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你拐带鲛奴。"
"谁?"
"传。"邹安挥了挥手,差役们立时带上两个人来,一个是湄,一个竟然是那乡村客栈的掌柜。
"你说的,可是这个人?"邹安指了指季宁,向那掌柜问道。
"回大人,正是他把这个鲛奴带进小人的客栈的。"掌柜点头道,"小人那时还没有疑心,后来却见那鲛奴一个人在房间里啼哭,好心询问,才知道那鲛奴是被他拐带而来。鲛奴走脱是大事,小人不敢自行决断,只好提请大人处理。"
"湄,你说是我拐带你?"季宁转眼盯着跪在地上的鲛人女子,不可置信地问。
"公子……"湄怯生生地瑟缩了一下,"不要怪我……公子说是到城里给我花钱做个假身份文牒,我等了许久,心里害怕……"
"你在说什么?"季宁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听不懂湄的话语,"车夫不是帮你去主人家报信去了吗,他有白川郡官府的证明……"
"你若有证据,本官自不会妄下断言。"邹安打断了季宁的话,"空桑人的证词自然比鲛奴优先,你先说吧。"
此刻季宁心中已隐隐觉察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却只得强打精神,将自己如何遇见湄,如何顺路将她带回交城寻主的过程说了一遍,末了道:"我记得车夫的外貌,也记得鲛奴臂环上镌刻有"交城"的字样,只要找到车夫,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交城"?"邹安忽然冷笑了一下,"季宁公子记错了吧,这个鲛奴臂环上的印章明明是"中州徐府",根本没有"交城"二字。"
季宁一怔,突然心中透亮起来。是啊,当初他只是听那白川郡小镇上的官差粗鲁地捋开湄的衣袖念出这几个字来,哪里会去查看鲛人女子一向被衣袖掩盖的臂环究竟是何模样,镌刻了何种字迹?难道,这张网竟然从那时便开始织下?
"你说的人证本官自会派人尽心寻找,不过你身犯嫌疑,这几日不可离开交城。"邹安见季宁闪过怔忡之色,故作威严地道。
"季宁告辞。"季宁忍下心头之气,躬身为礼。走出大堂之时,他转身静静地看了一会湄的眼睛,让鲛人汝奴惊惶地埋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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