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七月,终于有一天张若虚凝成剑罡,摇摇晃晃爬上了云巅。当时刚好纪君筠也在,便小心翼翼护在一旁,以防发生意外时好施以援手。但张若虚渐渐稳住了重心,并开始尝试加快速度,一直没出什么问题,倒让纪君筠白担心了一场。
两天后,张若虚便能驾驭飞剑上天入地,来往穿梭,时而迅如闪电,时而倏然凝住,时而苍鹰一般盘旋向上,时而流星似的堕向大地最后又贴地飞起,不管怎么折腾变幻,身形都稳如泰山,毫不动摇。
驭剑出入青冥,一直是张若虚九年来最渴盼的事,今日愿望终于达成。
风驰电掣中,快意像潮水一般袭来,一波又一波,不能休止。他兴奋得大叫,无数的粗野方言甚至是江湖切口,滚滚喷出。
纪君筠远远瞧着,开始只是微露笑意,后来也开心大笑起来。好象张若虚的快乐与兴奋,她都能身感同受。
在那无边的快意中,张若虚隐隐涌起一种感觉。这感觉是如此动人,如此令人向往,却好比天上的星辰,虽璀璨夺目但遥不可攀,怎么都抓不住。
于是他猛然凝住身形,在空中抓耳挠腮的冥思苦想起来。
“张师弟,怎么了?是不是真元损耗过度,元神受损了?”
纪君筠见他在那儿直抓头发、满脸痛苦的样子,忙驾光过去担忧问道。
“没什么,刚才好象感悟到什么,可仔细一找,又什么都没了。”张若虚思路被打断,微笑应道。
纪君筠哼道:“【逍遥千幻诀】白学了是不是!感悟不是灵感,是想抓住就抓住的吗?它需要厚积才能薄发。你现在刚刚学会驭剑飞行,离顿悟筑基还早得很呢!”
“师姐教训得极是,是若虚心急了。”
见她摆出师姐架势,张若虚可不敢硬扛,连忙低头认错。
“驭剑术练成了,还要接着凝炼剑光吗?”
纪君筠见时间还早,并不想太早回自己的洞府去,便问道。
张若虚听了,微笑转作惆怅:“运剑如光,师姐你说来好简单,可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门径?”
纪君筠不由笑将起来:“这才半年时间,逍遥六法和驭剑术就学齐了!还不知足呀!”
“你不会拐着弯儿骂我笨吧?我可是老早听说,师姐当初是入门半月就会驭剑了。”
“哼,还知道自己笨!不过你也别太灰心,聪明如本师姐,当初学这招【尺寸之光】,也是半个月没有学会,可被大师兄骂得够惨!”
“大师兄也会骂人?他骂什么了?大师兄有没有说他自己学了多长时间?”
“大师兄骂人很奇怪?你是没见过他训人,他那些笨徒弟,天天都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像岑明州师兄,都是快要结丹的人了,结果出师前不知做错了什么,照样被臭骂了一顿。”
纪君筠东拉西扯的,讲了许多大师兄训人的趣事,最后叹道:“大师兄其实很寂寞的,他是真正的天才,什么都是一学即会。罗仙大劫前,师父收的徒弟可不少,可活下来的就剩两个。你以为那是侥幸吗?不是的!大师兄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师父的掌门身份,其实没有太大关系。你知道他怎么骂我的吗?”
“他说——本以为你算是很有前途的一个了,没想比起小林来,你还是差了太多。这样一代不如一代,我们逍遥派还复兴个屁呀!”
张若虚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不能言语。一直以来他都想当然的以为,大师兄二师兄修道一千多年,仍旧停留在金丹阶,相比之下三师兄四师兄两三百年也同样到了金丹阶。因此对这两位师兄的天资,向来并不怎么看高。
这时他陡然记起师父似曾说过,大师兄的天赋,二师兄的意志,四师兄的聪明,都是他张若虚不能相比的。难道自己的天赋、意志、聪明,和这几位师兄比较起来,真有天渊之别,根本就不在同一层次?
张若虚惊出一身冷汗,因驭剑有成而骤然膨胀的野望,霎时抛到九霄云外。
忙收起轻浮心态,郑重其事的道:“师姐,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尽管骂,不要考虑我接不接受得了。”
“那敢情好,你这个人呢,五行属木,而且是那种特别欠敲的木头。”
纪君筠笑吟吟的道。
时近八月,那招【尺寸之光】张若虚仍旧没有炼成。
无论他怎么试验,只要真元凝附到飞剑上,立时就凝成剑芒,不受控制的疾射出去!
这日天刚蒙蒙亮,张若虚就来到西山居附近的荆棘山中,站在一块高耸的石头上,面朝东方开始炼剑。
纪君筠因水系剑术【上善若水剑】和木系剑术【一阳来复剑】修炼有成,只欠火候和临敌经验,前些日子已会同七位也在修炼水、木道术的师兄师姐,去十二禁地中的毒龙江试炼去了。
临走前依依道别,就差眼泪珠子没滚落当场,弄得张若虚也心烦意乱,直到昨天才适应过来。
纪君筠去后,张若虚炼剑之余,又把【北冥返真诀】、【逍遥千幻诀】、【潜龙勿用剑】、【大衍五行遁术】复习数遍,结果惊喜发现,北冥真元总量竟有所增加!这可是第二次洗髓易筋以来,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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