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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黑色年轮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生活吗,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乎本质,说它有趣它确实有那么一点趣味,说乏味他妈的也乏味透顶。用一句老掉牙的话来说,它就像桌子上放置地半杯水,就看从哪个角度观察。乐观的人看见了希望,悲观的人看见了绝望。我恰恰是悲观到见什么都以为是灰­色­的人,红尘中的一切都是绝望的演出,除了萧倩的出现给了我人生特别的希望。

我深深记住了这个秀外慧中的女孩,希望有朝一日再看见她,哪怕只是一眼,只要这一眼,死都愿意。

在这寂寥的一个月内,我没有再次瞻仰她的芳容,她没有来过我的学校。每到周末,神雕的时间就全部花在她的身上,对她呵护的无微不至,不是去海底世界逛,就是世界之窗游荡,或者离开长沙,去更远的一些城市旅游,我听说他们上一周去了张家界,妈的,我是湖南人,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张家界呢。想起来就羡慕的流口水。

神雕穿花度柳,生活充实,我的光­阴­过的是相当苦闷。生活就像一张张在轧纸机里通过的纸,感情也好,思想也好,被无边的苦闷轧的平静如水,思想没了以前的锋芒毕露,棱角鲜明,我学会了韬光养晦装深沉,而且比天生沉默的人他妈的更深沉。没有钱去上网,也不想去参加学校那些纯粹做作的活动。上课就看一些从图书馆地下室借出来的杂乱无章的小说,有时候是言情,有时候是武侠,有时候是科幻,有时候是现代,有时候是古典,有时候是不古不今,有时候是亦古亦今,反正没有目的没有标准。每次进入图书馆地下室的时候,先在里面把想象可能充满趣味的小说依次翻阅了遍,然后不假思索借出一本,看的最多的是村上春树的小说。看的虽多,内容却模模糊糊,因为他的书,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散文,情节相当散乱,没有完整的情节,故事没有起点,没有Gao潮,没有结束。就像我们的生活,随处都是开始,随处都能结束。你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进入村上的世界,而不用当心成为迷途之鸟。这里没有前门,没有后门,仿佛一座迷宫,处处是门,又处处无门。还看了亨利米勒的几本小说,比如《南回归线》《北回归线》等等一堆说不清楚是小说还是思想随笔的书籍。亨利米勒是一个比村上还不完整的作家,他的书叛逆、嚣张、大胆、先锋,是一个深刻的思想家,胜于一个优秀的小说家,我完全记不清楚他书中究竟写了些什么故事,仿佛是走过一个学校,听到几个愤愤不平的大学生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发牢­骚­,然后男男女女做一起纵情声­色­,Zuo爱呀,­祼­聊呀,谈论宇宙哲理人生奥秘的玄机,走出学校后却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他就是这么奇怪荒诞的一个人。我纳闷怎么喜欢的都是这些思想怪异结构混乱灵魂缺失的小说,难道我也他们一样神经错乱神智不清。罢了,还是不要吧。

神雕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奉献给萧倩了,当然没有时间陪我这个所谓的好朋友。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在一起玩游戏了。他好像总是很忙,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呆在寝室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句话已经不够形容他的行踪,只能说神龙已经进化到没有首尾了,或者是凡人看不见他的首尾了。我当然更加孤独,因为特别憎恨寝室里面那些自作聪明又极其愚蠢的高材生,一个个在学生组织里面任职这个任职那个,都当上了部长级的­干­部,混得人模狗样,在学院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见谁都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装的跟弥勒佛普度众生似的。回到寝室一个个顿时翻脸,都喜欢颐指气使,嚣张跋扈,从来没有好脸­色­。但世界毕竟还存在所谓的异类,因为我们寝室两极分化比中国的贫富差距还严重,他们是模范学生­干­部,我们寥寥数人,除了在象征批评的黄榜上面隔三岔五的贴出自己的大名之外,基本没人意识到我们的存在。许香香倒是苦口婆心劝说过几次,殷殷之情,溢于言表。她是以班党支部书记的名义找我谈话,说什么大学生要自律,大学生要这个要那个,不要那个不要这个。可是很遗憾,凡是她不赞成的我统统都犯过或者预备要犯,凡是她积极主张的行为我几乎没有做过而且从来也不准备去做。我有我的生活,尽管这种生活压根不算什么值得提倡的生活模式。我记得但丁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句话最近被人改成了,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我以为这句话写的真是经典,可与但丁的那句名言并驾齐驱,而且意境高出不止一筹。当年六祖慧能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才可以达到这种境界。总有一天我要把这句话推广到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都忘记但丁那句革命­性­不彻底的名言,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尽管它不是我的杰作。我真心钦佩此话作者的见识之深刻,思想之伟大,恨不得和他成为八拜之交。

我不能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不可否认我个人道德素质之高,绝不会下流到去偷别人的东西,尤其是偷一双鞋子。但我确实穿着自己的鞋子旁若无人地走在自己的路上,从来不理会别人的诽谤和冷眼,让别人无话可说。流言蜚语这东西,就像脸上的煤炭一样,你知道他存在,但千万不能用手去揩拭,你怎么知道双手不会比脸更肮脏?你怎敢保证不会把很小一块煤炭抹的满脸都是一团黑?

所谓清者自清,那是相对于清者来说的,像我这种一世不得清白的霸蛮的傻子,不求自清,只求自立。自立者,自己站起来也,自由,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许香香说我是彻头彻尾的个人自由主义者,这话没错。她确实很关注我,也许真像神雕乌鸦嘴讲述的那样,这丫头爱上我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不是说,每件事情都有它的原因,没有无原因的结果,也没有无结果的原因。开花不一定会结果,结果也不一定要开花,比如无花果,但是事物的原因一定会带来积极的或者消极的结果,结果也一定是由主动地或者被动的原因所产生的。

我自问貌不如潘安,才不如子建,也许扯得太远了。近一点说,我貌不如言承旭,才不如郭敬明,哪一点值得她赏识呢?我只是尘世中一书生,读过几年书,考过几年八股。虽然发表过几篇胡诌的文章,赢得了几个可怜的读者,那是在班刊上面,读者也就本班的几个人。何况本班男生向来对我向来没什么好感,看了我的文章不抱着­棒­打落水狗的心态狠狠地批判一通就Thanks Goodness了,哪会成为我热心的读者。女生吗,因为­性­格上的缺陷,一向就和她们很隔膜,没什么交情,很久以前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抬头不见低头见,却老死不相往来,但自从写了那篇被全体女生联名###的文章后,估计对我仅存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荡然无存了,不会有什么溢美之词。

不时揽镜自照,左边端详右边打量,无论我抱着怎样自恋的心态去赏析这副尊荣,都很难找出一点与众不同之处来说服自己去相信这张平凡无奇的脸蛋会有吸引美女难以言传的独特魅力。只有一种情况我才相信会出现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就做春秋大梦的时候。我曾经梦见过和神仙姐姐刘亦非结成神仙眷侣,携手翱翔在湛蓝的天空呢,把白云踩在脚下,飘飘欲仙哪。

这段时间,我光顾最多最频繁的地方就是湘江边。以前,虽然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但很少特意晃晃悠悠的逛湘江,要么是路过,要么是上柳叶洲做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寂寞的人总是爱上寂寞的风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逐渐爱上这条气势并不雄浑波澜并不壮阔的河。她有一种无形中凝聚成的女人独有的魅力,就像女人特有的体香,日夜弥漫在湘江两岸。春天的花被她遮掩,夏天的烈日被她软化,秋天的枫叶因为她而红透,冬天的雪心甘情愿投入她温柔的怀抱。我像一个需要温情的孩子一样,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内心喧嚣浮躁的时候,或者彷徨无助的时候,或者手足无措的时候,顺着黑漆漆的坑洼不平的天马路,来到河边。在河边静坐十几分钟,洗涤一下内心积淀的尘垢,洗涤一下尘世带来的污渍,什么也不去思考,什么也不去幻想。明天的课程,期末的考试,未来的爱情,人生的规划,世界的和平,民族的复兴,统统把他们抛进滔滔河水里,让河水洗净这片不净的土壤,憧憬来年的春天,开出无忧的繁华。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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