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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高丽(二)

征高丽(二)

裴世矩道:“高丽在大周时期本来就是我华夏民族的土地,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高丽趁中原民族动乱纷争,越过今鸭绿江占据东北大片土地,我大隋朝作为一个大一统的帝国收回失地是其历史责任,是义不容辞的~更何况我们刚平定了北方,现在是胜利之师,所向必定披靡。”

韩文藻摇头道:“老臣并不是反对征高丽,而是觉得时机未到,大隋统一还未满二十年,国力还没有达到强盛的地步,而且,百姓在历经五百余年的动乱,还不容易过上太平日子,刚北伐现又要远征,还请皇上以爱惜民生”

杨广不屑:“你如何说出我大隋还没有到强盛的地步?”

韩文藻依仗着自己女儿是三妃之一,自己又是当朝的老宰相,在杨广已经下定了再征高丽的时候还是很不合时宜的提出反对意见,而且是庇护冷笑着:“又不是第一次去攻打高丽了,开皇十八年(598年)、大业八年(612年)、九年(613年)不都是无功而返么?今天还要重蹈覆辙么?”说罢,气愤得将头上的乌冠都取下来,拿在手里。

杨广冷冷看着韩文藻,觉得他真是宁顽不灵,道:“丞相最近情绪颇为激动,还是在家好好休息下吧~”

韩文藻被杨广这一句话噎到了,取在手上的乌冠更是不知置于何处是好,于是一甩手,乌冠滴溜溜滚在了金砖地上。

大业十年,杨广发动第三次攻高丽之战。二月,炀帝下诏复征天下兵,百道俱进。三月,炀帝幸涿郡。此时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已成燎原之势。七月,炀帝到达怀远镇时,所征之兵多数未能按期到达。右骁卫大将军来护儿在毕奢城(即卑沙城,在今辽宁金县东大黑山)大败高丽军,并乘胜向平壤进发。时高丽因连年倾国与隋作战,已困弊不堪,无力再战,乃遣使请降,并将去年叛隋奔高丽的兵部侍郎斛斯政送还。炀帝见已挽回两败之辱,且国内烽烟四起,遂于八月初四班师还朝。“窦老太爷过去了~”冰冰告之无暇。

无暇道:“你悄悄去看看,要什么帮忙的,让窦建德不要拘谨,尽管说来,能帮的我们都尽力去帮~”

“是”冰冰道。

柳惠端上来一碗枸杞燕窝问道:“皇上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两天了,连用膳都是小李子送进去的。”

无暇叹了口气:“他一半是因为征高丽进展不顺利,一半是因为韩丞相因朝堂上气顺不过来回家就吐了血而一病呜呼,韩妃哀伤过度自请出家而烦恼吧~”

柳惠给无暇捶捶背:“韩妃也挺可怜的~众多妃子中就她命运最为波折了~”

夜晚桂花的香气飘浮在空气里,沁人心脾。

“窦老太爷今天出殡,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竟达到了一千多人。”冰冰告诉无暇。

话还没落音,就见杨广怒气冲冲的摔门而来,无暇惊讶地站起身来问道:“皇上如何了呢?”

到处失火

到处失火

杨广喘着粗气道:“窦建德反了。明日朕要亲自去高丽!这次要是不打赢高丽,朕就太失败了。”

无暇虽然料到窦建德会反,但是真的不清楚他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候反,也许这就是他会挑时间吧~

杨广没有多说话,第二天就带兵赶着后续部队去高丽了。

杨广地亲征也不能力挽狂澜,高丽人民的反抗太强了。

无暇面对着镜子,忽然觉得很恐慌,觉得下一个人就会使宇文化及。

冰冰陆续带来消息:

窦建德的起义是被人牵连的,但也可以说是自找。隋炀帝杨广征兵攻打高丽,窦建德本来应召入伍。本郡选勇敢优异者当领导,窦建德因勇敢被选为二百人长。当时,山东发大水,与窦建德同县的孙安祖家被大水淹没,妻儿饿死。县令见孙安祖骁勇过人,也将他选入军中。孙安祖向县令陈述自己家中贫困,不愿入伍。县令大怒,处以鞭刑。孙安祖气极,杀死县令,投奔了窦建德。窦建德暗中放孙安祖逃走。是年,山东大饥,窦建德对孙安祖说:“文皇帝时,天下殷盛,发百万之众以伐辽东,尚为高丽所败。今水潦为灾,黎庶穷困,而主上不恤,亲驾临辽,加以往岁西征,疮痍未复,百姓疲弊,累年之役,行者不归,今重发兵,易可摇动。丈夫不死,当立大功,岂可为逃亡之虏也?我知高­鸡­泊中广大数百里,莞蒲阻深,逃难,承间而出,虏掠足以自资。既得聚人,且观时变,必有大功于天下矣”(《旧唐书·窦建德列传》)。孙安祖依计而行。随后,窦建德帮助孙安祖聚集贫困农民和拒绝东征的士兵几百人,占据漳南县东境方圆数百里的高­鸡­泊(今河北故城西南),举兵抗隋,孙安祖自称将军,号“mo羊公”。当时,清河鄃县(今山东夏津)人张金称纠集百余人,渤海蓨县(今河北景县)人高士达率千余人高士达义军,高士在清河一带起义,往来漳南一带,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唯独不去sao扰窦建德所在的村落。郡县怀疑建德与他们私通,逮捕并杀害了他全家。窦建德便率麾下二百人投奔达自称东海公,任命窦建德为司兵。后孙安祖被张金称杀害,其部数千人尽归窦建德。从此,势力渐盛,壮大到万人。 高丽人民英勇反抗,杨广占不到多少便宜,而自己的大后方也被窦建德等起义军搞得天翻地覆,攘外必先安内。杨广在接到高丽的求降书后就班师了。

韩俊娥心里高兴,以为事实证明了自己父亲的决断,这样子可以沉冤得雪。可她却忘记了杨广是个好面子的君王,他不会像曹cao那样厚葬杨修。

于是韩俊娥心里更冷了几分,将冤气撒到了裴涵柔身上,裴涵柔­性­格如名字一样软弱,一来二往就被气病了,无暇作为后宫之主少不得前去看望安慰,裴涵柔更加凄涕连连,诉苦一番。

两人正一来二往攀扯着,突然柳惠惊慌来报说杨暕和韩妃女儿杨嫣耍戏不小心跌倒湖里去了,惊得无暇立马告辞,带着人马上去事发地点。

杨暕已经被太医带回朝阳宫医治,湖边只剩下杨嫣在­奶­娘的陪同下哭泣不已。见到无暇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求饶:“母后,孩儿真不是有心的~”

无暇知道杨嫣这个孩子虽跟着韩俊娥,但是越是强势的母亲,高压政策下带出来的孩子也就­性­格越懦弱,必定没有这个主动去害人的心思,但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带着个四岁的孩子。于是道:“哀家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作为姐姐,你应该照顾好弟弟”

杨嫣低头不语。

无暇也不想再和个小女孩子纠缠,脚不沾地往朝阳宫去了。

正巧赵太医看完病往外走,无暇定了定神,让柳惠示意赵太医留步。

“太医,小儿现在的情形可好?”无暇强忍着狂跳的心。

“娘娘,无需太多虑,皇子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在昏迷~”赵太医就轻避重。

会不会成为植物人?

无暇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但是古代估计没有这个专有名词,于是只得让柳惠重重打赏赵太医,命他极力救治。

杨广一会也就来了,坐在床边抚mo着杨暕的头,轻轻叹着气:“暕儿,你快醒来吧,醒来父皇封你做齐王~”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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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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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活碰乱跳,喜欢抱着杨广脖子叫:“付房(父皇)”的小男孩此时躺在chuang上一动也不动。

“把平日里陪伴暕儿的麽麽都拉下去处死~杨嫣的随身麽麽和丫头也一视同仁~”杨广冷冷地宣布。

杨嫣的随身麽麽与其关系特好,由于生下来就随着麽麽,见不到韩妃几面,杨嫣对麽麽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和韩妃的关系,如今杨广一句话要处死麽麽,杨嫣哭得死去活来,少有的跑到韩妃面前去求情,韩妃此时已经是心灰意冷,哪里救得了,杨嫣擦­干­眼泪冷冷看着韩妃,拂袖而去。

韩妃心更冷了,夜半一把剪刀把自己一头青丝绞了,换了件素白的简衫跑到杨曦处,做了姑子。

杨广见韩妃如此一般,心下有些厌恶,于是废了她的妃位,准了她在宫里出家,赐了个“冥皓仙姑”的名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杨广见杨暕进了数十天的药,病情却没有起­色­,于是听从云娆的建议请“高人”为之去魔。

“娘娘,你信这个么?”柳惠对云娆出的主意都抱三分怀疑。

正在无暇处看望的夏花容冷笑道:“本宫是不相信什么鬼神的~指不定她出什么馊主意呢~”

无暇摇摇头:“她失了陈婤这个臂膀,现在邀宠还来不及,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害暕儿的”

正月初一日,拂晓前,有僧侣数十人被获准前来为齐王杨暕驱魔,一行人白衣白冠,焚香持花,自称弥勒佛,进入建国门(端门)。守门官、兵按礼制都叩头礼拜。僧侣忽然发难夺取武器,将进入宫内,与齐王杨暕的卫兵互斗,僧侣斗败被捕。杨广杀死这数十人,又在洛阳大搜查,连坐千余家。 这十几个僧侣虽死,没能查出个因为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云娆万万没想到会出遮挡子事情,她想颠覆隋朝没错,但她绝对不会做的这么傻,这么明显,这明摆着就是一出让她下台的戏。果不然,杨广到她那边的次数稀疏了下来。

杨广年岁见长,jing力逐日不济,又因为几征高丽无功而返,越发见得老态来了。无暇瞥见杨广鬓角的丝丝白发,叹道:“皇上,您太cao劳国事了,您看华发都早生了~”

杨广笑着捏了捏无暇的手:“怎么只看见我老,没看见你有丁点岁月的痕迹?”

无暇笑道:“皇上倒是很会打趣臣妾~”

杨广将无暇的手合上,轻轻拍了拍:“我昨日做了个梦”

无暇问道:“梦到什么呢?”

杨广站起来,双手覆于背后,背影格外的寥落:“我梦到陈宝叔了,他请我喝酒,还问我你与张丽华哪个貌美?”

无暇知道杨广疑心重,经常做梦,但却为杨广这样一个梦感到吃惊,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随口道:“突厥王子来函,感谢前年皇上为之声张正义,联合西部几个小国yu请求在边界开辟商贸互通有无,北方人也想见识见识我们中原物华~”

这一招果然有效,让杨广从失败的感受中tuo离出来,重新找回了自信。

无暇想历来通商只会促动经济发展,拉动内需,百害而无一弊的,但是到了杨广和窦建德手里就远远超出了无暇的意料。

以宇文化及为首,裴矩为辅的一个小组开始筹备万国博览会迎接西域商贸代表团的到来。万博会的目的,一是为了实现“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伟大构想;二是为了满zu杨广的虚荣心。当然用他的说法是:显示隋朝的富足强盛,令西域人不敢小瞧中原。

第二年,洛阳万国博览会如期开幕,在裴矩和突厥的联系下,西域27国派代表团参加。 杨广在洛阳连日举办盛大晚会,并命一直被冷落的云娆参与到筹划组织招待西域代表团的队伍中来。及人都各怀心思,使得这古代的晚会规模盛大,大大超出了无暇、夏花容在现代所见的规模,虽说当时的经济没现在发达,但是中央集权就是一个人说了算,杨广又是好大喜功的­性­格,其他几个人又是推波助澜,于是光伴奏的mei女帅哥就有八千人。

失去宇文

失去宇文

无暇站在宫里最高的摘星楼上往外眺望:原本夜间什么都看不到的城里,纵横阡陌到处五颜六­色­的灯火通明,顺着井字形的道路亮如白昼。

据冰冰说街上行人全穿着最时兴的布料做的服装,摆地摊的都用非常名贵的龙须席铺地,并不是隋朝真的富裕到了这个地步,而是宇文化及为博杨广高兴,背着他强迫出来做生意的商贾必须展现的得特别富足。

无暇就纳闷了,这似乎不想是宇文化及,这远远超出了无暇的想想。

这场通商的后果就是把人的yu望都肆无忌惮的爆发出来,宇文化及变了,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不仅如此宇文化及还给杨广建议西域人到洛阳,朝廷成立专门的部门,派专门的人高接远送,并提供免费食宿。理由是这样被接待的西域的官员就会说我们隋朝富饶,到饭店吃香的喝辣的向来不用花钱。杨广当然是欣然同意。

云娆又建议:有些数目这时候并不是开花结果的日子,不够热闹,于是让尚寝局拿出备用的红布绿绸,扎成花扎成叶做成果子,把全城的树木都包装起来,制造出火树银花的效果。西域人吃着看着玩着,以为进了天堂,见到了主义。

隋炀帝“走出去、请进来”的策略,确实达到一定的目的,但是代价太高了。为了炫耀隋朝的富足强盛,他简直是不计成本不惜血本。政府投入巨资不说,有些老百姓光为置办出门的行头就弄得倾家荡产,反而加速了隋末农民起义的步伐。"你终于肯见我了~"宇文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无暇,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走得越来越近,不知道又是什么原让他们越走越远。

无暇低了头,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宇文化及,她夹在杨广和宇文化及之间,左右摇晃,但是无论怎么样,她都希望他们两个人不要相互伤害,但是如何开口呢?

“你叫我来就是想让我看你沉默不语的样子?”宇文冷笑一声,盯着无暇的眼睛,紧逼而来,无暇闪烁的眼神,焦躁的心让他很不爽。

他一步步逼近,无暇一步步后退,直到了墙根,无路可退。

宇文撑开双臂,将无暇圈在里面,这个姿势和拥抱没有什么区别,这让无暇很尴尬。

她不知道为何尴尬,其实相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

无暇的态度让宇文很是恼火,一手猛地扣住她的下颌,强抬起她的头和他向平,即便如此无暇的眼神依然是在宇文的鞋子上。

“我的鞋子比我还好看么?”宇文戏谑道。

无暇终于摇了摇头,耳边玛瑙红的耳坠摇曳着,即便是黑夜也能看清。

“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宇文浮上计谋得逞的笑意。

无暇的神智随宇文动作的放慢而清醒:“什么?”

宇文轻轻yao着她的锁骨,道:“你是不是过来问我怎么和你最看不惯的一个女人联手了是吗?”宇文笑道:“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我还是必须和她联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无暇吃力问道:“你们要对付杨广?”

宇文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停了下来:“是,怎么了?”

无暇心中的疑惑突然得到了答案,平白无故的对宇文生出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一把推开他。他猛地跳起来,抓做无暇道:“在我和杨广之间,你的理智还是选择了他是么?”

无暇一运力睁开宇文的手。怒目而视,这个曾经温润如软玉的男子,曾经杨广忠诚的臣子,竟然也要走窦建德的老路?他极力的讨好杨广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不顾民生民力做些有背天道的事情。无暇两行清泪不由流了下来,轻声,双手攀上宇文的脖子道:“收手好吗?我求你~”一夜的缠mian,歇斯底里的失落。

无暇知道自己失去宇文了。

有些人就像抓在手里的沙子,抓的越紧,沙子就流的越快。她带着几分恼怒几分娇羞地叫柳惠去帮她去拿百花膏,那东西是夏花容偷偷跑回现代的时候稍回来的,一抹上清凉舒适去淤青十分有效。

无暇泡在洒满鲜花的水池里,昏昏yu睡。

冷不丁,有人伸手捏了一把,无暇猛地睁开眼睛,却是杨广。

杨广笑着叫一旁的柳惠帮之宽衣,一边道:“看你的黑眼圈,我不过是一夜没来找你,你就睡不着了吗?”

无暇心里一惊,低下脑袋,暗自庆幸在洗澡前就擦了百花膏,要不这时候被杨广碰到了,还不是百口莫辩~“明年昭儿就十五岁了,该给他找个妃子,不知道他有没有意中人~”杨广并没有来sao扰无暇,可能是昨晚在夏花容那边太累了吧~

无暇低声道:“昭儿最近只是专心跟太傅学习诗文~臣妾从没有看见他和那个宫女或者宫妃女眷的女儿走得比较近~估计他心思还不在这上面吧~”

杨广双手倚在水池边上,喊柳惠道:“你也下水来,帮朕捏捏肩膀~”

无暇看见柳惠微蹙的眉毛,柔声道:“皇上,还是臣妾来吧~”

无暇游到杨广身后,双手帮杨广按摩着。

“我就觉得奇怪了,昭儿怎么一点都没学到我~”杨广指着背后的一个|­茓­位指挥无暇按这里。

“像你什么?”早熟?泡妞?无暇心里暗暗道。 杨广再恢复到刚才的姿势,继续问道:“你看越王侗的女儿如何?”

无暇对越王侗没什么好感也没多大的反感,于是折中答道:“皇上做决定吧~”

侯才人

侯才人

两人正一来二往,水下战斗正欢,却被外面的打斗,吵架声打断。

杨广恼怒不已,叫过柳惠问道:“你快去看看何事吵到这里来了~”柳惠依言去了,杨广乐呵呵一把抱住无暇,像个小孩子头直往无暇怀里拱。

无暇痒得直缩脖子。

帘子一响,柳惠低着头在外面报告:“是迷楼里面的一个宫女死了~”

杨广抱着无暇好半天亲完才不屑道:“皇宫不也就是个小社会,生老病死最正常的事情了”

无暇撇了一眼杨广,觉得他太过冷血,于是多嘴问道:“是怎么死的?病死的?”

柳惠半天才道:“是上吊死的~”

无暇又问道:“多大年纪?好端端的上什么吊?”

柳惠道:“才二十出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吊~”

这主仆两隔着门,一来二去的对话,把杨广的­性­趣一扫而空,起身唤柳惠来伺候更衣。

柳惠低着头,杨广见柳惠愈长愈水灵了,这天又凑巧穿的是低xiong的菱形蓝缎肚兜套春衫,半真半假的伸手一mo,调笑问道:“门外又是谁在吵闹,总不是她自己诈尸了吧?”

柳惠闪看一点身,回答道:“是卫婕妤~”

卫婕妤?杨广和无暇都吃惊不小,说其他人闹还想得通,这卫兰盈稍有的安静,只是一味的泡在诗书里,或研究字画,平日从来没见过与谁多说几句话,多走动走动,何时变得与一个谜楼里的宫女好了?

于是杨广和无暇叫了她进来。

卫兰盈一身白衣,眼圈红肿,小巧的鼻子尖上还有未退却的粉­色­。

卫兰盈见了无暇款款一拜,又对杨广行了礼,也不主动开口说话就垂手立在一边。

杨广见得她一副弱弱的样子,不由起了恻隐之心,赐座。

卫兰盈才浅浅坐了。

杨广挑了挑眉毛,问道:“爱妃平日里鲜见来朝阳宫的,今日为何大清早哭哭啼啼闹过来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卫兰盈抿了抿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慢慢道来:“臣妾在这后宫里,嘴崇拜的就是皇上,除此之外就是娘娘,这并不是臣妾今个见着二位就这么说,这是打心眼的想法,除了二位,臣妾就最敬佩谜楼里的侯姑娘了”其实自古以来宫中女子相竞在自诩为“好­色­怜才,雨露普施”的皇帝帝面前,竭尽自己的姿­色­、风情、才华和心计争宠献媚,以便得到荣华富贵。他们中间幸运者倍受恩宠,甚至福泽荫及家庭,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大多数却只能冷落幽宫,在无尽的期盼中耗尽青春红颜,有的甚至到老死也无缘见上皇帝一面。

可是当得知身边真有一位选择自杀而解tuo的才女,无暇和杨广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侯巧文出生于书香官宦之家,先祖原是北魏的文学近臣,父亲院靖颇受北周武帝的信任,入隋后携家隐居在宛城乡曲,过着耕读课子,与世无争的恬淡生活。侯巧文自幼饱受父兄董陶,作得一手空灵秀逸的诗文,更写得一手娟秀无比的好字。十七岁那年,适逢隋炀帝的西宛建造完成,隋炀帝下诏征选天下mei女,品貌端庄秀丽、­性­情娴静柔和的侯巧文应选来到洛阳,被分配在槐­阴­深处的挹翠亭,担任数名宫女洒扫、烹茶的指挥工作。

偶然的一次机会,遇见了信步而来的卫婕妤,两人吟诗作对,一向以才学自诩的卫兰盈也不得不折服与她,两人便成了半师半友的关系。

也许不遇见卫兰盈还好,遇见卫兰盈之后,时常听其说起杨广的feng流倜傥,才华横溢,少不了在人后暗自神伤。

西苑的富女是定期选拨的,选中的就被送到十六院伺奉隋帝,那样就有接近皇帝和献媚争宠的机会。依照侯才人的身份、姿貌、才情,原本是应可入选的,却因不肯贿赂主持选拨工作的许廷辅,以至于名落孙山。侯才人手下的宫女都劝她说:“作人不妨稍微圆滑些,花些心思打通关节,才能有希望获得皇帝的恩宠。”侯才人知书通史,自恃才貌双全,总想与名垂青史的汉宫王昭君相比,不肯放弃气节,贿赂钻营,因此她始终被冷落在挹翠亭中,一凭芳华虚度。

宫院深深,长夜漫漫,灯昏梦醒之际,她常感叹日月如流,韶光易逝,自己的妙龄芳颜、满怀柔情就这样伴着孤灯无声地流走。每到chun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时节,就是西苑选拨宫女的时候,这时,她总是刻意妆扮自己,企望幸运和奇迹的降临;然而,却一次又一次的换来了失望和落寞。遥闻远处传来的笙歌笑语,她心中十分不平,内心充满了幽怨的情怀。侯巧文被选入隋宫西苑已经五年了,不但未蒙隋炀帝宠xing,甚至连炀帝的影子也难

得见到。春花秋月,时光飞逝,闲愁恼人,无法排遣,看到许多描写闺怨的诗句,深有

刻骨铭心的同感,不jin自言自语慢吟道:“妆成自多惜,梦好却成悲;不及杨花意。春

来到处飞。”事实上的确如此,与其在寂mo深宫中苦捱凄清的岁月,不如象杨花、象村

姑民女那样自在生活呢。女­性­是需要爱情滋润的,一个候才人这样的有着锦绣才情,又

极富柔情的青春女子,生活中没有爱情的抚慰,就象鲜花没有雨露的滋润一般。在这种

孤苦无奈的生活中,侯巧文的心渐渐枯萎了,甚至失去了生活下去的毅力和信心。

容颜姣好原本是女子的一种资本,而侯巧文的美貌不但没为她带来幸福,反而把她

带入宫中,jin锢在一个没有爱的小天地中,她不由得自叹“­色­美反成弃,命薄何可量。”

在宫中找不到幸福,又再不能返回宫外的自由天地,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没有自由、

没有希望,这种情形,她一个弱女子除归究于命薄之外,又还能有什么主张呢?绝望之

中她只有选择死,死则一了百了。于是挥笔和泪写下了她最后的两首诗:

其一:

悬帛朱梁上,肝肠如沸汤;

毅然就死地,从此归冥乡。

秘洞fang仙卉,雕窗锁玉人;

毛君真可戮,不及写昭君。

但是侯巧文不是昭君,她没有那样tuo颖而出的机会,她只能选择了以死亡来解tuo。

直到看到她死后的诗文,卫兰盈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她没有在侯巧文在生的时候将之引荐给杨广,但她决不能让她就这么默默地死去。

杨广也算是半个才子,读到她留下来的诗句,刹那间引起了震撼,可以想象。

他移步来到侯巧文的尸体前,侯巧文虽然已经气绝身亡,尚且颦眉含愁,两腮犹如桃花带露,杨广不jin顿足道:“已死颜­色­,尚且美艳如花,可痛!可惜!咫尺之间,为何如此无缘。”为此,他处死了负责挑选mei女的许廷铺;接着,追赠侯巧文为四品夫人,位与十六院嫔妃并列,并下诏以夫人之礼予以厚葬;且破例亲自为生前未曾谋面的侯夫人撰写祭文,洋洋洒洒的展露自己的惜香怜玉之情,祭文中有这样的句子:

长门五载,冷月寒烟;妃不遇朕,谁将妃怜?妃不遇

朕,晨夜孤眠;朕不遇妃,遗恨九泉;朕伤死后,妃若生前。

云娆的甜蜜政策

云娆的甜蜜政策

经历了侯巧文的变故,杨广对迷楼里的宫女多少有些愧疚,让萧毓秀将迷楼里的女子信息排查了一遍,年纪在三十岁以上,未有被宠xing过的女子,如果愿意出宫,可打赏三十两银子放出宫去。

这让云娆很恼火,迷楼是她一手造出来的,里面的女子也是她jing心挑选出来的,那些女子为了得到云娆的引荐而见到杨广,进而得到雨露,逢年过节都会给云娆进献。更可恨的是杨广最近去其它宫妃的次数急剧下减,几乎夜夜呆在萧无暇的宫里。

她叫来杳娘和何稠来商量。

何稠本来因为妥娘的事情和云娆生了隔阂,但云娆主动提出来想认妥娘的儿子杨炅为义子,这对杨炅来说,命运将是巨大的改变,为了死去的妥娘和活着的杨炅,何稠没有选择。

作为曾经的三妃之首韩俊娥,跑去和杨曦一起修行,已经剥夺了妃位。

其次的裴妃身ti一直没有见好,一直被药瓶子拖着,只是因为裴家还有利用价值挂着个名号。

除了萧无暇,剩下就云娆位子最为尊贵。

她粉红玫瑰香绸绣五彩鸳鸯紧身肚兜,松松披了件黄se绣着红牡丹的碧霞罗,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Сhā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xiu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杳娘和何稠不得不感叹三十六年的岁月和磨难在她身上似乎找不到一丝痕迹。

云娆拉过怯生生的杨炅,抚mo着他的脑袋:“哎~可怜的孩子,你以后可愿意跟着本宫?”

杨炅撇了眼何稠,何稠轻咳了声。

杨炅微黑的脸蛋浮现出一丝红晕,点点头,低声道:“孩儿愿意。”

云娆满意地笑了,十指酥手接过丫头递来的八宝琉璃盒子,打开,蓝­色­绸缎的衬托下一支梅花竹节碧玉簪格外显眼。

云娆捻起那玉簪,看着杨炅,杨炅乖顺的把头低下来,云娆把玉簪簪到杨炅的发髻里。

云娆指着几个整齐的青角小丫头道:“你看中哪个?放到内屋使着~”青­色­裙衫丫头:脸­色­白腻,娇小玲珑,相貌也不见得特别美丽,只是一双眼睛灵活异常。

黄se裙衫丫头: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

红衣丫头:身形苗条,大眼睛,皮肤如雪,正是江南水乡的人物。

杨炅以前见到的漂亮宫女对之都不待见,如今见到几个岁称不上绝­色­却也中看的丫头,一下子感觉掉到mi窝里去了,一下子不知所措。

云娆轻笑着,替杨炅道:“怀青、雪卉你们陪王子进去耍着吧~待会要是王子不满意,小心本宫要你们的小命~”

青衫丫头和黄衫丫头答应着,搀扶着杨炅往里屋里去了。

云娆把杨炅打发了,再命丫头搬出来一口箱子,里面各式珠宝器物,数不胜数。惊得杳娘目瞪口呆。

云娆冷笑道:“这些东西对本宫来说无非是身外之物,你们喜欢都拿去便罢~”

何稠和杳娘一边惊喜一边答谢着。

云娆轻轻抠着银护甲上的红水晶,睨着眼睛看着杳娘:“最近皇上去你那边的时候是不是少了?”

杳娘脸一红,低下头来:“奴婢姿­色­怎及娘娘~”

云娆笑道:“本宫是人老珠黄了,不比你们小姑娘了,jing力旺盛,今天本宫再给你配个新搭档~庆儿”

随着云娆的招呼,从幕后款款走来一位女子:绣幕芙蓉一笑开, 斜偎宝鸭亲香腮, 眼波才动被人猜。

满搦宫腰纤细。头上斜簪一枚累丝珠钗,发髻也歪歪yu坠,沉沉坠落耳边。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堪比云娆当年风sao。

云娆指着杳娘道:“以后你跟着杳娘多学着点,不论以后谁得宠,多少都相互帮衬着些~”

云娆从箱子底下翻出来一本暗黄的帛书,递给庆儿道:“你们两个好好去研究下,这可是天竺皇室秘经,有了它不怕皇上不来你们那里。”

庆儿依言接了。

云娆扭过头来对何稠道:“接下来就有劳何鲁班了”

何稠满口不敢当,心里对云娆的要求有了几分明了。

给读者的话:

她今世爱情不得善终,种种因由将在续集《仙妃》里一一揭晓

夜晚相遇

夜晚相遇

也许云娆比杨广更了解他的yu望。

他屡次告诉自己要对无暇最好,但是面对风姿绰,孩子般气息,女人般风情的李庆儿,他彻底投降了,沉溺在大chuang上,左拥着李庆儿,右手抱着杳娘,一个白腻如脂,一个微黑野­性­。对照着雕刻的姿势从镜子里欣赏自己的雄姿,杨广HING到了极点,他已经把萧无暇和政事抛到了脑后。

无暇听说杨广得了新欢,一个月没有几次上朝。

何稠变着花样做着变tai的工具,杨广也乐得享用。

无暇真后悔以前没有把他­干­掉。

她这次不会再去求宇文或者是杨秀,她要自己动手。

于是换上夜行衣,手提宝剑,无暇悄悄翻出了朝阳宫。

朝着何稠住处奔去。

推开门却不见何稠的踪迹,倒是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不少的珠宝,这绝对不是杨广赐给的打赏,而是与之极不协调的一些珠钗手镯,莫非何稠背后还有推手?

无暇退出房间,轻掩上门。

却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是谁?

无暇惊到,莫非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不行,得去落实下是谁。想罢,无暇提气,一个鹞子翻身飞到屋顶追逐着那人影而去。

那人影似乎和无暇捉着迷藏,无暇快他也快无暇慢他也慢,无暇本来引以为豪的轻功在他面前根本施展不开,实在忍不住了,无暇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何人?竟然半夜闯入深宫?”

那人一愣,停了脚步,转过头来,一把拉下蒙脸的面巾,无暇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是李渊的二子——李世民。

“你来这里,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如何半夜而来?”无暇看在李世民曾经救过自己一次的份上,放松了警惕,也拉下面巾问道。

李世民颓然坐在屋顶,低着脑袋。

无暇也只得陪着坐在他身旁。

半响李世民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愧对曦儿?”

无暇一愣,好半天道:“曦儿变化很大,她经过这次事情成熟了很多~”

李世民双手揉nie着面巾道:“她恨我~至今都不愿意见我,其实长孙很好相处,她也愿意屈位于曦儿之下,只要曦儿愿意下嫁~”

无暇转过头来,轻轻叹息:“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曦儿~” "对了,那你一身夜行衣……"李世民上下打量着无暇,不知道作如何猜测。

无暇不知道为何对这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半个小辈,格外的信任。

深深叹了口气道:“皇上最近又不上朝了~都是何稠这个小人”

李世民一愣,他千猜万猜也猜不到堂堂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想用江湖手段让一个小木匠消失在眼前。

想一想,李世民不经意笑了:原来这个偶像在有些时候还是那么单纯,行为还是那么天真。

无暇对李世民突然的笑有些惊慌,囧着绯红的双颊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我下旨杀何稠那么轻而易举杀得掉么?”

李世民一听,觉得深有道理,于是闭了嘴。看着无暇还没退却的绯­色­,微微撅起委屈的g桃小嘴,忽然有些心疼和为她不值。轻轻叹了口气道:“就算杀得了何稠,你以为就可以就杨广了?就救得了大隋了么?”

无暇有些恼怒呼地站起来:“对了,哀家忘了造反的窦建德似乎是你的亲戚。”

李世民见她站的有些靠边,怕她掉下去,上前拉了她一把,无暇越是往后一退,脚一滑,李世民眼明手快一把拉过无暇,无暇一个踉跄,半跪偎在他怀里。无暇条件反­射­之下yu尖叫,谁知李世民如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把捂住她嘴巴,果不然下面巡防的卫兵似乎听到声音,提着灯笼四处照看。

无暇果然安静下来,缩在李世民的怀里一动不动,李世民做梦也未曾敢想过自己崇拜仰慕高高在上的美玉此时此刻就在自己怀里,如果可以自己真的想一低头一亲芳泽。

还没臆想完,无暇见巡防卫兵走远,一把拉开李世民的手,起身坐到李世民另一旁。

李世民有几分扫兴,但是能抱了一抱他已经很满zu了,他把残留有她香味的手放到鼻子边轻轻再嗅了嗅,缓缓呼出气道:“窦建德是我远房亲戚,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他看的准开始但是看不准结果,而且他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

无暇掩嘴笑道:“你是见他儿子追过曦儿吧~就这么说罢”

述志赋

述志赋

“我还不至于那么小量~”李世民玩弄着自己的衣角道:“以现在的形势,怕不只他一个人呢~”

“杨玄感、王薄就是他的下场~”无暇从心底还是维护杨广的。

李世民道:“你没发现起义的多半是山东河南的农民么?为什么?杨广为了发动攻打高丽的战争,大批征兵、调粮、造战船。在官吏监督之下,造船工们日夜立在水中工作,腰部以下都生了蛆,死去很多人。被政府征调的兵役,由全国各地向幽州(今河北、辽宁地区)集中,源源不断;搬运粮食、兵器、盔甲和攻城机械的民夫千里征途,日夜不绝。许多人有去无回,尸体“臭秽盈路”,十分凄惨。在农村,“耕稼失时,田畴多荒”。山东、河北一带,历来是搜刮财赋的中心,又是进攻高丽的战争中征调最多、受害最深的地方,再加上这年夏天发大水,山东地区灾情特别严重,“百姓困穷,财力俱竭”。处在饥寒交迫困境的贫苦农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农民起义的烽火便首先在这里燃起不足为奇。”

无暇听得有几分悚然,迟疑了一会问道:“你觉得他们造反是对的?”

李世民轻笑了下:“你认识李密么?”

无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反杨广的事情,她作为当时的俘虏最清楚不过了。

李世民继续道:“他第一次参加王薄的起义失败了,后来又参加杨玄感的起义,这次他躲在丘君明的家里继续造势~似乎和翟让走得越来越近了~”

无暇痴痴地望着天空,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更天的铜锣响起,才打破了无暇的思考,她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哀家要回去了~”

无暇走了几步,回头见李世民的眼光仍死死盯着自己,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夫君啊~”

这句话在李世民的心里久久回荡。

无暇回到朝阳宫,见柳惠还在等自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叫你先睡,不用等哀家了吗?”

柳惠接过无暇换下的夜行衣问道:“怎么样?何稠?”

无暇摇摇头:“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住处没有人~而且哀家发现他一个柜子里有许多皇上不可能赐给他的女子的珠宝,于是顺手拿一件来,你方便的时候帮哀家打听下”

无暇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猫眼石玳瑁别花,递给柳惠。 那一夜的谈话像在无暇心里投了颗石子,激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冰冰拿着镶老银子玳瑁乌木檀梳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道:“娘娘,最近皇上来的少了,也许久不见宇文公子了,以往皇上来的少的时候,他都会来看你的~”

无暇低了头,暗暗红了眼眶,当时当景,自己曾经是宇文最亲密的人,但是现在他是人家的夫君,人家的父亲,自己也是人家的妻子,人家的母亲。他们只是在特殊情况下不恰当交叉的平行线,一旦回归正常,分开在所难免。

杨昭隔着纱帘给无暇请安:“母后早安~”

无暇看到杨昭心情好了几分:“你给父皇去请安了没有?”

杨昭低了头没有说话。

无暇以为他不喜欢杨广和其他女子在一起,故没有去请安,劝道:“太傅不是教育你们要百事孝为先么?不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父皇~”

杨昭点点头,杨暕走了进来,还没给无暇请安就快嘴替杨昭辩驳道:“皇兄去了,只是被云妃的侍女赶出来了~”

??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赶太子?

这么说这么迟了,杨广还没有去早朝~

无暇暗暗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们先下去吧~好好跟着太傅学习”

两兄弟答应着下去了。

一早上无暇都没有多大jing神,中途就来了个沙雪娥,说自己老了也没个子女就领了个迷楼里普通更衣生的女儿,这个更衣见皇上没几面,就有幸有了身孕,本以为能一举得男换个有名头的封位,结果难产生下个女儿就一命呜呼了。

无暇点点头答应了她,帮她给小囡囡取名:熠。

中午寒澈上来请示无暇需要吃些什么?

无暇没什么胃口道:“今天不用按照规矩来,哀家没什么胃口,随便来点可口的小食便可”

柳惠接嘴道:“来一小碗胭脂红油cao手,一碟黄金驴打滚,一碟银丝卷,一碟金灿南瓜饼,两个碧玉叶儿耙,两个水晶虾仁饺,两个雪雾糯米糍,一碗银耳木gua珍珠羹”

寒澈记了,退了下去。

柳惠见无暇桌上的一叠帛纸道:“娘娘昨夜没怎么休息,怎么大清早又起来写字?”

无暇淡淡道:“没写什么,只是感触写了首《述志赋》”

述志赋

述志赋

柳惠拿起来读了一句:"愿立志于恭俭,私自兢于诚盈;孰有念于知足,苟无希于滥名."

冰冰也走进来,问道:“柳惠姐,你在念什么呢?”

柳惠笑道:“我念的当然是皇后娘娘的大作呢~”

冰冰也凑上来念道:“珠帘玉箔之奇,金屋瑶台之美,虽时属之崇丽,盖吾人之所鄙,慕周姒之遗风,美虞妃之圣则;仰先哲之高才,贵至人之休德”

无暇摇头叹道:“莫再念了~”

柳惠和冰冰放下帛书,端来银耳燕窝汤上来,无暇放下支在下颌的手,接过那个银花镂空小碗,一勺一勺的吃着。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那个珠花查出来了没有?”

柳惠恍然大悟答道:“那是陈夫人的旧物~”

陈婤?“她的旧物是谁在管理?”无暇问道。

柳惠道:“按道理是应该归三妃之首韩妃管,但是现在韩妃已经被剥夺了妃位,该李妃管,李妃身ti又差,应该是云妃现在在管~”

“云娆?”无暇拿着雕花银镶碎蓝宝石小勺子搅着银耳,若有所思。

“她最近是不是刚认了妥娘的儿子做养子?”无暇重重搁下碗。

“是”柳惠答道。

北方人,与金娥死有关。

妥娘原是她宫里的人。

陈婤与她走得也近。

吐谷浑王子和公主也和她多多少少tuo不了­干­系。

吴绛仙和自己的争宠风波,她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再用chun药成功割断自己与萧毓秀的利益联系,打破萧毓秀与窦建德的同盟,让窦海忠与李世民翻脸。

这个女子太不简单了。无暇叹了口气。

无暇夹了个碧绿叶儿粑,yao了一小口,问道:“云妃那边我们Сhā得进人去么?"

柳惠搅着手绢好半天道:“现在云妃不比以前了,要安排人总得像个名头吧~”

无暇点点头,“你们先下去吧~” 无暇心烦意乱,一下午没有想清楚如何对付云娆,阻止她一系列疯狂的举动。

正当纷繁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夏花容来访。

她似乎好久不来了,来做什么呢?

无暇吃不准,她不想让原本复杂的事情在复杂一些。

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小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娘娘~臣妾给你带来个很奇特的东西~”夏花容对着无暇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真是巧笑倩兮。

“看茶~”无暇嘱咐柳惠道“要上好的冷凝香”

夏花容挽了挽垂到手腕的青白­色­重梅纹湘云皱纱,将明珠手串往上挪了挪,无暇不由叹道:那明珠粒粒拇指粗光洁明珠莹莹生出淡粉­色­的柔和光晕,果真不是俗物。

夏花容接了岫岩玉茶碗,这画着蓝­色­水仙花纹样的玉茶碗在烛光下,似乎变得透明起来,那水仙叶子似乎能随这里面碧绿的茶水的流动二摇曳,夏花容微笑着捻起茶碗盖上的红玛瑙,一低头便看见碧绿镶银毫的冷凝香,轻轻啜一口,­唇­齿留香,久久不去。笑道:“果真是好茶”

夏花容,放下茶碗,笑道:“这极品的茶臣妾真是受之有愧,当以宝物献上才能缓解心中的忧虑~”

无暇眼波流转,不知夏花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撇开一句道:“妹妹的心型碧玺链坠、嵌珠金项链可真是漂亮~”

夏花容顺势道:“娘娘真是有眼光,这项链用28颗镶各­色­宝石的金珠串成,项链上部有金搭扣,扣上就可以了,很方便的,扣上镶有刻鹿纹的蓝­色­宝石,下部为项坠,项坠分为两层,上层由两个镶蓝宝石的四角形饰片紧靠圆形金镶蚌珠环绕红宝石的宝花作坠座,下层就是坠座下面悬挂的滴露形蓝宝石。臣妾哥哥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jing致的适合臣妾的项链~”

柳惠冷笑道:“又不会抢你的,还跑到朝阳宫来显摆~”

回到现代

回到现代

“臣妾哪里敢在娘娘这里显摆~你借我十个胆子,臣妾都不敢~”夏花容掩嘴。

无暇被她绕圈子绕得好焦灼,于是只得直截了当问道:“你所谓的宝物是什么呢?哀家可是迫不及待了~”

夏花容听罢,敛了神­色­,使了个眼­色­给无暇。

无暇支开柳惠与冰冰:“你们先下去吧,哀家有些话要和夏夫人说~”

柳惠和冰冰依言掩了门,柳惠临走还不忘叮嘱一句:“娘娘,奴才们就在门口候着,您有事就叫一声”

无暇点点头。

“好了,你说吧,什么事情?”无暇端起玉碗轻抿了一小口茶,润了润嗓子,淡淡道。

“娘娘,你看~”夏花容拿出一个被绿­色­丝绸层层包裹的象牙球,这种象牙球交错重叠,玲珑jing致,表面刻镂着各式浮雕花纹。球体从外到里,由大小数层空心球连续套成,外观看来只是一个球体,但层内有层。其中的每个球均能自由转动,且具同一圆心。并且象牙球里外每一套球均雕镂着jing美繁复的纹饰,有百花、龙凤及山水人物等数种。球与球之司相互连接,雕刻外层球体表面较易,但刻镂内层许多球体时,因施工空间的限制,很难,所以象牙球工艺会让人感到技巧的奇特和玄妙,这种球被称为“鬼工球”。

“象牙球啊~”无暇道。

夏花容没有说话,把象牙球一个凸起一按,球就层层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个和无暇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正是这个戒指让无暇回到古代的。

“娘娘~带上它~”夏花容轻起朱­唇­,像念咒语一般蛊惑着她。

不要回到现代,不要离开自己的昭儿和暕儿~不要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手不听指挥,依然往那戒指触去。

铺天盖地的黑洞向自己扑来,骇人不已。

“啊!”无暇尖叫着,似乎声音都不是从自己的xiong膛里发出来的。 深秋仿佛有点回光返照的意境,这几天,居然重返“小阳春”天气,日日晴好,天空又高又蓝。

禹忞一接到医生的电话就马上宣布休会,开着悍马一路狂奔回来了,一连闯了三个红灯也不知晓,他停好车,走过木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xiao艳的图景:一个穿粉蓝­色­薄毛衣的女孩子,躺在宽宽的彩­色­地毯上,乌黑头发遮住了面孔,一双脚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白。他轻轻走过去,首先看的依旧是她的脚,很瘦削bai皙,趾甲修剪得十分整齐,颜­色­红润,如十片小小的花瓣。喉头忽然一紧,只觉得渴得厉害,手里的包也掉在了地上,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脚……

无暇惊醒过来,见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吓得抱膝缩成一团,厉声尖叫道:“你是谁?”

男子蛮横的把她抱在怀里,俯下头。

他ma的,这是怎么回鸟事啊?

无暇死命的推他,可他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箍着她,似乎是怕嘴心爱的珍宝被人抢走了。

她的眼,一如两泓清澈见底的幽泉,静谧纯净,今日为何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无暇看着这个陌生男人的侧面:浓黑的粗眉,密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坚毅的轮廓,无可挑剔。

但是她——萧无暇,不是随便一个帅哥就可以献吻得。

她运用起内力,猛地一推男子,男子冷不防被推开,男子的瞳孔邹然缩小,衬衫内的肌­肉­开始紧绷,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拎起无暇,拎到房内的贵妃沙发上一扔,旁边的白大褂医生和护士吓了一大跳,阻拦道:“禹少~小姐她~”

“滚开,都滚开~”禹忞低hou道。

白衣服的医生护士低了头,一溜烟跑了。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对我?”无暇尖叫道。

“装!你给我继续装!”禹忞还没说完就压了下来。

无暇惊慌地用手去推,用手去打,却被男人的两手固定在头顶。这个男人的内力远远在自己之上,晕死了,天要灭我~

莫名其妙的男人

莫名其妙的男人

男人终于停下了攻占,他从她的身上抬起头,望见她的泪,他的愤怒到了极点。

他放开了对她的jin锢,站起身,俯视着躺在床榻上流着眼泪却恨恨地盯着他的女人。

他喘着粗气,拼命把自己的愤怒压下去,他背转过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抱歉。肖逍”

无暇的xiong部随着chuan息而剧烈起伏着,她坐起身,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一愣,继而怒道,“你莫明其妙!”

男人闭上眼,双手在侧握紧成拳。

是的,他竟然发现自己也无法解释他怎会突然对她用强。

莫明其妙?

呵,或许真是这样,他一时气极攻心。

但他气什么? 禹忞整好衣服走了。一个下午都没有人来理睬她。

看着残红的夕阳一点一点坠落,无暇的肚子开始。

这个夏花容绝对安地不是什么好心。为了报复自己把她拉到古代,所以处心积虑拿到另一个魔戒将自己拉到现代?

那也应该是回到阳光那边啊?怎么­阴­差阳错来到了这个什么禹忞的豪宅里?

无暇叹了口气,当初答应阳光去古代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自己为他离开后,他马上转身就找了夏花容来满zu自己。说不定还有夏花容二、夏花容三and so on。

茶­色­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了条缝,无暇警惕的站起来。

却见闪进来一个年级不大的白­色­护士服的小姑娘,悄悄递给无暇一个手机:“你的手机~”

无暇感激万分的点点头。

那小护士闪进来之后又闪走了。

无暇翻来覆去看着那个奢华的纯黄金版VERTU手机,有些好奇,自己在现代什么时候喜欢起这种俗气的东西来了?

翻了翻通讯录,阳光的名字跳入眼帘。无暇环顾四周没人,于是拨通了那个号码,响起了帅哥张的《吻得太逼真》彩铃,无暇笑了笑,这似乎不适合阳光吧,还没响几声,信号就被屏蔽了。

禹忞换了套POLO的休闲服推开茶­色­玻璃门,笑道:“这么暗了怎么都不开灯?”

刹那间壁灯,吊灯都灯火辉煌起来。

“饿了没有?”禹忞轻声细语的哄骗道:“来我们去餐厅用餐去,给你个惊喜~”

无暇从鼻子里谈了口气,只得站起来跟着禹忞绕过一个有一个xue白浮雕的回廊来到古典法国洛可可的餐桌前坐下。

小菜一道一道的上来,开胃的fu妻肺片、酸辣木耳、泡椒凤爪、香油青豆,黄瓜拌虾仁,然后是竹笋牛腩、腐竹汤煲……等着上热菜的间歇,小吃一道一道的上来,龙抄手、担担面、金元宝、小汤圆、凉粉、叶儿粑、玻璃烧麦、香酥金糕、白蜂糕、三合泥、­鸡­汁锅贴、蛋烘糕、腊­肉­粽子、白果­鸡­汤、银耳羹……形形­色­­色­的小碗堆满了桌子,每个碗都只有一点儿东西。

天哪这个男人

天哪这个男人

无暇目不暇接地看着这么多碗来来回回地上,不jin心里叹道:“真像回到了皇宫吃饭的样子……”

“怎么不吃?”禹忞伸手撩起无暇遮住眼睛的头发。

无暇深深吸了口气道:“刚才是你屏蔽了我手机的信号是吗?”

禹忞的手马上触电般的缩了回来,面­色­一下子便黑了,低着声音道:“你醒来第一个想联系的人竟然是他?该死的!”

无暇撇撇嘴:“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他又不是神~”禹忞站起身来,愤怒地将一叠报纸摔在无暇面前:“你看吧~他在拍《隋朝艳史》选角的时候涉及潜规则女星,已经被爆出来了,你看这么多yan照!穗氏集团的老总被他气地住进了医院,股票连续一周暴跌~”

禹忞一口气说完,一把拉过无暇走出餐厅,走进一间林立着书架的书房,24寸带有定制LOGO的苹果电脑自动识别人脸,开机。禹忞伸手触屏打开一个打包的文件夹。里面gao清晰的yan照一一呈现,不同女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妖艳的清纯的……

无暇看的有些难受,加上饿了,不由­干­呕起来。

“怎么了?”禹忞紧张地扶起无暇,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肖逍?”

无暇眼前一黑晕倒在禹忞的怀里。

无暇醒来时是晚上八九点钟。

禹忞守在无暇的床边。

“我饿了~”无暇恹恹道。

禹忞按了下床头的绿­色­按钮,一两分钟后便想起规则的敲门声。

一个系着白­色­荷叶边围裙的菲佣推这个个三层小车进来。小车上装着各式的糕点。

无暇看了一会。转过头来道:“我想吃肯德基~”

“肯德基?”禹忞对无暇的提议有些惊讶,还是顺手从车上拿了杯果汁牛­奶­,递到无暇手里,安抚道:“先喝口果­奶­,我马上打电话帮你叫外卖。”

无暇低着头温顺地喝了口果­奶­,泪水掉进果­奶­里。

“好端端怎么哭了?”禹忞一把把无暇抱在怀里。

无暇没有挣扎,温顺的像只小猫,禹忞不知道穗氏集团对无暇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几乎是意味着她在现代的唯一落脚点,阳光是她生活的唯一希望。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无暇“怎么了?”禹忞紧张地扶起无暇,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肖逍?”

无暇眼前一黑晕倒在禹忞的怀里。

无暇醒来时是晚上八九点钟。

好一会,肯德基快递员将肯德基递到菲佣的手里,菲佣再将之送到无暇的卧房里。

无暇惊讶地面对禹忞道:“怎么买这么多?十个人都吃不完啊?”

禹忞做委屈状道:“你没说要吃什么,我就把肯德基所有品种都要了一样,”边说边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无暇面前“你尝尝这个小食,电视上有打广告的,什么什么鱿鱼串、黄金芝士球,什么什么鱼柳的”

无暇突然觉得很温暖,阳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才对自己这么好过。思绪间,禹忞已经将一串鱿鱼递到了无暇的嘴边,无暇微红着脸低头yao了一口,禹忞配合着一扯小木棍,无暇就一口吃掉了一串上的两条小鱿鱼须,无暇满满的嘴,微微地笑着,伸手去拿可乐,禹忞往无暇小手上一拍,拿过之前的果­奶­喂到无暇嘴边,在无暇耳边道:“可乐喝多了不好~”

无暇笑道:“可乐是男的喝了才不好~”话一出口,发现有些不对劲,慌得马上又低下头yao了口深海鳕鱼堡。无暇吃得半饱了,自己伸手拿了根薯条递给禹忞,禹忞搞怪的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做夹烟状,一低头一甩头:“妞,来给大爷点支烟~”

无暇笑着往薯条的一头抹上番茄酱,笑问道:“爷,这烟味道如何?”

禹忞坏笑道:“想知道味道?”

无暇笑而不语。禹忞一俯身,就将yao在嘴里的半截薯条塞在无暇的嘴里。

无暇一惊,本能的去推禹忞。

禹忞抓住无暇的双手。

嘴里的薯条已经被消灭,只剩下交战的ding香小舌。不知道为何,这次无暇没有再反抗,反而轻轻的战栗着,双手环上禹忞的脖子。

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信号。

禹忞似乎格外贪恋无暇的­唇­,当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时,就会听到自己心里草疯长的声音,然后就听得见心中的轰轰的巨响,她的­唇­很特别,温温的,润润的,这一刻他们的情感,就象华丽的夜宴,就象奢侈的大餐,不食人间烟火,美丽炫目,那样的丰盈与饱man。

禹忞问自己,这是真的吗?忽然得用自己的手使劲地掐自己,疼是真实的,他笑自己。

无暇伏在禹忞宽阔的xiong膛上,问道:“你刚才笑什么~”

禹忞不语。按了个按钮,房间的灯光暗了下来,响起了­奶­茶的歌,歌里唱道: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该隐瞒的事总清晰。

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他相信。

那样的感觉,夜也无语。

他低下眼眸,在暗夜中看她的眼,她会微笑,她的眼睛会象黑夜中的星辰闪闪发亮,她的脸上会有灿烂的花儿为他绽放,他喜欢看她为她绽放的样子,

不羁的。深宵,散乱的发,生平,不平,所谓幸福,也就如此罢?

无暇心里默默地叹气:上天,你能告诉我怎么办吗?

上天没有说话。

就这样和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厚厚的紫蓝­色­法兰西天鹅绒窗帘已经遮不住正午的阳光了。

秋老虎,一反常态的阳光明媚。

出游

出游

回到禹忞的香mi湖唯珍府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这附近有个沃尔玛,无暇想去逛逛,只有那种平易近人人头攒动的地方,能让无暇安心。

结果这个提议很自然地被张小姐打消了。

理由是禹忞马上就会回来。

无暇无聊得打开另一台富士通的小电脑,半躺在深深软软的沙发里看《仙剑3》

张小姐似乎有些不满无暇的姿势,轻微的皱皱眉头。

禹忞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下手工西服,穿上浅灰的家居服上来,捏这无暇的小鼻子,笑道:“怎么喜欢看这么恶俗的电视剧?”

无暇轻轻一摆头,甩掉禹忞的手,两人本来暧昧的关系一下子拉得很远。

禹忞坐在无暇身边道:“明天后天是周末,我们去华侨城去露营好不好?”

无暇眼睛眯起来打量禹忞:“你去华侨城?”

禹忞摊手耸肩道:“如果邀请你去巴厘岛,你肯定会拒绝的!”

无暇忽然很想笑,看着这个男人。

禹忞看着无暇笑得弯弯的小月牙似的眼睛,觉得自己很明智。

“今天买了什么?”禹忞伏在无暇耳朵边问道。

无暇撇撇嘴:“张小姐不是早就给你汇报了吗?”

禹忞耸耸眉毛:“你怎么买那么少~”

无暇道:“我过段时间就会出去找工作的,穿得像个名门一样,怕人家不要我

禹忞沉思了一下:“你要出去找工作做什么?”

无暇反问道:“那我白吃你的白住你的?这种不是一回事啊!”

无暇试探着进一步说话道:“我不是怕你赶我,我怕这家的女主人吃了我!”

禹忞还是没有说话。

无暇本来听到去露营而欢快的心慢慢坠落了下来,他没有极快的反驳,这就说明这家,真是有女主人的,照这个样子看张小姐似乎不是。

无暇轻轻叹了口气:自己是他什么?到底和他什么关系自己还没有弄明白呢。要强求写什么东西不是很荒谬吗? 无暇再也没有多问什么,倒是那张小姐几次yu言又止。

6点钟刚过,禹忞就用毛毯裹着无暇,把她搬到车上,自己开着车子朝华侨城开去,早上人少,能占个好位子,他不想动用权利。

月山有三条沟,第一条沟叫月泉沟,顺着沟往里徒步走一个半小时,能到达一个形状似弯月的海子。碧波荡漾,风景怡人。第二条沟叫蘑菇沟,沿修的栈道前行,每逢雨后,树下的蘑菇菌子野木耳随处可拾,这种野趣是城里见不着的,很多游人都爱进蘑菇沟,拾着一篮交沟口的旅店分辩后现炒了吃。第三条沟是叠海沟,是漂流圣地。一到夏日周末,来这里扎帐篷弄烧烤游泳的人多不胜数。

二人进了叠海沟,打算在这里住两天过周末。

还不到深秋,深圳的秋天也不热不冷。这个周末进沟扎帐篷的人少。禹忞观察了下环境,满意的把扎营地选到了一块巨大的山石后面。

清澈的山溪在岩石处撞出xue白的浪花,也撞出怡人的新鲜气息。山岩处苔痕新绿,苍苍滋生。近岸树木葱笼,远山直Сhā云霄。浅滩卵石洁净,水清透底。放眼处上游零星两三座彩­色­帐篷如山花绚丽,谷中笑语切切顺风飘来。

刚刚醒来的无暇很满意这个地方,伸开手蓦得大喊出声:“啊——”

“哦喔——”

看来和她一样想呼出xiong中闷气的不少,山谷里回声荡漾,喊声从山壁上直撞进溪水之中,打着漩漂得远了。

她兴奋的地上找浅薄的石块,横着溪水打了个水漂。小石块激起了两朵小浪花瞬间被一往向前的水流吞没。无暇兴致不减。她斜着身ti,手扬起,侧着脑袋,往前急冲两步,借着冲力将石块甩了出去。

禹忞绷紧着帐篷的绳子笑着看她。

“笑什么?本姑娘水平如何?”无暇似乎回到了十六岁的日子。

“不错不错”禹忞低头掩嘴,言不由衷的恭维着。

出走

出走

月明风清的夜晚,弯弯下垂的月亮,浮在水一样的天上。

无暇懒洋洋的躺在禹忞的臂弯里。

禹忞犹豫了一下,轻拍着无暇的背问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醒来就亟不可待地联系阳光么?肖逍,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的话?”

无暇偏了偏脖子,好半天才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找阳光是因为其他的事情,你会怎么看?”

禹忞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我周一要去找工作了~”无暇从禹忞的怀抱里挣tuo了一点点“我不能住在唯珍府里~”

夜湛蓝­色­的天空中,星光开始闪烁。周围的青山绿水凸起的水墨山水般漂浮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山野的气息。清风过处,枝头摇曳,草儿像波浪一样起伏……

无暇的轮廓也像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我在凤凰谷还有一套房子,你可以先安置在那边~”禹忞薄薄的嘴­唇­蠕动着,均价7万一平米的特­色­别墅似乎对他没多大稀奇。“而且以你的身份,配凤凰的名字也是再恰当不过了~”

无暇猛地站起来,走到帐篷外,让夜风吹散长发,吹散思绪,她开始无比怀念起古代来。

“怎么呢?”禹忞不解。

禹忞?宇文?

无暇低头忽然窃窃笑了起来。

人生如戏?

到底哪个是真实的?

“肖逍”禹忞轻轻扶住无暇的双肩,把她搂在怀里:“她过几天就从美国回来了,你现在凤凰谷委屈一段时间~”

“不用!”无暇一把推开他,心里暗暗咒骂起自己的轻浮起来,回到了现代,她没有阳家这个靠山也绝对不需要再一个豪门的帮扶,这次还只是个er­奶­~

无暇冷冷道:“我会自己找工作的,我虽说算不上名校高才生,也是南京大学的经济学硕士,还不至于饿死吧~”

禹忞看着这个俏丽的小人儿发怒了,不知所措,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于是辩解道:“雅琳不会呆很久的,她在美国也有……”

“够了”无暇嘴角浮现出来一丝嘲弄“我要休息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无暇第二天没有理睬禹忞,却无比轻松地去排队坐热气球。

禹忞觉得那热气球没多大意思,但是看着无暇还款的神­色­实在是不好在说什么,他不明白昨天晚上这么生气的小女子,一觉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看着越来越小的山头,无暇的心彻底轻快起来,有一种不真实的自己在飞翔的感觉。

在背着禹忞和张小姐打了招呼之后,无暇走出了唯珍府。

这张小姐似乎很欢迎无暇做了离开的决定,一点都没有为难她,还给了她一张招行的金卡,当然可以透支的钱还是要在50天之后还的,要不无暇也不会接受。她现在需要这笔钱。

回首“唯珍”两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有些灼人眼,“唯珍”很好的名字,这比“凤凰”更有意义,可是禹忞不懂。

无暇走到福田农批的后门的招行取款机取款,她第一件需要做的事情是先安排好房子。

门口的劣质空调忽忽地吹着发烫的风,排了20分钟的队,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失望地掉过头对后面的人说:“取款机里没钱了~”

无暇晃了晃站地有些发麻的腿,问道:“那这边最近的招行是哪里?”

那中年­妇­女撇了一眼她,没有说话径直走了。

无暇只得想没头的苍蝇四处寻找,zhi热的太阳烤着无暇的背,她把黑­色­的外套tuo了,这黑­色­格外的吸热。

又问了个面善的大伯,在其指引下走到梅林一村里的一个招行取款机,结果上面用白纸糊住,上面用圆珠笔写着“机器维修中”

无暇只得绕到正门来,走到建行里取了1000元,扣了10块钱的手续费,再查了下卡里的可用余额,上面显示着29000。

不知道几点了,无暇肚子有些饿,翻遍了LV,才发现奢侈版的手机没有带上,无暇不准备再反过头去拿,万一碰到禹忞怎么办?

只得再重新排队取了1000,扣了10元的手续费。

一下子平白无辜少了一顿饭钱,无暇有些气馁。

走到家乐福,无暇挑了半天,挑了个6120,白­色­,直板,200万像素。关键是便宜,才1100.

无暇现在不知道3万元能撑多久。

投简历

投简历

接下来的事情是买卡,买了个移动动感地带的卡,竟然选到一个不带4的平价卡号,无暇心里乐开了花。放好卡,突然有给禹忞打个电话的冲动,但是还是抑制住了。

肚子不知不觉开始,来到现代很不习惯的一点就是没有人提醒你要吃饭了。

无暇抬头看到KFC,咦~她这才发现换标志了,变成红底白字了。走进去点了个新出的蓝莓蛋挞,一个鳕鱼堡一杯新出的仙草­奶­茶,一对烤翅。

正是吃饭的时间没多少位子可以挑选,无暇坐到一个空调口下,本来热烘烘的无暇像正好吹吹风,结果还没吃完却越吹越凉,无暇不得不又反身去拿外套。

“你坐我这边来吧~”一个男子彬彬有礼站起来,给无暇换了个位置,无暇点点头示谢。

填饱了肚子,无暇开始在梅林一村里转悠,问保安里面有没有房子出租。

保安没怎么理睬她。无暇只得木着头皮笑道:“只要能找到满意地,一定请小哥喝茶~”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钱的作用总是一尘不变的。

看了为数不多的一房一厅后无暇开始换主意:多半是空房,价格在1500-1800之间,如果要买家私小家电,三个月的押金,花销不在8000元之下,加上刚才的2000元,一下子就去掉1万,自己还准备买个小手提预算5000,不能保证自己能在2个月之内能找到合适的工作,那么15000将是支撑她的全部。

无暇觉得有些玄,保守估计之下,无暇只能退一步,寻找合租者。

她问保安如何寻找合租者,保安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了一眼无暇,递给她一张A4白纸,一只笔:“你在这上面写上需求,贴到比较僻静的地方,留下你的手机号码就会有人给你电话的啦~”

无暇天真的问道:“我贴到僻静的地方有人看的到吗?”

“只要你不怕被清洁工撕了就行~”保安懒的再和无暇费口舌。

无暇只得照办。

天慢慢黑了,有需求和他合租的电话没有想起。

无暇沮丧地走进一家城中村叫“2000”的网吧,开始制作自己的简历。 无暇修改好简历之后,注册了51及智联一系列的会员,开始狂发简历。

发得手有些酸了,无暇掏出手机看了下已经快9点了。有小商贩在密密麻麻的座位之间穿行叫囔着:“酸辣粉、拉面、凉皮、桂林米粉、河粉”

无暇本来不饿的,被对面座位的酸辣粉气味一冲,舌尖就不由自主分泌出了唾液,于是也叫了一碗酸辣粉,虽然她从来没有吃过。

再等酸辣粉的时候,无暇点开了桌面上的影院,准备看个电影,挑来挑去,就点了个点击率高的《仙剑3》

片头曲不错,酸辣粉也送了上来。无暇看着漂着的红油着实有些头疼,但闻着刺ji味蕾的气味,实在是忍不住拿起筷子,挑了一小筷子滑溜溜的粉,一股酸辣麻香的味道在­唇­齿舌尖蔓延开来,很适合无暇现在的心情,眼泪鼻涕很快流了下来。

吃完粉,看了3级电影。决定趁还不是太黑先去找个旅馆。

于是下了机,走到前台问那个看上去十五六岁,装素新潮的小姑娘。

/奇/“莫泰?”

/书/“没有”

“7天”

“什么7天,没听说过”

“那有什么?”

无暇想到是城中村,于是问的都是最普遍的酒店连锁,结果还是徒劳。

“咯~”小女孩站起来,指着对面不远的“湖北旅馆”

无暇自认倒霉,只得叹口气说了声谢谢。

“180”无暇抽出两张一百的。“床单、枕套、毛巾要新的”

无暇看道那个小姑娘带着她上了楼,用钥匙打开门,无暇很惊讶这个时代还有用钥匙锁门的旅馆。

无暇一万个不愿意,检查了旅馆的安全和防火措施­性­,反琐了门,还用沙发椅挡住门。开着灯,洗了个澡。无暇躺在chuang上怎么也睡不着。

过往像书页一页页翻过。

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铩羽而归

铩羽而归

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再一觉醒来拿表一看已经是10点钟了。

无暇马上收拾好,打的去人才市场。到了人才市场,才发现是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进去,刚走了几步,娇小的个子就被埋没了,不是脚尖被踩了就是包包被人的文件夹勾住了,517Ζ有些近视的无暇,眯着眼睛垫着脚尖伸着曲项向天歌的脖子,仔细搜索。

今年的经济危机似乎在这里看不到什么变化,只是工资越来越少要求越来越高。

很多摊位上都用纸牌写着“坪山”“沙井”

那都是很偏僻的地方,无暇不愿意考虑。

好不容易挤进去一个证券公司的招聘摊位,无暇的衣领已经被挤歪了,她整整仪表,标准地坐下来,双手把简历递给面试者。面试的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把她的简历往一尺多厚的简历上一搁,来不及和她说上一句话,对着不停往前挤的人道:“不要挤了,把简历递过来就可以了,今天只收简历,合适的会给你们电话的。”

无暇一肚子的话没处说,又挤了出来。

十二点还没到,摊位就撤的差不多了,无暇的简历只投了三份。鞋子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无暇走到人少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低头擦着鞋子,一瞥眼身旁站着个行为猥琐的男子,低着头从无暇的领口瞅,无暇羞红了脸,猛地站起来,瞪着那个男的,那男的一甩挑染的头发吹着口哨拖着快掉下来的牛仔裤,一摇一摆地走了。

无暇沮丧地坐公交车到了莲花山,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阳光暖暖的,她把外套铺在草坪上,自己躺在上面看蓝­色­无云的天空漂浮着的各式各­色­的风筝。一个年轻的母亲正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的手,帮他握着风筝线一扯一扯,调整风筝,风不大,风筝老是在天空中打圈。

无暇想起了昭儿,想起了暕儿,还有杨曦,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没有自己在身边,云娆会不会继续使坏?夏花容会不会和云娆勾结起来乱后宫?皇上能不能摆平后宫及各地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的起义?

想着想着,无暇的泪水不只不觉间流到了腮边。

“你为什么哭啊?”一个小孩跑过来,一手拎着一只彩­色­的风筝。

无暇尴尬的笑笑,拿起衣服,拍拍衣服上的草,起身走了。

平时都人不多的15璐今天竟然没有座位,无暇只好靠着后门的柱子站着。

下了车,无暇走进梅林一村,去看自己贴在车库附近的合租小广告已经不知所踪了,只剩下四个角上残留的白­色­的碎片。无暇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继续在上面写着招租启示。

正准备往上贴,以为带着帽子,身穿明黄se条纹背心的清洁大姐走过来,一把夺过无暇手中的写了一半的启示,扔进左手拎着的撮箕里,然后没好生气的道:“不准乱贴小广告”

“不是~”无暇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关上笔帽的水笔,有些尴尬地道。

做客

做客

“不是~”无暇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关上笔帽的水笔,有些尴尬地道。

“不是什么~快走,让我看见一次撕一次”大姐用眼神剜了无暇一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继续去2000上网,吃酸辣粉,多加杯1元的芬达,投入到无止尽的海量网络投简历中去,继续在180元的旅馆睡上一觉。

直到半个月后接到招商银行打来的面试电话。无暇才重新振作起来。

经过初试问答,笔试,心里测试,进入到无底薪的试用期。

带自己的资深业务员是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子小陈,板着个黑板擦一样的脸,盯着无暇给客户打电话。

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是一片电话的海洋,资深业务员小陈在自己的座位前放了面镜子,让无暇在打电话的时候随时注意自己有没有微笑。

开始的雄心勃勃在惨淡的开拓中进行。

在收获了第一个信用卡客户的同时,也收获了友情——邻座的小云。她听无暇说自己在找房子合租,于是欣欣然告诉她自己和哥哥及一个同学合租着两室一厅,如果无暇不介意,可以和自己合租一间房子。

两个人合租一间房子?无暇有点楞,心里犯嘀咕:那怎么住啊?

小云一脸活泼的热情邀请:“很便宜的,有基本家私,两房一厅才800”

“这么便宜?”无暇有些无法接受。 在小云无休止的邀请下,无暇只得应邀去小云“家里”去做客。

第一次去同事家里有些不好意思,无暇就在附近的家乐福买了个大西瓜。

跟着小云七拐八拐地进了一片农民房,穿过一片杀­鸡­宰鱼的水泊,一些小商贩拿着一根长长的空心菜一边赶着飞舞的苍蝇一边叫卖。

小云正在兴致勃勃地和一个卖西红柿的人讨价还价。

然后一脚拽开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从外观看来,那门没坏之前应该是有按键的电子防盗门。

一进去黑乎乎的,无暇起初有些不适应,小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安慰道:“不高的,一会就到了,6楼”

无暇勉强的笑着跟在小云的背后,她第一次知道繁华的深圳还有这样子的地方,拥挤黑暗潮湿的像80年代港片里小人物住的棚户区。

小云大声地敲门,叫着一个男­性­化的名字。

无暇就奇怪了,小云明明有钥匙啊~

来开门的是衣冠不整仅穿着个花短裤叉,一件没扣扣子的衬衫的男子,抱歉的笑笑,侧身让无暇和小云进屋。客厅里一点光线都没有,小云扭开个开关,灯光才充满客厅,“看电视!”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按开电视开关,画面是一片黑白的雪花。

“ma的,怎么搞的,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你在上面拍两下就好了~”小云在厨房里答到。

结束饭局

结束饭局

男子依言拍了几下,电视果然出现了图像,放的是《家有儿女》

男子一边系纽扣一边问:“你是小云的同事?”

“是”

“也是刚来深圳的?”

“不是,是”

“你老家哪里的?”

“就深圳”

“我靠,深圳本地人不是很有钱吗?”

“哪里哪里”

“别谦虚了,我都知道”

无暇只好不再啃声。

“你家里有几套自建房啊?你在家收房租就好了嘛,还出来工作­干­嘛呢?”

无暇是在受不了了,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问小云:“需要帮忙吗”“不用,不用”小云直把无暇往外推。

好一会,小云辛苦的满头大汗从厨房里出来,一边问衬衫男:“你同学今天回来吃饭不?”

“打个电话给他吧”小云一边道一边拿出一把筷子。

“那我倒楼顶去打电话,你别偷吃啊!”男子笑笑。

“为什么要到楼顶上去打电话啊?”无暇一边帮忙布筷子一边道。

“家里没信号~”

唔。

“他说他不会来吃饭了~让我们先吃。”小云的哥哥从楼顶走了下来。

“那我们多吃点”小云笑着往无暇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快尝尝”

虽然没有饭店里炒的好看,但是味道还不错。

“怎么又是空心菜?”小云哥不耐烦地用筷子拨弄着空心菜。

“空心菜便宜嘛~”小云不耐烦的顶了他一句“嫌不好吃就自己出去挣钱去~”

小云哥用嘴含了下筷子,用筷子去戳冬瓜“这冬瓜一点都不新鲜了”

无暇心里冷了冷,空心菜和冬瓜就不敢动了。 小云哥哥似乎和小云在赌气,每个菜戳两下,最后竟然把一大盘子尖椒炒­肉­拨到自己的碗里。

小云实在受不了了,筷子一摔,柳眉倒竖:“你搞够了没有?还有客人呢,你叫人家怎么吃饭?”

小云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将筷子一摔,转身就走。

小云指着哥哥的背影,气地声颤:“有种,你走了就别回来”

“快别这样~”无暇只得忙不迭的安慰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云。

就这样无暇不知所以的告别了小云。

走到梅林一村后面的水库,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北边深蓝的天空闪出几颗星星。

自己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像小云一样呢?

要不要给阳光或者禹忞打个电话?

无暇掏出手机,看到上面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号码,回拨回去,竟然是小陈。

“对不起,刚才手机没信号~”无暇小心翼翼,她了解小陈的脾气。

这一次小陈竟然没有发牢sao,平淡地通知她:“明天早上八点半到凌主任办公室来一下”

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

第二天一早,无暇按照小陈通知的规定时间到了单位,凌主任面无表情的道:“通知你八点来,怎么一定要迟半个小时~”

无暇一愣,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凌主任半天才慢悠悠地说:“你知道今天这么早叫你来做什么吗?”

无暇微微抬起头,摇了摇。

凌主任冷笑着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纸扔到无暇面前。

无暇赫然看到“寻人启示”四个大字。

还有自己的彩­色­照片。

禹忞竟然出价50万来寻她,好笑极了。

落款时间是前两天,失踪了半个月才来“寻人”,怕是他老婆前两天才飞回洛杉矶吧。无暇不经冷笑起来。

“说,你为什么到单位来?卧底?”凌主任拿出一根红塔山,拿烟嘴的那头在桌子上有频率的顿着。

“什么?卧底?”无暇一头雾水。

凌主任冷笑道:“不要装傻了,禹忞大公子要找的人,怎么回跑到我们单位来做信用卡推销员?”

无暇猛地站起来,捏着那张纸皱起来:“没有,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找工作要工资生活而已~”

“没有关系?”凌主任将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火“没有关系就是有过节咯?我们不想和禹大少爷有过节的人在一起工作。”

“太没有安全感了”凌主任又补了一句话。

无暇再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收拾好东西,用一个塑料袋装着走出新闻大厦。

小云送到楼下站台,有些依依不舍:“你怎么来不久就走了?”

无暇抱歉的笑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你要到哪里去啊?我去帮你看车次~”小云跑到车牌处看数字。

这时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吱”一声停在无暇面前。

小云一回头,拉着无暇尖叫“兰博基尼”

兰博基尼的窗户摇了下来,禹忞呆呆地看着无暇。

无暇毫无办法,轻轻拍了拍小云的肩膀,掀起禹忞侧坐的门,坐在了副驾驶位子,看着小云捂着嘴巴的身影越来越远。 车开过画像,开过帝王,开过罗芳。

“你要带我去哪里?”无暇没声好气,像打蔫了的白菜。

禹忞­阴­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能看到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

开过了莲塘,开过了大小梅沙,车越开越快。

无暇心越跳越快,实在忍不住尖叫起来:“禹忞你疯了!”

车吱一声强刹车,无暇差点撞到车驾驶台上。

还没来得及咒骂禹忞,嘴已经被蛮横地 盖上。

这算是什么?

老婆走了,又来招惹我?

无暇使出全身的力气,推着禹忞,打着禹忞的xiong膛。

日食

日食

无暇扭动着身ti想离开。她不是对这个男人反感,她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倾心了,这与与阳光日久生情不同,但是她不想把这份没有结果的感情发展为爱情。

“乖乖的不要动,”禹忞钳制住她。

无暇头脑一片昏暗,接下来发生什么她知道,她也不知道。

她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唯珍府。依然是她上次和禹忞疯狂的那张床,可是这次无暇却生出别样的感觉:这床是不是他太太回来时睡过的?

禹忞和他的正牌太太在这张chuang上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疯狂?

他是不是也呢喃地叫着他太太宝贝?

无暇思绪很乱,将枕头死命掷向大门。

砰地一声,续而是衣冠整齐的张小姐推门而进,礼仪万分的道:“肖小姐有什么吩咐的吗?”

“禹忞在哪里?”无暇现在一心想离开这里,不再是悄悄momo的,于是声音也加强了几分。

张小姐似乎奇怪无暇前后的态度判若两人,只得道:“少爷在厨房亲自为小姐做粥呢~”

张小姐将“亲自”两个字yao得很清晰。

哼,无暇冷哼一声,起身,管他一身垂地的真丝睡衣。

无暇冷冷对张小姐道:“告诉我厨房在哪里,你就不用带路了~”

张小姐满怀狐疑地指着前面的一条道说:“从这里下楼,左转穿过一个挂满名画的走廊。”

无暇蹑手蹑脚地走至厨房的门口,禹忞正在盛粥,盛了起来,又取了小刀,在他那纤长的中指上轻轻割了一刀。

血,轻轻地滴到了碗里。

无暇看得一惊。

他要­干­什么?

无暇前所未有地震惊。这人,他在给我下蛊。

无暇yao住睡裙的领子。

——爱的蛊,自私的蛊。

有那么个传说,把自己的血液滴在所爱的人的饭里,让她吃掉,她将一生一世,与你血液相连,盲目忠贞。

爱你,爱到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她将爱你一生。

你以你的血,制给他(她)为盅。

果然,他把粥端了过来,放着汤勺:“肖逍,起来了?吃早饭了。” 无暇端起了碗,一口一口地吃掉,乘他转身,一滴盐质的液体,从眼里直线下滴,那是无暇回到现代的第一滴眼泪,流给一个自己不了解的男人。

无暇知道,自己开始为他落泪,这不是好的征兆。

“我要出差一周”禹忞看着一脸倦­色­的无暇,后悔自己昨天太过鲁莽,直到看见她在自己怀里昏了过去,才停止侵犯。

“唔~”无暇看到禹忞刚才的所做,把对他的一切不满暂时都抛到了脑后。一刹那间的盲目,这怕是每个女人一生都会犯下的错误吧。

“你不要再跑了~”禹忞道。

无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粥。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你”禹忞顿了顿,直视着无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劝你,还是别徒劳了~”

“唔,我不跑了~”无暇放下碗,泪水如线一般掉了下来:“你都下了蛊了,我再也跑不掉了~”

禹忞见无暇哭了,一下子慌了,把她一把抱在怀里,轻吻着。

无暇第一次主动地回应着他,柔情似水。

禹忞走了,房子一下好空,行在木地板上,无暇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

无暇坐在阳台,暗夜里,这个城市,红的绿的黄的各样的灯火在远处亮着。

有人敲门,蠹蠹的,十分仓促。

无暇从视频里看到一个令她十分惊讶的人——阳光。

微红的脸,显然喝了酒。

不会坏好意的张小姐在无暇明令她不让其进来的前提下,还是开了门。

阳光一把抱住无暇,酒气熏天:“宝贝,你回来了”

奇怪,上好的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无暇抬头一看,太阳左上角有块明显的­阴­影,对了今天又日食,无暇差点忘记了昨天新闻上看到的日食的消息。

阳光手习惯­性­的伸到了无暇的前xiong。

可是无暇一惊不习惯了。

太阳继续黑去。

当太阳只剩下一个光环的时候,这个光环似乎往无暇的头上套来。

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

蓊郁树林里休憩了一夜的小鸟欢快地在林子里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小小的林子里笼罩着一层轻纱般飘渺的雾气,晨风微微吹来,雾气如烟雾薄薄飘散聚拢,恍如美妙的仙镜。

积聚了一夜的雾气在翠绿的叶尖形成了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在明媚温暖的阳光里恍然璀璨的星星在黑夜如墨里闪耀着醉人的光芒。细细碎碎的一大片的叶子,在轻轻拂过的风里招摇着美妙的身资。

牛­奶­般浓郁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树叶,摇摇晃晃的形成一道道光斑,越过窗台的玻璃纱,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上一道道扶疏却好看的影子。

无暇一夜未眠。

因为日食,她又回到了古代,只是这次阳光也和她一起回来了。

但是自己醒来的时候,身份已经不是大隋的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自己回来古代已经昏睡了六个月~也就是半年~

从柳惠的嘴里。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宇文化及的宠妃,仅次于其原配韩氏的淑妃。

很荒谬,很讽刺!

恨!

杀!

第一个想杀的是夏花容。

要不是她,也许自己可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第二个想杀的宇文化及。

这个让她爱让她恨的男人。

他不懂,爱一个人不是要zhan有,而是要让她幸福。

杨广死了,阳光死了。

古代和现代的爱人都死了。

要是阳光不来唯珍府找她,他就不会和她一起跑到古代来莫名其妙的死去。

第三个想杀的是自己。

自己已经有了丈夫,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那个男人。

为什么明明自己苏醒了,还是放纵自己昏迷,不愿意醒过来。以至于杨广(阳光)抛弃一切,不顾朝政不顾周围的客观环境,听信云娆的片面之词,跑到扬州去找能帮助无暇苏醒的琼花做药引。

这一次他是真的放下一切去爱她,可是命运不给他机会。

这一去就是去的黄泉路。 “娘娘~”柳惠看到无暇本来就苏醒了,现在却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慌地一把扶住,心里把自己骂了个千转百回。着实不应该告诉主子的。

无暇在恍恍惚惚见,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帮她把脉,一遍诊断一遍摇头。

是没救了么?

也好~一了百了。

无暇见那老头猛地将自己一推,自己似乎从云端跌落到棉花堆里,浑身无力。

“娘娘,娘娘~柳惠随你去了~”

这是冰冰的声音。

无暇一个猛的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宇文依然温润的面庞,只是眼睛里全然是以前不曾有过的霸气,这种霸气里透出的全是zhan有yu。

这不是我认识的宇文,那个熟悉的宇文已经一去不回了。

提起气,“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宇文脸上,顿时出现五个粉红的指印。

“哼!”宇文愤愤站起来“看来那个丫头白死了~”

“你说谁死了?”无暇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端庄稳重,不顾衣衫不整,鞋子都没穿,双手死死拽着宇文的领口“你再说一遍”

宇文冷冷地看着无暇,再看了一眼冰冰。

其中的意思无暇怎能不知,浑身一下子像被抽­干­了力气,又瘫了下去。

宇文一手托起她的背一手挽着她的腰,把她轻轻放在chuang上,眼睛里的戾气全然不见,语气也温柔着:“我会厚葬这个丫头的~”

无暇忽然伸手拽住宇文的衣袖,轻声哀求道:“以前的什么我都不计较了,求你,放过我的儿子~”

你儿子?和杨广的儿子?宇文忽然间冷笑道:“好,你答应我乖乖做我的淑妃,我就放过你的儿子~”

宇文走出无暇的关雎阁,韩冉霞迎面而上。此时的韩冉霞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韩冉霞了。

时新的流云发髻,黄金点翠凤朝阳牡丹托底步摇,左边银坠金珍珠翠花簪,右边羊脂白玉双飞蝶,蝶后簪着几朵开得正艳的粉­色­海棠,这是无暇以前朝阳宫里最常见的花,宇文说好看,韩冉霞就带,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红颜一怒

红颜一怒

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是需要勇气的。

谁能承受砂锅底下的真相?

韩冉霞比她姐姐聪明,这就是宇文府里mei女娇娥众多,可是韩冉霞的地位从来没被动摇过的原因。

可是当宇文带回昏迷的无暇的时候,韩冉霞的眼里多了一缕忧虑,她并不怕这个女子来夺爱。因为她明白在这个女子面前,自己没有夺爱的权利。

可是看到宇文为她守了一夜,还目带血丝,脸上有微凸的指纹走出来,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王~”冉霞轻轻唤道。

“哦,你今天的彩霞千­色­云烟衫很漂亮~”宇文淡淡道,至从无暇来之后,他几乎没怎么去过她的蒹葭阁,心里有丝愧疚。

“臣妾近日来,不是为了博王的夸奖的~”韩冉霞逼近一步。

“那,王妃所为何事?”宇文刚才的愧疚一闪而过。

“王,当真要把这个女人留在王府?”韩冉霞盯着宇文的眼睛,慢慢的一字一句顿着说开道。

“你说呢?”宇文曾下令不准府内的人再提无暇前朝皇后的事情,当然包括韩冉霞,于是按奈下已经慢慢升腾起来的怒火“依本王来看,王妃不是心xiong狭隘之人~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其他的女子来帮助你打理王府呢?”

“因为她不是其他女子~”韩冉霞上前几步,逼近宇文“她只会让你清醒的头脑变糊涂”

“放肆!”宇文忽然提高一倍声音。摔袖怒走。

“别忘了还有翟让、李密、窦建德、李渊父子”韩冉霞对着宇文的背影尖的提醒。

宇文身形顿了顿,停步,回来几步在韩冉霞一丈前停住,指着韩冉霞一字一句道:“本王,用不着你来提醒,你要敢进关雎阁一步,本王就……”宇文觉得自己说话有些狠了,没把话说完,转言其他“柳惠那个丫头是个忠心的,你帮本王好好安葬了她~”

说完,宇文还是不回头的走了。

韩冉霞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形,无力地靠着回廊的柱子,慢慢下滑,直至跌坐在地上。 冰冰看着无暇气若游丝的样子一阵心疼,劝道:“娘娘切莫再伤心了~如果柳惠知道娘娘苏醒过来,一定很开心的~”

无暇没有做声,双肩微微颤抖着,无暇能够感受到她压抑的漫天悲伤。

“娘娘~”冰冰慌地跪在地上“娘娘还以自己的凤体为重~”

“我救得了她一次,这次却没办法~”无暇半天才哽咽着道“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不,娘娘,您千万不要这么想~”冰冰担心的脸涨得通红,“您还有昭太子,还有暕皇子啊,您忘记了?他们不能没有您~”

无暇忽然眼睛一亮,心里暗恼,怎么忘记了这会事情~

“昭儿和暕儿还好吧~”无暇拉近冰冰,轻言细语,生怕宇文在外面偷听。

冰冰点点头:“娘娘放心,宇文公子不会~”

“不要再提他!”无暇霍一声站起来。

双手狠狠握拳,指甲似乎要把­肉­抠出来:“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恨,我好恨有眼无珠~”

“娘娘~”冰冰看到无暇眼睛里迸­射­出戾气十足的jing光,吓得倒退几步猛然被凳子绊倒,跌坐在地上,泪不成声地喃喃呼唤“娘娘~”“不要叫我娘娘~我不是谁的娘娘~”无暇冷冷得道,冰冰从无暇的语气中感到彻骨的寒意,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热烈到燃烧,恨一个人可以冰冷到彻骨。

“砰~”一声门撞开了,宇文身着紫缎长袍,袖口滚着银丝海浪边,袍领口和下摆绣着共九条云翔赤龙,系在腰间的是金镶玉摆尾腾空螭,手里拿着一把收起来的长扇。

“你的确不是谁的娘娘,你是我宇文化及的女人~”宇文上前几步,却被无暇飞掷而来的茶杯打断,宇文皱着眉头,一侧身,玉兰海棠花古瓷杯如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砸在门框上,粉身碎骨。

“你出去!”无暇背对着他,手指着门外。

“这是我的王府,过几日我就要登基~你竟然叫我出去?”

无暇冷笑着转过身,一字一顿,与其面部表情截然相反,极其温柔道:“那么,我叫你滚~”

谈判

谈判

宇文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一字一顿的宣布:“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我要在那时候登基,没多少时日了,你准备下!”

“关我什么事?”无暇冷笑道。

“你是三妃之首,怎么不过关你的事?”宇文上前,捏着桌上jing致的杯子,颇玩味的道“这是按照你以前的杯子做的。”

无暇没有说话,沉默地像静静呆在盘子里的杯子。

“本来我是准备拥杨秀为储君的,可是他倒是和你一样,忘记了杨广给你们带来的悲惨生活,宁死不从”宇文逼近无暇的眼睛,“那个荒无度的杨广值得你们这样么?”

无暇听到杨秀不愿意做储君的消息后,心里稍稍安心,这才是她认识的杨秀,不管杨广怎么变,宇文怎么变,唯一不变的只有杨秀。

宇文拍了拍手:“我还有件礼物送给你~”

话还没落音,款款走进一个少fu: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Сhā了一柳叶镶金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自己

却不是静蕾是谁?

无暇乌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有了丝阳光,拉过静蕾来仔细端详。

两人叙了会旧,无暇猛然抬头,似乎见宇文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看着自己。

忽然心一沉,宇文化及将已经是杨秀侧妃的静蕾再次接到自己身边来,不仅仅是给自己个安慰这么简单,既牵制了杨秀也牵制了自己,真是一箭双雕啊!

就在宇文见无暇眸子由暖­色­变成冷­色­的那一刹那,心里刚燃起的火苗又被一盆冰冷的水破灭。

“静蕾,冰冰,你们且下去叙旧,我有事情和宇文公子要谈~”

静蕾和冰冰面面相觑,携手掩上了门。

宇文凑到无暇面前,伸手将无暇搂在怀里,无暇并没有挣扎,现在自己就是案板上的一块鱼­肉­,任人宰割。

“你有什么要和我谈?”宇文在无暇耳边轻语,呼出的暖气让无暇痒痒的。 宇文凝视她的黑眸变得深沉了。细碎的吻落在她颈间,一路下滑。

没有呢喃,没有挣扎。

宇文气馁地打住了:“怎么了?”

“没感觉了~”无暇一句话,把宇文打入了无底洞。

“为什么?”宇文一把抓过无暇的手腕“杨广三宫六院,在花间流连忘返,你可以忍受,我无论如何只爱你一个,为什么你还要偏袒他~”

“住嘴~”无暇低了头,红了眼眶,宇文不知道杨广(阳光)和无暇的纠葛。

“我一直想问你,如果我和杨广必需死一个,你会选择谁?”宇文脸和眼睛都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的胭脂。

无暇挣tuo宇文的怀抱,整理好衣服,一字一顿道:“我不会让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死,我会尽己所能~”

宇文半响没有说话,突然仰天长啸,一巴掌直劈八仙桌,一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宇文的手缓缓垂下,一丝鲜血像小蛇一样爬到指尖爬到地上,团成一团。

“我的爱,你当成了什么?和杨广相提并论?他能给你至尊的位置,我也可以给你~我也可以让你母仪天下~”宇文转过头来,眼眶由红变黑。

“我只是想要一个安定的,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爱~”无暇走到劈碎的桌子前,蹲下,拾起一片残碎的瓷片“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我是杨广的妻子,却不小心爱上了你~”

“其实你是最无辜的~”无暇站起来,将一块碎瓷片塞到宇文的手里:“现在,我们谁都再也回不去了~我只要我的子女平安,只要你保证杨秀一家大小,我就会安安分分做你的淑妃~”

“这就是你的谈判?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宇文猛地一把抱过无暇“杨秀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做我的淑妃,你那么勉强?”

门口响起不是时机的敲门声,侍从小声报告:“司马德戡有要事来报~”

宇文听都没听清就怒吼道:“滚~” 心一狠,宇文张开­唇­齿毫不留情的朝无暇的­唇­上yao了下去。忽然一声呼痛,离开了无暇的­唇­,血腥味在无暇和宇文的口腔中源源不断的蔓延,可见这一yao可是异常狠。见他捂着­唇­,无暇用尽全身力气将他踢下床。

宇文眼里流露出一丝伤痛,狠狠地瞪着无暇,眼睛更红了。忽然间他大笑起来,近乎邪恶地笑着,笑容里掺杂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他也分不清是气愤,是忌妒,是悲凉,还是痛楚。再次扑上前,如狼一样撕碎无暇的衣服,无暇惊恐的看着宇文化及,似乎看到一个魔。

无暇yao着牙将低低地呻吞进肚子。

就算他们有再多的隔阂,可是这一刻,他们之间却是无法分割的。爱着同时恨着。

“你会变成第二个杨广~”无暇狠狠道“你不适合做帝王!”

“闭嘴!”宇文突然低声喝道,声音里有着压抑的chuan息。转身看向无暇,目光中满是怒火,可是当他与她视线相接时,却不由一怔。

无暇的脸上虽然在笑,可眼中却毫无笑意,那一抹妩mei的笑意挂在嘴角,与她的神情相比,竟然是说不出的落寞。

“无暇……”他不由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你走吧!”无暇此时却突然转过身去冷冷地道:“你自然有你要办的事,我也自然有我要办的事。你我之间唯一要一起做过的事已经做过了,你走吧!”

背向着他,无暇看不到禹忞的表情,可是却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

她闭上眼晴。

墨来访

墨来访

“他走了?”墨一袭黑衣轻轻立在窗户外。

“你一直在看着,不知道么?”无暇打散一头青丝,一下一下的梳着。她佩服杨秀的容忍心,可以听着两个人相欢的声音无动于衷。

“你~”墨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他想问她:为什么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也要保护他的一家老小的安全,没有她,他一家老小怕是在杨广刚登基的时候已经­性­命不保了吧。但是这要他一个七尺男儿如何能问出口?

无暇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轻轻叹息一声,梳头发的手一顿。

墨飞进窗户,立在无暇身后,无暇从镜子中看见墨的半张脸。

墨没有说话,从无暇手中拿过梳子,一下一下帮无暇梳着,拢成一把,用一根水蓝­色­镶珍珠的缎带系好,反挽上去,用一根水晶簪固定住,水晶簪末垂下来一根细长的银链,一直垂到无暇的肩窝,银链的末端有一个小小的铃铛。

“你经常帮静蕾和碧落梳头发?”无暇淡淡冒出这样一句话。

墨手一顿,拿起的一朵千瓣湘妃­色­芙蓉Сhā得有些偏了,低着嗓子:“我以前帮母后梳过头~”

无暇没有说话,站起来,望着窗外的景­色­:“我的儿子们真安好?你能不能代我去见见他们?”

“太子妃怀孕了~”墨轻轻道,伸手抚平无暇皱着的眉头。

“真的?”无暇笑道“那我可就马上当­奶­­奶­了~”

转念一想自己都当­奶­­奶­了,怎么不老?

墨似乎看出了无暇的心思,双手放在无暇的肩上,指着镜子:“你也不老啊~你怎么不会老呢?你看你还和二十出头似的”

无暇笑了,自己都35岁了,杨昭都16岁了。

虽说太子妃比杨昭年长三岁,但是这孩子怀在乱世,怎能保证他安全出世呢?想到此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放心,我的安排好了”墨道“二哥的尸骨我已经委托江都太守陈棱改葬到吴公台下了,太子一家现在虽然在宇文的手里,但是也有我们的人,断然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墨已经替无暇想好了所有,无暇心里一暖,转过身来,倚在墨的肩膀上,无力的道:“墨,抱抱我~”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砰”一声,铜脸盆掉在地上的声音。“静蕾!”无暇和墨一起喊出声来。

看着一闪而过的身影,留下的只是一个打落的雕花铜脸盆和一滩水渍。

“静蕾~她误会了~”无暇目光盯着那一个撞凹了个角的脸盆,感觉自己和静蕾之间也凹了一块。

“我知道~我待会和她说说就好了~”墨眸子里闪着冰蓝­色­的光。

“那就好~”无暇有些尴尬:是呢,人家才是一家人呢。

“娘娘~”冰冰走过来,莫名其妙的看着打翻的盆子:“卫夫人来了呢~”

无暇不确定地问道:“哪个卫夫人?”

冰冰笑道:“娘娘好健忘,就是卫蓝盈,卫夫人呢~”

哦,无暇这才想起来前朝的一个和自己稍微有些一致爱好的卫蓝盈。

“她在哪里?”无暇问道。

“她在后花园里等您呢~”冰冰收拾好盆子。

无暇正想出去透透气,冰冰从后面追上来递过来一把青­色­的油纸伞:“云好多,怕待会下雨呢”

无暇微笑着点点头。

果不然,拐过一个巷子就飘起雨絮起来。

无暇撑开伞,伞颜­色­马上和周围的绿意融为一体。

后花园的高高低低的丛木,郁郁葱葱,仿佛吸取的不是雨水而是天地间的jing华。

在院子里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卫夫人的身影,倒是与散步的宇文不期而遇。

无暇抿­唇­,想起了今早冰冰闪躲的眼神,再看了看眼前的宇文,顿时明白了。而此时心中也不jin有些感慨。冰冰为什么要将她骗来御花园的呢?

“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宇文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身素净而不朴素装束的无暇我问道“今天你的心情似乎很好~”

孩子

孩子

手中的纸伞被松开了,落到了地上,雨滴在伞上啪嗒啪嗒的拍打着。

无暇不由得眉头蹙了起来。

“无暇,不要对我这么冷淡。”

无暇没有挣扎,她静静地被他搂着。

雨淅沥淅沥地下着,宇文和无暇被雨帘笼罩着,看起来是如此的温馨。至少,在远处的冰冰的眼中是这样的。

良久,她淡淡地说道:“可以放手了吗?”

宇文身ti一僵,他愣愣地放开了无暇,他看到她的眼神淡然如水,冷漠如冰。他开始惊慌了,他的眼睛里漫上悲伤。

“无暇,怎样你才可以不对朕冷淡?”

无暇轻轻的眨眼,“对一些伤害过我的人冷淡,这是我以往的习惯。”

无暇眼中的悲伤更深了,他看着她,语气里有一丝乞求,“让我弥补。我怎样做,你才可以不对我冷淡?”

无暇笑了。那种冷冷的嘲讽式笑容像最尖利的刀狠狠地割着他的心。

无暇退后了几步,春雨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捡起地上的纸伞,春雨再次隔离在她的身外。

她摇了下头,似乎怕他误会,她又再次坚决地摇了下头。

冰冰端上来一碗红糖银耳羹:“娘娘~”

无暇抬起头,眼中的jing光吓了冰冰一跳:“今天,卫夫人根本就没有去花园吧~”

冰冰腿一软,跪在地上,垂着头:“娘娘,娘娘饶命~”

“不用跪了,你起来吧~”无暇端起红糖银耳汤小啜一口“你跟我这么久了,不是那种胡来的人,所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我现在不是问罪你,我只是想听原因~”

冰冰没有站起来,依旧跪着:“娘娘,现在隋朝已经灭了~这事实,您也给奴婢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前和现在宇文公子对您~”

无暇重重放下的银碗撞击桌子发出的声音,吓了冰冰一跳,冰冰立马噤了嘴,低头绕着衣带。

无暇站起来,背对着冰冰“以后不用给我做银耳汤了,以前喜欢的东西不一定一辈子都喜欢的~”

冰冰起来端着银碗风一般的走了,无暇的话在心里久久回荡着。

宇文每晚都过来,无暇也已经懒得反抗了。

直到宇文登基的那天,当冰冰为无暇披上熟悉的宫装,牵引着她走上大殿的时候,无暇不可抑制的眩晕想吐。

“娘娘~娘娘怎么了?”冰冰一把扶住无暇。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淑妃娘娘有喜了~”

是么?无暇,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宇文抱着昏睡的无暇,激动地无法言说。 “对了~”宇文似乎想起来了点什么“你们谁都不准告诉淑妃娘娘她有身孕的事情”

宫女太监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只得一个劲点头答应。

我要用这个孩子栓住无暇的心。

之后是一段时间的相安无事,宇文没怎么留在关雎阁过夜,而是改成了白天来探望。也允许无暇经常出去散步,卫兰盈会来和她聊聊。

她从卫兰盈的口中得知:杨曦最终还是和李世民走到了一起,成了他的侧妃。不管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二人终于一个愿嫁一个愿娶,也算是有qing人终成眷属了吧。

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容易乏,脾气越来越不好,连月信也不准时了,喊了太医来看,只说是劳累,要好好休息下。

劳累?无暇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累什么呢?

“皇后娘娘驾到~”听着尖细的嗓音。

无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差异:韩冉霞来做什么呢?

无暇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韩冉霞也不大搭理,径自坐下,吩咐冰冰去倒水。冰冰翻了个白眼,无暇使了个眼­色­,冰冰才一百个不情愿退了出去。

韩冉霞把手中的粉­色­绢巾往桌上一扔:“不用跪了,这么大个肚子了~”

无暇心里一惊,被她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的病症的确和怀孕一模一样呢。

“什么?你说我怀孕了?”无暇有些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韩冉霞看了看冰冰倒来的水,一口都没喝,往地上一泼:“二道水了还有什么喝头?”摇摇手,自己的贴身侍女端上来一盘西域小番茄。

诱窦建德

诱窦建德

这绵里藏针的话,曾几何时,无暇对宣华夫人也说过,想不到今天轮到自己。

“御医怎么说不是呢?”无暇反驳道。

“皇上让他瞒着,他有几个脑袋不藏着?”韩冉霞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我都被瞒着呢~”的确,韩冉霞一听到消息马上就赶到关雎阁来打探消息,她作为宇文的妻子,她当然知道无暇再宇文心里的地位,要是这再一举得男,如何了得?

无暇猛地站起来:“我要去问他”

"皇上正在大殿商议要事呢~对了这要事和你还有点关系"韩冉霞递了一个小番茄给无暇“再说要不要处死杨昭呢!” 这样一个初夏的清凉中午,天空刚下过一阵小雨,留下一片纯净的清蓝,微风已把树林反复地抚mo过了几遍。地上已少见残红,窗前的那个园子的桃树,仔细看一下,已有小小的桃,极小的那种。满眼的绿­色­葱郁,生机充沛。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

无暇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面戴深­色­面纱,只余一双澄净之至的眸子外露。一身紫­色­百褶裙,裙边绣金,腰处以紫­色­珠子垂下。

叮铃!叮铃!叮铃!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如墨玉般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光芒,眉眼间是淡定的神情,浑身散发着的皇家的气质。

“娘娘~”正因为无暇蒙了面纱,这才使窦建德格外注意到无暇的眼睛,震撼与她的眼神,以至于差点失语。

这正是无暇要的效果。攀上一桃枝,顺手一折,浅浅吟道,“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娘娘,娘娘,岁岁如花~”窦建德有几分结巴。

无暇仰天长啸,惊起林中数只鸟,扑腾着翅膀飞走,无暇伸手一把扯散宝髻珠冠,往窦建德脚边一掷,一地珠花咕噜咕噜滚到窦建德脚边,风起,飞舞着一头青丝。

“建德~告诉我好么?我现在是谁的娘娘?”无暇声音媚若游丝。

建德,无暇竟然呼唤自己建德?

窦建德抬起头来,惊喜的眸子对上一壶春水。

“我不快乐~”无暇低着头,轻轻说。

窦建德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无暇搂在怀里,无暇一阵颤抖,心里不停地给自己说,要报仇要报仇!

而窦建德却以为是无暇还没有走出伤痛,用手轻轻抚mo着无暇的背,他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拥着无暇。

无暇轻轻啜泣,窦建德伸出双手怜爱的捧住无暇的脸,像捧起一捧泉水。当几年后无暇毅然决然的离开中原离开自己之后,窦建德才明白这水太清了,不经意间,就从指缝里漏掉了,宛如无暇的脸,这张令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可以mo得见,却永远也捧不起。 (《六朝宠妃》中女主得不到真爱无法善终的原因将在续文《仙妃》里面揭晓,请支持我的亲亲继续支持我的《仙妃》4月28日上文)

给读者的话:

《六朝宠妃》中女主得不到真爱无法善终的原因将在续文《仙妃》里面揭晓,请支持我的亲亲继续支持我的《仙妃》

窦建德的宠妃

窦建德的宠妃

无暇在不敢面对直视窦建德的眼睛,闭上眼,蜻蜓点水般的香上窦建德,这不是利用,只是偿还。无暇对自己说,偿还窦建德几十年一如既往的深情,即便自己提起报仇窦建德拒绝,自己都不会后悔。

窦建德忍了那么久的激动在此刻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了,他用手按住无暇的头,将她压向自己,加深。无暇有些不能呼吸,微微推开窦建德,喘了口气,窦建德又贴了上来,

无暇身ti颤抖了一下子,口齿不清的说:“不要了,建德,这是在外面。”

“那就跟我回去!”窦建德连大脑都没来得及转,一把把无暇打横抱起来放进马车,自己坐在车夫的位子,扬鞭一打,马匹受惊,撒开四肢就跑。

哈哈~宇文化及,我总于找到对抗你的靠山了,你夺走的我的,我要你统统偿还。

无暇无力的蜷缩进硕大的紫纱垂幔红木雕花的chuang上,沉沉睡去,双手还在紧张的握着拳头.本就俏挺的鼻梁在锁住的双眉间显的更加笔挺.

窦建德轻轻的抱着,觉得只是这样轻轻的抱无暇.才能抱去她的紧张,抱去她的彷徨。

大业十四年(618年)窦建德定都乐寿,国号大夏,河北起事军队皆来归附。五月,李渊称帝,改国号唐,定都长安,至此,宇文化及的许,窦建德的夏,李渊的唐,形成三国鼎立之势。

“ma的,这个窦建德!朕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宇文化及得知无暇在窦建德军中,心里一团怒火无处fa泄。

韩冉霞和云娆窃喜,还好当初自己趁宇文化及在前线打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萧无暇放出去。成功的将这祸水引到窦建德处了。 “曹皇后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

无暇见到了窦建德的原配曹氏。

这曹氏一身华贵而不奢侈的装束,无暇正要行礼,却被曹氏一把拉住:“您是前朝的皇后娘娘,凭什么给我这个藩王的王妃下跪呢?岂不是乱了纲常?”

无暇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这曹氏葫芦里卖的什么瓜。

曹氏笑道:“娘娘您莫猜疑,皇上请您来不是其他的,只是因为宇文化及恃宠而骄,弑君而力夺天下,民心尽失,故起兵抗之,待得天下安定,寻得太子遗腹子之后将还位于斯。”

终于弄明白了曹氏的意图。

以前见曹氏,只觉得人如其传唯一妒­妇­,今日看来不知道比韩氏姐妹高出多少,窦建德有今天怕是也有很大部分是曹氏的功劳吧。

一番言辞,数数几句就打压了自己的对手宇文化及,从政治上为出兵夺天下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另外将无暇供起来,寻找杨昭的儿子可以掩人耳目,搏击外传“窦建德夺宇文化及宠妃”的谣言,而且从她自己的角度上来说,礼遇无暇,只会让窦建德对之如同对君主一样不再敢接近,名分上不会如宇文化及公然封妃。

无暇起身,点点头,这也是自己正想要的,她要的只是宇文化及亡,并没有想的天下或者得到窦建德的爱。

曹氏见无暇一下子就明白开来,不由会心一笑,起身告辞。

无暇之后在窦建德夫­妇­面前于是故意摆出一副历朝皇后的姿态,接受朝拜。

每天早上窦建德都会到无暇的卧房来看看,这天来的比较早,而且没有曹氏跟在后面。

无暇正好在用餐,窦建德就这样默默站在她身后等她吃完饭,才温柔开口:“无暇,我要出去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无暇歪着头,双手攀上窦建德的脖子,窦建德在曹氏不在的时候,对无暇也不那么安分,往她脸颊迅速一啄,无暇感觉他肯定要出去打一场恶战,心里有几分不忍,主动

去聊城

去聊城

他的脸好近,害她不敢呼吸。当觉得快没气时,她难受地张开口想呼吸,却让窦建德有机可乘。

她好甜!比他想象中还甜。他无法停止品尝甜mi。

无暇本能挣扎地想逃开他的束缚,却根本无法推开他。

他jiao缠,让她想逃也逃不了。

无法抗拒这样的缠mian,她在不知不觉中闭上双眼,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

“不要……”她推拒着他。

“我想要你……”无视于她的抗拒,窦建德断断续续道,“明日我就要启程去聊城,宇文化及的军队已经先行了~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会的”无暇忍不住落下泪来,不知道是为窦建德、宇文化及、或者是自己,自己要的结果马上就会出现,为什么会心疼呢?

他把脑袋埋在无暇的肩窝,喃喃道:“此次会战,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我怕失去你~” 之后的无暇笑得很灿烂,跳起来道:“我想跟你一起去聊城~”

窦建德大手放在无暇的心上,前所未有的满zu,忽然听到无暇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请求,有些为难地看她:“可是一路舟车劳顿,你……”

无暇挽住他的胳膊,娇笑:“窦大哥会照顾我的,对不对?”

窦建德擅长用剑,臂力和腕力俱佳,此时手臂被无暇一挽,直觉柔情万千,让这个一向严谨有礼的七尺男儿耳热心跳,于是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轻轻地道:“待会去收拾东西,我等你。”

无暇听罢,起身穿好衣服,招呼窦建德新配的丫头雪儿,飞快地收拾东西,窦建德走出无暇的房间,似乎还能感觉那­嫩­滑的触感透过衣料直接闯入他的心里。看着白衣胜雪的人儿蝴蝶一般在房间里忙碌,他的心里莹绕着无法言表的温情。

刚出门就迎面碰到一脸青­色­的曹氏,曹氏眼睛下有浓浓的眼圈,显然一夜未睡,窦建德一脸愧疚,伸手去揽曹氏:“夫人~”

曹氏一把打落窦建德的手,恨恨道:“你忘记了在我面前的许诺么?”

窦建德看着已经尘满面,鬓如霜的发妻,心里无法抑制的愧疚涌上心来:“这次攻城回来,我定当给你个了断”

“你要带上她去聊城?”曹氏不依不饶,显然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窦建德一惊:“你一直站在这里?”

“是,我站了一整夜!”曹氏不依不饶。

窦建德更加懊悔,那么昨夜的激声,估计也已经悉数落入曹氏的耳朵。

“是,最后一次”窦建德黯然道。

曹氏点点头:“君子言而有信”

无暇窦建德两个人共乘一骑,无暇慵懒地半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有一种很清爽的味道,温和淡然。窦建德静静地任她靠着,很奇怪,如果别的女子在他面前这样作,他可能第一感觉是认为她的轻浮。可是这个女子,总是这样不经意地激起他心中的怜爱,他已经分不轻自己投入了多少感情。

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轻抚她缎子一般的长发,宠溺地问:“累了?”

怀里的人儿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模糊地道:“想睡。”

那样娇弱的姿态,窦建德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作了绕指柔,他温柔地拍拍她:“我去叫马车上来。” 风很大,加上颠簸的路段,制作的再好的车子经不住还是嘎吱嘎吱响成一片。

无暇左晃右倒,眼冒金星,脑袋里一片混沌。

窦建德轻叹了口气,伸手拍拍她的背:“你何苦呢?”

何苦呢?无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着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这结果是自己一手促成的,现在自己却不确定了。

这是自己要的结果么?

宇文化及死?

“如果~”窦建德瞥了一眼因颠簸掀起来的车帘露出的滚滚黄沙。

“可是,世界上并没有如果~”无暇伸手用指尖掩住窦建德的嘴,制止了他往下说。

也许自己会承受不了这个结果,反正最后的结果不会如窦建德所愿。她会离开他,想到这里不由对窦建德产生一股酸涩的愧疚感。

“皇上~”车一滞。

单挑开始

单挑开始

窦建德扶无暇躺好,无暇乖顺的闭上眼睛。听着窦建德下车压低声音问随从:“什么事情?”

“启禀皇上,前行部队遇到宇文化及的先遣骑兵,伤亡比较惨重~请皇上定夺是继续行军还是扎营拉阵?”

窦建德道:“此地为峪,后方大二口径小,在此处扎寨,后续力量难以为继,这点基本道理都不懂?”

“那?”

无暇掀开车帘,把窦建德招呼至近身,耳语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退后三里,把这个瓶口留给宇文化及”

窦建德看到无暇冰冷的声se,心里一凌,却仍然怜爱的momo无暇的头:“好的,我这就安排下去,你不要出来了,好好在车里呆着~乖”

无暇点点头,依着车厢里的靠垫半寐。

一会,无暇能感觉到车子在后退,约过了半个时辰,后退停止了,却不见窦建德进车厢里来,倒是小雪掀开车帘进来,安抚无暇:“娘娘切莫担心,皇上派了四大护卫中的三位保护着马车。这护卫可是一等一的高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您的”

无暇点点头。东方乌云密布,遮天蔽日,隐隐约约的低闷雷声,无暇预感要下雨了,没有多想,据后来的情况看来,那是一种征兆,她毕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没有足够的经验。

无暇掀起车帘问道侍卫:“是不是开战了?不仅仅是先遣部队?”

侍卫惊讶地看着无暇,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赞许的点点头。

“你想不想上前线?”无暇绕兴趣的看着年轻的侍卫“身为士兵,不能上前线只能在后方护着个女人,是不是很郁闷?”

年轻的侍卫点点头,然后又马上摇摇头。

年长一些的满脸络腮胡子的侍卫不满的看了一眼年轻侍卫,骂骂咧咧:“娘的,摇什么头,出来一趟,刀不见血,真他ma衰~”

无暇点点头:“给我一匹马,我和你们一起到前线去看看~”

“不行,皇上叮嘱我们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您,要切实保护您的安全~”另一白面侍卫看了看其他二人,慢条斯理的道。

雪儿听说无暇要上前线,慌得一把拉住无暇的袖子,苦苦央求道:“娘娘,前面很危险~皇上知道你去了,肯定会打死奴婢的~”

无暇看着雪儿,轻轻摇了摇头,把巴掌拍向雪儿后颈,雪儿应声而倒,无暇默默道:“对不起了,雪儿,只有这样你不会被连累”

三人惊讶地看着无暇熟练的手法将雪儿拍晕,眼睛都看直了。

无暇满意地看着三人,一字一顿道:“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白面侍卫只得拉过来一匹矮小的看上去颇为温顺的马,无暇笑着一掌拍向白面侍卫,侍卫本来侧身牵马冷不丁一躲闪,移了个位,无暇强身挤去了他的白头突厥大马的位置,侍卫坐在无暇身后满脸通红,只得下马自己再为自己寻了匹枣红马。

那满脸胡子的侍卫看到白面侍卫在女人面前吃了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白面侍卫冷哼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子一下子窜出去一丈远,远远丢下一句话:“要想走,就跟上~” 无暇一遍期待,一遍心急火燎的网东方赶去,不时有人从无暇身边飞快的掠过,匆忙而紧张,似乎和他们去的地方一致。

看来是真的火拼上了,等穿过了块平地,翻过一个矮坡来到一个相对制高点。无暇终于看到一片开阔的平地上黑压压的无数人头。古代人不时很少么?

仔细分辨下,处于峪口的蓝灰­色­士兵估计是宇文的部下,峪口对面平地的是黑­色­玄裳的自然就是窦建德的部队了。

灰蓝­色­为首的一个大将是个老熟人,不是谁却是晋王府之前的杨广的贴身侍卫陈铁。想不到他竟然在杨广尸骨未寒的时候,急急忙忙的钻进了害死他主子的人的帐下。陈铁的胡子貌似很久没剃了,多的只剩下一对凸出的牛眼。他骑着灰­色­高头大马,头戴银­色­头盔,身着银白鱼鳞甲,火红的披风,饶是在时而漫天的黄沙中也是格外显眼。

窦建德这边出的是位不熟又有几分像有个人的将军,横刀于高头大白马上,那大白马和自己现在所骑似乎很相似。长袍被猎猎黄风吹起,掩盖住了半个背影。

“我靠,大哥就是帅呆了~”大胡子侍卫一手托着下巴一边赞叹不已。

看来窦建德这边派出的是自己的四大侍卫之首。但是侍卫不是以贴身保护及轻功暗器毒为专长么?如何能一夫当关立马对峙呢?无暇心里有些吃惊。

正疑惑间,冷不丁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是要你好好在后方呆着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无暇来不及回头,只见那首席侍卫已经夹马冲上前去,与此同时,陈铁也提着一对铜锤上前迎敌,刀锤相击,火光四­射­。

“我问你话呢!”窦建德一把把无暇捞到自己的坐骑上来。

无暇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大白马,冲着白面侍卫道:“诺,你的马还给你~”

无暇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与窦建德的亲昵,推开他几分,低声道:“注意形象,你夫人可是把我的定位得很准的,你不可以越位~”

窦建德加重了环抱着无暇的腰上的力度,狠狠道:“我在保护您,娘娘!” “他没事,李神通不是他的对手~”窦建德轻轻拍着无暇的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现在后悔,我退兵还来得及”

“退兵?”无暇忽然粲然笑起来“皇上,你可是君无戏言的啊~”

窦建德轻轻叹了口气,无暇还是嘴硬,自己只能放手。

午夜惊梦

午夜惊梦

陈铁和首席侍卫十几个来回也不见高下,看的无暇有些心急如焚。

窦建德对身边的人耳语几句。

不消半刻,两大帅退回军中,大手一挥,开始混战。

一片刀光剑影,厮杀声。

无暇看的神­色­恍惚,臆想的杨广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杀死的场面,血­色­漫上眼帘,慢慢一切都模糊。

醒来的时候是夜半时分,军帐中的铜烛台的油灯将窦建德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你醒了?”窦建德抚mo着无暇消瘦的面庞“想吃点什么?”

无暇知道是军中,还是在战争中的军队里,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于是道:“给我碗热面条,加把葱花,切得碎碎的就好了~”

窦建德笑了笑:“还好你不挑食”

于是朝帐外唤了句:“雪儿”

雪儿依声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行礼。

无暇看着小小个个的雪儿,满是愧疚的道:“今天打你,还疼么?”

雪儿忙跪下答话道:“回禀娘娘,多谢娘娘挂念,已经不疼了~”

无暇喃喃道:“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窦建德心里一颤,这句话更多的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对无暇如何开口。其实抛开对曹氏的承诺不说,自己知道在天下和无暇之间必须有个取舍。其实也没有选择。最主要的是窦建德明白无暇现在呆在自己身边,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一旦宇文化及如愿死去,无暇就会毅然决然的离开。

雪儿不知这两人心里的想法,只是诧异二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只得轻咳一声打破僵局。窦建德这才回过神来道:“你去给娘娘做碗面条来,摘几根新鲜的葱切得碎碎的~”

“是”雪儿答应着退了下去。

雪儿下去之后,无暇和窦建德再次陷入了死水般的沉默,好半天无暇才提起神气问道:“今天战果如何?”

窦建德明知无暇问战果,无非是想问宇文化及的情况,心下更为黯然:即便是恨,她更在意的还是他。淡淡道:“宇文化及没有出聊城,他被李神通围在城里。我们今天遇见的是宇文化及的援兵陈铁的部队”

“他没事,李神通不是他的对手~”窦建德轻轻拍着无暇的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现在后悔,我退兵还来得及”

“退兵?”无暇忽然粲然笑起来“皇上,你可是君无戏言的啊~”

窦建德轻轻叹了口气,无暇还是嘴硬,自己只能放手。

“娘娘,面条好了”雪儿在外面轻轻汇报。

“端进来~”窦建德道。

雪儿端着一碗满满的面条走进来,窦建德朝桌子瞥了一眼道:“搁在那里就可以了,你出去吧~”

雪儿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无暇微嗔:“你怎么把雪儿打发走了?我还没有吃面条呢~”

窦建德端起面条,夹起一小口轻轻吹凉递到无暇嘴边:“我来服侍你吃面条如何?”

无暇心里一软,格外珍惜着离别前的相聚。于是眼圈一红,乖乖凑过去一口一口吃起面条来。

窦建德服侍无暇吃了半碗面条,无暇就再也吃不下了,帐外又有将士来汇报军情,无暇就在窦建德和士兵的一问一答中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一脸稚气而举止投足都甚有帝王气度的昭儿,如往常一样向自己作揖请安,忽然之间一支白羽箭直刺其心窝,顿时心窝里溅出来的鲜血如泉水一般浸红了锦服。

然后是韩月初的女儿扑上前来喊弟弟。韩冉霞不顾其乃姐姐之女,毅然决然命令拖下去,削发发配去做尼姑。接着是杨暕和杨炅打架,杨暕被杨炅打倒在地挣扎的爬不起来。

“昭儿~暕儿~”无暇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是任是自己用尽了力气也喊不出声来。

一觉醒来,浑身湿漉漉的,瞥了一眼帐角的蜡烛,都还没有燃尽,雪儿在桌子上安静地打盹。

无暇鼻子一酸,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如决堤的河一样止不住。清早起床,浑身酸软无力,雪儿关心问道:“娘娘,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灭亡前夕

灭亡前夕

无暇瘫在椅子里,呆呆地看着帐顶,一语不发,一头的青丝没有束缚垂了一地,雪儿怜惜的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帮无暇梳着,赞叹道:“娘娘的头发真如黑­色­的丝绸一般呢”。

对了,等仇报了就剪了头发做姑子去罢了。无暇忽然想到这,嘴一张就问起雪儿来:“你说这头发全剪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剪了?为什么要剪呢?”雪儿不解反问道。

“剪什么呢?”窦建德应声走了进来问道。

“没什么?”怕雪儿乱说话,无暇抢先答道。

“今天战况如何?”无暇问道。

“李神通把宇文化及围在聊城,已经切断了他的粮草,我们在外围又阻断了他的援军,估计他支撑不了多久就会投降的~”窦建德道。

“那他是向李神通投降,不是向我们投降”无暇嘴快,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窦建德眉毛一挑:“你要的结果不就是他死么?死在谁的手里不是一样?”

“不一样!”无暇忽然像被打了一剂兴奋剂似地,声音忽然拔高了三度“我要他死在我们的手里”

窦建德心里再次叹息了。

无暇看窦建德没有再言语,幡然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道歉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窦建德撩起无暇系在背后的头发,放在鼻子下轻轻嗅着:“我不知道是该恨宇文化及还是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进你的身边,更谈不上拥有你,虽然我知道你最终会离我而去,但是只要拥有,不奢求天长地久我已经心甘情愿。”

无暇被窦建德这一席话深深触动,要换做情窦初开纯真年纪,说不定就会心软而留下来,可是此时的无暇一惊不再是曾经的无知少女了。

“命带桃花”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无暇似乎悟到了点什么。 “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杨曦,有消息了~”

“曦儿?”除了自己的亲生子女之外,杨广的子女无暇最关心的也就是杨曦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否?”无暇死灰般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的光芒。

“你知道李神通如何和我们一般急匆匆来围攻宇文化及?”窦建德道“第一宇文化及犯了大忌那就是弑君的罪名,大家群雄争霸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针对他,第二以李神通长败将军的过往,我看不出他能跑到我们之前去围攻宇文化及,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渊或者李世民派他去的。从李渊的角度来说,其实他更愿意先将小的流寇清理­干­净再来对付宇文化及,就算想捏个大柿子也会先选择王世充,倒是李世民更有可能出来围剿宇文化及的策略,而且杨曦更希望先把这个杀父仇人消灭掉~”

“你的推测是:杨曦现在已经和李世民在一起了?”无暇嘘了口气。

两人正在言语间,白面侍卫前来汇报情况:“报皇上,宇文化及已经向李神通求降了”

无暇和窦建德面面相觑,无暇心里暗暗惊讶:就这么快?

窦建德问道:“那李神通的表现是什么?接受投降了没?”

白面侍卫道:“如皇上所料,李神通果真没有接受,并把劝说他的崔民­干­打入大牢了~”

无暇冷笑道:“这样的人也配做李渊的大将军?我倒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要耍” 正在这时候,出了一点点小问题,那就是宇文化及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竟然施展手段,找到了另一个援军——王薄。曾经被杨广打压过的一支生命力极强的流寇。

窦建德无法估算王薄和宇文化及的力量相加,毕竟自己在对付他们之前,还要搞定李神通。

无暇看着愁眉不展的窦建德,提点道:“据我所知王薄乃反隋时间很长的一支流寇,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消亡有他的理由,但是他同样没有壮大也有他的理由,那就是他们的首领——王薄,并没有长远的规划和打算,在好日子和天下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窦建德颔首,吩咐下去:“你们派人去和王薄谈谈,看宇文化及给他多少好处,我们给双倍,不要求他现在过来帮我们,而是让他继续做卧底,关键时候帮我们打开城门就可以了~”

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

在“名利”的糖衣炮弹下,王薄开始徘徊,于此同时窦建德开始进攻李神通。这是一招险棋:窦建德一方面的意图是打败李神通或者至少使李神通重创,给王薄一个促动,一方在赌李渊和李世民不会在这么长的时间内给李神通派援军。

窦建德是赌赢了,李神通溃败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李渊及李世民的料想,李神通被窦建德活捉回营地,无暇看在李世民的面子上,请求窦建德不要太为难他,窦建德对于无伤大雅的人,也乐得给无暇个面子。

王薄见势马上倒向了窦建德这一面,当窦建德大军道来的时候上演了一出让宇文化及大跌眼镜的倒戈之戏。

一切都尘埃落定,宇文化及的儿子在战乱中被杀死,宇文化及自身重创,献出了玉玺才好歹保住一条小命,被羁押在大牢。

窦建德再次郑重地问无暇:“你要不要去见他一见?”其实对于宇文化及此时的情况,窦建德更多的是怜悯,感叹着女人多情和无情的时候一样可怕。

无暇坚定地一而再再而三的摇头,她坚持了那么久,不能功亏一篑,她怕自己见他一面就会心软。

公元六一九年二月,春寒料峭,大雪纷飞,宇文化及大笑刑场,道:人生谁故无死,岂一日为帝乎?不负夏王。引颈就戮,时年四十有三,距离他称帝仅四个月。

无暇得到这个消息很平静,剪下来一缕头发在他的坟前燃尽。

绞下一缕头发包好留给窦建德,准备好去生长自己的故乡出家。

但这个平静被杨秀的到来打破,他一改平日里的沉静,满脸通红的指责无暇冷血,并送还了宇文化及一直托他寻找的杨昭的遗腹子及被掉包的杨暕。

“你知不知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为了什么?为了救你于水火之中。你知不知道,他背着大臣和韩冉霞费尽心思掉包,为的就是保护你的子女。您知道不知道,他被李密打败后疾走聊城为的是什么?因为他得知你在窦建德的大军里。”

无暇脑袋里昏昏沉沉都是这几句话。杨暕闹着要和杨秀学武艺,无暇也不意他再被牵扯到这个纷繁的政治中来,便答应让杨秀带他远走。而自己抱着刚满月的杨昭的遗腹子——杨政道,失去了人生的方向,这个小小的人儿不能跟着自己去尼姑庵吧。

在无暇给自己的命运方向的时候,命运给了她方向。突厥处罗可汗找窦建德要人。

“你走还是留下来,我不逼你,你自愿~”窦建德忍住无比哀伤的神­色­,盯着无暇道。

无暇默默地拍着杨政道,有些事情真相她不想再追究,恩怨扯平两不相欠。窦建德从无暇的神­色­中察觉出蛛丝马迹,但是见无暇没有说破,自己也比便辩白。人在心不在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是无暇抱着杨政道随着启民可汗的迎接队伍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洗掉记忆重新开始。

马车的轱辘被包扎着厚厚的稻草,仍然明显得能感到颠簸,本来寒冷的季节随着北上而愈加寒冷。本来窦建德的意思是让雪儿继续跟着无暇的,但是无暇看到雪儿哭红的眼眶就拒绝了,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北上的命运,又怎么能替人家确定呢?于是自己独自一人抱着杨政道前往未知的路。

古代的路比现代的路差,jiao通工具又落后,走了近一个月才到雁门关,又北上走了半个月才被告知进入漠南地区,无暇和杨政道才这才与杨飘派来的迎接部队会合,绕过了杭爱山,进入漠北,跨过了克鲁伦河。再走了十几日终于到了位于鄂尔混河畔的夏季王庭所在卡德哥尔摩。

这时并没有遇见杨飘也没有遇见处罗可汗。只有两个衣着在众奴仆中略显华贵红衣女子招待着无暇二人。好在两个红衣女子会简单的汉语,以至于交流不是很困难,在相处的时间里,无暇知道那个年纪较长的叫阿史丽萝,二三十岁左右,略长的脸盘颇为白净,在突厥人中比较罕见,高高的鼻梁上有零星的几颗雀斑,不算mei女但是也颇为耐看,其身份是处罗可汗的贴身侍女,不过从其他人对她的态度来看,有可能是侍qie。年纪较小的叫梅里姬,十三四岁年纪,苹果般的脸庞,闪烁着成熟的果实般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往上卷着,使无暇有往上放绣花针的冲动。

献宝

献宝

一次意外的情况下,无暇从二人的对话中,明白了自己来到此地这么久了,却不见突厥王室的一个影儿的原因。

处罗可汗登记两年来身ti状况一直很差,这段时间里又频繁出现突发昏厥的症状。依无暇在大隋皇室的经验:每当最高统治者身ti不好的时候,其继承人就会开始各种各样的动作,自然突厥也不例外,所以大家就无法顾及远道而来的无暇了。无暇心里也处之淡然:巴不得无人问经才好。

这样的让无暇满意的清净日子没过上几天,就被梅里姬的突然举措打破了。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无暇如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梅里姬突然命小丫头送来一套突厥的华服。这是怎么回事?无暇纳闷,自己来到突厥这么多日子了,也不见谁来要求她改妆易服。

看着jing致的衣物和饰品,无暇皱起了眉头:这可能不是一个好兆头。

梅里姬以为无暇嫌弃这些衣物粗俗,自己亲自过来游说:“娘娘,我知道你们汉人的东西比我们的jing致很多,您又贵为皇后,什么好看的没用过,但是——”梅里姬拉长了声音,拿起一个蒙古马鞍状粗银鎏金冠道:“您看,通体由龙纹组成,周边饰以卷草纹。冠顶作锥形,下周有人物纹饰,冠顶串宝珠一枚。整体缓和流畅,富丽大方,真是富丽大方”梅里姬描述­性­的词语本来就了解不多,原意想再说个形容词,可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实在无奈只好重复了一句“富丽大方”。

无暇善意的微笑点点头。

梅里姬似乎得到了暗示和鼓励,再拿起一个镀银镶绿宝石手镯:“您再看看这个,这是两条顶头鱼,鱼脑袋上镶嵌的是黄猫眼,顶的这个是祖母绿,这个祖母绿说来,啧啧,真是了不得,汗国的缔造者阿史那土门酋长迎娶西魏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带来的嫁妆。您再看看这散开的八颗绿松石~”

无暇听的有些厌烦了,本来这些虚无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个好东西,但是对现在的无暇来说不值一文。

“怎么了?娘娘?”梅里姬关切的问道。接着进来游说的是阿史丽萝。她就完全没有了梅里姬的兴奋,一上来就给你泰山压顶的气势:“娘娘,您对我们很好,但是看在我们对你们的款待上请换上服饰,不要让我们为难”要是无暇以前碰到这样子态度的人肯定会不予理睬,但是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长长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们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我换上突厥服饰吧?我又不是突厥女子”

阿史丽萝冷哼了一声:“您真以为贺可敦的一句话,可汗就会接你们来突厥么?”

无暇背脊忽然一冷,挺直了脊梁:“我要见你们的贺可敦,知道答案后我自然会顺从~”

阿史丽萝款款坐下,拿起矮凳上的羊­奶­喝了一口,撇着细长的眼睛看着无暇:“你果然是个美人呢,不说杨政道是你的孙子一般的人还以为是你的儿子呢~”

无暇抱紧了杨政道,冷哼了一声。

梅里姬见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娘娘,您做了可敦的话,一定不要为难阿史丽萝姐姐和她的孩子~”

“可敦?谁的可敦?”无暇声音拔高了八度,平生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被逼着做没有原因的莫名其妙的事情。

“自然是处罗可汗的可敦啊~先要在此时恭喜您了~”阿史丽萝道,“明天我们就把你送到王帐里去,好给可汗的病冲冲喜,说不定可汗的病就好了~”

“荒谬!”无暇腾出一只手来,拼了全部的力气往床沿上一拍,木屑立刻扑腾扑腾往下落。无暇斜睨的看着阿史丽萝的脸­色­慢慢变得死灰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

无暇冷哼一声:“我不管贺可敦现在在忙着什么,你给我传话:我马上就要见到她!”

阿史丽萝扶着床沿颤颤巍巍站起来,心惊­肉­跳的走得比溜得还快。

无暇无望的看着酣睡的杨政道,心里如翻腾的大海:为什么命运给自己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原以为山穷水尽之后柳暗花明,结果还是个死胡同。

逼婚

逼婚

无暇开始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政策,除了喂杨政道羊­奶­之外,自己采取绝食政策。

对于梅里姬端来的饭食一动不动,梅里姬难受的看着无暇道:“娘娘,您要是不想吃牛­肉­和­奶­茶的话,我给你弄其他的东西吃~”

无暇只是一句话:“我要见贺可敦”

终于在无暇饿的昏倒之后,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令她兴奋的事情,虽然不是见到杨飘,却见到了另外一位故人——苾咄。

好几年不见苾咄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青涩,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明显修饰过的胡子,微黑的面庞闪着健康的光泽。额前的几缕深褐­色­的头发微卷着垂在眼脸上方,耳后的散发编了三四根小辫子,发尾用宽银扣扣住,其他的头发就放纵的垂在身后。

“你终于醒了?”苾咄用粗糙的大拇指摩挲着无暇的­唇­,大拇指上的硕大的碧玉戒指扎得无暇的眼睛有些疼。无暇想挣扎着起身,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苾咄马上伸手扶她半躺好。

看无暇躺好了,从矮凳上端了一碗­奶­茶,递到无暇嘴边:“女人,你怎么那么傻呢?”

无暇本来喝了一口­奶­茶,听到苾咄一件自己就开始指责,生气的把脑袋扭到一边去,不说话也不喝­奶­茶。

苾咄叹了口气,含了口­奶­茶,捏着无暇的下巴,嘴对嘴灌到她嘴里。无暇挣扎着,几乎被呛到了。苾咄才高兴的撤了霸道的­唇­,放肆的上下打量着无暇:“女人,你是不是成jing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有些什么变化,再这么下去你就比我还小了~”

无暇微红着脸,眼睛不敢直视苾咄,装作不屑:“切~”

“你看,你给的小银葫芦我还带在身边呢”苾咄掏出xiong前的银葫芦。“我给你的小匕首呢?”

苾咄走到无暇的行李旁,不怀好意的翻起无暇的东西来。

“不要翻了”无暇强起身,一把夺过苾咄捏在手里的小肚兜,结果脚一软,跌在了苾咄的怀抱里 。“哈哈”苾咄爽朗的笑了起来:“你们汉语有句什么成语来着,让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叫投怀送抱”

无暇被苾咄笑的有些发窘,一把推开他,冷着脸问道:“你也是来逼婚的么?”

“逼婚?”苾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较难看,“谁逼你嫁给谁?”

“你们的处罗可汗!”无暇懒洋洋的答道。

“哦,女人,你就为这个事情绝食啊?”苾咄笑着刮了一下无暇的鼻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又不是没成过亲?”

无暇见苾咄也这么看自己,懊恼的跌坐在铺在毡毛垫的地上,轻轻啜泣着:“中原女子恪守的都是从一而终,我在他们眼里是高贵的皇后,也是下jian的不守­妇­道的荡fu,甚至不如风尘女子,是么?”

苾咄原本不是这个意思,见无暇伤心了,心里满不舒服的,也趴在毯子上,托着腮看着无暇:“这么美丽fang荡的祖母?”

无暇本来伤心,听到苾咄如此奚落,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苾咄抢先一步把无暇的手拽住,轻轻拉过来揣在怀里:“你看你的手这么凉,身ti才好就想打人”

看无暇终于安静下来,忽然抬头看比多闻道:“处罗可汗身ti不好,你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苾咄饶有兴趣的看着无暇:“女人,你是在关心我?”

无暇撇过头,不屑道:“我只想知道是怎么死的”

“成亲不会就要了你的命吧~”苾咄笑道。

无暇叹了口气:“那嫁就嫁吧~”

苾咄轻轻把无暇环在怀里:“笨蛋女人,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我哥哥呢?小时候他打赌可没打赢我~”

“有什么区别么?可汗身ti不好,万一哪天归天,你还不是我的女人?”苾咄毫不在意的说“再说了,你不嫁过来,你到底怎么在突厥生活?谁以什么名义来保护你?”

“你?”无暇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怎么又变成嫁给你了?”

晨曦

晨曦

见无暇不说话,苾咄换了个语气沉重的说道:“西突厥达头可汗之孙­射­匮可汗身ti也不好,有探子说身ti垂危中,他们那边的人对我们可汗的身ti状况和我们对他们可汗的关注度是一样的,他的哥哥贺莫咄和长子都是骁勇善战之徒。而我们这边:始毕之子什钵苾和处罗之子奥­射­设都不是善善之辈,都是关键时候,似乎就像一根紧绷的弦,而你,就是缓和这个气氛的唯一可能的人”

“为什么是我?”无暇有些不解。

“我们东西突厥谁赢谁输,除了自身力量的对比外,外部力量最主要的支柱就是南边的势力。请你到突厥来,一方面有我、哥及贺可敦的私心,一方面也有大局的考虑”当谈论政治的时候,苾咄似乎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严肃的态度jing细的分析,让无暇自愧不如,也心灰意冷,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当年帮杨广谋划登基的谋略,没有了当初在楼顶上听李世民分析政局的心思,甚至连帮窦建德军事上打败宇文化及的计谋也没有了。她看着苾咄张张合合的嘴巴,兴奋的眼神,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为什么自己老是和政治牵扯着,不得tuo身?

苾咄讲了许久,不自觉的拿起原本为无暇准备的­奶­茶,一饮而尽。

既然是大家的意思,那就没有退路了,嫁吧。

听到无暇答应嫁给处罗可汗的消息,大家表现的都很惊讶。接着第二天就听到处罗可汗下旨:封杨政道为隋王,支持流亡的大隋。

穿上火红的嫁衣,牵着一头带着红花的小羊按照汉族的规矩,拜了堂。

接着众多的男nan女女围着火堆欢呼,起舞,喝酒,吃­肉­。一直到天亮。

无暇没有参与,一个人抱着小山羊坐到了天亮。喧嚣的夜晚宁静的清晨,鲜明的对比,一如无暇和周围喜庆的氛围。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处罗可汗并没有在婚礼上出现。无暇走出帐篷,发现天比别处的天更可爱,空气是那么清鲜,天空是那么明朗。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象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象没骨画那样,只用绿­色­渲染,没有用笔勾勒,于是,到处翠­色­yu流,轻轻流入云际。如果没有这些经历,这景­色­可以说是迷人的。

“早上露水很重,你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苾咄悄无声息的站到了无暇的身后。

无暇没有说话,她知道和他没什么共同话题,以前的他,自己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而现在自己在他面前时那么前所未有的弱势,这让无暇很不习惯,于是她矫情的选择了沉默。

“不久太阳就会升起来了~”苾咄指着草原的尽头。

无暇仍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已经顺着苾咄的手指望去:玫瑰­色­的小云朵在那如金­色­湖面的天空飘浮,白霜映着绯红的霞光,整个草原似乎都透出一股荧荧红意,就连浮在草原上的淡淡晨雾,也染上一抹红韵,仿佛一缕浅洪透明的薄纱,拂着草原轻轻飘曳;天地间浑然一体,宛然置身于空灵透明的玫瑰­色­的仙境里。

红光愈来愈亮。草原与天空对视着,仿佛掩藏着一个会心的笑,即将忍俊不jin。

倏忽间,万丈霞光从东方山冈后向着天空迸­射­而出,桑丹康桑高耸的峰头紧接着被照亮了——在朦胧­阴­影笼罩的整个草原上,只有那座巍峨的雪峰在碧空里闪耀着朝霞的红光,显得格外迷人、壮丽!那是高原神奇的圣火,即将燃亮草原的黎明。遥远的草原尽头,天空与草原向接的地方,出现一条明亮的金线;诧异间,却见金线在碧绿的草原上慢慢扩展,形成一条明亮的光带——原来是旭日照在了那里;朝晖如金­色­波涛,从草原尽头迅速漫延过来。草原辽阔坦荡,东面恰有一座山冈挡住了初升的太阳,这种地形使草原日出竟如站在浩淼的大海边遥望天际一线浪涛滚滚而来。与此同时,东方黝黑的山脊上,在越来越刺目的光辉里,渐渐露出一个红点、一弯红钩,刹那间,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大草原灿烂的笑容在蓝天下绽开了。一群鸟冲向天空,尖叫着宣布新一天的开始。

“真美!”无暇可以无视苾咄,但是无法无视壮丽的大自然之美。

苾咄转身看着无暇的眼睛,温柔的似乎能流出水来。

陌生女子

陌生女子

两人之间静谧的相处被梅里姬的招呼声打断。

苾咄笑解释道:“可能是可汗要见你~”

果然不出苾咄所料,处罗可汗叫无暇去见他的家人——他的兄弟姐妹、子女、妻妾。

回到自己的牙帐,那里早有阿史丽萝准备好的马匹,一匹红­色­一匹白­色­。

苾咄微微一欠身让无暇先选,无暇牵过白­色­的大马,阿史丽萝马上使眼­色­给身边的小奴隶,意思让无暇踩着他的背上马,无暇轻蔑的瞄了眼逼自己还高的马,一个鹞子翻身,连马镫子都没踩,利落翻身上马。

苾咄赞赏的看着穿着一身火红突厥服饰的无暇,想有一股甜mi的nuan流流到心里。

原来可汗的王帐并不在附近,二人掣马快跑也没法当天赶到,还要在路边休息一晚,还好路途中的人都认识苾咄,大方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喝酥油茶、吃牛­肉­­干­。天上还悬挂着明净的月,开阔的草原是那麽的宁静;轻风微拂仍不停歇.人们围在篝火旁边,在尽情的歌唱。苾咄叫无暇出去看,无暇也不乐意,一个人呆呆坐在牙帐里。苾咄无奈,只得拿起一截木头用小刀一下一下的削着。

无暇一夜没有说话,苾咄就住在隔壁的牙帐里,半夜感到有人掀开了帐帘,走到自己面前端详,无暇知道是苾咄,除了他没有谁胆敢这样放肆的进入她的牙帐,所以无暇继续假寐,直到无暇听到苾咄的呵斥。才猛地张开眼睛,原来是个突厥女子提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打量自己。

这个女子不像阿史丽萝那么白净,也不像梅里姬那么一副娃娃脸的可爱。湖蓝­色­镶银边的马甲,里面是鲜艳的桃红­色­的长衫,用两寸宽的黑底七­色­绣花要带把柔韧的腰系住,下面藏青­色­长裙,裙子两边像今天的旗袍一样开着高高的岔,同样滚着银­色­的一寸左右的宽边。裙子里面是一条湖蓝­色­的裤子,鼓鼓的塞在梅花鹿小靴子里。“我叫格莲金娜~”那女子不屑苾咄气呼呼的样子,仍然扯着笑脸凑到无暇面前来自我介绍。

她额前垂下来的一遍冰凉的珠子扫到无暇的脸上,她xiong前的两根用一寸宽的镶绿宝石和蓝松石系住的粗粗的辫子落到无暇的脖子里。无暇痒痒的,不由往后缩了缩。

苾咄以为格莲金娜吓到了无暇,粗暴的一把拉开她,用自己听不懂的突厥语叽里咕噜的咒骂着。

这个女的从装饰上来看不是平常女子,特别是那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估计也是皇室的人才有有资格拥有的,可是这里在无暇和苾咄落脚之前连牙帐都没有更不用说王庭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千金小姐亦或是身份赫然的贵­妇­呢?

那女子似乎不怎么害怕苾咄,在被苾咄拽住臭骂的时候,还不忘转过头来扮着鬼脸,继续补充:“格莲金娜,传说中的女王”

无暇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女子倒是很奇特很好玩。

“这是我表妹,可汗的未婚妻,你不要介意,她没什么恶意的,本来在王帐好好的,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我这就把她拖出去,你安心睡觉~”苾咄一边解释着一边毫不怜惜的几乎是半拖半拽着把她拉出了牙帐。

无暇笑笑,转身又睡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突厥之后自己的睡眠奇迹般的好了些。

醒来的时候的第一眼又看到了格莲金娜。

“你是可汗的未婚妻?”无暇问她。

她似乎不怎么听得懂汉语,不知所云的看着无暇,无暇只得无奈起身梳妆。

刚披上袍子,苾咄就走了进来,对格莲金娜怒吼了一句,无暇估计着内容是:你怎么又进来了。

“可汗还有几个妻妾?”无暇看着格莲金娜问苾咄。

“没有多少,除了三位可敦只有有乌兰纳兰(红­色­的太阳)呼伦诺尔(青­色­的湖泊)菲欧娜(月亮)哈特鲁藤(美丽)四位王妃。乌兰纳兰是布尔固德(神鹰)的姐姐。”

“那除了王妃还有多少侍qie?”无暇继续问道。

“大概也就一百多个吧,侍qie没有儿子是不可能当王妃的,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来了?”苾咄好奇的看了无暇一眼。

面圣

面圣

"哇"无暇心里暗暗大吃了一惊,看来以前看野史上说成吉斯汗有四百多个后妃的时候自己还抱怀疑态度,现在看来没必要怀疑了。

哎~自己就成了这大海中这么渺小的一滴小水珠。

“你有多少个妻妾呢?”无暇转过头来问苾咄。

苾咄不知为何脸微微一红,没有回答把头扭到了一边。

三个人没有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不一会梳洗完毕,吃过­奶­茶和孜然羊­肉­,三人就上马了。

看不出格莲金娜贵为千金小姐,但是马术一点都不逊­色­于苾咄,车马扬鞭,比南方的女子多了一份潇洒率直,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女子真好。

无暇看着她远远跑在前头的马和风扬起了的衣袂,感叹的羡慕着。

比多似乎看出了无暇眼里的神­色­,问道:“你也想像那么掣马吗?”

无暇点点头又轻轻摇摇头。自己不是不想而是没有那个本事啊,虽说在南方自己的马上水平是令女子叹为观止的,但是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小巫见大巫了。

苾咄似乎看出了无暇的心思,微微一笑,将马趋近了无暇的马,伸手拉过无暇的马绳,轻轻一抖,然后对无暇说:“你一定拽紧了”然后扬鞭往马pi股上死命的一抽,那原本慢悠悠的马立刻撒腿跑开了。

无暇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眼睛不自觉的眯起来,手死死拽住缰绳,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似乎自己在草的天空里飞翔了起来。

中午时分,三人终于到了处罗可汗的王庭牙帐。可汗的王庭牙帐很好辨别,远远大于高于其他的帐篷,顶上Сhā着一面三角的有他们图腾的旗帜,在风中呼啦啦的响。周围的帐篷上面也有各­色­的三角棋子,但远远矮与王庭牙帐的旗子。

格莲金娜翻身下马,把马缰随意扔给一个小奴隶,欢快的朝最大的可汗的牙帐走去。无暇和苾咄下马,早已经有人跪着将马绳牵了过去,苾咄拍拍自己的马,叮嘱奴隶:“你好好给我把马喂饱了~”

那小奴隶答应着是下去了,这时候格莲金娜和几个女子走出牙帐向无暇和苾咄走来。“为首的那­妇­人是菲欧娜王妃”苾咄在无暇耳边轻声介绍。517Ζ那一抹鹅黄的玫瑰娇弱而明艳,虽然她的个子在其他人中算是比较娇小的,甚至和无暇这个南方人差不多。但是从出来迎接的队形上来看,她应该是这里面最得宠地位最高的。二十四五年级,xue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大大的微凹的眼睛,比梅里姬还卷长的睫毛,微微低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在脸上投下了一抹淡淡的­阴­影,掩住了如水波一样动人的蓝绿­色­的眸子。一袭上乘的黄se的缎子做得旗袍,滚着明蓝­色­的兰花边,袖口是元宝边镶着一圈金­色­的流苏,每根流苏上都穿着一颗小小的垂珠,随着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闪闪的甚是华贵明艳。

“背后右边的是乌兰纳兰~神鹰将军的姐姐,她虽然不受宠,但是她弟弟是可汗最器重的勇士~”苾咄道,无暇在给菲欧娜行过礼后向乌兰纳兰也行了个礼。乌兰纳兰长方形的脸上淡淡的表情和她一身火红的旗袍一点都不相衬。

“左边的是呼伦诺尔”这个名字听起来比较顺耳,无暇怀着几分好感打量了一番呼伦诺尔:二十八九岁年纪的她如一株洁白的百合纯净而飘逸。高挑的个子,放在今天的尺度来说估计在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之间。难能可贵的是并不像很多健­妇­一般虎背熊腰,腰细细的一把,被一束纯白的捐束住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帽子或者冠束住,也没有编辫子,而是瀑布一般一倾而下。

呼伦诺尔身后的不用介绍,无暇都知道是哈特鲁藤了。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脸­色­晶莹,微现腼腆,甚是清秀绝丽,柔柔细细的肌fu如雪一般,眼珠子黑漆漆的双眸闪烁如星,两颊晕红,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既然都行过礼了,一行人就在菲欧娜的带领下走进了可汗的帐篷。

处罗可汗正歪歪地躺在一位中年­妇­女的怀里,那中年­妇­女满头长发全部梳成小辫子,小辫子又梳成一根大辫子,用鲜红的珊瑚船系住,头上戴着镶金嵌银六面佛的翠冠,因为半背对着无暇等人,所以看不见面目,只见其拿着一根绢帕替可汗擦汗。这估计就是可汗的原配可敦了。 "萧无暇拜见处罗可汗"无暇欠了欠身ti,按照突厥的礼仪行了个礼。

处罗可汗点点头,嘴­唇­喃喃,但是没听清楚具体说什么。

倒是可汗身边的可敦转过来,谦和地道:“查­干­可敦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查­干­可敦?

这是在突厥的地位么?

无暇一下子愣住了,当看到处罗原配可敦的时候,更是大吃一惊:她慈眉善目,淡淡的眉毛之间有一颗微微凸出的痣,额心垂着一串点蓝松石绿的华盛,华盛正中央垂着个水滴状的ru白­色­猫眼石坠子,恰恰在痣的上面。在环形发髻下露出大半个藏银水滴状镶黄semi糖石的耳环。

苾咄看着呆住的无暇,轻轻道:“查­干­是xue白的意思,你快谢恩吧。”

无暇这才恍然点点头,屈膝谢礼。

原配可敦到:“我已经安排好了牙帐给你,你待会过去看看还需要一些什么东西”

无暇点点头,又对可汗拜了拜:“可汗注意身ti”

原配可汗看了无暇一眼,安抚道:“我已经派人将隋王接过来了,贺可敦代人去了西突厥查探情况,回来了的话,我立刻派人去通知你”

无暇再拜了拜,退了出去。

还好,比起大隋的礼仪来说,这已经够简洁了。

苾咄尾随着无暇走出牙帐,一个黑小的奴隶领着二人走到离王庭牙帐不远不近的一个牙帐,苾咄抢先一步帮无暇把毡毛帘子打了起来,小奴隶惊讶的看着一向桀骜不驯的王子竟然为一个南方来的女人打帘子,这在突厥不是一般的礼遇了。苾咄瞪了小奴隶一眼,那奴隶马上乖顺的低下了头,缩了缩,怯怯的站在一个角落。

苾咄看了看了一眼小奴隶到:“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到外面去候着吧~没有我的招呼你不要让其他的人进来~”

“是”小奴隶答应着下去了。

无暇搞不清楚苾咄要做什么,只是俯身mo了下白狐狸毛的床垫,白狐狸毛在指尖穿梭,柔滑如丝缎。

“还满意么?”苾咄问道。

无暇点点头,心里想:我还要什么资格不满意?

苾咄看着无暇轻轻把她搂在怀里:“你有什么不习惯的,要告诉我,有什么需要的也要告诉我”

无暇乖顺的点点头。

坐定,看着面前昏黄的烛光,无聊也欣慰。

梦回仙界

梦回仙界

坐定,看着面前昏黄的烛光,无聊也欣慰。

一个全新的陌生的环境最适合忘却,自己的生活如同从现代来到古代一样从新开始,有吃有喝,昭儿的孩子已经被封为隋王。

无暇原意为可以这样平静下去一直到老,可是事情总是不以自己的想法而变化。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差点要了无暇的命,这两个人就是萧毓秀和卫蓝盈。

无暇真的没想到是她们两个,如果是其她人她都想得通。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远房表姐一个是曾经最崇拜自己的FUNS,可是今天她们却要来要自己的­性­命。

更想不到她们在自己的­奶­茶里下了千步散。

无暇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她们两个人,静静的。

好半天无暇道:“我死了,不要告诉曦儿”

萧毓秀冷冷道:“曦儿不用你担心,她现在是秦王李世民的侧妃。杲儿~你知道我的杲儿才七岁,就被宇文化及杀死在先帝的身边,如果不是你,宇文化及会反么?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我的杲儿报仇~”

无暇看着萧毓秀扭曲的面孔,她现在的心情,自己一百个理解,曾经的自己也满脑子里被仇恨所占据着,无暇淡淡道:“我已经替杨广报仇了,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昭儿也是死在她的手下么?你以为我是如外界所传看到宇文化及大势所趋才投靠窦建德的么?”无暇冷冷的用袖子擦­干­嘴角流出来的鲜血,拼尽了全力才稳住自己一如既往的语气,只有她们两个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无暇才能真实的感觉到过去的存在。

卫蓝盈冷笑道:“你说,要是我们将你勾结窦建德杀死宇文化及的事情告诉杨飘,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在卫蓝盈没有提到这一点的时候,无暇视乎忘记了这样一个事实:杨广死和自己有关,宇文化及死与自己也有关,因为杨广死杨飘收留自己,也可能因宇文化及死杨飘会和自己反目。

无暇思索到此,肚子里如同刀割一般绞痛起来:也许这样甚好呢,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也许自己早就应该死去,着才是个最好的结局,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你们来做什么?”一声厉喝,无暇迷迷糊糊看见苾咄的身形的轮廓,接下来就没有了意识。

迷迷糊糊间,无暇似乎来到了仙界,四处是飘渺的白烟和彩云。周围飘忽着模模糊糊半透明的人型,似乎步履匆匆。

自己已经死了,到了天堂了吧,无暇暗暗想:也好,古代现代都活的好混乱,早点结束早点再重新开始。

可是主管命运的神呢?怎么不来找自己谈话?

她信步来到一个绿萝芊芊的假山前,山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个“回”字,山边上有一口清澈的池塘,上面漂浮着翠绿的荷叶,荷叶上躺着白透粉的如琉璃雕刻的睡莲,这是《西游记》中的瑶池么?无暇暗暗道。

“我不是瑶池,我叫抚仙湖~”那湖水似乎能洞察无暇的心思,自己开口辩解道,这可吓了无暇一大跳。

“哎~”那湖水又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忘记了~”

“哎~忘记了怎么可能回到仙界呢?”那假山也跟着叹了口气。

“请问~”无暇呆呆立在原地“我是谁?”

“你是秋水仙子啊~”“你怎么回来了?”忽然身边半透明的人一下子全部停住了脚步,围了过来,七嘴八舌,似乎能将无暇给淹没了。

这时候知觉和意识才慢慢回到了身上,无暇猛地一睁开眼睛,这里分明是一辆布置jing致的马车而绝非是仙境。

“你终于苏醒了~”苾咄凑上前来,欣喜万分。无暇这才起身环顾四周,白布黄边的三角旗将自己的马车围了个三重,其中还有几个高高的耸入云霄的华盖,几个斜披着黄褐­色­袈裟的光头僧侣,为首三个白衣长袍,峨冠博带,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法器,念念有词。

看来是为自己在做法事,无暇压根不相信这所谓的法师能解除自己的千步散,在现代和古代她都不会相信,那么原因只有一个,有一个人帮她解了毒,然后用这么一个隆重的法事来掩盖真相,如此的话解毒的人肯定不是苾咄,那么是谁呢?

神秘男人

神秘男人

苾咄回头和几个僧侣叽叽咕咕几句,两个僧人就过来扶着无暇下马,回到牙帐。

少顷,苾咄也跟了进来,在苾咄的身后还跟着梅里姬。“娘娘~你瘦了~”

“我看这边会汉语的丫头不多,就把梅里姬带来给你,你也方便点~”苾咄云淡风轻。

无暇知道这虽然是件小事,但是这样子的小事往往容易被人忽视。于是低了头,轻轻点了点,道了声谢。

苾咄逼到无暇的面前,嘴里喷出的淡淡的酒气,与他的言辞一样有些微醺:“我们之间还要说什么谢?”

梅里姬适时的退出了牙帐。

无暇把脸扭到一边,伸手轻轻推开苾咄:“不谢就不谢了,不要离我这么近,我不习惯~”

无暇没有打扰他,只是远远看见他在画一个女子,也许是他的心上人吧。

之后的几天,男子或早或迟的出现,这让无暇很懊恼:万一湖水变­色­了,自己想沐浴这个男人雷打不动的在湖边作画,这可如何是好?于是她带上梅里姬和他去交涉。梅里姬看到那个男子的时候,大惊失­色­,拔腿就跑,无暇还不容易逮住她,怒气冲天的问道:“你跑什么跑,好歹我还在这里,他又没有对你怎么样?”

梅里姬面如死灰,上牙齿打着下牙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娘娘~是~是我该死,这个人来头不小,也是个不能触犯的jin忌,厥和西突厥的jin忌~他是一个妖人~”

“妖人?这从何说起?”无暇终于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到一丝的离奇,她不愿意就这么放过。

经过梅里姬的解释,才慢慢了解到:

苾咄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身子往后仰了仰:“我会等到你习惯的~”

无暇撇了撇嘴,心里暗暗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这么容易习惯一个人。转开话题问道:“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我啊~”苾咄斜长的眼睛看着无暇。

无暇也学着他斜睨着眼睛,两人对视了一分钟左右,还是苾咄败下阵来:“好了,骗不过你,不是我啦~是我的话我也犯不着搞个什么驱魔法式,直接找可汗邀功还差不多~”

“那是谁?”其实无暇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是呢,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有这份消息?

“他不让我告诉你~”苾咄瞅着无暇的眼睛“你是不是喜欢他,他不喜欢你?”

“切~”无暇黯然神伤的转过背去。

一人救一命,就此扯平互不相欠了。

“娘娘~”梅里姬的声音。

“进来吧”苾咄答应着,似乎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娘娘,这是大可敦送来的七叶人篸熬的汤,您快尝尝~”

无暇最不喜欢就是喝篸汤了,于是微皱着眉头看着苾咄。 苾咄嘲弄的眼神看着无暇,戏虐道:“真是想不到还有人不喜欢篸的味道?但是为了你自己的身ti还是,请您喝下去吧”

无暇只得苦大仇深的将陶琬端起来,捏着自己的鼻子一口气咕嘟咕嘟往下吞,可是这汤水也未免太多了,一口气都喝不过来,等一抹眼泪灌下去后,肚子里似乎晃荡的全是水了。

无暇气恼的问道:“有没有甜食?”

梅里姬奇怪的看着无暇的样子:“娘娘,你想吃什么甜食,我吩咐下人做去~”

“不要做,甜食是解药的东西,吃了药就没有效果了~”苾咄阻止了梅里姬。

无暇无名怒火无处fa泄,瞪着苾咄看了半天,然后无奈的对梅里姬挥挥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苾咄轻轻一拉吧无暇拉到怀里来,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吃了药就好了,等你身ti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叫他们去做。”

无暇轻轻推开苾咄:“你天天在我这面转悠,哪有时间陪伴你的王妃啊?”

苾咄笑着拍拍无暇的背道:“想不到你比我还关心我的王妃?”

“对了,我什么时候能看到贺可敦?”无暇斜倚到铺着手工流苏红狐狸毯的长椅上,懒洋洋的问道。

“她现在在西突厥刺探军情,昨天已经收到她的飞鸽传书:那边的局势很紧张,他们的头很可能已经夭折了,但是上面的人瞒得很紧,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来~你帮我分析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无暇闭上了眼睛,转了个身背对着苾咄。

苾咄微微叹了口气,从chuang上拿了条白狐狸毛披在她身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脚旁:“你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了~”

无暇皱着眉头:“人都是会变得啊~你不也变了吗?”

苾咄没有狡辩,沉默了好一会道:“你不想知道那两个女子的情况?”

对了,怎么把萧毓秀和卫蓝盈这回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呢?苾咄有没有伤害他们?虽然他们想要她的命,但是自己并不希望他们两出什么事情。 苾咄看无暇的肩膀轻轻松耸动了几个,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我已经把她们悄悄放了,你放心,这也是那位救你的仁兄的要求,他承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苾咄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抚mo无暇的脸颊,却被门外的一声“大将军~”报告而打断。

“我晚上再过来看你~”苾咄收回了手,换了一副面孔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大家都变了,为什么还要回过头寻找过去?那样子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回忆里的美好曾经,不再了。

无暇喜欢看草原的日出,每一次都有新生的感觉,梅里姬前几次还提心吊胆的怕她再被人下毒之类的事情,寸步不离。但是无暇坚持在看日出的时候不用跟随,她要享受一个人难得的宁静。偶尔苾咄还是会来,但是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格莲金娜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时而央求着无暇教她汉语,一会让她分析格局,无暇会奇怪的问她都是男人管的事情,她为什么这么积极上进。格莲金娜说可汗的并越来越重了,她要在可汗身ti好的时候一高兴就下旨娶她,虽然大家现在都知道她的男人只能是可汗,但是在仪式上和名分上她什么都没有。无暇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勉为其难的指点她一二,然后看着她蹦蹦跳跳找可汗邀功。

信步来到她们传说的神湖:波多黎莫罗胡。湖很大很安静,像一面泛着银蓝­色­光芒的镜子,照出蓝天白云和偶尔飞过的海东青。这个神湖会很难得的变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一幻化。她们认为这是神的灵感和指示,看到这样奇观的人只有圣人,只有圣人才能在这个湖里沐浴。

无暇来突厥有好些日子了,沐浴是件比吃饭还困难的事情,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碰巧能看到神湖变­色­。于是她每天都会来蹲点。

今天的湖边多了一个男人,三十左右年纪,简朴的突厥与汉服之间的装束。立在湖边画画。肩膀上立着一只硕大的海东青。

神湖

神湖

无暇没有打扰他,只是远远看见他在画一个女子,也许是他的心上人吧。

之后的几天,男子或早或迟的出现,这让无暇很懊恼:万一湖水变­色­了,自己想沐浴这个男人雷打不动的在湖边作画,这可如何是好?于是她带上梅里姬和他去交涉。梅里姬看到那个男子的时候,大惊失­色­,拔腿就跑,无暇还不容易逮住她,怒气冲天的问道:“你跑什么跑,好歹我还在这里,他又没有对你怎么样?”

梅里姬面如死灰,上牙齿打着下牙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娘娘~是~是我该死,这个人来头不小,也是个不能触犯的jin忌,厥和西突厥的jin忌~他是一个妖人~”

“妖人?这从何说起?”无暇终于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到一丝的离奇,她不愿意就这么放过。

经过梅里姬的解释,才慢慢了解到:

这个人是厥西突厥之外的一支奇怪力量的继承人。他们从小就学卜卦天象之类的事情,充当东西突厥之间的润滑剂,他的身世要从东西突厥还没有分裂的时候开始,他的爷爷是突厥可汗的幺子,也就是十六子,从小生的­唇­红齿白,深受突厥的喜爱,长大以后却成为一代祸水,东西突厥因为他而分裂,厥的女儿和西突厥的儿子都爱上了他,因为他年年战争。

他爷爷受到诅咒:挚爱死于非命,自己也没有活过三十岁。他爸爸依然受到仇恨的牵连:挚爱因承受不了压力而离他远去,他爸爸将他托付给族人,自己也寻了短见,在突厥的信仰里自杀的男子是最可耻的,他们随意摧残上天给与的生命,没有勇气面对挫折和失败。于是他被族人遗弃,奇怪的是他生活在缺衣少食的世界里依然生活的很好,并无师自通了妖法,能预言天气变化,能预言人生死,有王室王子不信与之较量,结果遭雷劈而死,一个牧羊人的女儿爱上了他,结果难产而死,反正只要和他有牵连的人,不论是爱或者是恨,最后都没有好结果,所以大家需要祭祀卜卦的时候,牵着牛羊祭品去请他,但是不需要祭祀的时候,大家对之都是避之而不及的。

原来如此~无暇感叹道: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一个人呢?一出生就得不到祝福,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最后都得不到善终。“你好~我天天看到你在湖边作画,怎么称呼你?”无暇换上了一身汉族的服装,xue白的没有一丝的尘埃,清澈之极的眸中闪出异样的光。在景田的眼里就像是看到了神湖的仙子,惊讶地长大了嘴,更令他惊讶的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竟然不害怕他的身份来和他说话。“我的汉语名字叫做景田”男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转过头来和无暇说话的时候,无暇也惊呆了:他果然继承了其爷爷的良好基因,是一位美男子,美得不类凡俗,全身散发著圣洁的白光。斯文的线条让这个男子带著浓浓的书卷味,俊朗的五官、瘦高xiu长的身躯迎风而立,丰神俊朗之姿叫人忍不住忌妒。不同于苾咄充满侵略­性­与企图心的琥珀­色­眼睛,这男子有一双柔和、友善的黑­色­眼眸。这样的气质加上一身笔挺的白­色­袍服,及一双白­色­锦靴,更让他全身上下无可挑剔。无暇微微一笑继续用自己刚学到的撇脚的突厥语和他对话:“我叫查­干­,我是来自南方的汉人,我来神湖就是想看到它变­色­,这样子我就可以沐浴了~”

“南方人?”景田听到,似乎陷入了沉思“我的爱人的母亲也是南方的汉人~”

无暇凑上前去看他的画:

画中的女子静静立在湖边,背对着月光,脸隐在­阴­影里,只看到她小小的身子,以及那一头在月光下闪烁的金棕­色­的长发。

“真美~”无暇赞叹道。

“可惜她已经离开我了,和我的孩子~”景田黯然神伤。

“我的孩子也离开了我~”无暇想起了杨昭,不由也哽咽起来。

正在两人陷入悲伤的回忆里的时候,平静的湖水忽然发出火山爆发前的轰鸣,接着掀起了钱塘江般的巨浪,景田拉着无暇一阵狂跑,远远地立住看着神湖。

陷阱

陷阱

“神湖马上要变­色­了~”景田有些兴奋的看着湖水道“我和凌霄说过,当她想我的时候,神湖就会起浪变­色­~”

是么~那自己也就可以沐浴了?

可是,这个叫做景田的男子怎么办呢?开口让他回避一下么? “对了~”景田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无暇“你要沐浴~那我先回避一下了~”

无暇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景田越走越远的身形,无暇这才放下心来,褪去衣物,但是无暇还是不怎么放心穿着肚兜和褥裤。就当做是现代的泳装好了,无暇自己这么安慰自己道。

浴兰汤兮沐芳,傅露华百英粉,不过尔尔。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在七­色­的湖里洗澡,梦里面才敢想象的情景。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水划过脸庞,像温柔的手,湖水在身边微微荡漾,像爱人的怀抱。

无暇真想就这么洗下去不出来,可是喧哗声不得不打断她的雅兴。

看来她穿着“泳衣”洗澡是多么一件英明神武的举措。

接下来的事情是其他很多人臆想不到的结局。

无暇和景田被带到了处罗可汗的王庭牙帐。

有奴隶向可汗报告了无暇和景田的“­奸­情”

无暇百思不得其解,是梅丽姬么?似乎只有她知道她的行踪。

可汗被大可敦扶着半倚靠着豹子皮的贵妃椅。平时混沌的眼睛此时闪出尖锐的光,扫过无暇和景田。景田半眯着眼睛,没有下跪也没有正视可敦和可汗,一副桀骜的神­色­。

“这是什么意思?”可汗吹着胡子看着无暇。

无暇已经穿戴好了,看了一眼可汗另一侧怒气冲天的苾咄。神­色­不乱的道:“可汗明察,神湖变­色­,遇见的人皆可沐浴,臣妾不知道哪里有错,有什么意思?”

“那么如此说来是景田在tou窥?”可敦追问道。

景田依然没有说话。

无暇只得道:“臣妾告之要沐浴,他已经离开,臣妾下湖的时候已经没有再看到他了”

“但是奴隶说,他就在你一丈处的石头背后tou窥”可敦问道。

“开始是她告状说臣妾和景田私会,现在又变成了景田在石头背后tou窥,前后似乎很矛盾,不知道这位奴隶是怎么这么了解臣妾的行踪的呢?”无暇冷笑道“可否让臣妾见一见这位奴隶?”

“那奴隶是谁的?”苾咄听了个大概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气愤得问道。

“似乎是你表妹的奴隶~”可敦冷笑道。

格莲金娜? 苾咄黑沉着脸送无暇回自己的牙帐。

无暇似乎想不出理由格莲金娜这么做,走进牙帐后,轻轻看着苾咄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去责备格莲金娜~”

苾咄黑着脸拉着无暇的手:“你想去沐浴,可以告诉我,怎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去接近那么危险地一个人?”

无暇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手抽出来,轻声安慰焦灼的苾咄:“去洗个澡没必要这么大惊失­色­吧,景田也不像你们所想象的那么可怕~”

“他不可怕?你知不知道——”苾咄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无暇的食指已经轻轻放在他的­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

无暇暗淡了神­色­,叹了口气慢慢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会遭受厄运?那么我呢?不也是一些样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苾咄很焦躁,把无暇一把搂在怀里,低头深深嗅着她发梢的气息,似乎只有这样能让他安心。

“启禀查­干­可敦,大可敦让格莲金娜来向您赔罪~”帐外有人报告。

苾咄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无暇无奈的摇摇头,抓着他的手捏了一下:“你别冲动,待会我来问问清楚,我想格莲金娜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无暇对帐外的奴隶道:“快请。”

哭红眼睛的格莲金娜见到无暇,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不已。

苾咄怒喝让她更加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说,你为什么要你的小奴隶到可汗的王庭牙帐去诬告查­干­可敦~”苾咄将一个盛­奶­茶的杯子死命摔在她的面前。

这个举动似乎刺ji了格莲金娜,她忽然昂起头来:“阿哥~你!”

垫背

垫背

“哼!”苾咄背对着格莲金娜道“你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真不像我以前认识的格莲金娜~”

格莲金娜站起来,指着无暇道:“就是她,来了你的心就不在我这里来了,阿哥,阿哥,我才是你最疼爱的阿妹~”

“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怪不得可汗不想娶你进门~”苾咄道。 “所以我不指望你和查­干­可敦会为我向可汗说情,大可敦说了:只要这次事情得逞,她就会找可汗说情让他下旨娶我~”格莲金娜柳眉倒竖,似乎看到了希望。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指责:“是谁在这里指责大可敦的不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话还没落音,掀帘子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强健的汝奴隶。

这不是菲欧娜,还是谁?

无暇和格莲金娜面面相觑,格莲金娜的脸­色­由刚才的灿烂一下子变成死灰的颜­色­。

“哦,格弩机亚王也在这里?”菲欧娜娇笑道“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不管?”

看来个个都是温柔乖巧,其实个个如狼似虎。

欧菲娜转头厉喝身后的奴隶:“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格莲金娜拉下去?交给大可敦发落?”

“慢着~”苾咄制止了欧菲娜,看着格莲金娜。

格莲金娜的眼神中透出的乞求让苾咄不得不冒着违背王妃的意思,制止她带走格莲金娜的举措。

欧菲娜冷笑道:“格弩机亚王要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格莲金娜说的不是事实?”无暇站出来道。

欧菲娜秋波一转,走到无暇面前上下打量:“奇怪了,查­干­可敦怎么要为自己的仇人说话,可是她诬陷你的啊~”

无暇冷冷道:“还不知道谁是最终的指使者~”

欧菲娜冷笑道:“这里是突厥不是你大隋的时候了,这里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转头再次下命:“拖下去,谁敢阻拦,一并拉下去~包括格弩机亚王”

“你以为你可以拉走我吗?”苾咄冷哼道:“今天我在这里,你就休想带走格莲金娜”

“好,马上可汗就会宣你去牙帐议事的,你如果敢违背可汗的意思的话~您自己衡量一下轻重吧~”

话还没有落音,果真有可汗的近侍来宣苾咄去王庭。

苾咄指着欧菲娜道:“你要敢对格莲金娜怎么样,我回来一定饶不过你”

“好的,我静候王的佳音” 无暇看着格莲金娜和苾咄远去,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个时候苾咄被传去见可汗未免有些太巧了吧,除非处罗可汗和大可敦及菲欧娜是一伙的,针对的都是无暇和苾咄。

但转思一想,发现大可敦引you格莲金娜诬告自己的事情上面可汗并没有故意一抹黑处理,如果可汗针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也不会迎她和杨政道来突厥,但是也不排除他利用杨政道的特殊身份来对抗南方的政局,如此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争宠的风波而是一场政治斗争。那么自己和杨政道不是tuo离了火坑而是陷入了一种人质的境地,怪不得处罗可汗调开杨飘,马上封了自己和杨政道名位。

无暇脑子越转越乱,觉得有必要尽快见到杨飘问个清楚,同时和可汗好好谈谈。

想到此处,无暇掀起牙帐毡毛帘子,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几个二等奴隶劝退。

“尊贵的娘娘,可汗说为了避免别有用心的人再次有机会诬陷迫害您,下旨我等保护您,奉劝您还是不要走太远”

无暇瞪大了眼睛,xiong膛因为气愤一起一伏,左手拽成一个拳头。

为首的奴隶可能察觉出来无暇的愤怒,跪下请示“这是可汗的命令!”

无暇冷笑道:“这是可汗的命令还是大可敦的命令?”

奴隶之间面面相觑,反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无暇更加坚定了可汗和可敦之间的协作关系,心里暗暗道:原来是这样,也罢,等苾咄那边有什么消息再做打算,何况在没有弄清楚情况系还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于是只得冷冷哼了一声,脚一跺,走回自己的牙帐。

梅里姬见无暇脸­色­不好,上前宽慰道:“娘娘,放心,今天早上奴婢询问了天神,他说有什么困难您都会逢凶化吉的”

无暇拉过梅里姬的手,放在掌心拍拍,轻轻叹了口气道:“倒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是担心政道、贺可敦、苾咄还有格莲金娜~”

坏消息

坏消息

“您竟然叫格弩机亚王的名讳~”梅里姬捂着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无暇微笑着看着可爱的梅里姬,现在她看来梅里姬比菲欧娜可爱多了。

“格弩机亚王和可汗的关系如何?”无暇问道。

“格弩机亚王和可汗不是一个王妃生的,但是也因该算是关系比较好的那种,可汗一直都很纵容着格弩机亚王的。”梅里姬瞪大了眼睛看着无暇道。

“为什么说应该是关系比较好的哪种呢?”无暇发现自己身在其中想一位的逃避是难以实现的,所以只能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格弩机亚王和可汗的母妃是亲姐妹啊,格弩机亚王的母妃霓可敦是可汗母妃云可敦的姐姐,虽然年级上比云可敦大,而且入王庭的时间也迟,并且只生了格弩机亚王一个儿子,但是启明可汗很宠霓可敦,无奈好久不长霓可敦生完格弩机亚王之后不久就病故了~”梅里姬做伤心yu绝样。

在皇宫里生存,独宠就是个定时炸弹。

可汗和苾咄的母亲的关系并不能决定他们两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在皇室里,他们的关系已经由他们母亲之间的斗争延续到自己的竞争。处罗可汗肯定不能让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出现在自己的子孙面前。

无暇终于想清楚了一些,

梅里姬道:“娘娘,您该吃中饭了”

听到梅里姬这么一提醒,无暇倒是新生了一苦­肉­计:那就是绝食。

于是马上换了副面孔,恹恹道:“我不想吃东西,我很思念贺可敦~”

“这,这怎么行呢?”梅里姬急坏了。

正在这时侯苾咄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一脸的迷惑和不解,无暇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二来,只得开口问道:“可汗找你有什么事情?”

苾咄一pi股坐在无暇身边的chuang上,无暇看了梅里姬一眼,只得无奈得往旁边让了一让,嘱咐梅里姬端了杯­奶­茶上来。

苾咄摆摆手示意不用,叹了口气道:“我没见到可汗,近侍说可汗见不见我去,就躺下休息了~” 这个结果是无暇没有想到的。

她叹了口气,看着帐外碧绿的草出神。

“我很想杨飘~”无暇半天才喃喃道。

苾咄看了一眼无暇,“我还有些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无暇有些懊恼的把手上的八宝赤金镯子褪了下来扔到桌子上,似乎没什么兴趣。

“你做好心里准备”苾咄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无暇一眼。

无暇只要自己和政道没有什么意外,其他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她做好心理准备的,于是淡淡笑道:“你说吧~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苾咄张了下嘴又闭上了,酝酿了一会道:“窦建德死了~”

啊?!!!

这对无暇来说果真是一件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情,虽然自己和窦建德之间更多的是利用与甘心被利用之间的关心,但是说面对生死这样的大消息,她怎能不动容。

一时没有了准备,无暇跌坐在椅子里,似乎在自言自语:“怎么会,才离开半年多而已~说没就没了~”

苾咄走过去,轻柔的拍拍无暇的肩膀:“不要伤心,还有我~”

无暇好半天回过神来,继续追问道:“他是在哪战败的?”

苾咄叹了口气,在无暇身边坐下:“他不是死在失败的战场上,而是胜仗之后,他好不容易剔除了高畅这根眼中钉,结果被高畅的心腹蒙勇暗杀了,在他看到蒙勇送上来的高畅的头颅不道一转眼的功夫,他甚至没有亲眼看到高畅的头颅”

无暇无力的朝苾咄摆摆手,示意其不要再说下去了,合了眼睛,对梅里姬道:“你扶我去chuang上躺一会儿吧”

苾咄也觉得自己讲的太多了,低了脑袋有些懊恼,只得请辞。梅里姬安顿好无暇后,将苾咄送到门外,半指责的语气道:“娘娘今天因为思念贺可敦又担心格莲金娜,中饭都没有吃,您又来给她说坏消息~”

夺得可汗之位

夺得可汗之位

不多久处罗可汗和大可敦就得到了无暇因思念贺可敦而成疾的消息。

苾咄却以为无暇因为对窦建德有几分感情而伤心过度造成了,心里有几分别扭,反而比平时去的少了些。

处罗可汗一面修书催促杨飘快点回王庭一面照苾咄谈话:“查­干­可敦病了,你和她是挚交,怎么不去安慰安慰?”

这几天处罗可汗的脸­色­好了许多,听说是吃了一位南人给开的神秘的方子。

苾咄因为无暇生病的原因心里不爽,却见处罗可汗却这么问,没声好气的道:“说起我和查­干­可敦的挚交关系,怎么亲密的过可汗和可敦的fu妻关系?可汗不觉得您更应该去看看她么?”

处罗可汗诡秘的一笑,伸出一个食指在苾咄面前晃了晃:“你我一直崇拜爱恋萧无暇,着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不算秘密,你以为我封她可敦,却不去她的牙帐是我愿意的吗?”

处罗可汗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了下来:“南人给我的药方里有不能近女­色­这一条,一旦破了,就会七窍出血而亡~所以,这件事情,需要你去替我完成~”

苾咄听了这个消息,惊得退后了三步,以处罗可汗的­性­格,这番话绝对不是他的真心,他是在试探苾咄?

搞不好自己就变成了第二个格莲金娜。

“可汗,这件事情还是请可汗收回成命,以我的力量怕难以完成~”苾咄弯腰行了个大礼。

“哪里哪里~”处罗可汗捏着自己的小胡子道:“你就是下个可汗,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他转到苾咄的身后,­阴­森森的补充了一句:“当然包括我的女人”

苾咄一听立马趴在地上做诚恐状:“天神在上,我苾咄绝对没有这份心思~”

处罗可汗脸­色­好看了一些:“我放心你,你想想本王的身ti越来越差了,下一位可汗的人选,我不得不考虑啊,我将一千骑兵jing锐交付给你,就是对你的希望啊”

“我必将保护好可汗和可汗选中的继承者”苾咄转了一下语气,以更诚恳的语气道:“我觉得菲欧娜王妃所生的三将军是可造之才”无暇半昏迷期间,她并不知道西突厥可汗已经过世,听到无暇病的消息后,杨飘急忙赶回王庭,可是被明地里招她回来的处罗可汗暗地里派人将她截拦。他当然不会让杨飘的势力和苾咄的势力会合。

现在厥分裂成三股势力。杨飘和苾咄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股拥戴苾咄的势力,菲欧娜和大可敦及处罗可汗拥戴三王子一股势力,而以乌兰纳南和神鹰将军拥戴大王子一股势力。

在无暇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了结果。

如果不是杨飘和苾咄胜出,她也许就不会醒了。

当苾咄把无暇紧紧搂在怀里时,无暇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他。

梅丽姬看着苾咄关爱之情溢于表,不由替无暇有些动容,实在不忍心打断,但是杨飘是自己原本的主子,在帐外正等着她的回话。只得低了声音,道:“可汗不用担心,贺可敦已经带了杨大人的灵药来救查­干­可敦了~可汗,贺可敦还在帐外等您呢~”

苾咄恋恋不舍再紧紧搂了无暇一下,帮她掖好被角,才一步三回头走出了牙帐。

梅丽姬看了无暇一眼又看了一眼新可汗远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只怕这一番深情会付之流水。

杨飘看着苾咄的眼睛似乎能滴得出水,看到苾咄有些魂不守舍,强压下气恼,轻轻唤了声:“可汗~”

苾咄当然知道杨飘对他的情意,他不能回绝她,可以说没有杨飘在中间斡旋,他早就在处罗可汗登基的时候就被消灭掉了,同样没有她几十年潜力训练的暗士,他这次也不可能出奇不意打败三王子和神鹰将军,夺得可汗之位。

于是换上一副恋爱的神­色­,轻轻揽过杨飘:“飘,原谅我刚才的失态,我只是担心格莲金娜的病~”

格莲金娜被菲欧娜拉走之后,和一些男奴隶关在一起,做沉重的体力活,加上处罗可汗的死对她打击,她一下子就疯了。

遭劫持

遭劫持

"放心,我请了三哥给她看病,估计没多久就会稳定下来~"杨飘道。

伸手想去抚平苾咄微皱的眉心,被苾咄轻轻闪开,杨飘却没有不乐。

“其它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杨飘换了种戏虐的口气,斜着眼睛看着苾咄:“前可汗后宫的人”

苾咄并没有体会到杨飘的这层意思,反而以为杨飘是在问这些人如何处置,于是摆摆手道:“你全权处理就好了~”

杨飘似乎很满意苾咄的态度,她现在已经不是是几十年前爱宇文化及爱得疯狂的小女孩子了,自从被他决绝,一气之下跑到千里之外的突厥。几十年的生活已经让她为自己当初的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和苾咄之间更是一种默契,一种相互协作达到双方利益的最大效果。但是她还想要一个苾咄暂时还没有许诺给她的事情,于是她少有姿态的低下眉眼,故作小女人姿态:“我有什么权限处理前可汗的后宫?这于理不合是吧”

苾咄这才体会道她话里的话,于是也假惺惺的半搂着杨飘,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我之间还有必要计较这些么?这个汗位有一半都是你的功劳~到合适时间我会传位给你的儿子~”

这温情脉脉的一幕被无暇悉数收纳眼底。

梅里姬看着无暇苍白的脸­色­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承受不了打击,于是安慰道:“娘娘,你刚好一点点,进去休息吧~”

无暇微微点点头,心情平静的回到了房间。看惯了平日里对其他女人冷漠的苾咄只对自己好,今天看到他同样这样温情脉脉的搂着自己想念已久的杨飘,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她听到窦建德死去的消息,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心死了?

梅里姬看着无暇发直的眼神,吓得不知所措,连连唤道:“娘娘”

无暇这才缓过神来,冲着梅里姬微微一笑:“看你着急的,好像是你自己似地”梅里姬看到无暇笑了,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了下去,自己抚着自己的xiong口,场长吁了口气:“娘娘,你吓死我了,你放心好了就算贺可敦是大可敦,可汗对你好就好了,何必在乎那么多虚无的东西呢?”

无暇惊讶的看着梅里姬,如果自己年轻十来岁,肯定会因这句话和梅里姬成为知交的,可是现在的无暇对谁的宠爱都已经没有兴趣了,人老话多,人老也心少了吧?

无暇只想见到在现今可汗控制下的政道,只要看到他健康快乐就心满意足了。

国家兴亡,帝王恩宠,都比不上。

无暇的思绪被一声粗鲁的男声打断:“苾咄小儿对你们不好,那就跟我们走!”

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三个彪形突厥男子,梅里姬吓的躲到了无暇的背后,仍不忘探半个脑袋出来质问:“你们是谁?怎么可以没有通报就径直闯进可敦的牙帐?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死罪?”

“小妞,你的话还真多!”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梅里姬一把抓到自己面前,粗大的手掌在梅里姬苹果般的脸上死命的揉nie着。

“住手!”无暇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怒喝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

“就要欺负,你怎么办?”那大汉更进一步,伸手往梅里姬xiong前死命的一捏,梅里姬是在忍不住,挣扎不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er,你做什么?绑回去,你慢慢折腾~快离开”另外一个大汉道,走过来拎无暇,无暇冷笑道:“抓姑­奶­­奶­!没门”

话语间,脚底一滑,溜到抓着梅里姬的大汉的身后,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往他后颈一砍,那大汉吃疼,手一松,无暇就把梅里姬拉到自己的怀里,三个大汉变了脸­色­,摩拳擦掌,要和无暇一决高下。

还没来得及动手,忽然一阵甜香伴着青烟,无暇看着先是梅里姬之后是三个大汉,慢慢的软了下去,自己的内力也提不起来,想闭住呼吸,可是自己已经不能够控制住自己,这到底是什么一会事情?无暇来不及想清楚,大脑就失去了意识。

软禁

软禁

还没有睁开眼睛,听到的是杨政道的低喃:“皇祖母~”

无暇心里一喜:终于可以见到自己阔别已久的政道,心里一惊:怎么政道也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哈哈~”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所以你们要乖乖得听我的,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无暇这才看清楚前面的男子,虎背熊腰,一条镶嵌宝珠的青­色­宽腰带将斜披的襟搭系住,一双南方款式的镶碧玉的黑昭靴。

“这里是西突厥?”无暇轻轻拍着政道的背,毫无畏惧的对视上大汉。

“不错,挺聪明的~”大汉笑道“怪不得有探子说处罗可汗和吉利可汗因为争夺你而反目呢,我当时还纳闷,不过是个南方的小小瘦瘦的老女人而已,值得么?”

无暇面无表情,单挑了一下眉毛:“你的消息还真快~倒是我让你失望了?”

大汉笑道:“不是失望,是惊讶,终于知道他们抢夺你的原因了,你不仅漂亮和北方女子不一样的漂亮,而且还聪明,镇定。我喜欢!”

无暇冷笑道:“可是你的消息都是错的,皇室里面成大业的男子,有几个真是为了感情而手足相残的?不过是在感情的幌子下面的自己膨胀的野心。”、

“所以呢?”大汉围着无暇走了两圈仔细端详她。

“所以你抓我们来,没有任何必要”无暇一字一顿道。

“就算没有政治的需要,也可以出于我个人的需要啊~”大汉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无暇没有说话,傻子都能猜出来他是西突厥的皇室成员,自己没有必要和他再浪费力气。

大汉无趣,只得自己报了名号:“我是先­射­匮突厥的弟弟叶”

“父亲~神鹰将军求见~”门外想起了一个声音。

叶对儿子的打扰有些不满,明显他不想她知道神鹰将军已经投靠西突厥的消息。

叶看了无暇和杨政道一眼,威胁道:“你们给我安分守己的呆着,别动什么心思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皇祖母~”杨政道赖在无暇的怀里撒娇。

无暇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暗叹着生在皇家的悲惨,让不到四岁的孩子远远超出正常孩子的成熟。

好一会儿,一个健壮­妇­人走进来端着一盘子食物,搁在地上,不满的看着杨政道,用突厥与嘀咕道:“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在妈妈怀里撒娇也不知道害臊”

无暇心里暗自笑笑,因为自己在现代的年纪是三十多岁,所以自己在古代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了,但是容貌都显得年轻,而北方人忽视保养又风大雨大的再外面折腾,自然也比南方人显老,­妇­人这么说也无足为怪。

杨政道可能是饿了,看到了食物,伸手就准备去抓来吃,可是刚刚伸到一半,手又缩了回来,转过头来,怯怯的看着无暇。

谈判

谈判

皇祖母~”杨政道赖在无暇的怀里撒娇。

无暇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暗叹着生在皇家的悲惨,让不到四岁的孩子远远超出正常孩子的成熟。

好一会,一个健壮­妇­人走进来端着一盘子食物,搁在地上,不满的看着杨政道,用突厥与嘀咕道:“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在妈妈怀里撒娇”

无暇心里暗自笑笑,因为自己在现代的年纪是三十多岁,所以自己在古代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了,但是容貌都显得年轻,而北方人忽视保养又风大雨大的再外面折腾,自然也比南方人显老,­妇­人这么说也无足为怪。

杨政道可能是饿了,看到食物,伸手就准备去抓来吃,伸到一半,手又缩了回来,转过头来,怯怯的看着无暇。

无暇拿起一块牛­肉­饼,递到政道的手里,一起握着他的小手递到他嘴边:“­奶­­奶­面前,不用拘束,如果不能做个出类拔萃的君王,做个平平凡凡的常人也是很好的啊。”

杨政道,瘪着嘴巴,轻轻yao了一口­肉­饼,细细嚼了。偏着头思索了好一会,才道:“可是呼伦诺尔王妃给我说,我是大隋的王,我不是凡人,我可以带领突厥人打回南方!”

无暇听了这番话,惊的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不知道,杨政道于自己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一直跟着呼伦诺尔,更想不到看上去不问世事,飘然出尘的呼伦诺而怎么会给杨政道灌输这样子的思想。

无暇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突厥的目的,自己不是早就料到了么,但是从杨政道的嘴里说话来还是很震惊。无暇只是不想让他知道现实知道的这么早,她只是想保护他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要落得其爷爷、父亲的下场就好了,可是如果他继承了祖上的雄心而没有继承成就大业的能力,那那份雄心就不过是揣在自己怀里的一把没有带壳的匕首,弄不好就会伤害自己。 黄昏。

大炮响起。

帐外一阵sao动。

本来在打盹的杨政道被惊醒,从无暇的怀里探了个头出来。眯着微微惺忪的眼睛问无暇:“皇祖母,是新可汗来救我们了么?”

无暇摇摇头。

杨政道不明白这是表示不知道还是不是。

没过一会儿,叶掀开帘子气势汹汹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强健彪悍的男子,他一挥手,几个男子就连拖带拽将杨政道带了下去。

叶怒气冲冲的盯着无暇。无暇反正也不怕,大不了人一个,命一条。

叶突然收回眼神,转身一巴掌把身边的一个桌子拍碎,低hou道:“你他ma的真是个扫把星,老子好不容易招降了神鹰将军,结果老三那个不争气的为了个女人,把神鹰将军搞反了~”

无暇淡淡瞟了一眼叶,依然用淡淡的语气回他:“我是个扫把星,你把我杀了吧~”

叶上下打量无暇,好奇的道:“你没这么说之前我还真打算这么着,现在老子反而不想杀你了,我要用你和苾咄换合约”

无暇起身,扬起的发梢,扫过叶的脸颊,夕阳的余晖透过帐顶的空隙,反­射­到铜镜子上又折­射­到无暇的脸颊上,显得她的脸­色­越发的透明,她依然淡淡的说:“你之前不是已经明白了我和苾咄并没有传说中的关系,你怎么有把握他会为了我而放弃这么好个进攻你们西突厥的借口呢?”

“我要试试才知道~”叶凑上前。

无暇心里暗叹:不愧是一代枭雄。

叶看着无暇似乎没有以前的抗拒和冷淡,似乎有了一丝动容。心里一喜,冷不丁将她圈在怀里,觉得这样很好。

无暇没有挣扎,她知道挣扎只会激起这个男人的好奇心,她只是淡淡道:“你为了求和的话,还是对我放尊重点好,要不就算合了,我回去,照样有借口和你再次开战”

叶偏着头似乎思考了下,慢慢的有些不舍得放开手,转过头去,就在无暇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叶似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脸上轻轻一啄,然后连面都不给无暇看到,转身就狠狠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一臂的距离

一臂的距离

无暇掩住狂跳的xiong口,吁了口气。

虽然刚才在叶的面前并没有说假话,没有多掩饰,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有有些后怕,毕竟如果失败了,有可能还会牵扯到杨政道。

是呢,他们把政道又弄到哪里去了呢?

这十夜对无暇来说,似乎比十年还长,在这十天中,除了来送饭的差人,没有见到第二个人,没有人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有时会焦躁的走来走去,有时会睡了又睡。

远处的战马嘶嘶声和土炮,雷箭的声音。

这天,无暇如往常一般打散了头发,用手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突然毡帘被掀起,一阵凉风如一阵激流席卷而来,把自己包围,扔到了chuang上。

无暇轻轻挣tuo苾哆的怀抱,转面问叶:“你放了隋王,我相信可汗不会为难你的”

无暇语一出,苾哆和叶都吃惊不少,本来是两个可汗谈判的过程怎么变成了无暇一个人提出建议,他们两个人点头或者摇头表决的状况?

叶盯着无暇看了三四秒钟,慢慢开口:“我放了隋王,我们东西突厥就以巴格拉多巫奇山为界限,互不侵犯”

苾哆没想到叶能让出三十里草原。着对他一个新登基不久的可汗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功绩了,更何况攘外必先安内,虽说铲除了王朝内部的竞争势力,但是还是大伤元气,需要长时间的整顿,秋天已经快过去,游牧民族更需要休养生息,于是苾哆也点了点头。

就这样,东西突厥第一个斗争回合就这样草草结束,无暇看着叶心不甘情不愿的眼神,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苾哆的本意是和无暇乘坐一辆软轿回去的,可是无暇坚持和杨政道坐一辆,苾哆只得随她,三人挤在特制的马车里。

“政道,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无暇抚mo着杨政道的头问道。

“还好,回皇­奶­­奶­,就是这几日孩儿一直担心皇­奶­­奶­的安危,见到­奶­­奶­没事了,孙儿才彻底放心”杨政道大人一般的话语说到了无暇的心坎里。

苾哆和无暇挤在一起原本是想和她互诉下离别的衷肠,结果变成了一路倾听无暇和杨政道的互诉衷肠,他Сhā不上嘴,却为之动容。

急行军了一个白天,苾哆下令早些休息。

无暇心里知道这是苾哆yu背着杨飘多制造一些与自己接近的机会,但是她却不想,走到哪里都带着政道,让苾哆烧心不已。

当夜晚士兵胜利的狂热退去,进入梦乡的时候,苾哆没有征兆的来到了无暇的牙帐。无暇正轻轻拍着熟睡的杨政道。

苾哆不屑道:“在突厥这么大的孩子早就上战场了,你还这么宠着他,寸步不离开你的身边~”

无暇没有说话,把苾哆当成了空气一般。

“我~”苾哆想寻思些话题说,但是到了嘴边却成了无语。

无暇一惊,挥手用尽了自己的功力一掌拍过去,那人生生受了一掌,昂起头来,除了叶还有谁?几日不见,他的胡子乱的如同秋天的枯草,遍布着经过风雕日照的黄土高原似的脸颊,眼睛布满了血丝“苾哆打过来了,他以为你死了,我怎么说他都不相信,你起来,和我去见他!”

无暇几乎是尖叫起来:“你滚起来,要不我怎么起来和你去见他?”

话还没有落音,叶几乎是被苾哆一手拎着离开了无暇。无暇睁大了眼睛。她搞不清楚苾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把比他不知道彪悍多少倍的叶甩到了一边。

叶恼怒得低hou,半弓着身ti,往苾哆反扑过来。苾哆轻轻一闪,发梢掠过无暇的脸,一个猿跳,转到叶的背后,抱住他的腰。叶一翻身,扭着身ti抱住苾哆的腰,苾哆一下子就被叶摔到了地上。“可汗~可汗~”不一会涌进来一群苾哆的士兵,用大刀指着叶狂吼道:“还不快放开我们的可汗”

苾哆一个利索起身,抖了抖衣袖,站稳马步,对手下道:“你们都闪开,我们单打独斗,我要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无暇轻轻的摇了摇头,心里暗思道:但就力气来说,苾哆肯定不是叶的对手,必须制止他们。

于是上前道:“叶,不要打了,你忘记你需要和平的子民了吗?”

叶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无暇,又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只得慢慢垂下了双手,站直了身ti,一双虎目却盯着苾哆:“你现在看到了,我并没有杀死查­干­可敦,你可以放了我的士兵和子民么?”

苾哆也收起架势,一把把无暇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了她一下,轻轻在耳边问道:“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无暇轻轻摇了摇头。 苾哆只好挨着无暇坐下,可是他一坐下,无暇反而站起来,走到烛灯前用手有意没意得拨着灯芯,声音恍惚的如同是外空间而来的细语:“夜深了,可汗还不回自己的牙帐吗?”

苾哆站起身来,走进无暇,从她身后一把环抱住她:“我的牙帐在哪里我说了算。不是吗?”

无暇没有说话,她感觉到苾哆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呢喃细语:“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三十多年~我祈求上天能带你到我身边,即便是我减寿三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轻柔过,有一种魔鬼般的力量吸引着无暇,但是无暇已经不再相信诺言,不再相信永远了,说她不动心是真说她无动于衷是假,有时候心动和动心可以相差很远也可以相距很近。

无暇和苾哆就这样轻拥着,仿佛时间为之停止,直到熟睡的杨政道翻了个身。

杨飘

杨飘

苾哆只好挨着无暇坐下,可是他一坐下,无暇反而站起来,走到烛灯前用手有意没意得拨着灯芯,声音恍惚的如同是外空间而来的细语:“夜深了,可汗还不回自己的牙帐吗?”

苾哆站起身来,走进无暇,从她身后一把环抱住她:“我的牙帐在哪里我说了算。不是吗?”

无暇没有说话,她感觉到苾哆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呢喃细语:“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三十多年~我祈求上天能带你到我身边,即便是我减寿三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轻柔过,有一种魔鬼般的力量吸引着无暇,但是无暇已经不再相信诺言,不再相信永远了,说她不动心是真说她无动于衷是假,有时候心动和动心可以相差很远也可以相距很近。

无暇和苾哆就这样轻拥着,仿佛时间为之停止,只到熟睡的杨政道翻了个身。

无暇似乎下足了勇气转过头来迎着苾哆的燃烧的如同焦炭一般的眼睛“那么我们出去谈吧~”

苾哆牵着无暇纤柔的小手走出牙帐。无暇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天的星星肃然排列,仰面注视着你。它们好象在外等自己多时,在这里看星星,星星在眼前亮起,一直亮到脑后,仿佛把头伸进了一座古钟中,内里嵌满了活生生的星星,无暇顿时明白了“天似穹庐”的妙意了。 一场夜雨结果让无暇和苾哆都得了风寒。

还没回到王庭牙帐,厥已经有了两人受风寒的各个版本,这让杨飘有些头疼。她把无暇接到突厥来并不希望她和自己争宠,即使她现在名正言顺是前可汗的可敦,按照突厥的风俗可以被苾哆无条件的继承。她只是出于想保护自己曾经的嫂嫂无暇,更深一层也是保护哥哥的孙子,唯一的血脉杨政道,但是无暇一来,事情就越来越偏离自己预期的轨道,慢慢自己对这个局势失去了控制,苾哆登上可汗之位后,并没有期许给自己阏氏的地位,从现在的局势上看,几乎全部王朝的人都知道新可汗比在意自己更在意查­干­可敦。她不介意无暇做苾哆的妃子但是她不得不介意无暇和苾哆的态度。

她陪嫁过来的隋朝小丫头盈语看透了杨飘的心思,于是一边给杨飘梳头一边试探杨飘的口气:“可敦,关于可汗的传言,您不知道有没有耳闻?”杨飘点了点头,并不做更多一层的解释,她只需要另外一个角度的人的看法,这个小妮子在自己身边十来年,已经铸就了金刚不坏之身,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半个军师。

盈语将杨飘的几股辫子束紧,扣上一个玻璃镶金花银叶的珍稀的发扣,又扭了几扭做成个半突厥半中原的发髻。杨飘似乎有些等不及了追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顺流而下还是逆流而上呢?”盈语巧笑道。

逆流而上还是顺流而下?杨飘玩味着这句话。

杨飘沉思了一会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具体事项你着手去做吧,不要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我只希望得到一个最完满的结局”

“是”盈语答应着道,拿起一件紫貂的披肩披到杨飘的肩膀上“公主,天凉了,你要多关心点自己”

到了突厥,盈语一直称呼杨飘可敦,可是刚才一局不经意的“公主”让杨飘心里一酸,这个小妮子吧自己的心思琢磨的比谁都清楚。洛阳、长安,多少次梦系魂牵的地方。

湖泊东边有个树林,天鹅绒般的淡蓝­色­的月光照进树林,把一束束光芒投­射­到最深的黑暗之中。流淌的小河在这树林中间时隐时现,湖水映照着夜空的群星。对岸是一片大草原,草原上沉睡着如洗的月光,月光如水静静地沐浴着静睡的大草原。

这样美妙的景­色­让人很动容,苾哆耳边的甜言mi语格外的动听,无暇这时候才明白到“都是月亮惹的祸”的真实内涵。就在两人的­唇­刚刚触碰到,一场不期而至的沁人心脾的冷雨浇醒了无暇。无暇一把推开苾哆,雨不大,两人都没有动,一臂的距离。

尴尬

尴尬

苾咄骨子里有一股王室于世俱来的傲气和韧­性­。虽然一场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他不相信自己不会感动无暇,终于有一天他能够拥有她。

离王庭牙帐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看见牙帐上随风翻飞的朱红镶金边的王旗。

倾耳,他能听到大概十几匹马飞奔而来的声音,慢慢的,他看清了却不怎么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飘竟然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亲自前来迎接。他不认为她不知道他对无暇的态度,他故意把自己和无暇的暧昧扩大,为能名正言顺的拥有无暇做好前期的舆论工作,他清楚她的势力,也清楚她的脾气,但是她微笑着,看不出一点嫉妒的前来迎接自己,她一点不像自己认识的她。

“怎么,可汗看呆了吗?”盈语装傻的打趣道。

杨飘配合的微微低下头,没有绾上去的两根小辫子正好随着她的低头垂了下来,衬托出她蔷薇红的脸颊格外的动人,显然她是经过一番jing心的修饰的,这让苾哆或多或少有些满zu,哪个男的不希望女为悦己者容呢?

苾哆打着哈哈,轻轻掣马来到杨飘的马旁,优雅的伸出手,递到杨飘的面前,“来,我亲爱的义成公主~”

这温柔的呼唤让杨飘的心放了下来,她柔顺的将手递到苾哆的掌心,苾哆轻轻一拉,她就被苾哆拉到与自己一匹马上,半圈在怀里。

他轻轻shun住她的耳珠,暧昧的呵气,轻声魅惑的呢喃着:“今晚你等着我,如何?”“嗯……”轻轻呢喃一声,杨飘抬眼望向苾哆,然后,小脸彻底红透,而视线再也移不开!因为他的眼眸之中,竟有着渴望,但她不知道那渴望本来是属于无暇的。 香脸半开娇yi旎,带水青丝垂腰细,玉人浴出着新装,秀面芙蓉一­色­靡。

苾哆本以为被压制下去的冲动会一下子又如波涛翻腾起来,可是没有,三十年前的惊艳和不可亵玩焉的圣洁再一次冲击了苾哆的大脑,他整个身ti嗡嗡作响。

“可汗什么时候有了tou窥人家洗澡的爱好?”无暇有些微嗔。

这点小女ren口气在苾哆的耳朵里却感觉比什么仙乐还好听,呆呆的回不过神来。

无暇见苾哆不言不语,于是整好衣物,站在突出的一块石头上顺势梳起了自己湿漉漉的长发。冷不丁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了腰。无暇风寒没有完全好,微微吸了下鼻子,把头扭到了一边:“可汗,我的头发可是湿的,别弄到了您的衣服”苾咄没有说话,轻轻挑起她颊畔一络长髮在鼻尖嗅閒。

“你这腰,当真是细若扶柳温如玉”苾咄在她腰间的细致肌fu来回轻点。无暇不得不开始轻推他一半时因为湿漉漉的头发一半是因为这个戒备不是很严的泉池。她已经看到了苾哆无法熄灭的zhi热,她有种预感她今天躲得过明天后天也是在劫难逃,她只是希望不要这么狼狈和提心吊胆,想到此处无暇的眉头不jin微微蹙了起来。苾哆抓住她不断推拒她的双手,将之双举过头。然后倏地俯首吻住她的櫻­唇­,完成了上次完成一半的任务,然后又他tian上了她的耳珠,那样轻,仿彿羽毛拂过一般,让她浑身窜过一股很久不曾有过的奇怪的战栗。温热的气息拂上她颊旁,舌尖来回轻tian、吸shun她敏gan的耳垂时,无暇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微微急促了起来。接着轻tian上她xue白柔­嫩­的,即使无暇偷看到他的拳头已紧紧地握了起来,舌尖却依然那样轻柔小心……尽管无暇已拚命地克制,可一声嘤咛依旧由她­唇­中流泄而出。连忙紧紧yao住下­唇­,yao得那样紧、那样用力。该死,为什么会这样?

幽幽地由睡梦中醒转,一个人。恍惚了半晌后,无暇终于睁开眼眸,望着桌台上刺眼的烛光。

夜都这么深了,她得赶紧起来……杨飘还为自己准备了酒席,她明明是为了讨好苾咄的,苾咄明明是先去了她的牙帐的,可是苾咄……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无暇却不想动,因为刚才那场令她昏过去的,心醉又心碎的疯狂缠mian所留下的感觉,依然笼罩在她的周身,令她几乎回不了现实。

但半晌过后,无暇还是努力地想坐起,她不想伤害到杨飘,她是因为担心自己和杨政道,是关系他们才想办法把二人接到了突厥,而自己却来和她争宠,虽说是苾咄想尽办法,违背许诺纠缠不已,但是自己毕竟还是……就在她忍住全身的酸痛坐起来时,却发现床沿竟坐了一个人!

缓缓地转过头去,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无暇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杨、杨飘……”她慌乱地捉起丝被遮住身躯,脑子整个都瞬间懵了。

左拥右抱

左拥右抱

“我,我”无暇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用说了。”杨飘知道无暇想说些什么,用一个手势制止住了无暇,她轻轻站起身来,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好半天就这么怪异的沉默着。

“是我对不起你”无暇低下声音,这是发自内心的道歉,她知道有些事情无法避免,自己做是错,不做也是错。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杨飘淡淡道“嫂嫂~”

一声“嫂嫂”将无暇的泪一下子催了出来。面对每次的纠结贴,无暇都是yu哭无泪,虽然每次都是一肚子的愤怒,但是fa泄的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喜欢你,为你而争夺的男人很多,但是没有那个男人能放下一切去爱你,剩下的只有自己血缘的至亲,自己自小因为命运诘语,就算是身份高贵的公主,也是被父母遗弃。自己的儿子一个个先自己远去,只有杨政道在自己身边,她这才发现还有杨飘把自己一直当做嫂嫂帮助,于是更加感动和羞愧,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嫂嫂,我杨飘被大隋,被我最最亲爱的哥哥当做一种政治手段嫁到了突厥,他关心的是他的大隋不是我的幸福,同样,我以前的丈夫前可汗,考虑的也是自己政权的安定,而不是我们之间是否真有感情,大隋亡了,我也就失宠了,好在我在大隋势力最盛的时候培养了一批只听命自己的亲信,要不,你在这里看得见的就只有我的一堆枯骨了,我不怪你和吉利可汗,我知道你要生存,我理解你~”

杨飘忽然话锋一转,款款走到床前,拉着无暇的手温柔的道:“嫂嫂,你和政道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巩固我们在突厥的势力,我们要动员帮助可汗打回中原,回到我们的故土。”

无限听到前一半还点点头,当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突然间瞪大,杨飘竟然想依靠吉利可汗的势力打回中原,中原可是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到了李氏手中才稍微有了点稳定,这样子吉利可汗和李世民之间又有一场恶战要打,老百姓刚刚恢复正常的生活又要被打乱。而自己又要面对两难进行抉择,她不想可汗输也不愿意看到李世民输,她觉得现在依山而治的局势恰恰好。

“为什么一定要打回中原去呢?我们现在刚打败西突厥,而且刚刚登基,是否要先养jing蓄锐从长计议呢?”无暇婉转的建议道。

杨飘点点头:“嫂嫂说的不错,马上要进入冬季了,对于擅长骑兵突袭的我们来说,一个牧草丰沛的春夏季更有利于我们的战略”

无暇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从杨飘的嘴里听出了她挑起中突战争的决心,现在的关键是要探探苾哆的口风,毕竟他才是突厥真正的掌舵者,如果苾哆和杨飘的意见相左的话,自己或许还可以在其中斡旋一下。

正想着这儿,苾哆就掀帘而进了,眼睛死盯着杨飘,杨飘有些慌张,搓着手站起来强微笑的解释道:“您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来看看查­干­可敦~”

苾哆扫了一眼还在被子里的无暇,无暇被苾哆一望,脸上顿时浮现一朵红云,苾哆打着哈哈道:“什么查­干­可敦,是查­干­阏氏~”

苾哆话一出口,无暇和杨飘的惊讶不小,无暇的惊讶苾哆可以理解,但他不满杨飘的惊讶,转念一想,搂过杨飘道:“我最亲爱的成玉阏氏怎么还不下去安排下自己的分封盛会呢?”

“两个阏氏?”杨飘霁颜“我的可汗,还有多少个阏氏啊?我好准备下”

苾哆笑着捏了下杨飘的鼻子,无暇圣洁端庄,杨飘娇俏可爱,心道上天真是厚爱我苾哆也。

苾哆松开杨飘,轻轻拍了拍杨飘的背:“快下去吧~短了东西要拿你试问哦~”

杨飘心里一沉,知道苾哆是嫌自己在这里碍眼,于是到了个万福,退着出去了。

苾哆一见杨飘出去了,迫不及待的走到床边,帮无暇把被子掖好,怜爱的问道:“是不是还没睡醒就被杨飘吵醒来了?”

无暇绯红了脸,苾哆趁着给她掖被子的时候又在无暇身上摩挲着。“不要嘛~”无暇扭动着身子,可是越扭动越激起了苾哆要戏弄下她的心思,于是索­性­把两只手都伸了进去,触碰到温软,再也忍不住,一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一刹那的幸福

一刹那的幸福

“别闹了”无暇知道挣扎只会挑起他的兴趣,只能一遍一遍的尖叫伴着笑声重复着。

“咦?”苾哆停下了在无暇心上探索的­唇­,昂起头来戏谑的问道:“声音叫的这么大,不害臊了吗?”

无暇顿时不做了声,脸却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只顾着把两只手绞在xiong前。好半天才想起来一句反驳的话来:“你是可汗啊,一点都没有可汗的样子”

苾哆将­唇­下移,移到她小肚脐下,用­唇­帮她梳弄着,无暇痒不可之,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一弹一脚就把被子蹬开了,一股凉风搜的钻了进来。

苾哆停了下来,一把拉过被子,盖好,终于安静躺在无暇身边道:“你是阏氏,我是可汗,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无暇被苾哆逗弄的痒痒的,紧闭着眼睛嘴边忍不住一串细碎的吟哦。苾哆故意停了手,无暇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苾哆,却见苾哆闭着眼睛,似乎在酝酿什么?好半天吟道:“旧苑芳台杨柳新;菱歌清唱不胜春。夜深不识桃yuan路;和露带霜暗消hun。”睁开了眼睛问无暇:“你觉得下面应该怎么续?”无暇转了个身背对着苾哆,娇嗔道:“你好端端的拿了些香词艳曲来~”苾哆掰过无暇的身子来,继续道:“春风徐来绽牡丹;洞庭香雾嗡椒兰。含情惯作云yu客;鸳枕多情恐夜长。路入桃yuan小洞天;乱红飞处遇婵娟。玉貌花容难自弃;愿作阳台云yu仙”

无暇懒得理睬他,只道:“可汗快整整起来,臣妾要进餐了~”

苾哆捏捏她的小鼻子­奸­笑道:“饿了没力气了?那我们用过餐再来?”

无暇惊呼:“啊?”

苾哆固执的让无暇在chuang上用了餐,甚至不许她更衣,吃完聊了一会香词艳曲,两人有电闪雷鸣不在话下。

两人浓的如漆似胶,无暇似乎贪恋上这样的爱yu,纵手不得。要是没有苾哆南下征战的可能,这样子了结一辈子未尝不好。 “几天都不下床了,来明天我们去看日出吧~”苾哆环抱着无暇,手指头在她xiong前绕着圈圈道。

“可汗,这几天没有政务要处理么?”无暇试探着问道。

“放心好了,杨飘会帮我打点的”苾哆眯着眼睛,听到杨飘的名字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然后长长吁了口气:“我还得真谢谢她帮启明可汗出了个这么主意接你们来突厥,要不然这种天上过得日子我做梦也不曾梦见”

无暇支起来一只手,另一只手玩弄着他xiong前的银葫芦,轻轻问道:“你在乎我吗?”

苾哆轻笑了一声,死死抱住无暇,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这样抱过自己,但是已经相隔太久太久了,这尘封的记忆被点起,无暇鼻子一酸,很想哭。

两人立在山顶上,众人皆沉默地瞪着从一片灰暗,然后渐渐闪着橘光,红火的天际,蓦然一个女子大声地要大家将视线转向九十度,无暇紧紧抓着苾哆的手,屏息地凝视着如同火球一般耀眼的太阳缓缓升起。

沁骨的凉风吹拂,无暇的身上虽然穿著厚重的大衣,可却也忍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哆嗦。

苾哆细心的察觉到,连忙将自己的大衣打开,将她娇小的身子护在自己的xiong前。

“冷吗?”

“有一点。”无暇扬起头来朝他甜mi一笑,更是往他的怀抱里缩。

“可汗……好美呀!”

太阳从一片似黑幕般的背景冉冉升起,围绕着它的云雾像是突然间融化了般,迅速地从黝黑变成湛蓝,然后化为像纱般轻柔的浅蓝,轻轻地环绕在太阳火热的身边。

然而再过一会儿,云雾全散开来,刚才的一切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无暇瞧着,眼泪霎时感动地落下来。

这辈子,她若能像此处的云一般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地将苾哆围绕着,那该是多美好的事啊!

“怎么哭了呢?”苾哆心疼地shun吻去她颊上的泪,半倾着身ti,拿着自己温热的脸颊凑在她冰冷的颊边。“还会冷吗?要不要再多穿一件?”

“不用了……我只是被这美景给感动了”

头倚在苾哆的怀间,她毫无顾忌地流露出自己所有的感动--

貌似幸福

貌似幸福

这一次,似乎真的感到幸福。看到苾哆把自己缝的香囊天天带在身上,无暇经常把苾哆往杨飘处推,杨飘也将苾哆往无暇处推,苾哆左拥右抱好不惬意,无暇也是一第一不那么反感一夫多妻制。

一切都那么圆满,只是越来越多做梦,各种奇怪的梦。搞得无暇经常半夜惊醒,一身冷汗。苾哆心疼的把无暇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安抚着她的情绪。

杨飘身边的一位叫月亮的小丫头给苾哆出主意,说北边有个很灵的巫师能帮无暇驱除噩梦的­干­扰,正好是年底休牧时节,苾哆便把朝政林林种种的事情交代给杨飘,自己带着无暇一路西行,去找寻那传说中的巫师——一个比景田还要厉害的巫师。

“也许,这只是个心结”杨飘望着无暇和苾哆远去的背影,对月亮说。月亮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神­色­,好半天才幽幽的说:“娘娘,您竟然不会嫉妒”

“嫉妒?”杨飘自我嘲讽的笑笑,她没有明说:嫉妒只会让苾哆越来越遥远,她和萧无暇之间根本不存在竞争的关系,不对等的竞争何来嫉妒?

杨飘裹了裹紫貂大衣,转过头来淡淡对月亮吩咐道:“查­干­可敦是南方人,正好趁她和可汗出去这段时间,找些能­干­的南方工匠来给可敦建造些南方的建筑,算是给她的生辰贺礼,如何?”

月亮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本来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咽进了肚子。

是的,自己看得出可敦的宽宏大度,可汗当然也看得见,自己现在和杨政道的关系不错,还是不要太多事情比较好。于是,杨飘紧锣密鼓的开始着手准备给无暇建造具有南方­色­彩的宫殿:小桥流水、荷塘柳堤,白墙红瓦,朱门飞檐。不说是面面俱到也是像模像样。

但是北方的天气如何能与南方相比,光是种植南方的植物,杨飘就费尽了心思,杨飘越是这么折腾,朝中大臣们的非议也就越多,说堂堂突厥被两个南方的女子改造的不成体统。杨飘以自己的铁腕手段将这些许的埋怨都压制下去了。终于在新年元月底,这南方的园林终于有了规模,杨飘亲自游历,提出了些许的改进意见,责令工匠在最短的时间内修改。

“贵夫人的命运,原谅奴才无法测算”传说中的巫师如是说。

苾哆和无暇为了防止巫师被自己的身份吓唬到,而刻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个回答让苾哆很是恼火,冲到巫师的面前,几乎要拎起他来:“什么叫无法测算?”

无暇及时阻止了苾哆的行动,她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个现代来的另类,巫师说无法测算原本就在医疗之中,答应苾哆出来算命,一方面是为了躲避王室的拘谨气氛一方面是想让苾哆出来散散心。

可是苾哆可不这么想。无暇留给他的是太多的迷惑,也许正是少年的迷恋和得到后的迷惑让他对一个大自己四五岁的女人如此痴迷的原因吧。她的心像一片汪洋大海,自己在里面就像一叶扁舟,无论怎么想努力寻找海岸线,发现都是徒劳。

“算了算了”无暇伸手轻轻抚mo着苾哆皱成川字的眉头,柔声安慰道:“天命不可欺,人命不可算,如果这位大师都无法算出我的命运,那么再怎么生气都是徒劳的,一切都随缘吧”

巫师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低声吟哦了一句:因果轮回,自有揭晓时。

苾哆正要再继续追问,结果那巫师竟然没有了气息,就这样子含笑归西了,饶是苾哆再一腔怒火也无从fa泄,只好起程往回走。全园分东、中、西、住宅四部份。临水布置了形体不一、高低错落的建筑,主次分明。竹坞曲水为主,池水面积占三分之一,池广树茂,树木的俯仰生姿,相间自然让四季都不寂mo,几个古老的藤萝,盘曲嶙峋的枝­干­本身就让人联想到劲道的梅枝,假如在开满花,简直是无法想象其美了。

进进出出虽然只有十来间房屋,相比隋朝的宫殿、江都的行宫都差远了,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的这么周全并且出具规模,显然是主持者用了不少的心思了。

不用说苾哆的惊讶了无暇小小的内心就已经充满了感激和欣喜。

“还请可汗和可敦为园林的寝殿取名呢~”杨飘从无暇和苾哆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微笑着请示道。

苾哆几乎是一把将杨飘打横抱了起来,在原地转起了圈圈,这一刻他真的认为杨飘是他唯一的红颜知己,她为他想到了他一直想做又不知道从何做起的一件事情。杨飘这一刻被苾哆环抱着转起来,欢快的心似乎也要随着自己的身ti飞起来似的。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和苾哆两个人了。那么美好的感觉,可是一下就消失了,苾哆放下杨飘,转过身来搂无暇在怀里,低着头轻吻着她的额头,轻言细语:“喜欢吗?你来给这些宫殿取名字好吗?”

无暇信步在园里走着,到了一间门口挂着小巧宫灯的房间门口,思索了下道:“这里就叫姑苏间”隔壁的房子门比较大,繁复的雕琢着镂空的花纹,中心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粉晶,像盛开的桃花,于是道:“这里叫飞花阁吧”,无暇没说一个名字,回头都用咨询的眼光看着苾哆和杨飘,两个人都极为默契的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头。又过了几间房子,只见一曲间门口种着几株移来的瘦弱可怜的竹子,让人顿生了几分凄凉,再抬头看门口的那副乌底银字的对联:“飘飘关塞云,微微河汉月。”杨飘也愣住了,这一副对联似乎说出了自己的新生,特别是还有自己的名字中的一个字“飘”于是几乎没有思索道:“我就住这间了”(《六朝宠妃》中女主得不到真爱无法善终的原因将在续文《仙妃》里面揭晓,请支持我的亲亲继续支持我的《仙妃》)

给读者的话:

《六朝宠妃》中女主得不到真爱无法善终的原因将在续文《仙妃》里面揭晓,请支持我的亲亲继续支持我的《仙妃》

幻境

幻境

于是苾哆住了辕轩,无暇住了飞花阁,杨飘住了汉月馆,其它不再细说。

进住园林的第五天恰巧就是无暇的生辰,杨飘命人再树枝上都缠上粉红的jing致绢纱,假意充当桃花。无暇看了有些刺眼,似乎曾经宇文化及为了向通商的人炫耀财富,也命人再长安沿道的树枝上挂满了绢花和绿叶。

一下子想起了隋朝,想起了杨广和宇文化及,脑袋麻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她曾经觉得那段历史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但是如今睹物竟然让当时的情景如在昨天。

杨飘本来想伸手扶一把无暇的,可是谁料到苾哆的动作更快,抢先一步抱在怀里,杨飘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无暇,怎么样了?”苾哆紧张的神­色­一览无余。无暇想着杨飘费尽心思帮自己修建南方风格的园林,为自己cao办生辰,自己反而面露不悦,是在是不该,于是强振作起jing神来,从苾哆的怀抱里挣tuo出来,上前拉着杨飘的手,她真的很感动,抚mo着杨飘的手红了眼圈:“真是很感谢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

杨飘也覆上无暇的手,动情的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

生辰酒宴就设在南苑,无暇穿着杨飘命南方工匠准备的金丝百雀大红朝服坐在苾哆左边,杨飘也是一身大红朝服,与无暇稍微不同的是她衣服的花纹是牡丹。

“可敦姐姐,请饮了这杯酒~祝姐姐万福长寿” 哈特鲁藤持几乎600ml的酒尊走到无暇面前进酒。无暇这是第二次见过哈特鲁藤,第一次还是处罗可汗的时候,处罗可汗死后,他的宠妃自然而然的就被苾哆“继承”了。

“不要喝那么多”苾哆接过无暇手中的酒杯,倒了一半在自己的杯子里。

“可汗~”杨飘轻呼,却被苾哆以一个眼神制止了,无暇可能不知道,但是杨飘却知道,在突厥的习俗里,生辰上敬的酒如果被他人喝了,他人就会折寿,可是苾哆完全不理会这些顾忌,他所顾忌的只是无暇的身ti。

无暇自然不知,含着笑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将剩下的半杯酒喝完。

哈特鲁藤退回了自己的位子,苾哆端起来自己的酒杯,可就之这一刹那,杯子毫不征兆的被杨飘打翻。

酒水洒在地上,冒出骇人的白烟。

“有毒!”苾哆和杨飘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你知道酒里有毒?”苾哆的脸­色­­阴­的似乎要刮起九级的台风。

“我~”杨飘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会变成狡辩的借口。

“来人把哈特鲁藤拖下去!”杨飘只能转移方向。

“这么急着杀人灭口?”苾哆的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

“不……不会是……不会是飘”无暇被突袭而来的如千刀万剐的疼痛折磨得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

苾哆抛下所有的一切,把无暇搂在怀里,自己却不自然的哆嗦起来:“来人,快叫巫师和大夫!”

苾哆紧紧搂着无暇,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着:“不要睡~无暇,本王命你醒过来~”

无暇眼睛越来越黑,慢慢看见自己的身ti被苾哆抱着,另一只手被景田握着,似乎在传真气。

自己灵魂出窍了吗?

“不要担心,不要伤心~”无暇死命呼喊着,可是声音却消失在空气里。

身ti越来越轻,飘了起来,苾哆力自己越来越远,南苑,突厥都慢慢淡化被云烟所掩盖,周身只剩下茫茫白雾和紫烟。

慢慢自己停在了一座桥上,这桥很长,似乎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汉白玉般闪着剔透的光芒。无暇自己辨别上面似乎有“水漾桥”三个碧玉般的浮动着的字,那字似乎随着桥下的水波的起伏而呼吸着。

无暇感到很惊讶,在恐惧中夹杂的更多的惊讶和不解:这是哪里?

想法还没有想完,似乎就有人读懂了她的心思,一个不辨nan女的悠扬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不用害怕,这是幻境~”

“幻境?什么是幻境?”无暇惊异的转过身来,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死了吗?”

“哈哈,你没死,死了的人会进鬼境或者仙界,你只在幻境,说明你还是人~”

“人?”无暇二丈和尚mo不着头脑“那我在古代死了不可以回到现代了吗?”

“回到现代?”那个声音里充满了嘲笑“你回到现代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回不到现代了。”

“为什么?”无暇一步步退到桥边,双手从后面狠狠的抓住桥栏杆。这个声音告诉她的信息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你说的太多了,你泄露了天机”一个森森的声音响起,断然不是刚才那个不男不女的人。

忽然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一掀,就跌入桥下滚滚紫烟的波涛中去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无暇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苾哆的叹息。

无暇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苾哆胡子拉杂的依恋黑黄起­色­,背后站着杨飘眼睛红得跟个兔子差不多。

“你们~”无暇好不容易提了提气,想转xia身子,可是全身像散了架一样,ruan绵绵的。

“醒了就好了~”苾哆阻止了无暇的进一步动静。

“政道呢?”无暇担心政道因为自己的病情而伤心,马上问道。

“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刚回去~估计睡下了,要不要我派人去叫他来?”杨飘接过侍女的一碗汤水亲自递过来。

苾哆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让身边的景田将试毒的银针Сhā到汤水里,苾哆的不信任让杨飘脸一红,尴尬不已。

苾哆可不管这么多,反而雪上加霜冷哼一声:“还好无暇没事,要不然本王让你们统统殉葬~”

连环中毒

连环中毒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无暇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苾哆的叹息。

无暇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苾哆胡子拉杂的依恋黑黄起­色­,背后站着杨飘眼睛红得跟个兔子差不多。

“你们~”无暇好不容易提了提气,想转xia身子,可是全身像散了架一样,ruan绵绵的。

“醒了就好了~”苾哆阻止了无暇的进一步动静。

“政道呢?”无暇担心政道因为自己的病情而伤心,马上问道。

“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刚回去~估计睡下了,要不要我派人去叫他来?”杨飘接过侍女的一碗汤水亲自递过来。

苾哆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让身边的景田将试毒的银针Сhā到汤水里,苾哆的不信任让杨飘脸一红,尴尬不已。

苾哆可不管这么多,反而雪上加霜冷哼一声:“还好无暇没事,要不然本王让你们统统殉葬~”

无暇对杨飘歉意的点点头:“我没事了,你们别担心了~”

梅里姬欢快的道:“幸亏了巫师的做法,让隋王给您冲喜,果然您就醒过来了~”

“冲喜?”无暇有些惊讶。虽然杨政道也已经十三四岁了,但毕竟还没有弱冠,更不知道女子是谁家的姑娘,以前从眉眼之间能看出杨飘的随身侍女月亮和他有些意思,不知道这次冲喜的是不是这位姑娘,于是轻声问苾哆:“那隋王妃是谁?”

“这个你放心,是处罗可汗的女儿——海布尔公主,身份绝对配得上隋王~”苾哆轻轻抚mo着无暇的脸庞。

无暇本来想问月亮怎么办,忽然想起苾哆现在对杨飘都是如此怀疑,又如何会将杨飘身边的侍女许配给隋王呢?只得叹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下午时分,杨政道带着新娶得王妃前来给无暇请安。

只见那海布尔:二十左右年纪。中等姿­色­,虽比不上月亮的可爱浪漫,却有着王室与身俱来的,如同魏紫的牡丹高贵而忧郁。

倒是杨政道故意与海布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看着无暇:“皇­奶­­奶­,孙儿与孙媳给您请安来了”

无暇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将月亮许来给杨政道,要不然着海布尔又将是第二个元萍,在梅里姬的扶持下,无暇慢慢坐起身来,杨政道紧张的上前两步,道:“皇­奶­­奶­不舒服就不要起身了”

无暇安慰的笑道:“真没想到,我生了一场病,你就成亲成大人了了,叫你媳­妇­过来给­奶­­奶­看看”

杨政道淡淡的撇了撇嘴,招了招手:“你过来,皇­奶­­奶­叫你过来~”

无暇抚着杨政道的手,轻轻劝道:“政儿,你媳­妇­好歹也是公主,又比你年长,你们要相敬如宾才是”

杨政道低了头答应了一句。

无暇转头对梅里姬道:“把长乐公主那个镀银镶绿宝石手镯给我拿来”

梅里姬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可是当初可汗赏给无暇的几件珍贵的宝物之一,自己曾经还献宝一般拿出来过,无暇之后似乎也没怎么带过,这次却看样子似乎要送给海布尔。

海布尔听到“长乐公主”四个字的时候已经诧异不已了,她自然是知道这个镯子在突厥的珍贵意义,当初可汗送给无暇可见在可汗心中她的分量,而如今她却要送给自己。 "傻了?快去吧"无暇催促着梅里姬。

梅里姬这才千百个不心甘情愿的拿出一个镶嵌松绿石的雕花银匣子。

无暇拿出那个静静躺在黄se段子里的镯子,牵过海布尔的手,套在她的皓腕上:“你比政儿大,比他懂事,你要多多提点他~”

海布尔抚mo着发出微微哑光的镯子,眼睛微微红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跟着杨飘的汉族大丫头盈语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娘娘,求你把解药给奴婢吧,奴婢愿意以死谢恩”

什么解药?无暇听得莫名其妙。正准备叫梅里姬召她进来,却听到月亮的尖叫咒骂的声音:“你不要求她,她是个恶毒的­妇­人,她把娘娘一切都夺去了,你觉得这次她会放过娘娘吗?” 梅里姬皱了皱眉头低估道:“成玉阏氏的奴隶怎么闹到这里来了?”杨政道像个大人一般站到无暇和海布尔的前面,张开双臂:“皇­奶­­奶­放心,孙儿一定保护你们”

可汗的秘密

可汗的秘密

无暇摇摇头,转过来对梅里姬说道:“你去把她们两个人叫进来说话,在帐外嚎叫成何体统?”

梅里姬答应了一句。不情愿的掀开帐帘对外面的侍从道:“把她们两个带进来~”

只见盈语泪流满面,伏在地上,肩膀颤抖不已、月亮却是高昂着头,目光先是扫向杨政道,杨政道心虚得低下了头,双手不安的绞着。然后不屑的目光越过海布尔,最后愤怒的目光停留在无暇的脸上。

无暇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都是成玉阏氏的贴身丫头,怎么不在她面前服侍,跑到我这边来莫名其妙喧哗,成何体统?”

盈语好半天才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按照汉族的习俗行了几个大礼道:“娘娘,您来自突厥都是义成公主的主意,她对您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上次中毒的事情真的是不公主的意思,她如果想害您,断然没有先救您的理由,就算你怀疑公主,也要有证据才对,怎么可以对公主下此毒手,更何况公主现在已经有了身孕~”

“啊?!”无暇听了个大概,明白些事情了,反问道:“你们主子中毒了?谁下的?”

月亮“呼”的站起来,指着无暇的鼻子道:“除了你报复,在厥还有谁敢谁能在玉成阏氏动得了手脚?你要除掉玉成阏氏,成为突厥唯一的阏氏~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恶毒女人”

“没有!”梅里姬急切的为无暇辩护“娘娘才死里逃生,你们就这样冤枉我家娘娘,我看是你们娘娘嫉妒我家娘娘受宠,自编自导的苦­肉­计罢了~”

“不……不会的”无暇本来想制止梅里姬的无理,盈语已经马上打断了梅里姬的话“你们不知道公主对可汗的感情,她就算会因为查­干­阏氏得到可汗的宠爱而黯然神伤,但是绝对不会伤害可汗喜欢的任何人,她就是她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博你们家阏氏开心,其目的就是让可汗开心,你说她为什么要害你们家娘娘,而且这么容易让可汗感觉到是自己在害你们家娘娘,梅里姬你是太低估我们家公主的智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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