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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劫难

你说,不许爱我,

思念我,我却无法遵从,

忘不了的自己,

因为那是我的生命与呼吸。

又是大塞车,司机先生打了个大呵欠,偷偷望著後头那位中年女客人,发觉她还是跟从机场一上车时一样,愁著一双眉!身上还隐隐散发出一股杀气,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由於他载客经验够丰富,当下便推断她八成是“内在美,夫台独”那种太太,突然发现老公在台湾有了小老婆,便气冲冲的跑回来抓­奸­。

吴荷丽觉得头痛极了,长途飞行再加上忧虑的心情,让她在一路上吃了好几颗药。

她在台湾的远房表姊,也是向来帮忙照顾林世骏的亲戚打电话来说:“很失礼!我们听说阿骏正在和一个大他六岁的女人同居,我们去看发现是真的,却不方便管,看来得请你们父母来一趟了。”

大六岁?阿骏今年才二十二!那女人不就有二十八岁了吗?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找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在吴荷丽的老观念里,只有欢场女子才会用这种方式去骗小白睑。

但阿骏真会因此而自甘堕落,沉迷於酒­色­的诱惑中吗?

这件事在洛杉机的林家造成轩然大波,但暑假阿骏回来时,看他气­色­很好,神情开朗,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还随他大哥到各大学去参观,填了一大堆的申请表,甚至还远到纽约去拜访姨妈吴菲丽,由表哥维恺替他介绍东部的名校,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呀!

“有可能是误传。”林修国说。

但愿是误传!早在那一刻起,她就不断的祷告,希望主耶稣能一直庇佑这个孩子,别让他误入歧途。

到了林世骏租的公寓,她匆匆下车,差点忘了付钱。

这个地方她曾花钱请房东整修过,每年也会来一趟,替他添制一些东西,那女人又是什麽时候冒出来的呢?

她急急的按钤,是杜明峰来开的门,一见来人,他惊讶得直往後退,口中惊叫道:“伯……伯母,你怎么来了?都……都没有通知一声?”

“阿骏呢?”她直接走进去,连放在门口的行李也不管。

“他……他去上课。”杜明峰心底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吴荷丽走到儿子的房间,发现东西都很乾净,那是一种没有动过的乾净感觉。架子上的书少了一半,抽屉及柜子都是空空的,她的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阿骏现在是不是和一个大他六岁的女人同居?”

糟糕,事情大条了!杜明峰口齿不清地说:“呃!这事伯母得问阿骏本人,我向来……很忙,不……不了解。呃!我打行动电话叫他马上回来。”

找了藉口逃遁出来,杜明峰在马路上大呼了好几口气,心知道回是逃不掉了。他早已警告过林世骏,可那小子却一副处变不惊的轻松样;而他更担心的是桑琳,他心知最好也通知她一声,因为最大的难关来了。

吴荷丽坐在满是电脑和乐器的客厅里,心里又气又难过,回想起阿骏的成长过程,早年因为他们夫妻都忙,就由爷爷和保母照顾,但基本上,每天都会见面,并无损於亲子之情。

十二岁以後,阿骏坚持要跟著爷爷留在台湾,从此,她开始活在愧疚之中。然而,电脑事业愈做愈大,便无暇去兼顾那种愧疚的心理,虽然她常常在太平洋上空飞来飞去!想两头照料,但阿骏仍在她措手不及之中长大了。

此时,她深切的体认到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但生活的压力逼得她不得不以事业为重啊!

阿骏找一个年龄比他大的女人,是不是因为缺乏母亲照顾的补偿心理?若真是如此,那就真的是她永远无法弥补的罪过了。

门打开了,阿骏一脸笑容的走进来,看起来仍是她那个潇洒出众,引以为傲的儿子,吴荷丽内心的­阴­霾便稍稍减去一些。

“妈,实在是太意外了。”林世骏抱著母亲,并吻了她的脸一下。方才杜明峰已经跟他通风报信过,对於这个该来的场面,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也没预料到自己会来。”她意有所指的盯著他问:“我听你安美阿姨说,你在和一个大你六岁的女人同居,是真的吗?”

林世骏倒了一杯果汁给母亲,一杯给自己,坐下来才说:“妈,她的名字叫余桑琳,是大我六岁,我们是情侣,我打算等大学毕业後就娶她,再一起到美国念书。”

吴荷丽的杯子险些落地,他的神情严肃得令她害怕。突然,像是有一道闪光击中她般,她大叫道:“桑琳?这个名字我好熟……你爷爷过世那年,就是你高中三年级时吧?当时你正在迷恋一个女孩,她就叫桑琳,我还拿给锺老师看,他说没事。”

“没错,那个桑琳就是我现在身边的桑琳。”他一字一字清楚的说。

“大你六岁,你十八岁时,她已经二十四岁……”说实在的,这比什么欢场女子都让她感到震惊,她扳著手指头数,激动又颤抖地说:“你……你们在一起有四、五年了?”

“差不多。”他诚实的点点头。

“我的天呀,”她张著嘴,再也发不出声音,这是她自做母亲以来心最痛的时候,“所以为了她,你坚持要留在台湾;为了她,你不愿意回家,一切都是她唆使的,对不对?”

“妈,不对,她从来没有唆使我,是我不想离开她,我爱她。”他想解释。

但这话更刺激到吴荷丽,她猛然打断他的话,“你不想离开她!却忍心离开你的父母吗?你爱她,难道你就不爱你的家人吗?那是个怎么样可伯的女人?她是对你下了什麽迷|药,让你连家都不肯回?”

“妈,求求你冷静些,听我说!”林世骏看到母亲这样的反应,心中也很难受。

吴荷丽双手合十,喃喃地念著,似在祷告,一会儿才平静的说:“好,我听、我听,我想,这或许就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妈,桑琳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她善良纯真美丽,那些都是我在其他女人身上看不到的优点。”他衷心的说。

其他女人身上都看不到的?骗肖咧!她这个做母亲的虽然是老了一些,不也曾经善良纯真和美丽吗?阿骏的双眼是被蒙闭了吗?天底下的女人再好,也不过就是那样而已。

“她是我的高中英文老师,她没有直接教过我,只代过三星期的课,我从那时就爱上她了,至今没变。”他继续说。

又是一个天大的打击!夭寿咧!是老师耶!老师是多神圣的工作,他们应该是春风化雨、有教无类,所以,家长才会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学校。但余桑琳却用这种特权来诱惑男学生,还抢走她的儿子!吴荷丽在心底想著,看来,事情比她想像中的严重,要不要把丈夫也找来呢?

“她就是我今生认定的妻子,明年暑假,我一毕业就要娶她。妈,希望你们能接纳她,成全我们。”他恳切地说。

“你确定吗?你才二十二岁,人生都还不算开始,拿什麽养家?”她边说,心里边想,余桑琳都二十八岁了,她当然急,那她­干­嘛不去找同年龄的男人?是不是丑得没人要啊?

“妈,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这几年赚了不少钱,都由桑琳替我存著,我们连将来读书的费用都不用愁。”

那女人太厉害了,连这点都算计好了,既要人,也要钱,让阿骏忙得像一头牛似的。吴荷丽心疼儿子,只能苦口婆心的说:“阿骏,你有没有想清楚,她大你六岁耶!等哪天早上起来,你发现她已是皱纹、白发一大堆怎么办?你这一生难道就要因为你现在这个不成熟的决定,而付出惨痛的代价吗?”

“她就是有皱纹、白发,我也一样的爱她,我们相契的是心灵。”林世骏毫不犹豫的说。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满是皱纹、白发的丑陋模样啊!吴荷丽的内心又在嘀咕,像她又是保养、又是染发的,但老就是老!挡不住迟暮衰退。她可受不了未来全家团聚时,英挺优秀的阿骏牵的是一个老­奶­­奶­,让所有的人都当成笑话来看。

她冷哼一声说:“别谈什麽心灵了!老实告诉妈,她是不是­色­诱你!而你贪她的……呃!­肉­体?这并不可耻,年纪大的女人的确比较有经验,但那只是一个过程,你不能真的娶她回家,因为她根本不适合你。唉!如果你爸和哥哥在就好,他们会说得更明白一些。”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但我和桑琳绝对不是那麽一回事,我不是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桑琳也不是什么经验老道的女人,等你见过她後就会明白的。”林世骏有些沉不住气了,“我们真的只是正常的情侣,我们彼此相爱,只想长相厮守而已。”

“我们也不过是怕你因一时糊涂,而吃一辈子的亏呀!”吴荷丽见他一睑顽固,只得换个方式说:“如果我们不同意这件婚事,要求你离开余桑琳,再找个适合自己的女孩呢?”

“我不会离开她的,她就是最适合我的人!”他再次恳求道:“妈,你先见见桑琳吧!等认识她後,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才怪!一个勾引男学生的女老师,那根本就叫做无耻­淫­荡,她才懒得和她好言好语呢!吴荷丽拒绝道:“我还得仔细想想,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和你爸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你起码也要等我调整过时差後,才能理智的去和她谈。”

“对不起,害妈­操­心了,但那些其实都是不必要的。”

“还有,这几天你得回来住,我不准你再到那个女人的家去。”她又命令道。

“妈,这没道理——”他才不肯呢!

“你的衣裤我们再买新的。”她没理会他的抗议,继续交代道。

“可是还有我的书和电脑,我的东西……”他试著争取权益。

“叫杜明峰去拿!”吴荷丽再度打断他的话,“那女人就这麽霸道吗?她偷偷拥有了你四、五年,却不许我们呣子相聚个几天,这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她说到“四、五年”这几个字,心莫名的、尖锐的疼了起来。

林世骏见母亲一脸憔悴,也不忍再争执,只有待会儿再打电话给桑琳,要她安心,让他好好的说服母亲。

母亲是个明理之人,他相信,只要慢慢的沟通,她应该会了解的。

☆☆☆

桑琳趁著空档去附近的快洗店取回相片,里面大部分是他们在十月份的假期去溪头旅游所拍摄的,他们两个都笑得快乐又甜蜜,特别是其中几张他紧紧搂著她的时候。

“等我们到美国,我要带你去更多的地方。”他说了好几回,“我还记得有一种玉米田迷宫,可以在里头捉迷藏,我最喜欢了!嗯——我几乎都可以闻到那秋熟谷香的味道。”

桑琳将照片反覆翻著,她总怕自己看起来会比他老。但还好,她的个头娇小、骨­肉­匀称,属於娃娃睑,站在高个子又晒得黑黑的林世骏身边,怎么看都很相衬。

天呀!她好想念她的阿骏呀!

虽然才四天不见,却有如隔年之感。好奇怪,以前他回美国时,也曾有过一个月的分离,但那是远在另一洲,感觉还能释然。这回仍在同一个城市,为何仅是无法相见,就让她感到焦虑不安呢?

阿骏的母亲知道真相後,她又会面对什麽呢?

“绝对是风暴!我是个母亲,我懂那种心情。”吕云说:“阿骏的母亲会非常气愤,视你为敌人,你和阿骏最好要采取低姿态,不要硬著来,让她慢慢消气。”

从去年九月去孤儿院到今天,又是一年多了,有时她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有时看阿骏才念到大四,又觉得时间如娲牛在爬。

那一旦找寻亲人的绝望是个转捩点,她当时如失了线头的风筝,任由阿骏抓著,就怕自己在风中失去了方向。

回到她家,他不敢离去,总是陪在她身旁。夜深了,桑琳有倦意,躺在床上,他竟也丢在被褥旁,尽心的守护著。

然後,他主动吻她,除去她的屏障、她的抵抗,将她娇柔的身子尽抚在他的掌心和热­唇­中。

“十八岁时我就幻想著,要奉献我所有的血脉和­精­力给桑琳。”他埋在她滑腻饱满的胸前说:“只有你,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能触动我的欲望与想像,只有你……”

她被动地随著他和他缱绻,急喘著在无限的天地之间销魂。她青春,他也青春,带著冲破禁忌的绝然,在最激|情的那一刻,他们化到彼此的体内,任欲流冲击著。

在属於他的刹那,她对他的感觉全变了,她不再视他为小她六岁的男孩,而是一个男人,一个爱她的雄伟男子。

理所当然的,他从那天起,便半正式地搬到她的住处。

有些强迫的,她加入他的生活圈,如歌曲发表、校园活动、球赛、舞会……等。从外表上看不出什麽,但久而久之,大家不免对她起了疑心,桑琳害怕谣言会妨碍到他的生活,才渐渐不肯再露面。

林世骏拗她不过,只好自己也远离那个圈子。

“你可以去呀!不必在意我。”她有些内疚的说。

“不!我不去,免得惹麻烦。”他这麽回答。

桑琳明白他是不想惹桃花上身,也怕她多心。

“中国人总是口舌是非多。”他还安慰她说:“将来到国外去就好了,西方人比较不介意年龄问题,女大男小的比比皆是,他们还觉得很浪漫呢!”

他的言谈举止从来都不像是二十二岁的人,凡事都看得比她远,或许正如他所言,年龄并不代表成熟度,他是天生老成,是为配合她而来的。

“本来我是比你大,但因为投胎时贪玩了一下下,不小心就晚了六年。”他常指著自己半开玩笑地说:“我是少年外表,却有一颗老头儿的心喔!”

桑琳想著那些甜美的回忆,忍不住轻轻的微笑著,再把照片看了一遍。

下课钟响,老师们陆续回到办公室。这时,校长室的江秘书走向她说:“余老师,校长请你去一趟,有家长找。”

能找到校长室是很严重的事,她忍不住问:“是什么事呢?”

“不知道。”江秘书是个中年­妇­人,向来不讨人喜欢。

一路走去时,桑琳的心中有了极坏的预感,会不会是阿骏的母亲找她呢?

不会吧?这是私人的事,她应该不会闹到学校来!

一进校长室,除了陈校长外,还有一位女士,以及锺至和老师,桑琳的心微微的变冷,甚至寒透了心,这不就像三堂会审吗?

吴荷丽的眼死盯著桑琳,看见桑琳的长相时,倒有点出乎她的资料之外,端端庄庄的,一派知书达理,没有狐媚的模样,但……毕竟是二十八岁,又是老师,总是占了阿骏的便宜,她这做母亲的必须向她讨回公道。

陈校长凝著一张脸对桑琳说:“这位林太太是我们的毕业生林世骏的母亲,她说你和她儿子在谈恋爱,有勾引学生之嫌,是真的吗?”

“我并不是故意要到学校来吵什麽的。”吴荷丽冷静地解释,“只是,这件事发生在世骏高三的时候,钟老师也晓得,还安排了辅导,并告诉我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我直到上星期才知道余老师始终都和世骏在一起,加起来已有四、五年之久了,跟你们所说的结果完全不同,我觉得学校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当初事情是解决了呀!林世骏能好好的考上第一志愿,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锺至和向来是王牌导师,受不了这种指责,“至於他毕业後有什么行为,他已经不在我的班上,我管不著,也不可能清楚,一切就得问余老师了。”

桑琳全身发热,心急速的跳著,有种可怕的赤­祼­感。为了这段不合常规的爱情,她曾预备好许多自辩的说词,但此刻竟难以说出口。可眼前的每个人都似乎拿著锐利的刀子逼在她的喉间,她只能说:“这件事……与学校或锺老师无关……林世骏高三那一年是没事了,他是毕业後一年才来找我的,那时候他已经不是我的学生……”

“我不相信!你一直都跟他有联系,否则,他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不会不要父母,偷偷的从美国跑回台湾,这全都是受到你的指使,世骏也亲口承认了!”吴荷丽有些激动的说。

“吴太太,我说的是真话,我根本不知道林世骏还在台湾,直到他来找我,我……”桑琳又说不下去了。

“然後你就和他恋爱同居了,对不对?”吴荷丽指责道:“你完全不管他小你六岁,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吗?而且,你说他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但你忘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句话吗?比如锺老师,还有以前教过世骏的所有老师,就算是在五十年後碰面,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老师,这其中也包括你在内。现在他甚至说要娶你,这……这不是等於乱­仑­吗?”

“余老师,你做事真是太欠考量了。”陈校长不禁也指责道。

“我当年明明处理好了,这种男学生迷恋女老师的事,在青春期是很正常的事,就像迷恋明星偶像一样,过了那个年龄就好,我每年都要处理好几个。”锺至和一心想要置身事外,“但从来没有像林世骏这样还有後续发展的,我教书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说实话,我很惊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我带校那麽多年,这也是初次见到。”陈校长也说。

“我其实也不是完全怪学校,反省起来,我也有教养不周的地方。”吴荷丽顿了一下又说:“只是余老师和男学生谈恋爱,有违师德,风声若传出去,以後还有哪个家长敢把儿子往贵校送呢?”

“不!你们听我说,我和林世骏是个特殊例子,我们是真正的相爱,彼此都有厮守终生的默契。”桑琳捂著心口,镇静的说:“陈校长、锺老师,我教书六年,一直都是个好老师,我认真负责,从未违背师道,你们都看在眼里。我真的没有勾引林世骏,我们只是相爱啊!”

“要相爱,外面多的是适合你的男人,凭你的条件也不难找到,为什麽偏要找小你六岁的阿骏呢?我……我觉得你的心态根本有问题!”吴荷丽努力的保持风度,“我现在是不管学校怎麽评断你当老师的资格,但以一个做母亲的人来说,我希望你能离开阿骏,给他一个真正自由的天地,其实,这也是为你自己的幸福著想。”

陈校长没有说话,钟至和已经开口,“余老师,你一向是受学生欢迎的好老师,这件事千万要悬崖勒马,否则,你在教育界恐怕会待不下去。”

“还会替学校留个纪录,糟一点的话,连教育局都会来查。”陈校长叹口气说:“你自己要好好想想,我可不愿意失去一个好老师。”

桑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校长室的,只知道羞辱、无助、彷徨、痛苦等一堆烦杂的情绪在她的心口翻搅,她没有回办公室,直接来到辅导室。

吕云正在打电话,语气似乎很激动。

桑琳的心事太多、太乱,没听见她在吵什麽,只是迳自坐在一旁发呆。

好一会儿後,吕云才走过来问:“你怎么了?”

“林世骏的母亲吵到校长室来了。”桑琳无力的说。

她本以为吕云会长篇大论的替她分析,但吕云没有,只是静静的坐著,神情茫然。

桑琳转头看著她,发现她眼中有泪,忙说:“别急,还不到为我哭的时候,这些局面我都想像过,努力熬过就好。”

“如果熬有用的话。”吕云只回了一句。

钟声响起,桑琳记起自己还有课,便打起­精­神走回办公室。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倚偎在阿骏的怀里,好好的、痛快地大哭一场。

☆☆☆

好几天过去了!桑琳夜夜失眠、头脑会乱,眼下已有一层深深的青影,人好累好累。

林世骏还是每晚偷偷打电话来,桑琳不敢提他母亲到学校来的事情,怕他们呣子会起更严重的冲突,让情况更加无法收拾。她只能旁敲侧击的问:“你母亲还在生气吗?”

“看不出来了。只要我每天乖乖的陪她去探望各地的亲朋好友,她就很高兴。桑琳,我好想你,十天有如一世纪那么长,我用了各种办法要去看你,但我妈总是跟得很紧,连我去上课也不例外,有几次我差点都要跟她闹翻了。”

“阿骏,你千万要忍耐,不要再加重她对我的怒意。”她语重心长的说:“她已经够恨我了。”

“我懂,我没那麽傻。奇怪?我是她儿子,怎麽她都不怪我,反倒把所有的愤怒全往你的身上牵?桑琳,对不起,我会担下一切的指责,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他轻轻的说:“我爱你,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带你走过这最黑暗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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