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起,新的学年开始,冯立平成为小学一年级的新生,亮娟不再是他的老师,跟冯新群的联系,又断了一条线,见面、通电话的次数又减少了。
亮娟接了一班全新的、活泼又天真的学生,刚开学的日子,总是特别忙乱,却又特别充实。她无暇顾及冯新群,就连台风之后,客厅里的乱象,都交由孟刚代为整理。
孟刚趁这难得的机会,名正言顺向亮娟要了大门钥匙,他找人修好玻璃窗,换掉被雨水泡烂的旧沙发,重钉书架,把小客厅整理得焕然一新。跟着,他的衣物搬进来了,起初只说是寄放,很快就要搬回老家,可是他陪亮娟一块儿回家两、三趟,衣物仍然文风不动,到后来,索性连人也一并留下,赖在亮娟身旁不走了。
“你用这招死皮赖脸的手段,骗倒几个女孩子?”亮娟几番努力,赶他不走,只好这么问。
“天地明鉴!我从来不对女生死皮赖脸,更别说跟人同居了!”孟刚信誓旦旦的举着右手。“我发誓,你是第一个,同时也是最后一个。”
“鬼才信你发的誓。”亮娟白他一眼。“我警告你,不准乱接我的电话,你自己再申请一个电话号码,万一被人发现我们住在一起,我的脸要往哪儿摆?”
“跟我住在一起很丢脸吗?”孟刚不悦的噘着嘴。“你可知道,外头有多少女人排队等着,甚至只想要我陪她们度过一夜。”
“你了不起,爱你的人那么多,那你还赖在这儿干嘛?快去陪她们呀!”
孟刚露出笑容,上前拥住亮娟,爱腻的咬她耳朵,讨好的说:“我才不走呢!全世界的女人,统统比不上我的妞妞,我只爱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我反正一辈子赖定你了,早跟你说过,你对我要负责任的。”
“你不怕我甩掉你,找别的男人结婚?”亮娟被他弄得好痒,边躲边说。
“不怕!就算你和别的男人约会,我也跟在你身边!世上有哪个男人受得了三人行?我只要盯紧一点,你就跑不掉了。”
“是吗?你不是下个月要到关岛出差?”
孟刚双臂一收,把亮娟拥得紧紧的,孩子气地要求:“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要上班呀!!”亮娟笑出声。
“那我就不出差了。”
“别傻了!”亮娟轻轻抚摸他的嘴角。“工作要紧,我们老是腻在一起,你不嫌烦,我都快受不了了。”
“你这么快就对我感到厌倦了?”孟刚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亮娟,你该不会像美霖说的那样,开始对我做出亲密的动作,就是想跟我分手。”
亮娟不回答,只是踮起脚尖,缠绵的深吻他。她感觉到他的犹豫和退缩,他愈担心,她就愈大胆,甚至把手伸进他上衣里面,爱抚他的肌肤。
“不要这样!”孟刚狼狈不堪。“你这么做很不道德,就像判了一个人死刑,可是行刑之前,却又请他吃一顿满汉全席……我心里害怕得要死,你不要逗我好不好?”
“你也会害怕?”亮娟勾着他的脖子,额头碰着他的,“这是报应,大情圣孟刚,以前你甩掉那么多女生,她们心里怎么想呢?现在你知道了,爱上别人是件担忧受怕的事,一点也不好玩,不是吗?”
“要我解释几次你才会明白?”孟刚苦恼万分,“我以前只是爱玩,那些女生也只想玩,大家在一起玩玩,没有人认真的,我心里一直只有你……拜托你不要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惩罚我,太残忍了!”
“对你好,也算是一种惩罚吗?”亮娟淘气的一笑,又开始吻他,直到他放弃抵抗,完全融化在拥吻的热情之中。
“你到底想怎样?孙亮娟!”孟刚长叹一声,显得惶恐又无助。“我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辛苦极了!你行行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吧!”
“什么答案?”亮娟放开他,坐到新买的花布沙发上,舒舒服服的靠躺椅背,还把一双脚架上茶几,一派闲适从容的模样。“你是指结婚的事吗?”
孟刚眼睛一亮,热切的来到她身旁,望着她的脸,充满期待的问:“好不好?我们结婚吧!只要你点头,我们明天就到法院公证,然后选个黄道吉日回家宴请亲友……这是我妈教我的。”
“是吗?”
“你妈也同意这个办法,上次光复节回家,她们两人一齐骂我太笨,到现在还不能让你同意结婚,尤其是我妈,她警告我,要是农历过年之前搞不定,就要把我扫地出门,我压力很大,你知不知道?”
亮娟听他孩子气的诉苦,心里不禁一阵偷笑,可是脸上故意不动声色、只说:“真可怜!都是孟妈妈逼迫你,要不然你也不必非娶我不可。”
“话不是这么讲,我只想与你共度一生,就算我妈不提,我一样……”孟刚发现亮娟在笑,终于明白她一直在逗他。“怎么你愈来愈坏了?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却老是作弄我,欺负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好讨厌!”
亮娟一阵笑,温驯的靠到他怀里,抓起他的大手,拨弄他修长又干净的指尖,从小,她就爱这么玩。
“谁晓得你愈来愈笨,傻蛋毛头!”
“不准喊我毛头。”
“毛头就是毛头,上次回家,你不小心露出马脚,我爸妈都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了。”
“怎么会?”孟刚无辜的眨眼睛。“我又没有当他们的面跟你亲热,甚至不敢和你多讲两句话,哪有可能露出马脚?”
“我妈要把泡好的酸豆分一小包给你,你告诉她不用了,她说酸豆配稀饭好吃,你这糊涂蛋,居然说我会熬稀饭给你当早餐,我妈一听,看你的眼神马上变得不一样,难道你都没感觉?”
孟刚抓抓后脑,有点尴尬的笑一笑!
“我真的这么说啊?难怪孙妈妈突然露出怪异的笑容,还要炖补品给我吃。”
亮娟看他一眼,多少有点恼:“再说那天晚上,你陪我爸看电视播的光复节特别节目,我换了睡衣,到客厅找水喝,我爸怪我穿着睡衣到处乱跑,不该让你看见,结果你告诉他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孟刚忙着否认,但又不敢确定,追加一句:“就算有,应该也不是太露骨的话,对吧?”
“是不太露骨,你只不过安慰我老爸,我穿睡衣没什么了不起,唯一让你想不通的,像我这样个性一点也不浪漫的女人,居然喜欢穿粉红色睡衣,而且还加上一大堆蕾丝花边,简直像长不大的小女孩。”
“这是实话,你的睡衣全是那种样式。”孟刚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天哪!孙大爹没有当场翻脸,拿棍子打断我的腿,实在是奇迹。”
“他要我妈来问我,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你,万一我挺个大肚子当新娘,他老脸可挂不住。”
孟刚快乐的搂紧怀里的亮娟,再一次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亮娟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结婚是件大事,我不想急在一时,况且,目前不是最好的时机,亮媛明年才毕业,小杰还没退伍,我不能放着爸妈不管,责任这么重,怎么谈婚事呢?”
“傻丫头!你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你还怕我帮你分担,你就过得太轻松了。”孟刚轻轻捏一下她的鼻子。“我比你想的有用多了,难道你认定我是不可靠的坏东西,只想让你伺候我、占尽你的便宜,完全不体谅你为家人辛苦奔波的心意?”
“我……我只是觉得,你……”亮娟说不出完整的字句,她从来没想过让人帮她,即使是孟刚,她也没指望他为她分担责任,也许在潜意识里,她仍然不够信任他,无法接受他是成熟男人的事实。
“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孟刚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语气转为沉重。“我知道我以前的纪录不好,不能跟冯新群那种拥有自己的公司、事业有成的男人相提并论。可是我正在努力,虽然目前这个工作不算太好,总是一份稳定的收入,我存了一点钱,很快就要成为公司的小股东……我们公司前景颇被看好,只要能多赚点钱,我还打算回学校完成学业,然后再加把劲,考个会计师牌照,自己开家会计师事务所……五年之后,我会是完全不一样的孟刚,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比冯新群差,相信我。”
“噢!孟刚,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多计划……”亮娟既愧疚又骄傲的看着他。“你还要回学校呀?真是太好了!我一直以为你并不喜欢商学院,更讨厌会计学,为什么你现在改变主意了?”
“都是为了你,我才下定决心彻底改变。”孟刚坦白而诚挚的说:“你做任何事,都一样全力以赴,孝顺父母、照顾弟妹,爱护学生、认真工作,对朋友更是尽心尽力,连休闲的时间,也不忘记充实自己。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在混日子,如果不鞭策自己积极一点,怎么配得上你呢?我可不希望你后悔选了我。”
亮娟伏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孟刚一只手轻轻拂着她的发丝,心里涨满情意,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赢得亮娟的心,他不只想得到她的爱,更渴望她能完全了解他、尊重他。
“嫁给我吧!妞妞,打从懂事开始,我就想要你成为我的新娘,虽然我还得花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奋斗,可是我不想等那么久才结婚,我需要你给我支持的力量,而且我想帮你分担家里的责任,我——唔。”
没有机会往下说,因为亮娟已经不想再听他真情的告白,她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再一次主动吻他,她知道该用什么方法,使他心荡神驰。
“不行……”孟刚用最后一丝理智抗拒、挣扎着。“你还没答应嫁给我……”
“昨天我在街上买了一件新睡衣。”亮娟根本不在乎他的抵抗,悄声在他耳边宣布着,同时吻着他的耳垂。
“哦?又是粉红色裱蕾丝花边?”
“是黑色的,半透明的,薄纱织成的……”亮娟愈说愈轻,几乎把双唇贴在他耳朵上吹气。“我把它穿在休闲服里面,你想不想看呢?”
孟刚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喟叹似的呻吟,仅存的最后一丝意志,还是被她瓦解了。
亮娟露出可爱的笑容,动手解开他的衬衫钮扣,她并不真的想打败他,这只是她玩的一个爱的游戏,当她向他展示性感的黑色薄纱睡衣时,她终于给了他答案:“看过我穿这种睡衣的男人,非娶我不可,你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见孟刚眼里升起的狂喜和激|情,下一刻,她已经躺在他怀里,小小的花布沙发,挤不下他们两人,差一点就失去平衡,滚到地上去。
他们同时笑出声,互相扶持着离开沙发椅,然后又同时停止发笑,炽热浓烈的情焰在彼此眼中燃烧着,两颗心比任何时候更紧密的连系在一起。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开始相爱,以前青涩的稚气、争执误解的种种,都已消逝远离,在他们心中,世界是单纯美好的,真实而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展开……
冯新群和沈茵玫第二度结婚,在一家港式酒楼摆了十二桌酒席,只宴请最亲密的至亲好友,亮娟收到他们俩亲笔签名的邀请卡,为了当面向他们道贺,只好请孟刚陪她出席。
“真麻烦!”孟刚一路抱怨不已,他对冯新群始终有股难以形容的敌意。“既然要复合,当初就不该离婚,又不是小孩扮家家酒,分分合合的,搞得鸡犬不宁,冯新群这种人,是不是少根筋呀?”
“这句话,你已经重复不下一百遍了!”亮娟帮他扶正领带。“再讲下去,我真要开始怀疑,你是为了谁在骂他,是我,还是沈茵玟?”
孟刚责怪的瞪着她,仿佛她说的是外星人的语言。
“我老婆差一点就被那个摇摆不定的家伙抢走,讲他两句都不行吗?”
“小声点!”亮娟打他。“谁是你老婆?”
“手上戴着我妈结婚戒指的那个人,很快就是我老婆。”孟刚露出笑容,抓起亮娟的左手,故意大惊小怪的说:“哎呀!就是它!多漂亮的翡翠戒指,你赖不掉了,这戒指是孟太太的,你一定就是孟太太。”
“讨厌!”亮娟想抽回被握住的手,可是不成功。“规矩一点,孟刚,这里人好多。”
“我喜欢你涂的这支新口红的颜色,看起来像刚洗干净的草莓,好好吃的样子。”
“拜托你!这是砖红色,不是草莓色,只要是红的,你就想到草莓,换个新鲜一点的词吧!”
“干脆我们把礼金搁下,别进去了!早点回家仔细研究研究,为什么砖红色的口红,让你的嘴唇像草莓一样,鲜艳欲滴、诱人犯罪……”
“你不想看见沈茵玫,我不怪你。”亮娟使出绝招,故意说:“反正我长得没她好看,她会在心里偷笑你眼光差,你觉得有损颜面,那是人之常情,我看你就一个人先回去,不要勉强陪我了。”
孟刚果然上当,心急如焚的解释:“这关沈茵玫什么事?我只不过排斥你再跟冯新群见面,再说,沈茵玫哪有你漂亮?她的脸阴沉沉的,随时都像要哭,看了教人难受……全世界的女人,就属我的妞妞最可爱,总是笑脸迎人,善解人意,还有嘴唇像刚洗好的草莓——”
“去你的!还提草莓!”亮娟往酒楼的迎宾大楼梯走去,笑着骂他,“我真怀疑,是不是关岛的大太阳把你脑子烧坏了?打从出差回来,你就疯疯癫癫的。”
“还说呢!我去关岛才六天,你的样子又变得更迷人,老实说,是不是趁我不在,你偷偷跑去整容了?”孟刚紧紧跟随着,凑在她耳畔问。
“懒得理你!”亮娟抓住他不规矩乱放的手,往上挪至腰部,回过头警告的瞪他一眼。“别再玩了!”
“不玩就不玩!回家之后,我想吃草莓。”孟刚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双唇,还是念念不忘草莓的意象。
亮娟被他放肆游移的目光看得脸孔发热,忍不住骂。
“你是全地球最讨厌的人。”
“你脸红了!孟太太。”孟刚快乐的笑了。
“噢!闭嘴。”
他们依照服务人员指示,找到冯新群宴客的龙凤厅大包厢,前脚刚踏进包厢大门,冯立平稚嫩清脆的嗓音立刻响起:“老师!老师来了!”
跟着,亮娟被这孩子热情的抱住,他又笑又跳,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好久不见!立平,你又长高了!老师看看,哇!你穿的是新西装!还有红领结,愈来愈帅了!”
“我长高,又变得更帅,因为我已经上一年级了嘛!”立平非常得意的宣布:“老师,我跟你讲,我爸爸今天是新郎,妈妈扮新娘,我是花僮,我们一起拍了好多照片,还要在这里请客,我好高兴哦!以后妈妈又要搬回家,跟我和爸爸住在一起了。”
“很好!帅哥!”孟刚拍拍立平的肩头,口气仿佛是跟兄弟说话:“你要请客,我跟你的老师当然是客人,快点,你是主人,帮我们占两个好位子。”
“No problem, Follow me!”立平很正经的招手,像个小大人一样在前面带路。
孟刚傻了眼,赞叹的对亮娟说:“这小鬼讲英文的,讲得还真溜!他的老师一定很厉害。”
“Sure, Certainly, Of course.”亮娟毫不含糊。
“哗!有其徒必有其师!”孟刚笑着扮个鬼脸,“将来我们的儿子,你可千万别把他教得太好,到时候全家就我一个人英文最差,你们用英文骂我,我可吃亏了。”
亮娟还来不及骂他,立平已经转身告诉他们:“老师,请你和帅哥叔叔坐在这里等一下下,爸爸说过,我只要看到你,带你到位子上坐下,就马上去通知他,因为他和妈妈都要跟你说几句话。”
“立平最聪明了!老师就坐在这里,你可以去告诉爸爸,老师非常高兴来喝喜酒,恭喜你们全家团圆。”
“我知道了!”立平机灵的点头,转身往大红喜幛后面跑去,那儿应该是为新人准备的更衣休息室。
孟刚深思的望着立平跑跑跳跳的背影,似乎有心事,久久不发一话。
“怎么了?你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在想什么?”
“我忽然觉得,命运之神特别眷顾我,或者,我老爸在冥冥之中,一在直保祐我。”
“是吗?”亮娟有点讶异。“你又没中统一发票特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区区两百万,有什么了不起?”孟刚握住亮娟的手,像握住世上最珍贵的宝藏。“我说的是你,就差那么一点点,这里可能就是你和冯新群的喜宴,那个满口英文的小鬼,会兴高采烈的告诉别的客人,他的老师就要成为他的新妈妈……我真不敢想像,如果你嫁给冯新群,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你!说的全是傻话。”亮娟微微一笑。
“不!你不明白,真的好险!”孟刚热切的把她的手压在自己左胸口,迫切的渴望她碰触他的心意。“那天傍晚,在和平东路的人行道上,我本来只想跟在你身后,陪你走一段路,不要惊动你……幸好你在吹口哨,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你的快乐感染了我,我总算采取行动,再一次面对你。如果晚一步,只要多犹豫几秒钟,事情可能完全改观,失去你,我的一生还有什么希望?你说,我怎能不衷心感谢命运之神的厚爱?”
“命里有时终须有,我注定成为你命中的克星,你怎么躲也躲不掉。”亮娟非常感动,但说出口的字句却依然保持贯有的轻松。她想起冯新群说的,爱情与意愿无关、与道德无关,爱是宿命是运气……
孟刚露出笑容,眼里闪着幸福的光彩,他好爱她自然幽默的态度,恨不得大声昭告全世界,这么可爱的孙亮娟,就是他的女人,从头到脚都属于他。
“情侣就是情侣,在别人的婚宴上,照样能够旁若无人的谈情说爱,真甜蜜啊!”冯新群不知何时来到他们桌前,神情愉快的取笑着。
“新群!”亮娟开心的呼唤,看到孟刚抬起左边的眉毛,只好改口:“呃,冯大哥,恭喜你,第二次当新郎倌,感觉更快乐了吧?”
“是啊!以前有过经验,驾轻就熟了。”
孟刚伸出手,笑容满面的和冯新群握手为礼:“恭喜了,老哥,一家团圆,皆大欢喜!”
“哪里哪里,不好意思,同样一副牌,胡了两次,还请多多包涵。”
三个人一起笑着,完全没有半丝芥蒂。
“哦!委屈你一会儿,孟刚,我得向你借走亮娟,茵玫还在化妆,她希望单独跟亮娟谈谈。”
“不要客气,请便,亮娟是万人迷,我一个人霸占她是有罪的。”孟刚笑着,到底有些担心,还是补充一句:“记得还给我就好了。”
冯新群朗声大笑,十分谅解的拍拍他的肩,领着亮娟穿过人群,走进更衣室。
“你们聊吧!”冯新群告诉亮娟。“客人愈来愈多,我得帮着招呼,麻烦你提醒茵玫,都已经老夫老妻了,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她的眼睫毛,叫她快一点。”
亮娟笑了。
“女人化妆本来就很花时间,何况这是新娘妆,更要慎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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