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一航上班的时候嘱咐我一定要吃早饭，面试的时候不要紧张，要有足够的自信才好。

“去的时候打车去，迟到了，人家认为你不守时，对你印象会不好。”

“知道了。”

我在镜前把他为我买的两身套装试来试去，虽是喜欢，却总觉得心里不塌实。最终还是穿了自己的牛仔裤和T恤出门。

打车先去了牧一航为我找的那家广告公司，在一家商厦写字楼的7层。找到702室我敲了敲门。

“请进”听到里面有人说。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面试的吗？”里面有个戴眼镜高高瘦瘦的男人迎了上面。

“对”我点了点头。

“来，跟我到会议室，填张表吧。”男人把我带到对面得一间小会议室。

已经有了七、八个人坐在里面，有人低头写字，有人拿着笔东张西望。

“给你张表，坐下来填一下吧。”男人客气得递给我一张表，顺便在桌子上拿了支笔放在我面前。

“谢谢”我冲他点点头，坐了下来。

男人随即又出去了。

旁边有个染着浅咖啡­色­头发的女孩子晃动着那张表格打量着我。

我低头看着要填的表……

“来面试的…”女孩明知故问的语气看我说

“嗯。”我冲她笑笑。

“你看看这表，都他妈让填些什么！这帮势利眼，一个个就知道有­奶­便是娘……”女孩拿着那张表在我面前抖了抖。看到她手腕上有个怪异的刺青符号。

“没­奶­那是爹！”对面坐着一个短发平头的男孩子接话说。脖子上带了一个宽宽的金­色­链子……

“别抱怨了，快写吧。”另一个衣着朴素有些书呆子样的男孩子在一边填着表，头也不抬的说。

我仔细看了看要填的内容……

父亲、母亲的年龄、职务和所在单位都要详细填写。后面还有一栏是社会关系：是否有亲属或朋友从事政府部门、报纸、电视、广播、互联网等相关职业……

­干­嘛要填这些？看着，自己也生气起来。

“NO！看看我写的怎么样。”女孩把表格递到我面前让我看。

“嗯，字写得挺好。”我冲她笑笑

“看这里……”她指着社会关系一栏让我看。

上面竟然用大大的字写着：我学姐是现任市长的二­奶­！

晕！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她的“恶作剧”并无反感。

想起自己上学时，不会做的题都在答案后面写上一个大大的“略！”字。老师无奈，在课堂上点了我的名。从此每次考试交完试卷，同学们都跑过来问我：“叶小惮，又‘略’了没有？”……

“拿来我看看你写的？”女孩冲那个貌似老实的男孩伸过手要表格看。

“等一会儿，我还得检查检查有没有错别字。”男孩认真又闷闷地表情说。

“检查个啥呀，拿来！”女孩一把从他手里把表格夺了过来……看着看着，竟大笑不止。

“笑什么呀。”男孩脸一红，有些生气的说。

“你表哥在市政府门口站岗啊？！你咋不写他在天安门广场巡查呀！……哈哈，你舅姥爷还是公安局离休­干­部，上个月刚刚过世？！哈哈哈！你姐姐在电视台食堂卖票？！跟副台长关系很好？！哈哈哈……”女孩竟然笑得语无伦次。

“副台长是女的，你别乱想！”男孩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也捂嘴窃笑。

“你看看，你看看，你父亲是村委会成员，职务还‘地里种田’！哈哈，靠，你真能拽！农民种地就种地吧，还‘种田’呢。拽这文化词！靠！”女孩笑着把表格扔给了一脸无辜相的男孩。

“这里是会议室，要肃静，大家都严肃点！”那个戴眼镜高高瘦瘦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大家都不再讲话。

“都填完了吧，把表交上来吧。”男人环视了一下四周说。

“给你，我填完了。”女孩没好气的把表格往男人手里一递。站起身走了出去。

“你怎么还没填呢？”男人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手里那张空白的表格。

“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做。”我站起来把表格递给了他。

“怎么呢，还没做就觉得不适合啊。”男人有些奇怪的表情看我。

“嗯。是啊。我回家再想想。”我也站起来往外走。

迎面遇见一个矮胖的男人，一直盯着我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走得更快了些。

“小姑娘，你等一下。”那个戴眼睛的男人跟了出来在后面喊我。

“嗯？”我停下来看着他。

“是这样，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适合文案这个工作，我们老总说办公室还缺一位文秘，问问你喜不喜欢？”男人平淡的说着,那语气似乎觉得我一定会留下来。

“不用了……”我回头看到那个矮胖的男人站在会议室门口往这边看着。

“平时工作不忙，很清闲的……”男人挡在我前面，语气有点急切,一副不好交差为难的样子。

我沉下脸来，不再讲话，绕开他走了过去。

出了商厦，长长了嘘了口气。

赶紧打车去那家应聘档案管理员的企业集团。

“师傅，带我去‘鸿业集团’吧？”上了车对司机师傅说

“你是去‘鸿业集团’总部啊，还是去它的实体公司？”司机师傅问

“是‘利源路’那里。”

“哦，那就是总部。”

一路上车很堵，心里开始着急起来，后悔没有直接去“鸿业集团”。走了近四十分钟，司机师傅在一家装修简约时尚的写字楼前停了门。

“‘鸿业集团’到了，楼南面是正门。”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嘱咐我。

写字楼前车量人流繁多，我是出了家门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人，凭着直觉在楼前绕起弯儿来…看到一个很气派的大门，两侧都站着巡警，很威严的样子。门厅前写着“鸿业集团总部”。

走进大门，一个门卫迎了过来，让我去前台做一下来访登记。

“我是来应聘的。”我走到前台，对一个文静的女孩子笑了笑。

“哦，您稍等。张主任，又来了一位应聘工作的？”女孩招呼一位穿着职业装正要上楼的中年女人。

我走过去冲那个女人笑了笑。

“来应聘工作的？怎么现在才来。”张主任微笑着但语气严肃的看我说。

“我？路上堵车……”

“年轻人不要总是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跟我来吧。”她还是职业­性­的微笑。

心情因此更加紧张起来，有一种想逃避，马上想回家的感觉。

来到二楼的会议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张主任说了声“请坐！”，自己也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我身边。

“哪里毕业的，什么学历？”依然微笑着，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

“‘月岛学院’，专科，学文秘的。”我也看她说

“哦。你办公软件用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