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
“照原计划搜寻,天亮后撤退,换人再继续。”
冉冉惊得捂住嘴。原来这些人已发现他们在附近有过异常,并怀疑她就藏在附近,所以刚才特意抬高了声音让这整片地方都能听到他的话。若非她衣裳被勾住拖延了时间,雨打地面的啪啪脆响掩盖了她拉扯树枝的动作声,她一落地即会被抓住。
待这几人走远后又过了好一会,确保安全无虞后冉冉才从树上滑下。下了大半夜的雨,地面泥泞不堪,身体也冰冷到了极点。不过一看到渐亮的天色冉冉便有了希望,昭昭白日下黑衣人有所顾忌,那便是她的生机。
远远听到一群马蹄声,冉冉不知是追踪的人还是卞修的人,她不能冒此风险,于是抬脚向左侧跑起来。前方有一些湿透的散乱草堆,冉冉未在意,一脚踏了上去,整个人腾空坠落。
下面是个坑,约莫四五米,并不是太深。因为下大雨的缘故,坑底也湿了,反倒让土质松软了些,是以冉冉摔下来也未受伤,只是浑身沾染了泥。
扶着腰站起来,触目一片黑暗,只坑顶有一小圈琐碎的光亮。满身泥的冉冉却笑了,微弱的光漾着笑意,山涧幽竹般清新。
此地该为猎人挖掘的捕兽陷阱,上以干稻草覆盖,十分隐秘。即使经她踩踏后露出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也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
老天终究待她不薄,误打误撞替她找了个最安全的藏身之地。
一个白天就快过去,雨听起来止住了,只是坑顶仍有水流灌入。坑里地面上已积蓄了不少泥水,看起来像个矮矮的泥潭。冉冉靠在墙壁上,小腿都没在了泥水中,白色的衣衫上泥点遍布。
这般狼狈的模样尚且事小,身体的疲惫和饥饿才最折磨人。一日一夜未进食,冉冉的身体已消耗到极限,只是四五米的坑她独身一人无法攀爬上去。
而一整日有好几批人路过,冉冉对此听得分明,猜测卞修的人定也在其间,只是她无法辨别,更无法贸然现身。
坑顶的小口子光线转暗,已近黄昏。冉冉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几枚小令牌拍打着,嘴里振振有词.
“再不来以后什么活都让你干。”
“再不来我揍你。”
“再不来以后不让你亲我。”
……
想到曾憧憬过的和卞修退隐乡间的美景,冉冉苍白的脸有了些神采。那些画面是三四月的春日阳光,明媚缱绻,生气盎然。
而就在此刻,冉冉听到了很多男人的声音,不是军营中的号角,也不是乡间田陌里的吆喝,只是在叫唤很普通的名字-“槐花”。
有很多人在叫唤槐花,一声声由远而近,冉冉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此地知道她化名槐花的只有卞修一人,而这个名字似乎也是他们之间默默认可的一种纽带。在这般光景下,“槐花”比“冉冉”更为妥帖,卞修他猜到了。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终于有侍卫过来,循着声音拂开乱草,欣喜的声音隆隆传开,“找到夫人了,找到夫人了,快去那边通报皇……公子。”
立时有三个人跳下来,把冉冉带了上去。侍卫一松开手,浑身无力的冉冉没有任何支撑便倒了下去。
一道淡金色的影子疾风般跃了过来,拦腰抱起地上的冉冉。
看到卞修,冉冉眼泪流得更汹涌,用手拭了把脸竟满手泥水,于是边哭边笑,“你看我真没用,身上都是泥巴,又给你添乱……”
话未尽,卞修唇覆了上来,当着众多侍卫的面亲她了。只是没有深入,紧紧地贴着,像是寻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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