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修点头,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她躲避到了其他国家,想必对自己怨恨极深,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轻扬眉,“我没找着她,她的母亲倒是让我无意中遇见了,就在此地。”
唐绯语圆睁的眼眸显示出惊诧,在得到卞修肯定的眼神后继续呆愣了好一会才道:“这事也太巧了,你没认错吧?”
“过目难忘。”
唐绯语恢复了常色,弯着唇角,“想必你看着人家娘亲也觉得很亲切了?”
卞修但笑不语,即是默认了,知他者果真非唐绯语莫属。
屋外有人轻声提醒:“皇上,时辰差不多,您该更衣出发了。”
唐绯语收好弯刀笑道:“那我走了,你快去准备吧,更衣还得很长时间。”
卞修启步相送,“你在这里停留多久?”
“就几天,我听说你在这里特意和他绕道过来的。”唐绯语走至门口又转身,“离开之前我会再来找你。”
卞修瞧着她离去的身影笑了笑,这世上幸福的人原也不少。
中午时分,两国熙熙攘攘的车马队到达秋猎场地。
这是羽国的皇室猎苑。猎场后围有一座不知名深山,据闻其中有较浓的瘴气,入者即导致昏迷抽搐,虽不致命却也对身体有损,故立牌为戒。
猎场外围驻扎着不少帐篷,其中最为壮豪的一座正举行着午宴,两国皇帝和沐王以及其他重臣皆在此帐。羽国皇室善尽地主之谊,取出羽国皇宫中极珍贵的秘制药酒与宣国皇帝共享。此酒由特殊药物酿制,既有酒的醇香,亦有极佳的药物功效,堪称极品,赢得一众赞赏。
稍作休整,众人即踏入猎场。地面上偶有散发着黄晕的枯叶昭示着季节,而气候却正宜人。
卞修着黑金相间戎装,风姿卓卓,爽朗清举中夹着飒豪之气。封沐离依旧是黑色戎装,带了分战场统帅的英挺傲然之色。两人并驾行在林间,不时笑语几句。皆是淡淡的笑意,看不透分不明的意味。
片刻后卞修转向封靳宇,谈笑几句围猎便正式开始。沐王虽权倾朝野,他也不能明着冷落羽国皇帝。
急促马蹄,阵阵林风,伴随着男人们胸中的嗜血之性一路而行。很快地,已有不少大臣有了收获。
卞修和封沐离、封靳宇悠闲行进在林间,并未急着散开。封靳宇笑道:“日头正好,不如我们也助助兴,比试一下?”
卞修和封沐离当即笑着赞同。秋猎是既定行程之一,习惯了每年一次或者多次狩猎的他们自不是以猎物为终极目标,有了些其他寓意。
男人的地盘男人的游戏,男人与野兽的斗争。
三路人马分开,各自向不同方向奔驰。卞修带着林清几人一路往南,追着太阳行走。
恍惚间,一物自卞修怀中掉出,咕噜噜小滚一会停下。木框小镜反射出午后艳阳的光泽,在萋萋芳草间孤寂而又绚亮。
卞修及时勒住马,回转身欲捡起。孰料旁侧忽窜出一只獐子,爪子拨弄了两下木框小镜,听到马蹄声便叼起木框小镜快速窜进林中。
卞修一路追着,几次拉弓皆射程太远。獐子跑得极快,也很狡猾,只是木框小镜不时地闪耀几下,倒也不会让人无迹可寻。林清等几人紧紧跟着,却还是失去了卞修的踪迹。
獐子跑进了树林后的一处山谷,卞修一时情急,未理会竖立的“切勿入内”的警示牌径自追了进去。
山谷中有淡淡的瘴气缭绕,迷蒙梦幻幽深如梦境。没有树林的遮蔽,獐子的身影赫然入目,待近了些卞修即拉弓射出。獐子跳跃着躲避仍是后腿中箭,甩下木框小镜逃开。
漂亮的薄唇不易察觉地一笑,卞修下马捡起木框小镜,却见镜面中间裂了条缝。如此颠簸辗转后的小镜自是不可能完好无缺,一如他们之间的感情。
将木框小镜放入怀里,卞修这才注意到所处环境,遂策马疾驰而出。身体似无恙,他亦心下奇怪。
行了好一会才看到前方林清几人寻了来。卞修眼前一阵模糊,轻闭了下眼睁开,视线中的林清几人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灰暗。
隐隐的不安浮了上来,卞修低低唤了声“林清”。
“臣在。”
声音即在旁侧,触眼却是黑蒙蒙一片。卞修伸手,五指轮廓亦无法看清。细长的眼半眯,唇角笑意带了几分魅惑和自嘲。
想必是因为瘴气之故……只是这是老天的惩罚么?仅让人重度昏迷的瘴气却独独让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居然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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