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和牙牙来到樟树下,彼此坐着。我们抬起头,牙牙说,秋红了脚下的树叶,点燃了整个季节,却烧不尽头顶的那片阴霾。秋天出生的孩子总是那么的萧瑟。
我用力踹了那棵樟树一脚,积满了整个秋天的树叶嗖嗖嗖地凋落下来,那么繁华,那么残酷。此时的牙牙依然沉浸在诗意之中。
我们会不经意地怀念过去。那个时候我看卡夫卡的小说特别地卖力,然后我会在黑夜里用最苍白的文字记录生活。那个时候牙牙会废寝忘食地给筱筱写情书,然后向我诉说自己和筱筱的将来。那个时候我们会疯狂地逃课,躲在寝室里疯狂地吸烟疯狂地睡觉。那个时候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弊,传纸条发短信,想尽一切办法应付考试。
牙牙说,如果不作弊我们这辈子也别想通过会考。
一晃神,时间就这样过隙而去,如同那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回忆落花流水般地沉浮于其中,我们站在岸边寻找自己的倒影,如此破碎,如此模糊。我们,无能为力。
吃午饭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用手机发短信打电话,敲敲打打的样子像是在拍动感地带的广告。难过的是在所有用手机的人的同时就惟独我被政教处老师逮到了。那个时候我正在告诉妈妈晚上是否回家吃饭,然后我在老师的淫威之下不得不挂了手机,乖乖地把它递到老师手中。
手机事件让我在政教处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老师从学校规定不能带手机讲起,讲到做老师的悲哀,讲到人生的苦恼。我清楚地记得他陆续点了七支烟泡了三次茶,为了能成功地拿回手机我只能洗耳恭听随声附和,最后终于在他唾沫横飞热泪盈眶之后把手机还给了我,然后深情地握着我的手说,同学啊,现在像你这样懂道理的学生少啦。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脸真的好烫。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我没有再带手机去学校。
星期三放学后我遇到筱筱,筱筱问我怎么都不回短信息,我说我手机没带,然后她给了一封信要我转交给牙牙,我把它折好严严实实地放在口袋。走之前筱筱说你还是在他生日那天给他吧。我为牙牙感到庆幸,原来筱筱还记得他的生日。
我忍不住问筱筱,你们到底怎么了,牙牙其实对你很好的。
筱筱说,这我知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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