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还是坐下来喝杯茶歇歇吧,走来走去的你不嫌累我都觉得看着有点头晕了。”
路夫人坐在明堂之上正室的位置,保养得像少女一般的青葱玉手捧着一杯温热的碧螺春。只见她悠闲地将清茶放在唇边轻啜一口,眼帘一掀,对着在大厅中徘徊的丈夫说了一句。
“你看,这巳时眼看就要过了,怎么还不见女儿们带女婿上门呢?怕不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罢?”
路老爷说完,站定思索了一会儿,又推翻自己之前的疑虑。“不会的,有事耽搁也不会两个女婿都不上门……唉!三日回门如此重要的日子,照理说年轻人应该一大早就过来拜见岳父岳母啊,还让长辈们干等着替他们操心,真是的!”
路老爷天还没亮就从被窝里爬起来等人,脖子都拉长了,望眼欲穿还是没等到人,不免发几句牢骚。
“唉,诗棋这孩子不知怎么样了?嫁进相府,也不知相爷待不待见她。若是日子过得不好,这孩子也绝不会在我们面前说上一两句……”
二娘想起自己唯一的女儿,心里也焦急不已。诗棋虽然容貌丑陋,但是心地善良,从来不会与人争什么,安分守己得很。
四娘接了话茬,说:“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是别人家里的人了,过得怎么样也由不得娘家的人管。我看你呀,就少操那份心吧!诗棋能嫁出去,已是上天怜悯,难道还奢求姑爷待她像待仙女一般爱怜不成?”
“你再怎么讽刺我还有我家诗棋也没用。自己和外边男人生的女儿,到时候还不知会嫁到什么破落户人家呢。诗棋过得再怎么不好,也是富贵人家的正室,名正言顺!”二娘反戈一击。
“好了!你们两个婆娘就爱整天抬杠!让老爷我耳根子清净点行不行?再吵的话,你们都给我回房面壁思过,省得让两位女婿看见笑话!”
路老爷正教训着二人,一个身穿青衣的人从外头小步跑进来,神色间有些仓促,一阵小跑就已气喘吁吁。
“老爷,夫人,不好了!”
路老爷心里正急着,听见这奴才一开口就“不好了”,怒得一巴掌就朝对方的脸扇过去。
“混账东西,一大清早就张开一张乌鸦嘴乱叫,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破坏了彩头你担当得起吗?我看你这管家是越当越糊涂了,顶大的一个人连句话都不会说,尽给老爷找晦气!”
路老爷正憋气憋得慌,这奴才送上门来找骂,当然就顺便把气出在这奴才身上。崔子李被骂得狗血淋头,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脸颊边浮起一座鲜明的五指山,不一会儿半边脸红得像猴子ρi股。
“老爷,你又何必为一个奴才生气!担心气坏了自己身子,今天两个女儿要归宁,您就放宽心一点,不要动气。”
三娘从自己的位子起来,莲步移到路老爷身旁,一边拍拍他的背部让他消消气,一边厉声问崔子李:
“你作甚如此冒冒失失的惹老爷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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