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轻手轻脚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拉宋青书。
“有事,牛婶?”
牛婶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做声,拉着宋青书穿过堂屋进了厨房。
宋青书莫名其妙不知她要做什么,轻声问道,“牛婶,你要干什么?”
牛婶摆摆手也将声音压得极低,“你别再做声了,小心他们听见。”万分小心的去墙上摘下一个竹篾编的大笸箩,露出墙上一条砖缝,把耳朵贴过去听了听,然后让开,做个手势,示意宋青书过去听。
宋青书瞪大眼睛看牛婶,墙外面是昨天张无忌和韦一笑站着说话的地方,他今天没去窗口张望,不过想也知道,张无忌和杨逍应该也正站在此处说话。
欲待转身离开,不去干这种偷听明教教中内务的事情,怎奈牛婶拉住他胳膊的手劲极大,不让他走。
外面两人都是武功极高,被发现了必然百口莫辩,宋青书不敢乱出声,心里惊疑,牛婶脸色凝重朝墙缝处一努嘴,一定要让他听。
宋青书无奈,贴耳过去,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教主,弄臣误国,此事古有明鉴,正所谓‘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男女皆同………你现在当以大业为重………况且此事要是不小心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于教主你的名声也是大有损害,你想想,史上和这些事情有关的,谁被说过好话,什么便僻弄臣,私恩微妾………”
宋青书心中抽紧,侧耳再去细听,只听杨逍长篇大论的在对张无忌阐明奸佞误国,多少明主都是因为喜好男色而背上了一个遗臭青史的名声,万万不可沉溺云云。
浑身冰冷,双手微微的发抖,以前从来不曾细想过的事情挣扎着就要浮出水面,心里只有一个惊诧万状又苦涩不堪的声音:难道他们在说我?
牛婶松开他,转身去灶上加柴烧水给他做个掩护,外面两人就算听到隔墙有人声响动肯定也不会多想。
只听张无忌Сhā口道,“杨左使,你别这样说宋大哥,他和奸佞弄臣有什么关系,更别说误事了,前次去浠水还多亏他出力去说服陈友谅,我们才没有和徐寿辉起冲突。”
杨逍道,“教主,我不是怕他恶意生事而是怕……”思量一下,换个说法,“自古温柔乡为英雄冢,你在他身上的心思用得太多了难免要影响到其它…………你别说他不是,韦蝠王都和我说了,你自己想想,你回来这些日有多少时间被耗在了这里?”
张无忌微弱争辩,“是因为他这些日病了我才留在这里的,而且韦蝠王的话有些偏颇,不可全信,他听到的那晚是因为我给宋大哥吃的药有些霸道了,我为了疏导宋大哥体内乱走的内息加了很重分量的几味药都有催|情效用,晚上他撑不住,我不得已才会……”
杨逍也略通医理,当即问道,“被药性所驱?那教主怎么不知给他用冷水沐浴?”
“不行,天气太冷,他体质虚寒要激出病来的。”
“你们当时不是在一处市镇上吗,提前去给他找个花柳巷的女人就是。”
“那怎么行,随便找个女人,宋大哥肯定不喜。”
杨逍不再答话,对张无忌这说法实在是太过不以为然,心道随便找个女人宋青书会不喜,那你亲自来他就喜欢了?!还敢说你们没什么!
张无忌也有一丝赫然,咳嗽了两声,“杨左使,这个……”
杨逍不想逼得他太急,窃以为年轻人初接触到这些事情难免会热衷,教主平时又是个端方君子,身边虽然不乏美女但都一直守之以礼,从不曾乱来过,现在忽然阴差阳错,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不得已’尝到了个中滋味,痴迷一阵子也是正常,过段时间应该就能好了。
便道,“教主,请恕属下擅越,我也是太过担心所以今日才会不怕讨人厌的赶来看看,宋青书宋公子确实是个风雅俊俏的难得人物,只是他声名狼藉,劣迹斑斑,人品有些,这个,不是很好,无论怎样你都不该和他在一起厮混的。”
看张无忌眉头一皱就抢着道,“不过这是教主你的私事,我们不应多管,属下就是来尽职提醒一下,其实你身为明教教主身边收几个年轻男女伺候实在是平常得很,不值一提,这要是放在一起,我保证一声都不吭,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同,教主你还身负统领义军驱除鞑虏的重任,这名声还是要看重的。这样,我明日再派几个人过来将此处看守严密些,教主你愿意来就来,只是别太频繁了,也别再带他出去就是。”
张无忌有些迟疑,“杨左使你的意思是?”
杨逍道,“我是说,教主你若愿意,收了他也无妨,反正看宋大侠的面子我们也要照顾他一世的。只是宋青书还活着的事情本就不能给外人知晓,否则他的父亲宋大侠势必要难做人,在江湖也要抬不起头来。现在教主和他又有了这层关系,那咱们就更要谨慎小心些,将他看护起来才是。教主你的名声万不可因此受人诟病。”
张无忌道,“我自然要一直照顾好他…………”
宋青书实在听不下去,慢慢滑坐到地上,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强忍住不发出声响。
牛婶一直盯着他,此时就将那个大笸箩挂回远处,遮住了墙上缝隙,再往炉灶下猛加两把柴,趁着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扶起宋青书低声道,“快回房间去。”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