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绛丢了手中瓷片，握拳在他肚子上狠狠一锤：你高兴丫的就要勒死我么？

墨丞做了个极其痛苦的表情，却像只八爪鱼一般粘着她不肯松手。上官绛一边应付着他，一边观察着月弄影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再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行动——毕竟那是与夜锦有关联的人，任何时刻都得再小心三分。

不想月弄影只是淡淡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声音毫无波澜，“如果帝君没有其他事吩咐的话，小仙这就去向夜锦禀告今日之事……”

“知道怎么说么？”

“请帝君宽心，小仙自有分寸。”及腰长发稍稍一晃，他头更低，“眼下天界再无夜锦耳目，他只能选择相信我的话。”

墨丞点点头，并没有将怀中之人松开，目光瞥向翟如，“稍后唤人来将这家伙压去暗牢。”

“需要用刑么？”

“算了罢，翟如知道的事我都清楚……毕竟也跟了我这么久，留一条命也好，先关着罢nAd3(”

上官绛看着月弄影就这么退了出去，挣扎着推开墨丞，又气又急，“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弄影昨日亲口告诉我自己在为夜锦做事，今日送来的汤药里有剧毒……呵，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可万一他真的要害你怎么办？被信任的部下背叛，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心有余悸地看着一地瓷片，她胸口起伏不定，绛红­色­的苏芳花烙印格外醒目。

墨丞只是笑，全然沉浸在一种她猜不透的喜悦中。

她一惊，心中的念头越来越强烈，“难道说，月弄影是……”

“啊，他确实是夜锦安Сhā在我身边的细作。”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只不过，是双向的。”

你说什么？上官绛瞪大了眼睛，脸­色­很是不好：那身材清瘦单薄的男人未免也太胡来，竟然敢在墨丞与夜锦之间来回周旋，在将墨丞的行踪透露给夜锦的同时，也将夜锦的计划全数告知坐镇天界的墨丞，月弄影可真是……胆大妄为。

她仍觉得疑点重重，“我不相信。他若是夜锦的人，为何不告诉你翟如身份？”

“你太小看我二哥了，他做事总是滴水不漏：或许是觉察到月弄影与我走的太近，所以留了个心眼，在翟如私下接近你之前，月弄影也一直不知道另一个内鬼是谁。”见上官绛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墨丞绽开笑颜，故意调侃道，“放心吧，月弄影是我们这边的人——若非是专业的，我能放心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仙去魔域苏芳王的身边传达虚假情报？他连夜锦都骗的过，要骗一个苏芳王，啧，绰绰有余。”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翟如说的第二个内鬼是月弄影？”她凑近他，一把揪起男子的鎏金衣襟，显得很是激动，“那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依旧是笑，“我只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向我揭穿月弄影的身份……那或许就意味着要他死，而你不揭穿，或许死的人就会是我，简单做个比较而已。”

上官绛的手稍稍松开一点，指节发出轻响。

“虽然这么说有点儿自私，但你方才打翻药汁擒住他的时候，我好高兴。”墨丞的笑淡淡的，和一身墨­色­长衫显得很不相衬，神­色­诡谲，叫人有些迷惘，“要知道，昨晚我几乎已经放弃了——我以为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始终不如先入为主的月弄影……可刚刚我才知道，你选了我，上官绛，你就是舍不得看我受委屈。”

最后他笃定补上四字，砸的她心头生疼。

他说：你喜欢我。

“所以，从那之后你就一直是在试探我？利用我的感情莫名其妙暗中和月弄影较劲？”上官绛气的连身子都颤起来，没有分毫犹疑地甩了一巴掌在墨丞脸上，“你知不知道玩弄人心是一件非常惹人讨厌的事情？墨丞，他们说的一点都没用错，你就是个疯子……不可救药！”

他被打得有些懵，恍惚间却觉得这次挨揍不似从前那些玩闹——面前的红衣女子，当真是很生气很生气。

未消肿的脸颊又疼了起来，墨丞捂着脸凝视着上官绛，说不出一句话。

“我答应的事都已经全部完成了，请帝君也务必履行自己的承诺。”恨恨甩了袖子，她背对着他，冷言一句，“我要回苏芳城，明日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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