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极其朴素的广袖素服,景王妃韩若盈乌云半偏,俏生生地站立在元欣的面前,元欣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双细长的微微上翘的丹凤眼扫过韩若盈已经隆起的肚子,说道:“景王妃,你……”
景王妃韩若盈点点头,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非常坦然地说道:“我已经身怀有孕六个月了。”
“景王呢?”元欣在问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已经知道景王韩颂恐怕是凶多吉少。
“死了,景王和我的两个孩儿,在素仪宫被烈炎帝乱箭射死了。”韩若盈花朵般的嘴唇微微颤动,脸上毫无血色,一双明眸如破碎的水晶,惹人心疼。
“这么说,你腹中的孩子如今是景王韩颂的遗腹子,也是你和他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肉?”
韩若盈点点头,叹道:“是的,也正因为如此,烈炎帝一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太子……”韩若盈突然向元欣跪了下来,泫然欲泣:“请您看在皇长姐丹朱皇后的份上,救救我腹中这个孩子吧。”
“皇姨快快请起,可折煞小王了。”元欣连忙将韩若盈扶起来,闻言抚慰:“皇姨最近受惊了,先到行宫去休息一下吧,你身怀六甲,养胎最是要紧。”
韩若盈点点头:“是。”
元欣抓着韩若盈的手,笑着问:“皇姨,有句话本王想问个明白,也请皇姨直言相告。这景王谋反一事,非同小可,事到如今,究竟是不是子虚乌有?”
韩若盈抬起头来,刚想开口,元欣的手臂一紧,一双丹凤眼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带点桃花的样子:“皇姨若是直言相告,本王自当倾力相救。皇姨若是有事瞒着本王,那本王有那个力,也没有那个心了。”
韩若盈思考良久,细细揣度着元欣此话的份量,然后才说:“既然太子已经深知,何必再问?”
元欣似笑非笑地说:“到底有是没有,本王不喜欢听哑谜?”
“烈炎帝想要削藩,夫君是被逼的……”
元欣点点头,用手摸摸韩若盈的腹部,然后说:“不管怎么样,腹中的孩儿总是无辜的。皇姨一定要好好保重。”
说着,元欣向内侍使了一个眼色,内侍上前,将韩若盈扶了下去。
等韩若盈走开以后,恪蓝才抱胸叹道:“什么烈炎帝想要削藩,夫君是被逼的……造反就是造反。古来以下犯上,总有说不尽道不完的理由,什么昏君无道,崇信逆臣;什么沉迷女色、外戚专权;又是什么昏庸无为,荒疏朝政。皇帝若不是心狠一点,早叫下面的人踩在头上了。”
元欣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像母后和皇叔这般小叔子和皇嫂双圣临朝的,万一有些什么风流韵事,也是造反的好理由喽?”
“如果生灵涂炭,这个自然是绝佳的理由,如果国富民强,这只是老板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当不了什么的。”
“所以皇叔才这么肆无忌惮?他近来对母后越来越放肆了,母后想躲也躲不开他。”
恪蓝在心中暗叹道:恐怕有时候皇后娘娘也未必想躲吧。太子还年少,从未有人跟他说过皇后娘娘和陛下之前的少年情事。若是他知道陛下认识皇后娘娘更在先帝之前,不知要作何感想?
“恪蓝,你在想什么呢?”元欣见恪蓝沉默不语,便问道。
“哦,臣是在想。太子刚才为何非要景王妃亲口说出景王乃是谋反被杀。”恪蓝反映过来,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元欣淡淡地说:“造反乃是大事,非同儿戏。她既然亲口说出景王被杀乃是造反,那么即使以后本王将她交给南朝的烈炎帝,她也无丝毫的怨言可讲。但是本王如若保她呣子平安,那就是天大了恩情了。你说是吗,恪蓝?”
恪蓝听了这段话,简直有种清安帝在世的感觉,不由自主眼眶就红了,听到元欣的问话,连忙掩饰道:“茶凉了,待臣去给太子殿下换一杯。”
元欣看着恪蓝远去的背影,不由地微笑:恪蓝真是忠心,想必就想起父皇了。
素仪宫,御书房。
韩嘉仪与俞黎对面而坐,俞黎穿着一身湘色的素服,脸色颇有一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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