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清溪无底,上有千仞嵯峨。
画楼东畔,天远夕阳多。
老去君恩未报,空回首,弹铗悲歌。
船头转,长风万里,归马驻平坡。
无何何处有?银潢尽处,天女停梭。
问:‘何事人间,久戏风波?’
顾谓同来椎子:‘应烂汝腰下长柯!’
青衫破,群仙笑我,千缕挂烟蓑!
长柯:指斧柄,词意是说:“想来你腰下的斧柄子已烂掉了。”
蒙面人覆盖嘴上的黑巾渗出一大片血渍,可见受了内伤,一落地后随即盘坐运功疗伤。
一名老和尚飘然逸出,口吟词曲,声调回荡空间,对着冯日机慈颜微笑道:
“当年持斧砍柴的童子,如今却是堂堂的武当派掌门人,又搏得天下第一剑美誉,你已然两角鬓内年纪应是半百有余,还记得故人否?”
冯日机望着老和尚,见他面貌灿烂庄严无比圣洁,尤其是其秃顶上有一个铜板大小的低凹处,好像在呼吸换气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冯日机认出了老和街,神色激动孺慕依依,单掌稽首为礼颤声道:
“圣僧!当年一别已有五十年下见了,您容貌依旧并无苍老迹象,可见武功已经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境界,贫道在此深深祝福您道心永固,世世不坠,”
老和尚称念一声佛号回礼道;
“冯真人貌如当年八岁稚童,不也达至去老还童之境界,如今出山肩挑‘武林盟’盟主重责,以‘驱逐鞑虏’复兴汉族为己任,令老纳十分钦佩。”
互相又寒喧了几句,冯日机一指盘地疗伤的蒙面人问道;
“圣僧,您是为了这个人来的吗?”
老和尚摇头微笑,—指护着饶曲柔的张心宝语重心长道:
“非也!此獠是先天辈十大高手之一号称‘黑手印’雷厉行的红衣喇嘛,岂会看在眼里,老衲是专程为了这位年轻人来的。”
原来如此!他是元朝护国大师“通天法王”释天仇的弟子,难怪自称有雄厚的师门为后盾,冯日机明白其来龙去脉不足为患,指着蒙面的张心宝,却一脸诧愕忙问道:
“此子究竟是谁?竟然劳动圣驾亲临武当山,可见其十分不平凡,可惜他是魔教中人,剑法暴戾专走偏邪,巳达到暴戾兽性‘生死眼’之初机层次,这个小魔头不出数年定然危害武林甚钜!”
老和尚双眼如炬湛照显得讶异即敛,神色却淡然自若道:
“冯真人对他有何打算?”
冯日机发现宝剑居然有几处缺口,内心震惊莫名,暗忖张心宝的那柄乌黑天狼宝剑虽沉但不起眼,想不到竟是异常锐利,差一点叫出“侥幸!”,若不是本身浑厚内力运剑,早就被削断了,将自己的宝剑Сhā回鞘道:
“贫僧打算将这对男女关在武当‘天柱峰’,用道法薰陶他们魔性,让其重新做人。”
老和尚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神色肃穆岸然道:
“老衲要向冯真人讨个人情!”
冯日机作揖连称不敢忙问道:
“圣僧请吩咐就是了!晚辈理当遵从。”
老和尚十足自信的眼神道:
“请冯真人将此子交给老衲调教,就如当年将你这块未琢磨的璞玉送上武当一样,必能造就武林栋梁,成为‘驱逐鞑虏’先驱,你认为如何?”
冯日机一呆,感同身受,转而哈哈大笑道:
“此子能得圣僧青睐是他的福气造化!当然比关他十年来得受益良多,坦白说,此子是块练武的上上之材,贫道只好割爱了!”
老和尚也随即笑得开心道:
“原来冯真人是动了收徒的念头?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的决定是正确,如今既然肯割爱,老衲会记得这份人情。”
一旁的张心宝听得忧喜参半,能得当代圣僧“一贯僧尊”青睐,是时下年轻人梦寐以求之事,但是还有一些心愿未了,目前只有走—步算一步了!
老和尚当然不会说出将张心宝收为弟子的真正用意:明是爱守,暗是追查“邪神”的来笼去脉好完成与魔教“地藏阴后”晓仙霓的密约。
冯日机轻抚美髯微笑道:
“圣僧,那名蒙面女于您认为如何处置才妥当?”
老和尚淡然道:
“各人的业力不同,所以因缘果报也会随业而转,因此各有福报不同,此女子老衲没有什么意见……”
语音旋迭未落之际,
“哼!”
一声不层的音调聚音成线钻进了所有人的耳鼓脉内,不但清晰而且如雷霆霹雳轰响。
本是静坐运功疗伤的“黑手印”雷厉行闻声一颤,又狂喷一口鲜血,可见出声之人内力浑厚,并非泛泛之辈!
老和尚及冯日机一脸震惊面面相觑,凭两位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在场,居然没有发觉有人入侵窃听?可见来者也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
两人聚精会神以心气去捕捉方圆五丈之内的一切生灵动态,却没什么发现?但遥见三丈外一处溪潭深处冒出了波波气泡,不约而同将犀利眼神停在那里。
蹴——
霍然之间,从三丈开外的溪潭中心点,冲出一股涛天水柱约有十丈之高,于水雾蒙鸿之上,有一条人影出现,只见其双掌往外一排,龙形水柱如烟花四方爆洒,澜漫的濂瀑于皎月之下若雪霜滚滚,蔚为奇景。
一条人影湿淋淋地气定神闲从朦胧水雾中出现,身形似秋风萧萧拂于水面般踏波而行。
此人倏然间湿衣蒸发全干,步伐轻灵竟如踩踏云雾,飘忽漫步;映照潭面的明月有好似衬陪相迎;谷中暗水响拢拢,也似在赞叹他一派孤标傲世,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人。
东方日出老神仙阴阳掌中五行斩
金光木魅水箭飞欲战武当张真人
张心宝望见一袭蓝袍的老者,背着月光,踩着一片迷蒙水气,彷若腾云驾雾飘于面前,定眼一瞧惊喜叫道:
“师公!您怎么来了?”
蓝袍老者就是“东离散人”蓝于东,伸手拂出一股掌劲便将七处|茓道受制的饶曲柔化解,展露诡异的笑容亲切问道:
“没想到姑娘竟是‘幽冥魔致’的少数主?实让老夫蒙在鼓里,改日再详述你的组织让老夫增长见闻吧!”
饶曲柔暗自心惊,刚才与鬼王密探的对话内容全部被窃听了,一个凡夫肉体怎可能潜于深潭中那么久的时间?如果这不是神仙会是什么怪物?
蓝于东又转身对着老和尚及冯日机揶揄道:
“你们争着想收老夫的徒孙为人室弟子,于江湖上的辈份岂不自矮一截?简直是个笑话!”
老和尚及冯日机面容一变,脸色尴尬微红:一则是料不到蒙面女子原是魔教的少数主,差点错失良机,二则误认蒙面男子为魔教一份子是辨识不明,三则强收别人门派的弟子也是犯了武林大忌。
尤其是老和尚刻下的心态真是五味杂陈,曾与魔教教主“地藏阴后”密约不犯其教众,更何况蒙面少女是少数主之尊,而且蒙面的年轻人会施展《九死魔诀》绝学又是“宝信镖局”的总镖头,也是追查“邪神”魔魁的重要线索,又不能在冯日机面前暴露其身份。
本欲带着张心宝离开武当山,岂料半路杀出这位前宋主公“二仪儒尊”赵禺的老岳丈,又不能戳破其底细,成了令人头痛的程咬金。
真是进退两难,但对这名年轻人是志在必得,真不知如何收场?
冯日机刚才与张心宝交过手,曾见其施展出“五形斩”诡异武学,又听见叫来人为师公,脸色骤变脱口道:
“老前辈莫非是常住海外仙山的‘东离散人’蓝于东!”
蓝于东大剌剌一拂袖袍哼声道:
“老夫正是!当今一佛—道的绝顶高手齐聚一起真是难得,劣徒孙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老和街白眉一颤伪装不认识,合十叙礼道:
“传闻东海有仙山,又名‘桃花岛’,海域八百里之内人称老神仙的‘东离散人’为了何事涉足中原?不在岛内享清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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