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下的男子也慢慢地走了过来,越过金世遗身边时,拿眼角瞥了他一眼,眼神里,三分轻蔑,七分兴味。
那男子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多些,金世遗却在看他的第一眼就看到些十分熟悉的味道,沧桑的、老练的,和着些永远长不大的童真,矛盾地结合在一起,却又结合得那么的理所当然。“胜男……”金世遗在心中低吟。
那男子越过金世遗,走到玉海烟面前,恭敬地道:“姑姑。”
那男子明明看上去和玉海烟年纪相仿,竟然是她的侄子!金世遗有些不相信,转而又想,也许只是辈份上而已,在大姓大族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玉这个姓氏似乎不多见呀。他原本性情敦厚,那男子眼中的轻蔑,他虽然看到了,心下却不是十分在意。只是,他叫她姑姑,胜男已经没有亲人了啊,唉,她果然不是胜男啊。金世遗仿佛听见了心底有什么小小的,发了芽的东西夭折了的声音。
那个唤做锦儿的女子牵着玉海烟的手,领着众人进了城。金世遗在后面呆呆的跟着,她竟然由得她牵着自己的手啊,天!金世遗开始怀疑这个玉海烟是不是被掉包了,又或者她其实根本就不是李公公。厉胜男由着罗锦如牵着自己走,嘴角很自然地挂着笑,才几个月而已,她好像长大了不少嘛,至少,没有在县城内迷路了。这嘴角的动作,眼聪目明的金世遗看得一清二楚,更加觉得是不可思议。
锦儿领着他们到了城西,在城内最大的一间宅子前停了下来。与其说是宅子,倒不如说是庄园,这一个宅子,其实就有小半个崂山县城那么大。
锦儿领着他们从后门进去,七拐八绕,到了一个大园子里。园子内,一群家丁服饰的青壮年正有板有眼地练枪,动作划一,出招干净利索。
玉海烟满意地点头,随口问道:“招募了多少人了?”
她的侄子似乎早知她有这一问,连忙答道:“快五百人了。”他又补充到;“都是从附近的村县里招募的,打者罗家的招牌,申明是为罗家招募家丁和船工,罗家在广州是海运和漕运的大头,没有人会怀疑的。
“训练是如何进行的?”玉海烟回头看着自己的侄子——也就是厉南星,意思是,即使以这样的明目招募壮丁,也没办法掩饰掉这么大规模的训练活动。
“就在罗家大院里,”厉南星指着面前的园子说,“虽然没有非常大的像校场一样的空地,但是像这样的大园子有很多,把假山花卉挪走,每个园子里就足够四五十人的训练了。”
玉海烟负着手,一个一个仔细观察着园子里家丁打扮的人:“你招募时都查清背景了没?”
“查过了,都是身家清白的老实人。”
“是么?”玉海烟把目光停留在靠墙角的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身上,久久不曾转眼。
她的余光瞥了眼那家丁手中的兵器,眼神突转凌厉,又环视了一下这一整群家丁,开口问道:“你教的,是枪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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