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文元飞一下子被许承军吓得不轻,呆在了那儿,便是史佳兰这个几乎不相干的人,都一时间懵了。还好文善策刚刚曾和许承军聊了几句,脑筋转得还快,立马接道:“那六个女子,大多是文氏族人,退婚还是方便的,许大人的意思是……”
哪知许承军却道:“退婚?退什么婚?”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宗门有侍妾的弟子也不是没有……”对文元飞努了努嘴道:“你这个做外祖的,便去问问,有愿意的,便让她去陈小子院里做个侍妾,等以后有了子息,送回来就是了……不愿意的也别勉强。”
文元飞大喜,急忙站起,这边要去报讯,却又被许承军喊住:“不过有要去的,可要准备得快些,我就在这儿呆一夜,明天早起就走……若有不在此地的,在沿路找个地方等也可以,顺路带走就是。”
“哈哈,这下文、陈两家可有后了……”文元飞几乎欢喜地打跌,一面“诺诺”地应着,一面就急吼吼跑了出去……
这哪有不愿意的道理——既然是一齐娶六个,里面就必然不会有正妻。既然都是妾,仙人妾总比凡人妾好些吧?便是行头排场的问题也没有——娶妾,从来都是掩人耳目,小轿子抬进门,从没有大张旗鼓办事的。
“这算是我的一点贺礼了……”等文元飞出门,许承军才拿出一个瓶子交给陈绍庭:“里面是九粒地元丹,凡人吃了,可增一甲子阳寿——只是别让先天境的吃这药,反而有损根基。你若有什么亲近的家人,便拿来送人吧……”
做官可以攀亲带故,修仙却没有这个道理——不得真窍,连入门也谈不上。所以许承军这九粒地元丹,就是给那六个侍妾最好的礼物,可谓送得是恰逢其时。
诸事即罢,许承军也不待陈绍庭称谢,身形渐渐消散,却是寻了哪一处云天深处歇息去了。他乃是死后封神,走的神魂道路,根本不需要什么依凭之处,便是坐个椅子,也无非显个身份而已。故而于这一方面却是方便的紧,没什么床铺蒲团的要求。
接下来并无余事,无非紧赶慢赶,去和两个姨母告别,哄一哄茅萱,见一见三五个合得来的族人,顺带送一颗地元丹出去而已——和他亲近的,也就文舒眉这个大姨妈不到先天,这地元丹也就只有她才能吃上一颗。
……
十一月初四,冬寒料峭,轻雾沾衣。广惠国,沙虎郡,西门码头之上,却早已是熙熙攘攘、人声喧天。
人群中,忽然来了八九个奇怪的人。当先两个,俱穿的团花锦袍,上面绣着五蝠,明显是商贾常有的穿着。但那高大中年汉子面容威严,行走之间目中无物,显然是一位上位已久的人物。旁边那二十啷当的少年温文尔雅,背负长剑,却反而象个出门游历的学子多些。背后一个俊俏奴仆,一双眼好奇地不断四处张望,竟仿佛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一般。最奇怪的,是后面还跟着六个莺莺燕燕的婀娜女子,姿容秀丽,却一个个低眉顺眼,行走有度,明显是闺阁女子。
刘阿三久在船帮,三教九流的人看了不知多少,一眼看去,就知道必是了不得的官宦人家。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做官的,怎么要扮作商贾之人呢?你说若是官场中受了排挤,被罪逃亡吧,断不会这般心态平和;若说是什么人微服私访吧,那也没必要带六个满眼都是破绽的女子出来吧?
他在一旁迟疑着,将眼睛朝这几人偷偷地瞄了又瞄,忽一抬头,就看见那少年笑眯眯看了过来……
刘阿三心头一惊,刚想把身子往人堆里缩了进去,却见那少年又朝他招了招手:“这位兄台,在下有一言相询……”便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这九人,正是许承军、陈绍庭一行。许承军是地祇,在曲江国可以云来雾去,但栖凤国却是别人的地头,他纵然手段高超,却也得尊重其他神灵对领地的统治,只能放下云头,买了九匹好马,老老实实赶路。
人到炼气境,便周身不漏。故而文元飞替陈绍庭挑的这六个女子,倒有四个还在筑基境,为的就是方便生养。
他们九人,一日四百,连走十余天,才到了广惠沙虎郡。陈绍庭倒是将元力又凝练了一层,但后面几个寻常女子,却有些吃不消了。故而想在这儿换乘海船,也方便这六个女子歇息——人在海上,即便用个御风符也不惹眼,又是走的直线,行程怕反而比陆路快些。
“兄台贵姓,可是此处的牙头……”刘阿三战战兢兢到了面前,那少年却极为和气,先问了这么一句。
“可不敢当个贵字……”刘阿三忙满脸谄笑,哈腰道:“小的姓刘,正是此处的牙人。贱名阿三,客官只喊我阿三就是……”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