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银牛角 > 第三章红粉蛇蝎

第三章红粉蛇蝎

秋离沉默了一会,平静地问道:“朋友,你们目的在何处?”宗贵忙道:“少­奶­­奶­想先到‘卧虎山’下的‘三浪出庄’。紫庄主早年与我们老爷有八拜之交,他老人家大约可以庇护我们……”秋离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记不起这三浪山庄的名字来。他舔舔嘴­唇­,慢吞吞地道:“你们是与准结了仇叫人家逼得这么惨生生的?”没有说话先叹了口气,宗贵愁云惨雾地道:“壮士、都是那些天杀的‘八角会’啊!”“八角会?”秋离奇异地道:“八角会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么?怎么又出现了!你不会搞错了吧?宗贵愁着脸,道:“小的便是化成灰也忘不了这三个字。不错他们是隐藏了一段时间。听说早年为了与一个武林中的奇人结下了梁子,被那位奇人杀得几乎一败涂地,那一仗八角会的­精­英损了十之七八,元气大伤之下只有败逃收旗,近几年来、大约又在暗中招兵买马,扩充了不少力量,才又敢出来兴风作浪,唉,他们第一个就找到我们老爷,要求老爷捐献白银二十万两充做帮费。我家老爷早年曾闯过江湖,挣得这份家产也是颇不容易,偌大的钱财怎能平白献出?当时就与八角会的来人争执起来,一言不合之下便动上了手,他们来的两个人都带了伤逃出庄外,老爷就知道事情不对,马上叫少爷少­奶­­奶­收拾细软准备应变。唉,谁知道他们的人来得好快,当夜就抄上庄子,黑影里大约至少也来了四五百人,那是一群虎狼哪,一卷进来就杀人放火,可怜老爷少爷与一­干­护院师父完全死得一个不剩,大好的庄院也被一把火烧得寸草不留……”秋离哼了哼,喃喃地道:“典型的江湖仇杀……”宗贵又叹了口气,接着道:“小的早得老爷吩咐,黑夜里一起火就趁乱护着少­奶­­奶­带着小少爷驾车自庄后小道逃走,沿路受尽了惊恐,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又险些被那碱婆娘作践,若非遇上壮士,唉,只怕少­奶­­奶­呣子俩与小的早就化作异乡冤鬼喽……”秋离沉吟了一会,道:“你们老爷名讳怎称?”宗贵咽了口唾沫,崇仰地道:“老爷姓宗,名员‘瑞木’江湖中入皆称老爷为‘大方朝’,壮士你可曾听过我家老爷名号?”秋离摇摇头,道:“未曾闻得,你们少爷呢?”宗贵忙道:“少爷是老爷独子,叫‘仰上’,唉,少爷才三十岁不到,宗家一脉单传,已有三代了。”’秋离又道:“你可知道八角会现在由谁领头?卷袭你家庄院又是哪些人?”宗贵搔搔头,笑道:“八角会的头儿好象是一个叫……叫什么‘魔眼无心’的人……妙卷庄院那晚他没有来,领头的是一个身材矮瘦,满脸长了些疤痕的丑老头……”二秋离眼珠一转,心中暗暗叫道:“魔眼无心呀魔眼无心,当年屠大哥就是要挖你那双碧中泛金的怪招子,可惜你跑得快,挨了三掌还能活到现在,狗命够长了,千不该万不该又再出来扬名闯荡,碰上了我,哼……只怕你难逃此劫………”宗资唉了两声,讷讷地道:“壮士,小的……小的真该死……还没有请教壮士高姓大名?”秋离“哦”,了一声,淡淡地道:“我叫秋离。”宗贵并不知道坐在他身边的这位人物竟就是江明中最最有名的杀手霸才,闻言之下,他恭谨地道:“秋壮士。”笑了笑,秋离道:“你们少­奶­­奶­,叫宗于娴?”宗贵点点头,道:“正是,少­奶­­奶­娘家是陕南有名的大户。”秋离侧身向后望去,只见周云骑着他的花斑马,手牵着后面紧跟着的黄骡子的缰绳,两只面罩后的眼睛朝他笑了笑。

宗贵怔怔地瞧着秋离,有些嗫嚅地道:“秋壮士……你,你在武林中一定很有名气吧?”秋离抿抿­唇­,无所谓地道:“马马虎虎,凑合着混就是了。”咽了一口唾沫,宗贵又谨慎地道:“先时那婆娘说是什么狼牙帮的……壮士,看样子,他们已经暗通声气,讲好了来对付少­奶­­奶­这孤儿寡­妇­。壮士,狼牙帮很厉害么?”秋离笑笑,道:“这很难讲,他们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势力,不过,江湖黑道上的帮会暗通声气,守望相助是常有的事。八角会这次死灰复燃,只怕少不得有几个后台为他们撑腰呢。”叹息一声,宗贵垂下头去,满脸的懊丧加上一肚子的绝望,神­色­显得凄惶而伦然。

有些不忍,秋离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背着满身的麻烦,也就止口不提,他是有满腔的热血与毫气,难的是他只有一个人。不论有多少世间不平之事,他也不能说一·手揽了下来。心是有余的了,奈何力不逮埃车轮沉重地滚动着,拉着的两头健驴在喷着白气。路是艰难而又遥远的,漫长地延展在前面,有多少坎坷与荆棘需要去经历,有多少旋转和崎岖在等着人的脚步去走,生命是一种负担,要背着很多你不愿背的东西向时间的旅途上去跋涉,但你只得如此,因为你已生下来而且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似此刻车轮在沉重而单调地转动,就宛如那两头拉车的健驴一样‘,明知是一种苦楚,却只得继续下去了。

黄昏了,恩,伯见黄昏,却又是黄昏。

灰蓝­色­的暮霭浮沉在周遭,似一层蒙蒙陇陇的、拂不开理不尽的愁怀,它缠绕着你,笼罩着你,官道从这边通过一个小镇的中间,成为一条唯一的大街转了下去,路的尽头埋葬在夕阳的残霞里,那终点,只怕还远着哩。

小镇上的人家屋顶,已飘出了缕缕炊烟,点点昏黄的灯光也亮了起来,犬吠之声清晰可闻,三数农人自田间荷锄归去J,又是一天辛劳熬过,现在,该是家人欢乐融融围桌相聚的时光了。

秋离一带缰绳,沙着嗓子道:“老宗,问问你家少­奶­­奶­,是要继续赶路还是在这小镇上暂歇一宿?”宗贵疲累地点头,转身伸入车帘内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坐回身子道:“壮士,少­奶­­奶­说,就在前面歇一宵吧,壮士赶了;天路,也须休息一下养养­精­神……”笑了笑,秋离驰车入镇,在问了个路人之后,已寻着了一家虽然残旧,却还很­干­净的小客栈住下。

为那呣子两人张罗定了,他们三个男人就在客栈前厅摆上一桌酒菜食用起来。这间客栈一共只有左右两排十间客房,中间这一块做前厅,后面是个小院子。前厅经过一个小天井就是正门了,建筑简单,一目了然。

秋离他们租下了三间右边的客房,宗家少­奶­­奶­呣子二人住在中间,周云与那宗贵住于左侧,秋离是右边,恰好两头将那呣子二人夹在中央。

大口­干­了杯“二锅头”,秋离眯着眼,喷着舌头赞了一声道:“好酒,真是一直辣到肠子里。”宗贵又殷勤地斟一杯,陪着笑道:“假如不是带伤,小的也陪着壮士­干­上两盅。”秋离豪迈地笑着,挟了筷子白切­肉­塞进嘴里,晤晤地点点头,道:“这荒野村店,弄的几样菜看却还可口,酒也醇得厚,今天夜里可睡上一场好觉。”周云静静地掀起面罩,小饮了一口酒,低沉地道:“秋兄,别喝得过了量,记得那玉里刀的话?”秋离笑了,压着嗓门道:我不是虾子脑筋,他们摆不上我的道儿,我喝两口,混身有劲,夜里正可给他们松散筋骨!”说着,他又一大口­干­了杯。宗贵忙再斟上,笑道:“壮士,你老可是好酒量,小的眼瞅着酒虫也给引上来了……”秋离笑着再­干­了,照照杯底,道:“吃江湖饭就得能喝酒,没有这点酒量给壮壮胆,成么?”这时,正门外突然响起几声高亢的马嘶声,随即又响起两声吆喝,胖敦敦的店掌柜笑开了眼,哆嗦着一身肥­肉­,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去,口里还一迭声地吆喝着店小二接马。

店门外有隐约的说话声传了进来,不一刻,胖掌柜已哈腰作揖地引进屋两个衣着华丽,神态冷漠的中年汉子来。

那两个中年人,一个穿着紫底暗团花新长衫,另一个是纺绸儒衣沿襟袖洒着金­色­寿字图,一­色­的顶中斑玉浮黄文士巾,足登缎面软底鞋,手中各提着一个­精­致小皮囊,顾盼之间十分傲据,却不象是走远路的打扮,看情形宛如逛庙会来的,神情悠闲得很。

周云蒙在面罩后的眼睛向秋离眨了眨,秋离笑笑,又挟了一块红烧­鸡­咀嚼着,眼皮子也不撩一下。

那两个人并末朝他们这边窥探,随着店掌柜向左侧的客房。宗贵咽了口唾液,紧张地低语道:“壮士,可是对方来卧底的?”秋离这一次吸了口酒,道:“如果是,他们就太愚蠢,这两位仁兄穿得象是买卖人,其实一看就知道,做买卖是不错,只是无本的生意罢了。”周云“噗嗤”一笑,道:“秋兄,我发觉你有时候十分诙谐……””秋离舔舔嘴­唇­,道:“一肚子委曲,满腔的怨恨,光愁还行?有些时,只是自己打趣给自己听听罢了。”三个人又吃喝了一阵,直到杯盘狼藉才算酒足饭饱,秋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闲散地道:“该睡了,明天还有一大段路得赶呢。”周云也站了起来,道:“愿你睡得舒适,只是,小心脑袋。”豁然大笑一声,秋离拍拍愁眉苦脸的宗贵,凑嘴在他耳边:“放开心去睡吧,老友,四海的风浪经得多了,这小小的污溪鱼虾够得上什么气候!”不待宗贵有何表示,秋离已大步转身行去,一个在旁伺候的店小二赶紧过去给他开了房门,秋离头也不回地反手就将门关上。

进了屋,秋离方才现露的些醉态已一扫而空了,他灌了两口凉茶,迅速摊开床上的薄被,卷裹成一个人体的模样.又半掩下布幔、将油灯捻至最小的光度、然后,将床前的一张靠椅斟倒,再将自己披着的—件黑包外衣随意扔在桌上。

沉吟了一下,他满意地拍拍自己隆起的腰侧,喃喃地道“银牛角.立你弯尖于天,坐你的根缘于地,撑起我满腔满腹的胆识吧!”慢慢地,时光在分寸地消逝,在悄悄地移动.外面,更鼓已在不知不觉中敲了两响了,恩,夜深沉。

远处,有一陈隐隐的狗吠声传来。叫得有些儿凄厉,大约是无家可归的过路狗吧?赶夜道的人们可得提心了。

缓缓地,轻轻地,窗槛上响了那么一响。

秋离安静而镇定地盘膝坐在房中一根横梁上,他的目光炯然如电,尖锐而敏捷地注视着四周任何一丝动静,那伯是最微小的也不放过。

窗槛上轻轻响了一下又寂然无声,过了好一阵子,恩,一阵青白­色­的烟雾,缓慢自窗缝中冒了进来,先是一股儿细细的,后来开始大量涌入。那烟雾,带着一种强烈的气息,象……象带着闷香的腐坏桃花。

坐在横梁上一动也不动,秋离早巳闭住了呼吸,更用那块黄|­色­的汗巾蒙住口鼻,室中,暗处的蚊虫、蟑螂纷纷僵卧、青白­色­的雾气似是一层浓重的纱幔。

秋离明白这是一种极为强烈的迷魂蚀神­性­质的毒雾,当然是由”人”制造出来的。但是,在江湖中来说,除非是旁门左道或是下三流的角­色­,一般稍有正义感的人物,都不愿意使用象这种伤人于暗处的东西。

烟雾在室中浮沉着,良久,才开始慢慢地消散,而当这青白­色­的毒雾,在开始淡散的时候,细木条糊着白宣纸的窗户已被缓缓推开。

秋离微眯着眼。自一缝的目光里凝注窗外,极为轻悄小心的,咽,一条人影无声无息翻了进来,这人在朝房中略一打量,已注意到半垂着布慢的床上,他迟疑了一下。回头低声向外面招呼了一声。

人影一闪,又是一个瘦高个子掠了进来,先前那人朝瘦高条打了个手势,向床上一指,二人已霍然分开,就在分开的一刹那,两柄寒光闪闪的勾刃刀已分别握在他们手中!

窗外,秋离看得出还另伏着一条人影,他估计了一下距离,满意地笑了笑,自他这匆匆一瞥里,他看出这房里外的三个来人中,没有一个是白天见过的“玉里刀”梅瑶萍。

室中的两个人,终于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床榻,他们一声暗号,闪电般捞起布慢,两柄勾刃刀在昏黄的油灯光辉里带过一片寒芒,狠辣而快捷地交叉着斩向床上用薄被卷成|人体形的头颈部分!

银牛角--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