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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西琉皇朝3-影皇帝 > 第三章

第三章

华美轻柔的白地毯铺成的信道盈满花香,夹道的巨大石柱上,垂落的曳地纱帘滚着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光芒,不知何处飘来的悠扬乐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这亦呈皇宫中的一部分呢,虽然自己在这两年间,走进这后宫的次数掐指可数,但只要看看周遭,他使知道内侍官们确实按照着他的吩咐,尽全力地满足爱妃的所有需求,给予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喜欢上日之洋深海的水晶,差人去采来为她妆点这宫殿。

中意月之海底的白沙,费心去搜来为她铺成一条七彩宫径。

黄金?火钻?星珠?都不成问题,只要是贵妃所想要的,他都应允。

于是宫里的人都说,陛下真是疼爱晴绍贵妃啊。光瞧这贵妃殿内的陈设,就可以知道陛下为了宠爱的妃子,不惜大手笔地为她打造了爱之巢。

人类的目光有多么肤浅,由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殊不知表面上的繁华似锦,全都是深深的愧疚所堆栈出来的海市蜃楼。飒亚面对这本该给人豪华舒适、宁静安乐气氛的华屋,脚步却不免踟蹰。可以的话,他很想转身离开,远远地……

「恭迎陛下,贵妃就在屋内,正等候陛下的探视。」难掩兴奋之情的女侍官,一见到飒亚就激动地说。「贵妃直说要起身迎接您,可是她现在这情况实在不能下床,还请陛下见谅。」

「无妨,朕直接去见她就行了,你们都可以退下了。」

「是。」

跨入内寝室,只见理应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儿,正揭开了纱帘勉强撑起身,意欲下床叩迎——飒亚一个箭步上前,扶着她说:「爱妃,不需勉强。」

「请陛下原谅妾身怠慢,竟无法下床……咳、咳咳。」有着北方人传统娇弱外貌的女子,原本就皎白的面容在患病后,更加苍青、憔悴,彷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跑了。

一阵阵自责在飒亚胸口刺痛着,好瘦小的肩膀,比起刚来到西琉之际,北狄晴绍——今日已是西琉晴绍的这位苦命女子,又消瘦了一大圈。两年前那名慧黠讨人喜欢的女子,变成今日这般静怯难安的模样,瞧瞧自己对她做了多残酷的事?冷酷地背弃柔弱的她,让她成为自己与司珐尔关系里的无辜牺牲品。

两年前,宫中大臣不断劝说他为了西琉的皇位继承着想,该早日立妃生子,因而设下了选后宴。选后宴上一场纷争,导致司珐尔与来自北狭的亲王决斗,决斗中北狄亲王卑鄙的伤了司珐尔后,眼看一场战争即将爆发——然而北狄提出和亲来解决这场纷争,而为了大局着想,飒亚接受了。

当初他只是抱持着很简单的想法,迎娶北狄晴绍,不但可以消弭两国间的纷争,也可令大臣们不再唠叨他的终身大事。

岂料,他这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举动,却害苦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试想千里迢迢离开家乡,远赴异乡的她,孤单的身在宫中,若有君王的宠爱,或许还能稍解思乡之愁、异地之苦。可是这君王却是个连召唤她陪寝都做不到的……懦夫。

朕明白妳最需要的既不是华屋,也不是奢侈的珠宝,但妳想要的,朕却给不起,也给不了。

只因这双手已经无法再拥抱其它人了。这辈子、这一生,朕恐怕是再也接受不了除了「他」以外的人了。那成千上百次在朕耳边热烈吐露的爱语,是戒不了的毒,是离不开的瘾,朕的双臂已没有再容纳他人的空间。

朕只能给妳这些虚伪的荣耀作为替代品,明知愧疚,却只能逃避妳那双怀着渴盼的目光,因我已空无……

竭尽所能的待她温柔,是飒亚目前唯一能做到的。

「来吧,回床上躺着,爱妃。」

「多谢陛下。」

「太医来看过了吗?开了什么药?都是朕不好,朕该早一点来探望妳的,昨天听到妳卧病在床后,朕就一直挂意在心。」为她盖上保暖的被,飒亚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想着还能再为她做些什么?也许安排一次返乡休养之旅,会令她恢复昔日健康的模样。

「多谢陛下的关心,太医看过了,药也开了,都交给女侍官们去弄了。」沙哑而小声地,晴绍妃一一答道。

「那……」不知还能说什么、做什么的飒亚,微抬起身说。「朕就不打扰妳的安——」

「陛下!」不知哪儿生来的那么大力气,突然间晴绍妃整个身子都抱住了飒亚的腰身说。「您别走啊!」

「爱……妃?」

「臣妾恳求陛下,再多陪陪我。妾身盼了好久,好不容易盼到您来看我,请不要匆匆离去,留在臣妾身边。就请听妾身这一次的任­性­吧!好不好?」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的双眸,满是哀求。

飒亚叹息着,拉开了她的手臂,重新坐回她身边说:「朕若留在妳身边,妳不是反而无法好好休息吗?这样子病怎么会好得起来呢。」

「臣妾宁愿这病永远不好,这样陛下就会不断地来看我了。」

怔忡着,飒亚不知向来­性­子温婉的她,也会说出如此不识大体的重话。

晴绍藉此机会将自己的头靠在飒亚的肩上,偎着他低声说道:「陛下知道吗?妾身在这宫里宛如透明人,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我,会来看我……连您也是,镇日被那些国事、大臣所占去,妾身到底算是什么?虽然名为您的妃子,这两年来却不曾、不曾与您同床共寝过。陛下不喜欢晴绍哪一个地方,告诉我,我可以改啊!」

「……朕并没有不喜欢妳,是爱妃多心了。」飒亚苦涩地说,俊脸一黯。「朕还是改日再来探视妳,今日爱妃似乎太激动。」

「不,看着我,陛下。」晴绍逼急的扣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说。「看着我、摸摸我,陛下,难道晴绍如此不知羞耻的求您,您都不肯碰我一下吗?」

飒亚动摇了一下,他看着眼前那张哀求的小脸,任何人都不忍伤害这样无力柔弱的女子,可是……讽亚,你是属于我的……回荡在他脑海的这句话,就像是无形的锁炼捆绑着他。

他不能。不管此举有多么伤害她,他就是做不到。做了,那是对三个人的情感背叛。一是背叛了她的情感,明明不爱,却出于同情的拥抱。二是背叛了自己,明明不想要,却滥情的伪装欲望。三是——

狠下心的抽回了手,飒亚还是摇头地说:「爱妃妳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为什么!」终于忍不住地哭出来,晴绍激动地掩面而泣。「您还是认为那个人比我好吗?您宁可挑那个人也不肯选我吗?您和那个人是真的……真的有如传言那样……苟且!」

飒亚愕然地睁大眼晴。

晴绍抬起脸来,原本凄楚可怜的脸戴上了凶恶丑陋的嫉妒,愤怒地叫着。「太骯脏了,您和司大人做那种事,是天地不容的,你们这样太骯脏了!」

「爱妃妳——」

骤然的攻击,打得飒亚遍体鳞伤,他望着方才还犹如无助小鸟般的女人,在这一瞬间宛若化身成为夜叉,无情的指责自己,为何会转变成这样,他一点眉目都没有。他不晓得人竟可以翻脸翻得如此迅速。这时,飒亚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莫非传单的事……

「是妳吗?是妳散出那些……」

挂着泪珠的脸庞,绽放出歇斯底里的笑。「呵呵呵,是我的话,您会怎么做,陛下?把我打入冷宫?永远放逐我吗?但我现在这样,和冷宫有什么两样!」

「真是妳!?」飒亚不信而沉痛的瞪着她。

换上一抹凄楚的冷笑,晴绍答道:「传成那样满城风雨,再愚昧无知如我,也会得到消息的。当我看到那些传单时,您认为我该作何感想?自己的夫君……不曾留宿过我的寝宫,却夜夜让那个人睡在您的寝宫,这教臣妾有何面目面对世人,臣妾的立场您想过没有?」

她以手背抹去泪水,低着头说:「这是地狱,活生生的地狱,臣妾已经受不了了。」

此时,飒亚知道自己误解了她,但伤害已经造成。再多安慰的言语,也无法挽回伤害。

「请陛下做主吧,要留下臣妾,就请您待我犹如真正的妻子,让我能真正服侍您。若是您不喜欢臣妾,尽管把臣妾遣回故乡或是送入庙寺。不管哪条路,臣妾不会有一句怨言。」伏着身,已经豁出一切的女子,抱着毫无退路的决心说。「臣妾把自己全都交给您发落了。」

该怎么做,早有定论。但飒亚离开拙的寝宫后,依然有着挥之不去的心痛。为何会是这样呢?

为何总在无意间,伤害了一人又一人。

要到何时,自己才能更坚强、更成熟、更圆滑一点,好让所有的人都能过得幸福,好让所有的人都不必为了他的懦弱、愚笨而受到伤害,他的罪业为何会落到让别人承担的地步?历史要重演几次,他才能跳脱这轮回?

身为皇帝和身为皇子时期的自己,为何同样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苦、痛心,这样他做这皇帝叉有何意义呢!

无语的,飒亚将自己关在黑暗的书斋里,缩着身子,不出声地流泪。

***

「陛下昏倒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珐尔正在指挥调度着皇城内的大军,准备迎接来自南夷国的贵宾,自然在守卫人选上要加倍­精­挑细选,否则使节围在皇城内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所引发的问题可是国与国之间的纠纷。

忙得不可开交之际,手下所传来的惊人消息,令他放下一切要务,火速地赶往飒亚所在的上书房。

「陛下!」

平日不管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眉毛都不抬一下的男人,此刻神­色­大变,越过广大的书房,冷声质问着负责服侍的卫官说:「阿山,你是怎么守护陛下的,为何连陛下疲劳到体力不支都没有察觉!」

「属下知罪,司大人,全怪属下轻忽大意。可能是陛下昨夜彻夜审阅那些折子……」高壮如山的贴身护卫长运气都不敢喘,紧张得脸­色­发白的说。

「够了!我不听借口。」手一挥,司珐尔眉毛严厉的挑起,肃杀意味浓重的说。「再有这种事,所有当班的护卫都给我小心。」

「是朕自己不好。」

「陛下。」横跨两个大步,司珐尔愁锁浓眉地看着飒亚从躺椅上起身,他屈下一滕,观望着飒亚的脸­色­,低声说:「您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再多躺一会儿吧。为何要这么逞强,彻夜不睡?」

扶着额头,飒亚微微摇着头说:「这与彻夜不睡无关。你来做什么?接待南东国使节的事,还有很多要处理的,回去做你的事,别管朕。」

「是早膳又没吃了吧?」锐利的扫过飒亚的腰身,司珐尔以只有他才能听到的音量说。「才几天不在你身边,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瘦,那些侍官到底在做什么?你这样还要我不担心?假如你这样不知爱惜自己身体,那我只好重新回来监视你是怎么过日子的。」

飒亚瞪了他一眼。

司珐尔也毫不退让,轻声地说:「这是你自找的,飒亚。别逼我!」

他是认真的。飒亚在心中叹了叹。

「朕只是这些天睡不好,没有食欲而已。朕以后会自己注意的,你别大惊小怪地责骂别人,牵连到他们身上。」没力气和他抗争,飒亚重新躺回长椅上说。

「臣这就吩咐下去,请御厨熬一碗­奶­粥过来,这次请陛下一定要吃下去,臣会特别交代他们注意的。」不放心地,司珐两再次叮咛。

「知道了。烦不烦,下去吧!」闭上眼,飒亚挥挥手道。

只见司珐尔使个眼­色­,左右的侍卫便知趣的离开,留下他们独处。飒亚听四周没了声音,以为他也跟着离开了,才睁开眼,就被司珐尔压回椅上,施以一记火热的长吻。

「嗯……嗯嗯……」

起初的反抗,不敌司珐尔的坚持,加上飒亚也是真的累了,毫无推开他的力气,只好放手由得他吻。

想想,好似已经隔了好几秋,不曾和他接触了。自从提出「暂别」的要求后,司珐尔倒是很守规矩,不论人前人后都与他保持距离,不再逗留宫中,下朝后就连速返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只是一吻而已,应该没关系吧?飒亚放纵地想。

一感觉到他不再抵抗,司珐尔这才放柔了力道,改而舔吻着他,彷佛在品尝上等珍馔,转换着角度,吸吮着他的­唇­角,爱抚着他的­唇­瓣,然后是汲取那小口中甜美的蜜津,最后是意犹未尽的掠夺他舌尖的滋味,拉着长长的银丝吞下,做为结束。

一吻方毕,飒亚雪白的脸­色­已恢复些许红润,呼吸紊乱,嗔怒的眼眸微湿地瞟着他说:「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这,臣不能保证。」

司珐尔瞇起深灰蓝眸,大剌剌的说着,扣着他下颚的指尖稍使力道。「不是因为思念我的温暖,而夜不成眠吗?我可爱的飒亚陛下。何需再坚持做这种愚蠢的表面功夫,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赞成这主意,你是知道的。解除这可笑的禁令,让我重回你的身边吧?」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推开他的手,飒亚扭过脸说。「我才不是在想念你。我有许多其它的事可想,谁有时间去想你这禽兽的事。」

「喔?除了我以外,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烦恼到夜不成眠呢?」司珐尔傲慢的口吻里,有一丝丝妒意。

再笨,飒亚都不会说:我是在想该如何处置晴绍妃,好令她能重拾幸福的日子。或者说:我是在想,等南东国使节回去后,该怎么阻断你靠近我的方式。这些话,他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你该回去了,再久,又会让人起疑心。」说着好似偷­情­女子的台词,飒亚无可奈何的企图蒙混打发他。

司珐尔扬扬眉尾,默默地起身,撂下冷话说:「就看你能坚持到几时了,飒亚陛下,臣今天姑且暂先告退。请为明天迎接使节团做好万全的「身心」准备,若是在盛大的场面上昏倒,可是会成为国耻的。」

「不必你说,朕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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