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染邪秽,永不复归。
想到这里,她全身似被强烈刺激一般,扭曲地抖动着。乌黑色的纹路渐渐从她雪白的脖颈蔓延而上。
“邪秽附体,又引发执念。女魃,我必须净化你。”
重渊的身影又渐渐模糊,而小小的周身又被幻境的迷雾所包围。
长发席地,秀眉斜飞入鬓,眉目如雪,未染细砂。遇水则清,逢雪不妖,隔着水雾,她与魍魉姬遥遥对望。
魔界之女爱上天帝之子,这是如何惊天动地的艳情之事。然而偏生有人从中作梗,有情之人终于被拆散。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仙魔大战,二人在战场相遇,各司其职。
刀剑激战之中,泪眼无语凝咽。
终于是他败了,她一剑刺中他的胸膛,却又后悔了。她三赴昆仑,赤手空拳打入昆仑圣宫,拜于西王母膝下,只为求一枚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
即便那枚丹药要以她精魂为引方才可以炼成,她依旧义无反顾,纵身跃入那紫金丹炉之中。
无数张熟悉的面容如同放映一般自小小脑海中鲜活灵动地穿梭而过,而她如同散珠一般的混乱记忆也终于被一根线串联在一块。
魔界有两位女君,其一为魍魉姬,其二为魁魅姬,接相倾心于清旭君。
小小低头,嘴角拉出一丝苦笑。怪不得,原来葵容竟是一眼便认出了自己,这便是死敌之间的感应么?
而彼时手中抱着的那只白狐,便是九尾罢。
原来一切的一切上天都是注定的,她魂灭于昆仑,最后又回到昆仑。
“天煞星堕世,天煞星堕世,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低头嗟叹。
“当初那位青衣道长是谁?”
沉默良久,她复又抬头,眉眼中隐隐有些赤红,而白玉的面容边缘已隐隐有些泛黑。重渊眉眼深邃,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这是你的劫数,女魃。”
“当日若非紫薇大帝以清心丹压制你体内邪秽,也许就等不到我找到你的那一刻了。”
小小敛眉,“旱魃,他知道多少?”
未等重渊开口,她举起昆仑镜,灌入神识。
镜面缓缓泛开,初入昆仑的那一幕幕自眼前浮现。
春寒料峭,推开垂在床边的幔帐,显露出来的是一张少女的容颜。
梦里应是好时光,而少女的呼吸却逐渐紊乱,眉眼间似有暴戾之色隐约浮现。
自手臂向上的黑色纹路如野草一般蔓延而上,一朵朵黑色的花纹绽放在她面庞之上。似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她一般。
少女轰然起身,微垂眼睑之下有一双赤红色的眸子。
无边无际的煞气几近将青灰色的地砖染黑。
而此时白衣男子破窗而入,身形快如鸿雁,一只手轻点少女额头,一束银光没入她的额头,银光与黑气殊死搏斗,良久黑气才有示弱之势,缓缓从少女面庞上褪去。
这一幕,几乎每晚都会上演。
而有一夜,少女用手中的簪子深深地扎进男子的肩膀之中,男子眉头都未拧一下,只是伸手盖上少女嗜血的双眸。
口中念着清心诀,在他的沉沉低吟之下,少女脸上的暴戾之色方才渐渐平静。
等到少女渐渐安睡,男子方才落座于她床榻之边。
乌沉沉的眸子里流动着玉石般温润的色彩,鼻峰俊朗,真是一张她怎么看都看不厌的容颜。
小小只觉心口剧痛不已,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片片凌迟一般。
原来他早就知道……日日夜夜相伴,并非什么旖旎的戏弄而是守护……
只怪她太蠢笨,连他如此的用意也丝毫看不出来。这番深情厚义,就算在所不辞又能如何报答得尽呢?!
小小眼睛一颤,落下一滴泪来。
而随着这滴泪的缓缓落下,脑中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断掉,她捏着昆仑镜的双手瞬间被黑气染黑。
“啊!!!!!!!!”
暴虐的煞气终于是不受控制地将她全身淹没。
与此同时,从圆阵中落于宫殿正前方的众人忽然感到一阵山崩地裂,皆是感觉到一股子冲天的煞气喷涌而出直达天际,撕扯着天空,与那磅礴的灵气纠缠着。
旱魃淡泊如水的面容在这一刹那突然变色,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化作一道白光遁向那煞气蔓延之处。
脑中浮现的是小小或嗔或喜的面容,他微微阖上双眼。两指轻扬,祭出魔剑。魔剑离体,清啸一声疏忽而去。
白衣纷飞,剑气一路碾碎流云,绽放出一朵朵绵延至天际的粉白色花盏。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都不说了,开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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