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苍苍潦水收,展旗迢递下中州。
石僧卓笔含珠晓,玉女乘鸾瀑布秋。
仙子屏炉回候雁,天孙刀剪傍牵牛。
神工特为东南缺,砥柱巍然立海陬。
“黄河二怪”白金、白银两名孪生老叟连袂从空中若羽毛般飘落,看见满地的断尸、残肢、内脏生鲜蠕动,好像淹渍在血红稠腻的染池里,腥臭扑鼻、令人作呕。
双叟落地后异口同声暴喝道:
“好一个嗜血、酷杀的小魔头!”
张心宝满身厚厚一层血污凝然,从外表看起来十分臃肿,当他正面对峙双叟时,沉呻地呼出一口真气,暂熄暴戾杀气,浑身的凝结血污有如蚕茧崩裂,纷纷块状剥落,乍现一身崭新亮丽的儒服,连手中的天狼宝剑都不沾一滴血污,令人震惊莫名。
白金老叟见状惊愕地对其弟白银脱口道:
“银老弟!这个小魔头是从‘练精化气’成就了‘罡罩护体’?由后天潜晋先天初机吗?”
白银心中一凛,以怀疑的口吻道:
“金老哥!此獠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凭咱们苦练‘联劲魔功’三十年的修为,才有少许的‘练精化气’晋升先天辈高手之例,是您老眼昏花看错了吧?”
白金肯定的语气道:
“绝不会看错!老哥我一向遵奉一句名谚:‘小心驶得万年船’,岂会拿咱们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白银快速接口道:
“方才咱们联手下是将他如旱地拔葱般,离地拉高三尺泄去剑气,倘若这个小魔头有浑厚的‘先天之气’,怎会如斯失态?”
一对变态老叟你一言我一语地不断讨论著,就是迟迟不肯动手,好像在拖延时间。
令残余的一百五十多名帮众心中直犯嘀咕,暗骂他们刚与本堂结盟,居然老奸巨滑置身度外。
就在这个时候,两条人影掠身而至。
一名俊挺儒生,手中一柄三尺来长大铁扇打开扇风,看似长得气宇轩昂模样,但见满地尸横遍野时,吓得脸色苍白掀袖欲作呕般地狼狈,瞬间破坏本身形象,令与他同时到达的盛装女子冷笑道:
“这种乱世,哪天没有死人?可见秦公子平常养尊处优,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吧?”
“黄河二怪”闻言本该大失颜面,责骂失态的弟子秦长青,居然还能笑嘻嘻点头赞同,令人讶异不解?
出言讽刺的女子长得鬓发鸦翎的鬓儿,翠弯弯新月般的眉儿,清冷冷的杏眼儿,香喷喷胭脂艳红的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腮帮儿,总括的娇滴滴银盆脸儿,他这一开口真勾引得蜂狂蝶乱群舞欲吮。
她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叉裙纷飞骤显玉腿最上端的肚兜儿,真是暗带着月意风情:
她好像是风月楼中,擅长拍案惊绝的说书人口中一顿,吊人胃口借故饮茶收赏,尔后再形容的前宋妖娆淫女——潘金莲。
“扈堂主,你来了!请快主持大计!”一名女头目慌忙趋前恭声道。
张心宝也看傻了眼,若非那名女头目称呼出声,真不相信眼前这位标致女子居然会是淫声远播的“阴阳浪蕊”人妖扈媚品。
扈媚品手持日月双刀,当看见魁梧英挺的张心宝时,杏眼发亮,一层甜甜的笑意,忙将双刀隐于背后,腾出右手检襟为礼道:
·“妾身扈媚品见遇公子请教尊姓大名!看你一身光鲜亮丽,那些帮众下是你杀的吧!”
堂堂威震一方的“朱雀堂主”竟然下将死去的弟兄看做一回事,当众对着张心宝猛抛媚眼起来,还为其脱罪的说词,令人闻之心寒,但是在场的个个帮众奸像甚惧其淫威,敢怒不敢言。
张心宝知晓她是陈友谅的一块宝贝心头肉,当然导至其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一百来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扈媚品身边的女头目在其耳边嘀咕几句,只见她瞪着张心宝看,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忽尔少女般双颊羞红,笑吟吟地忸怩作态道:
“原来是张公子大驾光临敝堂,妾身如果对你不究,并且送回孟、焦两位契弟,可否愿意与妾身辟室密谈叹?”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答应真是傻瓜!
张心宝初生之犊不畏虎,当然首肯答应了。
她话一讲完,脸上犹带花艳笑容,但立刻挥刀将身旁禀告的女头目拦腰截成两段,令人感受其笑里藏刀反覆无常的性情。
“大家听着!今夜之事若有一点风声走露,就如此人杀无赦!”
十分嚣张跋扈的行径,令帮众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扈媚品故意朝着秦长青揶揄道:
“秦公子!这位张公子可能在哪一方面的功夫都比你强喽?如果妾身不要你而选择他,你会怎么样?”
秦长青闻言一默,脸色铁青转而勃然大怒,若发狂似地大叫一声:“杀了你!”
手中二尺来长铁扇一收,竟朝张心宝的额头直点而去。
白金、白银二怪咒骂了一声:“没出息的窝囊废!”
张心宝随意地举剑一架“铿锵!”一声,扇骨居然是玄铁乌钢打造颇沉,却也将偷袭的秦长青震退三步。
秦长青护火焚心,咬牙切齿地使出全身功夫猛烈突击,招招致命欲置张心宝于死地不可。
他的扇招攻击折合之间飘然似舞,表面看去潇洒优美,却于紧迫激烈中隐含点|茓、刀劈、剑挑、棍敲等七、八种兵器的用法全部出笼。他变幻多端,漫天扇影一波卸着一波,看似为大地绘像,随意敷彩,竟精采纷呈,深知将书道融入武学的精髓,施展得淋漓尽致。
张心宝采飘闪游斗路子,连退七、八步之多,并非是不敌,而是见猎性起,欲窥视这种奇门兵器的武学全貌。
围观的战士们暴出暍采,全为秦长青打气。
扈媚品双眸异采,冶冶地微笑,白氏二怪却脸色阴霾不发一语,因见徒弟秦长青卖力演出的扇法招招凌厉抢攻,却连张心宝的衣衫都没有沾上边,当然心中不是滋味,只能在暗中评估其实力。
双方你来我往飘忽闪动,一时间分不出敌我。
张心宝知道后面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却也不肯露出真功夫,灵机一动,忆起了当年观看华山派陈中和在街道上,力战崆峒派山巉岩所施展洒潇至极的“永”字剑法,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便依样画葫芦,一剑挑出。
张心宝手中的天狼宝剑如墨漆亮,在空中旋迭充满“用剑似笔”的字体流畅线条美感,深懂书法中“勾、勒、顿、挫”之笔法融入剑道的真谛,独树一帜,令人浩叹。
白金瞪大双眼惊讶道:
“咦?竟是华山不传的“永’字剑法!”
白银讶异惊呼道: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莫非是华山派弟子?”
扈媚品双眸异闪赞声道:
“张公子拥有一身高强的绝学,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吧!一秦长青闻言心中吃味,怒目横生,便挥开铁扇运洒得霍霍生风,扇刀锐利乌光闪闪,或戳或扫,抢攻张心宝握剑的手臂,招式刁钻阴险专走偏锋,欲制止其挥洒天马行空般的宇体剑法。
铁扇于开折收放之间,劲风扑体诡谲莫测,因内力旋迭的气流很容易牵引长剑失去准头,十二根铁扇骨再敲击或切削腕臂,可以造成重创,精钢制造的扇面甫开可以护体,这种奇门兵器确实难缠,“当!”地一声兵器交击。
张心宝一剑剌中扇面,藉弹劲虾弓般腾身后退,秦长青乘胜追击,却为其布下一道又一道的剑气阻挡,无法越雷池半步,终于双方拉开一丈距离,脱开奇门扇招一寸短一寸险的威胁。
观战的帮众以为张心宝不敌暴退,掀起了漫天喝采。
张心宝仗剑伸展四肢,好像是玩腻了的慵懒神态,以不屑的口气道:“铁扇精招只不过是八种兵器的总和体,米粒之星也敢与皓月争辉?你睁大眼睛
看我怎么杀你!”
倨傲的口吻,令帮众鼓掌暍采的声音立歇,个个睁大眼睛欲瞧张心宝如何出招杀了秦长青。
秦长青顿失颜面暴眺如雷,怒骂道:
“你只不过尔尔!倘若有种就不须拉开一丈的间距!”
语声刚离开他的嘴巴。
张心宝一剑剠出,绽出一倍长的耀眼剑气嗤嗤作响,突然于身前四尺爆开,蓦地寂静无声,但却有增无减扩而不收,造成干万光点的剑雨,若长江之水天上来的磅礴气势。
一切只能以一个快宇来形容!
张心宝本是人趋剑走,在肉眼难识的高速中,好像变成了剑趋人一样,化作一股剑雨长虹,划过一丈的虚空射向秦长青。
秦长青哪见过这种剑雨化虹的阵仗!
他吓得脸色煞白,双手大展四尺宽二尺长的铁扇骨,立地如一只缩头的乌龟,遮盖在铁扇底下,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片响过后。
什么动静都没有发生?
秦长青才敢伸头一探究竟?
当他放扇护住前胸,抬头一望之间,只见张心宝笑得诡谲戏谑的站在眼前,还来不及反应——
“噗!”
张心宝起个右腿踹上扇面,踢得秦长青如滚地的葫芦直打陀螺般远逸一丈开外,刚好扑跌在白氏二怪的跟前。
一百多名观战的帮众见状个个脸色骤变目瞪口呆,好像张心宝的使诈一腿,就踢在本身的心口一样痛,有谁会料到这种窝囊结局。
唯有扈媚品抿嘴呵咭呵咭笑上老半天,在寂然的空间里异常刺耳。
张心宝冷嘲热讽道:“杀你?那是吓唬你罢了!我不用剑气就可杀你,只是你不配沾污我的宝剑,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头!”
秦长青气得俊脸狰狞说不出话来,气劲填膺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方感气血顺畅。.
白氏二怪老脸确实挂不住了,连袂而出,老大白金怒声道:
“小魔头,咱们兄弟纵横黄河流域,从没有见过这般阴毒整人,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砍断脑袋不过巴碗大,你竟然让人在江湖上一辈子都无法抬头,比杀他都难受!”
秦长青衣裳磨破撕裂几处,沾得浑身血污褴褛难堪,俊脸磨得五花丑陋,有如厉鬼冲出来大叫道:
“张心宝我跟你拼了!你若是英雄好汉,就不用先天辈才能拥有的浑厚剑气伤人,让我死得有尊严!”
张心宝用鄙夷的眼神享受眼前任我宰割的荣耀,体内兽血翻腾杀机涌现,潜晋暴戾魔道已然逐渐根深蒂固。
“有志气,我会成全你!听说魔道第二高手独占鳌派遣你们来与‘朱雀堂’联盟,有朝一日我会将‘天残门’踏在脚底下,放眼江湖唯我独尊!”
白氏二怪气呼呼地直跳脚,异口同声道:
“凭你也配!你那点修为还下够替独门主跪地脱鞋洗脚!在此大放谬论,简直找死!”
话刚说完。
秦长青挥扇冲过来便一扇柄骨,砸向张心宝脑门!
张心宝举剑横架,采用华山派“永”字八法其中第四招“趯”字法。
他不使用剑气迎敌,轻松自在道:
我是……
两个字语音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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