他才不过是一个四个月大的孩子,这样对他,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越想,宝儿越觉得心里难受。
“乖,先把这些东西吃了。”段玉并不回答,只是往宝儿碗里夹了许多东西。
宝儿叹了一声气,只能低头吃着那些段玉夹来的食物。
“香儿,把这些吃了,我带你去看李子镇的花魁跳舞。”风不屈也学着段玉的模样,夹了许多菜放在了凝香的碗里。
可谁知,凝香竟然不满的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
“风不屈,你要是敢去看那花魁,信不信我跟你拼了?”太不像话了,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去看花魁跳舞,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那花魁不过就是胸大了一点,腰细了那么一点,跳起舞来就像是是一只□□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真不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她,难道是眼睛都被那大胸给蒙蔽了么?
段玉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
学别人,若是不恰当,是会适得其反的。风不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晚膳后,段玉最终受不了宝儿的央求,才同意带她一同去看看小心肝。
府里的西边主卧是段玉让人精心准备给小心肝的寝屋,小心肝的房间两旁,住了奶妈和许多平时伺候的小厮,床榻旁也是日夜有人轮班看守的。
宝儿去的时候,小心肝正趴在床榻上,和一个小厮大眼瞪小眼的。
见宝儿来,小厮才忙过来问了声好。
小心肝见宝儿来了,忙开心的张开双手,依依呀呀的叫了起来。
宝儿刚想伸手去抱他,却没想到段玉比她快了一步,将小心肝抱在了怀里。
“小东西,又调皮了?怎么还不睡觉?”尽管儿子在怀中不停的挣扎,段玉却总是有办法让他不在反抗,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
例如,一只手放在他腋下,不停的挠痒痒。
小心肝笑的一双大眼,弯成了月牙状,宝儿还以为他是见到了玉儿才这般开心的。
被人挠痒痒挠的实在难受,但是又无法反抗,小心肝只好张开嘴巴,拼命的咬住段玉的脖子。
却不料,被宝儿当成了他正在亲吻自己的爹爹。
宝儿顿时大喜,原本以为小心肝不喜欢玉儿,现在看来,二人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就像小于说的,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自然是比一般人都要亲密上许多的。
看完小心肝,段玉拥着宝儿大步回了自己的寝屋。
几日后,凝香和风不屈离开了李子镇,临走前,凝香给小心肝留下了一只金锁,说是能保佑他一生平安的。
宝儿心里有些堵,在一起住了几个月,忽然就这么的离开了,心里难免有些不舍。
凝香表面上虽然一直很嚣张跋扈,但是心底终归还是个心细的女孩。
例如这金锁,是宝儿曾经提到过要让人去置办一件给小心肝,到现在自己都忘记了,却没想到她却记下了。
“玉儿,凝香大婚,我们不能回去吗?”
只怕近年来,是回不去了
“玉儿,凝香大婚,我们不能回去吗?”宝儿其实还是有些想回去看看,毕竟,自己在皇城也生存了那么多年。
有些想念誉王府,还有老管家。
还有,她也想看看凝香的婚礼如何。
出来都一年多了,也不知道誉王府现在变得如何了。
段玉只是笑,却不言语,揽着宝儿的头,让她轻靠在自己肩头。
皇城……只怕近年来,是回不去了。
母后和皇兄那里盯着紧,现在凝香和风不屈也已经回去了,大概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找到这里来。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非常简单。
每日宝儿都能瞧见段玉和小心肝二人之间的一些小动作,起初,小心肝和玉儿二人之间,总还是有些不和谐因素存在的。
可是自从段玉让小心肝坐在肩头,用轻功飞来飞去之后,小心肝便上瘾了。
现在,小心肝几乎整日都粘着段玉,不肯松开。就连宝儿要抱他,他都不允。
宝儿不知道,那是段玉与小心肝私下里达成的协议。
小心肝不粘着宝儿,他就用轻功带他四处玩,久而久之,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而宝儿和儿子之间,反而越来越疏远了。
对于这点,宝儿也很无奈。
可是儿子就是不待见她,她也没了办法。
这天,小心肝窝在段玉的怀里吃着糖葫芦。
这时正逢初春,天气有些冷,小心肝和段玉二人穿的都不少。
已经一岁多的小心肝身上的肉丝毫没有变少,反而还有增长的趋势。
轻榻经过改良之后,已经可以容纳三人的尺寸。
宝儿坐在了小心肝身边,拿着帕子,细细的擦着小心肝下巴上的糖渍。
段玉眉头一挑,小心肝瞬间明白,将糖葫芦往段玉的唇边抹了抹,抹到他鼻子上都是。
宝儿见状,擦完了小心肝的嘴,忙又帮段玉擦去方才小心肝抹上的糖渍。
“玉儿,你看小心肝越来越心疼你了。”自己最喜欢的糖葫芦,竟然还愿意与他一起分享,就连宝儿都从未享受过这待遇呢,想到这,心中不禁有些吃味。
“傻瓜,他这是为你好。”段玉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宝儿的发髻。
“为我好?”宝儿不解,疑惑道。
“你瞧瞧你的脸,才瘦下来,吃糖容易发胖,你不是不喜欢那张和小心肝一模一样的姐弟脸么?”段玉柔声道,前阵时间,宝儿就因为段玉说她那张圆脸和小心肝的越来越像了,她才努力的瘦了下来,现在好不容易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宝儿恍然觉悟,心想,她儿子可真聪明,竟然还知道吃糖容易发胖。
虽然知道这是玉儿说出来哄她的,但是心中还是蛮舒畅的。
“爷……”屋外,一言忽然出现。
段玉把在身上为非作歹,将糖葫芦弄的到处都是的小心肝抱在了一旁的小椅子上,才开口问:“什么事?”
“最近有一伙很隐蔽的探子总在府外出现,属下想……应该是皇城派来的。”
你可不许不理娘了
“最近有一伙很隐蔽的探子总在府外出现,属下想……应该是皇城派来的。”
一言眉头皱着,想了想,才开口。他观察那伙探子许久了,他们隐藏的好,一言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清楚。
“恩,终于来了?”段玉满意的点点头,他等他们许久了。
宝儿一头雾水,皇城来的探子,她自然是先想到了皇太后和皇上。
他们这是要让自己和玉儿带着小心肝回皇城吗?可是,玉儿不是说,要带她和小心肝去扬州的么?
“爷,那准备行动了吗?”一言问。
段玉摆手:“再等等。”
二人对话完毕,一言从门口消失了,宝儿仍旧是一头雾水。
段玉轻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宝儿还是笨笨的好,不要想太多了。”
笨笨的?这一句话,听在宝儿耳朵里,尤其刺耳。
就在宝儿快要发作之时,段玉意识到了这一点,忙转换了话题。
“今日外面天气不错,带着小心肝出府转转吧。”段玉轻笑,摸了摸小心肝的脑袋,似乎在打着什么暗号一般。
可是没想到,小心肝竟然很听话的冲宝儿笑了笑,从小椅子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着宝儿走去。
宝儿心下一惊,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听玉儿的话了。
“走吧,让一言陪你们去街上逛逛……”段玉笑着,朝着宝儿和小心肝二人挥了挥手。
宝儿点了点头,抱起小心肝,朝着府外走去,身后,是紧随的一言,还有数名隐藏的影卫。
抱着小心肝,宝儿直去了镇上一家专卖小孩子玩具的地方。
一进店,热情的店主便招待上来了,一见宝儿身后冷冷的一言,也不自觉的收敛了笑容。
店内有许多小孩子的玩具,一些很平常的,宝儿都见过。弹弓,纸鸢,还有一些拨浪鼓之类的都是很常见的。
但是有几件东西,做的比较精巧,看上去是一个做工非常精致银制的小马车。
马车外形大方富贵,无论是车轮,还是马车上的雕花,都刻的非常的精致。
就连马前赶车的马夫,都刻的非常的细,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般。
小心肝一眼就瞧中了那个东西,其他的玩具在他眼里,根本就看不上眼。
肉肉的小手一把抓过那店主当做宝贝的小车,拿在手里看了看,甚是喜欢。
“哎呀,小少爷真是好眼光啊,这可是本店最高贵的玩具了,也只有小少爷这般的富贵,才配得上它。”店主见状,忙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推销了起来。
这玩具因为价钱高昂,再加上在李子镇这种小镇上,根本没人会买。
就算有人看上它了,也会因为它高昂的价钱而退却。
因为没有谁家,舍得花大笔银子买个这种玩具给小孩玩弄。
毕竟,玩具不是必须品。
宝儿开心,让一言付了银子,便将那小马车带回去了,儿子喜欢,她自然是要买下的。
“小心肝,娘买了这个马车给你,你可不许不理娘了。”
傻瓜妻子笨蛋娘
“小心肝,娘买了这个马车给你,你可不许不理娘了。”宝儿嘟囔着小嘴,对怀中的小心肝说道。
开玩笑,这么好的讨好时机,她怎么能错过呢。
眼看,她儿子和她就要变得越来越疏远了,这可不行。
……
李子镇主街的街角,俩黑衣人对视。
“马上传书回去,誉王爷誉王妃和小世子一家都在此。”
一黑衣人对另外一黑衣人说道。
“恩。”另外一黑衣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
刚回府,小心肝就抱着小马车奔到了段玉的怀里,十分亲昵的模样。
看着一旁的宝儿,心里直痒痒。
儿子啊,娘都给你买礼物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玉儿,你说小心肝刚出生那几个月那么粘我,怎么现在倒变成粘你了?”宝儿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问段玉了。
记得从玉儿让小厮来照顾小心肝,不让丫鬟靠近他之后,小心肝对自己就变得没有那么粘了。
难道,玉儿当时的办法见效了?
可是,她是儿子的娘,总不能,连亲生母亲都不能与儿子亲近吧。
“宝儿,儿子是心疼你了,不想让你太累。”段玉轻笑,一只手抱起小心肝,一只手揽住宝儿的肩膀。
起初,他是不太愿意让儿子靠近宝儿,但是自从他用轻功轻松获得了儿子的‘心’之后,却没想想到他现在只粘自己,对宝儿都越来越爱理不理了。
这其中的缘由,他也不明白。
大概是儿子长大了,觉得男子汉不应该依赖母亲?可是……他儿子不过才周岁没多久。
“唔……”宝儿翘起嘴巴,不满道:“那我情愿他不心疼我呢。”
心中的失落,岂是段玉的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
若是换做平常,宝儿稍有一点不开心,只要段玉几乎话,便马上恢复了好心情了。
可是现在,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小心肝许是知道自己娘亲沮丧,从段玉怀中挣扎开来,张手就要重新投入宝儿的怀抱里。
宝儿先是大惊,后又大喜,张开双手将儿子接了过来。
“娘……疼……疼疼。”小家伙一张小嘴一张一合,说了一连串的话语。
弄的宝儿一头雾水,娘?他方才是在叫自己吗?
以前可从未听他说过话……没想到这第一句,叫的竟然是她自己。
“疼疼……”小家伙这又开口了,一双小手扯着宝儿的领子。
宝儿又是一愣,疼?
“儿子,你哪里疼了?”宝儿将小心肝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些什么。
“傻瓜!”段玉忍不住出声,拥着宝儿和小心肝二人,表情十分无奈,但却还是透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你看,他刚才自己都承认心疼你了。”段玉笑,儿子其实早就会叫人了,只是一直懒得开口而已。
而他现在这一声娘,是昨夜里段玉调教许久的成果。
也就是因为昨晚,他才发现自己无论教儿子说些什么,他都学的非常之轻松。
似乎,他本来就会一样。
这种日子,比神仙还要潇洒几分
似乎,他本来就会一样。
也是,平时那么多小厮围在他身边不停地教他说话,就算不会,听多了,大概也都懂了。所以说起来,也不像其他孩子刚开始学的时候那么难。
想着,段玉只觉得十分欣慰,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如此聪明。
听段玉这么一说,宝儿觉得他的话倒是有了那么些道理,顿时开心大笑起来。
一言心下有些吃味,小于现在已经怀上孩子了,大概再过个半年,他们也能像爷这一家子一样这么开心幸福了。
宝儿心下开心的很,拥过儿子,朝着他的脸蛋上就是‘吧唧’一下,一个大大的香吻送上。
小心肝皱了皱眉头,倒是也没有反抗。对于自己娘亲的这种‘菲礼’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宝儿,还有我呢?”段玉不满,也将脸伸了过去。
宝儿有些羞愤,腾出一只手,掐上段玉的腰间,力度刚好:“坏蛋,你又欺负我。”
她皱着眉,低着头,虽然已经不算是新婚了,但却还总是容易脸红。
段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拥着呣子二人躺在了轻榻上。
闻着宝儿的发香,和儿子身上那还未散去的|乳香,段玉只觉得身心舒畅。
这种日子,只怕是比神仙还要潇洒几分。
他段玉不需要荣华富贵,不需要权势,只要有她们呣子二人陪着便好。
……
半月后,李子镇最富贵的一家大宅子,段府忽然失火了。
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点燃了李子镇的夜晚。
本来有村名要去帮忙灭火,可是火势实在是太猛,人根本无法靠近。
无奈,大家就这样看着屋子燃烧,直到烧成灰烬。
一日后,几辆极其奢华的马车,在已经烧为灰烬的李府门外驻足。
良久,一华服老妇人从马车上走下,望着面前一片灰烬,震惊不已。
随后听镇子里的人说,里面的一家人,都没有救出。顿时,老妇人哭晕过去了。
醒来后,太后唤来随从,问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得到的都是一个答案,誉王爷一家三口,都烧死在了火海之中。
太后的心,犹如万根刺扎住一般,难受之极。
不是前些日子探子还来信说,他们一家住在此地十分开心吗?
怎么等她到这里时,所谓的李府就变成了一片灰烬。
她的玉儿,就真的这么离开她了吗?
怎么能……
她才在皇城帮他定了一个侧誉王妃,本来此行是回来劝他回去成婚的。
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几日后,生病的太后回到了皇城,将这个噩耗带给了皇上,以及誉王府那个等待誉王爷回来成婚的侧妃。
本来,太后是不准备帮段玉找侧妃的。
可是这姑娘是丞相之女,而且还是自愿提出要嫁给玉儿做侧妃,要帮皇家延绵子嗣的。
就因为如此,她才又动了帮玉儿找侧妃的心思。
可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变故。
失火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说是因为蜡烛不小心点燃所致。
誉王府的那位侧妃
听见这个结果,太后几次哭晕过去。
她的儿子一家命丧,竟然只是因为一根蜡烛?
这……
她纳兰嫣的儿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的命短……
……誉王府。
誉王府新来了个侧王妃,说是等着王爷回来直接成亲。
可是,王爷不但没有回来成婚,而且还直接传来王爷一家被火烧死的噩耗。
管家一人偷偷的在墙角抹泪,有人说,王爷会发生这种事情完全是因为新来的侧妃,说白了就是王爷是被侧妃克死的。
偏院暖阁内,这里本来是段玉为宝儿准备的住处,现在却变成了侧妃的寝屋。
丞相之女,方怡儿也就是现在誉王府的侧妃。
因为听闻段玉的噩耗,顿时病卧床不起,再加上近日府里的一些流言蜚语,让她的身体更加的差劲了。
“小姐,是丞相让小的来接你回去的。”偏院暖阁外,站着一群侍卫。
方丞相本来对这门婚事就不赞成,他本屈居丞相之位,他的女儿怎么能给人去做小呢?
虽然那人是王爷,但是他心中还是不愿女儿来誉王府做侧妃的。
听闻,誉王爷对誉王妃那是宠爱有加,自己的女儿若想在誉王府夺得一席之地,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下倒好,干脆就传来誉王爷一家的噩耗,女儿这还未正式出嫁,就变成了寡妇了。
方怡儿躺在轻榻上,抬起头,面色苍白的望着门外的侍卫。
“你们回去和爹爹说,女儿……已经出嫁,已经是誉王府的人了。”
门外侍卫闻言,通通变了脸色,但是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带着小姐的话回去复命。
“婉儿,你扶我起来……”方怡儿朝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婉儿挥手,让她扶自己起来,心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婉儿闻言,忙将小姐扶起来,顺带着披上了一件白狐裘。
出了偏院,方怡儿顺着小路一直走,很快便到了段玉所居住的暖阁。
平时,这里都有人专门守着,她想靠近,都是没有机会的。
现在,段玉走了,那些人便也无心再守在这里了,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来看看。
门外,有一棵粗壮的树木,树木的树枝上,挂着一个秋千。
秋千旁,有个小几,上面大概是摆放一些糕点水果给荡秋千的人食用的。
方怡儿抚摸着秋千,看着这暖阁外的一切,顿时泪如雨下。
当时,段玉就是和他的誉王妃坐在这里,荡着秋千,吃着糕点,打情骂俏的么?
脑中满是他们的甜蜜,心中,万般不甘。
那个女人叫宝儿是么?
为什么她可以一直陪在段玉身边,甚至和他一起死去,自己就不行?
只怪,上天没有给她机会罢了。
现在机会来了,他却死了……
如果还有机会,她相信她完全能够代替宝儿的地位,能够让段玉宠宝儿一样宠她。
可是,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方怡儿蹲下身子,身体因为啜泣而不停的抖动起来。
有损他段家大少爷的形象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婉儿见不惯自家小姐这么伤心的模样,只知道要快点离开这个令自家小姐伤心地地方。
方怡儿摇摇头,搀扶着站了起来,直朝着暖阁里面走去。
一推开门,便有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
屋子里的摆设一切完好,本是简单的卧房内增加了些许女子的用品。
床榻边,摆着一只大号轻榻,脑海中又浮现段玉和宝儿二人躺在上面的模样。
心中,更是犹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她方怡儿唯一看中的男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死掉了,生前,竟然没有一点和自己在一起的回忆。
这是耻辱,还是嘲笑?
……
扬州,初夏。
初夏的季节,天气算不上闷热,略有微风吹过,也还算凉爽。
某湖中央,泛着一艘大船。
船头,趴着一位粉衣,妇人的发髻,但却是一张少女的脸。
一只白皙的玉手,伸进了清澈的湖水之中,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水里。
良久,那女子皱起眉头,幽幽的开口了。
“唔,玉儿,真的有鱼儿在咬手。”手中传来的酥痒触感,让宝儿相信,水里的那群小鱼儿是真的在咬她的手。
玉儿没有骗她。
段玉说,这里的小鱼喜欢咬人的手,可是,为什么它们咬人一点都不疼呢,反而,还很舒服。
船舱内,走出一个三岁模样的小男孩,他嫌弃的看了宝儿一眼,再嫌弃的说了一句:“笨蛋娘!”
宝儿一听,急了,刚想发作,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
“傻瓜,外面风大,我们进去。”段玉无奈的抱着宝儿,他若不及时制止,恐怕这呣子二人就要在这□□展开一场激烈的摔跤了……
这娘亲和三岁的儿子打架的,世上恐怕很少见,但是在他家,确实存在。宝儿经常会追着小心肝,满大街的跑……
船舱内,坐着同样是妇人装扮的小于,在她身边,坐着一个老老实实的小女娃,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用稻草轧车的蚂蚱。
那是小于和一言的女儿,叫做小纸鸢,这是宝儿替她想的小外号,现在一岁半,是个很乖的孩子。
一言在一旁帮着自家娘子理着一些要用的彩线,自从来扬州之后,他这个贴身侍卫便经常陪自家娘子做女红。
因为在这里,他的一身武艺,很少有了发挥之处。
宝儿被段玉抱进了船舱,放在了轻榻上。
小心肝瞪了宝儿一眼,就跑到了小纸鸢身边,一把抢过她手里正在把玩的小蚂蚱。
小纸鸢愣了两秒,随即委屈的憋起嘴巴,有些想哭出来。
“不许哭!”小心肝见她要哭,便大喝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看着女孩子哭了。
而这个小纸鸢,每次一有事,就喜欢哭。
而且每次她一哭,娘亲就要追着自己打了。虽然每次她都打不着,但是天天被人追着,总归是有损他段家大少爷的形象。
看着自己女儿委屈的模样,小于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忙将她抱在怀中哄了起来。
你亲我一下,我就还给你
自打小纸鸢出世,小心肝动不动就喜欢欺负人家,这点叫宝儿看了很生气。她儿子,怎么能动不动就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呢……
这孩子怎么和他爹一点都不像呢,他爹这么温柔,他怎么正好相反了?
“小心肝,你再欺负女孩子,娘就把你卖给人家做孩子去。”宝儿生气的从轻榻上蹦了起来,但是又被段玉给按了回去。
“小心肝,你若是再惹你娘生气,爹就不帮你了。”段玉叹息一声,眉间满是无奈。
小心肝白了宝儿一眼,以前不懂事,不知道小心肝是什么意思,所以便认了这个称呼。
可是现在懂事了,却觉得这么名字越来越让人觉得……恶心。
娘说他和娘是爹的心肝宝贝,这点,让他觉得很受不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还给你。”小心肝把那蚂蚱举得高高的,对着一脸委屈的小纸鸢说道。
一听这话,宝儿再次从轻榻上蹦了起来:“小心肝,不能欺负妹妹!”
段玉忙将小妻子按住,还一边在她耳边安慰道:“小孩子闹着玩,别激动。”
小纸鸢捂着嘴,忙摇头。
不亲,娘亲说女孩子不能亲男孩子的。
小心肝皱眉,一咬牙,低下头,对着小纸鸢的小脸就是‘吧唧’一下。
“好了,还给你吧。”将蚂蚱扔回给了小纸鸢,小心肝暗下偷笑,小妹妹的脸颊可真是又香又滑啊。
宝儿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她家儿子怎么这么没出息,挡着众大人的面,菲礼一个一岁半的小妹妹。
真是……
挣脱了段玉的束缚,宝儿几步奔到小心肝面前,一把抓住他。
小心肝暗叫不好,落到娘手里他的ρi股就要遭殃了。
眼角偷偷瞄向一边的爹爹,可谁知,爹爹只送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便悠闲的躺在了轻榻上。
末了,段玉才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宝儿,轻些……”
段子卿欲哭无泪,最后那小ρi股只能倒霉的挨了自己娘亲狠狠的几下子。
……
游湖完,一家人回到了段家宅子内。
这宅子从外看去,算不上豪华。
是当初段玉为了不引人注目才找了这么一间大宅子,外面看上去虽然不起眼,但是里面却一点也不比誉王府要差。
才进宅子,宝儿就找了一些治疗红肿的药,强行给小心肝抹上了。
一边抹还一边忏悔,她下手是不是重了点。
擦完药,小心肝由着小厮带了下去。
段玉一把抱过宝儿,靠在她耳边轻声道:“宝儿,我们给子卿生一个妹妹吧。”
宝儿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段玉。
这个想法,她早就有了。看着小于的女儿小纸鸢那么乖巧,宝儿很是羡慕,一直都有想再生个女孩的想法。
何况玉儿曾经也说,喜欢女娃,虽然小心肝他也很喜欢,但是这句话一直埋藏在宝儿心里。
虽然生孩子很疼,但是她还是想为玉儿再生一个乖巧的女儿的。
人家都说,一儿一女,才是真的圆满。
不要像娘亲一样的笨蛋妹妹
可是玉儿一直说生孩子太痛苦了,不忍心她受折磨,她才一直没有如愿。
今日,他怎么改变想法了。
“傻瓜……生个妹妹给小心肝,他就没有这么调皮了。”段玉轻笑,头部抵住宝儿的。
儿子有些调皮,把宝儿每天累得够呛,他打心底里心疼。
“爹娘要生小妹妹吗?”门外,小心肝的小身影正立直着,一双大眼盯着宝儿和段玉二人。
宝儿一时无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儿子。
“那小妹妹和会和小纸鸢一样可爱吗?”小心肝又问道,其实他很喜欢像小纸鸢那样乖巧,又可爱的女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纸鸢似乎很害怕他。
咦?宝儿眸子之中满是好奇。
段玉轻笑:“生个和娘亲一样可爱的妹妹不好吗?”
他这儿子的思维,似乎总和常人不一样。
“不要,不要像娘亲一样的笨蛋妹妹。”小心肝思考了片刻,才猛的摇头。
宝儿气急,挣扎着要从段玉怀中起来。
这时,一小厮匆匆跑来,拉着小少爷匆匆的离开了。
夫人要发飙了,还是快些把小少爷带远一点比较好。
“呜呜,玉儿……你看他……”宝儿无奈,只能一头栽进段玉的怀里。
段玉无奈,伸出一只手,慢慢的安抚着宝儿。
“子卿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宝儿是他的娘亲,这是事实。儿子喜欢嘴上说说,但是心底还是很疼这个娘亲的,只不过宝儿这个小傻瓜看不出来罢了。
闻言,宝儿将头从段玉怀里抬起,眼含泪花看着他。
“真的?”话语中,带着不相信,与疑问。
“恩……”段玉点头,一只手来到宝儿脸颊,将脸上的泪痕全部抹去。
“都做娘的人了,还总是哭哭啼啼的……”段玉更多的是无奈,偏偏他就是喜欢宝儿这样,明明很麻烦,可是他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麻烦了。
在没遇见宝儿之前,他一直以为女人是个很麻烦的东西,不想碰触。
可是当遇见了宝儿这个大麻烦,他却乐在其中……
看着段玉无奈的样子,宝儿破涕为笑,亲昵的用鼻子噌了蹭段玉的。
“傻瓜……”段玉忍不住,低下头,含住了宝儿那红润的唇。
宝儿轻笑,调皮的躲开了段玉。
段玉一愣,随后俊美的脸上绽放出倾城的笑意:“又调皮了……”
一只手,揽住宝儿,翻身将她压在床榻上。
另一只手,束缚住了宝儿的两只玉手,双腿,也被他的双腿强制压住了。
宝儿挣扎了两下,都没有挣脱开。
心下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她抬起眸子,一张小脸俨然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玉儿……”
声音细细的,软软的,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可怜表情,无一不在撩动着段玉的心弦,心痒无比。
这一声玉儿,着实让他听着身子一软吗,手上的力度放松了。
宝儿嘴角一抹邪笑,趁着段玉走神之际,忙挣脱了他的束缚,反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你这样也太妖孽了
从袖口之中掏出两块帕子,将段玉的双手绑在了床榻上。
然后笑嘻嘻的趴在他身上,嘿嘿,让你欺负我。
两只小手来到他胸前,将衣服全部解开,露出白嫩的胸膛。
令宝儿惊讶的是,段玉根本不打算做任何反抗,和挣扎。
段玉自得的躺在床榻上,任由宝儿在他身上‘为非作歹‘,也不做任何反抗。
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好不妖孽。
那双美目,带着一抹深情看着宝儿,眉目流转。
宝儿望着段玉那张妖孽的脸,一时失神了。
玉儿,你能不能不这么妖孽……
“怎么不继续了。”段玉轻笑,问道。
宝儿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想,玉儿,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从怀中掏出早就藏好的一根鸡毛……本来这是要拿来逗小心肝的,没想到现在倒是在他爹身上派上用场了。
嘿嘿,宝儿嘻嘻笑着,拿着鸡毛往段玉胸膛处来回扫了扫。
段玉瞬间怔住,万般没想到宝儿竟然会这样对他。
一张俊美的脸,憋的通红,想笑,但又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看着段玉的模样,宝儿心中才有了些安慰。
嘿嘿,笑哇,怎么不笑呢?
宝儿好笑的拿着鸡毛四处扫去,段玉无奈一双手都被绑住了,只能任由着她拨弄。
“宝儿……别……别闹了。”段玉忍住不笑,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上衣被宝儿完全扒开了,发丝也变得凌乱起来,几根调皮的发散落在胸膛,看上去,香艳无比……
“唔……玉儿,你这样也太妖孽了。”宝儿盯着段玉审视许久,才发现他无论怎样,都是很妖孽。
鼻尖一抹嫣红滴落在段玉的胸前,段玉心下一惊,忙用力把一双手挣脱开了。
“怎么又流鼻血了?”
他心疼的捧着宝儿的脸,拿过方才绑住他手的帕子,替她擦了起来。
“呜呜,你骗我。”宝儿看着他挣脱的双手,顿时有些气急。
方才,他都是装着骗自己的。
原来,自己的这点小伎俩,根本就困不住他,只要他一挣脱,帕子根本就束缚不住他。
“傻瓜……”段玉忍不住说道,一边还细心的帮她擦着鼻血。
几年没见宝儿流鼻血了,现在看来倒是有些亲切。
方才她的脑子里,必定出现了什么香艳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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