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道:“统领大人方才有几个和尚在门口,说要找大人你”这拔木都愕然问道:“和尚甚么和尚大师他们不是在大厅里么哪里来的和尚找我作甚”一连数问,朱重八故意支吾一阵,拔木都怒道:“有甚么事就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朱重八入戏颇深,上前一步,在拔木都耳边轻声说道:“好像是几个少林的高僧,看他们武艺高强,恐非善类”拔木都身材不及朱重八,一听这话,慌忙一蹦,喝道:“甚么少林的和尚来了总管府他们如今在哪”朱重八道:“我们几个守卫在总管府门口拼命拦着,那几个和尚才没能进来,但他们说要是总管府不交出他们的弟子,他们就永远在府外等着”他说“等着”两个字时,故意拖长声音,拔木都瞪一眼朱重八,好似方从梦中苏醒,身子也不颤抖了,酒意稍去。一面招手唤来守卫道:“你去把腾慕和拓谷塔、忽温叫出来”那守卫得令就去。
拔木都绕着朱重八、阿浪、徐达、常遇春四人走了一圈,且走且道:“那几个真是少林的和尚他们是老的还是年轻的”朱重八心道:“这拔木都看来十分忌惮少林的高僧若非知晓内情,必然不会由此反应。”
朱重八吓他道:“年纪大约都在六十来岁,个个步法矫健,看来均是内家高手”少林的僧人年纪愈大,武功修为就愈高,拔木都熟知此理,当下两眼一闭,低声自语半通,就朝远端踱步。阿浪悄然问朱重八道:“四哥,这拔木都一人在那嘀咕甚么呢”朱重八道:“人在紧张时刻,最易暴露本性,他此时说的是蒙古语,大致是怎么办怎么办的意思,看来喇嘛捉了中原和尚的事与他有关,否则不会一听见少林高僧在外,神情就变得紧张恐惧”阿浪笑道:“他如今这副模样,定是生怕此事一旦闹大,后果堪虞”
后来那肥头大耳的百夫长腾慕领着两个蒙古官兵战战兢兢走出大厅,拔木都见罢,先唤其中两个道:“拓谷塔,忽温,你们两个过来”拔木都此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拓谷塔与忽温正要说话,拔木都立时吼道:“你们两个蠢猪叫你们办一点事都办不好”这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自己办了甚“蠢事”,踟蹰一阵,拔木都指着朱重八等四人道:“他们四个说外边有几个少林和尚找来了说要我们交出他们的弟子”拔木都不等两人回话,大脚一伸,正中其中一人的大腿上沿,那人猝不及防,登时落地,拔木都上前骂道:“我当初怎么吩咐你们的哼好你个拓谷塔要是此事被丞相知道了,我拿你我拿你去喂野狼”被踢之人名叫拓谷塔,缓缓起身,另一个叫忽温的蒙古人一脸惊愕,凑到拔木都身前,颤声道:“统领大人总管府上如今兵马上千,咱们怎么还怕那几个少林的和尚呢再说,咱们是为乌乐大师办事”拔木都不待他说完,抡起右手一掌掴在这忽温的脸上,忽温“啊唷”一声,猛退两步,那腾慕不明所以,劝道:“统领大人,你何必如此动怒”拔木都喝道:“我叫拓谷塔和忽温一路护送,他们却找腾慕你帮忙,可如今倒好,不知你怎的走漏了风声,外边来了几个少林高僧了丞相曾说喇嘛教不得干扰中原佛教,要是被他知道此事,咱们可都难逃重罚”朱重八等这才明白其中原委。
腾慕拍了拍额头,显是酒入脾脏,直呼:“怎么可能”他想自己一路倍加小心,何以会惹上少林高僧拔木都指着腾慕,斥道:“你是扎尔巴副都统的人,我无权责罚你,你赶紧到大厅去陪将军,当做甚么事也没发生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腾慕认不出朱重八等人,未免拔木都迁怒,悻悻而回。
朱重八这时劝道:“统领大人,以小的愚见,不如把少林的弟子交给那几个和尚吧此事权当没有发生。”
拔木都瞥他一眼,冷冷说道:“你懂甚么我们手里本来是有一个少林的和尚,但乌乐大师看那小和尚慧根不浅,执意要收他为徒,乌乐大师因有要事须得到汴梁会合将军,就委托拓谷塔和忽温协助他几个弟子,务必将那少林和尚带到大都。此事要是被将军知道了,定要责怪我们办事不力,乌乐大师那边也难以交代,到时候里外不是人,还有脱脱丞相,诸事齐发,我们也无须留在世上了。”
拓谷塔抚着腿部道:“如今乌乐大师是朝廷的红人,咱们得罪不起”
忽温却道:“可是被将军知道了,咱们一样会被严惩”
“混账”,拔木都反手两拳,狠狠打在拓谷塔、忽温两人的胸口上。两人大叫一声,跌出五六尺远。拔木都追过去再打一阵。
阿浪心道:“看来那少林弟子如今暂时没有危险,若真是昆生,要他拜别人为师,他定是不会干的,到时那个什么大师一旦发怒,可就不好说了。”盘算初定,乘着拔木都打骂拓谷塔、忽温之时,低声对朱重八道:“四哥,你一会就问拔木都,那少林弟子目下人在何处既然不能明着向他们口中那位大师要人,又不能让大厅里的将军知道,不如建议他们”说着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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