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天地中的淡淡灵气,在这股吸力的作用下凝成一缕细若游丝的曲线,缓缓进入了薛痕的身体,随着功法的运转,悄然滋润着他的筋脉。
灵力运转过程中,屡有滞塞不通之处,薛痕久病成医,早已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避过滞涩之处,另辟蹊径运转灵力。
这种方法只能算是旁门小道,修炼效果大大减弱,不被门派所推崇。然而若是不用这种方法,薛痕甚至连现在的境界都达不到。
远处,邱悲同样从演武场四处转了转,似乎与薛痕打着一样的主意。察觉长老未到,他寒着脸向着薛痕的方向走了过来,还未近前,便听他一声嗤笑:“审核之期就在今日,薛痕师弟此时方知用功,不觉得晚了么?”
薛痕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微有怒色nAd3(方才邱悲讲话之时,口中灵力吞吐,轻易便震断了他好不容易凝聚出的灵力曲线。幸好薛痕修为尚浅,反噬之力不大,但饶是如此,也让他胸口一痛,险些闭过气去。
薛痕忍怒道:“邱师兄有何指教?”
邱悲笑了起来,脸上伤疤看着更加狰狞,道:“指教谈不上,只是以往听说,薛师弟之母乃是花街柳巷风尘女子。据我所知,凌云门长老对弟子出身极为重视,如薛师弟这种‘奇才’,纵使通过了审核,恐怕也不能被收入门下。更何况薛师弟修行进展缓慢,审核通过之可能着实不大。既然如此,薛师弟何不就此放弃,否则浪费光阴不说,还会徒增笑谈。”
薛痕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难看,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别人的耻笑之中,原因便是他的母亲乃是一名ji女,他甚至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卑微的少年,心中总有些东西是不愿被人触碰的。邱悲那道貌岸然的样子,那侃侃而谈的语气,都让薛痕说不出的厌恶。
薛痕心里清楚,邱悲这一番话的目的,无非是想把自己bi走。而说起他这么做的原因,却不得不提起薛痕来到这凌云门之前的一件事情。
薛痕依然记得,那日月黑风高时分,自己手持棍棒,将一名自诩风流的中年文士生生打死,原因却是那位文士时常骚扰他的母亲。
薛痕并非圣人,他可以承认自己的母亲是风尘女子,但是他无法忍受陌生男子在半夜三更闯进母亲的房间。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冲进了房间,只记得击打声中,殷红弥漫了他的视野。
那件事之后,他逃到了凌云门,经过了好长时间的平静,薛痕已经将此事淡忘。然而他又忽然听说,那位文士竟然还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便是邱悲!
杀父之仇!没有人可以对这样的深仇大恨视而不见,若非凌云门禁止同门相残,想来薛痕早已被邱悲杀了。
长久以来,薛痕小心翼翼的处理与邱悲的关系,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处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环境中,薛痕扮演的一直都是忍气吞声的弱者。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他只能默默承受邱悲的敌意。
见薛痕久不答话,邱悲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薛师弟若知难而退,其他人也说不得什么。他日下山之后,未尝不能在滚滚红尘中成就一番大业。”
薛痕仍然不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会吐出心中压不住的愤怒。他深深吸了口气,心中暗暗道,这邱悲的阴险着实与日俱增,自己若听他的话下山而去,只怕还未走出凌云山,便会被他杀掉。失去了门规的束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邱悲似是没有了耐心,他装镊样的四处望了望,视线又落到薛痕身后的石碑上,笑着道:“此处遮风挡雪,实是一处大好所在,薛师弟可愿借我一用?”
薛痕低头沉默了起来,他的怒火已经有燎原之势。
邱悲道:“薛师弟?怎么,你不愿意?”
薛痕站起身来,不向邱悲看上一眼,径直离开了石碑。
身后邱悲笑了起来,施施然在石碑之前坐下,只觉风力顿时小了许多,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向薛痕喊道:“薛师弟,好好考虑啊!”
薛痕脸色冰冷如霜,前方雪雾弥漫,视野苍茫,他凝望这浩淼天地,却看不到自己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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