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表面松懈截然相反的是夹杂在平民中的高手密度也达到了惊人的比例。
天宇开始暗暗觉得头疼起来,皇城摆出这样的架势,完全就是为了防备高手渗入而做。
天宇与元遥空故做样子地绕着皇城逛了一圈,发现整个皇城城墙之下几乎都与皇城大门前的情况差不多。
进城无望,那也就只能在城门前守株待兔,希望能刚好碰上红叶公爵出城。
这样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两日下来,除了干耗了时间外,毫无进展。
无奈之下走向皇城城门,打算向城门守卫表明身份,然后直接求见心之国之皇。
此时刚好有两个一身锦袍的男子拿出腰间令牌,交于侍卫。天宇一见那令牌便觉得颇为眼熟,想了想,猛醒一般从腰间拿起一块玉坠,只见玉坠上的飞火两字与刚才令牌上这两字的书写手法一摸一样,毫无二致。
“也许这玉坠有些用。”天宇轻声自语,然后抱着一试的心情向皇城城门行去。
城门口的守卫挡住了天宇,两个一身便衣的人也靠近天宇与元遥空身后,显然,虽然天宇未施展内息,但这两日总在皇城附近晃悠,早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请出示令牌。”守卫两眼尽是警惕之色,与此同时,天宇感觉到身遭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迫近。能拥有这样气息的都绝对是一流高手,看来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
天宇一边在心中苦笑,一边将玉坠摘下交给守卫。
守卫一见玉坠,警惕之色立刻一泄,转而满脸尊崇地道:“公子请进,刚才小人冒犯之处,请勿见怪。”
天宇一愣,想不到这玉坠会如此灵验,那几个逼人的高手气息也在此时消散了开去。
进入皇城后,天宇将玉坠挂回腰间,脑海中浮现出送他玉坠的那个名为估道的中年书生,能被红叶公爵封为上宾,自非等闲之辈。
他随手所送的玉坠居然能通行皇城,那此人的地位最少也是皇室近亲。
行到皇城东城,入眼的是一大片豪华的住宅,此地是专门用来迎接贵客所用。
稍一打听,就得知了红叶公爵行馆所在。
来到行馆之前,天宇向行馆门口的护卫提出求见红叶公爵,并出示那个玉坠。
果然,一见玉坠守卫一面请天宇等候片刻,一面急急向里通报。不多时,一位身披红衣的中年汉子伴着那侍卫来到门口。
天宇一见那汉子,便认出他是红叶公爵罗毅铁身边的贴身护卫之一。
那护卫看见天宇两人,微一愣,立刻也认出两人来,微带惊讶地道:“原来是天公子到访,一别数年,公子还是风采逼人。公爵心中还挂记着公子,常常夸公子是难得的才俊。”
天宇微笑道:“侍卫大哥也更见雄壮了,公爵可还好。”
侍卫一边领着天宇两人往里走,一面道:“公爵身体还是那么健朗,此刻正与孤独老将军在厅中饮茶。”
想不到独孤定邦也在公爵府,天宇对这个大陆闻名的电骑兵团的军团长很感兴趣,只是这位老将军与魔域交战多年,恐怕是他此行的最大阻力之一。
一想到电骑兵团,天宇不由又想到曾鸣与罗丽倩两人。时过境迁,这次若能与他(她)两人相见,两人恐怕都会为自己此时的身份惊异吧。
“大人,我将贵客带来了。”
不觉间,天宇已随护卫来到了厅内。
抬眼看去,大厅之中,两位老者并肩而坐,两人虽两鬓都已花白,目中却都是精光流溢,仪表也都威武非凡。
天宇向那红衣的老者行了一礼,道:“天宇拜见公爵大人。”
罗毅铁自天宇进入厅后,便是满脸惊喜之色,此刻见天宇行礼,连忙站起身来,哈哈朗笑道:“我还道是哪位皇家公子,想不到竟然是贤侄。贤侄大概是唯一拥有皇家飞火玉坠的非心之国皇室成员。”
罗毅铁边说边走到天宇面前,近距离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笑道:“贤侄比上次见面壮实了不少,难道弃武从文了不成。”
天宇谦笑道:“公爵见笑了,我是这几年弄笔不成,舞枪又无果。”
“贤侄谦虚的功夫倒是没有落下。”罗毅铁说完又是大笑两声,接着一把拉着天宇手,走到另一位老者身前,指着天宇道:“这就是我多次向你提起的天公子,怎么样,我所说非虚吧。”
老者双目目光犹如实质般地扫在天宇身上,然后大是满意地点点头,道:“这次你这老家伙的眼光倒是不错,这位天公子却是难得的年青俊颜。”
罗毅铁闻言又得意地呵呵大笑起来。
感受到老者那炯炯的目光,看着他刀削般的双颊,天宇心知眼前这人就是大名鼎鼎地电骑兵团的团长独孤定邦,于是不等罗毅铁介绍便行礼道:“这位老将军想必就是电骑兵团的独孤将军了。”
独孤定邦点首笑道:“老夫正是独孤定邦。”接着突然表情一肃道:“老夫有一事请教公子。”
天宇见独孤定邦脸色突变,心中不解,口中忙道:“老将军请问。”
独孤定邦道:“倩儿乃我帐下大将,活泼娇美,能征善战。为何公子会视她如无物。”
天宇一呆,这才知道这位老将军是为罗丽倩的事情向他兴师问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苦笑无言。
罗毅铁一拍独孤定邦肩膀,笑骂道:“这些事情,他们小辈自会处理,你这个老东西参合什么,要是被倩儿知道,还不拔光你的胡子。”
“是谁又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呢。”
充满英气的女声从厅外传来,两个老者立刻禁口,天宇听了则一阵头疼,能拥有如此英爽声音的女子除了罗丽倩还能有谁。
紧伴这声音,罗丽倩那张融合着倔强和英气的脸孔出现在大厅门口。
她原本装出一副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模样,却在看见厅中情景的一刹那呆住了,还未来得及卸下的伪装,加上突如其来,无可抑制的惊喜,让她此刻表情的复杂程度无以形容。
“呵呵,女儿你回来了。你看看这是谁来了?”罗毅铁不适时宜地挡住了罗丽倩的视线。
罗丽倩表情终于简单化,只是看上去呆呆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朦胧:“这不会是梦吧。”
天宇微笑着走到她面前,行了一礼道:“罗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罗丽倩这次总算是真的回过神来,却是突然的脸上一红,低声道:“天公子,好久不见。”
罗毅铁一脸茫然地道:“这还是我的女儿吗?”
独孤定邦更是夸张地长大了嘴,半晌才道:“原来我的罗将军还会脸红。”
罗丽倩的脸霎时间更红了,她嗔目对着二老道:“你们……”
罗毅铁哈哈一笑,拍了拍天宇的肩膀道:“贤侄才到定祥来不久吧,让丽倩带你四处逛逛,定祥虽没有什么古迹,却也有些可玩之处。”
看着罗丽倩期待的神色,心中大是愧疚,却正色道:“我此次前拜访,是有重要的事想与伯爵相商。”
罗毅铁见天宇说得认真,知此事必然不小,只能看了一眼罗丽倩,道:“也好,正事为重,待说完正事你们再去游玩吧。”
罗丽倩哀怨地看着天宇与罗毅铁离开客厅,眼中充满了落寞和无奈。
独孤定邦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看着这个出色的手下的楚楚表情,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拍了拍她的背以做安慰。
临时的官邸并没有专门的议事厅,罗毅铁将天宇带到一个小小的偏厅之内。
天宇将此次来心之国的目的原原本本地说出,罗毅铁虽脸色数变,但还是一声不作地听完。
话毕,罗毅铁脸色凝重地道:“贤侄此次是代表魔域。”
天宇点了点头,又道:“当然,我同时也代表着无双国。”
罗毅铁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呀,贤侄竟然就是声名显赫的无双国国主。此前我一直以为只是同名罢了,看来我这双眼眼力还是欠锋呀。”
天宇此刻只能默然无语。
罗毅铁突然豁然一笑,道:“不过吾皇倒是眼光犀利得很,竟然有先见之明般地收了个国主徒弟。”说完大有调侃之意地看着天宇。
天宇一愣,立刻明白过来,苦笑道:“看来我当年运气确实是好,无意之间,认了个皇上为师。”
罗毅铁一片轻松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道:“这件事情还是交由你们师徒两人去处理好了。反正师徒之间,有什么事也好商量,我这个外人也不用夹在中间了。”
天宇苦笑道:“伯爵也知道心之国与魔域征战多次,前几年的勾牙之约才让两国边境平静了下来。可心之国国内对魔域的仇恨和戒心只怕没有减弱多少。我就怕到时,在大殿之上,我话还未说完,就被贵国文臣武将抛出殿去。”
罗毅铁深以为然地点头道:“这倒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只不过你今次运气很好。有人刚才在此时给你添加了一个巨大的砝码。”
天宇立刻联想到定祥成进驻重兵的的异常状况,忙问其详。
罗毅铁道:“想必贤侄也得知现在心之国三个最精锐的军团:飞火军团,电骑兵团,百季兵团都集中到了定祥城中。以贤侄的聪慧自是看出心之国中有大事发生,实情是心之国内的确极可能会有叛乱发生。”
天宇神情一震,等待罗毅铁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上次倩儿回红叶城途中受到袭击之事吗?”罗毅铁突然问道。
天宇皱眉点了点头,他不明白罗毅铁为何突然转移话题。
也许是想到有人敢动他的宝贝女儿,罗毅铁脸现怒色地道:“那事乃南宫世家所为,而心之国此次极可能发生的叛乱的罪魁祸首也是南宫世家。”接着将当前的形式与天宇详尽地说了一遍。
原来南宫世家的根基正处在心之国之中,心之国成立之后,两者相安无事,相处得也颇为融洽。可这代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雄是一个野心极大之人,在眼见齐家建立齐国后,野心更是异常膨胀。
他不断拉拢各城城守以及守将,并秘密在军中安置对南宫家效忠者,长期一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拥有了很深厚的根基。特别是兰罗城,兰罗城上下几乎已经完全控制在南宫世家手下。
最近南宫世家的不轨行径被心之国皇上发觉,震怒之下,开始全面肃清南宫世家在军政中的势力。南宫雄也发现事情泄漏,所以将南宫世家主力转移到了兰罗城中,此时的兰罗城虽未宣布脱离心之国,却已不再接受心之国的任何指令,宣布背叛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天宇听完之后,道:“这个南宫雄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躲在兰罗城中,大概是看到背靠魔域,一旦他宣布独立,可以获得魔域的支持。”
罗毅铁双眼紧盯着天宇,道:“贤侄所说极是,只是不知道魔域是否已经与南宫世家有了勾结。”
天宇摊开手,摇头道:“我虽为魔域使节,除了手上的这件事,对魔域其他事是一概不知。”
“也许这个筹码就是魔域早已准备好了的。”罗毅铁一脸深思地道。
天宇想到魔皇钟项那高明的手段,也深觉此事极可能有魔域在后面参合,看来魔域这看似默默无闻的几年中,却布下数个可以连环使用的妙着。
心之国皇城,皇上书房。
心之国唯一的公爵红叶公爵罗毅铁站在独孤道身边,将刚才与天宇会面的交谈内容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独孤道靠在靠椅上,默默听完,整个过程中额头上的皱纹都拉得很深,与罗毅铁相比,他苍老的速度要快了许多。
终于,他神色一松,微笑道:“想不到朕当年一时兴起收的徒弟竟然成长成这样一个人物。”
罗毅铁附和笑道:“皇上龙眼如炬,自非我等能比。”
独孤道笑道:“毅铁兄,你最近好像与我越来越客气了,张口皇上,闭口万岁。是不是觉得人一老就爱受拍马奉承。”
若是其他臣子,此刻恐怕早已跪下求罪。罗毅铁却是不以为然地笑道:“此乃皇城之中,自是不能失了体统,要是在红叶城,皇上就是想听也听不到。”
独孤道呵呵一笑,将背靠在靠椅上,道:“对魔域此次所提你怎么看?”
“魔域的目的在于将神国彻底覆灭,虽然此次机会极佳,但依老臣看,魔域未必能吞并神国。一来神国一直是大陆五大强国,底蕴深厚,在面对危机之时,定会爆发出极强的能量。这能量的强度只怕是魔域料想不到的。”罗毅铁恭敬地将自己的分析说出。
独孤道颔首道:“我也如此看,那我们就不妨碍这一对千年冤家痛快淋漓的打上一场了。你明日将我那学生叫来此处,我要与这个出类拔萃的徒弟好好谈谈。”
罗毅铁微微一笑,应了声是,接着缓缓退出门去。
夜里的风异常冷,月色虽明亮,却也带着清冷之意。
定祥城内电骑兵团的营地。
天宇怀着坎坷的心情来到这间房前,推开房门,只见房中之人正站在窗前,抬头看着空中弯月。
看着这熟悉的背影,天宇感觉到眼中一阵模糊。
这挺直的脊背曾经让他崇拜仰视,那宽阔的双肩曾担起他孤苦无望的生命,是他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一个人一般地活在这个世上。
“有什么事吗,我好像并未叫你们。”那人还以为进屋的侍卫,是以头也未转地说道。
眼中的雾气转化为实体滑落脸庞,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再张嘴还是无言,最后终于哽咽地说出了两个字“大哥”
那背对他的身体一阵颤动,紧接着奇快地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天宇。
“兄弟,真的是你。”曾鸣大步走到天宇身前,一把将天宇拥入怀中,声音激动地道:“我回到白水城,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这些年只要有暇,我就会去找你。可你却是全无音讯。真没想到会与你在此相会。”
这拥抱依然如此温暖,如此安全,就和当年一摸一样,恍然间,天宇感觉又回到那无助的童年与曾鸣相遇的那一刻。
“兄弟,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曾鸣两手抓着天宇的肩膀,看着他问道。
感受着那真挚的目光,天宇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流露出已经消失多年的纯真微笑,道:“大哥真是一点没变。”
曾鸣爽然一笑,道:“你虽然长高壮了不少,而且我也感觉得到你变化了很多,但在我眼里也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小弟弟。还是那句话,无论你的想做什么,大哥都会祝你成功;无论你需要什么帮助,大哥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
天宇的眼又湿润了,这句承诺出自几年前,现在听起来又仿若就说在昨日。
“大哥,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天宇拉着曾鸣双双坐下,然后将自己离开曾鸣后的经历点滴不漏的说了一遍,期间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曾鸣一直带着微笑的表情倾听着,那感觉就是一位慈父在听着自己儿子的创业史一样。曾鸣对天宇的爱,就是兄长关爱和父亲慈爱的综合体,没有两代的隔阂,也没有同代的排斥。这种爱在天宇眼中超出了一切。
“呵呵,兄弟可比哥哥强多了。不但身为一国之皇,更是妻妾成群,而哥哥我现在却还是光棍一条。”曾鸣语气间带着调笑,更多则是骄傲。
听到曾鸣的调笑,天宇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红了红。他不得不承认,在曾鸣面前他确实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天边也微微泛白,不觉间两人已经坐着聊了一夜。
两人内息都是特别深厚,一夜未睡也不觉如何劳累。
曾鸣站起身来,道:“陪大哥出去走走。”
清晨屋外的空气特别清新,天宇与曾鸣并肩而行,这种情形已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了,但这种感觉却是异常的熟悉。人生之中总有些珍贵的东西,无论过多久都不会陈旧退色。
“大哥,你给我的血战八式,直到现在我还只能学前四招。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后四招显形……”天宇说着顿了一顿,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曾鸣一拍天宇的头,笑骂道:“想让我直接将招式告诉你是吧。这个念头你想都别想。”
接着又语气严肃地道:“你身上的内息已经强过我,按理应该足以将血战八式学全。只是天魔气既与我所习的这种内息相排,恐怕后四招就是非天魔气能带动的了。”
见天宇一脸不解,曾鸣解释道:“血战八式后四招又名正义四刀。施展之时,需身心一派纯正,若有半点歪斜之念,都会走火入魔之忧。而我的这种家传内息[奇`书`网`整.理.'提.供],刚好能助人收心平气。天魔气虽是越战越强的奇特内息,但施展起来却有太多的暴戾之气,所以天魔气并不适合驱动正义四刀。你无法施展,这对你来说也许是好事,也免了你走火入魔的危险。”
天宇点了点头,又与曾鸣闲聊往事。
远远地一个红色的身影向两人这边行来,曾鸣看了一眼那人影,笑道:“看来兄弟真是面子够大,连红叶公爵都要跑到军营来寻你。”
罗毅铁走到两人近前,道:“贤侄,吾皇正在书房等你,好来个师徒畅谈。”
天宇一声苦笑,只能向曾鸣点头作别。
十卷 六章
平静平原是湖水河与平湖交汇处的一块小平原,位于静天境内。
它西接平湖东靠抚青山脉,由于面积太小,又经常遭遇水灾,更非军事要地,是以一向以来并不为静天国重视。
世间事,瞬间万变。
就是这样一块平平无奇的小平原成为了神,静天两国之战中起到了致命了作用。也可以说,它让整个平定大陆陷入一片混战中。
其实战争的动力源还是人,平静平原只是被人利用于战争罢了。
自静天军撤出边境后,神,静天两国大军就僵持在抚青山脉。
神国想攻,但山脉的地形让他们优势兵力骑兵成为劣势;静天则完全一副坚守模样,不管神国怎么挑衅,都不出一兵一卒。
此时,神国内部又传出不和之声,神国兵马总元帅指责前线统率上将军梦驱敌指挥不力,并限他三月之内,攻破抚青山脉,否则将撤换前线统率。
静天本对此不太确信,谁知,不出半月,神国开始向抚青山脉发动攻势,虽然都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却让静天上下坚定神国内部不和的消息为真,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进一步地证实消息的可信性,梦驱敌居然让二十万神国精锐的骑兵下马,转为步兵,以便在崎岖的山地作战。
静天这下终于彻底相信消息为真,神国的总攻即将到来,立刻从后方调集大量人马增援抚青山脉,表现出誓死守卫抚青山脉的决心。
一时间,抚青山脉上下风声鹤唳,气氛紧张,战云密布。
就在静天军严阵以待神国的大规模攻势的时候,神国军方面却是光打雷,不下雨。每日大军一早出营,天黑之前又整营而归;抑或摆开阵势,大敲战鼓,最后又在鼓声中撤退。
静天军除了加强戒备外也别无他法。
吴承天站在山顶,看着山脚下神国军井井有条地摆阵前进,隆隆的战鼓声铺天盖地,站在山顶的他仿佛都能感觉到山体被战鼓撼得微微震动。
神国军缓缓前行,就在即将到达静天军工事内箭弩的射程范围时,突然停住。全军伴随鼓声大喊几声,接着全军来了个大转身,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阵型,缓缓往回走去。
“将军,这神国军每日都是如此,到底是何意思,。”身后一名副将问道。
吴承天迷惑摇首道:“我也看不透他们有何目的。总之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他虽这么说,心中却很是不安,要知道,他对面的对手可是平定大陆排行第一的梦驱敌。
“这几日神国军人数可有大的变化。”吴承天问道。
另一负责情报的将领回道:“神国军并无什么变化。”
吴承天点了点头,心情稍安,梦驱敌用兵神出鬼没,如突然有一支神国军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那支军队极可能成为一把尖刀,在你意想不到的时间,地点诡异地Сhā入你最要命的地方。
一个静天士兵急匆匆地跑上山顶,向吴承天行了一礼,道:“报吴帅,陈武将军请战。”
吴承天眉头一皱,脸色一变,道;“即刻取消陈武军权,并令他立刻撤离抚青山脉。”
那传令的士兵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立在不知所措。
吴承天见状怒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去传令吗?”
传令士兵连道几个‘是’字,急忙转身向山下奔去。
伴在吴承天身侧的一干将领此刻一个个都惊若寒蝉,不敢出声。
吴承天扫了这些将领一眼,道:“沉不住气,只会给我军带来损失。以后谁要是还受不了神国军的挑衅,要求出战,就尽早给我滚回静海去。”
说完,他转回头去,看着山下神国军营,暗道:来吧,梦驱敌,我倒要看看你会耍什么把戏。
几百里外的平静平原,此时完全没有抚青山脉的喧嚣热闹,如它名一般,平缓而宁静。
因静天军对军事重镇静北,龙津的放弃,此刻的平静平原也已成为前线,静天抽调了一万步兵,一万骑兵在此驻守。前几日,还被抽调了五千步兵增援抚青山脉防线。
所有人都坚信神国会展开对抚青山脉的攻坚战,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条巩固的抚青山脉防线上,就连驻守在平静平原的守军每日都对着东面翘首以待。
没有人能预感到危险和灾难正一步步逼近着他们,逼近平静平原,逼近整个静天。
平静平原北面与一片森林相接,正是这片森林让危机无声无息地靠近。
任西行骑着战马透过树枝间的缝隙看着前方一片安祥的平静平原,在他的两侧分别是神国另一位王子任西翱和黄克儒,此刻两人都是一脸兴奋地抚摸着兵器的把手,迫不及待地等着任西行的命令。
在他三人身后,是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神国骑兵,他们是二十万神国的精锐骑兵。此刻替代他们在抚青山脉下演练阵型的是神国这几年中秘密训练的二十余万新兵。
为了不让静天军起疑,梦驱敌继续留在抚青山脉下指挥,将奇袭平静平原的任务交给任西行指挥。在他看来,现在整个静天军的主力和精锐都已经布置在了抚青山脉。这二十万精锐骑兵在任西行的指挥下,定能轻松突破了静天平原后,长驱直入,直刺静天心脏:国都静海。
任西翱见任西行迟迟不发出冲锋命令,脸上表情大是不耐。
任西行见状微笑道:“西翱,带兵作战勇猛固然重要,可好的时机能极大地减少损失,你还年青,难免心浮气躁,只要经过几次战斗你就会明白其间道理。”
远远地,几道炊烟升起,任西行直了直身子,将宝剑拔出。身后的将士们也知道冲锋即将开始,也纷纷做好最后的准备。
炊烟渐渐增多,任西行嘴角勾勒出胜利者的微笑,宝剑向前一指,顿时间森林之中发出一片树枝与铠甲的摩擦声。无数神国骑兵冲出森林,原本宁静的平静平原上响起雷鸣般,轰隆的马蹄声。
正准备享用午餐的静天守军,看着如同从地上冒出来一般的排山倒海般的神国骑兵,一阵愣神后,不知谁先发出一声呼喊,所有静天军也跟着喊叫起来。
紧接着静天军营中一片混乱,将领们呼喝着士兵归队,士兵们有的寻找着武器,有的跑向马厩,更多的静天军在四散奔跑。
极短的时间内,神国骑兵已经冲到离静天军营百米处,静天军却只勉强聚集起一只不到五千的军队。
两军稍一碰撞,五千静天军就犹如撞上岩石的小浪,很快被冲破撕裂。
二十万神国骑兵冲过平静平原,奔入抚青山脉后方,势如破竹般地击溃一股股零星抵抗的静天军,一日之内狂下两百里。
一时间,整个静天震惊了,整个大陆也震惊了。
抚青山脉之上,吴承天双手颤抖地看着战报,又看了一眼一脸死灰的的手下众将。
双手连动,将战报撕得稀烂。喃喃道:“为什么神国军会凭空多出二十万,我现在该怎么办,是回援静天还是坚守抚青山脉。”
抚青山下,梦驱敌接过战报,随意看了看,笑道:“进程很顺利呀。”
转眼看向东面,道:“郭梦龙,你这条龙还能安然地呆在海中吗。”
神国,心园。
皇宫大殿之上,任诚当着一干臣子仰天大笑,满是皱纹的眼角更有泪水溢出。
“我终于在有生之年让我神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任诚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声说道。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文臣武将通通下跪,高呼赞颂。
静天都城静海。
书雨晴面色灰暗,看着殿下一个个深低着头的臣子,声音黯淡地道:“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前几日不是还在口口声声说有抚青山脉在,敌军就无法前进分毫吗。现在二十万神国骑兵正直奔静海而来,谁能为朕解此亡国之危。”
众臣子将头低得更深。
书雨晴脸色惨淡,苦笑一声,突然厉喝道:“难道静天的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上吗,就算流净我身上的血,我也绝不让静海城楼Сhā上神国之旗。”
魔域都城。
魔皇钟项悠然自得的坐在书房条案之后,两位王子分列两侧。
“终于开始了吗?”魔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像是自语,又像是对两个儿子发问。
他脸色一肃,收起笑容,抬眼看着他的两个儿子,道:“是的,终于开始了。平定大陆又将进入乱世,在这乱世中不是壮大就是灭亡。没有第三条路走。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钟尚德,钟尚武同一躬身,道:“儿臣已经准备好了。”
魔皇颔首起身,走到一面挂着大陆地图的墙壁前,看着魔域旁的神国,冷冷笑道:“任诚老儿,想必你现在正在得意狂笑吧,数月之后恐怕你就要号啕大哭了。”
大陆南面,九剑国内的一处深山之中。
一位白须老者仰头北望,一身红装的红琥与那骑巨鸟的老者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白须老者突然道:“琥儿,若是我能建立不世伟业,你说你娘亲能在天上看见吗。”
身后两人闻言身体同时一震。
白须老者似乎并不想从红琥那得到答案,他语气果决地道:“红儿,对不起,这个世间,只有你能让我放弃一切。所以从现在开始,到我建立起梦想的国度之前,我再不会去看你。”
身后两人又是一颤,红儿正是红琥娘亲的小名。
神国与静天战况的急变传入正在心之国的天宇耳中,虽然看似与他毫无干系,但他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于是已经与独孤道达成协议的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告辞了独孤道,曾鸣等人,在罗丽倩泪眼注视下离开心之国,赶到魔域。
将协议书交给魔皇后,没做丝毫停留,马不停蹄地赶回无双国。
一回到龙城,他立刻召见所有重要的文臣武将,先将自己此行略一交代,并立刻启动对付天润的计划。
一切如所料般顺利,在有魔域的撑腰后,本有些犹豫沙国也一口答应下来。
就在此时,天润对此丝毫不知情,天润国内争吵最为激烈的话题竟然要不要重新寻找一个圣女,以安抚国民之心。
当沙国,北赤两国联军突然出现在天润边境时,他们才发现危机的到来。
对于沙,北赤两国联军的入侵,天润上下丝毫不显惊惶。
的确,强大的天润已经不是沙,北赤两国十五万联军能够撼动得了的。
仅仅只用了两日,在未动用北部兵团的情况下,天润调集了十二万大军,以赫连努为帅,穆凯为副,开往前线。
就在天润上下等待着本国大军击溃入侵者之时,魔域的十万大军突然出现在天润国南部边疆,这一下天润上下再无从容可言。
穆隆,子育强一面调集军队南下抵抗魔域大军,一面大骂沙,北赤两国下流,竟然勾结魔域入侵天润。
一时间,天润国在西,南两面边疆投入了超过二十万的大军。
直到这个时候,天润国的上层才感觉到危机的临近。
天润国都城,润天城。
穆隆与子育强这两个天润国的龙首对面而坐。
穆隆脸上忧色忡忡,道:“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这种感觉比上次面对沙,尔容以及北方联军时还要更强烈。”
子育强深皱着眉,眼神之中也少了许多身材,道:“既然这次魔域参合进来,那就大不简单。魔域可不比那两国和北方诸族,只要他们横下一条心,完全有击败我们的实力。”
穆隆摇了摇头,道:“对于魔域来说,北原毫无价值。占领北原对他们称霸大陆的的野心毫不帮助。最让我不安的感觉来自东面。”
子育强脸色一变,道:“你是说无双国。若他们真在此时Сhā上一手,却是极其辣手的事情。都怪我那劣子胡乱行事。现在只希望那事未传到无双国那批人的耳中。”
穆隆深叹了口气,道:“这事全丰也有参与策划,这与他一向谨慎的风格大相径庭。或许他们的选择是对的也说不定。说实话,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那人带来的威胁。”
子育强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叹息道:“若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一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那会给自己带来太多的麻烦和危险。”
穆隆无奈苦笑了笑,道:“算了,事已至此,再说也无用。还是看看如何面对现在的危机吧。沙,北赤联军与魔域军都是明处的威胁,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最难以对付的就是这潜在的威胁,我想应该在与无双国的边境上布下足以让它不敢轻动的军队。”
子育强颔首道:“无双国虽然发展迅猛,但毕竟根基不够,这两年一直在为粮草发愁。我想十万大军应该足以防备。我们现在还有十万军队可用吗?”
穆隆再次苦笑,道:“看来只能调动预备骑勇,好在这几年训练了十五万预备骑勇,虽然战力差些,也应该基本够用。”
子育强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想当年我天润国危机之时还是靠无双国解围……唉”言毕,不胜唏嘘。
穆隆心中也感叹良多,他发现自己坐上这天润皇位后,变了太多。
‘这大概就是成立国家的代价吧。’他在心中自我宽慰道。与此同时,另一句话浮上脑际: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眼中现出几许落寞,自语道:“看来我真是彻底变了。”
由于战势紧张,一直处于囚禁之中的天润国北部兵团军团长子育刚率领十五万预备骑勇
被派往东面防线。放眼整个天润国,也只有子育刚有与无双国悍将泰刃锋一战的能力。
天润国中除了少数人外,大部分人都对将这十几万预备骑勇安置在与盟友无双国的边境,大惑不解。按理,现在天润国西,南两面都有强敌入侵,应抽调军队补强这两面才对。
当然,做为了解实情的少数人之一的子育刚对此当然心知肚明,对未派遣他前往交战正酣的西,南两条前线他丝毫没有不满,在他心中,天润国最大的敌人和威胁在东面。
抬头看着东面,远远地天地交汇之处,一抹红光缓缓升起。
也是在北原东面,曾经有着一轮刺眼的红日,那光芒辉煌耀眼,照遍整个北原,刺痛了他的双眼。
当他觉得那日光越来越炽烈时,他毫不犹豫地,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也要将那红日射落。
到现在,他依然坚信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那样的明智。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每每当他想到那轮红日,还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怵然感觉。
一个骑勇远远奔来,到得近前跳下马,道:“子育将军,十里外发现五万无双友军,统率是泰刃锋将军。”
‘果然来了。’子育刚眉毛一耸,下令道:“去传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见传令兵一脸迷惑而去,子育刚心底开始担忧起来,这些预备骑勇原本战力就非很强,再加上对无双军毫无戒心可言,到时战斗起来,恐怕要吃亏不小。
可偏偏又不能在无双军发动进攻之前,鼓动他们对无双军充满敌意。在绝大多数天润人眼中,无双国是他们最坚定的盟友,无双军是解救过天润国的友军。而现在出现在边境的五万无双军在他们眼中无疑是救援天润而来。
无奈地笑了笑,他一抖马缰,带着身后部将像东奔去,去迎接那五万无双‘友军’。
天润,无双两国之间没有什么比较鲜明的地形,再加上两国一贯的友好关系。所以两国之间也没有绝对的分界线。
泰刃锋率五万无双军在接近两国边境之时,放慢了前进步伐,这也是没有敌意的一种表示。
果然,不多时,前方传来密布的马蹄声,是子育刚带领的天润军。
泰刃锋看见子育刚,就难掩心底的怒火,要不是泰紫嫣一路上提醒他大局为重,此刻恐怕早已暴怒而起,举箭射他了。
虽然强忍下怒火,泰刃锋怎么也无法对着子育刚和颜悦色,他冷着脸,道:“得闻沙,北赤两国勾结魔域入侵贵国,我特率五万无双军与天润共退强敌。”
子育刚倒是满脸友好笑意,道:“贵国与泰将军的好意我代表天润国心领了,敌军虽强,我国却还能应付。若到时有所需,自会向贵国求援。”
听得子育刚的话,天润国的士兵都大为不解,此刻天润与入侵之地战斗正酣,若有实力强劲的无双军加入,自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而子育刚刚才那番话明明就是将强援往外推。
泰刃锋眉头一皱,泰紫嫣连忙接声道:“我无双与贵国乃兄弟般的盟友之国,见贵国有难,我等怎能视而不见。”
泰紫嫣的话让子育刚身后的天润战士无不点头称是。
无论如何,子育刚是断不会让无双军进入天润境内,他依然保持着友好的笑容,道:“泰帅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受吾皇之命,镇守天润东部边疆,只要没接到吾皇命令,绝不能放一兵一卒进入天润境内。”
子育刚将天润皇帝抬出来,泰紫嫣自没什么话好说,天润战士议论声也渐渐消失。
泰刃锋一抱拳,道:“既然贵国不需我们帮忙,我们也不在此自讨没趣了。”说完,一拉马缰,率军往来路而去。
子育刚终于出了口气,虽他身后十万骑勇足足是无双军两倍,但他没有丝毫把握能够取胜。
看着泰刃锋率领着无双军逐渐远去,子育刚对身旁亲信部将附耳道:“多派侦骑观察无双军的行踪,时刻都不能忽略他们的动向。”
副将领命而去,子育刚一拉马缰,道:“全军回营。”
往营地方向才行了里许,就见前方一马向他们飞奔而来,定睛一看,只见马上骑士穿的是天润军的装束。只是此刻有多处被划破,身上更是有几处带着血迹,显得极是狼狈。
子育刚脸色大变,迎上前去,那满身是血的天润战士见到子育刚,心里一松,滚下马来。
子育刚飞身下马,拉起他,急急问道:“你怎么会这个样子,营地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兵只是嘴唇蠢动,却是说不出话来,子育刚心中大急,拉住他的手腕,输入内息。
“哇”士兵吐出一口淤血,又喘息了几声,艰难地道:“营地遭袭,敌人来历不明。营地内的五万兄弟全军覆没。”说完脖子一歪,气息全无。
子育刚突然觉得脑子中轰地一声,整个人呆立当场,不用想,此时必是无双国所为。
先是泰刃锋在明吸引他注意力,然后趁他不在之时偷袭营地,没有他的统率,那些预备骑勇自然是不堪一击。
那现在呢,现在无双军会怎么样?
一个极其危险的设想浮现出来,若所料不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被包围了。
果然,东面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转头一看,就见泰刃锋一脸冷笑地率军奔来。
“轰隆隆”另一面也传来群马奔腾地声音,依子育刚所想,领军者应该是无双国另一个大将李克或阴虚虹。转眼看去,李克与阴虚虹果然在列,可他两人此时却分列在一人两旁,那中间之人让子育刚如见鬼魂般地浑身一抖。
天宇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看着一脸冷汗的子育刚,道:“一别数年,老友风采依旧,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子育刚露出绝望神情,道:“我知道了,天润这次危机根本就是你策划的。只有你才有能力让沙国,北赤国,甚至魔域同时与我天润为敌。只有你才能天润国突然间陷入捉襟见肘的地步。”
天宇微笑地看着子育刚,这种平缓的目光让子育刚心底闪出几欲疯狂的冲动。
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笑,大声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次的事情,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没有。只怪我天润运道不济,让你能得逃得命来。我始终坚定地认为只要你存在,我天润就会覆灭在你得手上。”
子育刚的话在天润军中引起一阵骚乱,虽士兵无法完全读懂他话中的意思,却也听出天润,无双两国之间早以有巨大的裂痕。而此刻,他们正处于无双军的包围之中。
天宇脸上的笑逐渐淡去,他拔出腰间的宝刀,缓缓抬起,直指天润军队列,一个寒冷得让烈阳都失去温度的字眼从他嘴中挑出“杀。”
一时间,两面共八万精锐的无双军冲向中间十万惊惶失措的天润预备骑勇。
子育刚此刻几如癫狂,他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喝道:“无双贼子想侵占我天润国土,战士们,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保护你们生后的父母,子女吧。”
虽然在数量上,天润军还有优势,但八万无双军的质量更本是他们无法相比的。
三万泰族骑勇,两万鬼族军,再加上其他精挑细选的三万骑勇,这些是无双军精锐的精锐。再加上泰刃锋,李克,天宇等几个几乎无敌的战将,冲杀于天润军中,无人匹敌。
天宇手握宝刀,尽情地享受着战场厮杀的欢愉,这是自他失忆之后的第一场战斗。
只战了片刻,他就感觉到现在的他与失忆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虽依然渴望着鲜血和屠杀。头脑中却没有了以往那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无论鲜血怎么飙溅在他身上,无论身遭敌人发出怎样凄惨的嚎叫,他的情绪都丝毫不受波动。
这种平静而痛快的感受让他进入到一种新的境界之中,周遭一切一一浮现在他脑海中,虽不似图片那样清晰可见,他却能清楚地把握那里发生了什么。
这就如一个弱化版的神赐之眼,可实用性却大大加强,不用月光,不用运功,一切就自然而成的倒入脑海。
突然有这样一个发现,天宇心中畅快不言而喻,他一声长啸,手中宝刀连闪,几颗天润士兵的头颅被高高抛起。
就在前方不远,子育刚正挥刀拼杀。
天宇脸上浮起冷酷的笑容,胯下火云也感觉到天宇的心意,不等他发出指令,便向子育刚方向奔去。
子育刚此刻已经两眼通红,只见他横起一刀,将一个无双战士连人带兵器披成两半,就在他要寻找下一个对手时。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背后传来,下意识的回刀斩去,却发现身体已经完全不听指挥,低头一看,一把宝刀已经透体而过。
他缓缓地,艰难地转过头。
阳光之下,一张无比俊美的脸,正流露着傲视天下的笑容。
“天润亡矣。”
语毕,子育刚身体一歪,摔下马去。
十卷 七章
无双国之皇天宇重现北原,率八万无双军一日之内将原盟友天润的十五万大军剿杀干净,天润主将子育刚阵亡。
这消息一传到润天城,正在与子育强商讨对敌之策的穆隆立时呆若木鸡,十五万预备骑勇一去,天润国内已经再无多少可用之兵,气势汹汹的无双军将可长驱直入。
子育强怀着丧子的伤痛,摇头叹道:“劣子呀,劣子。穆,子育两族辛苦创立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你的手中”。
子育战得到消息后,急急赶来,对穆隆道:“父皇,请让我领兵迎击无双军”。
穆隆看着子育战坚毅地表情,轻叹道:“不要怀有任何说服无双军的希望,无双国已经不是以前的无双国,天宇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天宇”。
子育战眉头一立,道:“就算如此,我也要在阵前向他问清楚,为何背信弃义”。
子育强一声长叹,将事情始末与子育战说了一遍。
“怎会有此事”。子育战一脸惊愕,半晌才痛惜道:“大哥怎会如此糊涂啊”。
穆隆神色一正,道:“事已至此,对此前种种多想无益,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奋力保住天润国。这是你,我两族心血的结晶。绝不能轻易拱手让人”。
子育战也恢复坚定,果敢之色,道:“子育战还是恳请皇上让我领兵出战,我一定要誓死捍卫我天润国基业”。
穆隆看了看子育强,他刚丧长子,此时次子又要请战,偏偏天润国主要将领都在西,南两线与敌鏖战。
润天城内除了子育战外,还真难再找出合适人选。
子育强虽大骂子育刚劣子,但对长子的战死悲痛也是难以言俞;又见子育战请战,心中矛盾之极。
见子育战长跪不起,显是求战之心已定,子育强一拍他肩膀,道:“好孩子,果不愧是我子育家的男儿。皇上,就让战儿去吧”。说完,苍老的眼中满含泪光,他深知此去乃九死一生之局。
穆隆扶起子育战,将能调动润天城皇卫军的令牌交在他手上,道:“战儿,天润国最后的希望就交到你手中了。记住,要平安回来,霞儿会一直在润天城等你”。
子育战向穆隆行了一个大礼,又必恭必敬地向子育强磕了三个头,道:“父亲,孩儿这就去了”。说完起身快步行出。
润天城的皇卫军人数在三万左右,是天润国最精锐的部队。穆隆另外又将附近几城守军调集,共六万人马。这几乎可以说是天润国最后的力量。
子育战跨坐在战马上,背后背着他那把形式怪异的弯刀‘红尘碧梦’,饮完一碗穆隆亲自给他斟的烈酒后,将酒碗一甩,高声道:“出发”。
“慢”一个倔强娇脆的声音传来。
子育战转头看去,就见穆飞霞纵马快速奔来,来到近前一拉马缰,战马人立而起。
她对一脸愕然的子育战道:“你们竟然联手瞒着我,我也是天润国的一员,这次出征我也一定要去”。
在一旁送行的穆隆走到穆飞霞马前,道:“霞儿,别胡闹。带兵出征是男人的事,你瞎参合什么”。
穆飞霞双眼带红,泣然道:“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现在无双军都快兵临城下了,你们为何还要瞒我,阻我。就算是战死沙场,我也不愿在天润城苦苦等待丈夫是否战死的消息”。
子育战一向对穆飞霞娇宠有加,此刻却厉色道:“霞儿,听父皇的话。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穆飞霞倔强地摇着头,道:“你们别想骗我,我知道这次的对手是谁,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穆隆与子育战对视一眼,此时此地自不能将事实托出,若让将士知道是天润首先背信弃义,那将会未战而士气大伤。
穆隆蔼声道:“霞儿,现在是两军交战。在战场上你根本没有机会质问任何人。你还是快与我回城,别耽误战儿出兵”。
穆飞霞刚要出声反驳,就觉一人影飞跃到她身后,随后就感觉脑袋一麻,接着失去知觉。
子育战将穆飞霞轻轻放在马背上,然后跃会自己的战马,再次挥手道:“走”。
一举击破子育刚的十五万大军,天宇率领的八万无双军死伤奇迹般地限制在一万之下。这完全是一个出人意料的辉煌战果。
修整一天后,天宇率军全速前进,直逼天润国都润天城。
一路下来,根本未遇上什么抵抗,眼看就要逼近润天城,终见前方出现一彪人马。
“可是天宇兄弟吗?”那人马之中传来一阵豪爽之声。
天宇闻言回到:“正是兄弟我,前方的是战兄吧”。
随着一声豪爽的笑声,子育战快马来到无双军阵前,在他身后是六万天润大军。
看着处于对敌状态的无双军,子育战豪爽的笑声逐渐变得无奈起来,最后他声带伤感地道:“谁又能想到,你我会有兵戎相见的一日”。
天宇面现惜色,道:“人生之事,反复无常,又怎是你我可以料到。今日你我虽相见战场,我天宇依然当战兄是朋友”。
天宇说着从马鞍后解下一个酒囊,抛给子育战,自己另取一个酒囊,道:“想当年,我与战兄以酒相识,今日就以酒宣战吧”。说完解开酒囊,仰头狂灌。
子育战脸上重现豪色,也打开酒囊,猛饮起来,直到酒囊空空如也,才一甩手,将酒囊丢在草地上,一声长笑道:“痛快,痛快。每次与天宇兄弟饮酒都是异常痛快的事,相信稍后一战也不会让我失望”。
天宇也喝完酒囊中的酒,伸手抹去嘴角的酒渍,笑道:“自不会让战兄失望。当年白水城内天宇就对战兄精湛刀法钦佩无比,今日终于可以亲手领教了”。
子育战解下背后弯刀,从红色的刀鞘中拔出碧绿的刀身,满口自信地道:“自不会让天宇兄弟失望。别忘了,兄弟身上还有我大哥的血债”。说完,全身战意猛升。
天宇也拔出宝刀,道:“我的人头在此,战兄有本事就拿去吧”。
“杀”天宇与子育战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呼喊。
天润,无双两军军中一阵喝叫,接着两军就如两条巨龙猛烈地冲击在一起,相互搏斗,相互纠缠。
子育战与天宇都冲在两军最前,两人很快就找上对方,战在一起。
子育战的碧梦弯刀招式精妙,再配以奇特的刀形,往往可以发出一些怪异的刀招,让人防不胜防。天宇的宝刀大开大合,所用都是普通招式,但在他强大的天魔气崔动之下,却是刚猛异常,锐不可当。
两人在马上往来厮杀,大战几十回合仍未见胜负。
与此同时,无双军在泰刃锋,李克等人的率领下,已经将六万天润军分割开来。除了三万皇卫军还能保持完整的队列,其他的早已被撕成无数小块,在无双军庞大的攻击下震撼,崩溃。
“喝”。子育战发出一声低喝,碧梦宝刀化作一轮绿影,向天宇横腰劈去,天宇丝毫不躲闪,宝刀一立,迎上碧梦。
子育战见状只能中途变招,转劈为点,直奔天宇咽喉。天宇依然不闪不避,只是手中宝刀飞速回援,直扫子育战的弯刀。
此刻,子育战只能再次撤招,由于天宇体内的天魔气过于强大,每一次两刀相交,都会造成剧烈碰撞,消耗掉大量内息。
子育战吃了几次苦头之后,只能避其锋芒,尽量不与天宇硬拼。可马上作战,相隔距离较长,天宇的防御半径比他的进攻半径小得多,虽每每都是他先发制人,天宇却都能一一化解。
时间越长,子育战情势越是危机,做为进攻方,他的消耗要大得多,偏偏他又不能停,若是让天宇寻得进攻的机会,此战胜负可分。
气息渐渐沉重,动作也不受控制的缓慢下来,终于子育战一次撤招不及,碧梦被天宇宝刀击个正着。
“噗”子育战全力握住碧梦,不让它脱手而去,经脉却被天宇宝刀上传来的刚猛天魔气所伤,一口鲜血从胸中直涌上喉,喷射而出。
不等他再有喘息之机,天宇宝刀有至,躲无可躲之际,只能强行横刀格挡。
随着一声碎裂之声,碧梦被天宇宝刀从中击断,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散飞出。
子育战嘴角挂着鲜血,无神的双眼看着手中半截弯刀,胸口的铠甲突然裂开,大量的鲜血狂涌而出,身体缓缓滑落马下。
天宇转过头去,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喜悦,眼中尽是痛惜之色,有什么比在战场上击杀当日好友更让人神伤。
皇卫军果然不愧为天润国最精锐的之师,在无双军的围攻之下,三万皇卫军整整坚持了半日多,最后终于被如狼似虎的无双军击溃。
这一战,无双军虽人数上占优势,损失却远远大于上仗,超过一万五千的士兵,在此战中失去了生命。
出发时的八万无双军在经过这两战后,除去伤员,能战之兵还有五万之多。这足以攻破空虚的润天城。
与此同时,天润国南部战线传出更致命的消息,魔域第三魔战团突然增援在此作战的魔域军,本就苦苦支撑的南部防线土崩瓦解,全面溃败。
现在只有西面防线还在勉强维持,可东,南两面的强敌都已经杀入天润国土,这一切都在昭示着天润国的悲惨下场。
冷风萧萧,润天城内一片死般的沉静。
穆隆站在润天城墙之上,表情无比萧瑟,原本挺直的腰杆此时也显得微微拘偻。
在他身后,全丰默默站立,脸上一片懊悔之色。
“全相,你现在是否还在自责呢”。穆隆头也不会地问道。
全丰眼中满是血丝,声音也异常嘶哑地道:“皇上多年的苦心经营毁在我的一时私自妄为之下,全丰真是万死不能辞其疚”。
穆隆突然笑了,这是那种豁然的笑容,他转身看着一脸愧疚之色的全丰,道:“全相助我达成多年宏愿,又有何愧只有。我也总算圆上了一回建国梦,天润既然以我而起,那也就让它随我而去吧”。
说完来到早已准备在一边的条案前,挥笔疾书。
在一旁磨墨的全丰脸色越看越惊,最后抛下手中墨砚,哭跪道:“皇上,不能呀”。
穆隆对他的哭求置若罔闻,手笔连动,不多时,一篇降书随笔而出。
将降书上下通读一遍之后,穆隆拉起依然哭跪于地的全丰,道:“为了保我穆族,我只能宣布将天润解体,以全相之才,天下大可去得。请莫怪罪老夫的私心”。
全丰惨然一笑,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此事因我而起,我自不能一走了之,就让我的生命伴随天润一同消亡吧”。
穆隆看了看全丰,深叹一声,走下城墙。
第二日,天润之皇穆隆向整个北原宣布天润解体,穆,子育两族向无双国投降。
做为条件,无双国答应抛弃曾经所有过节,并将公平对待两族。自此北原第一国天润国被无双,沙国,北赤三国瓜分。
然而就在沙国喜滋滋地准备接管他们分得的土地时,本已在撤退的二十万魔域大军突然杀回,措手不及的沙国军损失大半,狼狈逃回国内的途中又遭无双,北赤两国联军堵截。最终落得个全军覆没。
大军在外被歼灭后,沙国边境很快又聚集起无双,北赤,魔域三国大军。仅仅十日之后,沙国都城陷落,北原四国在经过短短两月之后只剩北赤,无双两国。
其中无双国占有整个北原八成土地,幅员横跨整个北原,一个月后,北赤归顺无双。无双之皇天宇封尔容丹为北赤侯,将北赤国国土列为北赤侯封地。
至此,北原统一。
北原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统一,大陆更是热闹非凡。
神国二十万精锐骑兵出人意料地绕过抚青山脉,从平静平原突破整条静天防线后,连下数城。眼看就要逼近静天都城静海。
此时静天国民爆发出惊人的反抗精神,只要能拿得的武器,无论男女老幼,纷纷自发组织起来。守城护墙,虽然战力弱小,可人数实在可观。
任西行见状果断下令,放弃攻占沿途城市,沿大道直接杀往静海。
静海城内,书雨晴率全城军民,誓死守卫,终于等到急急赶回的郭梦龙水师。静海城之急终于稍稍得到缓解。
另一面,吴承天果断放弃回援静海,死守抚青山脉。不过郭梦龙的撤离,让神国重新控制住本国海域,大量的军需,援兵通过沿海航线运往前方。
整体趋势看来,神国依然占绝对优势,一旦神国舰队能将控制区域开拓到抚青山脉以南,整条抚青防线也就将作废。
神,静天两国激战正酣,魔域参与北原战势,九剑国内也是战乱连连。
九个剑使领地之中的五个在一夜之间突然达成五剑使同盟,并在另四剑使措手不及之际,连吞并两块剑使领地。九剑使一时间只剩下七个剑使,这在九剑国历史上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以往无论战势多么激烈,九剑国剑使的数量总是保持在九位。
另两位剑使见势不妙,立刻加入五剑使联盟,五剑使联盟也应此改名为七剑使联盟,而此前对五剑使联盟所作所为极为震怒的九剑国之皇此刻却选择了沉默,谁都可以看出,九剑国的实际控制权已经异位。
七剑使联盟成立之后,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组成百万大军北上,吞并了九剑国与静天之间的六国联盟。
在修整了一个月之后,七剑使联盟百万大军挥师北上,进入静天境内。
对静天来说,七剑使联盟此举就是趁火打劫,而早将静天当成囊中之物的神国则认定七剑联盟在抢夺他们的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
可无论他们怎么想,百万大军已经撕开了静天南部防线,一步步吞食着静天肥美的土地。
谁都能看出,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来,静天国极可能成为大陆剧烈动荡的第一个牺牲品。
静天,静海城。
书雨晴在大殿之上来回踱步,再无一丝一国之皇应有的沉稳。亡国之危,就在眼前,他又哪里还有心思顾及礼仪,姿态。
“谁愿意为朕分忧,南迎七剑使联盟的匪兵”。书雨晴一面说一面用目光扫向两侧的臣子。
没有人回应,七剑使联盟出动的可是百万大军,此去和送死毫无差别。
书雨晴看了看站在武将队列最前的郭梦龙,原本他是最佳人选,可此刻他正负责静海的防务,他这一去,姑且不论能否击退南面来敌,静海倒是极有可能神国攻破。
可除了郭梦龙,这一殿臣子却又实在再无一个可用之人,暗叹一声,看向郭梦龙道:“郭将军,在你看来,谁是最合适的人选”。
郭梦龙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显是心中早有合适人选,只听他恭声道:“况家之子况悠然近日已经回到静海,臣以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书雨晴显然没想到郭梦龙会推荐这样一个人,闻言呆了呆后道:“悠然之才却是绝冠天下,只是他乃一书生,对为官之道又极不热衷,恐怕不会愿意出任此职吧”。
郭梦龙回道:“况悠然虽为书生,其才学却遍及各个领域,再加上他通天的智慧,自能将所学融会贯通于领军作战之上。此外,现时无国面临灭国之灾,相信身为静天重臣世家之子的他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推辞”。
书雨晴思量片刻,点首道:“就这样吧,我亲自去况家请悠然出山”。
郭梦龙微笑道:“臣陪陛下一同去”。
静天况家,是静天国的重臣世家,现在的家主况思在静天国中身处高位。
其子况悠然虽然才华横溢,知识文采都超出历代先辈,以至于二十岁时,书雨晴便要拜他为相,谁知他偏偏只好山水之乐,对为官之道丝毫没有兴趣,当时对书雨晴的邀请只是摆了摆手,就算是拒绝了。
正因他如此持才敖物,才有了个‘傲世狂才’的称好。
况家的府邸位于静海城中最为安静的西城,此地山青水明,鸟叫虫鸣,却是出产灵秀之人的好地方。
况家虽世代显贵,况府却是简朴得很,一座古朴的木门,门两侧没有任何装饰的雕塑。木门之内,除了几栋木质结构的老式建筑外,其余全是空地,空地之上种着各种花草。
一进况家大门,就能闻到这些花草散发的清香,再配上古色古香,优雅出俗的建筑,让置身其间的人不由产生一种脱离尘世的清新感受。
况家当代家主况思得知书雨晴要来,连忙奔到大门前等候。
书雨晴与郭梦龙轻装简行而来,不待况思行礼,便摆手示意免去,道:“况卿家,我此行特为悠然而来”。
想到况悠然刚才得知书雨晴将来拜访,依然在书房中抱书饮茶,丝毫没有接驾之意,况思脸色尴尬地笑了笑,道:“悠然品性顽劣得很,望吾皇莫要责怪,他此刻正在书房之中等候圣驾”。
书雨晴毫不以为意地笑道:“悠然非常人,我自要非常待之”。说完与郭梦龙行入况家大门。
花草之气扑面而来,书雨晴呆了一呆,对身后的郭梦龙道:“郭将军,每每来到况家我都感觉到自己一身俗气,今天特意便装而来,依然感觉无法融入这里的气氛”。
况思连忙道:“皇上万金之躯,又怎会习惯这简陋之地”。
书雨晴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哄我开心,我现在最大希望就是静天能快快摆脱现在的危机”。说完书雨晴脸色叹了口气,脸色也变得黯淡下来。
郭梦龙见状岔开话题,道:“皇上,我们还是先去见见悠然再说吧”。
书雨晴颔首道:“这可是这次来的正事”。况思连忙将两人引向书房。
况家世代文臣,子弟无不是熟读诗经之辈,所以书房特别大,书房中书架也摆设得颇为拥挤,书架之上摆设着由古至今,大陆各个时代,各个国家的名家著作。
况悠然此刻正靠在一个书架之上,看着手中拿着一本封面已经发黄的古书。听到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见是书雨晴等人,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礼,道:“况悠然拜见吾皇”。无论面对祖上排位,还是至尊之皇,况悠然从不行叩拜之理,最多也就这般微躬身的礼节。
况思虽对此早心知肚明,但脸上仍然极其尴尬。
书雨晴丝毫没有不悦,看着况悠然手中的书本问道:“悠然在看什么书呢?”
况悠然将书递给书雨晴。
书雨晴摊开一看,只见发黄的书皮上写着五个字:天翔兵法集。
郭梦龙在书雨晴身后惊道:“悠然怎看起兵法来了。”
况悠然淡淡一笑,道:“此时国家有难,悠然虽一匹夫,却也心忧国难。天翔将军一代神将,我想从他的兵法书上获得些启发。”
书雨晴喜道:“我真心愁悠然不愿出山为将,现在看来都是白担忧一场。”
况悠然道:“国难当前,悠然又怎能置之不顾。有何能效劳之处,皇上尽管吩咐便是。”
书雨晴闻言,立刻将来意说明,又有些为难地道:“七剑使联盟大军近百万,担当此职甚是凶险,可观静天上下,能胜任此职的又非悠然莫属。”
况悠然神色毅然地道:“敌势不强,又怎能让我强大静天遭难。蒙皇上信任,悠然万死不辞。”
书雨晴一拍况悠然肩膀,道:“好,悠然虽为书生,豪气却不输武将。有你出马,百万敌军又有何可怕。”
两日后,静天做出了一个让整个大陆都莫名惊讶的决定,书雨晴任命‘傲世狂才’况悠然为帅,领兵南下,迎接七剑使联盟的百万大军。
据说誓师当日,况悠然一身儒袍,一手拿着一本黄旧古书,一手提着一副山水之画,走上誓师台。
誓师台下文武百官之中大有偷偷抹泪之辈,当晚许多官邸内更是传出嚎啕大哭声“我静天亡矣。”
期离邦国,这个位于静天国西南中等国家,在此大陆大乱之时,采取的政策是明哲保身。就在七剑使联盟入侵静天之际,面对着以往靠山静天的求援,期离邦国只是用话敷衍,未出一兵一卒。
然而,当七剑使联盟的大军压境之时,期离邦国发现自己错了。七剑使联盟并未因他讨好般地不像静天派出援军而放过他。
就当期离邦国穷尽全国之兵,欲誓死顽抗之时,他的内部发生叛乱,一支不知从何冒出的军队在短短的时间内,占领了已经空虚的期离邦国近半领土。内忧外患之下,期离邦国结束了他的历史,与此同时,另一个国家出现在历史舞台。
纪浩然春风得意地站在期离邦国都城的城墙上,在他身后,英飞羽,胡士行分立两侧。城头飘荡着魔门的大旗,此时的魔门已不再只是江湖门派。它已经是一个拥有国土城池的国家。
一个魔门弟子快步走上城墙,将一封书信交到纪浩然手中。
纪浩然拆开一看,眉头立刻立起,微哼一声,将手中书信搓得粉碎。
英飞羽小心问道:“可是那边传来的指示。”
纪浩然冷笑道:“书信上让我率军东进,协助七剑使联盟大军进攻静天,一副指使口气。还真是把我们当成奴才了。”
胡士行怒道:“魔尊打算怎办,要不要在他们与静天交战时,在后面给他们来这么一下。”
纪浩然摆手,道:“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我们只要以我军损耗过大,需要修养补给为由,延缓出兵时间即可。待到他们与静天军处于胶着,无力再管我们之时出兵陆驹。只要能拥有强大的实力,我们就谁都不用怕。”
半月之后,况悠然捧书提画,率一路南下途中七拼八凑来的二十万静天军迎击百万七剑使联盟大军。
原本在所有人眼里一边倒的战局却出人意料地陷入僵局,况悠然利用一个水网地带,巧妙地将水步兵联用,让百万敌军陷入水网,难以自拔。
本是优劣明显的双方竟然陷入缠战,况悠然一介书生,领兵之能竟然如此出神入化,无数人就此断言,今后的十大悍将之中将首次出现一位儒帅。
趁此机会,魔门军挺进陆驹国。
经过历时两月的侵占,终于攻占陆驹全境。
坐拥期离邦国,陆驹两国之地的魔门也成为争霸大陆诸强中一股不可小看的实力。
十卷 八章(全书完)
陷入一片混战之中的平定大陆依然战乱迭起,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恢复相对的均衡,没有人知道这次蔓延整个大陆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人们看到的只是战争的扩大和延续。无数人仰头惊呼,大陆即将迎来末日。
遍观整个大陆,主战场在静天国之中,面对神国,七剑使联盟的强力入侵,静天倾全国之力,也只能苟延残喘。尽管况悠然横空出世般地以一介书生之身领军力抵数倍与己的敌军,大振静天军心,但任谁都看得出,这只是稍稍延缓了静天覆灭的时间罢了。
若没有什么特殊状况发生,静天被神国和七剑使联盟联合灭国是迟早的事。
此时的大陆极其纷乱,没有人能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大乱之后的大陆会呈何种景象。
魔域都城。
魔皇钟项翻阅着战报,神,静天两国交战原本一直都按照着他预判断的轨迹发展着,七剑使联盟也适时杀出,若不是静天冒出个况悠然来,他的计划将异常完美。
此外魔门的崛起也是让他注意的事情,在获得期离邦国,陆驹两国的土地后,魔门倚仗着在江湖中的雄厚底蕴,在短短数月之内实力成倍增长。与静天,九剑都相邻的位置,让此时的魔门变得异常特殊。同时魔门的态度也让人难以琢磨,从最先与七剑使联盟联合灭期离邦国,到独自出兵吞并陆驹,之后就再无任何行动。
除了魔域外,明珠是另一暂没有卷入战争的五大国之一,除了在与魔域边境布下重兵之外,就再无其他任何动作。
魔皇翻看完毕,从新将战报覆上,走到大幅地图之前,一对犀利的鹰目紧盯着地图上的神国。
“时机应该到了。”他喃喃自语,说完手掌伸出,印在魔域与神国的边界之上,轻烟冒起,传来淡淡的焦糊味,再看地图,两国的边境线已经被消失不见。
此时的北原只飘荡着一种的旗帜,那就是镶龙的无双国旗。
无双国倚仗魔域,北赤的协助,加上精妙的策略完成了统一北原的壮举。
当然能够统一北原与此时的绝佳时机是分不开的,若不是神国与静天激战,无暇他顾,任诚是绝不会允许无双将北原统一。一个统一了的北原将对神国,乃至整个大陆造成极大的威胁。
是以当任诚发现魔域竟然帮助无双统一北原时,他愣神片刻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钟项难道疯了吗。
任诚几十载神国皇帝可不是白当的,他既说此话,那必然有其道理。
此时,天宇正深刻地体会到此言的深刻,与此同时,他对魔皇钟项帮他无双统一北原之举生出极大的疑惑。
在统一北原之后的三个月内,天宇轻而易举的征召骑勇四十万。四十万北原剽悍的骑勇是什么概念?他们能形成多大战力?没有人知道,因为此前从来没有人能聚集如此多的骑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将是一股恐怕的洪流,整个大陆恐怕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阻挡得住他们的冲锋。在平旷之地,他们几近无敌。
让自己的紧邻拥有这样恐怖的实力是极其危险的,本该是阻止都来不及的事情,魔域却选择了促成。
天宇想不透,魔皇的目的是什么,但每每回忆起与魔皇相对时的那种挫败感,他便不得不深思熟虑起来,他不相信魔皇会犯这样自杀般的愚蠢错误,那他此举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难道魔皇就是为了对付神国,为了能彻底击倒这个自己长年的死敌,即使将自己陷入困境也在所不惜?
这好像是唯一的解释。
“宇皇,魔域有信送到。”王原急匆匆地行到天宇面前,将一封书信呈上。
天宇打开一看,果不出他所料,书信的内容是魔皇邀他共同出兵神国。
天宇皱眉将书信收好,向一旁的王原问道:“王原,你看魔皇助我统一北原原因真就是为了对付神国这么简单。”
王原回道:“微臣怎么看也实在看不出魔域除此之外能我们这得到什么好处。若真是如此,那魔皇占领神国的目的倒就没那么简单了。”
天宇目露奇光,盯着王原道:“你这想法倒是新奇,不过这确有可能,只是不知魔皇为何事肯行此险招。要知道,一个统一了的北原,将会对魔域造成极大的威胁。”
突然一个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天宇可在此地否。”
声音低沉异常,听在天宇耳中却如雷鸣震耳。
他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于是扬声道:“矛尊既然来访,为何不显身相见。”
王原闻言大惊,这低沉的声音竟然就是大陆第三高手,‘绝矛’尔容赤所发。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就在你殿外,你出来自可见我。”
天宇闻言丝毫没有犹豫,闪身向殿外射去,王原心中焦虑,也连忙跟着跑向殿外,通知泰刃锋等人。
大殿之外的一块空旷地上,尔容赤盘坐于地,在他身体两旁的地面上,分别放着一件长兵器。除了伴随他扬名大陆的‘青炎’外,还有一杆浑身龙形纹路的长枪。
天宇一见那长枪,立刻面现激动之色,轻呼道:“龙纹枪。”
那枪似乎听到天宇的呼唤一般,竟然轻微的抖动起来,发出嗡嗡声响。
尔容赤看着颤动的枪身面露诧异,转头看着天宇道:“看来你与此枪枪魂却有非同一般的感通,如此一来,也算是不枉费我这几年的苦寻了。”说完抓起龙纹枪向天宇抛去。
天宇接过尔容赤抛来的龙纹枪,手与枪身一接触,立刻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感觉从枪身涌入体内,心中不由生出难以言俞的感动。
“谢前辈为在下寻回此枪。”天宇恭敬地向尔容赤道。
尔容赤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我寻此枪并非为让你谢我,你可还记得我们上次的约定。”
天宇必恭必敬地道:“晚辈自然记得,前辈将枪送回之时,就是再战之刻。”
尔容赤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好,我就等你这句话。现在枪已在你手,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慢。”
天宇与尔容赤同时闻声看去,只见泰刃锋,李克等人急行而来。
泰刃锋虽一向高傲,面对尔容赤也不敢怠慢,恭敬地行了一礼后,道:“本不该坏了矛尊雅兴,只是天兄弟乃我无双国之皇。他之安危将牵动整个统一不久的北原,所以矛尊若实在手痒,泰刃锋愿意奉陪。”
尔容赤上下打量了一下泰刃锋,点了点头道:“能出你这样的人才,也是泰族之福了。只是你虽能倚靠先天的异常体制更好地控制赤血之技,却不知此乃转外耗为内耗之法。虽看似对你毫无损害,其实已暗伤内腑。若不出所料,你将活不过五年。”
泰刃锋大惊,比他更惊的却是他身旁的泰紫嫣,她神情慌忙地道:“矛尊可有解救之法。”
尔容赤看了一眼一脸凄然的泰紫嫣,摇首道:“内耗过深,无药可救。”
泰刃锋在初惊之后,回过神来,豁然笑道:“五年已经可以创下无数辉煌,足矣,足矣。”
尔容赤又向泰刃锋点了点头,道:“你倒是条看得开的汉子。”
泰刃锋突地将长刀顿地,一对锐目发出炯炯神光,直盯着尔容赤道:“既只有五年,那就需轰轰烈烈。矛尊可否赏脸让我接替天兄弟一战。”
尔容赤感受到泰刃锋熊熊燃烧的战意,以及那微带挑衅的眼神,哈哈一笑,道:“我与他一战是无可避免,此外我也不在乎再多接两战,”
“好,那就由不才先向矛尊挑战了。”话音刚落,泰刃锋的身子已经飞在半空,长刀划过一条半月弧线,砍向尔容赤后脑。
尔容赤依然盘坐与地上,右手一伸,犹如有吸盘般地将地上的‘青炎’吸在手中。动作极其随意地回矛击去,矛尖正点上泰刃锋长刀刀刃。
这一点,不光将整把长刀的强大气劲卸去,更让泰刃锋聚集起的强大气势消化于无形。
泰刃锋落回地面,表情惊异地看着缓缓站起身来的尔容赤。
刚才那一招矛头轻点,让他感受到这位大陆第三高手的恐怖实力,同时感觉到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心中大有泄气之感。
尔容赤见泰刃锋满脸颓废之色,道:“我曾经也是走的纯刚猛路子,刚猛确实可在霸气之上获得先天优势,用于战场有极佳的效果,我当初对此也是深深推崇。你我之间实力差距并非如刚才一招所表现出的如此之大。只不过你用的路子我太熟悉罢了。”
听得尔容赤的话,泰刃锋心中稍感好受些,拱手道:“谢矛尊赐教。”
尔容赤向他点点头,接着对天宇道:“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天宇微微点头,双手平托起龙纹枪,眼光凝视着枪身,感受着枪身上传来的异常感觉,无比的自信从心底升起,即使面对着的是排行大陆第三的高手‘绝矛’尔容赤,这种自信也没有丝毫减弱。
尔容赤也感受到天宇不同以往的气势,表情也严肃起来,双手握住‘青炎’,斜对着天宇。
无穷无尽般地天魔气通过双手输入龙纹枪枪身,枪身上的龙形纹路随着内息的输入仿若活了一般,让观者隐隐觉得龙的身体正沿着枪身盘旋环绕。
腾腾地战意升起,与龙纹枪交融一体的感觉,更让人忍不住生出大战一场的冲动。
天宇感受着自己与龙纹枪的兴奋,一声轻啸,双脚平贴地面,身体直向尔容赤射去。
尔容赤脸色凝重,‘青炎’矛一提,矛头点向快速而来的天宇前胸。
青炎矛矛头在接近天宇之时,突然闪出一片幻影,一成二,二成四,转眼天宇眼前一片青色矛头的影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杀机重重。
观战的泰刃锋,李克等人发出一声惊呼,元遥空举剑想来救援,却发现根本无法进入两人五丈之地。
“喝。”天宇一声喝叫,龙纹枪变刺为扫。
就听一声脆响,矛枪相交,天宇猛退五大步,终于站稳脚,再看他每退一步之处,都留下极深的脚印。
尔容赤却只是身体微微一晃,脚下纹丝不动,脸上却再现惊容,道:“想不到这两年来你内息进步如此之快。你枪上传来的螺旋气劲也是古怪得很,此战越来越让我期待了。”说完,他脸上的又是一肃,一抬矛身,向两丈外的天宇刺去。
天宇暗暗叫苦,刚才一招硬拼,震得他体内天魔气一阵絮乱,谁想这反而引起了尔容赤的重视。此刻他刚刚将内息理顺,着眼便是铺天盖地的矛影。
若是换做以前,面对如此猛烈汹涌的攻势,他除了投枪认负就只剩葬身矛底一途了。但现在他拥有那奇异的神赐之眼,那一招招快速辛辣的矛招点滴不漏地浮现在他脑海中,帮助他虽是狼狈万分,却能险而又险地一一避过。
天宇这边躲得险象环生,尔容赤却是越攻越惊,他虽没用全力,要知道以他得身手即使使出一般功力,也足以在瞬时间击败数个一流高手。现在他手中不断加劲,已经施展八成实力,却依然无法伤天宇毫发,这让他对天宇的实力生出一种无以判断的感觉。这对于他这种级数的人物来说,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与此同时,天宇则是有苦自知,虽每每能勉强闪过‘青炎’致命的攻击,可那上面所带的强悍气劲,刮得他护体天魔气振荡不已,随时都有被振散的危险。龙纹枪也被震得嗡嗡作响。他只是凭借着本能躲闪着,不知道极限是否会在何时出现,也许就在下一招到来之时。
在旁观战的一干人又惊,又急,又喜;虽都心中充满焦虑,却又只能瞪眼旁观,无计可施。
此时尔容鹿儿,柔青,墨碧兰几女也闻讯赶来,一见场面之中天宇岌岌可危的情景,都焦急异常。
尔容鹿儿脸上忧虑之色最是浓重,她急急地向尔容赤喊道:“矛尊手下留情,千万别伤了鹿儿的夫婿。”说完眼睛一红,掉下泪来。
尔容赤见尔容鹿儿突然奔来就是一愣,手下动作一缓,天宇顿觉轻松不少,可那矛招仍然未有停歇,这让他一时也无法脱身。
“嗖”一声破空之声传来,尔容赤就觉手中矛一阵,矛头向上翻起,就在这一瞬间,天宇龙纹枪一点地,稍一借力,倒飞数丈。
尔容赤一收青炎,怒哼一声道:“好你个薛元霸,堂堂大陆第四高手,成日只会躲躲藏藏放冷箭。”
“呵呵。”一阵毫无愧色的笑声传来,天宇等人顺音看去,只见一身材高大,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昂首大步走来,在他的手中一把外形颇为破旧的巨大长弓。
天宇见到此人,心中又惊又喜,原来这薛元霸并非外人,而是天宇保护丽舞舞团到天润平原途中遇见的那位薛神箭。
薛元霸阔步走近几人,当先向天宇扬了扬手笑道:“天兄弟,几年未见,你已经是一国之皇了,整个北原都成为你无双国的土地。我刚才又一箭帮你解了围,这次你应该有足够的好酒宽待我了吧。”
天宇一眼看见薛元霸腰间的那个大酒袋,想到当年与他同行时的趣事,不由跟着笑道:“薛神箭提出的要求自是要满足。来,我先帮神箭把酒袋灌满。”
薛元霸哈哈大笑,道:“你已经贵为一国之君,对当年区区小事还如此计较,实在有失君王之肚量。”
尔容赤冷笑道:“你堂堂大陆第四高手,专干偷袭暗算的勾当,又有何资格对人说三道四。”
薛元霸脸色如常,嬉皮笑脸地道:“赤兄说少了一样,我逃跑的本事可也非等闲呀。”
尔容赤冷笑两声,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正尔容鹿儿,她此刻已跑到天宇身边,满脸关切的问长问短。
“鹿儿,这是怎么回事。”尔容赤指着天宇问道。
尔容鹿儿脸色微红,将和亲之事娓娓道来,接着又将北原此刻的现状简要地说了一遍。
尔容赤听罢,又看了看天宇,颔首道:“我离开北原才短短几年,想不到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统一的北原乃北原各族牧民之福,你能做到这一点,却有非凡之处。”
薛元霸突然打断道:“他还有更非凡之处,他饮酒之能,连我都甘拜下风。”
尔容赤本就对他不满,见他又突然Сhā话,怒目一横,手中‘青炎’仿佛就要横扫而出。
薛元霸早已连退数步,退到安全之处,笑道:“你先别急着发怒,现在整个大陆大乱一片。就连大陆排名前三的高手都耐不住寂寞,重出江湖,争夺天下。”
尔容赤脸色一变,催问道:“说话不要含含糊糊,快说是谁。”
薛元霸脸上依然毫无正经之色,此时见尔容赤急着问他,他反是一副悠闲散漫地模样,从腰间摘下酒袋,一ρi股坐在地上,喝起酒来。
尔容赤怒目圆睁,一横‘青炎’,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薛元霸哈哈一笑,又退几步,道:“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求人的。大陆前三位的高手之中,老兄你心机单纯,一心武道,自不会去争名夺利。排名第一的神剑斋的‘赐天剑’楚凤英,那婆娘虽心机深沉,却一向以正道自居,虽也喜好管些闲事却也没什么野心。至于那人是谁,就不用我具体说出来了吧。”
尔容赤双眼一眯,道:“你说的是‘破天手’厉青火。”
薛元霸没好气地答道:“大陆前三大高手不就是你们三人吗,难道还能找出第四个来。厉青火来历神秘,有经天纬地之才,在此天下大乱之际,生出称霸大陆的野心也是合理之事。”
尔容赤眼中历芒一闪,道:“他竟然违背当初的誓言。”
薛元霸好奇道:“你们三大高手当初为何共同立下此种誓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如此超强的武学。”
尔容赤也不答他,只是问道:“你这消息是从何得来的。”
薛元霸好像早料到不会得到答复一般,也不追问,道:“从无不知那听来的,他刚好在对一个什么驯兽门感兴趣,谁知道查着查着发现厉青火便是驯兽门门主,且是七剑使联盟幕后的指使人。”
既然是无不知处得来的消息,那自不会假,尔容赤点点头,又问道:“那楚凤英可已知道此事。”
薛元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道:“人家堂堂神剑斋斋主,连你我都知道的事,她怎会不知。”
“那想必她此刻也正想着怎么对付厉青火吧。”尔容赤喃喃自语,呆立了一阵,回过神来后,看了看已经走到天宇身边谈天说地的薛元霸,道:“你现在有何打算。”
薛元霸摸了摸腰间的酒袋,道:“这次专程来寻天兄弟喝酒的,没想到刚好碰上你,就顺便给你传个消息。现在嘛,自然在此醉个十天半月,想天兄弟乃一国之君,些许酒菜还是能够施舍的吧。”说完做出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看着天宇。
天宇心喜薛元霸此种风趣幽默,不拘小节的作风,笑道:“只要薛神箭愿意,我立刻命人造一个大大的酒池,到时神箭整日泡在池中,想喝酒张嘴就得。莫说喝他个十天半月,就是十年八年也没有任何问题。”
薛元霸显然被天宇的提议打动,此刻已经一脸向往之色,恐怕已经在幻想泡在酒池中的美好前景。
突然感觉到肩上一沉,被从美梦中惊醒的他自是心中火起,回头一看,见到的却是尔容赤魁梧的身体。
“你反正闲着没事,与我同去见见楚凤英如何。”尔容赤话语虽是协商之意,语气间却全然一副非去不可的意思。
薛元霸一脸哭丧地道:“我还要泡酒池呢,要不你待我泡上十天半月再去如何。”
尔容赤不等他再多说,一手将他提起就走。薛元霸虽也是大陆第四高手,但大半功夫都在那弓以及身法上,近距离被尔容赤擒住后,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尔容赤回头向尔容鹿儿点了点头,然后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他步伐看起来虽不甚快,转眼间却已背影朦胧,倒是薛元霸传来的声音清晰可闻“天兄弟,先把酒池帮我准备好,待我下次来时享用。”
经过长时间的拉锯,神国水师在与缺少郭梦龙以及旗下主力军的静天水师对决中占据了主动。神国舰队已经可以顺利地将地面部队运到抚青山脉以南,整条抚青防线也就此作废。
缺少了抚青山脉这条屏障,吴承天再也无法抵挡梦驱敌率领的神国大军,被迫连连撤退。
与此同时七剑使联盟在获得后方不断增援的情况下,终于突破了况悠然布下的水网战线。超过百万的大军进一步逼近静海城。
静天举国上下已经感觉到了灭国的脚步声正逐渐逼近。
神国,七剑使联盟虽将成为对静天国的胜利者,但若照此趋势发展下去,静天灭国之时,便是这两方开战之日。
两面自也看出这点,所以仿佛有了默契一般,双方的进军速度几乎同时慢了下来,神国军更是将兵临静海的二十万骑兵往撤回。
两方都知道哪方大军先靠近静海,必将受到最顽强的抵抗,消耗也必将极大,此消彼长之下,对日后的作战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速度虽慢,却总不能停住脚步,在相互对比着进军的情况下,两军几乎在同时抵达静海城附近。神国军在北,七剑使联盟军在南。看似对静海形成包夹之势,实际却是双方相互观望,互相防备。
倒是双方总数超过两百万的大军让整个静海城陷入一片恐慌与混乱当中。静海城内此时总兵数为五十万。精锐部队在半数左右,面对近两百万的大军,说能坚守得住只能是痴人说梦。所有的静天军民只能期待奇迹的出现。而就在这个时候,神国军接到了一条另他们震惊的消息。
混乱的大陆总会有灭顶之灾突然出现,第一个受灾的是静天,第二个呢?
当魔皇亲自率领魔域五个最精锐的魔战团突然突破魔域,神国两国边境的时候,当统一北原后的无双国之皇天宇率领四十万骑勇突然南下攻克三城防线的时候。整个大陆的人都看得出,神国即将成为第二个静天。
这条消息如一支支钢针,Сhā入了神国将士的心中。开疆扩土的喜悦和立功还乡的期望在这一刹那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种从胜利者到即将成为亡国奴的巨大反差,让所有神国将士陷入巨大的彷徨无助之中。
回援已经不大来不及,可又有谁能冷静地坐视国亡。
退兵回国,这对于胜利者的神国军来说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此时看来却是凶险重重。除了一路上会遇上残留的静天军骚扰袭击外,南面那百多万虎视眈眈的七剑使联盟大军更将给撤退中的神国军造成巨大的威胁。
此时,梦驱敌显示出了他超常的处事方针。他单人只身进入静海,请求结盟的谈判。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让除了他本人外的所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此时的大陆就是处在一个频频发生奇迹的时段,当梦驱敌手中拿着两国的盟约,安然走出静天大门的时候,所有人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时段的疯狂。
交战多年的两国在一同面临灭国的危机面前成为了最为紧密的盟友。
第二日,神国大军拔营北上,他们唯一希望就是,在他们赶回之前,心园城墙上还能飘荡神国的旗帜。
魔域,无双两国大军一从西,一从北风卷残云般地掠夺着缺乏防御的神国土地。
过半大军还在静天国土的神国,在边防军被突破剿灭后,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只能眼看敌军在本国土地上肆虐。
尽管梦驱敌率军日夜兼程,尽管沿途神国军民奋力抵抗,但最终仍无法阻止无双,魔域两国大军驻扎心园城下。
天宇看着两湖间神国都城心园,它依然那样美丽耀眼,可谁都不知道在经历过一次战争的洗礼后,它将会变成何种模样。
天宇突然想到丽绿,丽粉两女,不知身在何方的她们现在应该还好吧,若她们知道自己要率军攻打这座让她们震撼的美丽城市,会有何感想。
“咚咚咚”战鼓声传来,天宇轻叹一声,攻城战已经开始。
投石车将巨大的石块抛向城墙,许多石块飞过城墙,击打在城内那些风格各异,样式唯美的建筑顶上,经过一阵阵让人心疼的撞击声后,精美被毁灭,剩下的是残缺。
当魔域士兵冲过被击垮的城门,疯狂的冲入城中,城墙上竖立不知多少年,象征着骄傲和强大的旗帜轰然倒下。神都心园宣告陷落。
心园陷落的消息传到途中的神国军中,无数将士在得知消息的第一刻俯首痛哭。
梦驱敌呆呆地北望,浑身一片冰冷,当一个国家出现策略的失败时,即使拥有再无敌的将领,失败也是无可避免。
都城陷落后的神国军士气低落到无可附加的程度,每天都有大量的将士脱离军队,独自回乡去找寻自己的亲人。梦驱敌对此采取的是默许的态度。
两日后,他断然宣布大军停止北上,转而南下,与盟友静天共守静海。
十日后,当神国大军再回到静海之时,原本将近百万的大军仅仅剩下不到三十万。
魔域,无双国占领心园后,稍做修整,便挥师南下,直入静天,很快顺利抵达静海城下。
紧接着又一条出人意料的消息传出:魔域与七剑使联盟达成同盟,共同攻打静海。静天灭国之后,魔域得神国全境,静天抚青山脉以北地区;七剑使联盟得其余静天领土。
这个联盟意味这什么,许多人都从中看到魔域和七剑使联盟瓜分大陆的野心。
静海城的攻城战,堪称大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战斗。
攻城军两百五十万,守城军人数八十万。
巨大的差距并没有让守城的神,静天两国军失去战斗力。大陆排行第一,第二的两位悍将梦驱敌,郭梦龙的合作更是将守城艺术发挥到了极至。
整整三个月,二百五十万军在围攻静海城九十多天后,终于冲上了静海的城墙,Сhā上了魔域和七剑使联盟,以及无双的旗帜。
八十万静天大军战死,梦驱敌,郭梦龙,吴承天三位大陆十大悍将中的将领阵亡。
而攻城者也付出了超过百万的代价。
静海城西,况家府邸。
天宇默默站立,呼吸着充满花草香气的空气,感受着出尘淡世的气氛。
在他的前方是一座新坟,坟碑上刻着‘傲世狂才’况悠然之墓。
静海城破之时,况悠然举剑自刎于城墙之上,天宇寻到他的尸身,并将他安葬在此。
这几日来,天宇都在此默默站立着度过整日时间。
那绝代的才华,那惊天的傲气,那对山水的痴狂,那对饮酒的放纵,还有那从此绝世的清心酒。此时此刻全部都埋葬在这默立的石碑之下。
“况兄,你在地下是否寂寞,是否还能每日饮上上好的美酒,是否还能寻到知己酒伴。”天宇看着墨黑色的石碑轻声自语。
心底突然产生一种厌世的烦闷,这种感觉曾在他一刀击杀子育战时短暂的存在过。
而此刻这种烦闷是如此地汹涌,如此地无处不再。
况家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声音道:“既然你如此想念他,那何不陪他而去。”
天宇缓缓转头,见魔皇正举步走入,在他身后是一干魔域高手,这些高手虽然都是卫兵打扮,但天宇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深厚的内息。
天宇转回头,重新看着那默立的石碑,道:“我早知你不会让一个对魔域有巨大威胁的统一的北原存在,所以你不会让我回到北原,没有我的北原在你们的蓄意挑衅下,很快又会回到分裂状态。”
魔皇绕有性质地听完天宇的话,然后道:“若你是我子,我将会毫不犹豫地将皇位传给你。但你仅是我之婿,我不会将魔域的安危交给一个钟姓以外的人。”
天宇淡漠一笑,又看了看魔皇身后的高手,道:“你认为这些人就足以将我留在静海城内吗?”
魔皇摇首笑道:“看来你是误会我,这些卫兵只是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对付你的另有其人。”
魔皇话音刚落,就觉阳光一黯,抬头看,却见一只大鸟盘旋于天,挡住了阳光。
大鸟盘旋下落,最终落在况府内。
大鸟之上跳下一位白须老者,右手上还提着一人,天宇定睛看去,那人竟然是纪浩然。此刻他双目紧闭,表情痛苦,看来是被点中了什么经脉。
白须老者一手将纪浩然摔在地上,然后一脚踢在他身上,纪浩然一阵哆嗦,睁开眼睛。看来,那一脚是踢开了他的|茓道。
老者对纪浩然冷笑道:“好畜生,竟然生出背叛之心。”
纪浩然看了天宇一眼,却出奇地没有一丝恨意,然后双眼一闭,一声不吭。
老者也不再理会纪浩然,目光转向天宇看来。上下打量了天宇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到他额头之上。
“好,果然是满月标志。经过魔爆之后,已达完美之境。刚好与这畜生的半月标志一阳一阴,只要同获你两人内息,练就阴阳魔功,那楚凤英第一的宝座也要让贤于我了。”
白须老者说完向魔皇点了点头道:“他就交由我处理吧。”
魔皇微笑颔首道:“我等就在此欣赏先生神功。”
此时元遥空已经将背上的龙纹枪摘下,交到天宇手中,同时也将巨剑取下,与天宇并肩而站。
这个老者一到来,天宇立刻感觉到一股深沉入海般地气息传来,那种强大的压迫感使他可以认定眼前此人拥有极其恐怖的实力,那是在面对而容赤和那神秘的黑衣女子时,才有的感受。一个名字在他闹海中一闪。
“阁下可是‘破天手’厉青火。”天宇一面抚摸这龙纹枪身,一面道。
白须老者脸色微沉,语带讶然地道:“老夫退出江湖多年,想不到你这般的小辈还能识得我。”
天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回忆着薛元霸对厉情火的描述,道:“阁下不但身为大陆第二高手,同事还是神秘的驯兽门门主,以及七剑使联盟的幕后指使者。”
白须老者越听越惊,突然踏前一步,天宇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更恐怖的是这这压力并非来自一面,而是来自四面八方,将他紧紧围住,仿佛瞬间身体都无法再做任何动作。
“说,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厉青火逼视着天宇,双手搓动之间,有青色火焰冒起。
天宇突然生出向后退的冲动,就在此刻,他深刻地感觉到厉青火身上散发出那种恐惧的气势仿佛来自天际,又若来自九幽深渊,既让人感到神圣强大,有不由生出恐惧还怕。那绝不是一个人所能发出。
“叮。”就在天宇陷入一种惶然不知所措的状态之时,他手中的龙纹枪发出一阵吟声。他混乱的闹海立刻一清,恢复了正常的思绪。
厉青火看着眼神恢复清明的天宇,脸色一变,道:“这怎么可能,除了我们三人外不可能再有人能化解神之领域的,难道你……”
“你猜得没错,他正是神将天翔将军的后人。”一个优美轻柔的声音远远传来,到发出最后一个人字时,那声音却已到门口。
厉青火脸色大变,天宇也是心中猛震,那声音虽仅听过一次,却是让他永世都无法忘怀。正是那神秘的黑衣女子的声音。
话音刚落,就见几人行进院来,果然那黑衣女子首当其冲,她一进院子就对天宇笑了一笑,他笑容虽美得让万物失色,天宇却只感到背后一冷,心寒如冰。
紧跟在黑衣女子身后的是两个天仙般的女子,却是神剑斋的玉翠绮与秋依水,她们看见天宇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各异地对他笑了一笑,玉翠绮的笑平淡温和,秋依水的笑却是微带涩然。
二女之后,进院的是扛着长矛‘青炎’的尔容赤以及一脸无奈之色的薛元霸。
天宇一见尔容赤,薛元霸两人,便立刻想到黑衣女子的身份,大陆高手排行第一,神剑斋斋主‘赐天剑’楚凤英。
楚凤英在对天宇一笑过后,道:“你现在可知为何如此惧怕我了吧,我神剑斋内息乃与天魔气相克。只要我刻意施为,你我内息差距越大,你对我的恐惧就越深。”
接着,她脸色转为如冰般地眼色,看着历青火道:“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我们获得神将遗落宝物之时发的誓言吗。”
厉青火脸色恢复漠然,冷冷道:“那时我还有红儿,我可以为了她淡漠世间一切。可她去后,我突然间发现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些年来,我都在生活在痛苦之中,也许只有赢得整个天下才能让我淡去对她的思念。”
尔容赤怒道:“于是你就要背叛我们共同的誓言,你我三人知道神将天翔将军当年的痛苦,竟然还将他开创的武技用于战争。你怎配得上拥有他留下的遗技。”
厉青火冷冷笑道:“天翔将军既然开创了这威力无边的武技,就应该让它充分发挥他的功效,才不枉费天翔将军的绝世之才。你们不用多语了,即使我的神之领域对你们没有任何效用,但你们也无法轻易破除。可以说我们彼此都拿对方无可奈何。我不希望有人阻止我进行中的大业,我要办的事,你们谁也阻止不了。”
楚凤英冷笑道:“就算你打算违背誓言,我们也不会让天翔将军的遗愿落空。”
厉青火仰头大笑两声道:“只要我练就阴阳魔功之后,你们谁也无法阻止我。”语毕身体突然闪电般地向天宇突来,双手一片青色,直夺天宇双肩。
天宇心中大惊,手中龙纹枪急速举起,一旁的元遥空却因被控在厉青火的神之领域之下,动弹不得,只能怒目圆睁地看着历青火。
历青火感觉到手指已经触及天宇的双肩,得意狂笑道:“就算你身上拥有神将的血液又如何,不用神之领域我也能轻松将你降伏。”
就在他认定天宇即将手到擒来之时,却见天宇双肩耸动,倒退避过他的双手,龙纹枪向他胸口推来。
厉青火随手一抓,想将龙纹枪拉开后,再擒拿天宇。谁知手一与龙纹枪接触就感到一股巨大的螺旋气劲传来,那怪异的气劲透过手掌传入体内。
厉青火怒哼一声,用强大的内息将那股气劲抵消,双掌该抓为拍。看来是觉得毫发无伤地抓住天宇有些困难,若抓他之前被楚,尔容两人破开他得神之领域,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楚凤英,尔容赤等人见厉青火下起狠手,心知天宇非他对手,都为他暗暗着急。
天宇虽也跨入宗师级境地,但与厉青火相比还是有相当差距,在厉青火全力出手之下,顿时险象环生。
虽凭借天赐之眼连续躲过数次败机,最终还是被厉青火一掌切中左臂,强大的内息沿伤口涌入体内,天魔气顿时间被击散开来。
厉青火一脸狞笑,道:“待我修炼成阴阳魔功,再辅以神之领域,我将无敌于天下。整个大陆也将成我囊中之物。”
看他疯狂之极的表情,一旁之人都暗暗心惊。
被击溃天魔气的天宇,此刻脸色一片苍白,左臂的伤口连绵不绝地向外淌着血,鲜红的血液沿着手臂滑落,滴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血花。
“哧”一滴血滴在龙纹枪上,如水滴在红铁上一样,冒起一股轻烟,便消失不见。天宇却感受到龙纹枪传来一股难以言俞的兴奋和激动。
于是他稍稍改变左臂倾斜的角度,“哧哧哧”更多的血滴滴落在枪身上,随着一声轻响消失不见。
其他人也在此时注意到此异状。
厉青火眉头一皱,喝道:“你想耍什么花样。”
他话音刚落,就见龙纹枪突然泛起一层血色,原本一片颓废的天宇却一时间变得精力十足,左臂那处伤口也在以神奇地速度愈合。
天宇一抖龙纹枪,一连三招怪异叼专的枪法使出,厉青火被逼得连退三步,他感觉到龙纹枪上的内息与刚才的天魔气大相径庭,大讶道:“一体双息,你竟然能一体双息。”
楚凤英道:“他还是天纯之体呢,我原本还觉意外。现在得知他乃神将天翔的后人也就不奇了。”
厉青火一面应付着天宇一面道:“你又为何如此肯定这小子血管中真流着神将的血。”
“你看见那柄龙纹枪了吗?它就是当年天翔将军用的擒龙枪,能够和龙纹枪达到如此默契,并能从其中感应出绝妙枪法的,自是天翔将军后人。”楚风英说着看了看尔容赤,正是他将此事告知她,她才猜测天宇的身份,在刚才眼见天宇对神之领域能免疫后,她才能确定。
再看天宇手中一杆呈红色的龙纹枪,点,刺,扫,一招招尽是精妙之极的招式。尔容赤从其中看见两招正是当日天宇向他施展出来的无名枪招。
原来天宇刚才体内一阵空虚之际,被天魔气压制在经脉中的那股纯正气息占据身体,同时龙纹枪发身异状之后,一幅幅枪招的画面从枪身传人他脑内。
他眼看厉青火就在眼前,于是不及多想就将这些枪招使了出来,没想到它们竟然是如斯的精妙,竟将厉青火逼得连连躲闪。
尔容赤看着那枪招源源不绝,如山如海般地泻往厉青火,心中暗道:这些一定是天翔将军曾经所有的枪法,他在过世前将它们封印在枪中。而做为他后人的天宇,此刻却如提取遗产一般,将它们一一取出。
“吼”龙纹枪突然发出一声龙吟般地巨响,一缕红色光芒脱枪而出,直奔厉青火射去。
厉青火情急之下,用右手去拨,就听轰的一声,红光撞击在他的右手上,巨大的疼痛感传来,可让他觉得惊恐的是,那疼痛来自右臂,而他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
惊怒之下,他低头一看,果然,他的整支右手以及一小段小臂已经消失不见。
“啊。”在发出一声惨怒交加的呼声后,他双足点地,高高跃起,跳上巨鸟背部,向南而去。高空之中传下他狂怒的声音:“你等着,我会找你报这一臂之仇。”
况家大院内,一时陷入一片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天宇身上。
天宇却只顾着抚摸龙纹枪,脸上表情不断变换,仿若在接受各种不同的情感一般。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与在场之人一一对视。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是如此自然,如此纯真,却又充满一种看破世间万事的从容。
楚凤英双目紧紧关注着他,问道:“你从龙纹枪中得到了些什么?”
天宇又低头凝视着龙纹枪,回答道:“很多,很多。有悲哀,有欢喜,有失落,有惆怅,有激动……”
说着他又行到况悠然的墓前,道:“最多的是无奈。”
“好战的血液与向往平静的心灵同存于身的无奈。”他喃喃道,脸上闪现一丝痛苦。
“我的先辈在无奈之中完结了一身,而我虽与他拥有着同样的血液,却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依然充满无奈和懊悔。”他语气逐渐坚定,最后又将目光转到况悠然的墓碑上,良久,良久。
最后他再没有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向况家木门行去。
“你打算去哪。”一直躺在一旁的纪浩然,突然闪身到他面前说道。
天宇淡淡笑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我只想此生平淡过去。”
“那你的无双国呢,我还要与你争夺这个天下,你这是逃避。”纪浩然几乎是狂吼着道。
天宇摇首不语,脚下丝毫不停,从纪浩然身旁滑过。
元遥空看着天宇坚决的背影,轻声自语道:“魔尊走了,魔尊真的走了。”
秋依水满脸忧色地看着天宇远去的背影,向楚凤英问道:“师傅,他怎么了。”
楚凤英一脸掺杂着羡慕和惋惜的表情道:“他悟了。”
阳光将天宇的身体拖出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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