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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绛红色纱岚点一新的寝房,上官绛微微垂下眸子,帝后华胜上的流苏贴在肌肤上冷冷冰冰,她脑海中萦绕的是戎苑最后略显没落的眼神。
高台之上进退两难,若是不断戎苑那份痴情念想,今日双方一战或许在所难免;可将心底之言和盘托出,却难保霁威将军往后对苏芳城的那片忠诚。
墨丞将厚重的外氅脱去,缓缓在她身边坐下,没有过于亲昵的举动,只将她的柔荑握在掌中。兴许是因为涅槃火的缘故,他的身体总是很温暖,隐隐之中像是笼着金红色的柔光。上官绛抬眼看着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在想戎苑的事吗?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今日之事,我不会为难他。”墨丞犹豫了一下,“你放心,从今往后苏芳城有我给你守着,不会有事的。”
她将另只手覆上他的,故意扯开话题,“我以为你逃婚了。”
“逃婚?我哪儿敢?”墨丞发笑,“有你这只母老虎,纵然我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啊。”
气氛稍缓,他身上还有淡淡酒香,尽管经过梳洗,还是可以隐约嗅到。上官绛有些微醺,顾不上逞口舌之争,依偎在墨丞怀中休憩片刻,想了想忽然伸手去解他腰带。墨丞未料这等事她竟比他更急,又惊又喜,低头凑上去回应……
“你不能进去……月医师让你在偏殿候着,你来做什么!绯君娘娘此刻不会见你的!”门外流萤的呼唤有些刺耳,似是阻拦未及只好呼救,“来人啊,快来人!有魔物私闯帝君寝房……”
隐约听得“魔物”二字,上官绛一惊,慌忙推开墨丞,将一袭衮服重新裹好。
“让开!”
雕花大门被人从外狠狠踹开,戎苑终是等不及,从偏殿一路闯来这里nAd1(凌玄殿外围的结界他虽难以破除,然借助月弄影之力进入内里,再没有什么能拦住他:他并不想令上官绛为难,却更不想应了月弄影所言——他心爱的女人为了和别人亲热,“舍不得”抽身与之相见。
身为魔物,霁威将军到底带着一身戾气和凶煞,心中的阴霾越聚越多,继而春雷一道,惊了心底潜伏已久的蛰虫。
魔物撩开大片大片的绛红纱幔,从未觉得那抹色泽竟会如此扎眼。墨丞上衣松松垮垮堆在腰间,反手扯下帘帐蔽住床榻上的女子,继而就这么出现在戎苑面前。他唇角微微下垂,一双凤目透着威严,脖颈上浮着女子的胭脂唇印,像是滚烫的烙铁,毫无预兆地落在戎苑眼中。
伊人红妆,却不是为他,这真可笑。
“帝君,流萤实在拦他不住……”衣着华美的仙娥浑身颤抖,不安地注视着凌玄帝君的表情。
“谁带他入得凌玄殿?”墨丞眸子一冷。
“是……是月医仙。”她又答,“白泽神君允了。”
戎苑眯起眸子,丝毫没有半点畏惧,“我有话与她说。”
自己的确不想为难霁威将军,可人家嚣张至此,身为凌玄帝君总不能一直无动于衷罢?墨丞哼笑一声,屏退流萤,扬了声音故意说得暧/昧,“不管霁威将军有多么重要的事与凌玄帝后说,至少要分个场合罢?今日是我大婚,待我与她亲热完了休息片刻,得空了自然会传唤你。”
上古凤族后裔本能地昭然着自己的占有欲,抖出一身锋利羽片。
戎苑反问,“我寻苏芳王,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记得自己几时降过天界。”
“你……”
“霁威将军,不得无礼nAd2(还有你,也少说几句罢。”随着一声轻唤,上官绛发髻凌乱出现在墨丞身后,象征帝后高贵身份的衮服有些不整,经得云雨之事,女子肌肤泛出浅浅粉色,瞥向戎苑的目光有些躲闪,“要说的,我已经与你都说了,希望你能谅解,我真的是……”
她没有说下去,生怕惹得三人间瓜葛更深。
戎苑依旧是阴郁表情,声音又沉,“于私确是如此,既然你心有所属,臣不想多言;然而于公,苏芳王真的想眼睁睁看着苏芳城沦为麒麟一族的囊中之物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上官绛与墨丞皆未料到他会这么说。
“麒麟那边到底怎么一回事?”红衣女子浑身激起一股斗气,眼中疑惑更深。
“臣此番前来天界,一来是替自己讨个答案,二来,便是告知王上这件事:黑水河一战虽然告终,但苏芳城元气大伤,兵力锐减,闻人紫手握双护符将城中精锐将士全数调离,眼下,守城兵力怕是抵不住麒麟乘虚而入的攻势。”
墨丞忽然Сhā话:明知道空城有难,为什么将兵将全部调离?此乃兵家大忌,你们苏芳城素来善战,怎有执虎符的将领犯这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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