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赤子!宛如婴儿!
这一刻,正是文中行最脆弱的时候,陈绍庭愈加警惕,用神识仔细分辨着周围的每一处细微的地方。
钟楼上的老祖宗忽然向陈绍庭招了招手,引起陈绍庭的注意后,又向一个方向指了一指。几乎在同时,陈绍庭突然感觉到了文元飞向外面掠飞的破空之声。
陈绍庭让茅萱避入隔壁的小院,随即缓步而出,待到了五丈之外,身形转速,疾向文元飞远去的方向追去!
如此身形飞掠,疾如闪电般掠出一里半左右,方才看到了文元飞挺立的身形。而在他的前面,却站了一个白衣萧瑟的老者,还有一个当年卖猪肉的大妈……
“林!亦!昭!”
陈绍庭双目一凝,在林亦昭七丈开外站定,神念就暗暗沟通了神庭藏窍!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却放在了那白衣老者的身上!
这个老者,长衣袖袍翻滚,面白如玉。一头银丝,梳得整整齐齐,连眉毛、胡子,都似乎是打理过的。在双方气机的牵引下,微微飘动,却连一根乱丝都是没有。神情温润和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中的潇洒。
但陈绍庭神识探出,却如对木石,连一点生机都感受不到,仿佛这老者,根本就是一个死人一般——这一种近乎于空无的感觉,给了陈绍庭绝大的压力!
双方应该已经说了几句话,那老者见陈绍庭到来,忽然笑道:“这位小友气机深邃,神魂充盈,应该就是文兄你那一个兼修道法的孙子吧……”
说罢指了指身边的林亦昭,又道:“老夫这孙女,年幼无知,得罪了这位小友,今天老夫是特地带了她过来赔罪的……”
“哈哈,想不到碰上了文家又有一人晋级金丹人仙,真是可喜可贺啊!”
陈绍庭暗暗撇嘴,暗道:“你这孙女,都七十五岁了,还年幼无知?你也不怕笑死人啊……”
文元飞的身形立得如同一根钉子一般,一字一顿地道:“林兄若无敌意,还请暂时退离,莫要扰动我家后辈晋级,待日后再来拜访!”
双眉一扬:“此刻你若再进一步!就是我文家之大敌!”
那白衣老者拱手道:“我少年气盛之时,文家老祖便对我曾有恩惠,当年我和拙荆成婚,老祖也曾大驾光临,为我增色不少……文兄放心,终我林某一生,断不会与文家为敌!”
说罢携林亦昭缓缓退去,边退边道:“文兄,老夫便和孙女一齐,在外围为文家警戒。待里面的人晋级完毕,再行拜访,你看如何?”
文元飞微微点头道:“如此多谢林兄!”
一言说罢,身形却依然屹立如山,岿然不动,一直等两人退出二里来地,在进山的路口两侧真的开始警戒,才和陈绍庭漫步退回。
回到文家大宅,因为院子外面已经有了别人警戒,陈绍庭便不再回去,而是站在了文元飞身边。
文元飞嘿嘿冷笑:“林若炎这厮,知道你有宗门的嫡传,便巴巴地赶来了……哼哼,老祖对他有恩,娘老子滴,那是百多年前的事儿了,平时怎么就不见他有这等巴结!”
陈绍庭问道:“栖凤林家,和我们关系不好嘛?”
文元飞撇了撇嘴:“那倒不是,他若是和我们文家作对,那还不得让人给骂死?”
“咱们文家和这厮倒也算是世交,嘿嘿,毕竟有老祖的关系在嘛,不过小辈都不知道其中的关系……唉,这也算是金丹之间的一种结盟吧,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这样才能出人意料!”
“所以这事儿你也不知道,不过当时碰上林亦昭时,你若是报个文家,倒是能少了那番苦头……”
陈绍庭苦笑道:“那女人一报林亦昭三个名字,我可摸不定她什么时候就会动手,当然是转身就跑啦……”
文元飞又道:“但大家族之间,竞争总是有的……便是老祖宗,听说林若炎三代内就又出了个金丹,不也不高兴嘛?现在咱们文家眼见就要出第三个金丹,还是要防着人家故意使坏!”
陈绍庭噗嗤一笑:“祖父,行叔成就了金丹,那你这一代不是两代就出了金丹,还不赶过那林若炎去?”
文元飞顿时咧开了嘴巴,伸手就在陈绍庭脑袋上敲了一记:“你这小滑头!林若炎一代金丹人仙,辈分比我都要大上半辈,你这小娃子,可不许大言不惭,直接喊人家的名字!”
话虽然是如此说,绷紧的面皮下却不住地抽搐,显然这笑容,都已经在强忍了。
晋级金丹人仙之时,神游天外,按道门的记载,结丹之人呼吸断绝,心跳停止,最长要到七天七夜之久。也就是说,神魂感受天地混沌的时间,可能长达二十八分钟——这就是金丹人仙,能够认识到一部分先天真谛的最直接因素!
陈绍庭肃立于外,不眠不休,一直到了第三天黄昏时候,漫天乌云忽然散去,大宅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长啸!
这一啸,声若龙吟,激愤如九天神雷,振聋发聩,却偏偏又低沉浑厚,久久不绝,直传出二三十里方圆。
然后,陈绍庭就感到了一种绝大的危机感,周围山林中群鸟飞起,轰然一声四散而去。就连整个源径村冬眠的蝙蝠,都纷纷飞了出来,发疯一般向远处逃离。隐约之中,还能看到远处森林的枝叶有动物奔跑引起的颤抖——这些动物,如同天塌地陷了一般,以陈绍庭的那个小院子为中心,向四周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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