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如今不似平时日,犹自笙歌迄晓闻。
“文峰塔”塔高二十丈,有登塔转梯可上,位于西门大街北侧,南向能眺望淮安城全貌,北望“勺湖”景致,冬天虽然强风猎猎袭来,却阻挡不了香客虔诚前往膜拜。
西门大街车水马龙人潮络绎不绝,原是高楼红袖艺妓区,竟皆围绕在Сhā夭高的“文峰塔”四周,听说它代表男人的生植器,是风水绝佳之处,清一色都是女子登塔求子或求恩客上门,香火鼎盛。
张心宝脱了追杀纠缠,本欲相偕陈詙登塔,但放眼所见皆是女性,并以异样的眼光视之,感觉有些不对劲;经陈詙一打听之下,双颊羞红轻声地附在张心宝耳边说道:“入境随俗……您不方便上去,就在塔下等我,妾身求子去去就回,千万别乱闲逛,这里可是销魂窟,到处是狐狸精在拉客。”
张心宝习惯性地搓揉睑颊掩饰尴尬,认为这种迷信传说,肯定是有心人捏造,好营造气氛,让艺妓有个心灵寄托。
陈詙随着一些妇人登梯而上,张心宝只有在塔下闲逛,顺便留意四周环境,目寻花魂及残月是否暗藏人群之中。信步所至,见附近一处临时摊贩正在吆喝,围观者全是男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好奇看个究竟。
当他悠闲踱步走近时,忽然来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挽着花篮背着稚童前来兜售当地纪念品,其背后稚童用棉被包裹,只露出脸部,睡得十分甜美。
张心宝感叹世局动荡,百姓流离失所,像这种可怜孩童钻营蝇头小利讨个三餐裹腹,到处皆是,油然生出恻隐之心,便掏出几个铜板随意挑了一样,挥袖示意其走开。
小女孩忽然双颊红晕,一副着急的模样道:“好心的叔叔……我想如厕甚急……请替我照顾一下弟弟……人家快憋不住了!”
她迅速解下背巾抱着弟弟交给张心宝,根本不管是否同意,便一溜烟地消失在街巷暗处。
张心宝抱着稚童一时间呆愣当场,好在棉被包裹着的稚童熟睡中抱起来轻松,要不然孩子一吵将不知如何是好。
盏茶时间过后,仍不见如厕的小女孩出现。
然而一个大男人在这种风流烟花街抱着稚童来回踱步实在奇怪,当然引起寻芳客的侧目及女人家的指点讥笑。
顿饭时间过后,依然不见小女孩回来抱领弟弟。
张心宝开始着急,乾脆去暗巷找怀中稚童的姊姊。
突然间巷头跑出一对年轻夫妻,穿着十分华丽,神色匆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冲过来。
那名少妇惊慌地看着张心宝手中的稚童,惊呼道:“孩子在这里……”
话没有讲完便将稚童抢抱过去,张心宝当然不会和妇道人家计较,要不然她哪能轻易得手。
她的丈夫一把拉住张心宝衣袖不放,怒气冲冲咒骂道:“操你妈的拐子贼!跟我见官去!”
他大声辱骂嚷嚷,引来大批人潮围观。
张心宝虽然傻了眼,哪能任这名莽汉如此粗鲁无礼,甩手一弹便把他震退原位。
那名少妇忽然凄厉大叫,哭诉道:“天啊……我的心肝宝贝没气了,死绝了!你这个畜牲!连一岁多的孩子都下得了毒手,还我孩子的命来……”
围观人潮闻言群起喧哗鼓噪,议论纷纷中好像认识这对年青夫妇,其中五名江湖人拔出刀剑,欲Сhā手管这档子事,因为人命关天岂同小可。
张心宝给吓呆了,明明熟睡棉被里的稚童怎会突然暴毙?这对夫妻爱子心切的仇恨眼神绝不是装出来的。
张心宝忙摇手解释道:“两位千万别误会……孩子是一位卖饰品小女孩交托给我的……她说如厕后即回……”
没有人听得进他的极力辩解。
少妇悲恸至极哭倒在地上,抚着稚童可爱脸颊,直叫着心肝小宝贝,令人闻之心酸不胜唏嘘,人群个个怒目狠瞪着张心宝,缓缓靠拢缩小包围。
少妇的丈夫见稚子冤死睚皆欲裂,持刀一指张心宝,厉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武林同道!我是淮安‘快刀’邱安!这个拐子贼伤天害理的行为人神共愤,大家替我做个见证,让在下当场杀了他替子报仇!”
一名江湖人气愤不平挺身作揖道:“邱少爷侠名远播淮安,尤其邱老爷子‘九环刀王’邱雷更是少林俗家宿老,名震江湖,仁义天下为人敬仰,我等愿意做证!”
本地乡亲闻言起哄,个个挽臂捋袖磨拳擦掌叫打叫杀,人潮愈聚愈多,将场面围得水泄不通,教张心宝Сhā翅难飞。
痛哭欲绝的少妇突然抱着稚子尸体从地面弹起,若一头发疯母狮子般扑向张心宝,在其长裙掀处“噗!噗!”两响,竟连环踢出十二腿,漫天腿影招招要害,而裙片飞舞隐蔽弹腿踢向,出神入化,令人眼花缭乱喝采叫绝。
“山东霍家‘裙里飞腿’!”有人惊叫出声。
张心宝连番被冤得窝囊极了,暗恨凶手栽赃,十分恶毒而且丧尽天良,竟拿天真无邪的稚子当饵坑得自己百口莫辩。
他无暇去深思凶手的意图,当下面对女人家掀裙踢腿的诡异攻击,只有连番后退不愿痛下杀手,看了一处破绽便举宝剑带鞘直刺而出。
“锵!”剑鞘点在少妇右足三寸金莲,发生铁器撞击声音,猜测其中暗藏玄机不可小觑。
虽将她震退出去,竟然藉着一踩剑鞘撞击力道弹起,身体如轮盘倒转一旋,轻灵若燕飞掠,其宽大长裙迎风猎猎飘荡,若一片黑云遮天盖顶,左足铁制的三寸金莲已踢向张心宝面门,既快又狠,十分诡异。
她密集的踢出了三十六弹腿都被张心宝用剑鞘、錞等各种角度如龙腾蜿蜒,以变化克其变化破解。
张心宝镇定如恒轻哼一声,回剑用錞激出凌厉剑气,重敲眼前袭至的三寸金莲铁鞋,“蓬!”地如闷雷般甫响,真气回荡,硬生生将少妇逼退丈外徒劳无功。
少妇长裙飞扬大展,刚震退的一刹那间。
一股凌厉刀锋已然激出,横劈至张心宝的颈端。
邱安快刀竟没有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然而观战的人群皆感觉他的刀势笼天罩地,好像从少妇裙里蹦爆开来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浑然无瑕。
杀子之痛,没有人会轻蔑邱安偷袭的方法,人人都盼望这雷霆一刀,能斩断张心宝的脑袋,快意恩仇。
张心宝好似完全掌握对方刀势的精妙变化,只采握住剑柄蓄势待发的雄姿,如一座巍然山岳。
“锵!”宝匣龙吟,天狼剑出鞘。
张心宝平举左手剑鞘口端,精准无比地套在闪电而至的刀锋尖端,好像吸纳整柄刀的突爆杀气,化尽其倾力一击的力道。
张心宝左手剑鞘猛然一推,再将对方全部力量回蕴出去,震得邱安整个人往后一仰;同一时间,右手宝剑寒芒一闪,剑尖挑断他发髻上捆绑的红丝巾,加上剑气扑脸,立即一头黑发如瀑飞洒,吓得他魂飞魄散,仰首蹬步连退五尺间距,一ρi股跌地。
“锵!”天狼宝剑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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