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中的金塔一抖,最先杀掉的六个人,终于完全陷入了死亡,灵性被汲取而来。
“……竟然有一个炼窍好手?”
刚才双方迅猛冲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陈绍庭八道辛羊刺一窝蜂出手,竟连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莫名其妙杀掉了一个炼窍好手!
金塔,神华内藏,轮廓又清晰了许多——此刻已经连第四道金线都完成了大半。
“他在笑!”
嵇士行看着对方闪亮的白牙。
“为什么笑?”
“莫非他已经稳操胜券?”
“他已经连续使用了十一次法术,怎么真力有这么雄浑吗?”
一想到陈绍庭慢吞吞地走路,突如其来的进击,中间甚至还用剑法应敌。嵇士行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他这是在借机恢复真力!”
他一念至此,立时挥刀!
嵇士行是战将出身,身躯雄壮,用的,乃是二十六斤重的战阵长刀!
他挥刀,立斩!
黑暗中刀光一闪。
陈绍庭一愣:“这家伙,离我六丈开外,挥什么刀?”
然后他就感应到嵇士行,一刀斩向了横卧在地上的刘君寒——
地上是洁白细腻柔软的躯体。
斩下的是雪亮刚强锋锐的长刀。
长刀及体……
天光渐亮……
长刀就架在脆弱得象雪,白得也象雪的女体之上,切入了半寸来深,殷红的鲜血正汩汩而出,就如雪地里绽开了一树红梅。
“嵇士行,你做什么?”
这下,不但其余五个好手纷纷责问,连陈绍庭也一时愣住。
“这是我的仇人,你杀她,与我何干?”
此时金塔又是一动,最后一人的灵性也汩汩而来,终于补全了第四条金线。
“我知道是你的仇人……”嵇士行也咧了咧嘴。
“我杀了她,你就再不能亲手报仇,哈哈,心中怕是要留下块垒吧!”
陈绍庭双眉一皱。
嵇士行又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三小姐,今天我们一定要保下,你快快退开,不然我就一刀落下,让你两头落空!”
这人,既要保下刘君寒,却偏偏又用刘君寒的性命来威胁陈绍庭。对于这样的妙人,陈绍庭也不由得哭笑不得,暗道:“那我以后找刘君寒报仇时,她只要以自杀威胁,我便要放过她了?”
“哦,我的仇人,只要死了,就不是仇人,你尽管杀吧。”
嵇士行又是冷笑:“你往前一步,我就杀!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上一试!”
“报仇,只剩下最后一步!”
“这一个仇,是否要解决得完美?”
陈绍庭面色变幻莫定,正犹豫间,忽然觉得神智一清,竟然对方才的所为有所后悔,洒然一笑道:“好!那我就走!”
说罢缓缓退出四丈,随即转身,就这么赤着身子,晃荡着下面一根东西走了。也把后面一个祼得雪白的女子,留了下来。
这儿有六个大男人在,彼此提防之下,刘君寒受玷污那是不可能的,但等她醒转,发现自己赤身露体摆在六个大男人面前的模样,也是一件让陈绍庭快意的事——仇人愈痛苦,他便愈快意!
……
天河之水,经过了这半夜一天,再加一夜的狂奔,已经肆无忌惮了十四五个时辰之久。
梁化平原,东西宽二百五十余里,南北深二百二十里。北面的中间,又有霜降山脉向南延伸,看上去象一个扁平的U形。而它的南面,就是神风岭和古象山形成的宽二十里,长一百二十里的龙耕峡,再往南,就是纵横达五百里的曲江大平原了。
十四五个时辰,足够让洪水奔腾四百里。梁化平原的西北,已经浸到了青山镇南七十里的山下。东北,也已淹没了五田郡的田城。而向南,却刚刚冲破了龙耕峡南口,轰然涌入了北江省境内。到了这时,曲江国千里粮仓,变成千里沼泽的结果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改变!
而就在这一刻,天顶上的云突然散尽,东山巅上的一弯残月,终于照下。有一股雄浑之极的玄黄云气,盘旋而下,陈绍庭头顶原本有一团纠结的黑气,被这玄黄之气当头一压,瞬间分崩离析,踪影不见!
这一切,陈绍庭和嵇士行诸人皆是茫然无知,远处的金鸡山神许承军却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可能?”
“这小子如此杀性,竟敢借大河之力,报灭门血仇,有这么多的戾气缠身,失了分寸,本是应当!”
这其实是一个极为简单的道理:人有多大力,就做多大事。
凭己而得,那就是你的。借人力而得,终归要还这个人情,而借助天地之力从中行事,则必然会受到反噬。
陈绍庭不想着强固根基,反而要借力行事,自然也是一样。他之所以双目通红,性情乖张,便是受戾气缠身所致,但其他人只当他劳累过度,自己却又浑然不知而已。
杀戮和死亡,必生戾气。
交配和繁衍,自然祥和。
生和杀。
繁衍和死亡。
这是人生最原始的欲望和归宿。
他方才心思浮动,血脉贲张,根本就不合男女共修之道,强行为之,不但无益,反而有损。
但要从戾气戾意中脱身,却也只有发泄——痛痛快快泄上一场,事后无非多花些功夫弥补;而一旦戾气缠身,却极有可能永世不得翻身!
神灵,在乎的是世界是否延续,神位是否稳固,这些凡间琐事,从来就不是他们在意的东西。
许承军有意将陈绍庭引入端靖宗,对他玷污刘君寒之事,自然是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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