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绍辞见冉冉这般模样,伸手刚想摸摸她的长发,又觉不妥,缩回了手。如今她已是另一个男人的女人,他也不便再有亲昵之举。
“别傻了,你本来就是他的妻子,在一起天经地义。只要你自己觉得快乐就行。”
最近冉冉在幸福之余总有一种和卞修偷情的感觉,此番听颜绍辞点明,冉冉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竟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她不是妾,不是旁人,她原本就是卞修明媒正娶的妻子!妻子、丈夫,她与卞修,多温暖诱人的字眼。
“颜绍辞,谢谢你。”这句话冉冉已不知说过多少次,而每次都出自真心。对颜绍辞的关爱她亏欠多多,最终仍无法在感情上予以补偿。
“想谢我就请我吃好吃的啊。”颜绍辞半吊儿郎当地讨吃。
冉冉不住点头,又问:“年底了,你不准备回绵邑?”
颜绍辞笑,“现在动身也来不及年前赶回绵邑,更何况我还要在这等姑姑。权当陪你了,只要他不介意。”
冉冉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他一定同意。”
“这么肯定?”
“嗯~”冉冉拽拽地头一扬,“他现在什么都听我的。”
看见冉冉这模样颜绍辞别过脸笑开。他必须等颜淘回来,又不可能对冉冉避而不见,那只能摆正心态像从前一般坐住好朋友及表哥的位置。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幸福也未尝不是件幸事。
第二晚夜色出奇得好,连严冬似乎都回暖了些。厨房烫上小酒,香儿备上两份清淡的点心,冉冉坐在一旁让香儿教她做衣裳。
香儿看着冉冉认真比划布料的样子贼笑起来,冉冉偏过头,“笑什么?”
“没事没事。”
很快反应过来香儿必定是在笑话她小妇人的样,冉冉脸颊腾起些微热意,眼神亦有些闪烁,“我,我,我想替自己做套衣裳,忽然觉得挺好玩。”
香儿毫不留情地一语道破:“公主,你想替皇上做衣裳也不用瞒着香儿呀。”
被香儿当众揭穿花花肠子,冉冉笑着把香儿推至门外,“出去出去,不许进来。”
冉冉已经想过,既然她和卞修总有一天会恢复平民百姓的日子,那不如趁着现在空闲的时刻学厨房那些什物,学刺绣女工那些活计,学如何持家。虽然卞修承诺不会让她受苦,可爱情并不是每天的风花雪月,她也不是个只能让男人供奉在家的公主。
摸摸红窘的脸,冉冉看看窗外高悬的朗月,噗嗤笑出声。
只是等了一程又一程,待接近子时冉冉眼皮再也分不开时卞修仍未出现,冉冉预感到卞修今晚是不会出现了。让下人撤了酒撤了点心赶快去休息,冉冉自己也爬上床,努力逼着自己不去存有怨妇的想法,告诉自己卞修不是昏君他有很多朝务要处理,可心里那份失落到底平息不尽。
是不是卞修回了宫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会有其他女人吗?
颜绍辞见冉冉郁郁不乐,于是约她出去游逛散心。卞修没有限制冉冉的行动自由,只是交代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要多带几名护卫。冉冉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所以装扮成颜绍辞的书童且以黑脸带痣的形象出行。不过现在在邺渊反倒比之前在绵邑安全得多,因为宣国举国皆知惠馨皇后已故去一年,而不会对这个小小黑黑的书童起疑。
一整日颜绍辞想着法子逗冉冉开怀,冉冉也暂时抛开怨念,好好享受游玩故土的乐趣。
白日里和颜绍辞在一起悠闲自在无拘无束,只是在沉黑夜幕下冉冉心里又慢慢蒸腾起一股失落。
镶着夜明珠雕着藤纹花边的铜镜也已从宫里暗暗运来,冉冉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想到那两年的冷宫生活,觉得如今的情形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手中多了几面令牌。将令牌一面面摊开置于铜镜前,冉冉翘起唇角,“今天再不来,以后什么活都由你干,苦死你累死你。”
暖炉中有些微的噼啪声,听着像催眠之曲,室内的暖意也惑得人昏昏欲睡,冉冉便也如那两年冷宫生活时一般在铜镜前趴着睡了过去。
梦中的情景竟也那么相似,她还会被再次抛弃么?
只是此时终究不复那时醒来后依旧茫然的年月。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有轻微响动,思绪微顿后冉冉清醒大半。
温暖有力的指慢慢挑开冉冉握住令牌的五指,动作极其轻柔,接着冉冉被轻轻扶住,打横抱起,置于床上,额上也印下一记亲吻。
冉冉倏地睁开眼,眼前是两旺深潭和光风入云端的浅笑,双手也在卞修掌中被牢牢握住。
似是久违的声音穿透空气落入冉冉耳中,“冉冉,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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