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芗斋想:这些人会不会是杀人劫财的盗匪呢?护卫孙大魁在不在其中呢?王芗斋急中生智,他快步来到踩高跷的队伍前,躲在人群中大咕:“大魁!今天夜里还去武林门吕琳家重演活鬼出现吗?”王芗斋叫嚷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这十几个人中没有孙大魁,他们必然不会介意;如果有,他们就是真正的凶手。谁想到,这十几个人一听王芗斋的话都很惊恐,两眼左瞧右看,像是要逃走的样子。那个扮钟馗的人正是护卫孙大,魁他大叫道:“兄弟们,快抄家伙,衙役到了!”那伙人一听,个个拔出兵器。王芗斋叫道:“方先生,快拿匪盗!”方士桩等人一听,唰地亮出兵器,蜂拥上前,与匪盗们一场混战。
王芗斋见孙大魁要溜之大吉,几步赶上去,一招“猛虎掏心”;孙大魁闪过,一招回头炮拳,王芗斋一躲,正砸在一个看灯会的青年头上,那青年登时毙命。王芗斋见他又伤害了人,怒不可揭,一招“黑熊劈树”,一拳砸在孙大魁的左肩,孙大魁“唉哟”一声,闪到一边,顺手抄起一根灯竿,朝王芗斋戳来。王芗斋一招“燕子穿云”,跃起一丈多高,右手抓住灯杆,真似“渔夫撑竿”,十分壮观。孙大魁见他功夫高深,知不是对手,一窜身上了房。王芗斋在高处看得清楚,又加上各种灯火照得通明,见孙大魁正在房上疾走,撑竿轻轻一悠,悠到孙大魁面前。孙大魁心内慌张,左脚跺空,掉下房来,正掉在一家居民后院猪圈里。猪圈里又脏又滑,孙大魁趔趄了几步,滑倒在地。王芗斋一伸那根竹竿下去,一挑孙大魁,竟把一百二十多斤重的孙大魁高高挑了起来。屋下的居民以为又升起一盏什么灯,竟相来看。
王芗斋挑着孙大魁来到方士桩等人面前,此时方士桩等人已将余下匪盗捕获,混战中有两个匪盗被杀。王芗斋把孙魁往下一弹,两个护卫把他绑了。此时参加灯会的观众听说踩高跷的是盗匪,争先向他们唾沫。一个老人上前打了孙大魁一个耳光,骂道:“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装什么钟馗打鬼,原来你们就是鬼啊!”
王芗斋、方士桩等人把盗匪直接押往杭州府,第二天一早到了杭州府,早有人飞马报行督军,督军几日来为此案未能破获正在着急,如今听说凶案已破,匪盗全部落网,向上面有了交待,十分高兴,带着一簇人马来到门前迎接。升堂审问,孙大魁人等全都招认了。护卫孙大魁在半年前听说吕琳发了横财,有几十万两白银,就起了歹心。后来贿赂了为吕家建新宅的要工工头,在吕家客厅安置了机关。以后新宅盖成后,他带着一伙人,每日装成厉鬼踩高跷从大厅暗门下去,大吃大喝,后来见时机成熟。就杀死了吕家三口人,抢劫了四十万两白银,藏在绍兴一个同伙家里,以后这伙人就藏在织兴那个同伙家里。今逢灯会,得意忘形,十几人装成钟馗,踩高跷出来闹灯会,然后准备转移到温州去做买卖,没想到王芗斋与杭州的侦稽队,搜索到此。当下,知府派人到绍兴取了赃物,又上朝延,将孙大魁等人判了死刑。
方士桩见王芗斋帮助破了此案,十分高兴,盛情款待王芗斋自不必说。督军也携家督陪王芗斋泛州西湖,共赏平湖秋色,同饮美酒,自有一番乐趣。
过了两日,王芗斋因要去追鼓山老道,与方士桩道别,方士桩道:“你在杭州,帮了我大忙,我如何报答你呢?”
方士桩想了想,说:“我来送你三个礼物,一条腿、一只手、一个头。”
王芗斋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方士桩来到院里,拿起一块铁砖,往自己腿上拍打,“咚咚咚”,直拍打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然后从马棚中牵出一匹白骏马,让王芗斋骑上。王芗斋问:“你的马呢?”方士桩道:“我跟你在后面跑。”王芗斋策马狂奔,在西湖岸上奔驰一圈,方士桩紧随在后,回到杭州府,方士桩不哼不哈,满有精神。王芗斋赞叹道:“方先生的腿真有功夫!”
方士桩廉虚地说:“我只不过练得持久些罢了,还差得远呢!”
王芗斋感动地说:“你的‘一条腿’厚礼,我领了。”
方士桩道:“今晚我来为你亲自烧菜,为你饯行。”说着把他让进饭厅,自己到厨房烧菜去了。不一会儿,方士桩掀帘而进,右手握着一张大饭桌的一条腿,桌上有红烧鲤鱼、冬笋白菜、糖醋排骨、海米油菜、滑溜海参等,但一点汤水也没洒出来。王芗斋见他手劲如此大,吃惊不小。两人边吃边谈,王芗斋问:“方先生,你练手功有什么决窍吗?”
方士桩道:“俗话说,曲儿不离口,拳术不离手,我只不过平时多下了些笨功夫罢了。”
王芗斋:“你这‘一只手’的厚礼我也收下了。”
第二日一早,方士桩送王芗斋出了杭州府,二人走到南屏晚钟的寺庙,方士桩说:“咱们进去瞧瞧。”王芗斋随他走进寺庙,正赶上和尚敲钟,他们一见方士桩,一齐说道:“方教头,来帮我们敲钟罢。”王芗斋见方士桩走过来,没有接大铁锤,只见他屏足气,一跃八尺高,以头撞钟,“当、当、当……”的钟声。
王芗斋心想:这大概就是方士桩送给我的‘一个头’了。
王芗斋告辞方士桩后,往北疾行。越过黄山、九华山、庐山三座名山,来到江西九江镇,他搭船西行,沿着长江溯流直上,想在汉口上船,再图北进。舱里有几位乘客,其中有位俏丽妇女,身着重孝,带着一个机灵青年,还有一个胖大和尚,贼头贼脑,极不顺眼。
航船顺风顺水,很快驶入峡谷,但见两岸青山雄峙,一江碧水湍急,江山如画。王芗斋和青年来到船头,饱览秀丽景色。一忽儿,他诗兴大发,吟诗一首:
帆影穿沙雪半消,江峡烟冷水迢迢。
寒鸥惊起飘潇处,一夜啼声过树杪。
这时但听那胖大和尚龟缩舱内,趁机调戏那秀丽女子,浪言秽语,不堪入耳。王芗斋问那青年出家作甚。青年道,他姐夫原在江西做官,刚直不阿,遭上司陷害,死于袱中。他与姐姐扶枢回湖北原籍,投靠父亲。一番话,激起王芗斋满腹同情,他气横地道:“那秃贼无礼,小哥为何不痛加训斥呢?”
青年委婉地答:“看那和尚颇有武功,怕自己力不能敌,所以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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