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本来稍有醉意的人是最容易入睡的，可他的神经被太强烈的刺激。

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生活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想起曾经年纪很小的时候，他对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老师与父母都教导说，做人不能背弃道德，不能犯法，做人要有良知，要有人格，要学习雷锋，助人为乐。那时候，他想考上大学，妹妹喜欢唱歌，想站到舞台上去当一名歌星，他们都有很光明的梦想。

一眨眼，他们都长大了，走进了生活。他，曾经一个很勤奋的学生，老实、本分的农村孩子，现在竟然混在黑道，心里看重与追求的是名利虚荣，不惜以身犯险，不惜践踏道德与律法；而妹妹，多么单纯漂亮阳光的一个女孩儿，既然沦为被人不耻的“小三”！

不行，他一定得拯救她！自己是个男孩子，脸批可以厚些，任别人怎么去指责，可她是女孩子，不能没有尊严与人格，一个不小心，可能失去的会是终生幸福。

第二天，他给春美打了电话，把她约到了黄牛县穿城而过的那条河，春美很奇怪的问为什么要去那里，而不可以找个咖啡厅什么的。他说没原因，就到那里。他知道，他与她将要说起的话题，他可能会情绪激动，而且那个话题可能会很吸引听众，会有带刺的目光。

城市的喧嚣声依然有些遥远的传入耳中，但河滩还是相对的很安静。河里的水流动得不露痕迹，有点脏，里面 有许多漂流的垃圾，前几年他才到城里读书，夏天时候，还常常的到这条河里游泳，那时的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河底的是石子与游鱼，而这几年的迁城建设，出现了更多的弃物，更因为城市的人口更加的拥挤，有了更多没有素质的人，所以这条河变得臭水沟一样的有些不堪入目。

他在想，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与春美切入话题，又该怎么样来教育她，他的内心里总有抑制不住的对她的失望与愤怒。

春美来了，全不知她将面临的是一个让她很难堪的话题。一走上前，她将她心里那个想不通的问题再问了一遍：“哥，到底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到这里来说？搞得这么神秘？”

他的脸­色­很不好，他看这她的目光刀一般的锋利，开门见山的问：“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春美的心抖了一下，从这句话里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嗅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但是她也并不确定，犯人虽然清楚自己犯罪，但在警察没拿出确切证据之前，都还是抱有侥幸的，所以她装得很理直气壮，掷地有声的说：“卖衣服啊，不是有和你说过吗？怎么了？”

他再问了一句：“真的是在卖衣服吗？”

她的心再次强烈的地震了一下，因为她看到哥哥的目光有愤怒的­色­彩，但她还是抱有侥幸，甚至还表现出对他这种态度的不满，以给自己打气，证明自己并不心虚的说：“是啊，门市就在东街，你怎么老是不相信，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他知道得和她摊牌才行，靠她自己是没有那么自觉交代的，他的语气已经愤怒了说：“你还想瞒我，我亲眼见到你和一个中年男人混在一起，铁头他们也都看到过，你还说你是在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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