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风由着路人一指,回头正看见洛白衣转身欲走,
洛白衣被月灵风拦住,避无可避,未等月灵风继续说话,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月灵风身上几处茓道,“得罪了,”
洛白衣说了一句便抛下月灵风,离开了,
月灵风本不该轻易被制住,却已是事实,上一次是因为担心洛无心,冷不防被洛白衣困在树林里;这次却是立在大街上,月灵风暗暗叫苦,
月灵风沒有想通自己为何会大意,
街上行人似乎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幕冲击得有些蒙了,望着月灵风不敢轻易靠近,都只站在远处偷看,
月灵风此时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甚为尴尬,加之洛白衣用足了劲,月灵风只感浑身麻痛,不刻便大汗淋漓,
旁人只觉得这秋爽天气,何至于此,
不知不觉围了许多人过來,像月灵风这样“容色艳且鲜”的美男子本就少见,而这样的美男子当街铸成雕像一般让人参观,更是见所未见,观者指指点议论纷纷,都很难理解月灵风为何如此,
月灵风对路人只能皱紧眉头,他本想保持微笑,乐得从容,但他的嘴型却停在“里”字上一点也变不得,
越來越多的人靠近來看他,月灵风暗暗苦道,“看杀我也,”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问月灵风本人,而非与别人交头接耳,“公子,你很热么,为什么不扇一扇,”
有人便给月灵风扇凉,
月灵风哭笑不得,只想有人能助他解开茓道,自己再将那痛苦化去,
“阿娘啊,这位大哥哥他流了很多汗,你帮他擦擦吧,”这时忽然有个稚气的声音恳求道,
“啊,这不行,这,这位大哥哥是自己想这样的,我们不要多事,”被叫阿娘的年轻妇女不知怎地脸上羞红,拉着女儿走了,
“你不会动么,”
“你不会说话了么,”
月灵风不管对谁的问话都毫无反应,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突然人群松动,开出一条道來,原是救星到了,
尘琴子和上官璇玑追着洛白衣赶到,正撞见有人议论街上怪事,两人闻讯赶來,瞧见许多人围着,推开进來一看,大感诧异,
“灵风,你这是在干什么,”
尘琴子上來即问道,
即有人代答道,“他被一个一样好看的白衣公子在身上点了几下,便站在这里不动,也不说话了,
“还流了满头的大汗,喏,”
尘琴子和上官璇玑相顾一眼,心照不宣,尘琴子捏指运劲,在月灵风身上游走一番,探清脉路随即猛点几下,意外的是月灵风依旧如故,
尘琴子稍稍一怔,道,“璇玑,助我,灵风,准备好了便眨一眨眼睛,”
月灵风眨了眨眼睛,
茓道顺利解开,却见月灵风猛咳一声跪倒在地,尘琴子和上官璇玑同时抢上,月灵风却摆了摆扇子,示意无碍,
月灵风回劲半刻,站了起來,
上官璇玑见月灵风沒事,即问道,“是不是洛大哥,”
月灵风点点头,苦笑道,“下回我要连本带利讨回,”
上官璇玑微微一笑,道,“我帮你,”
月灵风回到正題,“我方才正要说多海的事,却被他抢先封住茓道,想必他知道会被我们的话动摇,故而不让我有机会说话,”
月灵风摇摇头又道,“白衣到底有什么心事,”
上官璇玑似想说什么,却是眼眶一红,沒能说出來,
月灵风又岂会猜不到,轻轻一叹,道,“白衣封了我的茓道便匆匆离开,距现在已有一个多时辰,也不知是哪个方向…”
“噢,对了,”月灵风突然一转,“你们怎么跑來这里,”
尘琴子回道,“他出现在寒山小舍,我们就追來了,他果然又出现在这里,说明我们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上官璇玑接道,“洛大哥下个方向会是波澜台,我们沿着这个方向追去,”
月灵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详细情况路上再谈,”
三人沿海赶往波澜台,路上未见洛白衣身影,也无消息,
“洛大哥怕是有意隐藏踪迹,”
“他的目的却沒有改变,”月灵风道,“所幸白衣并不知道名夫人已经出海,莫不然哪里去找,”
上官璇玑奇道,“你觉得大姐姐一定出海了么,”
月灵风摇摇头,笑道,“但若白衣看了信,就不得了了,”
上官璇玑忽问道,“若是父亲沒有在波澜台截住洛大哥,又已往客栈而去,我们又该如何,”
尘琴子答道,“不必再赶去观星海,只回客栈等小神龙和江夜的消息,”
上官璇玑颇感失望道,“我们來回花了许多时间却一无所获…”
上官璇玑猛地又忧心起來,“还來得及么,”
月灵风轻笑道,“至少我们知道白衣还很有精神,四处走跳,”
尘琴子也道,“小神龙倘若也沒有消息,那么白衣必是往回追索了,这样我们的范围也收缩许多,这是好消息,”
月灵风笑道,“小神龙有消息那自然妙极,若沒有,说明我们现在的路线正是白衣的路线,这也是好消息,”
上官璇玑也笑了,“有这么乐观果然极好,”
三人來到波澜台沿海一带,果真寻不到洛白衣的踪迹,随即转去波澜台,被半伯告知上官镜和千云罗早些时候已经离开,三人不作逗留,按计划回追,
洛无心和柯灵秀去往望海楼以南沿海一带,当然查无所获,但是并非毫无风波,回程之路洛无心几次胸闷发怔,一次比一次严重,这使得柯灵秀十分焦急,
柯灵秀却不敢表露出紧张來,只笑道,“不必太担心,我们沒有线索,说明他们更有机会了,”
洛无心却忍不住,鼻子一酸,又不哭,低声道,“我怕來不及,”
柯灵秀心头“砰”的一下,他最担心的便是洛无心如此低沉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知道用什么手段都不能阻止,何况他不会用什么“手段”,
但若明言不可如此说话,岂非等同于自己便说了同样的话,
柯灵秀淡淡一笑,伸手抚了抚洛无心额头,柔声道,“明天会像今天一样晴朗,何况还有许多明天,我们何故担心來不及呢,”
洛无心茫然地点点头,忽又觉得柯灵秀说得在理,不觉一笑,道,“对,我相信任何一丝努力都在冥冥中呼应着任何一丝机会,”
这绝非只是自我安慰,
柯灵秀“嗯”了一声道,“我们继续努力,”
不过现实是两人回到客栈也沒有听到洛白衣的消息,更莫说寻到洛白衣的踪迹了,而在他们之前,剑灵烟和越歌诗最先回來,
越歌诗上來孤落山,不料瞧见丘答伊和屠名两人,即笑道,“你们两个当真有良心,是什么时候知道小猗只有裳姐姐独伴的,”
屠名道,“我掐指一算,便知晓一切,”
越歌诗黠笑道,“那你说说我们中间谁会找到洛大哥,”
谢猗道,“是洛姐姐,”
越歌诗稍稍一怔,即摇摇头道,“为诗不会掐指,唯有小屠知道,”
谢猗这才知越歌诗戏弄屠名,恼道,“歌诗姐姐,你又使坏,”
屠名也道,“对,占我便宜,”
越歌诗轻轻一笑,但任是谁也看得出來,这并不自然,原來越歌诗不知为何突然担心别的人也沒有洛白衣的消息,进而担心谢猗把玩笑话当真,到时候恐怕便更要失望,如此一來,岂非弄巧成拙,自己当真成了骗人的坏人,
“白衣吉人天相,我们本不必过多担心,”越歌诗的思索被这声音打断,“何况大家都还沒到齐,应该乐观才是,”
谢猗笑道,“接大哥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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