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二驴受了莫大的好处。
扶桑树精是三界至阴的生命之源,试想三足乌停息的地方,没有这至阴之宝还不是一片焦黄。身体的欲火被这树精调和后,阮二驴的骨髓不仅死而复生,而且成就先天之体。太阳真火是三界最纯正的阳刚之力,经过太阳真火淬炼的元神异常坚强,一般法器想伤之,恐怕是难上加难。而太阳真火的另一特性就是自生性,也就是说元神受伤后可以自我修复,这恰恰弥补了第五法门无法力,不能调息修炼元神的缺点。
阮二驴学习了岐黄之术后,辞别素女,闪入神识界即到渔村。
阮二驴这一走就是三年。这三年妖岛更加放肆,控制范围更大。渔民无处捕鱼,纷纷背井离乡,渔村的人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之辈。
阮二驴要二上妖岛,为民除害。叔公信誓旦旦:“二驴你若能除妖,还渔民一个广阔又平静的大海,我在这天涯海角为你立像,受万代敬仰。”
阮二驴听这话,哑然失笑,不为别的,只为这地居然叫“天涯海角”。在云龙宗逃走时,阮二驴想到要逃往自以为最远的地方——天涯海角,还真到了。
叔公看到阮二驴笑,以为他不信自己的话,连连对天发誓,惹得阮二驴反而要安慰他。
大春准备了一艘小小的帆船,乡亲们备好了水和干粮。
大春说:“今天顺风你大半天就能到妖岛的范围。”说着顺风,大春的眼睛红了,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善良的人民。阮二驴感慨着踏上小船,撑起了帆,他要赶快出发,他怕乡亲们伤感。
不到半天的航程,阮二驴看到前方海面上一条精炼的水带,在汹涌的海面上忽高忽低地向他的小船席卷而来。
这就是人们传言的妖岛掳人吗?
阮二驴已经无暇思考,连人带船已经落在了一个荒岛上。
船摔得粉碎,最大的木块也只有脸盆大小,只有帆还算完整。淡水没了,干粮还在。阮二驴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干粮。
“不用收拾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天蓝色宫裙的姑娘。瓜子脸像六月早晨荷叶上的露珠,水嫩晶莹;一头乌发撒在脑后,偶尔有几缕被海风掀起落在前额,被姑娘用葱白的手指轻轻一划又归拢起来;弯眉,细长的眼时常闪着妖异,时刻像在笑,春风拂面。
“怎么是你?”姑娘稍微有点讶异,转而又正常了。“是谁救了你,是不是念着我的好,不惜再做风流鬼?”语调轻佻,细长的眼睛漾着春意,身上水蓝色宫装已被风吹落,桃红的抹胸和亵裤,玉白的腰腹,轻柔的脖颈。姑娘挑逗地走向阮二驴,扭动的腰肢,一波一波又一波,阮二驴两腿间腾地起来了,高高得像帐蓬更像是风帆。
女妖的行径是除了男人外有生命的全部吞噬,所以岛上连一棵草一只昆虫都没有,岛周围也是鱼虾绝迹;而男人则是先吸取阳精,然后吞噬。
原来的阮二驴被女妖掳来,耸动之间妙用无穷,女妖受了好处,学人感德,,给了他一具完尸。现在见到阮二驴又回来了,不由得要重温鸳梦。
阮二驴凭着最后一点灵光闪入神识界,在漆黑的神识界狠心咬破了手指,顿时冲脑的欲念消失,清醒了。
“好险!”阮二驴暗叹一声闪出神识界。
女妖还站在原地发愣,看到阮二驴凭空出现,笑道:“三年不见,长本事了,不愿与我颠鸾倒凤共赴巫山?”笑语充满情意,轻挑唇角能勾住人心。
阮二驴不敢答话,只是看着女妖,他要让自己稳住心神。
女妖看阮二驴不答理她,又笑道:“那先渡春宵再谈别的。”话音未落,化为一朵雪白的浪花扑面而来。阮二驴不知道如何应付只得再次闪入神识界。
当阮二驴再次出现的时候,女妖已经穿上宫装,坐在沙滩上,一脸的恍然。她看到阮二驴出来,腻腻得道:“冤家,我这么想你,你怎么戏耍我?”带着些许哭音,像极了一位等着情人的公主。
阮二驴选了离她不远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整理一下思路道:“你应该是弱水?”
被叫破真身,女妖登时愣住。
阮二驴接着道:“盘古开天,三界未分,洪荒大地有一处无根泉眼,水流成溪,所经之处,生灵涂炭。这个泉眼吞噬许多生命后竟然修成元神。泉是凭天地阴气所生,化成的元神阴气极重,为长久保有元神,泉化成女人吸取雄性阳精。随着泉的壮大,已经成河,绵延几千里,烟波浩渺,号称弱水三千。”
女妖没有说话,仿佛在搜索记忆,阮二驴讲的这些她不知道,但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根据三十三天紫宵宫造化玉蝶府里的记载:九圣为保生灵和谐,联手击碎了弱水的元神,又借西王母金灵之力,开天河,以盛弱水。天河没有生灵,弱水再也没有修炼的机会,上万年过去了,弱水三千还是三千,未得增长半滴。”
阮二驴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我推测你的出身乃是弱水之源。弱水殒命之时为保存重生的机会,全力将弱水之源遁走,失落此地。”
在阮二驴专心分析弱水的历史的时候,女妖已经把阮二驴围了起来。清冽的水,无声无息,不起丝毫波纹。女妖站在水面慢慢升腾,水随着她而上,已淹到阮二驴的小腹,转眼即到胸膛。
“你答应我,去天河我可以饶你不死。”阮二驴胸有成竹般淡定地说。
“我去不了天河,我也不会去那没有生命的地方,没有生命供我吞噬我就我就会慢慢消失。”女妖疯狂地嘶喊。
水已淹至阮二驴的脖子。
阮二驴轻叹一声,带着吞噬他的弱水闪入了神识界。
“这是什么地方,怎吗没有生命气息。”弱水恐惧的喊道。
就在弱水恐惧的眨眼间,阮二驴感觉吞噬的力量松懈了,立即从弱水中脱身而出闪出神识界。阮二驴脱力一般躺在沙滩上,原本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弱水进了神识界,自己被弱水吞噬。
“我捡了一条命!哈哈哈哈。”阮二驴望着深邃的蓝天大笑。
弱水在神识界里凄厉的惨叫。阮二驴才不理她呢。根据紫霄宫造化玉牒府里的记载:弱水是极阴体,没有阳气的补充,会慢慢失去元神回归本源,所谓孤阴不长。
眼前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离开。一线不在,神识界不敢进,阮二驴现在比一位普通渔夫强不了多少。
岛上被弱水害得了无生机。想造个木筏,可这岛上连小草都没有,哪有可早木筏的树木。
阮二驴在岛上瞎转悠,看来看去只有自己船的桅杆和帆能用,桅杆旁还有一套鹅黄|色宫装。
他清晰记得穿在弱水身上时是水蓝色,现在却成了鹅黄,肯定是弱水喜欢自己的水蓝施法做了改动。
阮二驴把桅杆拖至岛上的一个高地竖起来,就像一面白色的大旗,鹅黄|色的宫装挂在桅杆上随风招摇,黄白两色分外惹眼。从这经过的船看到这旗子,肯定知道岛上有人。
不知道哪位好心的船主能救我一命。阮二驴做完这些事之后默默祈祷一番。
这岛由沙石组成,没有山,从远处看很平坦,如果离得更远,可能会被海平面模糊掉。岛中央,是一片石林,半人高的石柱鳞次栉比,像是按照某种阵法排列。
阮二驴停下脚步,他不是那种莽撞人,如果真是一座大阵,被困住岂不冤枉。他爬上石柱观察石林,高低起伏,延伸不知有多远,看似凌乱,却能感觉到某种规律。把造化玉牒府里见到的阵图与之一一对照,没找到有相似的。
难道自己多疑了。阮二驴想了许久也没有结论,干脆继续前进。即使这是大阵,也不见得能困住自己,谁叫自己是涉猎广泛的凤凰童子呢。
一旦心情释然,就会轻松许多。阮二驴脸上居然有一丝笑意,这是他从神识界醒来的第一次。
越往前走,阴气越重,感觉象是地府的枉死城一样,而地面沙子里不时有骨骼露出来。屠宰场,这不会是个屠宰场吧。他抓住一根骨骼想把它拽出来,没拽动;弯下腰开始在沙地上挖掘:定要弄个明白。
大半天的时间,挖了一个大大的坑,整具骨骼暴露出来。
这是什么动物啊,这么大。阮二驴站在骨架前,仿佛面对一栋白色的楼房,脑袋就有一间屋大,角就像旗杆,后退比前腿粗壮许多,长长的尾骨像一条大蟒蛇,更奇特的是肋间向两侧有许多骨节往来折叠。不会是传说中西方大陆的龙吧。
据造化玉牒府里记载:人间分东西方大陆,两块大陆被披着万丈冰雪的崇山峻岭分开。两边的龙截然不同:西方的龙像长翅的蜥蜴,东方的龙像有脚的蛇。
可是西方的龙怎吗会葬于此地?龙骨上没有伤裂的痕迹,是谁,用什么方法埋葬了这强大而神奇的动物。
阮二驴接着挖下去,一架架龙骨按照整齐的队形排列在石林间。这是一个龙的军团,被人直接困于此,瞬间死亡。
这要多大的法力。
阮二驴不得又一次思考这奇怪的石林,根据挖掘的情况,石林比龙骨高出一人多的距离,就是这一人多的距离控制了龙军团?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哪里有相关的记载,找不到一点线索,倒让他想明白了一点关于弱水的事情。
上古弱水经过几亿年的吞噬才修成|人形。而九圣合道,掣天河以盛弱水不过是上万年的事,这侥幸脱困的弱水之源怎么能在这短短的时间修成元神化人呢?答案应该就在这死亡的龙军团身上,是这些西方龙死亡后庞大的元神滋养了弱水之源。若从这个角度推测,这龙军团也太强大了,它的能量居然抵得上弱水几亿年的吞噬。
阮二驴已经挖出了上百具龙骨,估计全部挖完会有几千具。这几千头巨龙是如何渡过东西大陆分界处神仙难越的崇山峻岭间的刺天雪峰?万里迢迢来到东方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九圣合道前的巫妖大战,或许只有那场战争才值得如此庞大的势力东渡。
阮二驴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有年轻女子的叫阵声:“大胆的妖精,快还我姐姐,不然要你形神俱灭。”喊完就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听不清,大概是劝女子不要莽撞。
有人来了,我能离开了。阮二驴赶紧循着声音搜索过去。
在阮二驴Сhā桅杆的高坡上站着两个人,一个年青女子,十七八岁,发髻上Сhā着一支通体碧绿的簪子,簪子上吊着几片柳叶形的缀饰,穿着和弱水脱下的宫装一样鹅黄|色的衣服,只不过是把下摆倒卷了系在腰带上,成了只到膝盖的短裙。女子右手拿着一根鸡蛋粗细的、三尺左右的黑色小棍;左手里拎着被阮二驴挂在桅杆上的宫装,怒气冲冲地正在和身旁的老者理论。
老者一身道袍,鹤发童颜,神态悠然,虽然在和女子的争论中处于下风,但丝毫不见紧张和恼火。两人身后有两匹紧紧挨着的枣红马,无辔无僵,奇怪的是马的头上各悬着一颗星星,烁烁发光。
年轻女子抬起黑色小棍指向岛中央,又喊道:“大胆妖精,再不出来送死,老娘掀了你的老窝。
阮二驴哑然失笑:这姑娘倒是有趣得紧。顿时计上心头。踉跄地跑向那位姑娘,边跑边喊:“仙子救命啊。”
看到一身渔民打扮的阮二驴愣头愣脑的跑到跟前,旁边的老者喝道:“大胆打鱼郎,见到我异马堂三公主为何不跪。”
阮二驴噗通一跪:“求三公主带小的离开这里。”
三公主问道:“你个打渔郎怎吗会在这妖岛上,女妖精呢?”
“小的是被女妖精卷来的,她还没来得及对小的下手,就被一位仙人收走了。”
“被仙人收走了?”两人齐声反问,好像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你胡说。”老者喝道,“几百年了都没听说过仙人下界,怎么会有仙人收妖精?”
“这我就不知道了,”阮二驴双手摊开,一付很无辜的样子,言外之意是说,我一个打渔郎怎么会知道仙人的事情。
“噢,还有一件事。”阮二驴顿了顿说:“仙人临走前把这岛送给了我,托我到沿海有受害者的地方走走,帮他向受害者道个歉,他还说……”
“他还说了什么?”三公主对阮二驴的话很感兴趣。
“他还说都怪自己大意,让畜生跑了。”
“就这?”三公主显然对这话不满意。
“这岛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叫红沙岛。”阮二驴看到膝下的红沙随口说道。
“你家是哪里的?”
“天涯海角。”
“你撒谎。”老者厉声道,:“我上次侥幸不死去过天涯海角,那里人都称这是妖岛。”
“是啊。”阮二驴不慌不忙地回答:“仙人告诉我以后这就叫红沙岛不叫妖岛了。”
三公主显然没有怀疑阮二驴的话,说道:“喂,打渔郎,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阮二驴站起来回答说:“阮二驴。”
“阮二驴。”三公主格格地笑起来:“我相善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名字。我说,驴兄,咯咯-----”
阮二驴被她这么一笑,很是尴尬,脸都红了,辩解道:“三公主殿下,你应该叫我红沙岛主,这可是仙人封的。”
“好,红沙岛主。”三公主已经笑弯了腰:“嘿,驴兄,不好意思,又叫错了----”相善已经笑得说不出话。
“那大笑的可是异马堂相善公主。”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一艘大的帆船停在岛的不远处。一个峨冠博带的贵族公子带着两名身着绿衣俏丽的丫鬟驭剑而来,话音刚落已到三人跟前。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自称风流倜傥人见人骂的袁少门主。”相善看到来人登时止住了笑,稍微有些紧张,但损人的的利嘴却丝毫没有留情。
来的贵公子是青青门青王袁流的独子袁蟹。青青门门徒过千,实力和异马堂不相上下。这几年异马堂和青青门争夺东南域的控制权,明争暗斗,不断发生火拼,连累一些小门派左右为难。袁蟹道法高强,却异常好色,在修真界名声极差。在两派发生摩擦之后,袁蟹放言要将异马堂三位公主尽收鸾帐。所以相善对此人厌恶之极,言谈中自然没有好听的。
“嘿嘿”袁蟹当着下人被骂干笑了两声解嘲,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自认为很帅,其实却有点欠揍的样子,道:“三公主不在异马堂享清福,跑到这荒海孤岛中,是寻道还是访友?”
“不要你管。”相善答道。
“噢,相善妹妹,说什么我们也是旧相识,在这海外相遇,也算是有缘,是不是被异马认主之后,已经不把为兄放在眼里了?”袁蟹已经不仅仅是找揍的样子,还有点猫闻到腥味的感觉。
相善脸陡然红了,她再古灵精怪,对这男女羞耻之事还是很顾忌的。今天被袁蟹出言调戏,愤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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