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去了也好。……我们还是小心为重!”
四人行着,听着,忽然间。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打!”
刹那间,打出来的暗器、箭矢,比雪花还密了十倍。
有的暗器发出破空的声响,有的暗器有雷霆之声,有的暗器旋转而来,有的暗器根本没
有声音,更厉害的是那一排排的箭,比雨点还密。
楚相玉一抬头,仿佛突然看见雪中有倾盆大雨!
他脸色变了,刹那间已脱下黑袍,露出红色劲装!
这漫天的暗器,一个人纵有七手八臂,也接不来。
以楚相玉的武功,暗器飞到三尺之内,本可用内力震下来,可是这百来样暗器,猝然而
发,楚相玉根本来不及运功,况且发箭的都是内力浑厚的人。
沈云山完全呆住了,如果箭是向他射来,他早已变成了刺猬。
“噗!”一枚青鳞镖打向楚相玉胸前,楚相玉及时一侧身,那一镖打入左肩上,那一镖
是周冷龙发的。
楚相玉中了两镖,没有第三枚暗器再能打中楚相玉了。
“嗤!”一柄金刀也Сhā入楚相玉的右腿上,这一飞刀是时震东发的。
因为楚相玉忽然冲天而起,全身变了一片黑云!
他的黑袍已除下,在他手里舞成一片黑云,所有的暗器打在黑袍上,就像打在铁板上,
全被震飞。
除了时震东的一记飞刀、周冷龙的一枚青鳞镖及时击中楚相玉外,其余的暗器,都来不
及击中楚相玉,便被卷飞出去!
第一排暗器刚刚射完,第二排暗器立即扣上。
可是“绝灭王”绝不让第二排暗箭有发射的机会。
他全身如一片乌云,刹那间已冲入道旁的雪堆里,同时间惨呼响起,四名军士的尸身飞
了,咯血红了雪地!
时正冲、时正锋也立即冲入伍刚中那一群里,速度之快,连“三手神猿”周冷龙也未及
发出一镖。
四名军士立即截上了他俩。
同时间,那四名军士只剩下两名。
因为时正锋手上已有了一柄剑,剑上滴着血,时正冲手上握了柄刀,刀沾血更显锋利!
那两名及时退开的军士是岑其藏与卜鲁直,要不是他俩比其他军士都强一些的话,早已
没命了。
他们怔在那儿,因为适才时正冲与时正锋刀剑之势,已把他们吓呆。
时正锋、时正冲已冲入雪堆里,他们二人,果真是势不可当!
这时只听时震东沉威而有力的声音道:“围捕楚相玉!伍寨主、大错,我们来应付这三
人。”
时震东的话一说出,震得人人耳边轰然一响,楚相玉已中麻药毒镖,应趁此擒住才是,
不能给“天剑绝刀”等人冲乱了阵脚。
伍刚中立时像一支箭般的射了出去,银剑一划“仙人指路”,雷霆万钧之势,直刺时正
锋。
时震东话才说完,提四十八斤铅铁重枪,“呼”地划了三个金圈,“天火三耀”,直扎
时正冲。
田大错大吼一声,双掌一错一分,“碎尸万段”,直冲沈云山。
时正锋大叫一声,反刀撩了上去,招法迅急、奇诡,直逼伍刚中。
对正冲怪叫一声,剑走偏锋,斜刺而出,反攻时震东!这对兄弟一旦见面,真的拼出了
性命!
沈云山一时被吓呆了,但田大错双掌一起,“锵”地一声,沈云山腰间足有七尺长的细
刀已出鞘,横斩田大错腰部:“横扫千军”
一时间,六人三对,已杀了起来。
周冷龙立时省悟自己目下的要务,放眼一望,楚相玉竟不见了。
楚相玉在混乱中冲入军士阵中,瞬间已杀了四人,但他却忽然不见了,就似从空气中消
失一样。
楚相玉既没有冲出雪堆,也没有倒退回路上,更没有再杀人,忽然间没有了动静。
周冷龙却知道他们必需要在此时找到全身发软了的楚相玉,一旦药力已被“绝灭王”逼
出,只怕难有人再制得了他。
想到这里,他身发热,心跳急速,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周冷龙击掌二下。躲在雪堆后的二十名军士,全都站了起来。
——本来是二十六名军士,但四人已死在楚相玉手下,两人死在“岭南双恶”刀剑之
下,只剩下这二十人。
周冷龙道:“楚相玉在哪里?”
“我看见他冲入雪堆中。”
“他杀了钱世勇。”
“他刚才掠过这里,像一阵风。”
“我们都挡他不住,金势威也死在他手下。”
“他好像流了很多血!”
“不,他是穿红色的劲装。”
“他不见了。”
“他的黑袍在这里。”
周冷龙心中大乱,那些军士也十分茫然。周冷龙飞跃过去,只见楚相玉的黑袍确在雪地
上,像一只黑蝙蝠,挂满了箭支和钉满了暗器,有二处沾了血珠,看来楚相玉的确是受了
伤,而且伤得不轻。
可是楚相玉却不见了,他在哪里呢?
不管他冲出去还是退回,那四十只眼睛必然看得见。
周冷龙心中一动,楚相玉必像军士一样,躲在雪堆里,这片地方的大小雪堆,竟有数
百,原本都是岩石,现在披了层厚厚的雪。
过了这雪堆,又是一片平地,楚相玉要逃,没有理由会看不见的,何况他穿的是与雪地
鲜明对照的衣服,更且他受了伤,中了麻药。
所以楚相玉一定是躲进雪堆里养伤,企图逼出药力。
——狮之百兽之王,若是受了伤,也只得找一个黑洞养伤。
周冷龙跟了时震东这么久,已养成一种特有的决断力,他沉声道:“他中了麻药,躲了
起来,找每一处雪堆,每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搜!”
他“搜”字一出,柳雁平领了五人,立即在东面开始搜索;原混天也领了五人,从南面
搜索;薛丈二亦领了五人,自西面搜索;其余五人,跟在周冷龙身后,仔细去北面搜索。
这种四面地毯式的搜索方式,纵躲得再隐蔽,躲得再快,也得被搜出来,否则,最终也
得被逼至中央,四面是敌。
时震东麾下受过严格兵法训练的部属,与“南寨”的两大高手,都是非同凡响的。他们
的搜查,精细、严密,每一寸雪地,用剑刺过,凡过处的积雪、都被推倒了下来。
这一来,雪堆再也藏不了人,少了后顾之忧。
地上倒下四名军士,血洒雪地,他们若还活着,能不能指出楚相玉在哪里?
他们不放过一草一木,但楚相玉呢?
楚相玉像真的不见了。
“天剑绝刀”不是两种兵器的名字,而是一种以刀剑为主的阵法!
时正冲和时正锋冲来的时候,正是用这个势不可当的阵势!
可是时震东一上来便估计正确,以伍刚中截走了时正锋,他自己以一根长枪,缠住了时
正冲,破了他们刀剑联手之势。
时正锋的刀法凌厉、诡异,是伍刚中平生仅见的。
伍刚中的剑法奔雷闪电,也是时正锋闻所未闻的。
这两人一交上了手,便拼出了真火。
时正锋一上来便用“钟馗捉鬼”、“醉丐打锣”、“独劈华山”、“开山碎石”等招
式,步步进迫。
岂料伍刚中也不避反进,“长蛇入洞”、“直捣黄龙”、“长空万里”、“碧落红尘”
等剑式,反刺过去。
两人打了一阵,只进不退,转眼间已贴身相近,刀剑过长,只好出掌,砰砰打在一起。
时正锋本来刀法歹毒狠辣,没有料到这年迈的老者,居然比他还好勇斗狠,只攻不守,
两人一贴近,时正锋便用自己数十年苦修的“开碑掌”,意图一掌把这老人催倒。
两人互击之下,时正锋只觉此人不但不年老力衰,而且掌力奇高,内力充沛,自己的
“开碑掌”竟攻他不下,时正锋心中一凛,“白鹤冲天”,冲霄而起。
伍刚中一个“旱地拔葱”,也忽升而起,每人原地而跃,故仍是贴身而上,“呼”地伍
刚中又攻出一掌。
时正锋先起,伍刚中后起,但却后起先至,不在时正锋之下,时正锋心中一惊,一个念
头疾闪而过,江湖上传说有个“南寨”,列为“武林四大世家”,老寨主年迈七十,但内
力、轻功剑法,乃称天下三绝,莫非就是这银须红脸的老人?
时正锋知道,他的刀法不在伍刚中的剑法之下,但内力略逊一筹,轻功却差了好一些,
可是掌已劈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硬接。
那边的时震东,以一根长枪,与时正冲的铁剑,正打得兴起。
长枪铁剑,都是极其沉厚的武器,但这根长枪,被时震东舞得迅若游龙,凤翔于空;那
柄铁剑,也被时正冲舞得时轻时重,忽东忽西,可刚可柔。
时震东枪花“霍霍霍”三枪,正是“三人同行”,这招在铁手与戚少商那一战里也有用
过,时震东现下以枪使用,更加巧妙凌厉,这招胜在变幻莫测,三枪之中,只有一枪是真
的,每招枪似真似假,难以捉摸,时震东以这招不知挑下多少沙场名将!
时正冲脸色大变,突地吐气扬声,全力一剑刺出。“锵”地一声大响,剑枪已然相交。
时震东这一招已被封住,原来时震东、时正冲、时正锋三人,本是兄弟,本来叫做“神
枪、天剑、绝刀”,三人武功相互十分熟稔,兄弟反目后,各人互思攻破对方的招式,时正
冲刚才那一剑便是“必有我师”,刚好封住了时震东变幻莫测的长枪。
两人震得手臂发麻,时震东大喝道:“弃剑投降!”
时正冲冷笑道:“你弃枪投降我今天也不会放过你。”时震东怒道:“你——你敢对哥
哥这样说话?”
时正冲笑如夜枭,道:“有什么不敢。爹娘我们都敢杀,何况是你!”、
两人一面说一面打,手下全不容情。
时震东道:“你一一你已无药可救,我就毁了你,以祭爹妈在天之灵!”
时正冲大笑道:“毁吧,若今天杀不了我,我和正锋必有一天闯入沧州府,杀了你全
家!”
时震东大喝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忽然长枪一横,直推了过去。
时正冲一怔,他自小就熟悉时震东的武功。反目后他们也交手数次:一次是时震东击败
了他,却没有杀他,要他改过自新,黯然而去。一次是时震东沙场血战而归,十分疲惫,时
正冲乘机出手,两人各负重伤。第三次是时正冲、时正锋合击时震东,重创了他,但被时震
东的部下救走。这三次交手,时正冲从来没有见过时震东用这种招数,莫非是他新创破“天
剑”的招数,时正冲心下一凛,急急身退!
时震东这一招“横枪”,本就是破“天剑”的妙着,但是时正冲只退不攻,“横枪”的
妙用就发挥不出来了。
时震东心头大恨,用力握枪,“拍”的一声,枪柄中折为二,时正冲忽然向前冲出。
这一下突变,没有能形容他的速度。
时震东枪一断为二,时正冲立时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反击良机。、”
时震东的“神枪”已断,没有人会愿意错过这种机会。
每个人在急退的时候,都极难猛停住的。
时正冲不但能、而且他根本不用停住,便由退转而前冲。
他一冲出,一道剑光,直刺时震东胸膛!
但时正冲立时知道中计了!
时震东断枪为二,竟成了一棍一枪,棍架长剑,枪己如灵蛇一般飞来,抵住了时正冲的
咽喉。
这才是真正的破“天剑”的“神枪”绝招!
时震东料定时正冲一见破绽,定必全力搏杀,没有留下后着。
没有留下后着往往就是死路。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时正冲现在还没有死,是因为时震东不忍心下杀手。
他终于明白:神枪与天剑,不相上下,但神枪有两柄,一柄架住天剑,一柄便可以杀了
使天剑的人了。
因为要一击而中,所以时震东并不先使两柄枪,而在半途扼断,才能够一击收效。
时正冲呆住,忽然间,一个人向时震东背后飞撞而来。
这人正是时正锋。
这时时正锋与伍刚中交手第二掌,两人全力相击,因身在半空,伍刚中被震退七尺,而
时正锋却退飞丈远。
时正锋的退飞,刚好撞向时震东的背部。
时震东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避开,一条是借助正锋一撞之力,向前一冲,可卸去大部
分的力量!
否则伍刚中那一掌的力量,至少等于有四分之一击中自己。
可是时震东两条路都不肯走,他既不愿意走避让时正锋撞在时正冲的剑尖上,也不忍心
向前一冲枪尖便刺入时正冲的咽喉上。
所以他只有硬挨,更不忍运功力反震伤时正锋。
这两人虽千般不好,但毕竟还是他的兄弟。
“砰!”时震东被撞得咯了一口血,左****尾反打,已点中时正锋膝间两处|茓道,时正
锋双足一软,跪倒了下去,反过身来、刀才举起、时震东的枪尾已轻轻压在时正锋的天灵盖
上。
也就是说,时正锋一有妄动,他便可以立即把时正锋打死;他的右****尖,仍顶住时正
冲的咽喉,一动也不动,时正冲已吓得脸无人色、只要枪尖前送半寸,他便活不成了。
伍刚中见时正锋撞中时震东,心中大惊,但见时震东已双枪制双恶,而自己咯着血,心
中很佩服起时震东来,一面走过去,一面道:“将军——”
忽然时正冲惨笑道:“罢了,大哥,我不是你对手,还是死了干净。”说着竟闭目仰
头,向时震东的枪尖撞了过去。
时震东一来没料这个恶性难改的弟弟,竟如此壮烈;二是被那一声二十年来未听过的
“大哥”,叫得心血涌动来,“哇”的吐了一口血,千钧一发间,把枪一偏!
“嗤”一声,枪尖还是在时正冲的颈上划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可是时正冲的剑,忽然送出。
“噗”,剑刺入时震东的肚子,自背后穿出。
伍刚中自后面见时震东全力避免不杀时正冲,又见时正冲冲入,然后是一柄血剑,透背
而出。
伍刚中心中一凉,虎吼一声,如一只大雕般飞扑过去。
但已经迟了。
时震东没有料到时正冲会下此毒手,中剑、痛吼,右手高举的枪尖,全力Сhā下!
时正冲拔剑不及,枪刺入脑中,眼前一黑,手一松,剑仍留在时震东腹中,倒下。
那软倒跪地的时正锋却忽然乘机用手抓住了枪尾,一刀虎地劈出,劈在时震东背上,几
乎把他劈成两半!
伍刚中已至,一剑“血债血偿”,闪电般刺出。
时正锋听得破空之声,欲闪避,足无力,被一剑贯胸而过,立时身死。
伍刚中扶住时震东,时震东目光散乱,一颈一脸都是血,挣扎道:“……一定……一
定…要抓到楚……”
伍刚中点点头,时震东没有说下去,喘息了一阵,看看地上,忽然挣扎道:“……要把
我们三人葬在一起,我们兄弟,生时不和,死时——”
忽然声音嘶哑,已经气绝。
伍刚中慢慢放下时震东的尸体,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血发呆。
时震东之所以叫田大错斗沈云山,因为,在那大混乱的刹那,时震东仍没有心乱。
因为他管辖之下的四名统领,以田大错武功最高,胜一彪次之,沈云山第三,柳雁平居
四,田大错战沈云山,至少有七分胜算。
现在七分胜算已变成了十分。
沈云山的长刀,刀光闪闪,一丈以内的雪,都给他的刀风刨个清光。
可是,他的长刀却逼不走田大错的金衣。
田大错与沈云山交手迄今一百四十二招,田大错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一步一步地向沈
云山逼近。
田大错每逼近一步,沈云山的长刀威力便少一分。
田大错虽然平常莽急,冲动,但此刻他与沈云山交手,够威、够猛,也够沉着、冷静。
因为他在与沈云山相识的日子里,与他正式因事冲突而交手,已经有七次。
七次以来,田大错胜四次,和一次,被打倒两次。那被打倒的两次,都是因为他急功好
胜,失手而被击倒的。
因为有这七场战斗的经验,终于叫此刻的田大错步步为营,沈云山凡遇敌手稍有破绽必
不放过的“长刀回天卷地四十九式”,便丝毫没有用处了。
田大错已经逼得最近,沈云山的长刀简直已经施展不开来了。沈云山急退,田大错急
进;沈云山左避,田大错左冲。沈云山右闪,田大错右截,沈云山始终逃不出田大错的“分
金手”,而“分金手”已冲破了“长刀阵”。
沈云山汗水涔涔而下!
这时时震东、时正冲、时正锋三人,已互拼身死。
周冷龙与柳雁平匆匆走来,他们已翻遍了每一草一木,什么都找不到,正欲向时震东报
告,赫然知道,对震东已经死了,刹那间悲恸袭来,呆立当堂。
田大错这时已全力抢攻,他已贴近沈云山,再也不怕他的长刀了。
雪地里人影疾闪,两名白衣人不带一丝风声,赶到这里,看见时震东横尸于地,也怔住
了。
他们正是白欣如与周白宇。
田大错一招“虎抓青锋”,已抓住沈云山的长刀,沈云山一转身,左手一个时锤打下
去,蓬然撞在田大错心口上,田大错还是挨了一记。、
可是沈云山还未来得及把时缩回,田大错已抓住他的手,分筋、错|茓,“格勒”一声,
沈云山左臂折断,田大错口溢鲜血。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帅风旗带领着二十名差役也赶了过来,铁手跟在后头。
铁手心头很沉重,因为他今天杀了很多人。
他平时只逮人归案,很少作无故或无辜地多施杀戮。
但是他今天却连杀了六个人,六个残废的人。
还有两个,虽不是他亲手所杀的,但无疑也是为了他,那两人才会给帅风旗和那二十名
差役杀死。
田大错这时越战越勇,施“大擒拿手”,第二次拿住沈云山的长刀,这次沈云山怎么挣
扎也挣扎不脱了,何况沈云山只剩下了一只手。
沈云山忽然一起脚,以脚背疾撞田大错的鼠蹊|茓!
田大错这次已有了准备,双膝一夹,“格”一声,沈云山的足踝被夹碎!
沈云山惨叫,豆大汗珠疾涌而出,田大错左掌切沈云山右腋,右手一拖,沈云山的右手
立时又脱了臼,长刀落下。
沈云山已失去斗志,痛得死去活来,蹲在地,不住呻吟,青筋满脸。
田大错眼珠子都红了,他与沈云山交手七次以来,只有这次他挂彩最轻,吼道:“你这
吃里扒外狗崽子,要不是你,将军怎会死!你——”握拳又要捶下去,忽然有一只手握住了
他的拳,就像铁钳挟住了铁钉一样。
那人当然就是铁手。
铁手向田大错轻轻道:“不要杀他,我们得要依法审问。”田大错缓缓放下了拳头,周
冷龙点了点头。
地上沈云山,忽然嘶声大叫道:“你们有种就杀了我吧,我不要回大牢,楚相玉会替我
报仇的,一个个的把你们杀干、杀净……”
沈云山曾经是“铁血大牢”的统领,他亲眼见过“铁血大牢”的情景,他宁愿被打死当
堂,也不愿再回大牢,何况经过这一次后,是不会再有人能从“铁血大牢”里逃得出来了。
周冷龙沉声道:“沈云山,你受朝廷的薪俸,你承将军的大恩,却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云山在雪地上哈哈大笑,如夜枭啼,十分凄厉,他双手一足已经折碎,不能动弹,但
双目发出火焰,似想跳起来把人吃掉,“哈哈哈哈哈……我有什么不对?我有什么不好?朝
廷几时体恤过民心,时将军虽待我不薄,但我老母在跪听圣旨时,打了个喷嚏,传到皇帝耳
中,便斩了我全家!——要不是将军维护我,我早死二十八次了!”这是什么圣上!何不让
给楚相玉去做,他重用我的才干,看得起我,我为他效劳,又有什么错?一一如果我成功
了,楚相王也成功了,那我就是朝廷开国功臣,一品大将了,那时你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哩!
哈哈哈哈……”
忽然,他眼中又射出了狂焰,道:“时将军恩义未报,是我不对,但对你们的情义,我
在大牢里力阻,不杀你们,已算是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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