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老道继续述说着:“就在这时,猛听一声大吼:‘贼人吾伤吾友’一人从山上跃下,但听‘啪啪’两声,那林莺啼和干儿被震得倒退几步。只听林莺啼叫道:‘高手来了,快逃!’二人狡猾窜去。”
这时,解铁夫道:“六年前的一个雨夜,我丢失了一只白鹤,从大峰顶往下寻来,刚走到灵源洞前,正遇上两个歹徒行凶,于是跳了下来,驱散了他们,救下鼓山老道,可惜,他的眼竟然瞎了!……”
鼓山老道凄然泪下:“我双目失明后,其他弟子也愿看望我,都应我平时待干儿太好,弟子们窝了一口气……”
王芗斋道:“你那干儿就是‘鹰爪小白猿’白猿?!”
老道点点头。
第二日,王芗斋照常老道发功。过了一个月,王芗斋见老道兴冲冲走出院,望着江边的初日,兴奋地说:“金已能看见眼前一片金黄,我快能看到太阳了!”
王芗斋听了也感到高兴,解铁夫听说了,也赶出了房屋,见老道如痴如醉的样子,叹道:“看来这气功还真有疗效!”那几只白鹤仿佛也通人性,手舞足蹈,围着老道,吱吱叫唤,转起圈来。
晚上,三个人狂饮之余,猜起拳来,好不热门。老道说:“小白猿今生今世也休想得到拳谱了!”我已把它交给了师弟刘丕显。两年前,师弟又放鹰来探望我……
王芗斋问:“放鹰探望你?”
“我师弟在华山,他学爪拳入了迷,竟在华山顶上养了一群鹰,每年秋天,他都要放一只老鹰前来鼓山探望我,鹰爪下挂着一只布囊,里面装着书信或礼品。两年前的秋天,师弟刘丕显的信鹰又飞到我的寒舍,我取出拳谱,放在信鹰的布囊内,交给了师弟。去年秋天,师弟又放鹰来,捎来一个口信,说他已收到拳谱,并带来一些治眼病的草药。我见信后,才放了心……”
就在这时,但听窗外有人轻叹一声,窗纸被戳穿五个窟窿,老道长啸一声,身子一纵,从窗户飞跃出去,但听一片厮杀之声。王芗斋和解铁夫赶忙出屋一瞧,但见鹰爪小白猿一身素装正与老道斗在一处,老道虽然双目失明,但是拳法丝毫不乱,每拳都逼向白猿的要害。白猿使的是鹰爪拳,左盘右旋,每招甚是狠辣。
老道骂道:“你这畜牲,竟然来偷听真机!”
白猿恨恨道:“你的拳谱不传弟子,反倒给了华山鹰,岂有此理?!”说着,一招“老鹰指路”,直抓老道胸部。原来一个月前,白猿也偷听了老道与王芗斋、解铁夫的叙谈,认为拳谱藏在灵源洞榕树之下,他满心欢喜,于当夜挖地十尺,可是除了一堆碎石之外,哪里有拳谱的影子。他恼羞成怒,复仇之火越烧越旺。
斗了十几个回合,双方不分胜负。王芗斋叹道:如果老道若不是双目失明,定能占上风,如今又目已不能辨物,还能与白猿打个平手,功夫真是厉害。原来老道见到白猿,气往上冲,眼睛竟能模模糊糊看得见一些东西,只觉眼前一件白衣东西在晃来晃去,这白东西正是白猿,因为白猿穿的是一身白衣。白猿见老道愈战愈勇,有点心虚,心想:如果久拖下去,那解铁夫和王芗斋定然相助,岂是他们三联手的对手,事不宜迟,先下毒手。想到这里,他往上一抬手,五只猴尾镖飞了出来,直扑老道要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一边观点的一只白鹤一纵身,凌空而上,用嘴狠命叼了老道衣衫,往后一扯,老道不及防备,跌倒在地。这一跌,不知震动了哪处|茓位,双眼一亮,能看见眼前一切事物。可是那只雪白的鹤却身中三枚猴尾镖,气绝而亡。
白猿见老道跌倒,便抽出七星宝剑,上前来杀老道。解铁夫心爱之物被白猿射死,不由勃然大怒,大喝一声,一阵风似地旋到老道身后,推开老道,双拳迎住白猿剑锋;锋尖落在解铁夫双拳之上,“澎澎”作响,震得白猿虎口生疼,他自知难敌。一纵身,跳下山去。
鼓山老道经过王芗斋一个余月的精心治疗,又经过一重跌,双眼复明。解铁夫失了爱物,悲痛万分,他抱着亡鹤来到屋后,刨了个坑,将亡鹤埋入,立了一块石碑,镌刻“解铁夫先生鹤妻之墓”,烧了柱香,洒泪而拜。王芗斋见他如此爱鹤,也生了怜悯之心。鼓山老道采了一捧野花,放在鹤墓前,叹道:“白鹤是动物,况且通人性,可恨白猿不如动物,当诛之!”
王芗斋忽然听到院前一片“吱吱”声,走到院前一瞧,只见另外六只白鹤,整齐地排列一行,眼望白云渔帆,发出悲鸣,双目处似有泪水溢出。
此时,福州城内响起阵阵“劈劈啪啪”之声,越来越烈。王芗斋站在高处往城内望去,问道:“谁家娶媳妇放这么多鞭炮?”
解铁夫道:“这不是鞭炮,这是洋的枪声,前几天,听说孙中山的革命党从广东出发攻打福州府,今日果然来了。”
“孙中山是什么人?”王芗斋问。
“他是个大革命家,他带领革命党推翻了大清王朝,建立了中华民国,现在又要北伐,打倒一切军阀!”
王芗斋听了,觉得新鲜,又问:“孙中山可会武术?”
解铁夫笑了笑,说道:“他是个书生,不会武术,但他提倡武术。他曾在报上发表文章说:‘处竞争剧烈之时代,不知求自卫之道,则不适于生存,慨自火器输入中国之后,国人多弃体育之技击而不讲,驯至社会个人积弱愈甚。’还说过:‘我国人曩者仅袭得他人物质文明之粗末,遂自弃其本体固有之技能,以为无用,岂非大失计耶!’”
王芗斋叹道:“孙先生真是一位哲人,他这是切中要害的针砭之言!”
鼓山老道说:“我如今恢复了光明,正想去福州城里走一遭,咱们一同下山如何?”
解铁夫道:“正要瞧瞧热闹。”
三个人下了鼓山,来到福州城内,只听激烈的枪声来自督军衙门,连忙来到督军衙门。只见几百个革命党人,手持长枪,正向门口冲击。督军衙门内有许多士兵正开枪还击,双方各有伤亡。
这时,革命党人员有个英俊的青年一扬手,说:“敢死队跟我到后门去攻击。”二十多个革命党人便跟着他来到后门。解铁夫等三人也尾随于后。
来到后院墙前,那些革命党人看到解铁夫等人尾随在后,一个革命党人用枪对着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鼓山老道说:“我们是当地居民,来看热闹。”那个革命党人说:“小心枪子打碎你们的脑袋!”说完,攀墙而上。解铁夫、王芗斋、鼓山老道也攀上高墙,只见那些革命党人已冲了进支。他们翻进院内,只见一个丫环慌里慌张在一个月亮门前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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