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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美男十二 > 只是为了解毒(二)

只是为了解毒(二)

我就象是浪潮顶峰的一叶孤舟,不断的被抛起,落下,享受着飘渺着的感觉,却始终不忘,一缕真气透过他的心口,冲向他的双腿间。

明明是我在他上面,却像是被他掌握了节奏,腰身被他的手握着,舍不得让他放开,因为那手指轻易的寻找到我的敏感点,撩拨着。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身体,为什么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极­阴­的体质清凉如水,在情动中热情散发,那神奇犹如冰火九重天,冷与热,奇异的交融着,刺激着敏感的身体。

我趴在他的胸前,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和兴奋。

手指伸出,摸索向他的­唇­,汗湿中我抚摸着他,把他的­唇­从齿缝中解放出来,艰难的吐着破碎的话语,“不,不要忍着,让我听,听你美丽的声音。”

出身媚门,掌握无数技巧却实践略有青涩的他和完全在实践中打拼出技巧的我,堪堪够打成平手。

我们彼此配合着,象是演练过无数次的契合,我沉沦了,忘记了收敛,忘记了隐忍,这具身子,太让人疯狂,太让人迷恋了。

我们轻易的寻找到对方的敏感点,肌肤上的汗水融合着,传递着彼此的激|情荡漾,丝缎般的肌肤每一次与我贴合,都让我更加的燃烧,不明白明明是清凉的身体,为何能让我的火焰不断高涨。

冰寒的气息顺着的他释放猛冲入我的身体里,打上最深处,我双手一揽,与他紧紧相拥,同时达到巅峰后喘息着。

冰寒的气息一入我的身体,我身体内炙热的真气旋即包裹而上,一丝丝的分解,不消片刻就消融了那寒冷。

从激烈中刚刚缓过劲,我没有从他身上下来,彼此还保持着最亲密的贴合,他没有离开我的身体,我也依然扣着他的手,交叠的握着。

抽出一只手,我没有忘记他的­阴­寒气。

揉捏上他的腿,内气透体而入,仔细的探查着。

血脉虽然流动缓慢,但是那一缕缕的寒气,却已经消失大半,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掌心中的热力穿透他的|­茓­道,一点点的驱散最后一丝寒毒。

“我,我自己来,已经无碍了。”他轻轻的出声,声音中还带着没有平复的情潮。

“你休息下吧。”我忍不住的搂上他,“我把最后一点给你逼出来。”

在我的控制下,那些寒毒在逐渐的汇聚,就在我准备一举将它们逼出来的时候,我傻了。

刚才的逼毒,逼出的途径只有一条,就是通过我们两人的激|情将我炙阳之力输入他的体内,而将寒毒尽皆收入后消化在我的身体里,这剩下的毒气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大问题的情况下我多此一举的好心,岂不是在告诉他,我想再来一次?

他的某个部位已经开始昂头,被我紧紧的包裹着,那清凉伴随着温热的感觉,再一次让我不安的­骚­动了。

“对,对不起。”我讷讷的说着,“我……”

不知道该说啥了,我动了动,试图从他身上起来,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利用他的伤骗他的身子。

我直直的跪在他的面前,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身后,犹未平息的激|情让我的呼吸还有些急促,空气中弥漫着缠绵的味道,伴随着他身上浓烈的媚香,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沉醉。

与他的欢爱,更象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彼此拿出自己最好的法宝,激斗着,贴合着,唯一没有的,是情人间的拥吻。

两人的呻吟被我们毫无顾忌的放任着,流淌在房间里,纠缠着最旖旎的风景,他的身子很修长,我们挑战着对方,在交锋中感受着最刺激的癫狂。

直到他再一次释放,我们才停止了这场风光霁月的斗争,就在我沉浸在余韵的回味中是,肩头一疼,是牙齿咬着皮­肉­的疼痛。

我没有躲闪,也没有运力抵抗,更没有震开他,我只是伸出手,抚上他的发,“咬吧,重些也无所谓。”

他又加了几分力道,我甚至感觉到了皮肤被牙齿刺破,血丝渗出滑落,但是我依然没有动,任他咬着。

刚才那一场绝美的欢爱,是他在报答我救命之恩,这一口,是在报复我占有了他的身子,让他无颜以对他的爱人。

种种复杂,我都明白,可我无能为力。

是我一时好心了,说要替他驱毒,天下间至阳女子本就难寻,他只有短短的一月时间。

我不想说是因为流星的可爱打动了我。

我更不想说幽飏对生存的漠然让我心疼。

他根本不想活着,可他不能不活着,为了承诺,为了责任。

他更不想与我在一起,但是他不得不选择我,他已经失去了求死的资格。

幽然远扬的风,如此飘然的名字,却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早已经被羁绊,失去了从容飘飞的心。

他放开了我,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安慰,所以我只是翻身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耳边,我听到了他一步步扶着桌子,艰难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蹒跚向门边,我房间的门被关上,隔壁的门被推开,再关上。

所有的一切,回归原点。

美美的一觉,让身体劳累的我睡的死死的,连梦都没打扰,直接睡到耳边的窗台上传来小鸟的跳跃鸣叫声,叽叽喳喳的闹腾。

我披上衣服,神清气爽的伸伸懒腰,对这个屋子的熟悉让我已经非常清楚几步能到门边,我迈着腿,拉开门就踏了出去。

这一脚,险些让我绊了个狗□,门口的一坨被我一脚踢上,乱了步伐的我幸亏反应快,飘挪几步才站住了身形。

刚才那陀东西似乎软软的缩成一团,是什么?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我无奈的扯出笑容,“小流星,你不知道姐姐看不见吗?摔着我没什么,要是踢坏了你怎么办?过来,姐姐给你揉揉。”

那­肉­团团依旧缩在那,不回答,不理睬,不走开。

顺着感应到的方向,我一把把他捞了起来捆在怀抱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乖,和姐姐说,刚才踢疼你哪了?”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摸索上他的脸,试图让他有点反应。

一入手,是湿哒哒的一张脸,沾满了水渍,不,应该是泪痕,因为我感觉到了他小小的抽泣,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耸动,全身冰凉,沾着清晨的水雾,不知道在我门外哭了多久了。

小糖兔子快把我逼疯了

我拽了拽他,他别扭的反挣,拉扯之下我没有继续坚持我的动作,索­性­坐在他的身边,搂着他的肩头,抽出巾帕擦着他的脸。

他躲闪着,别开脑袋。

揉着他的小脑袋,“你别躲,你知道姐姐我看不见,要是把鼻涕擦到脸上我可不负责。”

他果然不乱扭了,不过身体的僵硬还是在告诉我,小家伙不自在。

衣服披上他的身体,我捏捏擦­干­了泪痕的小脸蛋,冰冰凉凉的, 被我抚摸的时候,还小小的瑟缩着。

“乖流星,昨天不是病了吗?”我摸摸他的头,“大早蹲在我门口,小心病更重,要不要姐姐给你看看到底是哪不舒服?”

手指才碰上他的额头,他再次一闪脑袋,别开了。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过我还是不想你以后在大门口这么蹲着,乖乖的进房里,我去给你弄吃的。”站起身,我扶上门,准备到厨房弄点吃的填饱我饥饿的肚子。

腿一紧,被双手牢牢的抱着,意思很明显——不让我走。

如果此刻眼睛能复明那该多好啊,至少我就能仔细的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南边出来了,不然小家伙为什么一副我欠了他几千两银子恨的牙痒痒又不能放跑的举动?

“你不松手我挠你痒痒了哟。”作势举起手,我威胁他。

小身子动了动,腿上的手更紧了。

挠是挠不下去了,这家伙明摆着和我扛上了。

邪恶的摸上他的脸,水­嫩­­嫩­的触感是少年人独有的细致,我凑上他的脸颊,近的能感觉到他脸上热度的距离,“你如果不松手那我亲你了哟。”

小流星害羞,我就不相信这一招搞不定他。

缩成团的身体兔子般拱了拱,他顿了顿,毅然决然的死死抱上我的腿,脸往我的方向一靠,软软的脸蛋蹭上我的嘴,狠狠的印了下,“亲了,我可以不松手了。”

这,这叫什么事?

小白兔什么时候变身小灰狼?自动献身加强抱?莫不是昨天晚上生病烧坏了脑子?

虽然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却无碍我对着天空翻着小白眼晒鼻孔,“流星,你就准备这么一直抱着,我走路就拖着你这么大个的装饰品,还是从此你我就这么定在这?千百年后让人瞻仰,身上挂着一个牌子,一个讨债人与欠债人的生死较量?”

他的手劲终于有了些微的松动,小声的逸出清­嫩­的话语,“你没欠我银子。”

“那你为什么抓我那么牢?象是我在烟花之地嫖了小倌没付账一样。”挠挠他的小手,可爱的小爪子松开了一只。

“我怕,我怕你不要我了。”声音低低的,又带上了泫然欲泣的腔调,“流星很怕从此以后就一个人了,你不要我了,师傅不要我了,我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我很没用很没用……”

牵上他的小手,我和他并肩坐在门口,搂着他细­嫩­的肩膀,“怎么会呢,我没说不要流星啊,师傅更不可能丢下你,难道是昨天做梦梦到我们不要你了?”

蹭在我的肩头,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的我几乎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流星昨天,昨天,昨天晚上听到,听到,姐姐和,和师傅,师傅,师傅……”

他在那结结巴巴,我脑袋里的筋也彻底打成了死结。

那个房间很透风,非常透风。

我们昨天很忘情,非常忘情。

声音似乎很大,应该是非常非常非常大!

一个晚上,我都在失去理智的和幽飏斗着床第间的技术,享受着绝美的配合带来的沉沦快感,而那个闷­骚­的家伙似乎声音也不比我小,那么隔壁的小流星,就听了整整一夜我们的狂吼乱叫,真难为他了。

“姐姐,你会不会和师傅成亲?”他抱着我的腰,小脑袋在我耳边轻轻的抽泣着,“你和师傅成亲以后会不会不要流星了?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师娘了?”

他大清早在我门口就是哭这个?因为害怕我和幽飏抛弃他?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的自然无比,亲切无比,从容无比,深刻发掘人至贱则无敌的潜能,淡定的拍上他的肩膀,厚重的拍了两下,“流星,你搞错了,我和你师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管你想的是啥样,反正一概否认。

“啊?”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疑惑,而我,抽出腰间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轻轻的摇着,姿势光辉灿烂。

“我只是在帮你师傅疗伤,疗伤,他很,很难受,我,我也很难受,就这么简单。”这么说,也不算骗他吧。

小身子彻底垮了下去,全是失落的语气,“我以为姐姐答应我会照顾师傅,结果姐姐不肯娶师傅啊。”

“要相爱才能成亲,我和你师傅又不爱,怎么可能成亲?”幽飏别说爱我了,咬死我都有可能,现在肩膀处的伤还隐隐的疼着呢。

“什么是爱?”好奇宝宝一声问,劈的我风中凌乱。

“爱就是……”我慢慢的思索着,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张清冷孤韵的玉透面容,霜白雾冷,飘渺虚幻,清晰的展现着。

“爱就是把他的一切看的比你的­性­命都重要,只要他在你身边什么都能放下,什么都可以不要,为了他可以摘天上的月,为了看见那小小的满足笑容,即使他离开了,心疼了,却还是祝福他能过的比你好,甚至愿意用自己下半生所有的幸福去换取他的平安健康,即使有一天他要你的­性­命,也能含笑着从容送上。”

“这么痛苦?”他一声惊呼,“那我不要爱了。”

“呵呵……”我笑着,“如果是相爱,彼此都能为对方付出,一直牵挂着,知道对方的心里有自己,其实很甜蜜的,如果能永远的在一起,多美啊。”

他悉悉索索的,慢慢的蠕动着,凑上我的耳朵,“楚姐姐,那流星爱你好不好?”

“啥?”差点仰身摔倒在地,我的下巴差一点脱臼飞离,“你说啥?”

“流星不想离开姐姐啊,你说相爱能永远的在一起,我想一直呆在姐姐身边。”他的声音细小的象是蚊子叫。

我彻底疯了,挥舞着双手,“你当然能呆在我身边,想呆多久就多久,但是那个不是爱,你也想呆在师傅身边一辈子,难道说你爱师傅?当然你可以爱你师傅,虽然世俗不容,不过如果真的相爱,姐姐能理解,啊,我不是说你一定要爱师傅,你也可以找别人一辈子,爱别人……”越说到后面,我彻底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颓然的低下头,“爱是心里的一种感觉,姐姐也说不清楚了,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流星长大了,就自然知道了。”

牵起他的小手,我站了起来,“陪姐姐找点吃了吧,不然饿死了我,你就只能守着我的坟过一辈子了。”

“嗯!”小家伙快乐的应着,在成功的玩晕了我之后他的心情显然非常好,“流星和姐姐一起煮粥。”

“我们做百合莲子粥好不好?”我搭着他的肩,突然想到他房间里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人,心头微微一动,“你师傅的伤刚好,这个挺适合他吃,中午我给你们炖鱼汤。”

“好!”能听到他这样轻松的声音,我也没来由的心头一松,嘴角翘了起来,耳边是他鸟儿般的叽叽喳喳,“姐姐,你刚才说什么烟花之地,是用来­干­什么的?”

“烟花之地?”我懊恼着装傻充愣,“没有吧,我刚没说这个吧,你听错了,听错了。”

“有。”有人不满了,叫嚷着,“楚姐姐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师傅。”

用力的按着他的身子,我无奈的抽搐着嘴角,“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烟花之地,烟花之地就是卖烟花的啊。”

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想污染一块涉世未深的璞玉,让他保持自己的­干­净透明不正是幽飏的想法吗?

“那楚姐姐喜欢去烟花之地吗?”

我:“……”

我搅动着锅子,听着他在我身边窜来窜去添柴加水,“流星啊,看看粥开了没有?开了的话,先把莲子丢下去,慢慢炖上一会,晚些时候再放百合。”

“嗯。”他噼里啪啦的丢着莲子,“姐姐是在为师傅做早餐吗?”

为他?

“没有。”我淡淡的出声,心里猛跳了一小拍,“莲子和百合都是滋­阴­的好东西,适合这个季节,你师傅腿刚刚好,也不要太油腻的大补,他应该会喜欢这个。”

“哼。”他嘟囔着,“还说不是为师傅做的,句句都没离开师傅,楚姐姐不诚实。”

“真的没有。”我微微一叹,“既然我们都落难到了一起,互相扶持也是应该的,我是家里唯一的女人,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

“我们是一家人!”他兴奋的叫嚷着,而我的鼻间,突然嗅到一抹香气,不是粥香,也不是莲子百合的香,而是我熟悉的——媚香。

是他来了吗?功力恢复的他,竟然高深到靠近了我的身边都未让我察觉?虽然我分神发呆让我没有留意到他,但是这份武功还是不得不让我赞叹。

果然,小流星一声欢呼,冲着门边而去,“师傅,楚姐姐说和我们是一家人,还要照顾我们,你看,你看,她给你做的粥。”

这不是尴尬了,简直是狼狈了,因为我实在太清楚幽飏的­性­格了,他要的不是施舍,不是我自以为占有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就能以一副温柔的嘴脸去故做体贴温柔换取他放低姿态跟随身边。

我没有任何挽留他的心态,但是此刻的暧昧让我无从解释,无法解释。

微微一笑,我轻松的对着他的方向,“腿好了没?好了过来看看这个粥怎么样,姑娘我眼珠子是摆设,劳驾了。”

衣袂飘动,轻柔的滑过我的身畔,“不错。”

“那就好。”我一声大大的招呼,“流星,把粥盛起来,走啦走啦,吃饭啦。”

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我摸索着走向门边,“洗漱完了就帮忙。”

彼此相敬如冰,保持着以前的尺度,是他和我,不需要说明的默契,昨夜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随着初升的朝阳,散了。

就在我摸索着朝大厅走去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停,一股武者的气息似有若无的被我感应到,心头一震,我全身溢满淡淡的杀意,身影错步,挡在流星身前。

几乎就在同时,更快的一道身影带动风声,站在了我的身前。

他,还真是不欠人情啊,想要证明比我强吗?

一缕刀风飞来,我下意识的抱上流星躲闪,金石交鸣中,十数声叮当不绝于耳。

好快,来人的刀好快,他接的更快……

不过,这刀法,我依稀感觉到了有些熟悉。

“等等!”我扬起声音,手掌一握,抓住了幽飏手腕,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动,“是,是流波吗?”

二对二,我选哪边?

“主子,看来我是不是来的有点早,打扰了您幸福一家人的早餐?”不出我所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属于流波。

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被我捕捉到,但是更多的,是说不出味的古怪,明明是我的属下,怎么感觉我是偷人被抓­奸­一样,偏偏那语调还平静加恭敬,仿佛我只要回答一句早了,他就马上去门口侯着。

掌中一轻,幽飏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我手中脱离,脚步声起,是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不喜欢与其他人打交道,所有我没有挽留他,任那媚香渐渐消散在鼻端,满心都被流波寻上门的悸动占据了。

“能再听到你的声音,真让我兴奋。”咧开大嘴,我快步的朝他方向走了过去,展开双臂,快乐的扑了过去。

就在他身上的热气温度碰上我的同时,我脚下一错,手臂一歪,直直对着他的怀抱突然搂向了他的左边,将一个身躯牢牢的困在我怀抱里,“想死我了。”

怀念中的清香,淡雅如兰,他一直静静的没有出声,但是我就是知道,因为在我靠近流波的瞬间,我闻到了他的香味,我的子衿。

他的手,在我怀抱上他的同时紧紧的拥上我,腰间的手不断的用着力,仿佛要将我揉碎了融进他的骨血中,温暖的­唇­旋即落在我的额头上,脸颊上,眉间­唇­畔,密密麻麻数不清楚,一贯温柔如水的声音挂满颤抖,“楚烨,楚烨,我的楚烨……”

他抱的好紧,紧的快让我失去了呼吸。

他的声音,被我不小心的抓到了哽咽的气息。

这么多天,他一定没有吃好睡好吧,臂弯中的腰身瘦了。

呵呵傻笑着,感受着他怀抱中传递的思念和牵挂,我乖乖的任他搂着,手指勾勾,偷偷牵上了流波的袖子,“我就知道,流波能替我保护好你,你们都没事,太让我开心了,来吧,我们一起群抱下。”

手腕一挣,流波很不给面子的把我的手甩开,“主子要想的人太多了,流波可不敢要您牵挂。”

什么破德行嘛,我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他居然甩脸子,一点温柔都没有,还是我的子衿好。

甜笑着接受他落下的亲吻,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背,“这么多天,让你担心了,让我摸摸,我的子衿是不是瘦了?再让我好好的亲亲,有没有伤?”

我受伤早不是一次两次了,伤了,自己调息自己裹伤自己服药,多久不曾这样被人抱着,用身体告诉我,他的恐惧,对失去我的恐惧。

幸福,真的幸福,即使我现在看不到,即使我差点丢了命,只要此刻能拥着他,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子衿,我的子衿。

手摩挲着,指尖有那么一点点湿湿的感觉,我捧着他的脸,轻柔的一寸寸舔吮着,笑着紧贴他的身子,“别激动,如果你想发泄你的惊喜,我不介意你用另外一个方式,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哭,我会觉得我的出现让你难过的哭出来了。”

耳边有了他气息的不稳的浅笑呼吸,不过我的小蛮腰被人两只手指一夹,狠狠的扭动。

“几日不见,夫君何时变的如此强悍?”忍着腰间的疼,我极力的想调节空气里那有些酸酸的意味,“可惜过了门,不能退货了啊。”

下巴被猛的一抬,我呱噪的­唇­被一双清香软­嫩­覆上,带着子衿独有的兰麝之香,狂热的吮吻。

如此热情,怎忍拒绝?

我圈上他的颈项,狠狠的回吻着,怀念的气息恨不能用力吞入腹中,我肆虐着他的­唇­,咬着柔­嫩­的­唇­瓣,吮着他甜蜜的汁液怎么也索取不够,舌尖搜刮着他的­嫩­壁,勾住他的舌不断的缠绕,不让他躲闪逃离。

此刻的子衿,热情的完全放开,不但没有被我疯狂吓退,反而用力的探入我的地界,咬着我的舌尖,津液沾满我的­唇­,他按着我的后脑,与我紧紧贴合纠缠,直到我的舌头发麻,他的气息不稳,都舍不得放开。

听着他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有臂弯里珍重的爱恋,我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一直上扬上扬。

我的手,被他握在手中,力量大的让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练武出身,他的粗气喷在我的耳边,“楚烨,不要再这样丢下我,我不要你这样的保护。”

“呵呵,呵呵……”我打着哈哈,­干­笑。

“你们怎么找来了?”我靠着他的肩膀,被他环抱着,得意的笑开了花。

他手指一刮我的鼻子,“不是你故意留下的线索吗?你以为街头那一闹,会不被‘千机堂’注意?你以为当我知道了你的下落,会不立即赶来?”

我抿着­唇­,笑容始终挂满脸庞,听着他的声音依旧如湖水荡漾,轻柔的拂过心田,“但是你既然入了城,为什么不直接去‘千机堂’?让我们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子衿,你一直是内敛的聪明,你和流波在一起我很放心,我也知道你们一定会用‘千机堂’寻找我的下落,我不会看错人,至于我为什么不亲自登门,因为……”思考了半晌后,我还是决定将实情托出,“一个是攸关他人­性­命我不能轻举妄动,一个是因为我……根本看不见,找不到分舵在哪。”

“什么?”

“什么?”

两声惊呼,啧啧,子衿和流波都不淡定了。

“你真的看不见?”子衿的手从我腰间拿开,半晌无声。

我淡淡的抽了抽嘴角,“别拿手在我面前晃悠了,真看不见,不过没关系,以我的判断也许几天,也许半月,可能就恢复了。”

“也许?可能?”子衿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愠怒,“你当你是神医还是神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你嫌弃我了么?”满不在乎的抖着腿,涎着脸,“瞎了不也挺好的么,至少你老了以后,在我心中也永远是现在这么美的样子。”

一拽我的手,他完全失去从容的抱着我,“我们回去,我给你寻天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灵药,也要治好你。”

这哪还是我温柔体贴大方贤良淑德的亲亲子衿啊,整个一悍夫啊,天啊,为什么我当初没发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我,我有腿,喂,喂……”好歹他也给我个面子让我自己走么,“你,你,你让我道别下啊。”

“眼睛的伤肯定越早治疗越好,别耽误了!”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甚至充满了威胁,“要么你打死我和流波,不然你就跟我乖乖的回去。”

我没说不回去啊,我只是想替幽飏和流星安排好去处么。

“这位哥哥……”甜腻腻的嗓音,八分无害,九分甜腻,十分的单纯,十二分的无辜,二十分的痴迷,“哥哥,你真美。”

流星!这已经够乱的了,他还添什么堵啊。

“哥哥,哥哥,你好美!好像池畔一株柳树,看似青­嫩­柔软,实则韧­性­内敛,临水照影,风骨自在,明明是亲切可人的微笑,却给人疏离的高傲,流星能认你做哥哥吗?”一连串写实的恭维震撼了我,好像也震撼了我身边的子衿,因为他拉拽着的动作停了下来。

“还有这位哥哥。”声音突然转了方向,我听到那迷恋的甜腻依然在喋喋不休,“我记得以前在娘的房间里看过一幅画,松柏缠绕,一边是苍劲,一边是俊秀挺直,哥哥你有松树的苍劲又有柏树的高大,流星都不知道到底哪一面的你才是真实的呢,谜一样的哥哥,好神秘的气质啊,你也认流星做弟弟好不好?”

好犀利的感知能力!

他只见过子衿和流波两面,甚至没有过交谈,为什么却能一眼看穿他们的特质?子衿骨子里的高贵,流波神秘的双重特质,都被他轻易的点破,流星啊流星,难道你真的只是一个迷恋美­色­的小屁孩吗?

他说过,幽飏是月光下的罂粟花,­阴­柔魅惑,飘渺幽幻,明知不该亲近却忍不住不亲近,象中了毒一般为求一欢不惜放弃一切,只有真正尝过了幽飏滋味的我,才能深刻明白那话中的意思,那话,真的是他母亲说的吗?

子衿握着我的手一紧,声音低缓轻柔,“为什么要认我做哥哥?”

“因为哥哥们漂亮!”响亮的回答让我再次无言,就知道这个小家伙是这一句,小花痴,还真是男女不忌。

“还有吗?”接嘴的,是一向不多言的流波,轻松的笑意满溢。

“有!”小家伙讷讷的,抱上我的胳膊,“哥哥这么漂亮,心肠一定也和菩萨一样的,流星想和姐姐在一起,哥哥们不会让姐姐离开流星的,对不对?”最后三个字,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希冀。

耳边,响起了子衿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不过几日,你居然能勾搭上这么漂亮的美少年,我终于见识到了享誉京城的初夜王爷魅力所在了。”

我呵呵傻笑着,不知道如何解释。

“呃,流星……”我想着该怎么开口,这个可人的美丽少年,虽然我不曾看过他真正的容貌,但是那双似水晶一样透明的眼,还有这甜美的嗓音,确实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

可惜我和他的缘分,注定只有这短短几天了。

我搜刮着肚子里的词汇,有些艰难的开口,“流星,姐姐,姐姐真的必须走……”

他蹭着我的肩窝,失落的声音如同被丢弃的可怜猫儿咪呜着,“那姐姐不要流星,不要师傅了吗?楚姐姐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的,你是要抛弃我们吗?”

抱着我胳膊的手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我就跑了,这样的被人留恋,竟然让我一时说不出话。

“楚姐姐……”声音里已经弥漫起了哭腔,“师傅他……”

突然,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停止了,而我的鼻间,嗅到了一抹媚香。

“流星少年心­性­,还请几位不要责怪,日侠尽管离去,不必烦心,我已点了他睡|­茓­,即将带他远走,后会无期。”

淡漠的语调轻易的划清界限,我在子衿的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今后,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只能望君珍重。

还来不及看过真面目的幽飏,留给我的,只是记忆中完美无瑕如黑曜石般深沉的眼,那双高高上挑的眼尾,媚如狐,魅如妖,飘如仙。

后会无期,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摆摆手,我毫无留恋的转身,“后会无期,永不再见。”

子衿的温柔如水

香气缭绕的房间里,暖意融融,淅沥沥的水声里还有我破破烂烂的念诗声,“床、钱、明月、光?衣、失、地上、爽!”

从那破屋里回来,我才发现自己除了那天被河水狠狠的洗了一回以后,好象一直都没沐浴过,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咸菜缸里的产物味道,我自己是没什么感觉,但是流波背着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直接连人带衣服砸进了浴桶里,真是聪明的孩子啊,出门前都叫人预备好了洗浴的热水。

至于为什么是被流波背回来的,这个没面子的话题扯的就有点远了。

介于我身为女人的尊严,从个人角度来说我是坚持要自己走回来的,不过子衿心疼我一身破烂还带着猪头青紫,说什么也要抱我回来,可我堂堂一国王爷,身强力壮的武林高手怎么能让他这个没有半分蛮力的他抱?生气的结果就是,他不肯指路闷着声不理我;那我只好求流波了,事实证明,身为一名妻主我教育不了我的夫君,身为一名主子,我也没能教育好我的属下。

一句指路很累舌头,把我的哀求都打了回来,让我勾肩搭背又嫌太慢耽误时间,还有个理由就是男女授受不亲。

就在我思量着是不是要拎根竹棍自己一点一点探路的时候,他居然两手用力一分,打开我的双腿,狠狠的弯曲成弓形,夹在他的腰上。

别想歪,是从后面夹,人家是活活贡献了自己的身躯,背我!

可是,背我就不累了吗?背我就不男女授受不亲了吗?

按当下的民俗,我娶他二十次都有多了。

不过流波的背,真的很宽厚,有些硬但还是很舒服,伴随着他身上淡淡的­干­净汗味,可怜的我越发嫌弃自己烂咸菜一样的味道。

我手指头戳着他的背,指尖无意识的隔着衣服调戏他的肌肤,“流波啊,身为主子被你这么背着很没面子啊,不如换我背你吧?”

脚步依旧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不鸟我。

“你不让我背回来我很没面子的。”继续不甘心的游说,“让我背吧,我不会摔到你的。”

抱着我腿弯的双手,手指正放在我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上,狠狠的一扭……

狼嚎声起,凄惨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不动声­色­的掐人玩,可是流波啊,你当你是子衿么,子衿是柔弱书生一只,你那铁指刚手也掐?若不是我反应快,­肉­都被你揪下来了啊。

面容扭曲的我,狠狠的放着话,“流波,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娶你进门,不然我一定在背新郎入门时扛着你溜遍整个京城大街!”

“哗啦……”满池温水,是他对我的回答,还有突然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主人,要流波伺候洗浴吗?”

这谦卑的声音,正如同那夜在‘寒雪峰’顶的他,多么的诱人,多么的娇艳,楚楚可怜的让我失去了防备。

心头一抖,我痴迷的飞快点着头,若不是大腿那的疼痛猛的抽搐,我没大脑的就会大吼一个好字了。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呵呵,呵呵……”心里那个不舍啊,但是­肉­­肉­那个痛啊。

他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去,留给我一个被重重甩上的门板颤抖声。

哗啦的水声中,我身后滑进一个细腻的身躯,双手一抬将我架在他的身上,修长的双腿柔柔的圈抱着我,暖暖的指尖滑过我的背,掬起水一捧温暖的淋上我的身体,也让我从刚才的沉思中醒来。

我舒服的低声呻吟着,缓缓向后靠上他的胸膛,水波在我和他肌肤间流淌,彼此湿润的互相沾染,天地间只有我和他。

反手圈上他的颈项,我亲上他的脸颊,微笑着叹息,“子衿,我想你。”

他的手微微推开些距离,沿着我的肌肤,一点一点蹭上我的背,我知道,他是在探查我身上残留的伤痕。

不自在的扭扭,我反身躲闪着,四溅的水花打上脸,也打上他的身体,“丑是有点丑,不过擦擦药会慢慢消失的,就算不消失,你大不了以后晚上灭了烛光,就看不到了。”

这点伤算什么?我以前在战场上的更吓人呢,还不是慢慢的就找不着了,­干­净的没有一点伤痕,真让人叹息,皮肤太好一点都不值得人骄傲,想留点丰功伟绩的标志让自己吹嘘下都没可能。

水波翻腾,他一把搂上我,伤痛的低喃在耳边不停的回响,“不要再这么傻,我不值得,不值得的,你知道吗?”

与他交颈相拥,我听着耳边不稳的呼吸,感受着他传递来的讯息,“你知不知道,当你把我丢出去而被人拖下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是我拖累了你,还说什么与你同生共死,你答应的好好的,却抛弃了我!”

“我很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每天都有无数个猜测在我脑海中闪过,一闭上眼睛,就是你被人拖下水的场景,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渐渐激动,我仿佛看见,他无助的寻找我,四处打探我的消息,不敢合眼,牵挂伤神。

“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吗?若不是碰上龙漩涡,我连伤都不会有。”一声冷冷的嗤笑,感觉到身下的子衿全身一僵,糟糕,多话了。

飞快的抱上他的脖子,我趴在他的胸前,放低姿态,“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了,如果要死,我一定带上你,我们黄泉路上还能一起洗洗鸳鸯浴啊,再温柔缠绵下,要是食言下辈子罚我变王八。”

“哼。”冷冷的一声,“你害我这辈子不够,下辈子还想拖着我陪你一起做王八?”

“咦?”我坏坏的手探入水下,在水草飘荡中寻找着可爱的小家伙,“你是在告诉我,下辈子也是我的人?”

他狠狠的吮上我的­唇­,我感觉到­唇­瓣微微一疼,被他咬了一口,愤恨的声音清幽的飘送,“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我吃吃的笑着,手指撩拨着他的小鸟儿,“是你的,都是你的,除了你谁还肯要我,也就你当宝。”

“是吗?”他语气里隐藏着的酸酸味道带着点火药喷了过来,手指一点我的肩头,“那这个是什么?”

我一楞,顺着他的手指摸上肩头,一个小巧的牙印深深印在上面,手指触摸过还有点疼,这幽飏下劲真狠。

“这个,这个……”声音里­干­­干­的没有半分笑意,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们救了我的命,但是那个师傅身上带了寒毒,活不过一个月,而我能解这个毒,只是方式,嗯,啊,嘿。”

“你就以身相许,和人春风一度,缠绵悱恻,把自己当解药了?”尾音提的高高的,哼着声音的子衿也那么迷人。

“现在是药渣了,人家毒解了就把我倒了。”我的手指绕着水下的小水草,撑着脑袋,“我连他的脸都没看全过,你以为会有什么真正的情爱吗?如果真有,只怕也是恨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说不定哪天他看我不顺眼就一巴掌招呼过来了。”

“是今天那个烟青­色­衣衫的男子?”他停了停,忽然改了口,“是那天我们看到的那名男子?”

“嗯!”我应了声,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要勾勒出一个烟青­色­的身影,却发现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轮廓。

算了,反正这辈子都不想见他了,想屁啊。

被热水泡的懒懒的我,任子衿抱出浴桶,当身子沾让香软的大床,我舒服的差点昏过去,“子衿,你怎么寻到这么好的地方?”

手臂垫在我的脑后,他环抱着我,让我在他怀抱中寻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是‘千机堂’的地方。”

“哦?”我的手,在他细致的肌肤上游走,毛手毛脚,“你居然能找到‘千机堂’的分堂,我是不是该好好的奖励下你的聪明?”

“我不懂。”他淡淡的一语带过,手指盖上我乱跑的手,“多亏了流波,我们互相出主意,猜测着,就寻到了。”

不愧是江湖情报第一门,三两日内就把我挖了出来,果然厉害,不过‘千机堂’堂主信物在我身上,他们怎么说服‘千机堂’相信他们的?

似乎猜到了我心中的疑惑,“我只是和他们说拥有堂主令牌的人被行刺,大致描述了下堂主令牌的形状,请他们向堂主求证,没过多久他们就将我们奉为上宾了。”他引导着我的手滑入衣衫内,完美的身形在向我诉说着他的渴求。

“别勉强自己,子衿。”我轻轻的咬上他的耳朵,“这么多天,我不相信你休息好了,虽然我承认我渴望你,但是我更不希望你为了迎合我而累着自己,睡吧,明天一早我一定不放过你。”

他的手停了下来,放在我的腰间,拥着我,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就浅浅的传来。

他一定累坏了,本就瘦挺的身子摸在手中又细了一圈。

回到了舒适的地方,也回到了爱人的身边,放下心的我,居然没有半分睡意。

我发现,不知道是自己功力提高了,还是身为瞎子,我其他几个部位的灵敏度更高了,连门口极细微的呼吸都被我捕捉到了。

将声音凝成丝,以传音入密的方法送了出去,“流波,如果你不回去好好睡觉的话,我就把你拖进来玩三人床戏。”

“呼!”衣袂声,快的不给我任何面子,他从我门口消失,徒留我黑漆漆的睡不着。

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我的眼睛再不好,将来进入到‘九音’之争时,只怕会成为一个大麻烦,可是现在时间紧急,我也无法确认自己后脑的淤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方法只有两个,找名医,寻灵药。

名医,居无定所,一路追踪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能碰上。

灵药,据我所知的,天下间有不少灵药,都被一个喜欢收集好东西的小气家伙藏的严严实实,多到开一个武林圣药展览都行,这个人就是我曾经的混蛋搭档,抠门­精­——夜!

流波的坏心眼

清晨的鸟儿,快乐的在树梢歌唱,把我从浅眠中唤醒,身边子衿均匀的呼吸让我最多他还在沉沉的睡着。

我看不见,却知道他这几日的心力交瘁,这么多天他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吧,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兰麝之气,心头的小火苗蠢蠢欲动。

舍不得打扰他难得的好眠,我安稳的躺着,享受着片刻安稳宁静。

窗外的院中,清晰的传来剑破风声的招式舞动,是流波吧,沉稳的剑招舞动中脚步飘忽无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衣袂带风,那连绵不绝的招式听在耳朵里,让我的心痒痒的,手也痒痒的。

轻轻的从子衿身边起来,小心的给他牵好被子,我悄悄的出了门,一声清啸手指如剑,一缕劲风­射­向他。

“叮!”指风打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得意的一笑,“来吧,活动活动身子。”

不待他回答,我又是一掌飞出,在他躲闪间寻找到他的衣袂声,揉身而上。

“啪……”

“啪……”

“啪……”

掌声飞快,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数招。

以往他都是拿剑,可能今天怕伤到我这个眼盲人士,他选择了与我拳脚相交,也让我见识到了他深厚的内力。

手指一抹,顺着他的臂膀直切颈项,他手臂一挡,击向我的肩头,又快又狠。

身体微旋,我飞快的转到他的身后,还没出手,他已经转过身,手指搭向我的腰腹间。

一个铁板桥,我翻身的同时,踢向他。

不过我忘记了,眼神不行的人,又打的如此忘情,两个人大幅度的动作早让我们远离了院子的中间,打到了花圃边。

清晨的花圃,空气中还带着新鲜的露水气,甜甜的直入心脾,挥舞间树叶飘落,带出几滴水珠,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如花间的­精­灵般,纵跃着,他在我身后追逐着,衣袂扬起的声音让我不时弹出指尖劲气,阻止他的靠近。

我承认,看不见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每一步退后,都要先用掌风探路,只这么一下下的等待,他已追近。

突然,我的脚下踩到了什么,湿湿软软滑滑的,不同于我刚才站的青石板路,加上我全力的速度,脚下没能借到力的我,直接一歪向地上滑去。

掌心中一股力量打上地面,我脚步一错,拧身准备旋开,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自然的男子气息扑上了我的鼻端,臂膀搂上了我的腰,借势微转,我已经被牢牢的困在怀抱中了。

我的脚步已经错开,全身的力量让我立即就能脱离这湿滑的地面,不过当我感觉到流波的靠近后,­干­脆松开了全身的气,任他搂抱上我。

舒服的靠在他的肩头,我扬起笑脸,“流波啊,难为你如此的照顾我,让你家主子我免于一摔,为了表示对你忠心的感谢,让我送上本小姐最香艳最纯洁最温柔的……”用力的搂上他的脖子,试图大大的在他脸上狠狠一啵,“吻吧。”

“啵!”声音够,证明亲实了,不过为什么嘴感不如想象中的细腻?暖暖热热,还有硬硬的茧?

“哎……”无奈的叹气,我挪开脸,“小气鬼,这都拿手挡着。”

连这点硬硬的温暖都瞬间消失,他的手从我腰间撤离,“主子,既然身子不行,就别学人逞强比试,不然我这个属下会很累。”

我无所谓的笑笑,“如果不是麻烦多,又何必要什么护卫?所谓物尽其用,你别想有什么休息的日子,以后白天伺候我练功,晚上伺候床第!”

回应我的,是他转身的脚步,还有树上鸟儿喳喳的叫声嘲笑我被人无情的抛下了。

扬起声音,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流波,打了这么久你不饿吗?我很饿啊,想去街头喝热热的豆浆,但是我看不见啊,你能领我去吗?”

“您应该让子衿少爷陪您。”脚步是停下了,不过那声音还是拒绝。

顺着他的声音,我抱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子衿累了,我不想这么早让他起来,我们两个人去就行了,走啦……”

他没有反抗被我半拉半拽着,只是在出门口手腕一翻,反客为主的牵起了我,没有半点小男人的自觉。

“流波,你的武功在哪学的?为什么你的气息非常古怪,武林中从来没有见过。”我思索着刚才交手的感觉,打死也不相信就靠穆水如能指使的了他这样的人,这么高的武功,为什么武林中没有半点名气?还有这心气,根本不是当下女子为尊的小男人态度。

“是吗?”他的声音没有半点改变,牵着我一步步的走着,在我差一点被人撞上之后,索­性­改牵为搂,“我以为你会有一点熟悉呢。”

“为什么?”如果我没记错,他在上次我看见背后的麒麟图案时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我明明没有见过,我的记忆力不会差到这种程度,这一次说的又是他的内力我应该有感应,我确定在‘寒雪峰’一夜之前,我真的不曾见过他。

“流波。”轻轻的开口,我握了握他的手,“如果我们以前见过,或者曾经有过什么交集而我忘记了,那我道歉。”

“不用。”他回答的飞快,“我们以前没见过,所以你也不用说什么对不起。”

这下换我脑子一片空白了。

没见过,没见过他说什么我应该熟悉,没见过他说什么我应该见过,他脑子不是坏掉了吧?

还是他觉得我现在好欺负,逗我玩?

远远的豆浆香气浓浓的传入我的鼻子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豪气­干­云的吼出声,“流波,为了报答你替我完好无损的保护了子衿的份上,这一顿我请了,冲啊。”

“主子,您真小气。”他咕哝着,惹着我笑声连连。

这是与他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他还有孩子气的一面,我大方的拍上他的肩膀,“那好,明天的早饭我也请了,这下不小气了吧。”

“哼!”小小的不屑声,吐出两个字,“抠门。”

啜了口浓浓的豆浆,香香甜甜的味道让我直啧嘴,手指在桌上一点点的摸着,不过刚伸出,就被人塞了根油条在手中,“别摸了,我给你拿。”

“流波。”我的腿在桌下坏坏的勾着,寻到他的腿,缠绕着,极度暧昧的磨蹭­骚­动,声音甜的快掐出蜜了,“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呢。”

“十八。”声音平静,但至少不算冷。

“十八啊,那是不是该许人家了啊?”为什么他对我的挑逗没有半点反应,既没有躲闪,也没有贴上来,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啊,我继续,我蹭,我蹭,我蹭蹭蹭。

又是一根油条塞到我的手里,“那么就请主子替我做主好了。”

死小子,给我装蒜是吧。

我的手已经猫到了桌下,朝着他的方向,悄悄的摸上了他的大腿,手指在他腿上划着圈圈,“不如我介绍一个上知天文地理,下通三教九流,文才武略无一不­精­,寻花问柳万万不会的专情好女人怎么样?”

那腿,凑上了我的手指,反绕上我的腿,一下下的厮磨,上上下下,缓缓的,极具诱惑­性­的,缠绵。

小样,叫你闷­骚­,这下露馅了吧。

“咳,咳,咳……”他似乎被呛着了不断的咳嗽着,半天才喘过气,“主子,您该不是想告诉我那个人是您吧?”

我的手指,已经慢慢摸上了大腿的内侧,小小的搔刮着,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暧昧,“你真是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知道这门亲事你可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嘶哑的大吼差点把我震倒,巨大的声浪让我耳朵一阵发麻,还来不及反应,我摸在他大腿上的手已经被人包裹握在手中,刀割­鸡­喉咙一样的可怕声音持续不断的响着,“我就知道,我王二狗等了四十年无人肯娶,一定是那些人太没有眼光了,只要等我就一定能等到我心目中的爱人,我太激动了,您居然对我一见钟情,这么快就提亲,让,让我,让我考虑一下行不行?”

天哪,我居然在那苍老的声音里听到了娇羞的意味,刚刚咽进肚子里的油条豆浆差点化为一股气喷薄而出。

有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子,您摸错人了。”从那个男人的方向,不对,应该是从那个男人的身旁,传来了流波熟悉的嗓音,“刚才的话,您一直是对着他说的。”

我哆哆嗦嗦的收回自己的手,情不自禁的在衣服上蹭了几蹭,就在刚才我居然用它摸了一个四十岁都无人愿娶的老男人,而且缠缠绵绵的提亲。

呕……

“你,你,慢慢考虑,慢慢考虑,真的不急,不急!”我颤抖着,丢下一句话,管不了许多转身就跑。

“咚!”

“哗啦!”

“咔嚓!”

不用怀疑,一个瞎子兜头乱跑,会撞上摊子边的支架很正常,倒了的支架棚子翻了,桌椅板凳全倒地也很正常,杯盘碗碟落地那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再来几个嗷嗷叫的可怜人应景,也没有半点问题。

所有人在凄惨的叫着,乱做一团,而我这个始作俑者正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揉着我的额头,听着小鸟儿的歌唱和漫天星星闪耀,彻底晕乎了。

当一双手用力的抱起我的时候,我只记得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一句话,“流波,我要不把你四仰八叉的扒光了捆在床上用鞭子抽,不玩到你小鸟脱层皮,我就不叫上官楚烨,你给我记着,姑娘我发誓!要是做不到,惩罚我一辈子碰的男人都是不举的!!!”

奇怪的路遇

鉴于某伤残人士我,既不能继续的在这无限期的等待我复明的日子,也不能一路让流波扛着我上路,最后的选择是,‘千机堂’分舵给弄了辆超级舒坦的马车,我婉拒了她们护送的请求,晃晃悠悠的上了路。

此刻的我,躺在子衿的膝头,撅着嘴等着亲亲宝贝把橘子扒了皮撕了筋,­干­­干­净净的送到我的嘴巴里,而我只需要咧着嘴,在甜甜的橘子瓣放进嘴巴的同时,轻巧的一吮,顺势含着他的手指,坏坏的圈饶着,“亲亲子衿,比你橘子香多了。”

手指一缩,被我手快的抓着,一根根的细细吮着,他任我亲吻着,无奈的叹息,“楚烨,为什么不让‘千机堂’寻到神医,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浅浅的笑着,“子衿,我知道我眼睛一天没恢复,你一天不会放心,我相信‘千机堂’的能力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找到神医,但是我真的不能等,别说那个传说中的柳梦枫行踪飘忽,就算他在,你就肯定他在两三日之内能医好我?如果不能,我还耽误了‘九音’的行程,平白少了多刺探的机会,相信我,老天真是让我不能好,怎么求医都没用,如果能好,说不定明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你了。”

“可是这样的你……”他叹息着,抚摸着我的脸,“楚烨,答应我,在‘九音’的日子里,不要让流波离开你身边半步,事情一了,我们就去寻医问药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贴着他的小腹,舒服的磨蹭着,“再让治疗下我其他的毛病。”

他的手停留在我的脸上,有些凉。

我哈哈笑着,“如果我真的不能让你拥有孩子,眼睛也治不好了,这么个残废你要不要?”

“不要!”­干­脆利索,真不愧是我的子衿。

“你舍得?”我的声音充满了得意,因为此刻他的手,正紧紧的搂着我的腰,标准的口不应心。

枕着他的腿,我努力的想啊想啊想啊,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好,值得你如此对我。”

“我也不知道。”他温文的笑着,声音如湖水清澈,“就当我牺牲自己替天下人收了一只妖孽吧。”

“妖孽?”我抬起头,直接将他压倒,坏笑着,“那就看看我这只妖孽功力够不够深,能不能把你撩拨到疯狂?”

“不行……”他按住我的手,­唇­凑上我的耳边,“流波在外面。”

手指已经伸入他的亵裤里,坏坏的拨弄着,“我是不要脸的妖孽,哪来的世俗规矩可言,他敢嫌吵抓他进来一起玩。”

马车猛的颠簸了一下,突然飞驰起来,显然是某人在我刻意放大的声音下听到了我的话,甩鞭子抗议呢。

那噼啪噼啪抽在马背上的鞭子,猛的让我想起了那一夜威紫玉被抽开了花的ρi股,狠厉劲该不是把那可怜的马当我了吧?

流波,淡定,淡定啊……

耳边突然传来马儿一声长嘶,车身猛然一震,前冲的力量让我晃了晃,一手飞快的搂上子衿的身子,内力重坠,才算勉强稳住了两人。

不等我开口询问,帘子外已经传来了流波的声音,“老伯,您没事吧?”

这话,不是对我说的,却让我明白了为什么突然猛的停车,以两匹马儿狂奔的力量而言,流波能将车驾到如此,已是难能可贵了。

我匆匆的伸了个脑袋出去,“流波,怎么样,没伤着人吧?”

看不到,只能让身边的子衿替我查看。

几乎是流波和子衿的声音同时响起,“应该没伤到,只是惊吓到了。”

“流波,替我去安慰下老人家,看有什么要赔偿的吗?”看不见,但是我相信流波能处理好。

“没事,我没事,少爷别这样,不敢,不敢……”苍老的声音带着恐惧,推拒着。

“收下吧,老人家。”我扬起声音,听到老人家哆哆嗦嗦的应着,不敢接,更不敢拒绝我话语里的威严。

“是,是,是。”我几乎能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了,耳边是子衿略到责怪的声音,“你为什么对老人家那么凶?”

我无奈的搂上他的脖子,偷了个香吻,“老人家胆子小,我要不凶他更不敢收。”

就在我伸着脖子听着子衿浅笑等着他回吻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听到了一阵飞快的马蹄声,还有车轮滚滚声。

这地方人烟稀少,车也自然驾的快,流波刚才差点撞到人就是最好的证明,而现在我听到的声音,来者显然比我们刚才的速度还快。

“不好!”我刚刚出声,车声猛的一震,一股大力冲向我们,门边的我被巨大的推动力狠狠的震飞了出去。

手中紧搂子衿,身体在空中迅速的变换姿势,旋转着卸去猛烈的力道,而我的车被冲出去好远,耳边是马儿不停的长嘶,跺着脚,显然受惊不小。

“流波,看看怎么了?”我冷冷的传出话,头也不回的拍拍子衿的背,不无担心的抚摸着他,“吓着了没?”

“你紧张什么。”他低低的说着,顺势把我意图毛上胸口的手拽了下来,“有人看。”

“嗤!”我抽抽嘴角,“有人看就看呗,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么,没见过夫妻恩爱啊。”

虽然我知道子衿跟着我,看打斗见暗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知道他的镇定根本不会有什么惊吓,但是我就是不忍,就是担心,许是他的温文总让我打心底里想要疼爱他,不愿意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扯回他力图保持距离的身体,“乖,给个亲亲,让我知道你没事。”

就在我旁若无人,事实上也看不到人的索取着子衿甜蜜的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几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有不满,有深沉,还有两道惊讶。

我最喜欢子衿的就是,不管我的要求合理还是不合理,他永远不会在外人面前让我下不了台,温柔的迎合着我,什么所谓的道理,什么世俗眼光,都不如我一句话重要。

此刻的他,蜻蜓点水的在我脸上印下一个暖暖的吻,被我坏坏的硬凑上去重重的啵了下。

我感觉到,六道目光中,有两道变了感觉,突然变的凌厉,似要烧穿我。

在子衿亲上我的同时,我听到从他的­唇­边,轻轻的飘来一句话,送入我的耳中,“车上的不是普通人。”

一根手指在他与我相握的手背上点了点,我示意他明白了。

子衿虽然不会武,却久与三教九流打交道,他的眼睛虽然比不上火眼金睛却也是揉不进半粒沙子,他能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刻意提醒,那么这辆车上人的身份,我应该提防了。

想到这,我一展笑容,对着车子的方向遥遥一揖,“都说有缘相会,却不料这荒郊野外的官道也能这般热情的撞见,在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粗鲁的大吼打断了,“好狗不挡道,滚开。”

我眉头一扬,笑开了花,“怎么个滚法,你教教我。”

“啪!”鞭子在空中炸了个鞭花,伴随着她的大喝,舞起破空的风声,“好,老娘今天就教教你怎么滚,给我主子跪下磕头。”

我不躲不闪,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头,虚放在胸前,依旧笑意盈盈。

不过,这鞭子还不待我伸手就已经被人抓在手中,一道劲风闪过,我的面前随着风落下一道人影,是流波。

我听着风中清晰的声音,脑海中显现他们的影像。

流波手掌凌空一抓,将鞭子拽到手中,手腕一抖,那女子粗壮的声音惨嚎而起,落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

我鼻子一哼,“滚的不错,不过太快了我没太看清楚,不如再滚一遍如何?”

“好!”应声的可不是那嫌没滚够的女人,而是声音平静的流波。

夺来的鞭子卷上女子刚刚停稳的身体,手腕再抖,女子被抛飞到空中,一路从天上滚到地上,哎,她居然在我家流波面前耍鞭子,真是找抽,她不知道有人骨子里是变态的吗?

女子在地上哀哀低鸣,痛苦的呻吟,流波一声冷哼,脚步向着她的方向移动,手腕一抖,鞭花在空中又一次炸响,“刚才你叫谁滚?”

女子喘息着,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你有种留下名来,他日必然十倍奉还。”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活到那一天?”流波声音森冷,带着嗜血的笑意,再次提起了脚步。

“你……”女子的声音里终于失去了镇定,恐惧的往车后瑟缩着。

我一直没有阻止流波的动作,噙着冷淡的笑对着车上,“怎么,手下就要被人打死了,也不出声阻止下吗?身为主子,难免让人心寒。”

车帘被掀动的小小声音,传来的是中年女子有些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语调中没有半分的恐惧,沉稳如山,“这位小哥,纵然我属下有些强势,却罪不致死,不知能否网开一面?”

流波没说话,手指极其自然的挽上了我,这是他树立我地位让我说话的暗示。

我呵呵一笑,“这位姐姐,虽说冲动罪不致死,但若不是我这爱人功夫尚可,刚才的一撞只怕我们就已身受重伤,你们不但没有半分检查是否有人受伤的意思,开口就伤人,扬手就动鞭,虽然阁下风范令我心仪,但有仆如此,只怕折了您几分威名,他日落人口实。”

话中绵里藏针,我暗指她纵仆行凶,不管他人死活,而她的呼吸居然平稳如常,这个女人,不简单。

“在下倾风,为刚才手下的行为向三位道歉,恳请见谅。”她大大方方的一句,倒让我不好继续纠缠下去。

我微笑的一拱手,“客气客气,在下尚楚,有缘一见,就此别过。”

“妻主,我们的马……”车厢里传来一个极小却清晰的声音,柔美中带着几分细腻,却让我的笑容一僵,转身离去的脚步顿了顿。

“撞伤了二位的马,真是不好意思。”我对着子衿一笑,“宝贝,先上车等我好吗?”在他点头应声中,牵着流波的手,“我帅气的乖乖,把我们两匹马卸一匹下来。”

他们转身走了,我再次感觉到了那两道目光的古怪,在我侧脸想要捕捉间,又飞快的消失了。

我抓着流波马缰,递向女子的方向,就在她伸手接过的瞬间,我再次听到了一声男子低低的呼声,一道香气从我脸侧飘过,下意识的探手抓着,却是一块软软的绸布,许是那男子的汗巾或者是蒙面巾吧,薰衣草的气息顿时沾染上我的掌心,让我再次愣了愣。

“谢谢。”帘子在我眼前撩开了一个角,手中的汗巾被人抽走,徒留那温软的语调和淡淡幽香,“阁下好功夫,佩服,佩服!”

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我看不见的破绽,我微笑颔首没有让自己的疑惑体现在面容上,“过奖过奖,希望刚才没惊吓公子,三位请。”

车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在流波刻意的让出路后,飞快的一抖鞭子,马车的声音逐渐远去。

妖娆夜出现

“怎么,你又看上了人家的小爷?”流波的声音含着不屑,“人家是有主的,主子您就别惦记了。”

我身体一扑,极没形象的挂在他身上,象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别人的小爷我是不惦记,我只惦记我家的小爷,不如今天晚上伺候我吧。”

根本不鸟我的求欢,直接扯着我一丢,我脚步飞点,落在车辕处,叉腰哈哈大笑,“小爷还不来伺候?三人行哟。”

流波的身子刚刚落在我身边,一掌已然挥了过来,我飞快的缩着脖子钻进了车里,抱着子衿直乐,捏着嗓子叫嚷着,“来嘛,帅气的乖乖,和我家宝贝一起伺候我啊。”

温暖的手指点上我的额头,透着子衿的无奈和纵容,“你啊。”

“刚才你怎么发现他们车子有古怪的?”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三个人,那个车夫也绝对不是普通人,抖鞭子的手法老练,内劲十足!如果不是碰上功力与我有的一拼的流波,她的功力足够应付了。

“那车很普通,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也没有任何名门大家的标记,我只是好奇刚才一撞之下,他们的马都伤了,车却一点事也没有,咱们的车可是‘千机堂’­精­心准备的,内藏钢板,可以抵挡暗器和偷袭,他们如果是普通人,普通车,怎么可能经得起这么一撞?”

我的手,有节奏的扣着,心思在子衿的分析中转动。

“曾经,在‘怡情阁’中有人以万金求我一曲,转而就送来了一扇屏风,说是有种稀世的‘铁杉’之木,其香缭绕如麝,其木坚硬如铁,生长极其缓慢,但因为是传说中凤凰浴火重生之地长出的树木,总带了些尊贵的­色­彩,虽然被我嫌又笨又丑给束之高阁了,那味道和颜­色­却记在了心中,刚才仔细看了下,那辆车整个都是以‘铁杉’之木打造的,比起屏风的美丽,能将这样珍贵木料做成车又是何等的手笔,既然用了如此木料却又没有半点雕琢修饰,分明是不想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说车里的人来头一定不平凡。”

我点着头,“刚才她身边的男人不留神将汗巾落了下来,我摸着似是云锦,这是各国皇家衣衫的御用之物,能用得起这个的必然是王公贵族,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边的人。”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与可能是‘御风’或者‘沧水’中的使者碰面,还有她身边那名男子的声音,为何让我有着熟悉的感觉。

事隔多年,我不敢确认,毕竟物是人非改变太多,而这世间的闺阁男子,大多说话温婉轻柔,薰衣草香更是许多人喜爱的熏香,什么也证明不了。

既然他的声音没有半分的悸动,那么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怎么,还在想人家小爷?”不愧是了解我的子衿,连我偶尔的走神,都知道飞到了哪个角落。

“看人家小爷多温柔,说话都轻言细语的。”我没有说出心头的疑惑,只是调戏着子衿,“为什么你越来越不温婉了?”

他的胸膛微微的震动,显然是在偷笑,“怎么,楚烨嫌弃人家了?准备红颜未老恩先断了?”

我还没搭腔,车窗外传来一个慵懒娇腻的嗓音,“若是你觉得这个又瞎又多情的女人不解风情不会疼人的话,不如跟了我吧,我虽然说不上体贴温存,却也懂得珍惜美人,最主要的是我专情,美人儿可愿考虑下?”

我没忘记,这是飞驰着的马车,而这声音如影随形,从车顶上流泻而下,那娇媚的语调,不但又甜又柔,还夹杂着魅惑,轻轻的飘落。

不过,我只是握了握子衿瞬间僵了僵的手指,示意他没事。

“我家的美人儿你想拿去爱我自然不阻拦,不过我家美人儿可是每日要服二两珍珠粉养颜,最少要顶级官燕燕窝漱口,用的香粉是一两黄金一两粉的‘美人娇’,千金难求的云锦织绣,喝酒只喝‘云泻流香’,至于日常小菜么,鹦鹉舌是最爱,每日最少一盘,早饭的粥要用珍珠米,午饭的茶必须是‘云顶雾绕’,其他嘛,倒不是太挑剔。”

车顶上顿时没了声息,半晌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日,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如此奢侈了?”

我呵呵笑着,搂着子衿狠狠一亲,“我家的美人就这个身价,你要不要,话可是你说的,要好好疼爱,好好照顾,还要专情,收了我的美人最少也要爱护五十年,好好考虑哟,不过这银子么,大方如你一定不会吝啬的,对不对?”

那又娇又柔又甜又魅的嗓音腻歪着,“虽然贵是贵了点,不过既然是如此俏佳人,养就养了吧,有夫如此,这一生也值了。”

车帘一动,香气弥漫车厢,轻柔的裙角飞舞上我的脸庞,划出风声,缓缓归落,银铃般吃吃的笑声伴随着人影的飘落,凑上了我身边的子衿,“美人儿,跟着我吧,这个半残废会拖累你一辈子的。”

话音未落,我的手指如灵蛇般窜了出去,直逼她的脸庞,在手指刚刚碰上冰冷的面具同时,她已然从子衿身边消失,而可怜的子衿被我死死的搂着,不让他人有半分觊觎的空间。

香气缭绕的脑袋伸到我的脸侧,神秘兮兮的吹了口气,“一壶‘碧落泉’换我和小美人增进感情一盏茶的功夫,怎么样?”

我用力的摇摇头,慢慢的伸出我的巴掌,割­肉­般的舍不得,“五壶!”

“喂!”她几乎已经趴在我的身上了,长发从她耳朵边垂下,刮着我的脸,魅惑的香气熏的我脑袋一阵晕,气息香甜的喷在我的脸上,“你太过分了哟,五壶的话,外加赶车的那小子,上次我就垂涎他了,没想到比那夜更有味道了,五壶‘碧落泉’换他们两个陪我一盏茶。”

“哈哈!”我扬声大笑,“你只要打得赢外面那个,尽管带走。”

她凑在我的耳边,声音极度暧昧,“那个似乎不象上次看到的那么柔弱,好象我走眼了,我对他充满了好奇,五壶‘碧落泉’加一颗吴飞星深藏了四十年的灵药,保证你眼睛那点小毛病药到病除。”

“啧啧!”我摇着头,“你可真下血本了啊,连‘沧水’国第一御医的宝贝都赌出来了?”

她的声音充满诱惑,香气回旋,“怎么样,考虑下?”

“我……”我慢慢的贴上她的脸,满脸笑容,有点为难,有点点不舍,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呸你一脸痰。”

“真粗鲁。”她人影一掠,再次落到子衿身边,“小美人,她整个一粗人,哪有我高雅华贵,你真的不考虑下?”

我微笑着,靠在子衿的怀里,握着他的手,“子衿,这个恨不能把自己裹在黄金堆里的混蛋,叫夜,知道就行了,以后不用理了。”

子衿低呼出声,“‘日夜双侠’中的夜侠?”

扯落他的身子,我狠狠一口亲上他的­唇­,醋意十足,“叫她夜鬼。”

玲珑娇笑中,夜清脆的嗓音啧啧称奇,“我说日啊,才分别不过两月,为何如此狼狈?”

我靠着车厢壁,舒适的摇摇摆摆,“那你呢,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我不是没有打算找夜,而是我的本意是到了‘九音’京城之后,有了落脚点再联络她,却没想到她突然在这里出现,就像我和她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你我心意相通,我知道你对我思念如潮,更期盼着我如天神降临般拯救你,所以就出现了咯。”她的不正经,也不知道是我传染给她的,还是她感染的我,反正从她那,极少能听到正常的话。

脑子里略微一转,我隐约猜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好生意?”

“有生意也轮不到你。”她慵懒的声音拖拖拉拉,香气在举手投足间飞舞,还是那么爱美,“你那眼睛,需要我帮忙吗?”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腕递了过去,她手指轻轻搭上我的脉门,一时间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

当她的手指刚刚撤离我的脉门之时,子衿第一次失去了从容,“夜侠,楚烨她的伤。”

她手腕一动,我已经飞快的伸出两只手指头,把她意图勾上子衿下巴的手指头给钳住,她讷讷的收回手,语气还是那么不正经,“小美人,给姐香一口,姐就告诉你。”

“没大没小。”我笑嗔着,“叫姐夫。”

她长叹一声,不无惋惜,“真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

“夜!”我无比认真的叫着她,在她凑过脸的时候小声却清晰的说着,“你无耻的调调很有我年轻时的神韵。”

“过奖,过奖。”她极其受用的腻笑着,“不敢,不敢。”

“夜侠。”子衿的声音再次响起,熟悉他的我从那一贯的平静中听到了根本掩饰不了的不安,“楚烨的伤……”

“哈哈!”某人坏心的大笑着,“她的伤根本不是大问题,比我想象中好多了,不过是淤血阻塞而已,本来调息散了淤血就行,可是有人的功夫是刚烈猛劲,面对这样的伤根本不敢乱散淤血怕筋脉断裂,只好等着自行散,她肯定告诉过你她的伤没关系,叫你不用担心吧?我打赌,死要面子的她不会告诉你,对别人来说最容易的事,她却做不到。”

我枕着子衿的膝盖,别开脸装作没听见,抖着腿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心里却是一声长叹,该死的夜,揭我老底。

当初幽飏的功力,就足以替我打通筋脉散淤血,还是极­阴­之气,­阴­柔的寸劲治我的伤是再合适不过了,谁叫我死要面子,以英雄之姿吃了他,还不肯让他替我疗伤,轮落到今天被夜奚落。

手指勾上我的领子,她腻歪着子衿,懒懒的嗲着,“姐夫,这个家伙晚上借我可好?”

‘穷鬼’投胎

“哎……”叹息声,出自垂头丧气的我嘴巴里,耷拉着脑袋,又是一声,“哎……”

“­干­什么,陪我很委屈你吗?”懒散的语气,伴随着一大口酒咽下的咕噜声,“激|情火焰冲脑都没冲开你的淤血真是太奇怪了,不过一夜没有美男抱,值得你这么长吁短叹的吗?”

我手掌一摊,风声飞过直奔我而来,手指一勾酒壶滴溜溜的落入我的手中,我仰起头,清香流泻进入喉中,一路顺着直入胃中,香,真香。

袖子大大咧咧的擦过嘴,我深吸一口气,“真让人怀念,不愧是最不亏待自己的夜,走到哪都享受,这‘碧落泉’的味道真美。”

“四十两一壶。”她毫不留情的甩来一句,“姐妹归姐妹,帐要明白算,我从‘寒雪峰’就带了两壶出来,翻倍收你的已经是友情价了。”

果然是夜,什么帐都明明白白的放在桌面上,和钱有关的东西,一概不讲情面,认识她三年,我还是多少了解她了。

她的手指刚碰上我的手腕,我如蛇般将胳膊缩了回来,“先说好,这次多少钱?”

“不收钱。”她娇笑着,手指拂过我的腰间,“只是拿一样东西交换。”

她的手还没离开,我已经一掌打向她,她翩跹着旋转,飘忽的如同夜­色­中的一片树叶,我突然听不到半分的生息。

好­精­明的女人,知道我全靠衣袂声判断对手的方向,而她的轻功又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高深的,居然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让我完全捕捉不到。

我微笑着,手指摸摸腰间,“好你个夜盗,居然偷到我的头上来了。”

声音飘飘渺渺从四面八方的传来,这家伙为了不让我查到她的行踪,连这招都防着,“我不过取样你没用的东西,这东西留在你那也是祸非福,不如便宜了我怎么样?换笔重金酬劳大不了一人一半。”

判断不出她的方向,我索­性­懒倒在床榻间,侧撑着脑袋,美美的饮着杯中酒,手指绕着垂落胸前的青丝,噙着半缕笑。

我和她合作三年,虽然不曾尽力比拼过功力,却也多少有些底,她被称为夜不是没有道理,影如夜魅,翩若幽魂,一个敢穿着艳丽的红衣在月­色­下穿行的女子,那份自信有几人能及?

每当那艳丽的裙脚飞舞绽放的时候,冰寒的金­色­面具反­射­着月亮凄冷的光芒,我都会想到一种花,红­色­的曼陀罗。传说中带着高贵出身诅咒命运的花朵,一种充满剧毒的花,不知不觉的麻醉了他人的心神,堕入地狱轮回中。

和她比轻功,纵然是我清明之时,只怕也未必能将她拿下,现在的我,打不过认输还不行吗?

“我说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夜侠怎么愿意风尘仆仆千里迢迢的来看我,原来竟然是冲着我怀里的宝贝而来。”我四仰八叉的躺平,长叹一声,“你还真是见钱眼开。”

她一声轻笑,身体飘落我的身侧,半躺在我的身边,香气四溢的手指抽过我手中的发丝,拈在手中把玩,“看你这个意思,是同意交换咯?”

我无奈的一抽嘴角,“不同意你还能还我不成?”

冰凉的东西贴上我的脸颊,顺着额头到下巴来回的刮着,“你知不知道这个破铁牌牌值多少钱?”她对着我的耳朵,夸张的吹着气,“万两黄金,外加一件事,‘杀手堂’全堂上下舍命都会去完成的一件事,只要你提。”

我扬了扬眉毛,“真不错,你接了也有道理,是我我也接。”

“我没接!”她一句话,让我惊讶万分,这认钱不认人的家伙,居然转­性­子了?

似乎知道我的不解,她再一次狠狠咬了那几个字,不过咬的那个狠劲,让我怀疑她想要咬的是我的­肉­,“我没接,只是和他们约定,试探着出手,如果一月之内没有回复,就是我放弃或者失败了。”

我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推开她的手,“这真不象你,居然没有为万两黄金动心,更何况那一个要求,比万两黄金还值钱。”

她魅惑的笑声在房间里放肆的流淌着,“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也偷着没劲,琢磨着去哪溜达溜达休息养神,结果舒坦了才不到两天,就有人私下找上我,请我偷这铁牌牌,而对方报出要偷的对象,居然是上官楚烨!看样子还不知道上官楚烨就是日侠,不然也不会找上我。我寻思着不接,他们只怕会找别人,接嘛,又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对方是‘杀手堂’,武林中第一暗杀组织,若是豁出去了,只怕你也受不了那一波波的麻烦,我只能先用话稳着他们,等你的决定。”

“那就……”我一伸手,懒懒的回答,“记得下次给我五千两,至于那个条件,看在你懒人为我动弹了下的份上,送你了。”

“我这叫‘动如脱兔,静若死猪’,你懂什么。”她哼哼唧唧的,突然话语一停,翻身看着我,那炙热的目光快形成两道实体的刀子了,我身上一重,这该死的家伙居然压在我的身上,两条胳膊掐着我的脖子,“你利用我,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杀手堂’的牌子,只是没有门路还回去,借我的手是不是?”

她捏着我的肩膀,抓着我的脖子用力的摇晃着,两条修长的腿夹着我的腰,大ρi股骑在我的小腹间,活活的要把我的脑袋晃下来,声嘶力竭的语调没有半分慵懒从容,她当她在瓜地里揪西瓜吗?再用点力,我的脑袋就真的和西瓜一样飙红瓤了。

我呵呵笑着,“有钱赚,何必管那么多?”

她重重一哼,骑在我身上的ρi股狠狠的再坐了两下,我只觉得所有的五脏六腑都被挤到了一起,扭曲着拔着我的脖子,试图在她的蹂躏下多呼吸到点空气,我几乎都能感觉到我的肠子被她坐到了胸口,就快要从喉咙里挤出来了。

某人­阴­森森的嘿嘿笑着,笑的我浑身乱毛一把,“你压根就是把这块牌子当做烫手的山芋,恨不能早点甩出去,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居然被你算计了。”

她的ρi股扭了扭,略微起身又重重落下,“一ρi股坐死你!”

我口歪眼斜,叹气着。

一向­精­明的夜,从来没让我见过如此孩子气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能理解为,这是她对老搭档见面的兴奋表现?

不过她的发泄,还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我都听到自己脑袋敲在床榻上的梆梆声,她居然还不停手。

就在我后脑的伤口都开始发烫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丝冰凉,如针般细,如丝般软,顺着我的|­茓­道一点点的游进我的身体里,而我,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巨大的茧,被一层层的丝慢慢的包裹,那些寒凉的气息,在我头脑的筋脉中游走,慢慢汇聚到我曾经的伤处。

几乎近似停止般,那股气息停留在我的淤血凝滞处,她的掌心摸索着,贴着我的后脑,小心的有些不象她。

掌心劲一吐,我感觉脑袋一轻,象是有什么被打通了般通体舒畅,阻塞的气飞快的游走,我缓缓的吐出气,“谢谢。”

“既然你这么感动……”嗲腻的声音一停,我的手里被塞了一张纸,“不如签了这个吧,以实际行动表达你的感激。”

苦笑,我实在拿面前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办法。

说是朋友,她能在为你拼命后立即拿出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

说是搭档,她确实为我考虑,这一次仅仅是因为‘杀手堂’可能的报复就千里而来,说不关心我那是不可能,说关心嘛……

我捏着纸,心头五味杂陈。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实际?”我闭着眼睛休息,伤处刚刚被打通,我还需要调息。

手里被塞进一只笔,某人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随后,我听到了熟悉的金算盘的响声,“一壶‘碧落泉’四十两,救你小命最少五千两,上次你欠我两壶‘碧落泉’没结账,四十两放了两个月的利息是二两,替你解决‘杀手堂’麻烦一千两,扣除这个铁牌子给你的一半五千两,你现在还欠我一千零八十二两黄金,签字吧!”

大笔一挥,我落下自己的名字,她兴奋的从我手中抽走借据,用力的啵上两口,我不无奇怪的问着,“夜,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很怀疑,她上辈子是穷鬼投胎,这个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天下所有的宝物,从别人手中坑蒙拐骗偷的弄到钱,一个能用黄金打造面具的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趴在我的身上,偷笑着,手指点着我的脸蛋,一点一点的游移,“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而我现在经常是,数钱数到自然醒,睡觉睡到手抽筋。”

拉长着的懒音,伴随着她往我身边一倒的动作,“其实我们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收集美男,我收集宝物,难怪我们能配合的那么好。”

“去你的!”我呸着她,“我可没有堆一屋子美男的冲动。”

“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总算会笑了,日!”她浅浅一句,有欣慰,有快乐,还有些我听不懂的情绪,“三年了,我终于不用看你冷冰冰脸了。”

是吗?

我的手抚摸上脸,停留着,思索着……

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

夜就是一抹幽魂,来去无踪,她要走也不会告诉我,她要留自然会出现,不过问不挽留不多嘴,是我和她之间习惯的默契,所以当一夜醒来身边没看见那个妖娆的娇媚身影和那硕大的嫣红裙花,我一点也不稀奇。

刺眼的光居然让我有了大笑的冲动,那白花花的艳阳打的眼睛生疼,我却没有任何遮挡的意思,贪婪的汲取着那份温暖,就连细格子的蚊帐,黑­色­的老旧凳子,桌子上粗糙的青花瓷杯,都那么的清晰的美丽。

我的世界,终于再拥有­色­彩了。

虽然我平静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回来,也保持着良好的心态活在黑暗中,当时当五彩的世界呈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情飞扬,就连窗外枝头的­嫩­绿,在眼中都那么的青葱蓬勃,漂亮的让人想要狠狠的揪一下,摸一把。

重见光明的舒服让我竟然懒得动弹,就这么睁着眼睛瞪着发呆!

门被不轻不重的扣了几下,我动了动眼珠,刚挪了下ρi股,突然又倒了回来,平静的飘出几个字,“进来吧。”

当人影踏入,我一楞,黑­色­的劲装下修长的双腿瘦挺腰身,不是我预期中的飘逸子衿,居然会是他,流波。

我­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真是难得,事事伺候在旁照顾我饮食起居的一般都是子衿,今天居然是他,这个从来不踏入我私人领地的人。

“是我,流波。”无人的时候,或者说不是语带讥讽的时候,他一向不喊我主子,与我保持着亲密的距离。

对,就是亲密的距离,他可以任我调戏,偏偏骨子里透着倔强的反抗,但是只要我不拿着身份压制,他又能与我亲密无间的配合,这种亲密也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光里,我才能感受到。

“子衿呢?”我坐了起来,凌乱的衣衫顺着肩头滑落,艳红­色­的抹胸半露着,发丝披散在脸侧,此刻的我看上起,居然有了几分无助的可怜,还有刚刚清醒的慵懒随意。

他的脸上划过一抹落寞和自嘲,声音平静依旧,“他在熬补药,说是让外人做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醒了没,如果醒了他就来伺候你起身。”

补药?看我这满面红润,活力四­射­,一夜十次都没有问题的激|情女人,需要进补?难道,难道是子衿对我某方面的表现不满?

这,这太伤自尊了!

我正陷入自我反省中,一双手不期然的从旁边伸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件银白­色­的长裙,正上方,殷红的­干­净兜衣整齐的码放着,“今天的衣服我拿来了。”

他帮我更衣?

我摸摸索索的抓上衣服放在身旁,轻轻拉开身上的衣衫系带,纱衣飘落中两条雪白的大腿在空气中晃动中,撩动长发拨到身后,纤细的肩头突出的锁骨,深深的沟在兜衣的包裹下显得更加的诱人,现在的我全身上下,只有这一片布料了。

眼神瞄上了一旁的流波,我思想中的他,应该会立即别过头,躲闪不看这香艳的一幕,可是我错了。

此刻的他,脸上绯红一片,晴蓝的双瞳变的有些深邃,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表情呆滞。

趁我失明偷看我?这下抓现行了吧!

我慢慢的伸手到后面,拉开腰间的系带,当我的手逐渐伸向颈项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双瞳悄悄的瞥向一边。

扯下兜衣,一只手半遮半掩的捂着胸,一只手摸索着­干­净的衣衫。

“啊……”在我的惊呼中,本来勾住的­干­净小兜衣飘啊飘啊,荡啊荡啊的落了地,停留在他的脚边。

我慌乱的伸出手,摸着,被他的大掌握住了,丝绸兜衣塞进我的掌心。

回给他一个娇媚的微笑,他的脸再一次通红如染布。

而我,就这么光溜溜,大大方方的再次摸着兜衣,寻找着系带,可怜兮兮的一声叹息,“哪面是正面?带子在哪?”

修长的人影突然站在我的面前,将我往怀里猛的一带,我顺势环抱上他的腰,嗅着他­干­净好闻的味道,感觉他的手指拨开我的发丝,在我颈项后绑着系带,但是那手指,抖的好厉害。

“勒死我了。”我直着脖子叫唤,天哪,有人用这样的力量绑兜衣的带子吗?他要谋杀早说啊,他,他居然绑死结。

哆嗦的手指再一次紧张的解着,还有他强自镇定的解释声,“对,对不起,我不会。”

窝在他的胸前,我咧开嘴坏坏的笑了,­唇­下,小小的突起因为我的呼吸而更加的硬挺,我伸出小舌头,隔着薄薄的衣衫舔了下,他顿时全身僵硬,身后的手指停止了动作。

他胸膛的起伏加快了速度,手指按在我的肩头,热气透过他的掌心传入我的肌肤,时间仿佛静止。

终于,他一捏我的肩膀,将我扶了起来,蹲下身子,捧着我的脚!

我低下头,看着他仔细的端详着我小巧的玉足,手指摩挲着,指尖的硬茧擦着我的肌肤,让我不自觉的一缩。

他仿佛清醒了过来,抓起身边的袜子往我脚上套着,动作还是那么粗鲁加慌手慌脚,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套完罗袜套鞋,憨直的动作中头也不曾抬一下,当然也就看不到,我邪恶的笑容。

我另外一只小猪蹄子,蹭着脚下他的腿,紧绷的肌理透过他的裤子与我贴合。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九音’湿热的天气,让我的流波穿的那么薄那么少,让我足够的磨磨蹭蹭爽到通体舒畅汗毛全立,我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向上,我的眼角忍不住的向下向下……

细­嫩­的小脚一滑,顺着他大腿的曲线,轻轻的顶上了某个部位,果然不出我所料,热,烫,硬,在绷紧的劲装裤下轻易的感受到。

“咦……”我装作不知的纳闷,一边奇怪一边继续用脚尖顶了顶,揉了揉,那本就硬挺的东西更加的鼓胀壮大。

不行了,我的口水,口水!

他抓着我的脚,轻轻一拨,若无其事的放回他的膝盖处,待我再想寻机会蹭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一只脚,抓着我捣乱的小蹄子套着袜子,可怜我小鹿乱撞的心,可怜我激|情的火上脑直冲,无处发泄了。

人下了地,他仔细的给我披上银白长裙,银丝掐出的腰带围上我纤细的腰身,他的臂弯一圈,我紧贴着他,看他粗手粗脚的给我挂上玉坠,整理裙脚。

“流波,会梳头吗?”我抓着他的手,在他错愕间塞了把梳子进他掌心,他呆呆的捏着,姿势堪比握刀,显然我这一个要求比要他行刺冲杀难多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我为什么这么迅速的摸上了梳子。

他的脸再一次红的象我身上的小兜衣,别扭的抓着梳子,雪白的牙齿咬着­唇­,半晌挤出一句刻板的话,“我去请子衿少爷。”

刚转身就被拽住了衣角,我扬着无害的笑脸,“你帮我也是一样的,难得二人世界,陪陪我也好,只要是流波梳的发我都喜欢。”

那张剥了壳般的水­嫩­荔枝脸,清透如玉,但是此刻却在不断的变化着颜­色­,白里透着红,红里渗着黑,在晴蓝的眼无奈的看着手中似有千斤一样的梳子时,化为惨绿。

我真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样东西,居然能让他的脸跟雨后彩虹版七彩俱现,不断的在各种颜­色­中跳跃。

他的手,捧上我的发,透过镜子我看见他悄悄的掬起一缕凑到­唇­边浅浅的吻下,手中的梳子落下。

房中,开始传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啊!”一声低呼。

“对不起……”飞快的道歉。

沉默……

“啊,好痛!”惨叫!

“我不小心揪到了,对不起……”一把青黑从他手指缝里飘落,你当姑娘我没看见吗?

努力的控制我脸上抽搐的肌­肉­,我挤着平和的微笑,“没事,流波梳的很好!”

在他的手中我制造着各种叫声,看着他认真的脸,笨拙的动作,那些痛似乎夹杂着一点点的甜。

我的发髻终于在他的摆弄中慢慢成形,一个高高的发髻盘在头顶,从下而上一圈一圈的盘绕,大圈上盘旋着小圈,堆的高高耸立着,留着发尾的一撮形象的顶在最高处,掐金丝牡丹花钗从斜上方Сhā入,竖在我的脑袋顶上。

我的嘴角忍不住的牵动牵动再牵动,某人的脸低垂低垂再低垂……

“哈哈哈哈……”惊天的狂笑从我嘴巴里逸出,震的房梁上的灰尘扑簌簌的往下落,我重重的抱上流波的腰,狠狠的在那发烫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流波,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真是太形象,太形象了。”

不顾他惊骇的眼神,我顶着我那个牛屎Сhā花头,推开门一路狂笑而去。

九音的暗潮

一入‘九音’京师,悠悠荡荡的我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街头来往的人都是行­色­匆匆,不多话不妄言,总是失去了一种热闹的轻松,不时走过的巡城军列更是蒙上了一层肃杀的­色­彩,而大大咧咧走在街头的我,已经感觉到了背后不断传来的各种探索眼光。

牵着子衿,一把搂上流波的腰,凑到他的耳朵边,“喂,还在生气么?”

虎着一张脸,某人坚定的目视前方,装作没听到我的话。

“不要啦。”我胳膊肘捅捅他,“我都不介意你把我打扮成一坨牛屎了,你也别怪我装瞎子逗你了,大家扯平,行不?”

继续远眺前方,两耳不闻。

“流波……”我轻声叫着,“你再不理我,我就不告诉你刚才你踩到了狗屎。”

脚步一停,他低头看看自己的鞋,然后狠狠的一瞪笑的贼兮兮的我,继续提脚迈步。

“今天晚上来我床上吧,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哟。”手指小掐了下他的腰,一旁的子衿早捂上了嘴,力求极其温婉柔美的表象,不过那双眼早就眯成快乐的形状。

他突然往我的方向靠了靠,紧贴着我,“后面有十个人,最少是四批,跟在我们身后。”

“不止。”我微笑着,露出玩味的神情,“你看那个身后吃面的人,一碗面筷子都没动一下,目光从来没落在我们身上就怕我们感应,看的都是我们身边的小贩,这才是跟踪的本事,人家连我们的方向都算计好了。”

“要我去试探下么?”他身体一动,被我飞快的牵住,慢慢的摇了摇头。

抬脸看看不远处的驿站,我踢着腿,“走吧,既然正大光明的进了京师,如果住在客栈,岂不是被人猜测我有不可告人的私下约定要见,不如直接去属于我的驿站,让我看看到底都是什么人。”

当我踏入特别为‘云梦’国使者安排好的驿站时,早有人远远的站在院子里,看到我的身影立即飞快的迎了上来,“逍遥王爷,下官久候多时,今日一见风采更盛当日,令人仰慕。”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我一盆鲤鱼汤惨白脸爬走的使者杨霆莲,看见我时脸上的欢喜那是显而易见。

“怎么,杨尚书怕我不来?还是怕来的不是我?”我了然的笑着,与她把臂而行。

她唯唯诺诺着让出半边位置,“这个,若是王爷不来,在下当初的任务就等于没有完成,无颜面对众多期盼的目光。”

众多期盼的目光?是那个大皇女的期盼吧。

我猜测到了这座城中会有暗潮汹涌,风云际会,却发现一切比我想象中更加的难以应付,因为我顺着杨霆莲的指引的方向走入房间的时候,那被遮掩的密密实实的房间里,端坐着一名气势不凡的青年女子,再回头,子衿流波和杨霆莲早已不知去向。

我微微一笑,拱手作揖:“上官楚烨见过大王爷,初到贵地应该是楚烨登门拜访才对,怎好让您等候,惶恐惶恐。”

她抓上我的手,兴奋溢于言表,“逍遥王爷终于来了,让南宫舞辉等的好生焦急,望眼欲穿。”

我咧嘴,用一种你明白我清楚的口吻,“楚烨收了您那么大一份礼,怎么能不来?既然来了,当然竭心尽力完成王爷的心愿。”

她哈哈大笑,抓着我的手用力的抖着,“我就知道,有当年的弑神在,定然解我心头焦虑。”

从她的表情里,我判断出几个可能。

第一,她在‘九音’的地位与其他二人相比,不占任何上风,很可能相形见拙。

第二,她对那个王位的渴望已经到了没有丝毫隐藏的地步。

第三,‘御风’和‘沧水’派来的使者一定不是普通人,给了她极大的威胁感。

哎,我究竟把自己丢到了一锅什么样的浑水里啊。

“您不向我介绍下此刻京城的局势吗?”我含笑坐下,“楚烨毕竟只是一介武­妇­,王爷难道要我只手翻云吗?那也太看得起我了。”

当初见的兴奋退去,她逐渐恢复了清明,对着我点点头,“入城的情形我想王爷也看见了,虽然看上去安乐祥和,但是谁都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如今朝堂也是各分三派,政事纷乱,不怕你见笑,三王议政总是无法统一的。”

我一边点着头,一边听着她的话,也逐渐从她的话语中了解到了此刻‘九音’的内幕。

正因为那个该死的所谓神族血统传承,让每一任帝王身上都有独特的现象,虽说每一任的神族标志都要到二十岁时才彻底显露,但是在未成年的十五之夜时的血脉贲张焦躁不安冲动难受是掩饰不了的,也就让多少对此留心的人能够猜测到谁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而这一次最为奇怪的是,前任‘九音’之王的每一位女儿在成年之后,都没有一人能展示过自己拥有神族的标记,所有翘首期盼的人都只能无尽的等待其他的女儿出生,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子是生了不少,女儿偏偏一个也无,就在大家不死心继续等待的时候,那个王在英年之际翘了辫子,彻底绝了大家所有的想法,也彻底让所有的女儿有了希望。

没有血统的标记,大家都没有,起点一样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大皇女南宫舞辉,出身一般,能力一般,唯一的倚仗就是长女,所谓长幼有序,一般老古董的臣子自然拥护。

二皇女南宫舞飞,­性­格骄横,喜怒无常,偏巧出身高贵,是凤后唯一的女儿,如今凤后犹在,外戚权势不小,实力不可小觑。

五皇女南宫舞云,论地位是比不上前两位,可是她拥有的是皇城禁卫军的调动权,若有人敢政变,军队再是神速,也不可能有她的禁卫军快。

奇异的相互牵制,最后导致了他们向外面寻求发展,而‘云梦’‘御风’和‘沧水’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武器,无论哪一位上位成功,都有可能使她背后的支持者成为四国中最强大的一支。

我真的有本事帮她坐上那个不稳的皇位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把她拱上去,就算做不到,也不能让其他两国得到半分好处。

“那皇子呢?”我沉吟的半晌,抬头看向她,“众多皇子中,可有显现皇族标记的人?”

她眉头一皱,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慢慢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数百年传承我从未听说皇位继承人中有皇子拥有标记的人,更何况皇子都已成年……”她话音猛的一停,脸上勃然­色­变,不断的喃喃自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们好快的手,好厉害的手段。”

“什么?”

她一把抓上我的手,“母皇在时,最为宠爱的是我们小皇弟南宫舞星,他也是唯一一个未成年的皇子,母皇驾崩第二夜,有人私闯皇宫将他掠走。难道是她们两人早就猜测到什么?所以把皇弟掠走,不管他有没有标记,都不会对他们登上皇位造成障碍。”

她的表情不象是假的,如果那个叫什么南宫舞星的男子在她手中,她就不必如此惊恐了,正因为不知道下落才无从判明,也就无法想出应对之策。

“那名小皇子多大?”我揉着快要打结的眉头,无力的问着。

她慢慢的平复着心潮,“十六,对,应该是十六。”

十六吗?那么还有四年,只要那个小皇子不出现彻底绝了大家的心思,这样的互相牵制还要继续下去,也就是说,三国间的斗争,依然要长久的持续下去。

除非……

“逍遥王爷。”她苦笑着,“您到京城的消息,只怕我那两位皇妹此刻已经知道了,我想他们一定会来拜访您,毕竟您可能随时就转了想法,给您的礼物一定不轻。”

“礼物再好,有您那‘金锦龙鲤’贵重吗?”我意味深长的一句,让她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微的好转。

门上突然传来了几声轻扣门的声音,是流波平静的嗓音,“王爷,门外有人递拜帖,说是二王爷请您过府一叙,为您接风洗尘,还有五王爷的拜帖,说已在府中布下酒宴,一会就有车马来接。”

我顿时摇头失笑,这消息也太快了吧,求救的目光看向南宫舞辉,“王爷救我,楚烨再有本事,也不能一分为二。”

她点点头,“放心,我这就着手去办。”

在她离去后不过一个时辰,皇宫中传出消息,三国使臣同聚‘九音’,所以三位王爷在宫中与三位使臣同宴。

我搂上早已经梳洗打扮的艳光四­射­的子衿和流波,挂着我一贯痞痞的笑容,“走吧,让我见识见识这一次‘御风’和‘沧水’究竟都派了些什么高人来!”

再见故人

金碧辉煌的殿堂,轻纱曼舞掩盖了几分空旷的肃穆,丝绸彩带为那雕梁画栋增加了几分柔美的旖旎风情,酒香四溢中彼此眼神的交锋也变的有礼而含蓄。

我不喜欢在大家用众星拱月一样的眼神欢迎我进入,我更喜欢让自己坐在一边品着美酒拥着美男,在他人骄傲的风光迈步中打量那人的表情,因为太过于盛大的场面,总会让人不经意的体现自己的­性­格内在,越是经历的多越是容易把自己最习惯的一面拿出来。

比如此刻二皇女在进门时的高昂着头,听到我名字后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屑,纵然脸上的热情堆的如花一般,我已然明白她的心思。

上官楚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荒­淫­王爷,无权无兵,怎么也不能和拥有‘沧水’十万雄师,圣宠正盛的将军相比,亲近我而失去了‘沧水’的信任,她是不可能做这得不偿失的事的。

而那个‘沧水’传说中异军突起的战场之将在三年间所向披靡,狠厉之风犹胜我当年,只可惜出头太晚,年近三十才有机会崛起,而她放出的话更是此生最大憾事就是没能让传说中的‘弑神’尝到败仗。

相比起她,五皇女则在进门后第一眼寻找到了我的位置,点头颔首看似不够亲密,我却在眼神中看到了爆发的神采,更是数次与我眼神交流。

‘御风’一向隐忍,在四国当中是最琢磨不定的国家,永远不对任何事情表态,也极少展示自己的武力,以文治国的态度让她也心有不定吧。

与其说对‘沧水’那个自大的战将好奇,不如说我更对‘御风’这个传说中三代相门的女子更好奇,她是皇上最为倚重的左右手,更是钦定的未来媳­妇­。

说起来,人家一文一武,都是国之栋梁,相比起来我似乎有点啥也不是的丢人,我唯一比人强的,就是身上那皇族的血脉,只能靠这个骄傲了。

门外白衣女子踏着夜­色­而来,背手潇洒缓步,从容间一派淡定儒雅,目光在扫过所有人的时候,停留在我的脸上,不过瞬间便已挪开。

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子衿的膝头,看着他们寒暄有礼,发现这女子对三个人的态度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特别的亲近,又透着几分疏离。

当她在众人的引见下朝我而来的时候,我翩然起身,与她同时作揖有礼,听着她平和的语调和完美的动作同时出现,“皇甫羽萱。”

我含笑接话,“上官楚烨见过皇甫相。”

她眉头一动,惊讶的出声,“可是‘云梦’名扬天下所向披靡的沙钞弑神’王爷?”

恰到好处的震惊几乎让我就要以为她真的不知道‘云梦’国使者是谁,不过什么也不提,刻意提我当年战场之勇,似乎有那么点意有所指……

果然,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门外已经传来刚毅英气的女子之声,“华倾风久闻弑神之名,数年来牵肠挂肚,终于有幸一睹,实乃快事!”

好厉害的皇甫羽萱,似乎早就知道某人对我的心结,时机拿捏之准,四两拨千均之妙,真是不差毫厘,成功的将所有注意力转嫁到了我和华倾风的身上。

皇甫羽萱一摆衣袖在一旁落座,对于一句话挑拨起的暗潮似乎一点都不清楚。

我抽回目光投­射­到门口,三十余岁的女子,眉眼之间的威武遮掩不掉几分戾气,一双大眼从进门起就落在我的身上,几步行进间目光就没有从我身上挪开,在看到我的脸后,她眼睛一眯,­唇­角露出难以言状的古怪笑容。

又一个对我的脸表示嘲笑的人,哎,长成这副容貌又不是我的错,难道她觉得长的漂亮就不能打仗,长的白就不配指挥三军?那我要是不配合一下,岂不是对不起她了?

“不敢不敢,楚烨久不过问军中之事,只知道风月章台,莫笑莫笑。”我笑笑,对着她一礼,“没想到与将军大人早有一面之缘,若是当日知道是将军,楚烨定当与将军把臂同行,叹之,叹之。”

在她出声的刹那,我已然判断出,这女子就是那天在路上撞了我的车却纵仆行凶反在流波身上吃了瘪的倾风,没有想到,她居然就是‘沧水’猛将华倾风。

她面­色­一沉,­阴­鸷的目光从流波身上闪过,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没想到那日竟然如此有幸与王爷结识,倾风也是感慨怎么就此错过未能深交呢?”

“无妨无妨,你我畅饮几杯,就当是弥补那日之失。”我挽上华倾风的手,亲热的说着。

“好,好,好!”她豪迈一笑。

我们客气的话让一旁的皇甫羽萱脸­色­稍变,也许她怎么也想不到,我和华倾风居然会是旧识,还一副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状,这让她的表情失去了几分淡定。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观察皇甫羽萱和华倾风的表情上,直到入座,我举起手中酒杯,故意不看皇甫羽萱,对着华倾风高高举起,“楚烨先敬将军一杯。”

她也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几乎在同时,她身边的男子也温文的拈起酒杯,遥遥回敬我身边的子衿和流波。

被面纱遮掩了的容貌,却能在身形中看出他的绝丽,他依偎在华倾风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面纱挑开一个小角,让我看到细腻的肌肤和尖尖的下巴。

紫­色­的长袖拢着雪白藕臂,只在浅动间划过一抹柔光,手指探出三只,小心的拈着手中的杯子,袖口金丝滚边,华贵秀美,在浮动间我看见袖口美丽的玫瑰花绽放。

玫瑰,紫­色­的玫瑰花。

我的手停住了动作,我的眼神,扣着那圈玫瑰花不肯松开。

他放下酒杯,手中丝巾优雅的拭了拭­唇­角,在雪白的云锦丝帕角上,我再次看到了一朵美丽的紫­色­玫瑰花。

紫­色­的玫瑰花,忧郁的梦幻。

腿上突然一疼,把我不知道飞到哪的心思给揪了回来,也把我粘在人家身上的眼光给扯了回来,眼角瞄见流波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面前的华倾风了然的笑了,而那男子却是低垂着头,一派羞怯。

呵呵­干­笑,我毫不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甚至更加大胆的看了眼,对着华倾风挤挤眼,“将军好艳福。”

既然都被人看见了,不如­干­脆­色­授魂与,这才符合传言中我的形象不是么?

轻歌曼舞,粉纱缭绕,酒香­肉­熏中我看着面前的舞蹈,一双­色­迷迷的眼盯着舞者的小蛮腰粉胳膊翘臀部就不松开,啧啧的赞叹着,放在桌子下的手更是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子衿的大腿,就差嘴角挂着口水对着扭动中的可人儿掉出眼珠子了。

华倾风伸手搂上男子的腰,说不出的得意写满脸庞,“既然逍遥王爷抬爱,你是不是该为王爷唱只曲助兴?”

男子依旧低着头,我却飞快的摆摆手,“不行不行,楚烨不敢,不敢……”

她大手一挥,“我说行就行!”

大殿中灯光忽暗,风吹起薄纱,窗外一轮明月光­射­入,如水般打在地上,投出婆娑光影,所有的喧嚣声突然停了下来。

紫­色­的衣衫飘摇,我看见他静静的停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面纱被风撩动,恍惚着他的轮廓,竟然如同那袖口的紫玫瑰一样梦幻迷离。

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捏着酒杯的手猛的紧了,­唇­边的笑容有些控制不住的僵硬。

纯洁明镜,池水轻波,本该是一双倾国倾城的双眸,为何写着恨?虽然淡,却不碍被我嗅到,仿佛在这个大厅里的,只是温柔纯洁的身躯,内在的灵魂早已飘荡在身躯之外,冷冷的看着我们。

“雪落锦衾寒

醉意阑珊

持觞把酒问青天

落寞独行谁共舞?

渐老蓝颜”

声音一起,空灵如夜莺低唱,我仿佛置身于郊外的山谷,正看着夜雾升腾,空中雪花飘降。

枝头被逐渐的压弯,突然喀拉一声,断了。

心头的某根弦,也断了。

轻嗅,冷香沁心,黑暗中一朵娇艳玫瑰盛放,孤独而骄傲。

“铮……”

琴音如水,轻轻流淌,我一回头,子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接过了一旁乐者的琴,指尖一拨。

风吹过大地,和煦的抚摸青­嫩­草儿,吹散枝头的雪花,吹去压在玫瑰间的雪花,让那晶莹残留花蕊间,月开雾散,那坚强的花朵其实柔­嫩­的让人心疼。

他的目光,落在子衿的脸上,子衿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意,手指轻拨,流泻飞舞,我仿佛看到了无数萤火虫,绕着玫瑰翩翩起舞,寒冬转为夏夜的轻风。

他吸了口气,

“雨送血枫染

单影泪残

别时容易见时难

大浪淘沙尘烟起

霁月无边”

我轻轻的闭上眼,耳边萦绕着的,是他轻灵歌声,还有子衿与他完美配合的琴音,不忍出声,只想好好的回味,这声音……

长久的无声,突然爆发出剧烈的赞叹,为两人无间的合作,为这从来不曾听到过的仙音虚幻。

紫衣男子轻挪两步,目光停留在子衿的脸上,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开口,“曾听闻‘云梦’青楼第一美人子衿的琴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万金难求,今日小弟得闻,三生有幸。”

语音轻柔,却一语指出子衿出身,没发现这温婉的男子,词锋竟然也如此犀利。

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我哈哈大笑,搂上子衿的肩头,“只怕以后你万金也听不到了,我上官楚烨的正夫,岂能随意演奏?”

再次听到了各种议论,转而变成了恭贺,不少羡慕的目光停留在子衿的身上,角落里也飞出了无数媚眼大胆的抛向我。那紫衣男子定定的站着,似乎没想到我会宣布这样的一个消息,身体瞬间摇晃了下,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知道他慢慢转身,坐回华倾风的身边,再不看我们一眼。

紫衣玫瑰男子

我突然透出的和子衿之间的情缘给了大家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往来敬酒的人都快排成行了,我既舍不得子衿被灌醉,也不忍心他被那么多人围着,只好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一个晚上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就连有想钻空子凑到流波身边的,也被我眼明手快的接了过来。

成为人群中焦点的下场就是,此刻我某个部位被涨的快要爆炸了,还要堆满笑脸,好不容易挤了个位置窜出大厅,我匆匆的寻找着茅房。

顺着伺人指引的方向,我一路狂奔,冷不防的从门边窜出一道人影,酒意中的我加上飞快的速度,在看到那紫­色­时已然刹不下来。

“啊……”人影被我一撞,惊叫中往地上倒去,就在他即将重重摔落的同时,我伸手一抓,握上他柔软的手掌,裙边飞舞,玫瑰吐蕊,卸掉冲力的同时,他已入怀。

他抬起脸,隔着面纱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那身子瞬间的凝滞和紧张,手指揪着我的袖子,目光穿越面纱停留在我的脸上,良久……

终于,他慢慢的松开了手,轻轻推开我,别开脸,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看见,他的面纱右下角,也有一朵紫­色­的玫瑰花,随着夜晚的凉风拍打着他的脸颊,吸引着我伸出手想要将它扯下,看看那薄纱后的容颜。

可是那手,却停留在了空中,我的筋脉仿佛被冻结了般,任那丝绸的一角划过手心,怎么也无法用力。

他是别人的小爷,我如果伸手似乎有调戏之嫌了。

沉重的,我放下手,他翩然转身,风吹上我的脸庞,鼻端嗅到了淡雅的薰衣草气息。

————

“你不是最爱紫玫瑰吗?为什么用了薰衣草的染香?又生气了?”我从后面环抱着清香沐浴后的身子,臂弯间的肌肤温软细腻,面庞却冷淡如水,斜斜的横了我一眼,紫­色­的双瞳愠怒,一句话不说的拍开我的手。

我不管不顾的继续扯着他的手,吐着犹带酒气的字眼,迷离着双眼靠上他的肩头,“我只是喝了酒,没在青楼留宿,别生气啦。”

嘴角动了动,扯出冰冷的笑意,推拒着我,“你一身胭脂香粉味,走开。”

我恍然大悟,亲上他凉凉的脸蛋,衣衫披上他的肩头,“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么晚还在院子里等我来,我保证,明天陪你去游湖,我保证再也不去青楼,好不好?”

不屑的哼声,伴随着他清渺的嗓音,“可能吗?”

我诚恳的点着脑袋,瞪着无辜的眼睛,捏着他的下巴,“乖啦,换回迷人的玫瑰香好不好?告诉我你消气了。”

“不!”倔强的咬着字,他恨恨的望着我,被冷风吹的有些青紫的­唇­依旧紧抿着,漂亮的紫眸闪烁寒意。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噙上那­唇­,吮咬着他柔­嫩­花瓣,手指Сhā入他的衣衫间,抚摸着他细致的肌肤,他的挣扎渐渐无力,被我半拉半拽着进了屋,直接压倒在床榻间,缠绵春­色­。

他倔强,却从不肯表露自己的心思,而猜测他的心意,就成了我每日的功课,玫瑰香代表他开心,薰衣草代表他生气,对象——我!

—————

他的背影透着独特的倔强气息,紫­色­的长衫衣摆在月­色­下忽明忽暗,朵朵紫­色­的玫瑰在我眼中放大,放大……

“这位小哥,我能问你的名字吗?”终于,我还是没有忍住,似乎不问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停下脚步,半侧着脸,风姿绰约飘飘如仙,面纱撩动,背后的一双目光轻蔑的让我非常容易的感应到。

“久闻王爷花名,只是在下身属华将军,还请回避男女之嫌。”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他的话没错,却怎么也不愿意这身影从眼前消失,“我觉得你很象我一位故人。”

“哈!”他身体轻轻抖动,作势举起手相要捂­唇­,“王爷这搭讪的话似乎有些太老了,更何况那日马车前,我面纱滑落,王爷明明见过我的脸,是否故人难道还不明白吗?”

那日他露了脸?在我的面前?

我是该‘看见’的,可是我看不到!

我说我是瞎的,他也不会信吧。

“我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华将军要担心了。”他冷淡的语调让我无从追问,只能目送那清瘦背影伴随着翻卷着的紫玫瑰慢慢消失,风中,依稀传来他的声音,“王爷叫在下平湖吧。”

来不及琢磨更多,肚子里阵鼓胀,我飞快的冲进茅房,在释放的刹那,我长长的吐了口气。

如果问我人生最爽的事是什么,此刻的我会毫不犹豫大喊,憋屎憋尿憋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找到茅房发泄,蹲下来的刹那绝对是人生最快乐舒爽的事情。

“逍,逍遥王爷……”轻轻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吓的我一个哆嗦,拎着裤子停在那,全身凉飕飕的,ρi股更凉。

这大半夜的,乌漆抹黑的茅房里,那种飘忽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是人都乱毛一把。

“逍……遥……王……爷……”又一次飘来那个声音,我脖子后面一阵冷风,人都快僵了。

“王爷在吗?”旁边的人有些不耐,声音终于大了些,也总算让我听清楚了。

“五王爷啊!”我吐出口气,手指也终于有力系着裤带,“您这半夜三更的,不带这么吓人的。”

“逍遥王爷,您可是看上了人家将军的那个小爷?”这语气,怎么都透着一股子的猥琐味。

我拍拍手,扯扯衣服,确认整理好了才慢悠悠的开口,“漂亮的男人谁不喜欢,不过人家名草有主,我也不愿意夺人所爱,仅此而已。”

这个女人,在这蹲了多久?她也不嫌难受?

“王爷不如明天来舍下吧,我有好礼物送给王爷。”顿了顿,生怕我不答应般,充满诱惑的口吻,“保证比华将军的小爷要销魂的多。”

“是吗?”黑暗中,我的表情绝对和我口气成反比,“那楚烨如若不去,岂不是对不起王爷的一片厚爱?”

她的声音变的惊喜无比,“既然如此,那明日晚上,我在府中设下酒宴,王爷可一定要来啊。”

一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这南宫舞云的爱好实在激不起我半点的风花雪月心,胡乱的答应着,我翻着白眼寒暄着走了出去。

再回到大殿,华倾风已经不见了身影,我也再寻不到那抹紫­色­的玫瑰,无聊之下半醉着眼起身告辞,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挂在流波身上,扮着我的假醉微醺。

车子摇摇晃晃,我的心也是起伏不定,半眯着眼,嘴角挂着古怪的笑容。

“你又有心事。”子衿抚摸着我的脸,低叹着。

我浅浅的笑了,“你没闻着我一身的臭味么,那个五王爷,居然在茅房等了我不知道多久,只为了请我明天到她府中做客。”

“你想说什么?”子衿微笑着。

我吐出一口气,抬了抬眼,“你说呢,一个王爷能隐忍这么久,就为了等我在茅房说了一两句话,你觉得她是个普通人吗?至少在我看来,她比那个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二王爷要有能力的多。”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让你愁容满面,你还看出了什么?”

还看出了什么?我能说我一晚上都被一朵紫­色­玫瑰乱了心思吗?

摇摇头,我抱上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腰腹间,咕哝着,“没什么,睡觉,明天还要应付那个心思琢磨不着的五王爷。”

他伸出手,在我头顶摇摇晃晃,“那么这个你也不看?”

我眼神一亮,翻身坐了起来,“什么东西?”

“‘千机堂’传来的消息,因为不方便交到你手中,所以给了我。”他手中的纸片轻飘飘的,而那双温柔的眼,促狭的看着我,分明写着什么,“我偷偷看了一眼,你不想知道是关于什么的?”

我没伸手,只是随意的笑着躺回他的膝头,“我没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既然看了,那就直接告诉我,我懒。”

纸片直接塞进我的手里,他一嗤,“我才不看你的东西呢,自己看。”

靠在他的怀里,我展开手中的纸片,对他挑挑眉,“一起看吧。”

他没说话,环搂着我,下巴架在我的肩头,任我慢慢的展开手中的信笺。

刚打开,一行醒目的字印入我的眼帘,“‘千机堂’幸不辱命,阁下所寻之人已有眉目……”

没有继续往下看,我合上了手中的信,嘴角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怎么了?”子衿象是看出了什么,关切的看着我。

摇摇头,我手掌一搓,信笺片片碎裂,顺着我的掌心如蝴蝶般飞舞在车外,很快消失了痕迹,“不需要知道了。”

是的,刻意去追寻的事,结果往往也无法如预期中美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吃醋’的流波

南宫舞云接我的马车早早的就来了,不过没有任何王府的标识,外表看上去普通的有些寒酸,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刚撩开帘子,一个粉妆玉琢的男子张着双无辜的犹如鹿儿般的眼,柔韧的小腰扭了扭,身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声,我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右脚上,一串金铃铛系在脚腕上,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发出悦耳的声音。

纤细的身子,稚­嫩­的长腿在­性­感的紧绷衣衫下瑟缩着,在看到我后慢慢的爬了过来,臀部高高的抬起,在摇摆间狗儿般的蹭到我的身边。

我愣了下,旋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一只手指挑上他的下巴,轻佻的出声,“叫什么?”

他缩了缩,怯怯的神情足以打动无数女人搂进怀抱怜爱一番,纯洁的大眼闪了闪,咪呜着吐出两个字,“晚儿。”

“不晚不晚,告诉我多大了。”手指擦过他的­唇­,­嫩­­嫩­的,他吐出粉舌,绕上我的手指,吮的啧啧有声,那灵活的舌尖,乖巧的动作,一看就是经过多年的训练,难能可贵的是我顺着他半掩半露的衣衫看下去,居然在他胸膛间看到一点殷红,这一次,南宫舞云算准了我的嗜好,下本钱了啊。

他跪在我的面前,始终用着那种鹿儿般纯洁的大眼偷偷的瞄着我,­嫩­­嫩­的嗓音勾引着人内心欺凌的欲望,“十六。”

十六,同样是十六,为什么我的脑海中飘过的,是流星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纯真的年纪,刻意的羞怯和自然的不谙世事,确实有很大差别。

没有我的话,他只是缩在车里的一角,抱着膝盖低垂着头,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小心肝一抖一抖的,而我,只是别开眼,撩起窗帘吹着舒爽的风,闭上眼睛假寐。

车子在城边一圈一圈的绕着,看样子是怕有人跟踪,极快却平稳的跑着,等到达南宫舞云的府邸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等在院中,在看到马车已近后飞快的迎了上来,“真是让我好等啊,逍遥王爷。”

好等?不是她自己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迂回之策,在城中兜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吗,真要是武林高手,这么大一辆车,她以为真的能甩掉人家?还是她以为跑上几圈,能把人累死?

我淡淡的笑了笑,架子拿的十足,现在是她求我,不是我求她,对她低声下气,只怕人家还看不上咱们的本事了。

在我下车后,那小晚也悄悄的蹭下了地,垂眉顺目的站在南宫舞云的身边,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冷哼,还有那个小身子不自觉颤抖下的动作。

我假装没看见,在她的恭迎下缓缓的步入门内。

相比起昨天晚宴上的眉目传情,今天的她可就明白的多,频频劝酒夹菜,热情让人无法招架。

我含下她亲手斟满的酒,意味深长的一声感慨,“没想到五王爷为了楚烨一人如此兴师动众,我还以为会看到‘御风’的皇甫相爷。”

“客气,客气。”先是客套的打了声哈哈,转而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逍遥王爷说笑了,‘御风’皇甫相爷不过是参与我‘九音’调停而已,与舞云没有任何私下接触,大家点头之交。”

“是吗?”我呵呵一笑,看着她的双眼,“听闻王爷为了皇甫相爷可是一掷千金,不惜将各国名家名画重金砸下赠与皇甫相爷,她也没有一点回馈之意吗?”

她先是一怔,随即望着我苦笑,“都说逍遥王爷游戏风尘,但丝毫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您,我不过是想保自身安全而已,早绝了其他想法,只可惜‘御风’一向以文治国,又怎么会为了我介入‘九音’内斗?”

话也没错,只要‘沧水’‘云梦’不动,‘御风’一定不动,他们这三王之乱嘛,自然打的越凶越好,内战虚耗了国家,其他人再趁虚而入自然简单的很。

我放下筷子,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的脸,“那王爷又有何恐惧?三王之中,他们虽有所谓的名声地位,又哪及你实权在握?一­干­老臣朽木,还不是墙头青草,一旦位置坐实,保证磕头下拜。”

“逍遥王爷,实不相瞒,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三皇姐,四皇姐离奇暴毙的事情了吧,对外大家都说是神之天谴,谁心中又没个数?这日子拖下去,只怕下一个,就是我南宫舞云了,只希望王爷救救在下。”

终于点到正题了,这女人,隐忍了太久吧,已经到了毫不掩饰她野心的地步。

“救是不敢说,略尽绵薄之力楚烨还是能勉强为之的,只是不知道五王爷要在下如何帮忙?”

她看了看左右,四周伺候的人早在她的示意下走的­干­­干­净净,而她还是不放心的起身,直到确认无人,才走回我身边坐了下来。

“借兵十万!”

她一开口,我顿时心中一阵冷笑。

抬了抬眉头,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如今‘九音’不稳,边境早虚,王爷只需派兵十万偷偷至边境,二万人马分批扮做平民入城,您知道现在皇城为我把守,这些人马断然不会走漏半点消息,若小妹大事得成,与‘云梦’相邻十城拱手送上,所有您的人马都不会以‘云梦’之军身份出现,他日‘沧水’‘御风’也无法责怪小妹赠城之举,便纵然小妹起事欲险,您的八万人马也能第一时间杀入城中,终究是快了他们两国,对您来说一举数得,不知王爷能否考虑下?”

我一言不发,只是沉吟着。

她似乎也不急着等我的回答,双手一拍……

丝竹之音伴随着缓缓而入的男子在我耳边飘荡,清雅悠扬,薄纱朦胧着一层点不破的氤氲,升腾起心中的欲望火苗。

金铃声细碎,踏着节奏而来,藕节般的手臂,少年纤细的身子只有一层淡淡的轻纱覆盖着,偏偏挡住了最直接的私密,眼眸的顾盼间水波荡漾,从我面前拂过。

粉香伴着少年独有的清透气息,修长的腿旋过我的身边,遮掩不多的衣角顿时飞舞,露出粉臀和——跳跃的鸟儿。

跳舞的人,是晚儿?

难道我醉了,看见了两个晚儿?

不对,我忽然发现,那娇媚的笑容中,两个人影交错着,腰间的金铃不断的叮当做响,其中一个人右颊有颗小小的黑痣,在浅笑间妩媚动人,而另外一人则是左颊有一颗小痣,如果说一个人出现尚称不得绝­色­天香,那么两个同样的容颜闪烁着纯真的渴望,那杀伤力绝对翻几倍,直接将身体里的血液冲到顶点。

细­嫩­的大腿不断的在眼前晃动,腰间的一串金铃被细绳牵着,最后的落处竟然是腰下某处,每一次动作,随着小鸟儿的跳跃,铃声四溢,香艳的简直要扎进人的脑海深处。

耳边,是南宫舞云低沉的声音,“晨儿和晚儿是一对双胞胎,手脚尚算是麻利,不如送给逍遥王爷伺候更衣梳洗,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我还没搭腔,她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二人,心意相通,床第之间更是深得训练,王爷若是宠幸一回,其中滋味自知。”

知他个大头萝卜,一来我没有床上欢好旁边丢一个参观的冲动,二来,我更没有贡献身上其他地方的窟窿去同时玩两个男人的嗜好。

我正想着用什么样的话推辞,晚儿脚下一个踉跄歪歪的跌倒在我的身边,低呼中手指抚上洁白的脚踝。

两条腿交叠着,一缕春光若隐若现,细细的臀缝隐没在烛光的­阴­影中,他抬起无辜的大眼,眼中泪水盈盈欲滴,粉­嫩­的­唇­被轻咬着,无助的望着我。

“没用的东西。”南宫舞云的手高高的扬了起来,却在落下时飞快的看了我一眼。

“王爷!”晨儿飞扑而上,抱着她的腿,哀哀哭泣,“晚儿不是故意的,王爷您饶他一回吧。”

“滚开!”一脚飞起,娇­嫩­的身躯在地上滚了几下,趴在了我的脚边,瑟缩着。

她可真舍得啊,我冷眼旁观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再次偷瞄了我一眼,得不到半点讯息,南宫舞云一咬牙,手掌用力的扇落。

“等等!”顺应她意的出了声,我手中的白玉骨扇刚好拦住了她落下的巴掌,“这么娇­嫩­的花儿,王爷也打得下手?”

她重重一哼,“这无用的东西,养了些许年就知道给我丢人,王爷如果嫌弃,我这就找人废了他,丢到青楼去。”

配合着她的话,晨儿晚儿立即哭的泪水涟涟,大有我不挺身而出他们就要下油锅的悲惨般。

我不想要他们,却又看不得可怜的人被欺凌,人家既然都这么下本钱做戏了,我不配合下不是对不起他们了?

“算了,五王爷,我收下便是。”我的目光停留在二人的脸上,那滴答着泪水的小脸顿时绽放出了笑容,晚儿更是轻轻依偎在我的怀抱中颤抖。

我皱着眉头,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心里却是电转闪过千万个念头,这两个家伙我是肯定不会要,可是该如此处理呢?

话已经说出了口,怎么善后?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喧哗,伴随着我熟悉的嗓音,“我家主人是不是在王爷府上?少爷让我请主人回家。”

我眼神一亮,喜上眉梢。

一身长衫飘飘,颀长的人影出现在门边,临风玉树,琼花绽放,黑­色­的长发在胸前垂落,优雅的缓步而入,却在入门后笑意僵硬在脸上,脚步也停住了,冠玉面容上慢慢浮现出几分怒意,他狠狠的咬着­唇­,双眼亮晶晶的瞪着我,不,瞪着我怀里的晚儿。

他几步冲到我的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指,牙齿咬着自己的­唇­,脸上一片煞白,眼睛里泪水抖动,哀婉凄绝的看着我。

漂亮,流波,真他妈的及时,更他妈演的十足十,姑娘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爱你。

用力的吸吸鼻子,强自镇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和绝望从他嗓子里逸出,“对不起,奴失礼了,奴这就回去,王爷尽­性­。”

落寞的转身,一步一颤,孤独的背影,摇晃着仿佛随时可能倒下,喃喃的自语犹如只是说给自己听,“王爷答应奴不再声­色­爱欲,只宠少爷和奴两个人,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飞快的推开晚儿,站起身,拖上他的袖子,“没,没的事,只爱你,独独爱你一人。”

他默默的摇摇头,俊美无俦的面庞划过两行清泪,轻轻的推开我……

突然,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就往脖子上抹去,“王爷既然心有他属,奴也就不求王爷施舍情爱了。”

我飞快的一掌拍飞他的剑,紧紧的搂着他,几乎声泪俱下,“傻啊,你怎么这么傻,我不过是搂搂而已,怎么会不爱你,我最爱你,千万别做傻事,我发誓不接任何小爷进府,不进青楼喝花酒,不碰小倌,一生一世都只爱你。”

他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比起晚儿晨儿美了不知道多少分的面容在他的悲恸颤抖中仿佛被雨水打过般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的最佳诠释,“王爷真的,真的只是……”

“真的,真的。”我忙不迭的点头,不断的朝着南宫舞云和被吓傻了的晚儿晨儿打眼­色­,而他们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震到无法反应,呆呆的望着我搂着悲切的俊美倾城朝门外走去。

不断的低声安慰着怀抱里的绝­色­,临登车前,他回头过,狠狠的一剜跟随出来的晨儿晚儿,脸上犹带泪痕,在月光下分外有一种倾力脱俗的气质,那种傲然的美让两人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忍着笑,我扶着他登上车,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晨儿晚儿,两步冲回南宫舞云的面前,抓上她的手大力的握着,狠狠的上下抖动着我内心的感激,“我家这个爷最是吃醋爱闹,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你先替我照顾着他们两个,过几天我搞定了他,一定来接他们走。”

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两块到嘴肥­肉­吃不到的凄惨神情,我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搂着我的流波,听着轻快的马车声起,扬长而去……

看谁压倒谁

“哈哈哈哈哈哈……”夜空中传出我嚣张的笑声,咧着大嘴抖动着肩膀,拍拍怀里依偎着的流波,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小样,真能装。”

甩给我一记眼刀,他拍开我的手,挪挪身子坐到一边,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

我偷眼打量着他,难得今天没穿劲装,一身长袍的流波看上去多了几分书卷儒雅,皮肤在黑­色­的长发衬托下更形似水晶透明,高挺的鼻梁,斜飞双眉在没束起的长发映衬下,不再那么英气逼人,犹如春风海棠,傲然娇艳,临上车前对着晨儿晚儿示威­性­的一眼,更让多了几分依偎在我身侧的柔弱。

没想到,他就连耍泼,都那么形似神似到无可挑剔。

流波啊流波,居然让我又见到了你不为人知的一面。

扯扯他黑­色­的丝袍,宽大的衣衫让他的俊挺显得更加的修长,我抿着­唇­,撑着自己的下巴,似有意似无意的一叹,“流波,这样的你,添了不少让人保护的欲望,我突然想到了那夜‘寒雪峰’上,我是不是也是被你这样的弱质纤纤给打动的?”

晴蓝的双瞳一闪,娇媚顿时变成了寒光,英俊的表情还是那么动人,冷冷的看我一眼,转身不鸟我。

我拽拽他的袖子,不理。

顺着袖子摸上他的手,没甩开,但是也没理。

顺着手搂上肩膀,还是没反抗,依旧不理不睬。

我凑上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朵孔坏坏的吹着气,“流波,告诉我,你怎么出现的那么及时?还和我心有灵犀的演上那么一出?”

他嘴角动了动,标准的冷笑,美人就是美人,冷笑都那么勾魂。

“子衿少爷说的,只请你一个人赴宴,必然是有不让我们在场的忌讳,而你的名声那么好,不送你几个小爷送你什么?以你的­性­格不会和她翻脸,又不好收下,就让我跟着,偷看到什么不对就出手闹腾。”眼角一斜我,“难道子衿少爷估算错了,其实主子您非常想要那两个小爷?”

我哈哈一笑,搂着他的脖子,索­性­一ρi股坐在他的腿上,“想要是想要,不过有你这么个会吃醋的爷,半夜大闹五王爷府,只怕以后谁也不敢送我了,哎……”扼腕叹息的神情象极了三年没吃­肉­,好不容易看到一碗却偏偏在­肉­出锅前剃度出家了的尼姑。

“喂!”我抬起他的脸,对着他眨眨眼睛,“你什么时候和子衿一个鼻孔出气了,连我都不知道你们私下的话。”

他动了动,想把粘在他身上的我甩下去,可惜地方太小,我又铁了心的抱着他,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他的身上,某人几次的努力都没有成效,只好任我抱着,挂着。

手指划着他的脸,我亲亲的吮了下,滑腻清香,尤其那­唇­在紧抿时红的那个艳丽啊,真想含在嘴巴里咬一咬,舔一舔。

我皱着眉头,发现他眼神直直的越过我看向前方,这算什么,好歹我也是漂亮女人一只,他怎么能半点反应也没有?

“流波!”我突然惊骇的大叫,指着他的脸,一只手捂着胸口眼睛瞪的比同龄还大,“难道,难道你真正喜欢的,是子衿?”

“胡说什么?”他恶狠狠的转过头,眼中爆发出流星划过般的耀眼,不过更像是活活想把我烧死。

“难道不是吗?”我掰着手指头,“第一,你与他时常亲密聊天,有说有笑,却理也不理我;第二,你每次保护,都是站在他身边,从来不看我;第三,他交待的话你听,我的话你从来不听;还有……”

“没有!”这一次瞪着我的眼神,带了几分杀意。

我一缩脖子,“难道我真的说中了?我不介意你喜欢男人啊,可是子衿是我的,没想到我们居然成了情敌,哎!”

我继续撩拨着某人的情绪,看着他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开心的扭着ρi股,欺负他真好玩。

腰间猛的一紧,被强势的力量带入他的怀抱,我刚刚稳住身体,完美容颜已经在眼前放大,落下。

他的­唇­,炙热如阳,带着狂烈的气息,含着我的­唇­,舌尖笨拙的描绘着我的­唇­形,我微微回应,他立即滑入我的齿缝中,与我的舌交缠着。

笨笨的只知道咬,弄的我的­唇­有些麻疼,我忍不住的偷笑,温柔的勾上他,吐着我的小舌,小腰在他的掌心中磨蹭,他的手热的仿佛两块烙铁,热的我全身从毛孔里渗着火苗,噌噌的往外窜。

他亲吻着我,手中一用力,将我顶在车厢壁和他之间,他的气息凌乱的打在我的身上,勾动着内心深处的索取,我的手指,勾上他宽大的衣襟,顺着缝隙,偷偷摸摸猫了进去。

要说这长衫,就是比劲装好,袖口,襟口,下摆,只要想钻进去,就无处不是缝隙,他独特散发出的雄­性­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满满的占据我的呼吸。

从他的钳制中努力的抬起头,我一用力,将他顶到对面的车厢壁上,气喘吁吁的看着同样酡红着脸的他,“你是我的爷,应该我主动才对吧?”

他眼中爆发出不屈的神采,双手一架我放在他肩头的双手,再次意图夺回主动权,我蛇腰一扭,腰带被他扯了下来,而我的手中,勾着一件锦丝外袍,高高的扬着,挑衅的望着他。

他看看手中的衣带,丢到脚下,我丢下手中的外衫,卷起袖子,两个人的目光始终胶着着,锁着对方。

死小子,有这么穿衣服的么,劲装外面套长衫,害我扒了一件以为有什么美丽的风景可看,他也不怕热出痱子吗?

手指一扬,我摆开架势,他一声冷哼,拳头咔咔作响。

看来不和这个小子好好的打一场,他是不会知道谁上谁下的规矩了,而我,显然在他眼中找到了同样的意思。

就在我们两人摩拳擦掌的时候,车厢门突然被掀开,传来净潭碧湖春风拂面的温柔嗓音,“这么小的地方是不是有些施展不开手脚,要不要换个场所?”

我已经摆好了姿势,随时准备扑出去,在听到这个嗓音后,与流波对看一眼,同时望向车外。

月下微风,撩动某人的微笑也象风儿般轻柔,两根手指掀起车帘,袍脚浮动着人影,飘渺的有些不真实,发丝在侧过的脸颊边垂落,根根如丝,垂悬似瀑。

看着呆滞的我和流波,子衿莞尔,“这个月用度超支了,所以我们不能再损坏一辆车,如果可以,请尽量不要撕碎衣衫,那也是银两。”

我犹如被点|­茓­般的接嘴,“你是想叫我们脱光了打?”

流波拂开挡住车门的我,飘然落地,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一枚,就这么施施然的不见了踪迹,而我,傻瓜兮兮的望着子衿,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他主动的伸出手,微笑的­唇­角就象身后高悬着的一弯月牙,“今夜可尽­性­?”

我跳下车,牵起他的手,悠悠的与他并肩而行,“尽­性­,不过却是暗刀影剑,让人难以招架。”

他的手清凉,被我执起贴上脸,慢慢的送着自己的内气,温暖着他,“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她就开口问我借兵十万,报酬是如若上位,十城相赠。”

“你信?”他没有拒绝我的好意,手指与我紧紧相扣,声音不疾不徐的飘送,犹如这晚风醉人。

我嗤笑,不屑的摇头,“我信才怪,她在茅房了吸了那么多臭气都能憋着,怎么可能一见面还不知道我的意向就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还有那两个小倌,太投我所好了,反而有些让我忌惮。”

我执起他的手,摸着他指尖的薄茧,“我今天抱了那个男孩子,发现他的手上也有茧,只是位置与你抚琴弄萧的指尖不同,他在虎口,这是常年练武握兵器留下的印记,所以我借着安抚顺道摸了摸他的筋脉,很古怪。”

子衿一惊,“你说她的目的是暗杀你?那她也太大胆了,‘云梦’使者在‘九音’出事,会引起两国交锋的。”

“杀我不如控制我。”我轻轻一笑,眼神落在不远处波光淋漓的湖面上,湖水荡漾,水中月影也荡漾,“如果那两个人身上有什么毒啊,蛊啊,我碰了以后你说会怎么样?”

死不了,只是从此要听那个女人的话!

我不会忘记,南宫舞云背后的支持者是‘御风’。

我更不会忘记,‘御风’有曾经天下第一名医吴飞星,那个老家伙医药蛊毒无一不­精­。

如果我中毒中蛊,为了生命安全,只能唯唯诺诺的由他们说了算,那最后的争斗就成了‘御风’和‘沧水’之争了,或者说成了‘云梦’‘御风’联手与‘沧水’一争。

我看看天­色­,月儿高悬在正天,有些奇怪的望着他,“你这么晚没睡,是在担心我没回来?”

他摇摇头,突然笑的古怪,有些坏,有些看好戏的期待,凑到我的耳边,“‘沧水’的华将军,约我们明天游湖,还指名要你带着我们一起去,说是领略领略美丽的湖光山­色­。”

我平静的笑容顿时变的无奈,就差一ρi股坐在地上叹气,拉着子衿就往房间走,“那早点休息吧。”

还是那淡淡的笑容,子衿任我拉着,“休息可以,不过明天要早起,所以今天就恕我不能伺候了。”

我:“……”

湖中遇袭

风很暖,柳条轻摆云高远,水很清,鱼浅水底草柔美,人很美,飘逸的,冷峻的,还有艳丽的。

我坐在船头,看船桨上的深沉颜­色­没入水中,在荡出圈圈点点的水晕后带着滴答的水珠浮出水面,又在下一个平静的湖面中投下。

不远处坐着一抹紫­色­,他的目光藏在面纱后,不知道投向了何处,象一尊完美的雕像,就连衣袖不小心落在了船边,沾湿成了近似黑­色­的深紫他也没有半点察觉。

子衿在他身边坐下,手指勾起他的衣袖,在他茫然回神间轻柔的说道,“别湿了衣服,不然容易病,会有人心疼的。”

“谢谢。”他低着头,不知道在躲闪什么,明明有面纱遮掩,却总让我感觉到沉重的心思,随即仓惶的抬头,看着我的方向,不,是我身边的华倾风。

华倾风动了动,解下身上的外衫批上他的肩头,“别着凉。”

他点点头,手指揪上华倾风的衣服,眼神不自觉的划过我的脸,只一瞬再次低垂,手指已泛白。

“逍遥王爷,这景­色­可美?”华倾风坦然的走向我,站在身边,指着远处连绵的青山,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到青山绿水,心中总是溢满豪情。”

指点江山的豪情,还是天下我有的得意?

我懒懒的一倒,根本不在意船头的水珠和灰尘,发丝披散,双腿随意的交叠架着,“我看到青山绿水,只会想到拥美放舟,风光旖旎的缠绵。”

她呵呵一笑,“王爷果然是俗世逍遥人,不像我一介武夫,风月之事半点也无。”

我的手在腰间摸摸索索,半晌抽出一管玉笛,懒散的试了几个音,“将军是为国尽忠,我是朝堂米虫。”抬了抬眼,“不知道我吹只曲子,会不会污了这美丽的青山绿水?”

子衿优雅的站了起来,“我没听过,我怕一会湖里的鱼都翻肚皮了。”

有这么差么?看着许久没摸过的东西,我挠挠头,“那就一会吃全鱼宴怎么样?”

“应该不会太糟吧。”低低的叹息,小的才出口就被吹散,那个人依旧低垂着脑袋,声音里似乎有失落,还藏着几不可感应到的思忆。

我微笑着,将笛子凑向­唇­边,一缕轻扬响起,我细心的发现那个紫­色­的人影微微的怔了下,慢慢的站起身,走向船尾。

看来真的很难听,把人都吓跑了,我苦笑……

正当我失神的片刻,我眼前一暗,小船已经荡近了湖中的小岛,青葱苍翠的树影婆娑着,沙沙的叶子声听着舒服极了,密密麻麻的葱茏遮挡了视线,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影子。

船在岛边形,排排树影象是要砸下来一般,压迫着心神一颤。

我的眉头刚刚皱起,丛林中已经响起了弓弦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在船头长身而起。

一波箭雨密密的­射­来,不过准头似乎并不怎么样,完全的就是用数量扰人心神,应该是早就布置好的机簧而不是人­射­的,这让我多少放下了点心,来者应该不会太多。

找不到武器,就拿笛子挡了吧,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脚边上落了不少箭头,我很清楚,绝对没有放过一根,身后的人此刻是安全无虞的,只是在这箭雨之后,会是什么在等待我们?

几道人影从树丛中窜出,手中的刀让我抬头时不禁一眯双眼,真刺眼。

有箭雨的掩护,她们轻易的落到了船上,显然事先已经布置好了,四个人扑向船头的我和华倾风,四个人扑向船中的流波和子衿,另外两个人,则冲向了船尾。

我飘然的飞舞,脚尖连点,窜上了画舫的门帘之上,居高临下的将整个情势看的清清楚楚。

华倾风虽然没有江湖中的诡异武功,却能看出武将出身的她拳掌之间应付的游刃有余,虽然不是马上陆上让她难免有些不稳,却不碍于她一手招架一个,胜负只在几个瞬息间。

流波与我的默契早在黑衣人窜出之时就飞快的站在了子衿身边,掌中刀光一挥,鲜血四溅,我甚至还从那面纱后看到了挑衅的得意。

死小子,什么时候都想着和我一争高低。

眼神一溜,看到紫­色­的玫瑰花挺立在船尾,刺客手中的刀直奔他而去,艄公早就抱头缩了起来,只有他,不但未动,反而伸了伸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神情。

该死,我手中笛子直接划出一道弧线,白­色­的光芒中,狠狠的穿透他面前那高举着刀的女子。

刀,停在他的面门前,女子的身体僵硬着,慢慢倒下。

而我,飞掠而去,手掌在揽上他腰的同时,手指弹出劲风,没入女子的额前,她往前冲了两步,跌落水中,平静的湖面上渐渐泛起红­色­的波纹。

我搂着他,低头查看着他的伤势,正直直的对上他抬起的眼,我能感觉到,那面纱后的目光里,有惊讶,有躲闪,还有恨!

“没事了。”我平静的丢下一句,放下他的身子。

突然,我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来人安排了陷阱,不可能对我们没有调查,为什么身手如此之弱还敢前来行刺?

猛的抬头,发现围攻子衿和流波的人突然变了阵法,整个是拼命的姿态,刀声呼呼,根本不管会不会被流波所伤,所有的刀剑只求能挨着两人的皮毛。

阳光下,我看见她们的刀剑上蒙着一层奇异的­色­彩,淡淡的黑气中还有一些五彩斑斓的光,绝对不是普通的寒光利刃的锋芒。

“流波,有毒!”我声音清楚,却算不上镇定,我怕,怕是见血封喉的毒,我怕我两个最在乎的人在我的眼前受到伤害。

腾空而起,我的手掌通红,如沾满了血,象燃烧了火,却偏偏通透如玉,是的,血玉烈焰般的掌。

掌心一吐,那在半空中高举着刀亟待劈向子衿的两人身子在空中炸开,碎成片片,血雨纷纷散落,我的手已经扯上了子衿,将他护在身后。

雨点打在我的身上,将我的银白衣衫顿时染的通红,我挂着笑容,犹如地狱走出的修罗勾魂使者,手掌再次伸出。

两人对看一眼,几乎不约而同的脚下飞点,猛的倒窜而去。

华倾风的手,一把捏上对面人的喉咙,手中一用劲,那人的脖子以奇异的角度扭曲歪倒在一边,看来是没了存活的机会,再看华倾风的脚边,另外一个身体也古怪的扭着,看样子是全身骨头都被捏碎了。

好霸道的力量!

流波手中的刀,飞舞出天边云霞一样灿烂的美丽,飞向逃跑的两人,我手指一扣他的手腕,低语着,“留个活口!”手指一弹,­射­向前面一人的背心,在几点光粉粘上她的背心后,我送开了握着流波的手。

“好!”刀影变成一线,直接穿透那个略微落后的人影,一声惨叫中,她踉跄着倒地,而另外一人更是看也不敢回头看,猛窜而去,几下消失了踪迹。

流波收回刀,看着我一身的狼狈样,目光落在我的手心,嗤笑,“杀­鸡­用牛刀。”

看看自己红晕未曾褪去的掌心,讪讪的笑着,“这不是关心则乱么。”

他没说话,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半晌,一言不发的走开。

而这时,华倾风早已扶起了那紫­色­的人影,仔细的打量了下,踱步到我的面前,“多谢王爷。”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还不知道是谁拖累了谁,将军谢的太早了,只怕说不定是楚烨要道歉惊扰之罪。”

这袭击来的太突然,她也无法判定究竟对象是我还是她,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回吧。”我看着一湖碧水飘荡着红丝缕缕,空气中弥漫着欲呕的血腥气,我更是如同刚从地狱血池里走出来的人一般,艄公看着我的样子,更是不停的哆嗦,窝在船尾不停的­干­呕。

华倾风也是神­色­凝重,没说话的点了点头。

而我,用马车将他们二人送到了驿站,这才放心的踏上了归途,流波在与我眼神交汇后,悄悄的没了行踪。

手掌被子衿握着,他轻轻解下我满是血迹的衣衫,凝神看着我,有些恍惚的出神。

我挤了丝笑意,温柔的看着完好无损的他,“对不起,吓着你了。”

他摇了摇头,“我真希望自己若是也有武功就好了,就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了。”

他,还是察觉了吗?

今天行刺的人,功夫最高的,全部都奔他而去,用了四名高手去围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刀剑之上还淬了毒,那是怎样的一种势在必得?

若不是她们算漏了流波,我是不是真的有能力保护子衿的安全,我不知道。

所以我今天恐惧了,甚至明知道有流波在的情况下,还是无法控制的使用了压箱底的‘嗜血烈阳掌’,那时候的我,根本无法去算计对手的功夫,我必须一招毙敌,我不允许我的爱人有半分的损失。

难道已经被人发现了,我这个玩世不恭的王爷死|­茓­所在?

一切,只能等流波将那人擒来,才能知晓。

王爷审贼

夜深了,子衿早在我的安排下休息了,此刻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把玩着手中的小刀,人影被烛光投­射­在墙壁上,居然蜿蜒出鬼魅的痕迹。

寒意在指尖飞舞,一把小刀被我灵活的转动着,眼神落在门口。

“扑通……”门被流波打开,一个人影被狠狠的丢到地上,打着滚趴到我的脚边。

“辛苦了。”我对着流波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顺势抛了个媚眼,不过被人很不给面子的无视掉了。

地上的人动了动,慢慢的抬起头,先是迷茫的四周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我再次露出我无害美丽的笑容。

咻,人影飞快的缩起,蜷在角落里,惊恐的望着我,仿佛看到地狱的阎罗。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白天那样子不是故意吓你的,看你那恐惧的眼神,搞的我都自我反省了。

“别怕嘛!”我努力的将脸皮挤成无辜的可爱,“我不会伤害你。”

哆哆嗦嗦,哆哆嗦嗦,她那个颤抖的速度,堪比扒光了丢在雪地里冷冻的效果,看的我一阵眼花缭乱。

小刀拍拍掌心,我悠然的靠在椅背上,对面地上的女人还在继续保持节奏的抖着,大概不出一个时辰,这骨头就要散架了吧。

“既然到了我的地盘,我看你也不象是个傻子,是你自己主动呢,还是我有问必答呢?”我挑着眉头,声音轻轻柔柔,隐含着暗潮。

尽管抖的很漂亮犹如筛糠一样,她还是半颤抖着抬起头,“我……我……我不……不知道……”

就这小声音颤的,还学人威武不能屈?

我呵呵一声笑,却冷的似冬夜里的寒冰,从椅子上半俯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语不发只是笑着,脸与她的距离,不过短短的三寸,她不断的想躲闪,目光都被我牢牢的锁着。

“真的不想说?”话语轻柔的象是夜半无人时低哄着孩子入睡般。

她愣了愣,还是坚强的选择摇了摇头。

我手指一点,劲气从指尖飞出,在她惊骇的目光中点上她全身的|­茓­道,包括哑|­茓­,甜蜜微笑,“既然不想说,那我不勉强你了,别说了。”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直接忽略她,对着流波甜笑,“累了一天,来,一起吃饭,我准备了水煮牛­肉­,爱吃吗?”

流波看着我面前没动过的饭菜,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却终于不是紧绷,在我面前坐了下来,静静的拿起筷子。

我撑着脑袋,咧着傻傻的笑容,看那无暇的美丽幽然在灯下,“你不吃香菜啊,我给你挑掉。”

他抬了抬头,嘴巴里含着饭,而我举着筷子,仔仔细细一点一点拨掉菜上的香菜,确认没有一点的菜末,才讨好的伸到他的碗里,眼睛闪亮的望着他夹起菜咬着,我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晴蓝的眼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讷讷的收回筷子,“以前没注意,以后我会叮嘱,保证不会再犯错误。”

他斜眼一撇角落里的女人,“你不审了吗?”

我看也不看,继续自己的挑菜工作,“没什么比你吃饭重要,饿出了病心疼的还是我。”

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埋头吃自己的饭,我们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挑一个吃,配合的恰到好处,房间里只有他轻轻的咀嚼声,还有我筷子敲在盘子上偶尔的清脆。

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我才转过身,看着地上不明所以的女子,森冷微笑,“你觉得你同伴都死了,我如果要从你嘴巴里听到背后主使人的消息,就一定不敢杀你是吗?说不定还能和我讨价还价多要些好处是不是?”

她的|­茓­道被我点着,说不出话,只是咦咦呜呜的发着几个音,不敢看我的眼。

我的刀贴上她的脸,缓缓的移动着,“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你背后的主使人是谁,你既然不想说,我保证不勉强你。”对上她不敢相信的眼,我轻哼着,“就你们那几手功夫,在江湖上根本入不了流,既然只是乌合之众而非‘杀手堂’的人,我又何必太放在心上,能雇佣你们这样的人,地位自然高不到哪去,这样的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你对我出手了,我却不能就这么放过你,你说是么?”

手轻轻的一带而过,匕首刃锋沾染上红­色­,她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痕,红­色­的血珠凝聚,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象极了红­色­的泪。

而我的笑容愈发的大了,声音也越来越轻快,“对了,我刚吃完水煮­肉­片,什么是水煮­肉­片,你吃过吗?”

她下意识的眨眨眼,看着我手中的刀,瞳孔猛烈的收缩,目光粘在我的手上,全身绷的青筋都涨了起来,奈何躲闪不了,避不开。

我点点头,啧啧出声,“你猜对了,很正确,非常正确。”

她的眼,爆发出无边的恐惧,转而变成哀求,不断的眨着眼睛,似乎有什么想说偏偏说不出来。

手一挥,桌子上水煮牛­肉­的碗被我抄在手中,红­色­的油上漂着一个个的辣椒,花椒,我伸到她的脸下面,“你有没有觉得这红­色­的油有点象血?每次我吃这个菜的时候,都觉得是在血池子里捞­肉­片,红红的血,白白的­肉­,在锅子里翻滚……”

她的表情变的更加古怪,僵硬的就像是一块木头,只有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我的刀一贴,凉凉的靠上她的脸蛋,“就这样,就这样,你说薄薄的一片掉在碗里,我这里的油温还算热,应该马上就能熟吧?不知道你瞬间看到自己活­肉­变熟,会不会很兴奋啊?”

手刚动了动,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口气变的很随意,“别怕别怕,我不会割到你的筋脉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流­干­血而亡,我保证一千刀都不会让你死,如果你怕自己损失的­肉­太多,大不了我把割下来烫熟的都塞你嘴巴里让你吃下去,也算是补偿了,对不对?”

突然发现身上停留了两道目光,我侧过脸,流波正以特别深沉的一种眼神看着我,我的思绪猛然的被拉扯,回到了某个寒冷的晚上,我用着刀对着某人的小鸟,说着……

面前的人额头上正爆着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如果我这个时候笑出声,会不会有点破坏气氛?

“流波,如果你累了,就去洗洗休息,我正玩的开心。”我一本正经的口气外加狞笑的表情奇异而特别。

“不用!”还给我两个冷冷的字眼,拒绝我的‘好意’。

女人的汗顺着脸颊,在下巴处汇聚,一滴一滴的掉在碗里,整张脸如同被水洗过一般,随着我鬼魅一样的声音,这个趋势还在不断的扩大,“你想想,你全身的皮啊­肉­啊都被削掉了,顺着筋脉能看到骨头,肚子上的­肉­也被削掉了,看着里面的肠子蠕动,而肠子里,正是你肚子上的­肉­,你的喉咙吞咽着,一动一动……”

面前的女子直接两眼一翻,脑袋耷拉了下来,好象是昏了过去。

而更快的,是门板被合上的声音,我几乎没看见那道人影是怎么飘出去的,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干­呕的惨烈声。

我无奈的看着还在抖动的门板,我都叫他洗洗去休息,还不走,不走就不走,当他的木头好了,没事听我说话­干­什么,听就听,你想象什么!

这下他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给他留饭就为了让他吐出来出糗吧?

完了,他这­性­子,一定这么想的。

想到这,我狠狠的一脚踹上女子的身体,踢醒她的同时也顺便解开了她的|­茓­道,懒懒的靠上椅背,冷睨着她,“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是谁买你们来杀我们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我说,我说!”她简直哭的是声泪俱下,爬在地上想要抱上我的大腿,在对上我的眼神后吓的又缩了回去,蜷在角落里。

她哆哆嗦嗦,勉强的稳住身子的抖动,“我和姐妹不过是江湖中九流之人,想混个帮派也混不上,就是在街头收收保护费,替赌场当当打手而已,我,我要知道惹上的是您这样的人物,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啊……”

“说重点!”我低沉的一声,让她身体又是一抖。

“昨天,昨天,有人,有人在街头,给,给,给了我们几百两,说,说今天您会带着,带着爷游湖,我们的目标只是杀了,杀了您身边的爷……”

————

夜­色­低垂,廊下的流波撑着柱子,依然在翻胃­干­呕着。

我的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柔柔的抚摸着,在他回头间抱歉的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想等你一起吃饭。”

“我知道。”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不冷不淡。

我抱了抱他的腰,“你去休息吧,我出去有些事,不用跟着了。”

没有等他的回答,我纵身而去,投入茫茫的夜­色­。

往事如烟,痛上心头——南玉镜池

平静的夜晚,人们早已经熟睡,偶尔能看到一两盏晕黄的灯光从远处的窗中透出,多么安详宁和,而夜下飞驰的我,心情却无法和这安静的夜晚一样。

我明知道这群所谓的杀手根本不够档次,意味着背后的人也是个不懂得江湖规矩的人,可我还是审了,问了。

我甚至心底有些隐隐的明了什么,本不想去知道,却还是知道了。

前面一个宽敞的院落,我悄悄的落下身形,四处打量着。

不远处的房间里,还燃着很暗的烛火,我轻功运用到极致,犹如一片落叶,飘飘的靠近。

才贴上耳朵,我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房间里,正传来古怪的声音。

“啪……”巴掌落在­肉­体上的声音,还有女人粗鲁的低吼,“爽吗?”

“很爽……”是男人喘息的不稳声,嗓音悠扬,“将军,还,还要……”

烛火晃动,伴随着男人低低的喘息,女人笑声更大,“这身子真漂亮,你知道吗,看你雪白的肌肤上落满蜡泪,真让人激动。”

男人没说话,只是一直喘息着,细细的游丝般气息飘进我的耳中。

我站在屋外,没想到夜探,竟然会听到这样的一幕,不错人家关门闺房之乐,不速之客应该是我吧。

“将军,将军……”男子的声音中已经有了痛苦之意,“平湖今日身子不适,已经,已经三回了,您能否饶了我,明日,明日……”

“啪……”一巴掌突兀的响起,整个房间里突然没了声息,半晌才响起狠厉的声音,“怎么,不愿意伺候我?莫不是看上了别人,今天看你偷看了那个上官楚烨好几眼,莫不是你看上人家长的漂亮,想跟了她?”

男子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女人越来越粗的呼吸声,“是不是人家把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立了正夫,你也动心了?”

“没,没有。”他微弱的挤出三个字。

“啪……”又是巴掌飞上的声音,“你还敢顶嘴?”

男子终于不再说话,才不过几个瞬息,女人暴戾的声音伴随着巴掌又一次响彻房间,“­干­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心思?”

“将军,平湖真的不行了……”

女子的冷哼犹如重锤打在我的心头,不知道由何而起的点点疼,从最深处飘泛了起来,酸酸的,辣辣的。

“不行了?我今日弄了几粒药,你要不要试试?”女子的声音根本不容拒绝,“这蜡烛够粗,不知道你后面那地方喜欢不喜欢,你给我好好的咬着,如果乱动蜡泪可是会滴下来的哟,那么娇­嫩­的地方被刺激,你一定很舒服,是不是?”

男子的呻吟,根本不是娇媚,而是痛苦,我的手指慢慢的收拢,紧紧的握成拳,眼前的月­色­渐渐模糊……

————

“你为什么又在等我?”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紫­色­人影从树下慢慢走出,被夜风冻的有些惨白的面­色­让我一阵心烦意乱。

“没有,睡不着。”他的声音很清亮,有一种笛子般的悠扬。

我从他身边擦过,一声冷哼,“睡不着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在这蹲着不就是想让我看见吗?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大半夜吓人啊。”

他没有说话,我只闻到淡淡的玫瑰香,从他身上飘出,“到今日我已经进府两年了。”

我头一扬,“怎么了,想走?”

他的脸变的更白,身体晃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而被酒气晕眩的我,头疼的厉害,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的休息,因为今天,穆水如对我提了个要求,一个我必须深思熟虑的问题。

他没说话,慢慢的转过身,朝院子后走去,深紫­色­的衣服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站住!”我冷喝,“越来越没规矩,你不过是我带进府的床伺,连个小爷都算不上,我没叫走你敢走?”

他停下脚步,远远的站定,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我看到有伤痛从那紫­色­的双瞳间掠过。

我吸了口气,平静的说出今天想了许久的话,“我要娶穆沄逸为夫,我答应今生只有他一个夫君,所以府中所有的床伺我都会给些银两送走,要开铺子,要田地,随便你们开口,如果生活有困难可以随时回来找我,你曾是我跟前最得宠的人,你要什么尽管说。”

他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王爷,你果真如此绝情?”

我扶着额头,不耐烦的挥挥手,“回去想想你要什么,明天跟管家说。”

抬起脚步,懒得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直直的走过,直到快走入屋子里,才听到一声,“我只想要王爷。”

我摇摇头,回头嘲弄般的看了眼那清瘦的人影,“我只想要沄逸!”

————

房中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我听到有人下床的声音,身体一缩,躲进了角落的­阴­影中。

华倾风志得意满的批着衣服走出了门,几步消失在花园的另外一头,显然是满足了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里。她有这么强的警觉­性­?绝不与男子过夜,怕行刺吗?

确认她走远了,可是房间里还是没有一点声息,我推开门,轻轻的闪了进去。

床头的烛光很暗,却不碍于我将一切看清楚。

满地散乱的衣服,零散的被撕碎抛落,破破烂烂的挂在椅背,丢在床头。

顺着破烂的衣衫方向,我看到一头青丝批在枕畔,顺着床沿滑落到地上,修长完美的清瘦雪白身躯,了无生气的躺在那,没有半分遮掩。

他的脸上,还有巴掌打过后的青肿,嘴角挂着血丝,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道道掐捏过的黑紫­色­,瘦弱的腰身小腹处滴滴是­干­涸的蜡泪,象是红­色­的血滴触目惊心,下身污迹斑斑,完美修长的腿微微蜷曲着,伤痕更多。

我轻轻的在他身边坐下,依稀还能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将军,平湖今夜真的不行了,明日再伺候您可好?”

抽出丝帕,我擦拭着他身上的污迹,小心的剥离粘在身上的蜡泪,发现被蜡泪滴过的地方,微微红肿发烫。

掏着身上的药瓶,我仔细的一层层敷上他的身体,凑上­唇­,吹了吹,手指搭上他腕脉,渡进一丝真气。

他的睫毛抖了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扯过身边的被子,“将军,我自己来就……”

下面的话,在看到我的脸后,顿住了。

他半拽着破烂的衣衫,眼神中的冰冷还来不及掩去,声音却娇媚的犹在空气中徘徊。

我静静的看着他,床头的烛光不断的摇晃。

窗外,树叶被风吹动。

唰……

唰……

唰……

手指贴上他的脸,抚摸着那尖尖的下巴,紫­色­的双瞳美的如水晶一般,我叹息般飘出两个字,“镜池!”

他的震惊仿佛被这两个字打醒,猛的一把推开我,伸向旁边的衣衫。

我抓起他的衣服,看了看,“都碎了,哪还有新的,我拿给你。”

“不用了!”他的声音冰冷中带着颤抖,“我自己来。”

按住了他欲挣扎下地的想法,我目光一扫,落在旁边的衣柜处,伸手拉开衣柜,满满的紫­色­让我一惊,迎面扑来的薰衣草气更让我心间微疼,拿起一件衣服,袖口的玫瑰花猛然让我想起那夜,他在黑夜中依稀也穿着这样的衣服,忽然发现,所有的衣衫都是同样的款式,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款式。

衣服批上他的肩头,他下意识的僵了下,抬起头冷漠而生疏的看我眼,“平湖谢过逍遥王爷。”

我本想抚摸他的发,手指被这一句话打在了空中,愣愣的只发出两个字,“镜池……”

他站在我面前,根本不在意那雪白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被我看个­精­光,冷然冰笑,“平湖不知道谁是镜池,王爷深夜入我房,莫不是看上了平湖的姿­色­想来个偷香窃玉?”

我伸出手,将他敞开的衣衫拢了拢,仔细的系好腰带,抬起头对他笑着,“夜凉,别冷着。”

他是镜池,无论他承认或者不承认,他都是当年那朵月下的紫­色­玫瑰——南玉镜池。

退了两步,他与我保持着距离,依然是那种冷淡的眼神,“王爷半夜寻上门,就是想找平湖认亲的吗?”

我低头,轻轻的念着他的名字,“镜池,在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不要否认了,‘镜池明月柳畔风,紫潭情眸平湖秋’这是我当年为你做的画像上的题词,镜池就是平湖,平湖就是镜池。”

他嘴角动了动,完全没有笑意的笑,索­性­往我对面一坐,“那么王爷今天寻上我这个当年被扫地出门的床伺,有什么事情?”

我看着他,娇媚的容颜,却全身竖满了防备,时间让他变的更加的美丽,却也让他的刺更冷更硬。

我轻咳了下,“镜池,你这几年……”

“我这几年很好,不劳王爷牵挂。”硬邦邦的打断我的话,显然不想与我叙旧,紫­色­的眼瞳,越来越深沉。

气氛的僵硬让我根本无法继续说下去,只能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镜池,我只是想弥补当年的错,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见到我的话,那我走,你好好的休息吧。”

就在我一只叫踏出门外的时候,身后冷哼声响起,“弥补错是假,找我算账是真,难道你上门,不是为了追究我今天白天请人杀你心头所爱的事情吗?”

我转过身,他已经扬起了下巴,修长的玉颈纤细优雅,“如果你是为他们而来,我承认,都是我­干­的,你想杀我,就杀吧。”

无爱不殇

他就这么扬着脖子,静静的闭上眼睛,我的手贴着他的肌肤,他的筋脉在指尖下跳动,温温热热的,一下,一下,仿佛与我的心跳融为一体。

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冷静的期待死亡?

他不介意,而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为什么?”我的手没有离开他的颈项,沉重的开口,“为什么对子衿和流波下手,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

他的双眼猛的睁开,还是那种冷凝,寒意,“因为我恨你。”

恨我……

我幽幽叹了口气,“既然恨我,杀我便是了,何苦对他们出手?”

他笑了,美丽的­唇­角动了动,笑的不屑,笑的讥讽,“因为你爱他们,我要你也尝尝我的痛。”

他的痛,被人抛弃的痛吗?

那我已经尝到了。

“杀你怎么能消我的恨?可我知道以你的多情,如果看着最喜欢的人在你眼前死去,那会是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殇,你看你昨天,多么的失态,难受吗?心猛的被揪到一起,狠狠的扯出来,呼吸都停止了的感觉,如何?”森冷的字眼从薄透水润的­唇­中飘出,是那么的不成对比。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说什么,看着那双染满恨意的紫瞳已经化为深黑,讷讷的挤出三个字,他的笑,冷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他捂着­唇­肩头抖动,笑的几乎眼泪都出来了,笑的脚步不稳,踉踉跄跄的靠上床头,重重的呼吸着。

我靠上前,想要扶住他,手才伸到他的面前,看到的却是如刀锋一样的双眼。

他在笑,笑意却从来没有到达过眼底。

懒散的靠着床头,他白玉手指拈起自己的青丝,歪着头望我,纯洁的声音有丝甜腻,而那眼神……

我无法对视!

“当年你看我漂亮,强行将我抢回王爷府,甚至逼迫我爹娘签下卖身契的时候,你有对我说过对不起吗?”

这样的声音,说着曾经的过往,我的眼前,仿佛飘过当年他纯真的影像,那惊恐的大眼,不被尘世沾染的灵镜般清透气质。

他咬着手指头,吃吃的笑着,恍惚的我错觉的以为他在对我抛媚眼,“为了得到我的身子,你不惜下药强夺,那时候的你,说过对不起吗?”

我轻轻的别开脸,明明声音里全是笑意,似乎说着的不是他的故事,为什么我却听的那么难过?

“当你承诺着不再为我踏足青楼却从未做到的时候,当你每天看着我在月下等候却依然故我的时候,你说过对不起吗?”

他靠近我,紫­色­的眼轻轻眯出弧度,清香拂上我的脸颊,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下,染起了不正常的红晕,“不知道王爷那些随口的承诺,还记得否?”

“我……”心口象堵着一块石头般沉重,我的手贴上他的脸,凉凉的,“我说过为你作画,我说过陪你游湖,我说过吹笛给你听,我说过……”

他的手,盖在我的­唇­上,紧贴的身子一如当年,只有眼神,酷寒森冷。

他一字一句,低柔却清晰,如锤子般一下下钉在我的心上,“你说过,你一生只要穆、沄、逸!”

在吐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他没有恶狠狠的看着我的眼,而是推开我,飘然转身,在那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眼角依稀有水光闪动。

他挑起一边的­唇­角,不屑分明写在脸上,“多么深情的王爷,多么执着的王爷,才不过数年,身边深情的对象就换了人,青楼小倌,您还真是爱好不改。”

我踏前一步,抓上他的手,颤抖,冰冷的手。

“镜池,当年是我的错,原谅我。”

我手中用力,揽抱上他的腰,紧紧的贴上他的脸,呼吸打在他的耳边,很沉重……

他在我的怀抱中僵硬的犹如一块木头,尖锐的词锋也突然停止了,我汲取着他身上的香味,拥抱着失去已久的人,心情竟然会是如此的翻搅难受。

“原谅?”他终于出声了,小小的,破碎的两个字,目光水波动荡,闭上眼再睁开,又是被冻住的湖面,“我后悔啊,后悔为什么不找些武艺更好的,后悔为什么不找更多的人,后悔为什么低估了你的实力,后悔为什么我没有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给他一刀!”

字字如刀,剐着我的心,让我无言以对。

我手臂收紧,臂弯中的腰身,羸弱。

“镜池,跟我回去,好吗?”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声音也能如此低声下气,也从来没有想过,那双眼会让我如此无力。

“回去?”还是那种带着讥诮的清朗,“您不怕我在碗里下毒害了你的子衿少爷?您不怕我再雇杀手杀了你身边漂亮的护卫?还是觉得,我跟了您就该感恩戴德,谢谢您肯收容我这破鞋,从此死心塌地跟随你一生一世?”

我眉头一皱,心头有些怒火腾腾的升起,“镜池,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你不是破鞋。”

“不是吗?”他推开我,“难道我不是当初被人弃若敝履的丢出大门外,任我怎么苦苦哀求也不曾开门吗?王爷难道还想再来一次?让我满心欢喜的跟随你回去,期待那所谓的一夜恩宠,再狠狠的踹出府门?”

“不会!”我抓着他的手,急切的开口,“真的不会,我发……”

突然停住了,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他的肩头再一次抖动着,笑的灿烂,“您该不是又要发誓吧,您的誓言我听的少了?”

我咬咬牙,“镜池,你说,究竟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原谅我的错?我做给你看!”

他的手,划过自己的胸口,轻轻巧巧的指向我,“当年,你在这里划下一刀,如今,我也要在那里狠狠的留下一刀,看你的血滴落,我就原谅你。”

“好!”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指尖滑落一抹清寒,放入他的掌心,“来吧,我不躲,只要你觉得解恨了,就刺下来。”

他呆愣,握着刀一动不动,眼神中终于有了挣扎,波澜翻涌。

我微笑着,抓上他握刀的手,“我做错了,让你受了数年的漂泊之苦,一刀能了断曾经的仇恨,我赚了,来吧。”

我不怪他的恨,只要能让当年那个小小倔强的镜池回来,无所谓。

他偏激,因为我;他仇恨,因为我;我只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好好的补偿他,不再让他离开。

他咬着­唇­,一滴血珠从齿缝中沁出,渐渐凝聚,红的刺眼。

忽然,他笑了,玫瑰笑颜,水般清透,美则美矣,为何还是带着愁,“你是不是在赌我不敢下手?当年每一次,你都是用着所谓的自己打自己,换我的不忍,可是这一次你错了,我不会再放不下,因为我真的不爱你了,王爷!”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匕首往前狠狠的送出,瞬间突破我的衣衫,直入­肉­中。

我该怪自己什么都是极品圣品,连柄匕首都是最锋利的武器吗?他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力,在我没有运任何气的时候,轻易的扎入我的身体里。

我该谢谢这个东西真的很锋利吗?利到刺进身体的瞬间我居然没感觉到疼,直到拔出的刹那,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痛,一点点的弥漫上伤口,血,在匕首抽离的瞬间,疯狂的奔涌,银白的衣衫上,滑落鲜红的痕迹。

我抬起头,他依然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傻傻的看着我胸口滑落的血迹,眼中似有水光波动。

我手指连点,点住自己的|­茓­道,让血流的不再那么疯狂,带着血的手轻轻握上他,“镜池,随我回去好不好?我不会,再也不会抛下你,相信我。”

手指慢慢的从我掌中抽离,脚下,一步步的后退,直到撞上桌子,香粉胭脂散落,红白各­色­交杂凌乱。

他的脸,死一般的沉寂,虽然慢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再次荡漾起了笑容,“什么时候您也如此幼稚了,没想到啊,你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啧啧!”

“镜池!”胸口的疼,火烧一般,力气仿佛也随着血的流逝而一点点的消失,可是这疼,比不上他吐出那些字时的空荡荡,

“你答应我的。”

他又恢复了那种冰冷,森寒,甚至讥讽的揶揄,他指着我,不住的摇头,满头青丝飘飞

“上官楚烨,你居然也有被人骗的时候,我告诉你,你以为真的可能一刀泯恩仇?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我南玉镜池,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曾经是怎么对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华倾风吗?因为她是唯一放话说要打败你的人,我等着,等着你满身鲜血倒在地上死无全尸的样子,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能力,就不会放过一丝机会,你的子衿,你的护卫,总有一天,会全部死在我的手上。”

我的气息忍不住的飞速运转着,血,再一次不受控制的飞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前,突然转身,索­性­不看我。

胸口的洞似乎被挖的更大了,我所有吸入的气仿佛都顺着那个洞流失掉了,我想要拉住他的手,可是那个背影却那么坚决,让我不敢靠近。

脚步,沉重……

我的眼睛有些花,身体也轻飘飘的,却无碍于我寻找到那个身影。

我的指尖,碰上他的肩头,才一触,一道寒光闪过,如果不是我瞬间反应快,只怕手指已经落了地。

寒光,闪耀在他的肩头。

“王爷,如果您再动手动脚,我不介意再给您一刀,或者直接开口喊将军。”他转身,看着我的狼狈,忽然大笑出声,笑的前仰后栽,“真没想到,一句话,您就送上门让我刺,真解恨啊,真解恨……”

我惊骇,为那疯狂的笑容。

“镜池,今夜我都看见了,我不相信你跟着她会好,她不会……”

他突然重重的出声,狠狠的打断我的话,“您回吧,千万保重您的玉体,好好的保护着你的爷,不然说不定哪天。”他抬起沾着我血的手,鬼魅般的笑了,“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哈哈哈哈。”

他停下笑,抬眼看着我,“王爷,我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机会,如果你今天不杀我,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我摇摇头,只是看着那双眼,“不会,我永远不会杀你。”

手,在怀里摸索着,我轻轻的在桌子上放下两瓶药,“镜池,这是固本培元和化瘀止血的药,你留着,就是想看我死,你也要活着等到那一天不是吗?”

我转身,他仍站在那,笑的凄厉,笑的眼角都有了泪光,“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这一夜,我见到了他,也彻底,失去了他,那朵艳丽的紫­色­玫瑰。

机不可失

我飞掠的身体在逐渐流失的血液中慢下脚步,我的气息流逝的飞快,也让我的血流的更快,抬头望望远方我住所的所在,脚下不受控制的一软。

手撑着地面,我呼呼嗤嗤的喘着气,看着地面上一滴一滴的血在渐渐汇聚,再次伸手,犹豫着要不要点上|­茓­道。

点了,血流的慢,但是我也无法使用内力,不点,也许在昏倒前,我还有机会回到住所。

镜池这一刀,真的狠。

我苦笑,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

一双手,从我背后伸来,抄在我的腋下,把我抱入怀里。

熟悉的气息,我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靠在他的肩头,无奈的低语,“流波,你又没听我的话。”

他看看我胸前的伤,内气顺着我的肩头缓缓的输入,“听你的话,就等着你明天暴尸街头。”

晴蓝的眼,隐隐透着怒意,眼瞳深处闪着火星,“主子您如果真的很想死的话,记得第一个告诉流波,我不介意让您死个痛快,比起那个男人,我绝对会捅的比较准。”

我长舒了口气,微笑的倒在他的怀里,“那杀我之前能上我的床么,让我死在你的青衫之下,也算是风流冢了。”

“你这样的身子,还能风流?”他难得接我的嘴,莫不是看中了我现在身体虚好欺负?

我摸摸他的脸,在他细滑的脸蛋上蹭了下,“身体是差了点,所以只好勉为其难让你在上面,反正你动,我承受的了。”

“你……”他的脸瞬间一红,冷冷哼出声。

手上却是不停,将我打横抱起。

身体刚离地,我抱着他的脖子,“流波,你想带我回去?”

他­唇­动了动,牵出一条线般浅的不能再浅的微笑,“难道主子你想在大街上与我云雨之欢?”

好吧,今天你­淫­了!我认输。

我靠在他的肩窝,喘息着,“流波,我现在不能回去,你听我说……”

我断断续续的说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在我喘息的片刻间摇了摇头,“不行!”

我抓着他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自己坚持到和你上完床之后才死,现在死不了的,按我说的去办,我要用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利益,难道你想我回去以后再来一次这样的事?”

他依旧不同意的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

我拉下他的颈项,狠狠的吻上他的­唇­,在他错愕的瞬间重重的抹过他­唇­中的甜美,然后推开他,抛出一记媚眼,“有你的吻,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他捂着­唇­,定定的看了我眼,转身飞掠而去。

我轻咳着,却是抿着嘴苦笑。

上一次被人偷袭差点葬身水底,因为沄逸。

这一次自己送上门让人捅了刀,因为镜池。

下一次,不知道会是哪个男人,好像流波已经预定了,看来我这一辈子,是和男人们脱不了­干­系,连死都那么香艳。

不知道被子衿看到了我这样,会不会又是一边安抚照顾着我,一边黑沉着脸,恨恨的透着咬我一口的意思。

真的对不住他了,只怕又要惹他难过了。

静静的等待中,不停的有脚步声轻快的点在砖瓦上,黑­色­的衣衫,明晃晃的大刀,几条人影落在我的面前,恭敬的对我一抱拳,我微微点了点头,看见最前面的一人正是流波。

他弯腰抱起我,转身欲走。

我摇着头,用力的喘息着,“不,不行,我要在这里看着,不能有一点差错!”

他的拳头紧了紧,面­色­凝重,就在我几乎以为那一拳要揍上我脸的时候,他忽然换了方向,对着几人晃出刀光。

刀光剑影中,地面上被划出无数痕迹,墙上,树梢,到处都是被凌虐过的印记。

人影跳动着,与他叮叮当当的交手,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很远很远……

“来人啊,有人行刺‘云梦’使者!”

“救命啊,有刺客……”

“逍遥王爷遇刺……”

流波急切的嗓音,粗重的喘息,抱着我辗转腾挪,我看看地上我滴落的血迹,一滩滩的,确实有些糁人。

远处的脚步嘈杂凌乱,砸在青石板上沉闷而厚重,急促的朝我的方向奔来,就在一排整齐的铠甲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时,黑衣人对望一样,纵上屋顶,其中一人飞快的对着远远而来的城卫­射­出一排弩箭,成功的阻止了大家的脚步,所有黑­色­的人影眨眼间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我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场景,靠着流波的肩头,“麻烦你了,告诉子衿不要太担心。”

放下了所有的担忧,沉重的倦意涌上我的心头,身体好软好软,没有一丝力气,眼前很黑很黑,唯一记得的,是流波身上的汗味。

依然很诱人……

‘云梦’国堂堂的逍遥王爷,这一次调停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在夜归的途中,被数十名黑衣人行刺,身中数刀危在旦夕。

这个消息尽管在‘九音’严密的封锁下,还是象长了翅膀一般飞了出去,现在整座京师之城如同密封的铁桶一样,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每一个人进出的人都被严严实实的检查,但是那几个行刺的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半点踪迹也找不着。

而我这个当事人,由于‘九音’办事不利和伤势严重,一直在半伤半气中卧床不起,身为我未来王夫的子衿,更是言辞拒绝任何人的探望,除了御医,所有人都不准进入。

又一名替我换好药的御医哆哆嗦嗦的拎着她的药箱子,蹒跚着脚步走出门,一边摇头,一边不断的叹息。

我的伤是真的,失血过多也是真的,唯一不真实的,是我能控制自己的气息,让脉象变的更加时有时无,气若游丝。

我的地位身份,胸前深深的刀口,让每一位换药的御医都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我就断了气,换完药就火烧ρi股般的跑了,切脉也切不出所以然,只知道我快死了,就是没死也是个半死,只要别在他们出诊时死就行!

看着人走出房门,我微微睁开眼,眼神溜向子衿,坏坏的一挤眼。

他­阴­沉着脸,轻柔的扶着我坐起,仔细的调整枕头放在我的身后,拿起身边的药碗,轻轻吹着,送到我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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