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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神兽

除了楼兰王以外,最近三年,沙城城主凌云几乎已经算是最有权势的人物。

飞云会占据沙城已经三年,各大帮会发起的攻城战也已不下二十次,但不论情势多么艰难危急,凌云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据说这三十年来,占据沙城的先后共有十七个帮会,但除了十五年前的赤月魔占据了沙城四年之外,便只有凌云的飞云会雄据沙城的日子最长。

而且,现下飞云会兵强马壮,争着入会的英雄豪杰数以千计,凌云的城主之位看来是稳当得很,飞云会也丝豪没有衰败的迹象。

所以,晨曦初露的时候,凌云通常都是躺在某个女人温暖的被窝里,头枕着女人柔软温暖的胸膛,静静地享受他应得的一切。

凌云本就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但今天凌云却起得很早,女仆早早已备好了几桶凉水和毛巾,垂手侍立。

太阳还未挣脱东方厚厚的云层束缚,只有几缕顽强的光线穿透了云层,苍凉地照在大地上。

寒气依然刺骨。

但凌云却没有丝毫犹豫,舀起一瓢冷水从头淋了下去。

冰凉的井水让凌云的毛孔骤然收缩,但凌云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因为,若是连这一点他都做不到,他又怎么配叫做凌云?

二十年的凌云本就只是一个只能洗冷水澡的穷小子而已。

凌云又是一瓢冷水冲了下去,凉水已将身体里残存的情yu冲得一­干­二净,凌云的眼神骤然变得冷静。

他虽已年近五旬,他的身体依然如少年般健壮,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他的皮肤依然很光滑,他的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

凌云提起最后一桶井水,从头至脚淋了下去,他的身子竟涌起了一股暖意。

洗冷水浴的作用本来就在这里。

在寒冷的天气里洗冷水浴,最冷的其实并不是水浇下去的时候,最冷的其实是在你想到一桶冷水即将兜头浇下的时候,等到冷水终于浇下,你发觉原来这种寒冷原来是自己可以承受的时候。往自己身上再浇下一瓢水就完全不算什么。

只要战胜了自己心里的障碍,身子也就自然会暖和起来。

凌云洗完冷水浴,任女仆慢慢替他将身子揩­干­,再穿上最轻柔的衣衫,心里也是满足得很。

这种生活虽然很简单,但却是凌云奋斗了半生,流过血,也流过汗才能换来的。

这种简单的生活,其他的人却简直不配享受。

凌云通常都在议事厅用早餐,因为,这时候飞云会各大堂口的堂主,帮中的首脑都已恭恭敬敬地站在议事厅等候吩咐。

这些人虽然看来都温顺得很。

但这里每一个人闯荡江湖的时候却都让敌人头疼得很。

这些人本来自己用早餐的时候周围也是有一大群人侍候着的。

离凌云站得最近的那四个人更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驭风使柳随风、飞雨使玉玲珑、惊雷使秦霹雳、闪电使杜绝。

风雨雷电四大使者正是飞云会的中坚,也是这江湖上屈指可数的高手之一。

凌云每次只要看见这四个人在身边,自信心就会膨胀,就会觉得天下没有什么人能够将他打垮!

柳随风上前一步,沉声道:“帮主,凌波山庄已于前日向楼兰王上表请求争夺沙城,看来不日就要攻打沙城。”

凌云缓缓道:“柳兄弟,你有什么看法?”

柳随风面无表情地道:“凌波山庄不足惧。”

凌云点点头道:“很好。但真正的威胁在哪里?”

他绝对信任柳随风的判断,柳随风既说凌波山庄不足惧,那凌波山庄就真的只能算个屁。

柳随风道:“但凌波山庄已花了重金请得大浪帮助阵!”

凌云缓缓闭上眼睛,道:“说下去。”

柳随风道:“秦兄弟数日前只身潜入凌波山庄,擒了庄主海凌波的弟弟海凌空严刑拷打,海凌空受刑不过,吐露了虚实。这次凌波山庄不但请得大浪帮助阵,还联合了几个小帮会一起攻打沙城。”

凌云点点头,神­色­依然镇定自如,道:“玉妹妹,查出了大浪帮帮主天琴老人的真实身份没有?”

玉玲珑人如其名,身材果然玲珑有致,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双媚眼更是如丝如电,冶艳入骨。

她一声娇笑,道:“帮主交待下的任务,小妹自是全力以赴,但天琴老人极少抛头露面,帮中事务几乎全由五福使朱正和大悲使杨邪出面打点。小妹用尽各种方法,也只不过见着了天琴老人两次而已。”

凌云喝了口茶,缓缓道:“天琴老人怎生模样?”

玉玲珑脸有愧­色­,道:“天琴身材不高,以黑纱蒙面,言语简洁,小妹那两次怕露出破绽,不及仔细察看。”

凌云淡淡道:“天琴素来只是在大浪帮几个身居高位的人面前露面,但黑纱是从来也不肯摘取,玉妹妹你居然能见到天琴两次,你的易容术已是炉火纯青,天下少有人及了。”

玉玲珑得凌云夸奖,眼中一亮,娇笑道:“多谢帮主。但小妹也不是全无所获。”

凌云道:“哦?”

玉玲珑道:“属下见不到天琴真面目,只好从侧面了解大浪帮的来历和天琴老人的来历,属下总想,天琴虽然神秘,但总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凌云点点头,赞道:“不错。”

玉玲珑续道:“大浪帮三年前崛起江湖,不到三个月已威震楼兰,成为楼兰最新锐最神秘的力量。属下总想,大浪帮若无任何根基,又怎么能在强手如林的江湖中占得一席之地?”

凌云道:“所以?”

玉玲珑道:“所以,属下在想大浪帮极有可能是江湖中一个原本已极有势力的帮会改组而成。”

柳随风缓缓道:“三年前,江湖上能正面与我飞云会为敌的帮会并不多。血樱帮算一个,黑龙会算一个,沧海帮也勉强算得一个。”

一直默不作声的惊雷使秦霹雳忽道:“血樱帮不可能。”

玉玲珑问道:“为什么?”

秦霹雳却又默不作声,象是根本没有听到玉玲珑的问话一般。

玉玲珑娇笑道:“秦大哥说话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的。”

凌云目光也露出一丝笑意,缓缓道:“秦兄弟说得不错,当年血樱帮的帮主花血樱已经被秦兄弟一刀斩毙,帮中武功高强的几位堂主也伤在了杜兄弟手中,血樱帮几可算土崩瓦解,江湖上已没了他们的字号。”

柳随风道:“那黑龙会呢?”

玉玲珑摇头道:“黑龙会当年势头本来隐隐然有与我们飞云会并驾齐驱之势,只可惜黑龙会创会帮主龙四海练功走火入魔,可叹一朝暴毙……”

柳随风微笑道:“龙四海暴毙本来也没有动摇黑龙会的根基,但糟糕的是龙四海的两个儿子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

玉玲珑媚眼如丝,娇笑道:“男欢女爱本也平常得很,龙四海的两个儿子喜欢一个女孩子又有什么大碍了?”

柳随风悠然道:“若是喜欢别的女孩子本也没有什么大碍,但谁叫这两个人都对飞雨使玉玲珑小姐神魂颠倒呢?”

玉玲珑卟哧一声娇笑,嗔道:“柳大哥又来开小妹玩笑。”

柳随风微笑道:“玉妹天生丽质,天下能抵御妹妹魅力的男子只怕还没生下来。”

玉玲珑脸上一红,忽然默不作声,就像是有满腹心事一般。

柳随风在心中一声暗叹,看了看玉玲珑,又看了看凌云。

凌云恍若未闻,沉声道:“这样看来,倒是当年势力最弱的沧海帮最有可能?”

玉玲珑道:“沧海帮当年虽然势力稍弱,但帮主方不平一直韬光养晦,平时并不正面与我们冲突,这三年来一直发展得四平八稳,声势渐盛,沧海帮本来是最有可能,但属下一月前在神医丰无伤手上买了一剂药之后才知道,方不平也不可能是天琴。”

闪电使杜绝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失笑道:“玉妹为什么买了一副药就知道方不平不可能是天琴?”

玉玲珑微笑道:“那只因为小妹正巧在丰无伤的家里看到了一位病人。”

杜绝道:“是谁?”

玉玲珑缓缓道:“方不平。小妹本以为方不平这三年来韬光养晦,是在暗中积蓄力量好争夺沙城。其实沧海帮这三年来之所以无声无息,但求自保,全因为帮主方不平身染恶疾,早已苦不堪言,全凭丰无伤的神技维持­性­命,哪里还有争雄江湖之心?”

柳随风皱皱眉头,道:“这三个帮会既不可能,那还有什么线索?”

玉玲珑微笑道:“但我们都忘了其实还有一个帮会,有这个实力创建大浪帮。”

凌云忽然挺直了身躯缓缓道:“你说的是不是银杏山庄?”

玉玲珑的脸上表情也变得肃然,道:“帮主明见。”

柳随风皱眉道:“但银杏山庄庄主寒冰神掌林泉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当年曾立誓一生侠义为怀,决不生半点染指沙城之心。”

玉玲珑的表情忽然变得冷酷之极,淡淡道:“话是谁都可以说的,又有谁知道林泉骨子里倒底是什么样的人?”

凌云点点头道:“不错,林泉的冰咆哮据说已是天下最雄浑的掌力之一。玉妹,这人武功倒底如何?”

玉玲珑瞳孔忽然收缩,慢慢道:“据说林泉的武功已达江湖上一流高手境地,但据属下看来,林泉的武功江湖上能够胜过他的人已经不过。”

凌云道:“不多是多少?”

玉玲珑叹道:“除了祖码教主和祖码圣使,也许只有帮主能与他一较长短。”

秦霹雳忽地冷冷道:“你错了,除此之外,至少还有一个人的武功是他的对手。”

玉玲珑眨眨眼睛,嫣然笑道:“秦大哥,是谁?”

秦霹雳一字一句地道:“这个人最近已经到了楼兰。”

凌云道:“烈火战神?”

秦霹雳又闭紧了嘴,显是承认凌云说得不错。

凌云缓缓道:“不错,这人的烈火刀法也是可怕得很。”

凌云的声音却忽然变得犀利,他的眼睛也好似发出了光,他慢慢道:“这两个人的武功与我虽然各有所长,但我保证今晚之后,这两人从此再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风雨雷电四使齐声道:“恭祝帮主马到成功!”

凌云纵声大笑,道:“玉妹,你密切注意大浪帮与凌波山庄的动静;柳兄弟,你部署帮中人马,加强城防,随时准备迎敌;杜兄弟,你去查探银杏山庄的动静,看看林泉与大浪帮倒底有何关系。”

凌云停得一停,看了看秦霹雳道:“秦兄弟,你今晚随我行动。”

四人沉声道:“请帮主放心,定不辱命。”

李笑天并没有觉得自己活得不耐烦了,相反,他觉得生命实在美好得很。

天很蓝,草也很绿,连空气似乎都那么新鲜。

所以李笑天的心情也愉快得很,林茗青虽然还没找到,但李笑天相信以她的武功,要照顾自己实在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林女侠不欺负别人别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又有谁还敢欺负她?

长风如歌,伴着李笑天悠悠而行,李笑天委实觉得,这实在不能算是一条死亡之路。

所以李笑天觉得自己并没花多少时间,便走了好大一段路程。

一路上地势渐渐转高,太阳尚高的时候,李笑天来到了一处山谷前。

山谷里深林幽闭,远远望去,驿道时隐时没。

时候尚早,山谷外却已经搭了好些帐蓬,往沙城去的客商们好似约好了一般,都停下来打尖歇忽。

谷内绿草如茵,苍天古木随处可见,树下有许多叫不出名儿的野花散发出一阵阵异香,各种各样的鸟儿鸣声此起彼伏,煞是好听。

李笑天不禁­精­神一振,心胸为之一爽,举步便要踏进谷内好好赏玩一番。

忽听一人叹道:“年青人,不如就在谷外歇上一宿,明天正午时分才赶路吧。”

李笑天循声望去,一个满脸风霜,神­色­却甚是诚恳的中年人正微笑地望着他。

李笑天拱手向中年人行了一礼,微笑道:“多谢大叔好意,从这里到沙城还需要走好长时间么?”

那中年人道:“其实也不甚远,穿过这片山谷,最多还需六七个时辰便可到达沙城了。”

李笑天微笑道:“在下自觉还不曾疲累,不如赶到沙城再找客栈也不迟。”

那中年人失笑道:“公子,看你衣着华丽,不似经商旅人罢?这沙城想必也是第一次来?”

李笑天微笑道:“不错。”

中年人点点头道:“难怪如此,公子有所不知,此去沙城路途虽不遥远,但这山谷内却是没有人敢在晚间踏入的。”

李笑天眨眨眼睛道:“难道这山谷是龙潭虎|­茓­。”

中年人叹道:“龙潭虎|­茓­我没去过,但我知道这山谷委实比龙潭虎|­茓­还可怕得多。”

李笑天放眼向谷内望去,只见花团锦簇,清风送爽,看不出任何一点可怕之处。

忽听一人冷笑道:“大哥,这小子摆明了不信你的话,他爱送死,又何必和他多说?”

李笑天一看,原来是和中年人一起的一个矮胖子在说话。

李笑天微微一笑,并不理会。

中年人却正­色­道:“老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做哥哥的信佛,我佛教人慈悲为怀,怎么可以不明不白叫人枉送了一条­性­命?”

矮胖子闷声向李笑天说道:“小子,我大哥心眼好,才阻你进谷,换了旁人,谁管得你是生是死,反正就算到了沙城,明儿会怎么样那也是难说得很。”

李笑天心下也颇为感动,微笑道:“在下感激不尽,还烦两位向在下解说分明。”

中年人叹道:“同是出门在外,公子也不必客气。这山谷名叫毒蛇山谷,公子现下可有些明白在下为什么要阻你进谷了罢?”

李笑天目光闪动,问道:“原来里面有许多毒蛇?”

矮胖子为人­性­子甚急,早已叫道:“那可不是么?没有许多毒蛇又怎么能叫做毒蛇山谷?”

中年人道:“不错,而且山谷内最毒的有两种蛇,一种红蛇,一种虎蛇,俱是别处没有,只有这里独产的毒蛇,奇毒无比,人若被咬中,不出一个时辰,叫你命丧黄泉。”

李笑天恍然大悟,心里却丝毫不惧,暗笑道:“不过几条长虫,又有何惧?”

李笑天想了想,忽道:“但为什么明日正午出发但可无事?”

中年人笑道:“毒蛇山谷本是去沙城的必经之路,这山谷如此险峻,若要绕路而行,要兜好大一个圈子,怕不要绕好几百里路。所以,大伙儿要到沙城去,是定要从这山谷穿过的。但如何穿谷而过却有讲究。”

李笑天道:“还请大叔指点。”

中年人点点头道:“其实说来也简单,蛇儿­性­喜­阴­凉,害怕阳光,多到太阳落山了才成群出没。所以,过往行人,俱是要等到一个天气晴好之日,趁正午到太阳落山前这段时间,快快通过,才能保得平安。”

李笑天皱眉道:“那若天气不好,岂非要等上好几天。”

中年人微笑道:“有些人运气不好,遇到连续­阴­雨,等上半个月也是有的。”

李笑天笑道:“原来如此。”

中年人又道:“看公子孤身一人,不如今晚在在下帐蓬内歇息一宿,今天日子如此晴好,明儿定是阳光普照,到时再和大伙儿一块儿过谷吧。”

李笑天微笑道:“多谢大叔好意,但在下还有事在身,不想多所担搁,在下脚力还算快,想来天黑之前定能穿谷而过,请大叔放心。”

中年人苦留不住,只好叹口气,道:“公子定要坚持,在下也是无法,只盼公子吉人天相,能平安过谷。”

那矮胖子怒道:“大哥,这小子执迷不悟,不用管他。任他送死便了。”

李笑天知他愚直,却也不生气,只是笑ⅿⅿ地向两人拱手道别。

李笑天已走到谷口,忽听那中年人追了上来叫道:“公子留步。”

李笑天道:“大叔还有何指教?”

那中年人叹道:“在下还忘了对公子说,谷中道路复杂,极易迷路,唯有沿着右手山壁一条小径而行方能顺利出谷,千万不可贪图近路。”

李笑天长身一揖,道:“大叔古道热肠,在下感激不尽,就此别过,若是有缘,沙城再见。”

中年人叹了口气,拱手与李笑天作别,暗道:“好好一个年青人,不明不白就把­性­命送到这儿了。”

阳光透过密密的树林撒下万千光点,照在山壁上,照得斑驳陆离。

这一处山壁在一大片山壁中凹了进去成一个弧形,只留了前面一个狭窄的口子,口子里被山壁包围,里面空出一片平地。

山林寂寂无声,面对山壁却有两个人。

一个人盘膝而坐,正闭目静坐;另一个人神情却颇警惕,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对面山壁上一个离地两丈余高的洞|­茓­。

洞|­茓­口生着茂密的茅草,随着微风有节奏的微微晃动,其余却不见任何异状。

葛地洞|­茓­口茅草一阵急晃,似是有一物在里面燥动,洞内也传来低低的吼叫声,站着那人神情骤地紧张,右手已紧握了刀柄。

坐着那人却不稍动,连眼也不曾睁开,只是淡淡地道:“秦兄弟,这东西不到傍晚时分不会出来觅食,不必紧张。”

他只淡淡地一句话,却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正是沙城城主凌云。

那被他唤作秦兄弟的,自然就是惊雷使秦霹雳。

秦霹雳道:“是!”

他仍是决不肯说一句多余的话,但他的神经却难以松懈下来,握刀的手虽已松开,但眼睛仍是瞬也不瞬地紧盯着洞|­茓­口。

太阳渐渐西斜,阳光也渐柔和。微风四起,四下里草从刷刷而动,也不知是因风而起还是毒虫在爬行,听来诡异之极。

秦霹雳全力戒备,洞中吼声也渐渐频繁起来,洞口茅草动得更加厉害。

当地平线将血红的夕阳完全吞噬的时候,凌云葛地睁开双眼,双目中­精­光四­射­,紧紧盯着洞|­茓­口。

洞|­茓­口茅草突然分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了出来,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那阵阵低吼声正是从它喉咙里传了出来。

那脑袋生得好生怪异,看上去有些似猛虎,却又绝不是虎,只是它顾盼间的豪气竟浑不逊于狮虎等猛兽。

凌云低声道:“秦兄弟,等会儿麒麟要出洞觅食,它在饥饿之中威力实是威不可挡,呆会儿不可轻举妄动,要等它觅食之后方才出手捕它。”

这怪兽原来竟是传说中的麒麟,无怪乎看上去厉害之极。

秦霹雳低声称是,只觉一颗心怦怦跳动,竟有些不能控制激动的心情。

麒麟缓缓将整个身子探了出来,原来它的身子并不如何长大,就如一只骠悍的金钱豹一般大小,它看到太阳已完全落山,前足虎距洞口山石,仰头一阵长啸。

这时它放开了喉咙,声音不再压抑,啸声声震山谷,洞外草从忽地一阵乱响,一时只见无数各种各样的长虫在草从里乱窜,更有一条浑身黄|­色­条纹的长蛇从凌云身边的草从葛地窜起,啪地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秦霹雳定睛一看,四下里,成百上千条长蛇早已从草从里,树身上或游了出来,一群群互相纠缠在一起,蠕蠕而动,身上粘液将草地糊得晶晶亮亮,看上去恶心已极。

原来,这些长蛇给麒麟啸声所惊,不由自主地自藏身处游了出来,一时只见蛇儿的红信满地吞吐,嘶嘶声不绝于耳。

但两人俱是镇定如恒,说来也怪,蛇儿不知为何,竟绝不向两人身上爬去,想是两人踞山壁靠得太近,蛇儿竟不敢过去。

只有洞下山壁方圆丈许的地方,一条蛇儿也无。

李笑天入谷以后,贪看山­色­,鼻中嗅着花草异香,神清气爽,却连一条长蛇也未曾见到,心情更是放松。

眼看太阳西斜,暮­色­上来,李笑天葛地听到一声凄厉的吼声,犹如金帛相击,心里不由一震,暗道:这是什么动物?怎么叫声如此怪异?

李笑天心中正在猜疑,忽地觉得脑后生风,有什么暗器向后颈袭来。

李笑天轻飘飘地一个转身,腰中佩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在手里,迎上了那飞来的暗器。

那暗器给刀光劈中,断成两截,血花从断裂处溅开,原来那暗器竟是一条跃起来袭的长蛇。

蛇头已经不知飞到了哪里,长逾四尺的蛇身却在刀锋上打了几个卷,兀自蠕蠕而动。

李笑天失笑道:“原来是你这家伙捣蛋。”

他笑容未敛,眼睛却慢慢瞪圆了:四下里嘶嘶声不绝,千万条长蛇纷纷从草丛中,山壁石隙中,树上爬了下来,吐着红信,盘着身子,便似转眼要向李笑天进攻一般。

李笑天苦着脸,喃喃道:“原来这毒蛇山谷真的有点鬼道道。”

他嘴里说着话,手中刀光在四周划了个圆圈,将冒然向他咬来的十余条蛇儿斩为两段。

但群蛇将四周地面铺了厚厚一层,远处草从更是一阵乱晃,就算群蛇呆在那儿不动让他砍,只怕也是砍之不尽,不等蛇儿杀完早就把他累死了。

李笑天不及多想,自知再不当机立断,难免不伤在蛇口。

李笑天一声长啸,身子离地飞起,一跃丈余,身子矫若飞龙向最近的一株老树掠了过去。这株老树距他却有四丈多远,李笑天自是无法在一掠中便踏上树梢。

他身子落下的时候,手中钢刀向地面点出,地上盘距的群蛇便纷纷弹起向他进攻,李笑天右手钢刀向地下刺出的同时,左手一记劈空掌向地面击了下去。跃起的蛇儿给他掌风一带,便给击成­肉­酱。

李笑天手中钢刀再在地面微一借力,连续两个起落,稳稳落在树梢上。

岂知李笑天立足不稳,立时暗暗叫苦。

他听风辩形,听出树上又有几条蛇儿弹起向他咬来,原来树上的蛇儿虽然比不上地面众多,却也似千百条长在树身的树枝一般,不胜枚举。

麒麟在洞口虎距一阵,作势便欲下岩觅食。

秦霹雳见洞口离地面高达两丈,石壁又是陡峭之极,石壁上只突出一些嵯岈尖石,就算是猿猴要攀爬而下也颇为不易,不知麒麟却怎生下法。

麒麟身子却灵活之极,前蹄一纵,已向洞下扑来,它这一扑扑得极是准确,正好在一个突出的尖棱上微一借力,缓了下落之势,身子绝不停留,又借势扑向另一块尖石,几个纵跃已轻轻巧巧的下到地面。

秦霹雳心中佩服已极,麒麟这几下纵跃,身子竟比轻功高明之士来得还要灵便自如,不愧是天下难得的异兽。

凌云向秦霹雳作了个手势,秦霹雳会意,大气也不敢出。

麒麟却毫不理会两人,径向蛇群扑去。

麒麟身形过处,却传来一阵异香,蛇群闻到异香,一阵嘶嘶乱叫,顿时乱转一团,纷纷后转逃命,犹如羔羊见到虎狼一般畏惧。

麒麟动作却是快极,只轻轻一跃,四足已不知踏了多少蛇儿在脚下,只见它在脚下蛇群中翻翻拣拣,口中低吼,神情看来甚是不满,想是嫌脚下蛇儿太过细小,过不了口瘾一般。

麒麟抬头向前看了看,葛地看到一条长约丈余的巨蟒在前面草从中翻滚,当下舍了脚下蛇群,身子一纵便向巨蟒扑去。

脚下蛇群如逢大赫,纷纷四散逃开,麒麟经过之处,竟没有一条蛇儿胆敢停留,远远地唯恐避之不及。

那巨蟒却不似蛇群这般没用,尾巴挥起,竟将向它扑去的麒麟弹开数尺。

麒麟放开喉咙一阵嘶吼,愤怒已极,不断向巨蟒七寸扑去。脚上利爪转眼便将巨蟒撕抓得血­肉­模糊,只是没伤到要害,一时也奈何不得巨蟒。

巨蟒负痛不过,心下生了怯意,掉头飞速向前游去,不敢再与麒麟缠斗,麒麟紧追不舍,转眼已离了洞|­茓­去得远了。

秦霹雳沉声道:“帮主,要不要追上去?”

凌云摇头道:“不用,麒麟饱食之后自会回来,呆会儿我收伏麒麟的时候,你不可帮忙,只需在一旁护法,不可让他人来打扰我,以免前功尽弃。”

秦霹雳沉声道:“是!”

抽出钢刀,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凌云飞身跃起,盘膝坐在洞口,双目低垂,静候麒麟归来。

李笑天长刀挥洒,将四周毒蛇斩杀­干­净,但附近蛇儿不断向他立足之地爬来,冥不畏死,李笑天不禁叫苦不迭。

忽听那怪兽吼叫声大起,似乎便近在咫尺一般。

李笑天运足目力,向叫声传来处看去,只见黑压压的蛇儿忽地潮水似地四散逃开,草地上瞬息便空出一条小径出来,想来对那怪兽实是怕极,就连李笑天脚下蛇儿也忘了攻击李笑天,纷纷从树上跌落到地面,似要远远逃了开去。

李笑天大奇,却也不禁心中惊喜,长笑一声,心道:“真是命不该绝。”

那怪兽声音越来越响,李笑天见前面不远长草晃动,一条丈余巨蟒正向他飞速游来,李笑天知道这巨蟒皮粗­肉­厚,力大无穷,人若被卷中身子,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儿,当下凝神戒备。

岂料那巨蟒看来甚是慌张,竟象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李笑天暗忖难道与那怪叫声有关?

果不其然,巨蟒身后一只怪兽咆哮着追来。

李笑天见那怪兽头上生角,样子威猛,似虎非虎,平生从所未见,好奇心大起,倒要看看这怪兽怎生与巨蟒缠斗。

巨蟒见摆脱不了怪兽,索­性­转过身子,将下半身盘绕起来,蛇头人立,一条巨大的红信嘶嘶吐个不休。

怪兽虎吼一声,跃起向巨蟒扑来,巨蟒瞧得真切,将头一甩,重重地将怪兽弹开。

怪兽皮粗­肉­厚,虽给巨蟒弹开数尺,重重落在地上,但只在地上打了个滚,又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随即又跃起扑上。

这次巨蟒又故技重施,岂知那怪兽这次瞧得极准,就在蛇头与兽身将触未触之际,怪兽张嘴便咬,一口正咬在蛇颈上。

巨蟒痛极,将斗大的一个脑袋一阵乱晃,将怪兽身子向地面撞去,怪兽绝不松口,身子随着巨蟒甩来甩去,将地面撞得草叶纷飞,也不知压死多少小蛇。

李笑天瞧得目眩神驰,暗道平生所见,只怕以这次为最奇。

巨蟒和怪兽相持不下,也不知是巨蟒先撞死了怪兽,还是怪兽先咬死巨蟒。

但瞧那巨蟒颈中创口越来越大,蛇血缤纷如雨下,只怕那巨蟒不能持久。

果然,一柱香时分,那巨蟒忽地将盘卷的身子打开,尾巴用力一撑地面,整个身子带着颈中怪兽冲天而起,然后再直挺挺地掉在地面,发出震天价一阵响声,血尽而死。

怪兽伏在蛇颈上饱饮蛇血,然后抬起头来一阵长啸,神情甚是满意。

李笑天见它转眼便要离去,眼见群蛇对这怪兽畏惧不已,但它一旦离去,只怕群蛇转眼又聚拢过来,那时只怕难以应付。当下展开轻身功夫,蹑在怪兽身后。

他轻功甚是高妙,周围群蛇腥味浓重,怪兽也闻不到他的气息,竟然无知无觉,自顾自回洞而去。

凌云虽然双目微闭,但他潜运内力,四周万物声音却都逃不脱他的双耳。麒麟将至洞口时,凌云已然知觉,自怀中掏出一叠纸符出来,放在手心。

麒麟回到洞下岩壁,秦霹雳已经避在一旁,麒麟眼中所见,只有凌云占据了洞口,阻了它回洞的道路。

这畜牲一阵狂怒,在岩壁下低低吼叫,满是威胁之意,眼看随时都会扑上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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