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走情场,你是知道的,我的故事情节再简单不过!”
乔艳又灌下半杯啤酒,叫罗梵看了忍不住心痛,忍不住问。
“你还爱他?还爱莫非?”
“我不能爱我的妹夫,罗梵!”
“妹夫?这是——?”
罗梵大惊,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是,他是我妹夫,他娶了我妹妹乔敏。”
她告诉他。
“在你离开他之前……”
“不,在我离开他之后,在他成为你所谓的杀手之后,我妹妹乔敏终结了他!”
乔艳对着百思莫解的罗梵深深一笑,换了一个转换话题的姿势又告诉他。
“世事真是难料!罗梵大哥,你愿不愿意为我再重新置舞台?”
“我当然愿意!人生如梦,既然人事全非,又何妨再让旧日情怀重现,让我们重温过去的美好时光?”
情深义重的罗梵说着,又为乔艳闪烁着感慨万千的泪光……
还记得那天
你穿着蓝色的外套
向我走过来
没有往常的微笑
寒风中
露围绕我们浓得散不掉
像是你从前对我的好
该要说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
到底谁先开口
似乎也不再重要
为什么
忍心让我彷徨在十字路口
爱你我接受任何理由……
清扬的钢琴伴奏,满溢PUB每一个角落的午夜蓝灯光,乔艳身着黑衣,披垂如瀑浓发,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椅上,对着麦克风喃喃吟唱不已。
那是中岛美雪的成名曲——忘了说再见。
只有乔艳自己知道,她是为谁而唱。
举座之中有不少接获罗梵通报而专程来看乔艳的故知旧识,乔艳依然热情丰沛的歌声,让他们握杯怔忡、鼻子渐渐发酸,而至凄然泪下……
而她的歌声依然如怨如慕,继续在倾诉。
分手的那一天
我想起许多从前
记忆穿梭在身边
不停地在旋转
虽然说告别了爱情
它刺痛我的心
还是遗憾忘了说再见
总觉得
你还会在背后温柔地唤住我
所以不敢走得太快
频频地回头看
想起你离我远去我就想到更孤单
刹那间发现泪已流满面
分手的那一天
我想起许多从前
……
一曲既罢,余音袅袅。热烈的掌声中,还有人在轻轻拭泪。
这就是乔艳!能够打动人心、撩动心弦,唱出内心痛处的歌声的,动人的乔艳!
很多人曾经对她说:
“我可以把你捧红,把你的巨幅照片放上每个大城市车站最醒目的广告墙上。我也保证,你的唱片推出的时候,街上的海报会在一夜之间通通被人偷走!”
是的,乔艳无疑有这种条件、本事和能耐。只是,她总是回答他们。
“我不喜欢录音间,更不喜欢被宣传人员架来架去,没有一点自我!我不愿意永远奔波在机场和饭店之间,总是吃着外卖晚餐!”
“你是说你不喜欢成名,不喜欢大众?那你要什么?”
“我要的是小众。小小一个房间,小小一群人,呼吸到彼此的湿热,听到彼此的心跳,看见彼此的眼泪,尽情倾诉、毫无隔阂地交流!我要的是小众的真实和执着,不是大众盲目躁动的歇斯底里!”
“OK,那么乔艳,你就永远守住城东巨星这个十尺见方的小舞台吧!”
所有的谈判总是这样结束。
那又有何不可?
就像现在,近在眼前的掌声和泪水,触手可及的喟叹和激赏,不就是她最珍视、最满足的回报?
她走下来,伸出戴着白金运动表的手,一一和前来与她叙旧的老友热烈紧握。他们亲吻她、拥抱她,和她交流着思念和渴慕的泪水。
“爱你,乔艳,多么爱你、想你。”一个中年医生告诉她。
“乔艳,你让这里的夜晚复活,不再空虚寂寞!”一个年轻的女时装设计师对她这么说。
“谢谢,谢谢,我也爱你们。”她只能逐一这么回答。
往日果真重现,过去的朋友,昔日的乐团,罗梵甚至把当年的调酒师都找了回来。
如果有莫非,如果有他伴奏萨克斯风,手中总是握着一瓶啤酒的样子,那么往日重现便是完美无缺。
“只是抱歉,乔艳,也许我没有把握找到莫非。”
罗梵这样告诉她。
“我找得到他,因为他是我的妹夫。”她回答。
是的,她知道莫非已经来了,已经坐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看着她,等着她。
那首歌,就是为了唱给他听!
她朝他走过去,以一抹轻淡如烟却又缭绕不散的微笑与他重逢。
而他,依旧是投给她那可以杀死人的眼光。
“你老了,不再是青春少艾,”他伸出手拉过她坐在身边,凝望着她说:“然而还是这么动人可爱!”
他毫无顾忌地捧住她的脸,把她的头发轻轻向后拨,好像要把她的美丽心事和感情全都一览无遗!
她任他凝视,和他对望了几秒钟,才把他的手推开。
难怪她曾经在她离开后由浪子晋级成了杀手!他掳掠女人芳心的功力果然更上一层楼!
“不过,你太瘦了,是烟抽得太凶?还是酒喝得太多?”
他没有停止对她眈眈的打量,连全身都想把她看透。
“那么你呢?”
她只能用反问他来掩饰内心澎湃汹涌的感觉。
莫非听了根本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我做了一件比你说的还要伟大的事情!你猜猜是什么?”
他问她,她只是盯着他看,不予回答。
“我让莫非复活了!你知道吗?浪子莫非今天晚上又复活了!”
他的话令她玩味,她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这是他一贯的伎俩。
“你在说笑话!莫非的确复活过,不过复活过来的莫非听说变成了杀手。那个浪子,已经永远彻彻底底地死了!”
“浪子莫非永远不死!只要乔艳回来,他就立刻复活了!”
他把话说得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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