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洛季城，一路向东走，是京城的方向。没有烁卓，没有萌儿，上京之路上竟然只有风烈与秦聂焰两人。

正午时分，城外一家客栈门前，一高一矮主仆打扮的两个男子将马匹拴好，步入门中。高大男子俊美英挺、气宇不凡，矮小男子眉清目秀、瘦弱纤细。店小儿一见有气质不俗的客人登门，二话不说就开始招呼，将二人领到雅座之上，还沏了一壶好茶送了上来。

“你一定要愁眉苦脸的对着本王么？”见小二跑去吩咐后厨上菜了，风烈才开口问着。

一路上秦聂焰的小嘴都撅得高高的。自从那一日在破庙门外被风烈轻薄之后，她开始刻意保持着同他的距离。然而，他倒是不再对她做那么过分的事了，却提出了更加不可理喻的要求。比如，让她换男装，梳男人才梳的发辫。她自然不知道风烈是在她那红衫映娇颜的装束下才对自己失去控制的，她更不会知道他是担心别的男人被那副美景吸引而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只是觉得他在整她。没错！这个男人一定还在记恨四年前的往事！而且还因为没有用她换到墨竭宝剑而很不开心！要不然为什么他一看到她的脸就神­色­严峻，就连看到她和路边摊贩问脂粉的价格的时候也都是气呼呼的。她越想越难过，觉得自己离家之后不仅没闯荡成江湖，还要受人虐待。她低眉望着桌沿，叹道：“我也不想愁眉苦脸啊，可是我不喜欢这身衣服。”

“忍一忍，回京后，本王会让你换回来的。”

她仰起小脸，充满期待地问：“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

他啜饮了一口清茶，不假思索地说道：“少说也要半个月。”

“半个月？半个月都穿这个？”望着身上紧紧裹着身体的白衣长衫，她一点也喜欢不起来。还有门外的马儿，她也很不喜欢。虽然义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了她骑马，但一向喜欢小动物的她最不喜欢蹂躏他们了，更何况还要用鞭子抽他们。

风烈淡淡地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本王的贴身侍婢，就该对本王唯命是从。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何必这么在意。”

“又不是你穿，你当然这么说了……”不敢明显地表示抗议，她只能蠕动着小嘴轻声嘀咕着。她忆起几天前他竟然拟出了一份卖身契要她签，心里好生伤感，她还真成了他的婢女了。

她的声音却完完整整、十分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里，他倒也不恼，继续喝着茶，直到小二将三碟小菜、两碗米饭、一壶女儿红端上来，他拿起餐筷，说道：“快点吃吧，一会儿还要赶路。”

望着桌上的餐食，她一点食欲也没有，耷拉着小脑袋，“我不想吃。”

“为何？”浓眉挑起，他可不允许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不饿……”

“那也要吃。不吃你又会晕倒，本王不喜欢你晕倒。”话语间，他已经夹了一块香酥鸭递到她的嘴边，“吃。”

她皱着眉，极不情愿地张开小口，食物马上递入口中，她嚼了几口，发现味道不错，却还是摇头，“这个不怎么好吃呀。我九姨娘做的香酥鸭才是一绝呢。”

他又如法炮制地往她的口里塞了几片清蒸鹅肝和素笋尖，直到她的小嘴鼓得实在装不下了他才停下来，欣赏着她脸颊通红地咀嚼的可爱样子。“一路上，你提的次数最多的除了你师兄就是你九姨娘了。你九姨娘叫叶芷娘是不是？”

秦聂焰喝了一大口茶水才艰难地咽下风烈强行塞给她的食物，对于他的问题她倒是十分疑惑的，“你怎么知道呀？”

“你记得你师兄说过什么么？本王是北方的主宰。”他声音平淡，却透着无尽的霸气。

“北方的主宰？”她思索了半晌，“可是，我都没有听说过你……”她还是很害怕他，所以说出这个大逆不道的真实想法的时候声音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