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心与他玩笑,上官绛当即起身向众人宣布,“帝君身体不适,今日宴席便至此……来人,扶帝君回凌玄殿。”
她的声音仿佛透着不可置否的力量,不禁叫赴宴之神全数安静下来。墨丞坐在御座之上,手里握着酒盏,仰面怔怔看着那一团火焰,并不因她自作主张的发号施令而生气,反倒是颇有深意地欣赏着她“不自量力”的强势与尖锐。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干脆一把捉男子臂膀拉他起身,“罢了,由我一人带他先回去,诸位请留步。”
姝华已经吓到面无血色,急忙按照上官绛的吩咐唤来玉池桃园守卫,几人七手八脚将尚处在状况外的凌玄帝君给推搡了出去。上官绛抓着他的手步子走得极快,恨不能直接抗在肩上丢进銮驾里生怕他在中途丢人现眼,墨丞一路踉踉跄跄跟着她,唇边笑意越来越浓。
身后一片哗然,她似乎全然听不见那些议论。
直到走进凌玄殿,墨丞再忍不住,扯着她的袖子示意她停步,张口就是质问,“你慌什么?”
我没有。她松开手,蹙眉狡辩,暗暗观察男子的脸色。
他想了想,一语中的,“酒里可是掺了什么东西?”
“是啊,是足以要你命的毒药,本该是给我喝的,谁知道叫你这贪杯的家伙抢了先——墨丞,你怕了么?”她故意说着瞎话,侍奉凌玄殿的仙娥见两人间气氛不怎么愉快地归来,识趣地行礼告退。
“喝了足以致命的毒药你拉我回凌玄殿做什么,不该是去济世仙境寻月弄影么?”
“我一心巴望着你死,如此机会,莫不成还救你?”她冷语,“真是好笑。”
墨丞随着她哈哈干笑了两声,“姝华神女绝不敢公然对未来的凌玄帝后下手,要我说,酒水里掺的顶多是……”他贴着她耳边,小小声说了几句话,缓缓一眨眼,“她不就是想要你当众难堪做不成帝后么?这女人鬼心思不少,就是办法蠢了点,也根本想不到自家妹妹早就站到了对手的阵营里——苏芳王啊苏芳王,不得不说,拉拢人心,你很有一套nAd1(”
“你说够没有?”她面上氤氲出淡淡红色,重重将他推开,力道大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去斥责,“既然你知道酒水不对劲,也知道我迟迟不喝定是发现了什么,为何要为我挡掉,为何要自己喝下去?要那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怎么办?”
墨丞低头笑:替你挡一下而已,有什么关系嘛。
“你这家伙怎么说不听?”她气得发颤,“墨丞,你真是……”
“上官绛,你是在担心我吗?”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汗水沾湿她的,牵在一起有些黏黏糊糊,墨丞又胡搅蛮缠丢了一句,“……反正我觉得你是在担心我。”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就这么在庭院中与堂堂凌玄帝君僵持起来,“少在那里妄加猜测,我不过是觉得你若死在宴席之上,我一定会被那些神仙问罪——如今我的魔息被你封印,断然连自保的办法都没有!即便酒水里下的不是毒药,是那种阴邪东西,当时离你最近的是我……横竖吃亏的都是我!”
语罢竟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索性一咬牙将墨丞推着往前走,“我去找月弄影想办法,你在凌玄殿等……”
“怎么,想给我解毒?那你叫个男人有什么用,不如你亲自来啊。”他抓着她的手臂不松手,八爪鱼一般赖上她,“好端端的宴席都被你毁了,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巨大的伤害,阿绛就不想着补偿我一下么?”
滚。她打开他的手,一脚把他踹进房间。
然后那男人就立在门边不动了。
上官绛心头一顿,幽幽唤了他一声,“你……没事吧?”
“药劲上来了nAd2(所以说女人之间的斗争啊,真是麻烦死了。”墨丞转身,面上出奇的严肃,他喉头动了动,齿间挤出一点声音,扬手要关门,“这种东西伤不了我,你出去,我自己解决。”
她怔了一下,嘴里一句话想也没想就滑了出来,“你自己怎么解决?”
墨丞脸色铁青,似乎在强忍什么,“上官绛,你这么好奇那不如留下看看我自己要怎么解决,要是我自己解决不了你替我解决,好不好?”
不好。
她在门外一颗心跳的飞快:天底下怎么有如此没羞没躁的神仙。
房门紧闭,上官绛忐忑不安地在回廊里走了三十个来回。
走到第三十一个来回时,她终于忍不住敲敲门,“我现在能进去了么?外面……有点冷……”
真是个烂到爆的理由。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她才探了半边身子,就被那男人强行拉了进去。她一惊,还没摆开防御的架势,就被他重重反压在门框上,屋中静谧得可怕,只听得见墨丞粗重的呼吸声。他垂下脸,慢慢贴过来,最后无力地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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