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宫”是北宋时期建筑的宫苑,元代改为道教“万寿观”,坐北朝南建在一座约五丈高的砖砌台基上,正面七十二级宽大石阶直通台上,台阶中间雕有九龙呈祥的图案,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拾级登台,凭栏眺望,开封古城尽收眼底。
殿前能见潘、杨二湖,相传那里分别是北宋大将杨业和潘美的故宅,可以连通午朝门的白玉雕栏五孔玉带桥,把潘、杨二湖连为一体。
瑞雪停了。
皎洁月色挥洒大地,与地面积雪皑皑相映,好似天地融为一体,但寒气迷蒙显得一片死寂。
初冬,潘湖、杨湖结冰盈尺,巡城的官兵或是更夫都不敢贪近路从光滑湖面走过,因为湖面经不起人体重量一压,若破裂沉底,连尸体都捞不上来。
杨湖湖面数十顷,一片雪皑看不见地平线。
独占鳘一身黑袍与红衣喇嘛奔驰湖面如履平地,然而一黑一红在皑然湖面十分抢眼,不到片晌间即被岗哨发现,立刻敲锣示警,惊动大批御林军围剿,却无一人敢跃入湖面。
御林军愈聚愈多,却只能绕著湖畔围堵,但辽阔的湖畔就需倾尽五千精锐兵力,尚还呼应不到对岸的同袍战士。
皇城重地岂容奸细潜入,再调动几万重兵也得将奸细缉拿审问,况且是鞑虏朝廷供奉红衣喇嘛现身,更加森严以待。
禁军总教头洪清棋,其人年约五旬长得豹额燕颊,虎背熊腰,身高九尺如渊岳峙,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洪清棋娶妻为杨家将后代子孙,学得一手“杨家枪法”,带艺投入武当俗家弟子,天生聪敏融会“武当剑”於枪术之中,刚柔并济,自成一格。三十岁才闯荡江湖,其人有如北宋八十万禁军总教头“豹子头”林冲再世,持一柄百来斤的玄铁丈八长枪,在河南地界身经百战,博得“豹头铁将”之雅号,是位家喻户晓的铁汉。
他被陈友谅礼贤下士招揽,结拜为十八兄弟之一,其人胸襟磊落急公好义,深受同袍爱戴,就是陈友谅当面也得作揖尊称一声兄长,当然交付与他守护京畿重责。
他也是刁钻郡主陈詖的师父。
他遥望独占鳘及星羽檄在湖心交头接耳,好像将四周的重兵包围不当一回事,便当机立断地命令战士用马车拉来十尊“青铜大炮”,布置湖畔对准结冰湖面,打算轰破湖面冰层,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独占鳘见况危急仍然面不改色,但星羽檄却慌然轻声道:
“老前辈……他们打算用火炮轰咱们……这怎么办才好?”
独占鳘不屑地道:
“你们这些喇嘛平时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怕死就回西藏老家,别再混迹武林以免丢人现眼!”
星羽檄三番二次被其轻视揶揄,火冒三丈大叫道:
“丑老鬼!咱家就不信你不怕死?你可别看轻驻守京畿的‘豹头铁将’洪清棋!此人是武当俗家弟子,一柄丈八玄铁长枪神勇无比,调兵遣将雄才大略,迫得我大元朝兵马不敢渡黄河冒犯虎威……”
话没有讲完,独占鳘便讥道:
“臭秃驴!武当掌门冯日机号称‘天机神剑’,老子都敢捋其胡须,还会怕那个俗家弟子!奇怪的是,你不怕‘东离散人’蓝于东,竟会怕那柄丈八玄铁枪?你他妈的一点道行都没有,哪配是‘通天法王’释天雠的五大护法之一!”
星羽檄在这个老魔头面前确实摆不起威风,只得机灵地合十赔罪,厚颜无耻地道:
“晚辈是一时心慌,口无遮拦,请前辈大人大量千万别见怪,看您胸有成竹的镇定模样……是否对当前恶劣环境已成竹在胸?”
独占鳖也不再为难他,把话撂开来讲清楚:
“老夫只是依法王之约,一则探军情回报,二则诱大军包围杨湖,是‘声东击西’之计,再则……”
“老前辈!再则……咱们怎么逃生?”星羽檄心慌意乱的抢问道。
独占鳘一对招风耳频频颤动,彷佛察觉出什么事情,冷若寒霜道:
“咱们被包围了!生死由命,各自靠实力闯出去,老夫也顾不了你了!”
星羽檄内心一凛道:
“火炮的射程打不了这么远,还可以趁乱遁逃闯出包围,但是咱家的轻功远不如您,希望能拉我一把!”
独占鳘轻叹一口气道:
“你真是事前猪脑袋,事后诸葛亮!我们被隐藏湖面的杀手给包围了!谅蓝于东不会叫湖畔禁军总教头洪清棋发炮,要不然他就罔称神机妙算。”
星羽檄吓得脸色发白道:
“什么杀手?湖面一片雪皑寒冻,冰层薄脆岂能藏人?老前辈……您不会是吓我的吧?”
独占鳘遥指湖畔,洪清棋本是高举火把的右手放了下来,并戳进雪地熄灭,阴恻恻道:
“你真是猪脑袋,难怪你的师尊法王会命你身穿红袍,显示喇嘛身份闯入敌界,目地虽是诱敌,却打算将你如弃敞ρi股牺牲掉,可悲啊——”
语音未落。
独占鳘身履薄冰不敢大意,单腿轻轻点地,形似鬼魅般离地飘向左侧一丈距离,弹出一指激光,点向看似空荡荡的雪白湖面。
“嗤!”
指光如剑一闪,竟从白忽忽的雪地上飘出一股热腾腾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洒出来,十分抢眼,令人震惊错愕。
一声男子的呻吟声,蓦地从雪地里传了出来。
星羽檄循声望去,才发现一团白绒绒绵羊般的东西在滚动,若非雪地拖曳著艳丽鲜血,还真看不出有个人藏在里头。
又惊见三丈方圆,有数不清的白绒绒绵羊皮,在雪皑湖面上滑动,好像移形换位重新布阵,不过一会儿功夫,全部寂然,像是融入雪地般消失不见了。
带著血迹滚动的厚绒绵羊皮霍然掀开,一名雪白忍者劲装的蒙面人双掌紧握银亮武士刀现身出来,可惜右肩血红渗透一片,已经无法藏身了,却远离丈外对峙,静候攻击命令。
套头蒙面巾上,清晰可见六枚铜钱的金色刺绣,是东瀛忍者“真田”家徽,十分醒目易辨。
星羽檄身为朝廷喇嘛供奉,还算颇有见识,惊呼道:
“是东瀛‘真田’忍者家的‘妖忍刺客’,不达目的绝不死心的可怕杀手!我们被包围了!”
独占鳘看见妖忍赤著双足,下踩绑著两片二尺来长的橇板,在光滑的薄冰湖面顺畅的滑行,定然经过特殊训练,想必个个身手不凡,不得不防。
星羽檄遥望对岸,蓝于东赶至,与洪清棋短暂交谈一番,立即往皇宫方向掠去。
洪清棋九尺魁梧之身挺著丈八玄铁枪跃入湖面,竟若羽毛飘忽,双腿却如紧弦急鼓飞速奔来,令湖畔战士齐声喝采。
独占鳘望著蓝于东匆忙离去,神色一松道:
“操他妈的什么笨法王!中原人材济济,用‘声东击西’之策略,哪能瞒骗这头老狐狸?反而让老子落个轻松!”
星羽檄却满脸诧愕问道:
“咱们天衣无缝的计画被识破了吗?”
独占鳘哼声不快道:
“谁知道你师尊法王葫芦里卖得什么膏药?人家‘二仪儒尊’赵昺可是御剑飞行的绝世高手,若将他视为一位平庸懦弱的皇帝来行刺,马上便要惹来杀身之祸!”
星羽檄闻言不满地强辩道:
“师尊统领北武林,能左右朝廷,连当今圣上都得执弟子礼相待,前年并委以‘太保太师’辅佐皇太子,哪容得前宋赵昺活在世上!”
独占鳘冷笑道:
“现在谈这些有个屁用!那位‘豹头铁将’洪清棋杀过来了,你可要好自为之,不可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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