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芸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松脂气味。
松脂?她睁开眼,第一个闪进脑海的是黑恕谦。
赤祼的娇躯只盖着一件貂毛被,躺在和房间恪格不入的贵妃倚上,四周的石壁没贴上壁纸或桧木,显得灰灰暗暗的,窗帘是枣红色的,将两口挑高十五米的长窗完全遮蔽。
房间的主要光源来自一旁壁炉里的火以及隔壁的房间,双边的门扉已被拆除,而且就莳芸的角度看过去,那房间连窗帘都没有,同样挑高十五米的长窗外,秋日艳阳正灿,只是莳芸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因为闻到松节油的气味.就像她在黑恕谦身上闻到的,莳芸意外地感到安
心,而且她相信黑恕谦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却不见踪影,于是她开始打量所在的房间。
虽然有壁炉,和主堡里的卧室格局差不多,不过看来这是一间摆放画作的仓库,除了她身下的贵妃椅,还有一旁也同样格格不入的桃花心木茶几外,没有别的家俱。墙上挂满了画作,而四面墙和角落堆着用油布包起来的,莳芸猜想应该也是油画。
桌几上的热茶还冒着烟,还有一小块起司蛋糕和饼干,莳芸已经知道这是白色城堡的生活习惯之一,在正式的早餐前,为了不让主人或客人饿肚子,可以穿着睡袍先在房里暍点热茶!通常是桔茶或花茶,吃点饼干蛋糕,再悠闲地梳洗换装等待早餐。
可是既然这些东西都准备了,怎么没给她准备晨袍或衣服呢?莳芸想到丈夫坏心眼的前科,当然也猜到他八成是故意的,有些微嗔又忍俊不住。用貂毛被把自己包好,喝了口热茶,挑了一块玫瑰果饼干——白色城堡的主厨对点心还颇在行,莳芸最喜欢每天早上各式各样的手工饼干。
凉风从另一面房间次进来,还夹带着一阵阵更浓烈的松节油气味。幸好味道没有重到难以忍受,莳芸吃了两块饼干,便悠闲地往隔壁房间移动。
隔壁的空间比刚才的房间大两倍,每一面墙都有窗户,而且每一扇窗户都大开着,完全没有窗帘,和风与阳光自由地探访,偶尔会有意外的小娇客,例如窗台上的麻雀,以及乘着风飞飘而来的枫叶。
这房间多了许多画架,平台,石膏像,镜子,颜料,以及未干的油画等等杂物,但仍是空旷,想必是画室。莳芸站在其中一幅画之前,怔仲失神。
将近等人高的画布上,星月光辉洒在玫瑰圣一坛之上,浑身赤祼的女神俯卧而起,神情有些羞怯,有些愉悦,有些惺忪未醒,虽然不是写实风格,那五宫和神韵还是栩栩如生,简直是她的翻版。
莳芸脸颊泛起红晕,这幅油画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看来她丈夫若不是有预知的本领,就是早就计画这么安排他们的新婚夜……
结实的臂膀由她身后将她圈起,莳芸被拥进已经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
“早安,宝贝。”轻柔的吻随着低沉的嗓音落在她颊畔和肩颈上,一双大掌也不安分地隔着貂毛被,握住其下浑圆饱满的娇挺。
明明已经历过新婚夜,莳芸还是羞得浑身似火烧,又羞又嗔地欲迎还拒。
“你坏死了……”坏心眼,算计她,却又用温柔和深情把她融化,真是大坏蛋。她半嗔半笑地埋怨着,却又忍不住想在他怀埋撒娇。
黑恕谦的手探进貂毛被里,那包裹春光的被子几乎已经要随着地心引力的呼唤而去,他却接着以吻封住她的抗议,手臂蛮横而充满占有欲地环在她胸前,一只玉|乳被盈握着,另一只则半祼在结实的前臂之上,一样的娇艳欲滴。
莳芸只能紧紧抓着快要滑到地板上的被子,勉强遮住下身春色,却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吻和在胸前的抚弄,腿间再次泛起热潮。
她几乎就要弃械投降,黑怒谦却结束他们的吻,舔去两人唇间依依不舍的银丝,又在她唇上啄吻了一口。“这画是送你的。”
莳芸嘟起红唇,虽然高兴,但忍不住想揶揄他,“你画我的画像送我,我是很高兴,不过如果画的是你岂不更好?”虽然是想取笑他,应该很少有人会收藏自己的祼体画吧,不过怎么讲着讲着她自己都羞赧了起来。
黑恕谦果然轻笑出声,“何必看着昼?我本人随时都可以让你看。”
莳芸又羞又嗔地捶打他。
“或是你想用相机拍下来,我也舍命陪君子,不过拍出来的照片只有你能收藏。”他真的不介意当她的模特儿。
这主意让莳芸很心动,不过她才不会笨到把丈夫的照片拿出来展示,虽然那绝对会大受欢迎——黑恕谦本来就上相,全身都完美得教人嫉妒。
“我才不会笨到拿给别人看,要是所有人都来跟我抢老公,那怎么行?”
“我谁都不要,只要你。”因为她是唯一能走进他生命里的女人。“这幅画也只有我能欣赏。”在白色城堡里,会有一个房间摆满所有与她相关的画。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黑恕谦还不愿面对人群吧,莳芸突然想,身为艺术家的男人呐,尤其画画的,画着画着跟女模特儿发生关系的比比皆是,不花心的简直凤毛麟角——事实上莳芸怀疑根本没有专情的画家,她突然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帮助黑恕谦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担心得太多了,据她所知,c.h很少以人为题材,唯一的人像画是他至今仍不肯卖的“卧睡的少女”。那幅画她没见过,不过那日黑恕原倒是闲聊似地告诉她,有不少买家开出了千万美金以上的价码要买下那幅画,但黑恕谦怎么都不肯卖。
她突然忍不住好奇,谁是那张画的模特儿呢?会不会是他的初恋情人?
虽然不管怎样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甚至可能根本没有这个人。黑恕谦长年封闭的隐居生活,能认识的女性有限……可是莳芸还是忍不住介意=
“想什么?”黑恕谦扳过她的身子,吻着她的眉和眼。
“如果你爱上别的女人,不可以骗我。”她幽幽地道。
黑恕谦看着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为了负心的男人买醉。
“不会有别人,”根本不可能会有,他也不想要,他的世界里只要有莳芸一个就够了。
黑恕谦的大掌顺着莳芸的曲线往下,直接拨开那碍事的貂毛被,莳芸只来得及惊呼,被子已经落在地板上。
“来。”他牵起她的手。
“不要啊!”莳芸羞得以手遮住腿间。
黑恕谦轻笑着,弯身将她横抱而起。莳芸双手遮脸,努力想把身体缩成小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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