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骥岂甘示弱!“一丈青”腰巾如飞龙翻腾而出,撞至三尺前的那点耀眼刀锋。
“滋……滋……”如撕裂绵绸的声音。
陈信骥充满真气的腰巾坚挺如棍,却经不起尺来的薄利纸刀从中划开,两股真气激荡四泄,声锐剌耳。
当犀利纸刀划进腰棍二尺之间,忽尔,硬挺的腰棍泄去真气,柔弱无力。
这一刹那间,双方本是硬碰硬倾力一击的力道,顿然消弥无形,迫使风平滔充满真气的整个身体,顿失支撑点往前颠跌,十分狼狈。
这是临场的战斗智慧,尤其是势均力敌的双方,经验若差一筹便是一种很难挽回的劣势。
当风平滔掼伸纸刀激出一股柔劲支撑体重,免得跌个狗吃屎时,裂成二尺长两片的腰巾,又突然充盈气劲灵动回旋缠住了他的脖颈,令其额头青筋贲然,脸红脖子粗差点闷绝。
当下,有如一根黑色长杆夹住风平滔的脖颈,叉似两条灵活套绳捆住蟒蛇七寸要害,令其运功抵抗不敢妄动,形成一种双方运足内力的拉距战。
风平滔被缠住脖颈,主要是吃了老偷儿钻刁及战斗经验丰富的大亏,但仍能运劲抗御没被腰巾绞断颈骨,不愧是一位绝顶高手。
在这个紧要关头--
夜空中突然窜来一片红云,夹着一股尸臭腥风罩顶而来,一旁观战已久的红姑终于出手了。
红姑如大鹏展翅俯冲而下,双掌十指弯勾如刃,觊准缠斗不休中的风平滔及隙信骥头颅,凌厉的指劲令人头皮发麻。
两位当今先天辈十大高手正处要命关头,瞧见武林绝学“九阴白骨爪”当头,皆吓得脸色煞白。
老偷儿机灵地抛弃腰棍侧身一闪,躲过当头破颅一击,然而被腰巾捆锁脖颈的风平滔就没有这么幸运,但却能快速地脑袋左偏,运足内力耸右肩去抵挡,总比脑袋开花要好。
“噗!”五爪贯进风平滔右肩招死锁骨。
风平滔惨叫一声,双足深陷地面一尺如铁钉钉立。
红姑五爪贯肩断骨的同时,双足连环鸳鸯腿向陈信骥踹踢而去。
“碰!碰!”两响,踢得大满贯。
“哇--”
陈信骥一声惨叫,狂喷一口血箭,整个人弹飞而出,伤势不比风平滔来的轻。
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红姑偷袭,轻易击伤两位先天辈高人,得意地仰天狂笑,声如夜枭十分刺耳道:“我终于报了一剑之仇!”
她举臂欲再度搏杀距离最近的风平滔时,为张心宝掣着反手断剑冲过来贴身攻击,为其灵活的轻功身法左闪右挪轻易避开。
红姑蒙着脸,里头的双眸含情脉脉轻声柔语,声调沙哑道:“住手,这个‘疯’老头欲置你于死地,为何要救他?你……可知道妾身是谁?”
张心宝抽剑回身动作潇洒俐落,根本不理会红姑,掠至陈信骥瘫跌之处,迫切关心道:“老哥,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陈信骥脸色苍白,鼻孔及口角溢出汨汨鲜血,夹杂墨青色,沾满山羊胡须,可见已中了尸毒,仍咬紧牙根强忍痛苦道:“老偷儿的命硬……算命的说可以活过百岁……还死不了……”又吐了一大口鲜血,四肢撑地,欲起身却乏力一软,显得伤势不轻。
那边的风平滔右肩墨绿色鲜血有如泉涌,整条右臂软瘫如废,忙举左手自封|茓止血,脸色铁青瘫坐地面也好不到那里去。
张心宝见况怒从心起,厉声道:“你这个臭女人!趁人不备偷袭得手,胜之不武。我管你是谁!”
红姑见张心宝与陈信骥忘年之交的感情颇深,始才了解自己出手太重,伤了自己人。
而且张心宝的厉声斥喝真是伤了红姑的自尊心,此时此景便强按下相认的心情,但依然缅怀旧情,柔声细语道:“张郎……公子!妾身不知老偷儿是您的至交好友,才出手这么重……本是来保护您脱出险境,千万莫误会人家的好意。”
张心宝间言一愣,一身红衣的蒙面女子,就是武林传说中满手血腥的“九幽魔爪”,怎会暗中帮助自己?
既然对方毫无敌意,紧绷的心情也就放松问道:“你我并无交情,为何肯帮助在下?”
红姑为之语塞,于情急之下撒个后悔莫及的谎话道:“妾身是‘红姑’的远房表姊,表妹于临终前仍然深情难忘她的相公……恳求妾身要好好保护她的丈夫‘张心宝’……妾身找您找得好苦啊!”
红姑的蒙面纱巾渗出泪水,抽噎得肩膀颤动,好像珍惜表姊妹情谊,让张心宝闻言震傻,一脸煞白颠退一步,整个人颓然跌坐地面,轻泣出声。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心宝的有情有义令红姑十分感动,浑身颤抖个不停,陪其饮泣不成声,悲伤的气氛令人动容。
张心宝擦拭泪水强忍悲凄,起身趋前激动地欲攫红姑的双袖,然而她却慌然暴退脱口道:“别过来……我的身体充满尸臭……”
真是无奈哀凄的语调--红姑的心在淌血。
张心宝自觉失态作揖歉然道:“在下理该称呼你一声表姊!请告诉我发妻红姑葬在哪里?让我可以前往祭拜一番。”
激动的红姑转过身去,举臂欲杀死伤重的瓜平滔,藉以发泄及掩盖心中悲伤,却为张心宝喝止道:“表姊别杀他!风前辈只是忠于职责行事,但其为人率直纯真,偶尔脾气反覆无常而已。你已断其肩锁骨就好像废其一条手臂,便饶他不死吧!”
红姑岂有不顺从的道理,收回鬼爪于袖中拿出两颗小丹丸,一颗喂食风平滔,一颗喂食陈信骥后舒口气道:“他们已服用尸毒解毒丹,只要休养个把月便没事,但切记不能妄动真气与人厮杀,要不然毒气攻心,就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救了。”
陈、风两人就地运功疗伤不敢耽误,以免毒性漫延全身。张心宝及红姑只有静候下去,陈信骥声调衰弱道:“小宝……老哥死不了了……去办你的要务……别耽搁了约定时辰……”
张心宝当然知晓他在说什么,对着红姑作揖道:“表姊不知仙乡哪里?改日专程登门造访。”
红姑强忍心中悲痛,幽怨又自卑的语气道:“妾身飘零江湖居无定所……葬尸场才是妾身的归宿……你讲什么仙乡住处……十分讽刺……”
张心宝一脸飞红频频作揖赔不是,但他确实不知“九阴白骨爪”邪恶武功的恐布练法,红姑只有哀叹以对,还能说什么呢?
待张心宝转身欲离去之际,忽见北面密林中黑影幢幢,缓慢迫进,到了三丈范围内,才看清楚竟是一批蒙面人。
蒙面人于月光映照之下,居然是东瀛忍者打扮,与己方的“伊贺”忍者装束,只差别于黑色蒙面巾上清晰可见绣有白色的六枚铜钱标志,十分醒目。
张心宝蹙额色变脱口道:“表姊小心!是东瀛‘甲贺’忍者,很可能是专程冲着我来的!”
红姑闻言双眸杀机大炽,二话不说,袖袍一甩,化成一朵鲜艳亮丽红云般,顿似离地飞行,直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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