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戛然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现在人流量已经减少了三成,街上没有人挤人的状况了。
她依然在不断往前走,走了两米远的样子才发现我没有在身旁,诧异转过头来说,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然后又恍然大悟似的,把手中一直紧紧抱着不放的项链盒递过来说,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我….
话没说完,哭声就哇啦哇啦的响彻长空,我一下子慌了神,冲过去,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说,你不要哭了,求求你,这里人多,你别哭了。这礼物送给你吧,我不要回来了。就当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求求你。千万别哭了。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你千万别哭了,我不会哄女生的,我很笨的。
然而她的泪闸一旦打开,泪水源源不断往外泄,久久不能停止。过路喜气洋洋的情侣面露差异的望着我们,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我很想明明白白告诉她们,她的哭泣与我完全无关,我也难以理解,但我不敢说什么,索性站的远远的,遥遥望着她哭。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实在是缺乏男人应有的气度胸襟智慧,于是又迎面走上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她顺势投入我的怀里,酣畅淋漓哭个不停。
我见过不少女人嚎啕大哭,伤心欲绝,仿佛哭泣不是一种感情发泄,因为可以发泄的东西如同大便小便一样,泄完了就会戛然而止。但持续时间如此之长,流泪如此之多,她却是第一个,我稍微记了一下时间,她毫不含糊,足足哭泣了48分钟。哭到后面声嘶力竭,终于舍得放低声音,改为轻轻地抽泣,从一头月夜嗥叫的狼进化成温驯呜咽的家犬。我不断递去一张张纸巾,给她擦拭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一包纸巾很快就用尽,地上多了一堆白色的垃圾,作孽呀,又给城市的卫生环保增加了负担。她再次伸手来要纸巾的时候,我把袖子给她,轻轻说,你是愿意放开我,让我去买一包纸巾,还是凑合着用我的袖子擤鼻涕呢?这件衣服是上个月洗过的,还很干净。
她噗哧一声,破涕为笑,说,我不哭了,谁说我还要哭?上个月洗的衣服,居然敢说干净,你们这些邋遢男生呀,怎么得了?
不哭了?那我们去订房间吧。我无意中脱口而出,本来毫无心机。
她神情警惕的望着我说,订什么房间?我可不想和你开房,你别占我便宜呀。
大姐,订房子给你今晚住呀,难道你真想睡大街呀?女孩子居然说去通宵,不要命了吧。我没好气,掉过脸去。
你发誓不会趁机占我便宜,她认真的盯着我,眼睛圆圆地。
你爱去不去,算了。那你就自生自灭。我走了。我颓然说道,转身就往天马山的方向走。
喂,不要生气啦,我和你去订房子呀。行了吧?她急得追来,一边大声嚷嚷。
旁边的人又是一阵难以理解的神情,他们一定在纳闷,这女孩真是的,开房就开房呗,用得着大声向全世界宣布。
我靠,你用得着这么大声喧哗吗,难道要全世界听见?我无奈地冲她说。
我不是存心的啦。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她一脸歉疚,又小鸟娇羞似的说。
去哪里,看到哪里可以住宿就去哪里,难不成去饭店。我有点不耐烦了。
果然不出所料,今晚所有的旅舍爆满,恰值平安夜,而且又是周末,情侣格外多。我们从堕落街口一直问道堕落街尾,没有一家还有空房出租的。我想起天马那边可能还有旅舍,于是问她愿不愿意随同我过去那边睡。她没有吭声,不置可否,沉吟一会,才跟着我往天马走。
埠阜河路口有一家旅舍还有一间单人间的空房,带洗手间,房间的面积很狭窄,摆下一张苍白的床铺,和一台电视机,就只剩下半米的过道。我替她付了租金,在房里休息了一下。一路走来她依然一声不吭,只是紧紧靠近我,我走远一点,她就慌慌张张靠过来,就差没有抱着我了。
我打开电视看了一会,电视也乱七八糟,不知道播放着哪个年代的家庭伦理片。演员的表情夸张虚假,画面也死板无趣,让人顿生反感.索然无味。
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是时候回去了,我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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