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环顾了一下宅内四周,径自率了身后的鹿从步进小院内,道:我乃宰相府主事秦奉,有要事须见一下你家老夫人,你快去请。”
花容一副从来没有见如此阵仗的慌张模样,连声应了是,便匆匆跑进了内堂。少项,手柱拐杖的老夫人一路颤巍巍地走出了院落之内,好不容易于院中站定,仰起头来,浑浊的眼珠内满是惊疑,哑声道:“诸位老爷… … 何故到访舍下?
秦奉上下打量着眼前年届花甲的老枢,道:“你便是方二娘?"
老夫人身子轻轻一抖,点头道:“老身正是。你们是… … ”
秦奉道:“我是宰相府中的主事。有一事,只看你记得不记得,十五前年,你可曾于自家门前发现一名女婴?"
老夫人微微眯起双眼,孤疑地打量着秦奉等人,道:“确有此事。老爷到舍下问及此事… … 到底为何?"
秦奉却并不予回答,只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女婴身上裹盖极祼是何等式样?"
老夫人沉吟片刻,迟疑着道:“你要问极袜何样,老身还真记不住了。只是女婴当日身上所穿的一件绣梅花的肚兜,老身倒还想起来些,因为寻常人家,不大会在婴孩肚兜上绣梅花,老身觉得奇怪,便留了些心。”
秦奉眼前一亮,又问道:“那女婴后来到了何处?"
老夫人嘴角往下垂了垂,面上带着几许戒备,道:“你们为何要寻那女婴?
秦奉语气略略放缓了,道:“我等奉了姚宰相之命,必要把她寻回,你若知道她的下落,不得有所隐瞒。”
老夫人脸色微变,更抓紧了拐杖,定了定神后,道:“老身当日膝下犹虚,又看那女婴怪可怜见的,便将她留下视作亲女般抚养。”
秦奉闻言面上一喜,急道:“如此甚好,快请她出来!"
老夫人诚惶诚恐地转过头,吩咐小碑女道:“去请小姐。”
花如言战战兢兢地随在花容身后,缓步走出堂前院落,骤然看到院前站立着数名陌生男子,不由慌地避于老夫人身侧,垂下头不敢出言半句。
秦奉目光如炬般端详着眼前纤柔如雏菊的女子,对老夫人道:“这位便是你当年收养的女婴?"
花如言知道对方正眼光锐利地打量自己,眼内更添了几分自矜的羞怯,别过脸去,一手不安地绞动着腰间的绦带。只听月貌回道:“正是。”
秦奉点了点头,回头对一名危从轻声呀咐道:“请柳娘进来。”
听到他这一声,花如言、花容月貌三人心下均是另有忐忑,不知这柳娘是何许人,秦奉请其进内,又有何目的,倘若事情有变,又该如何应付。
片刻,息从便引着一名年长女子走进了内堂中,月貌依旧眯着双眼,细细打量着那名徐娘半老的女子,只见她进内后便向秦奉欠了欠身,再观其衣着打扮,料只是寻常家仆,一时不知秦奉葫芦里卖的何药,整颗心依旧是悬着。花如言眼光依依地飘向前方,触及到秦奉揣测的双目,不由微微地翘起樱桃小嘴,带点好奇地睁大了杏眼,面上又是怕生的怯意又是不明所以的困惑,益发明得玉颜娇俏可人。
秦奉道:“柳娘,你前去为这位小姐验明正身。”
花如言心下“突”地一跳,垂下眼帘来,暗暗地与身旁的花容交换了一下眼神。月貌显然亦是未曾预料到,愕然道:“为又儿验明正身?"
花如言面上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拉紧月貌的手,道:“娘,这是怎么回事?
月貌一张皱褶满布的老脸上疑虑不已,急问秦奉道:“老爷,这是什么验明正身啊?我家又儿三步不出闺门,经不起这样的场面,老身求您不要“不要吓唬咱们娘俩… … ,
秦奉笑了一下,道:“小姐和老夫人不必惊慌,小姐只让柳娘看一下背部便可。”
背部?花如言握紧月貌的手不由轻轻一抖,月貌这一刻内脑中灵光闪过,被遗忘的关键之处倏然呈于心头,当年师父曾查探过,姚士韦的私生女身上有一处胎记,想必便是于背部无疑!然而,如今她偏生将忘于了脑后,当真是致命的批漏,难道努力为之的一切将由此付之东流?如何是好?脑中顿时混乱一片,硬是想不出对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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