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暮云四合,天笼四野。
暮云的夹缝中,群星出而月未现。
星宿城,星宿城中的望月楼上。昏烛明灭不定。
有风。轻微,小心翼翼的穿堂而过。
昏烛前。月舒天静静的坐着。明暗的烛光。瞻仰不清他脸上的喜忧。
在他的面前是一张桧木雕花的桌子。而桌子正前方却空无一人。
在这桧木雕花的桌子上。此时正阵列着象棋的一副残局。月舒天沉思了很久,晚餐已被丫鬟拿去温过了两次,每次都是香飘四溢的端来,然后再等油都凝固时再端走。
他未曾理会。别说是吃了,就是他闻都没有闻过。从午时到现在,他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忽然,昏烛一阵摇晃,一阵轻微的风,夹杂着一缕城外泥土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风止。一条黑色的人影便立在了月舒天对面的位子上。月舒天没有抬头,甚至是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两人黑色的身影。被烛光拉的长长的。投射到空荡荡的墙上,给人一缕寂寞感。
两人无言。黑衣人沉思了片刻,却突然伸手,持黑子,唰,推了一下沿河的大車,以死将军。以换取身前小卒子的活路,月舒天未曾理会,把将往炮下一拨。机锋暗藏。而那颗大車就被凉在了那里。
残局,什么是残局呢,一步不将军就死期的局势便是残局,有例外的,但很少,棋局中。大車绝对比小卒子有优势。可黑衣人却不可能再去拨弄大車,大車已是余子,怎么走都是废棋,他完全可以通底将军,而月舒天也完全可以再把将崴出来舔掉車。所以他只好上一步将。因为月舒天下一步若飞象的话,那他飞起的那颗象。便即截住了他三步以后双炮的走势。而他自己将前的炮也因为象飞走的缘故而将对方之军。
月舒天扬了扬嘴角,大車长驱直入,抱肋而立,让黑衣人的将,下一步若走动的话。只可左,不可右。只可退不可近。
“哼”黑衣人一声冷哼,兵行险招,马直接跳到了月舒天的車前。与另一匹马相互辉映。以双马的局势,阻断大車移动的方向。马后炮之局咋现。
黑暗的夜,是如此的静,即便是窗外虫鸣的声音也闻得清清楚楚。两人的呼吸开始乱了。残局的局势斗转星移很多次。可胜负犹未分出。
此时一个丫鬟推门而入。根本无视这两人的存在。在旁边的那张桌子上放下了一些糕点,算是宵夜,临走时还往茶壶里又换上了一些新鲜的茶叶,注入了一些开水,随后又端走了月舒天的晚餐。转身掩门。自顾自的去了。今天她的工作到此已经算是做完。所以临走时还轻松的吐了一口气。
酒香,在大堂上慢慢地弥漫。在酒香弥漫的同时,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也闷闷的传来。仿似床底下。一群老鼠在啃一根老玉米一样。
旁边的桌子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小老头儿,桌子上的糕点不时的被他塞入嘴里。糕点被他嚼碎咽下后,他还会拿起他手里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的灌上一阵子,然后在吧唧吧唧他那干枯的满是皱纹的嘴角,同时。他那一双高高鼓起的水泡眼。也偶尔的会滑稽的瞪向这边的棋局,
“唉,头,不对,应该顶車。”
“混账东西。谁让你不上炮的”
“出马啊,头,你说你怎么不出马啊头”
“歪将,对,往旁边歪,咦,该死的小天你气死我了,你怎么一点话也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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