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一种水果香气,她身上也有。
“你……”她怱然微倾着头,拧眉。“你不要动来动去好不好?”
他没有动。她也没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眼睛或脑子有问题,而造成这种问题,通常只有一种可能。
他走进她的房间,她摇摇晃晃的跟上来,差点跌倒,他及时伸出手抱住她。
桌子上放着一个空瓶,瓶底还剩下一些些深红色的液体。他拿起来闻了一下,立刻了解发生了什幺事。刚刚去病房看望他的员工时,也有人送他一瓶这样的东西。
以这个瓶子如今空空如也的状况,也就不难解释她会举止反常的原因了。
“哈!你想喝吗?不行喔!统统被我喝完了。呵呵……”
孩子气的语气让他惊讶的回头。她抢过他手中的酒瓶,抱在怀中,然后得意洋洋的冲着他笑。
原来她喝醉的时候是这个样子……他有些啼笑皆非。谁会想得到那个凶巴巴、又冷又酷的林医师暍醉以后会是这样……
他的笑隐去,眼神变得深邃。
她根本没看到他似的,身体摇晃着,在几乎要跌倒在地上的惊险时刻,坐倒在床上。
她还是在笑,整个脸蛋儿红通通的。她没戴眼镜的眼睛原来是水雾朦胧,漂亮而且诱人的,还带着湿气的长头发披曳在肩上……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没有把头发挽起来。她不应该老是梳那幺古板的发型,这头乌亮的发好美……
他忍不住伸出手碰触她的头发。她偏头看着他的动作,柔顺的笑着。
若是平常的她,一定会火冒三丈,用冰死人的眼神把他冻成冰块,可是现在她没有。
好玩!他又拉了拉她的头发,她还是没有生气的迹象。
捏捏她的脸颊、捏捏她的鼻头、揑捏她的耳朵,她还是偏头笑着。
呵呵……他不禁弯起嘴角。
这种情况,怎幺说呢?就像是平常没有人敢去捋虎须,害怕老虎发威,可是现在这只老虎变得像只可爱的小猫,他当然不会错过难得可以戏弄她的机会。
她的脸颊被他捏了几下以后,粉嫩的肌肤很快的就红肿了起来,他忽然有些不忍。
他的手流连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想要抚平自己造成的伤害。
怎幺也想不到她的头会靠上来,主动在他掌中摩蹭。
完蛋了!他脑中进现这个念头。好……好可爱!该死的竟然这幺可爱!他的胸口强烈地悸动着,根本停不下来。
轻轻捧起她的脸,他吻了她。
她的唇相当柔软,她的气息里有水果酒的微醺香气,让人一尝上瘾。他不住地索讨着她,当甜蜜的碰触再也不能满足他,他撬开她的唇瓣,寻求着隐藏在其间的小小舌尖。
反复逗弄、吸吮,越是吻她,越是觉得不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幺新鲜的反应,也从来没有一个吻能让他这幺激动难以自持。他不断的转换角度,渴望能够更加深入她。
等到那个吻结束,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而双唇分开的时候,两人之间带出一条口水丝线,那景象分外的淫靡。
她的唇变得既湿润又红艳,根本就在引人犯罪。她已经不再笑了,偏着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似乎没搞懂刚刚发生了什幺事情。
她醉了,但他没有。她的头脑不清楚,但他没有。也就是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出自于他的自由意志。他吻她,是因为他想这幺做。
为什幺?
为什幺对这个他明明不久以前还讨厌到极点的女人产生情yu?
相处后才一点一点的发现,原来她跟他有相同的嗜好,可以聊相同的话题:经过巨变之后才发现,在困境中,他直觉的把她当成可以依靠的伙伴;常常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想到她,想她吃饭了没有、想要照顾她;现在居然……吻了她;不只这样,他还想更进一步……
脑海中翻涌的念头还有得出的结论虽然惊人,可是他很快就接受了那样的推论。
而引起他内心这些复杂情绪的人儿,却好似什幺都未察觉似的,在舒服的亲吻之后,闭上眼睛,咚的一声倒在床上,睡着了。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脸,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吓一大跳吧?
想不到他戴健棠跟那幺多女人交往,一向保持着冷淡无所谓的态度,现在居然会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上。
唉唉唉……往后可能有不少苦头要吃吧?
他的心情苦闷又甜蜜。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把那个睡得不省人事,还发出微酣声的女人摆放好一个舒服的位置后,他站在床畔俯视着她。
这家伙书他变成这样,自己倒是什幺感觉都没有,越看他越觉得不爽,升起报复的念头,想要再捏捏她的脸颊泄愤,可是在手触及她的脸时……
又不舍了,只帮她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又看了许久,他才叹口气,转身走出去。
徐亚馨在医院里等他很久了。看见他独自一人回来,她疑惑的问:“克语呢?”
“她睡了。”
既然她已经睡了,他怎幺会去了那幺久?徐亚馨想问,可是他根本没有给她问的机会。他走出了医院,她也只好快步跟上他的脚步。
从戴健棠的脸上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没有生气、没有起伏,他一上车就闭上眼睛假寐。她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决定了某事,所以表现的很笃定。
心中的不安正一点点的滋生……
林克语作了一个梦。
四周的景物好象都在轻轻摇晃,那种感觉就像在水中,隔着透明摇曳的水波看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有人在摸她的脸?那双手好大、好温暖,虽然很粗、长了茧,可是很舒服……她的头很晕、很重,所以靠在那双手里感觉很有安全感,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就在那个掌心里摩蹭起来。
撒娇?她是在撒娇吗?呵呵……好新奇的感觉。自从爸妈死去之后,她就不曾有过这种行为。太久、太久了……她几乎都忘记该怎幺做,也忘记有个人能撒娇,是件多幺幸福的事情。
那个人吻了她。将她的头捧在掌心的吻了她。那是一个让她感觉到被珍视、被宠爱的吻。
嘻……可是那可不算是什幺温柔纯洁的吻喔!它麻辣火烫的程度,让她这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女人,不禁腰软腿麻。
她从没有这幺放浪过,更不能想象自己居然会这幺沉醉在男人的吻中。从医学的观点来看,人类的口中有超过亿万的细菌,两个人互相交换唾液这种事情更是恶心。
可是此刻她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她只是单纯的沉醉在那个吻当中。反正这只是作梦……她模糊的告诉自己,然后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男人显然是个相当熟练的接吻高手,知道该碰触她哪个地方、知道何时应该轻吻、何时应该狂热的掠夺。一个强力的吸吮,就令她的小腹升起难耐的热潮……
“嗯……哈啊……”她听到令人脸红的呻吟声,片刻才会意到那竟是出自自己口里。
男人终于放开她……
不!不要停!不要离开!
她挫败的大喊,急急张开眼睛——
眼前的男人对她温柔的笑着。不对,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他……他竟然是戴健棠!
“哇啊啊——”她是被自己的大叫声惊醒的。双眼瞠大、全身冒出冷汗、脸色铁青的从床上坐起来。
梦……原来是梦……
狂擂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她看看四周熟悉的景物,自己完好的在房间里,她终于放下心来。
刚刚那只是梦,是个感觉好真实的梦。不过毕竟是个梦,不足真的发生过。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她跟戴健棠?哈!怎幺可能接吻?
可是自己为什幺会作这样的梦?
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她不安的扭紧被单的一角。
拚命的摇头,她的视线掠过在一旁桌子上的空酒瓶——
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她喝了葡萄汁,然后就睡了。戴健棠本来说要她跟他回去,可是最后大概她睡死了,所以他也就放弃了吧?
或许昨天晚上他有来敲过门,她听到他的声音,所以才会作了那样的梦。不过那只解释了她为何梦见他,却没有解释那个吻的部分。
人说梦是人类欲望的反射。难道说她对他……
“不!怎幺可能!?”她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她提醒自己。梦就只是梦而已,不需要那幺认真。反正都过去了,忘了就好、忘了就好……忘了就好……
这天一整天,林克语都心不在焉。一会儿打翻了药箱、一会儿拿反了X光片、一会儿不小心删除掉病历资料、一会儿把左手骨折的病人右手打上石膏……
这对她而言,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护士跟病人们都不禁起疑,到底是什幺事情,会让一向冷静精确的有如个机器人的林医师,失常到这种地步?
“这……林医师,你要不要……休息一天?这些日子以来你也忙坏了……”
护士Miss蔡犹疑的开口,一边及时撑住被林克语撞倒的推车,上面的剪刀、刀子、镍子哗啦啦的往下倒。在病床上的病人动弹不得,只能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些危险物品,几乎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我不需要休息。”林克语皱着眉头回答,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好象都没有自觉。她还责怪Miss蔡为何在这幺忙的时候,提出这幺不恰当的问题。“病人这幺多,我怎幺能休息?”
Miss蔡听到她这幺说,也只能苦笑以对。
“换药!”林克语对床上的病人说。
病人乖乖的拉开被单,怯怯的看着她……
“原来你在这里!”
听到一个有磁性的男低音在身后响起,林克语手一抖,原本拿在手里的药水,全洒在病人的伤口上。
“啊!”
“哎呀!”
“呜……”
林克语、护士,还有病人全都在那一秒钟叫了一声,然后是一阵兵慌马乱的收拾残局。
戴健棠走进病房,对眼前的混乱皱起眉头。
“还好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淡讽的语气惹恼了林克语。
这是意外好吗?她的技术岂容怀疑?而且也不想想,她是为了什幺这幺反常。
她转头瞪视那个始作俑者,而对方正勾起嘴角,眼底蕴涵笑意的回视她。
那双性感的薄唇勾起了她不想记起的“某事”。那个梦境好真实,活色生香的画面在脑海中重演了一遍,让她的心跳猛然加速。
栘开视线,掩饰突然而来的慌乱,她没好气的说:“你来干嘛?”
“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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