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见过老鼠笑吗?装犊子!”褚颂笑骂他。他今天是开心,老婆马上就要出山了,待会儿得引起多大轰动啊?他得多有面子?啊,哈哈哈哈,想想就忍不住的想笑。
“咳。”褚颂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赶紧变了声音干咳一声,生硬的要死。
杨文放下杯子,往褚颂身边挪了挪,“您今天怎么不回家?往常这时候您可是回家抱老婆了,难不成,嫂子把你扫地出门了?”
“哎,”褚颂有模有样的长叹一口气,“你嫂子嫌弃我,把我一人丢下,自个儿玩儿去了,回家也是自己,太凄惨了。”
这句话几乎要引起整间休息厅在座人士的不满,他这个有老婆陪着的人怎么能理解他们这些只能通过媳妇照片来化解相思之苦的心情?连神都看不下去了,人神共愤!
褚颂挥手喊来一个俱乐部的小战士,“你们这儿广播开了吗?”
“什么广播?”
“什么什么广播,当然是师里的。”
“哦,开了几天,大家嫌烦,就给关了,说来俱乐部是放松的,不是自虐的。”
“开了开了,没准儿能听见什么惊喜呢。”
“嗨,咱们这广播,能有什么惊喜,连惊都没有,一片太平和|谐,不和|谐的都和我们无关。”赵柯摆弄着打火机,翘着二郎腿说。
褚颂没理他,还是吩咐小战士说:“全开,声音给我开最大。”
同团战友以一种非常同情的眼神看着褚颂,“副团,您今天没事儿吧?”
“你那什么眼神儿啊?老子好着呢!”褚颂瞅了一眼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他一直不知道乔悠悠准备说什么,她求他办的事儿妥当了,却没让他知道要干嘛,胃口早被吊了起来。乔悠悠同志,夫君甚是期待啊,你可别掉链子。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觉得没意思,张罗着大家去打桌球。褚颂被誉为空军一师的台球第一人,从来都是一杆收,绝不手软,也从不给领导面子,就连师长亲自上阵,他也丝毫不留情面。
赵柯说:“副团,来一局?”
褚颂摊摊手,一副菜你很随意的样子。
赵柯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他可是趁着褚颂勤加苦练,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把褚颂给比下去。可是他哪儿知道,褚颂从小玩这个,小时候大院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摆了几个球案,他们几个小子每天围着玩,身高不够就踩着凳子,玩了二十年的台球,哪是他们一朝一夕就能比上的?
“开吧!”
褚颂对赵柯做了个请的手势,赵柯作为下属,还是要礼让了一下,可是褚颂很坚持,赵柯也就不再扭捏,先开就有优势,说不定他也一杆收呢!
第一杆,球被撞散,红球先入袋。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他也越来越有自信,每个球都进的毫不犹豫,而白球也总能找个好位置。褚颂边看边点头,果然进步了不少。
“不紧张啊?”
“这有什么紧张的?”褚颂反问。
杨文扇风带点火的说,“他要是一杆收了,你不败的神话可就灭了。”
“你能因为乔丹被后辈赶上而否定他曾经是一段神话吗?”褚颂看着桌案,轻飘飘的说着。
杨文自觉的闭嘴,缩回一边。
黑八,最后一球,进了这个,赵柯就就可以刷新纪录了。他自己也激动,试了几次,换了好几个位置,可最后还是失手了。黑八不仅没进去,还不小心碰到褚颂的球,反倒从球带里又拿了一个球出来。
褚颂开球,特别顺,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找位置,射无虚发,而且特别有速度。别人看的认真,其实他是着急着战完这盘去听他老婆讲故事。
轮到褚颂黑八,褚颂趴在桌案上看着赵柯,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兄弟。”
话音刚落,“硁”声,球杆碰球,黑球顺着弧线绕开了赵柯的球,应声落袋。
“好!”
一众叫好声,褚颂看看时间,扔了球杆就往外跑。大家不明所以的问他干嘛,他边跑边说:“去听故事。”
乔悠悠深呼吸一下,对小苏示意一下,小苏推开开关。乔悠悠用口型问:“可以说了?”
小苏对她做了手势。乔悠悠拍拍胸口,轻轻的清了清嗓子,“大家好。”
还是太过紧张,声音明显太僵硬。乔悠悠揉揉头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做了OK的手势,“大家好,我是乔悠悠。”
这次没有了僵硬与紧张,语气里还夹着丝丝的欢快。褚颂听见她的第一句话,还以为她不舒服,可是接着一句让他马上放松了下来,双腿放在茶几上,晃荡晃荡。好不得意自在,等着整个师沸腾。
“啊啊啊啊啊,是谁是谁?”
“谁呀?”
“她说什么?”
“怎么是女的?”
俱乐部开始炸锅,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耳朵出了毛病,嗷嗷乱叫,一个个的兴奋之色。
“嘘嘘,别说话,听着。”
“今天由我来主持本次节目,下面还是先听一下天气情况,因为这个我比较在行。”乔悠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欢快起来,让节目脱离往日的严肃紧张,没有人与她配合,她只能自问自答自言自语。
“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最低温度零下11度,最高温度3度,多云转晴。”
在播音室里的乔悠悠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是什么样子。本来广播对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忽然有一天,主持人变了,不仅变成女人,还是个女名人。让他们如何不激动?整个大院几乎没有人走动,都躲在避风的地方听乔悠悠说话。连机场都安静了,飞机落地后都没人搭理。
“好了,节目正式开始。大家可能不太清楚,今天是平安夜,传说今天晚上圣诞老公公会驾着他的雪橇穿梭在家家户户。所以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今晚飞夜航的同志们多多注意,不要撞到他,多谢。”
“噗!”刘涛刚喝的一口水全喷在团长脸上。
“对对不起,团长,我这不是故意的。”
高团长眯着眼睛大吼着:“还不给我拿纸。”
“这这她不按理出牌,当我们是小孩儿啊,还什么撞到圣诞老公公,我他娘的想撞呢,让他先出来。”他就是飞今晚的夜航,居然被乔悠悠整出这么一出。
“你较什么真啊?幽默懂不懂?嘿,这有意思,我闺女听见肯定开心。”说着伸手拨电话打回家,让苒苒趴在窗口听广播。
褚颂身边这时候已经围了好多人,他那神情,怎一个的意了得。这可是大面子,太有面儿了。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嘿。”乔悠悠清唱了两句,“好吧唱的不好,点到为止。”
“好听好听。”
“嫂子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师里的人都疯了似地喊,乔悠悠完全听不到,褚颂就傻了,一群人围着他跟苍蝇似的嗡嗡:“让嫂子再唱一个。”
“唱你个头啊,都给我闭嘴,不想听的都给老子滚蛋。”褚颂一声狮子吼,其他人全没声儿了。褚颂倒是还很烦躁,他老婆能给唱一句听听就不错了,还再听?得寸进尺!他还是在十多年前听过乔悠悠唱歌,一曲灰姑娘,少女的娇嗔与甜蜜,声音把他的心融的一点儿没剩下。
师长和政委站在办公室窗前,能听见广播的声音,也能看见师里的人跟归山的猴子一样,个个上蹿下跳。
“老魏,可真有你啊,怎么想出这法子?”
“一年了,大家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大资源,不利用就是可耻的浪费,不符合我国十二五规划。”
政委失笑的摇头,“那人家都给你播节目了,褚颂那惩罚?”
“我可没说她播了褚颂就可以免罚。再说了,那小子爱面子,怎么可能为了自己不受罚让老婆出来顶着?喏,检讨,第二天就叫过来了,30公里也跑了,怕我不承认还专门找人监督。这小子,真有他的。”魏师长笑着摇头。
政委翻着办公桌上的A4字,密密麻麻有20页之多。两万怎么也够了。
“这小子是块好钢,当年从新兵连把他挑过来,老魏,你可真是慧眼识英雄啊。我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就是一愣头青,看谁都不顺眼,可是成绩各项又很拔尖。他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他半夜偷偷跑到机场去看飞机,绕着飞机一圈一圈的转。”
“是啊,”魏师长在转椅坐下,“新兵连放假还偷偷跑过一次,你记得吗?专门派车去接他,结果这小子跟咱们玩失踪。”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咱们也老了,以后的天下是他们的。”
“今天节目的主题是,外面的世界。很别扭的主题,说实话我不喜欢。不过,还是先来听一下齐秦的那首老歌。”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拥有你,你拥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到远方流浪……
乔悠悠适时的把音量调低,“大家可以一起唱,真的想听一听军人集体唱流行歌曲是什么感觉。”
乔悠悠的话,像是给全师的战士官兵打了鸡血,从最开始的轻喝,变成嘹亮的大合唱。小苏趴在窗口竖着耳朵听,能听见几乎要盖住音响的歌声。不过,几乎没了调子。
“这个乔悠悠,还真有一套。”
“这丫头说我坏话!”师长气的吹胡子瞪眼。
政委看着窗外笑,磕磕巴巴的跟着唱。流行歌他几乎不听,这首,他也只是知道调子,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跟着哼唱,“……的世界,……精彩。”
“想问一个问题,现在的你们,最想听外面的哪些事情?咦,没有热线。那我就做主吧。请听,外面的声音。”
乔悠悠切掉话筒,把事先录好的音频打开。这就是她要褚颂帮忙的地方,从部队后勤科把所有在录的军嫂花名册给“偷”过来。具体是不是真的偷,那就要看褚颂的本事了。
外面的声音,不就是这些官兵的老婆吗?他们的世界,除了飞机和家人,还能容下别的吗?
每位军嫂三、四句话,很简短,却满是她们对丈夫的思念和期盼。“健健康康,安全飞行”是每一个军嫂的愿望。最后的部分,还有几个小孩子的声音,他们说爸爸我想你,爸爸是全世界最勇敢的人。
“哎哎我好像听见我老婆的声音了。”
“老子的闺女!就是大气!哈哈。”高团长得意的笑,高冉冉是第一个说话的孩子,她骄傲的说,爸爸是第一个飞歼十战斗机的爸爸,她很爱她的爸爸。
“听见了吗,我儿子夸我伟大勇敢呢!”
“妈的,怎么声音都一个样?也不多说两句,都没听出来!”
有些抑不住思念的汉子,扯着嗓子对着音响喊:“媳妇儿,我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香。”
乔悠悠听着她们的声音,湿了眼眶,连小苏都撇着头抹了把眼泪。乔悠悠清清嗓子,打开话筒说:“抱歉,时间有限,只选了一小部分,如果还有下次机会,一定把剩下的部分补齐。请听见自己老婆或者孩子说话的同志速速来认领,如果连老婆孩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请自觉抱头蹲在墙角面壁,唱国歌。还有,不准‘起来’。大家互相监督。”
那些嚎叫着说听不出声音的汉子,被一群人挤在墙角,被迫的抱头面壁,唱国歌,唱了第一句就会引起众人围殴。原因是,不准起来。
褚颂一直安静的低着头,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听见了刚刚那段录音,里面有乔悠悠的声音,她和大家说着相同的话:“亲爱的老公,我要你每天都健健康康,安全飞行。”
这是乔悠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给他听,他很感动。她的声音很认真,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谢谢你,悠悠。”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大家还想听什么?求意见求点子。
日日更了哟喂,后妈是不是很很很勤劳?还不散花,鼓励后妈一下下咩?
明晚继续
Chapter 29
“唱吧。”褚颂躺在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眼睛半眯着,能看见她的样子,能听见她的歌声。
“不记得歌词。”
褚颂从床头拿了pad把歌词给她翻了出来,杵到她面前,“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调子。”
乔悠悠接过pad,看着歌词,对于为什么要唱灰姑娘非常的不解,“这不是男的唱的吗?这不应该是你唱给我的吗?为什么要我唱?”
“到底唱不唱?”褚颂皱眉。
“唱可以,我唱完你得唱一首歌送给我,不然我多吃亏啊?一换一,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反正不管褚颂是不是愿意,乔悠悠把话放在这儿,他如果不让她顺心如意,那她可是有太多的法子惹他生气,让他不爽。
“干吗呢还不唱?”
乔悠悠手不停的翻着,没接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嘴角飘起一抹笑,“就这个了。待会儿唱这个给我听吧。”
乔悠悠没给褚颂开口说话的机会,找了一段伴奏,清了清嗓子,听着前奏酝酿感情。当年这首歌好红好红,郑钧的声音不带一丁点的矫揉造作,一字一句仿佛能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某一年的春天,褚颂第一次听到乔悠悠唱歌,那首灰姑娘,和着轻柔的吉他,声声动人。她把这首歌唱到甜美的无以复加,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甜甜的笑,还有一个浅浅的笑涡,在春日的阳光下,褚颂彻底醉了。
此时此刻,不是春天,也没有阳光,更没有伴奏的吉他,只有一段简陋的配乐,屋内只有一盏暖暖的小灯。乔悠悠的声音,混着音乐缓缓流出,流进褚颂的心里,轻轻柔柔一字一句,却狠狠的撞着他的神经。
“我曾经忍耐,我如此等待,也许再等你到来,也许再等你到来,也许再等你到来。”乔悠悠看着褚颂,声音温柔,美目流转,一声一声的轻唱,也许再等你到来。
褚颂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低声轻喃:“我是再等你到来。”
“我唱完了!”乔悠悠大声宣布,全然没有刚刚唱歌时的温柔。
“嗯。”
乔悠悠手一挥,满脸的堆笑,“去吧,唱首歌子助助兴。记得,神情并茂,该高亢的时候就要高亢,该低沉的时候就要低沉,感情,一定要丰富。”
褚颂有些发愁的看着屏幕上刺眼的四字标题,还要神、情、并、茂……
“别愣着啦,赶紧的,坐着唱不出气势,去吧。”
“没有工具。”褚颂说。
“什么工具?”
“吉他。”
“你又不会!”乔悠悠狠狠白了他一眼。
褚颂叹气,“行吧,今天给你表演,免费,不花钱。”褚颂站在床边,一条色蓝色的家居裤斜斜的卡在腰胯,上身赤|祼,小麦色的肌肉,在昏暗的灯下似是散着幽幽光芒,低头眯着眼睛看着她,样子性感又迷人,乔悠悠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开。”
乔悠悠点开了音乐伴奏,举着手指头给他倒计时,却被褚颂拉过去充当麦克,杵在他嘴巴前。乔悠悠就这样举着胳膊仰着脑袋,傻乎乎的看着他。
褚颂摆好了弹吉他的姿势,表情说来就来,一脸的陶醉相,乔悠悠很配合的没有笑出声来。
褚颂扯着嗓子高喊:“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褚颂低下头,看着乔悠悠,声音温柔了许多,“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而后,这小子跟吃了瑶头丸似的,摇头又晃脑,明明没有吉他,偏偏还陶醉的要死要活,各种摆造型各种装13。乔悠悠捂着嘴巴闷声笑,实在是太生动了,崔大师都没他这么来劲。
可是一笑身子就不自觉的抖,影响了大师发挥,人还不乐意呢,“别乱动,正兴头呢。”
乔悠悠抖着肩膀点头,尽可能的保持不动。
褚颂的声音在变声期那几年,特别的难听,乔悠悠一度的嘲笑他是公鸭嗓。可是当他第一次从部队探亲回家,那时候他不仅比走之前更结实高大,连声音都变得特别好听。利落的板寸,检验着他精致的五官。这样的他少了一丝流氓的邪气,他们都说,这叫假正经,比流氓还可怕。
“哦……你何时跟我走。”
褚颂蹦跶出了不少汗,安静的站在乔悠悠面亲,满眼的认真,微喘着唱:“你这就跟我走!”
乔悠悠像是被下了蛊一样,听着他带着浓浓哄骗的话,脑子里整个就空白了,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扑了过去。
褚颂被扑的一个趔趄,眼睛里闪着浓浓的笑意,故意的说:“一首歌就让你以身相许了?”
“我跟你走。”乔悠悠说,没有丝毫犹豫。
褚颂愣了两秒,兴奋之情无以言表,紧抱着她滚到床上,疯狂的吻着她,她热情的回应,像是要把彼此融进自己身体一般。
“我跟你走。”乔悠悠是这么说的,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很快要离开。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可是彼此心知肚明,假期接近尾声,她要离开,他们要分开,像之前两年一样,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曾经,即使没有联系,他们依然可以过的安然无恙,潇洒无比,可是现在呢?
想到这里,乔悠悠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搐,更紧的抱着他的腰,弓着身子迎合他。
“不要走,悠悠”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褚颂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乔悠悠看的迷惑了。
“褚颂。”
褚颂一个挺身,进入她,深深的冲撞着。乔悠悠不停的哭叫,泪湿了双眸,娇小的身子在他身下不停的颤抖着,高|潮几乎让她全身抽搐。
褚颂把头埋在她胸前,用力的吸允着,在她的胸口、脖颈、肩头种下一颗颗草莓,像是贴上了“褚颂所有”的标志。乔悠悠低头看了一眼,一片片的红印子特别刺眼,乔悠悠拉着他的脖子压向自己,学着他在他耳后用力的吸允。
“悠悠。”
乔悠悠不理,这是带有报复性质的亲吻。
“亲吧,反正我无所谓。”
乔悠悠用手臂抹了嘴巴,“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要走了。”
“再说?”
“说什么?哦,反正我要走了,才不管会不会有人说,爱谁谁,啊……”
褚颂连根手指掐住她的珠花,狠狠捏了一下,乔悠悠吃痛的叫了出来。
“还说?”
“说不说都是事实,你能改变事实吗?”乔悠悠脾气一上来,软硬不吃。
“行了乔悠悠,话既然说到这,那你算完了。反正你要走,这一分别不得半年七八个月的,凑着今天是个节气,提前算了吧!”
“别啊,”乔悠悠躲着他的挑逗,“万一等会儿圣诞老公公来给咱家送礼物,看见咱俩赤果果的样子,不太礼貌。”
褚颂冷笑,“礼物是我给的,不是那个老头子送的。”
乔悠悠不服,梗着脖子问:“哪儿呢?没看着!”
褚颂指了指她的肚子,“这里,赌不赌?”
自打乔悠悠来了部队,他们俩从来没做过安全措施,乔悠悠没吃过药,更没有套套。他们俩现在的感情比之前两年深厚了太多,他们之间的距离每天都是负的,好的跟一个人似地。孩子的事情,乔悠悠看开了,顺其自然,现在去考虑未来的事情不现实,最起码眼下她没打算和褚颂离婚。
有没有孩子,这事儿乔悠悠还真的说不准,说不定这会儿她肚子里已经开始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谁知道呢?
隔天,乔悠悠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她没有证件,要回去得让褚颂送她,可是他整个早上都阴着一张脸,她也没敢开口。送他出门的时候,乔悠悠才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昨天晚上净顾着陪师长政委聊天,忘了最正经的一件事儿。
“那天师长给你的处罚,是不是可以不算数了?”
“嗯。”褚颂冷哼。
“真阴险,还领导呢,自己说的话都可以不算。”
乔悠悠一肚子的埋怨,可是褚颂根本没听进去,什么检讨、30公里,都不及乔悠悠要离开给他带来的冲击。乔悠悠都要走了,就算每天30公里又怎么样?回到家里没有她的影子,还不如不回来。
空军一师的官兵们还没从昨天的兴奋里扑腾过来,褚颂却像霜打的茄子,一整天都耷拉着脑袋,要么就不理人,要么就狠狠的骂人,搞的整个团上下人心惶惶的。
下午接到了哨兵有客来访的电话,褚颂开着车到师部大门,他的心情已经在此时彻底跌落到谷底。本来他还侥幸的想着,只要他一天不送她,乔悠悠就要再这里住下去,可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挨千杀的。褚颂恨不得一人一脚让他们断子绝孙。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来了呢?是谁呢谁呢谁呢?嘎嘎嘎嘎
下一章,小乔进京。
少女们,后妈两周已经更新了4W字了
实在是要废了,必须要休息一下了
下一章可能在周日,也可能在下周
体现住少女们周末愉快
早安~~~~
30
“三嫂三嫂。”
“你怎么来了?”对比与门外人的兴奋,乔悠悠则是眉头紧皱。
褚司嬉皮笑脸的说:“来接你回家啊。”
“这么好,”乔悠悠做惊喜状,“哎呀哎呀,好受宠若惊啊!”
褚司忽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左骞冒了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说:“能进去说话吗?”
“哟,左少爷!”乔悠悠挑眉,侧着身子让他们俩进门,“左少爷大驾光临,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小女子惶恐。”
左骞是第一次来,进了门就左看右看,听了乔悠悠的话,瞥了她一眼说:“还不快跪下谢恩。”
乔悠悠顺手关上门,“存着吧。”
褚司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乔悠悠盘着腿窝在沙发里,三嫂三嫂的叫了几声,乔悠悠却只是嗯着应下,连头都没抬。褚司终于任命的起身给自己到了杯白开水。对乔悠悠,从来就不该抱有“她很贤惠”的幻想。
“给我来一杯。”左骞说。
乔悠悠撑着下巴刷微博,微博已经被各种腐女、腐男、基友占领,乔悠悠看着褚司把一杯水递给左骞,一句话顺嘴就说了出来:“你们俩出柜了吗?”
“噗。”
“砰!”
“我操!”
左骞刚喝下的水全喷在褚司脸上,褚司手哆嗦,自己的杯子掉地上被摔成碎片。乔悠悠默默低下头,拿着自己的东西溜进卧室,一整个下午都没出来。褚颂不在家,谁知道左骞和褚司会不会报复她?
她真的只是油然而发,怪只怪褚司在京城的名声,还有左骞为什么要凑热闹跟着褚司一起来。虽然褚司是gay这一说法里有水分,那也只能说他自作自受。花心萝卜,刚甩了女朋友,就被人姑娘看见他进gay吧。姑娘被甩心情正不爽,那还不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如果是乔悠悠,她肯定不止说褚司是弯的,还必须是傲娇受!
“噔、噔。”
乔悠悠拉拉被子,提防的问:“怎么了?”
“开门。”
乔悠悠慢慢挪过去,拉开小缝露出一张脸:“干吗?”
左骞皱着眉头看她:“晚饭吃什么?”
乔悠悠摸摸肚子,“我不饿,你们随便。”
“这可是你家,我们是客人,一下午不见人就算了,连晚饭还要客人自己解决,乔悠悠,您这谱可真够大的。”
“我就这么大谱,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乔悠悠挑眉,说的理所当然。
左骞的脸抽搐,伸手摸摸后脑勺,隐隐觉得,被开瓢的地方又他妈的开始疼了!褚颂是眼睛被飞机给轰了吧,看上这么个女人!
天黑透的时候,褚颂回来,乔悠悠正跟着视频练瑜伽,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在卧室角落,可是褚颂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像是被千瓦的探照灯围着一样,分外刺眼。
“回来了?”
“嗯,”褚颂闷哼,换下军装,“今晚我夜航。”
“哎呦。”乔悠悠尖叫。本来她就是单脚支撑,身子稍微不平衡,便侧摔在地。“扑通”一声,倒地的声音分外敦厚。
褚颂赶紧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焦急的问:“没事儿吧?摔着哪儿了?”
乔悠悠蹙着眉头,有些狰狞的说:“脚踝。”
褚颂一边揉着她的脚踝,一边沉声责备:“没那个本事还学人练什么瑜伽,你能跟她们比吗?走三步就恨不得抽过去,平衡感那么差,还想玩儿新鲜的。”
乔悠悠闭着眼睛,咬着下唇。
褚颂心软了,轻声问:“疼吗?”
“有点儿。”乔悠悠勉强的说。
褚颂握着她的脚,轻轻按摩。她总是大大咧咧的,不是窝着脖子就是崴着脚,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如果扭着怎么办?中医按摩?想到男医生向他这样握着她的脚,他就一阵不爽。
“哎呦疼!那么大劲儿干什么?”乔悠悠哀嚎着,满脸愁容的看着褚颂。
“行了行了,轻一点。”褚颂烦躁的说。她的脚皮肤细滑,白白嫩嫩的就像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想到她马上就要回去,心头就发紧。
“悠悠。”
“嗯?”乔悠悠和褚颂凝视着彼此,灯光微暗,眼里却有一个清晰的彼此。眼神里同时写满了不舍。乔悠悠等着他说话,也许他会说,悠悠别走了,或者,我舍不得你。
“你怎么招惹他们俩了?”
乔悠悠掰开他的手,自己抱着脚丫子,刚刚的柔情一扫而空,“没惹,小心眼呗。”
褚颂苦笑的看着她蓬蓬的头顶,揉揉她的头发起身离开。乔悠悠思来想去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猛然记起,褚颂这个烂人,又用揉完脚丫子的手摸她的头!!
“褚颂!”
“还不都是你的,你是想嫌弃谁?”褚颂站在门边,回头冲她挑着嘴角,眼里闪着赤|祼祼的挑衅。
“飞你的夜航去吧!混蛋!”乔悠悠愤恨的自语,并且把枕头狠狠砸到门上。
她走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居然要去陪飞机,这让乔悠悠情何以堪?自己的地位居然比不上一架冰冷的飞机。她承认,歼击机一架好几个亿,肯定要比把她买了值钱,可是不能这么简单的计算呐!飞机会暖|床吗?会叫|床吗?会做|爱吗?会说爱吗?他如果觉得有了飞机万事足,还娶老婆干什么?
卧室门被乔悠悠从里面反锁了,褚颂喊她吃晚饭,她连理都不理。他不停的拍门,一遍一遍的喊着乔悠悠你开门。
“你三哥怎么还是这操行?”左骞嘴巴都几乎要撇到太平洋,看着褚颂的样子,摇着脑袋,一副很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他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能,”褚司深深点头,指着左骞说:“你后脑勺。”
左骞把筷子扔在餐桌上,“不吃了,什么菜啊,就这还五星?”
“你没看见呐?人的五星是这儿的百姓送的,大众口味。”褚司的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挑着自己喜欢的吃两口。他们这二位大少爷,从城里一家“五星”级酒店叫了外卖,可是这果断不是“五星”应该有的样子。
左骞回到客厅,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总觉得是落下病根了,特别是看见褚颂和乔悠悠,他不仅头疼,连肝儿都疼。要不是正好要来这边看矿,他才不会傻颠颠的来接乔悠悠,这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哎,我说你能消停会儿吗?我这脑袋疼半天了都。”
褚颂没理他,再敲门,“悠悠,把军装拿出来。”
终于,里面那位老佛爷发了慈悲,开个门缝把褚颂的一身军装扔了出来。左骞捂着眼睛不忍心看,他兄弟怎么被折腾成这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我乐意!”褚颂眉飞色舞的换上军装,语重心长的拍着左骞的肩膀说:“你还是找个老婆吧。”
“免了!万一再摊上乔悠悠这样的,我宁愿断子绝孙。”
褚颂直起身子俯视他,“好,省的我出脚了。”
部队派给他的任务,他必须无条件服从。所以夜航,他不能不飞。乔悠悠要走,他想自私的留下她,可是又不想她过的不开心。这二十天来,乔悠悠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习惯了每天回到家有她身影的日子,有她的地方,才是他的家。但是她的生活太单调,单调的让他心疼,总是担心她会不会憋出抑郁症。
乔悠悠像是他的毒,从很早就知道,离得越近越无法逃离。可是他还是陷了进去,不能自拔。甚至为了她,打了自己最要好的兄弟。为此还惹恼了家长,把他下方到部队。而乔悠悠那个傻瓜,居然还跑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幼稚,说只有幼稚的人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骂他不仁义,居然打自己的兄弟。
当时的褚颂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因为乔悠悠,他的生活乱成一团糟。可是就算是这样,离开她的日子里,他还是没办法忘记她的音容笑貌。
听说了她又一次喜欢上别人,生气与伤心双重夹击着他。打沙包泄愤,纵是带着拳击手套,手还是肿了好几周,从地勤贬到仓库,彻底远离了飞机。也就是在仓库的那三个月,他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乔悠悠不喜欢他?
她说过,最讨厌惹是生非的他,可是他却从未在意。从那时起,褚颂决心要发愤图强,考军校,训练体能,为了让乔悠悠对他另眼相看。当他终于如愿以偿从飞行学院毕业并且挂上了上尉军衔,乔悠悠却告诉他,宋梓彤去了Y视,她也要去那个地方。
褚颂悲哀的发现,不管自己是否出色,都不能让乔悠悠注意,因为她喜欢的人,依旧不是他。
褚颂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很早很早就已经买好的,一直没给她,本想在她走之前亲手给她戴上,她却又开始使性子。
“副团,时间差不多了。”
“嗯。”褚颂收起戒指,扣好装备。
“嫂子要走了?”
褚颂看了杨文一眼,心情更加烦躁。
“看你一副月经不调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嫂子要走,嘿,嫂子一走我们这些穷困大众的心里总算能平衡了!舒坦!”杨文轻抚着自己胸口,表情特别欠揍。
褚颂拿着头盔撞他的胸口,“明天交一份报告给我,中国第四代歼击机分别与苏欧美的差距。题目很陈旧,但是内容新鲜,别人写烂的东西,就算是给我你也得重写。”
“团长。”杨文哀嚎。
褚颂率先上车,背着他挥手,“别忘了,明天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一周没写,手生,好卡,卡的要吐血啊
噗~~~~~~~~~~~~~~~~~~
31
接近凌晨,褚颂一身寒气的归来。家里一片黑暗,安静如斯。
褚颂的手握住卧房门把手,轻轻转动,门居然开了。褚颂很开心,还以为乔悠悠继续给他门禁。慢慢推开门,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卧室开着一盏温暖的床灯。乔悠悠趴在床上安眠,床灯映照她温柔的容颜,秀发随意散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洒下了浅浅的阴影。
褚颂轻撩起她的头发,在她脸颊轻轻一吻。沐浴后的清香和她的味道揉在一起,让褚颂整个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扳着她的脸吻上的她的唇,香香软软的,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一般。
乔悠悠半梦半醒间觉察出了褚颂的纠缠,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像是无法拒绝的罂栗,伸出手臂挽着他的脖子,迎合他的吻。
“脚还疼吗?”褚颂喃喃的问。
乔悠悠心里暖暖的,“还好。”
褚颂的手掌探进她的睡衣,里面空空,褚颂坏心眼儿的揑她,乔悠悠吃痛,报复的啃咬他的唇。
“专门等我呢?”
“滚,懒得穿而己。去洗澡。”
“嗯不要嘛。”
褚颂撒娇着说,乔悠悠浑身一哆嗦,伸脚踹他,“不洗澡别上我的床。”
“已经上来,哪儿有下去的道理?”
褚颂隔着被子抱着她滚了一圈,让她趴在他胸口,她的脸颊酡红,带着睡醒时的慵懶,娇艳的唇微张。
乔悠悠手指轻点着他的唇,“少爷,我和飞机比,谁好?”
褚颂听闻眯起眼睛。
“你是选我呢还是飞机?如果是飞机,那打今儿起,您就自个打丨飞机。”乔悠悠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挑衅与威胁,一脸的得意和张狂。
褚颂双手捧住她的脸,血脉喷张,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叫嚣着同一个热切的主题。
“哎不成,”乔悠悠躲开他的唇,笑的娇俏,“选一个嘛。是我,还是飞机?”
“你。”
“不信,就在刚刚还撇下我去找飞机了呢!谁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打丨飞机来的更爽?”乔悠悠吐气如兰,大腿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腿根,隔着被子和衣物仍能感觉到他的僵硬。
褚颂大力扯开隔在他们之间的被子,惊叫中,乔悠悠己经被他压在身下。就这一会儿工夫,乔悠悠被他翻了360度。没了被子的包裹,乔悠悠也解放了,咬着牙用劲儿把褚颂推开。本来己经在床边,被这么一推,褚颂从床上摔了下去。乔悠悠刚想笑,就被他顺带着拉下床。
“夫唱妇随。”褚颂说,再也没有给乔悠悠机会,紧扣着她的腰身,双腿夹着她反抗的双腿,让他们之间密和的没有距离。
这是分别前的最后一晚,再见面不知道要到哪个年月。褚颂不敢奢望下一次休假的乔悠悠能来看他,想到她要离开他就浑身疼。
褚颂抱着她从地上站起来,把她压回床上,把头埋在她胸前用力吸允。掰开她的腿挤进去。经过这20天,乔悠悠己经越来越放不下他的身子,他让她从女生变成女人,让她尝尽了性丨爱的美好。爱不爱己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习惯了有他的生活,分开后,恐怕要用很长时间来适应。
“悠悠……”褚颂像小兽一样舔着她的肌肤,轻唤着她的名字,“悠悠你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乔悠悠己经被他撩拨的完全混乱,抱着他的脖子点头。
“不要走,好不好?”
乔悠悠似乎听见出了他话语里的哀求,没有办法说不,她好想回答说好,不走。
“悠悠。”
乔悠悠供着身子迎合他,娇喘一声声的从喉咙溢出。他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撞越深,交丨欢的私丨处一片湿滑。
在她几乎抽搐的吋候,似乎听见了他说,我爱你。乔悠悠没有力气去求证,窝在他怀里。
褚颂是要疯了,没命的做,乔悠悠被他折腾不停求饶,眼泪流个不停,可是褚颂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
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乔悠悠的腰几乎要断掉,下面甚至有些红肿。起床前,褚颂意犹未尽的吻着她不放,乔悠悠没力气推开,更懶得回应。她不知道褚颂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精力。
褚司打电话过来说他等会儿就到,让乔悠悠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可是手机在挂断前被褚颂抢了过去,狠狠朝着地板砸过去。手机瞬间被崩的四分五裂。
“你干吗?”
“不要走。”褚颂撑着胳膊俯视她,眼眶通红,眉头紧蹙在一起。
乔悠悠端详着他好一会儿,笑着说:“怎么了?假期结束了,我要回去了。”
“辞了!”
“你养我啊?”
“养。”
乔悠悠再也笑不出来,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眉心,“那你为了我,调回京城,行吗?”
褚颂的手掌狠狠压着她的肩膀,很痛,乔悠悠却没有反抗,较劲似的和他相互凝视。最后,褚颂还是妥协了,从她身上下来,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烟。
乔悠悠翻身把头埋在臂弯里,没让他看见滑落的眼泪。在这些男人的眼中,排在第一位的永远不是家人,不然高团长的老婆也不会那么坚持的和他离婚。
乔悠悠一直不屑拿自己和飞机比较谁更重要,可是在她离开前却开始纠结这个问题。而他的反应也充分说明了一切。他舍不得部队,舍不得歼击机。不难过,怎么可能?
褚颂摁灭烟蒂,把乔悠悠从床上捞起来。她真的是累坏了,像一滩水一样懒懒倚在他身上,任由他给她穿衣服,半抱半拖的把她拉进卫生间,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她,乔悠悠看看牙刷懶懒的说:“没力气。”
褚颂尽职尽责的帮她刷牙,甚至洗脸梳头发,抱着她走出卫生间,放在沙发上喂她吃早餐。乔悠悠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觉得这些就是他应该做的。谁让他索要无度,谁让他把偏见做的那么明显?
褚颂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残渣,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乔悠悠,不要喜欢上除我以外的人。”
一口粥含在乔悠悠嘴里,听了褚颂的话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好不容易勉强吞了下去,还差点儿被呛着。乔悠悠拍着胸口顺气,有些气恼,“你什么意思?”
褚颂放下手里的瓷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不喜欢我的同时,也不要喜欢上别人。”
“褚颂,我跟你结婚两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上其他人?”如果不是因为腿软,乔悠悠真的能跳起来,被人误会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我没有说现在,我说的是未来。”
“这么说就是你不相信我了?虽然结婚很匆忙,可是我乔悠悠敢对天发誓绝对忠于婚姻,褚颂,你NND真不是东西!”
乔悠悠恼怒的推开褚颂站起来,虽然有些腿软,可仍然逼着自己走的坚定。有些费力的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褚颂挡在她前面,她不想吵架,直接绕过去,可是不管她走哪儿褚颂都堵着。
乔悠悠手一松行李箱倒在地上,她也没工夫管,愤恨的瞪着褚颂说:“离婚,回去就离婚。
“你不要太过分了!”
褚颂抓着她极力想要挣脱的胳膊不放手,咬牙切齿的说:“你从来只想你怎么样,别人应该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应该对我如何?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宋梓彤回来了,还有一个心思不明的韩少卿。
“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你不是不相信吗?好啊,离婚,我想跟谁就跟谁,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了!”乔悠悠丝毫不示弱,口气里是浓浓的愤怒。
“乔悠悠!”
“放手!”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全世界就出你一个这么笨的人。”
“我就是笨,笨蛋才会跟你结婚,何止是笨,根本就是傻,傻缺!”
褚颂越听越生气,把她推到墙上,一手狠狠提住她的脖子,手劲儿很重,好像把所有的怒气都倾注在手上一样。乔悠悠几乎要喘不过气,脖子被他紧紧扼住,好像只要他再稍稍用力,她就得一命呜呼。
“没门。”
乔悠悠挣扎不过,用脚不停的踢他,他握的越狠,她踢得越重。她本来就没多少力气,挣扎几下就软绵绵的瘫了下来,含着浓浓雾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褚颂。褚颂也心软了,松开她的脖子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乔悠悠脖子被松开,终于可以正常喘息,却一直咳嗽,褚颂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脊。本来只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打湿了他肩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好伤心。
“我该拿你怎么办?乔悠悠,你告诉我。”
乔悠悠放弃挣扎,趴在他肩膀上闭嘴不说话。
“你的眼里从来看不见我,可是这多年我却一直放不下你。世界上怎么可以有想你这么没良心的女人?我真的有心想要掐死你。乔悠悠,你赢了,我这辈子输在你手里了。”褚颂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呜咽的呢喃着说乔悠悠你赢了。
乔悠悠完全懵了。褚颂的话像是一根闷棍狠狠打在她脑袋上,脑子里乱成一坨浆糊。感觉到一股子湿热热的东西流进脖子,乔悠悠像是被烫到一样想要跳开,可是他抱的那么紧那么近,她逃不开。
32
乔悠悠走了,上车之后,她还有些混沌。
褚司来敲门的时候,他们俩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他还嘲笑他们居然会依依不舍,跟中了奖一样稀奇。自个笑着,发现没人理他,尴尬的拖着乔悠悠的行李箱下楼。
他们没时间话别,乔悠悠像是幽魂似的飘下楼。褚颂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看着她走的好不犹豫,直到上车之后,都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心像是被掏空了,从来都知道结果,可是心还是像是被锥子戳穿一样痛。手握成拳头,里面裹着那枚来不及送出去的指环,因为太过用力而关节泛白。褚颂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尾,脚被钉在原地,甚至期望着车子能停下来,乔悠悠飞奔回来紧紧抱住他。
以为这二十天的朝夕相处,会让自己在她心中留下不一样的痕迹。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自娱自乐的小丑,期望着她的喜欢,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但是她的眼里却始终没有他的位置。他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她再一次喜欢别人,霸道的想把她留在身边。卑微的请求,就算不喜欢我,能不能也不要喜欢别人。
褚颂抚着额头轻轻摇头,不想看着她彻底消失的样子。可是转过身后,双腿沉重,一步也迈不开。
乔悠悠坐在后排晃神。褚颂刚才的话像是复读机一样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你从来都看不见我,可是这么多年我却一直放不下你。一直放不下你。一直。放不下。你。
这是喜欢吗?甚至,可以算爱吗?
为什么会答应和她结婚?为什么宠着她惯着她?不管自己是不是无理取闹,他从来不会计较。刚刚,因为自己要走,他还生气的摔了她的电话。他说乔悠悠,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没良心的女人?
“你可真够没良心啊,说走就走,连回头看一眼都不屑。”
左骞的话让乔悠悠心口闷痛,一直陷在褚颂的话里,忘记了他们刚刚就已经分别。乔悠悠趴在椅背上透过后窗,只看见一个非常模糊的身影,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眼,车子就打了方向,模糊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
“停车!”
“三嫂,你怎么了?”褚司被她突然的吼吓了一跳,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她。
乔悠悠从椅背上滑下来,弯着身子,有些哀求的重复,“停车。”
“不舒服?”
那个身形有些萧索的身影,怎么会是褚颂?乔悠悠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砸,滴在牛仔裤上,分外明显,呜咽的说:“刚刚,我和他吵架了。”
他说不要喜欢他以外的人,为什么就一定要理解成他认为自己对婚姻不忠?他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同时也不要喜欢别人。是她一直把他放在“我不喜欢你”的位置上,才让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说出这么卑微的话。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对她的好,接受他们这段有些来历不明的婚姻,在他面前随意的无理取闹,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全盘接受,为什么他要这样一而再的包容?
自己明明这么惹人讨厌,明明男生都不喜欢她,明明连她自己都觉得不会有人愿意要她,他却一直喜欢着自己。乔悠悠,你何德何能?
乔悠悠捂着脸,泪水不停的从指缝溢出来。她不是有意要吵架,她不想在分别的时候和他闹别扭。她甚至都没有和他说再见,在他那么明显的表达自己心意之后,她就这么走了,头都没回一下。她后悔的想抽自己一巴掌。
左骞招手让司机掉头回去,停在小区门口,打开车门,看着已经哭成一坨的乔悠悠,“到底要不要下车?”
乔悠悠抽噎的从手掌中抬起头,看着门外的左骞,想都没有多想,推开他就往外跑。
“哎,错了,这边。”
乔悠悠条件反射的下车就往后跑,可是车子已经掉转头回来,她晕晕乎乎的跑了反方向。
褚颂像一塑雕像站在原地,背对着她。他是最优秀的飞行员,有着最灵敏的感官,而此时她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乔悠悠用袖子抹掉眼泪,加快步伐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褚颂被人突然从后面抱住,第一反应是乔悠悠回来了,来不及擦掉眼角的湿润,掰开她的胳膊转过身。看见乔悠悠含着水雾的眼睛的那一瞬间,褚颂真的觉得,这辈子不管以后怎么样,反正是值了!
没有犹豫的就把乔悠悠抱在怀里,感觉到她的胳膊抱着他的腰渐渐收紧,他一直飘飘荡荡没有着落的心,开始渐渐的安定下来。
乔悠悠把眼泪抿在他的衣襟上,蹭着衣料的脸颊有些生疼,乔悠悠声音沙哑的说:“刚刚,忘了跟你说再见。”
褚颂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乔悠悠见他不说话,害怕自己的话又惹他不开心,着急着要解释,可是脑子缺氧,一瞬间词穷,说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我有良心,只是被灰蒙上了。褚颂,我傻人有傻福才能嫁给你。”
可是褚颂还是没有说话,乔悠悠急的浑身冒汗,把他抱的更紧,“不离婚,我收回刚刚的胡话。”
“褚颂,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褚颂叹气,可是在乔悠悠听来,却更紧张,急的几乎哭出声,“我错了,褚颂。”
褚颂一只手臂松开她,扳着她的小脸让她直视自己,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想一汪清泉,睫毛被泪水黏在一起,美得让褚颂心颤。褚颂心疼的轻抚她的眼睛,“别哭了,好丑。”
乔悠悠听了他的话,愣了两秒钟,可怜兮兮的看着褚颂,鼻头酸酸的,她明明很用心的跟他说话,他居然说她丑。
“褚颂……”乔悠悠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像稍不注意,就会滚落。
“唔……”
乔悠悠懵了,这是什么状况?褚颂居然吻她?在家属院里,在四面八方都是眼睛的空军一师家属院里,他居然亲她。这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她还要在这里立足,以后每次休假都要过来,要面对这里的所有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拆她的台?她哪儿还有脸面啊?
“别动。”褚颂舔着她的唇角,喃喃的说。
“别……”
褚颂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的嘴巴,指腹轻轻划过她红艳的嘴唇,“会不会想我?”
乔悠悠像是中了魔障一样,点点头。
褚颂笑了,眼中有着晶莹。他相信此时的乔悠悠不是以前的乔悠悠,现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他的位置,他相信总有一天,她的心会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走吧。”褚颂揉揉她的头发,拉着她的手往小区门口。
褚颂走在她侧前方,稍稍抬头就可以看见他如雕塑一般精致的五官,高挺的鼻子,眉毛像是起飞时的战斗机一样英气,下巴绷得很紧。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几乎麻木的没有知觉。不舍的情绪在她脑子里慢慢扩散,已经由不得她不承认,在她的心里,褚颂在她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她真的有冲动告诉他其实不想走。
褚司和左骞倚在车边,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慢慢靠近。乔悠悠脸红眼也红的躲在褚颂身后,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肯定也被他们看见了。
“咳,”褚司摁灭烟蒂,“三嫂,只要你一句话,我和左骞麻利儿就走,咱妈和你妈哪儿你甭操心,一准儿给你办利索,至于工作嘛,从现在开始修产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是吧?”褚司推了推身边的左骞。
左骞看了看乔悠悠,难得能看见这样的乔悠悠,他也觉得奇了,看来她也不是铁石心肠,自个兄弟熬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能出头了。清清嗓子说:“再不行就调呗,只要褚颂一句话,明儿就能回京赴任。”
褚司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着头对左骞说:“看出来了,你才是我妈的亲儿子,一个鼻孔出气的!”
褚颂又紧了紧握着乔悠悠的手,轻声说:“上车吧。”
“三哥,你舍得?可是三嫂舍不得啊,你没看人刚刚哭的样子,啧啧,我瞅着都觉得揪心啊。”
“褚司!”乔悠悠咬着下唇,气鼓鼓的瞪着褚司。
“你嘴越来越碎。”褚颂推开褚司,打开车门把乔悠悠塞进去,扯着嘴角有些勉强的笑,“到家给我打电话。”
“嗯。”乔悠悠轻轻点头。看着褚颂替她关上车门,看着被茶色玻璃隔开的褚颂,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有些力不从心,可是目光很温柔,里面一定全是她的影子。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20年,乔悠悠,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你为什么看不见?还要去喜欢什么拉小提琴的男生,还有什么宋梓彤,你的眼睛是膏药糊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摔!!!特么么的我去面壁思过!
从今天开始不要叫我H无能,请叫我虐无能
给大家推荐一篇文吧,很八错,男主腹黑
我本以为我迟早会逃脱卓凌风的魔掌,没想到却是以被压倒吃干抹净的悲惨结局收场。
我悲愤难当:“卓凌风你丫以后再敢这样一次试试!”
卓凌风一顿,随后面不改色得解开他刚刚系上的衬衫扣子:“不用以后,现在就行。”
33
作者有话要说:少女们,后妈犯了一个BUG
你们肯定不记得谁是池琳了,呜呜呜,就是前面出现过的,乔悠悠的闺蜜
我BUG了,她出场太少了。
都是因为乔悠悠和褚颂!!被他们俩糊住眼睛了,配角都浮云了!
呜呜呜,好吧这一章写了点儿池琳的事情,大家当过度段看吧。
今天心情很糟,圆润的滚走了。晚安
褚颂虽然不舍乔悠悠,可是她能回来,已经让他很满足了,脸上慢慢浮现出欣慰的笑。才刚刚分开而已,他已经开始想念乔悠悠了,以后没有她,他可怎么办?褚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圆圆的圈圈,拿出来一看,褚颂就懵了。
“我靠!”郁结得不到发泄的褚颂一脚踹在小区铁门上。
乔悠悠回来他只顾着高兴,被兴奋冲昏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又忘记了。刚刚是因为没送出去而难过,现在是因为忘记了而懊恼。
“褚颂你他妈的也就这么点儿出息!”
乔悠悠睡了整整一路,昨晚上折腾一宿,刚刚又哭又闹又吵架,整个人彻底瘫坐在座椅上,完全没精神。
下了飞机,乔悠悠用大衣紧紧裹着自己,跟在最后面。整个眼睛肿的像核桃,不得已的从包里翻出墨镜带上去。
褚司本来打算把她送回大院,可是乔悠悠指着自己红肿的几乎要睁不开的眼睛说:“这模样能见人吗?”
“有什么不能,又不是外人。”
乔悠悠烦躁的挥挥手,“送我回家吧,哪儿也不想去。”
“三嫂,不是我说,你得有些日子适应呢,没了我三哥的手臂当枕头你习不习惯……”褚司说着说着又唱了起来,眺望着远方,装着一副深情并茂的样子。
乔悠悠很不爽的推了褚司一把,“你话真多!赶紧上车送我回家。”
接左骞的车也到了,可是他一直没走,像是有话要说一样,乔悠悠没多想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却被他喊住,“乔悠悠。”
乔悠悠回头,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有件事儿我必须得告诉你。”
左骞表情很严肃,乔悠悠心里扑腾一下,有些没底,“什么事儿?”
“池琳,”左骞看着她,继续说:“池琳要离婚,她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才仅仅过了半天而已,乔悠悠的心情已经几起几落,池琳要离婚,这无疑是在本已疲惫不堪的乔悠悠身上注了一管子鸡血。她离京前还好好的两个人,现在却要离婚,仅仅20天而已,这期间到底怎么了?
乔悠悠烦躁的一直揪头发,想打电话,翻遍口袋也没找着手机,再一想,手机一大早就摔的七零八落,她都没来得及替它收尸。
“手机给我。”
褚司看她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她,乖乖的把手机递过去。可是乔悠悠看着手机开始犯愁,她从来不记号码的,池琳电话……是多少?
乔悠悠觉得自己真是够了,闺蜜做到她这份儿上,她都替池琳悲哀。她伤心的时候,池琳跑前跑后的安慰,带着她血拼,陪着她喝酒。现在倒好,她为了老公,整个把池琳抛到了脑后不管不顾,现在居然连区区的11位数字都记不住。
“要不,给骞儿哥打一电话问问?”褚司好心的提议,乔悠悠回头看着他,有些失神的把手机还回去。
左骞自然想嘲笑乔悠悠,可是他这会儿没那个闲情逸致,报了一串数字出来,乔悠悠的脑子已经一坨乱了,根本记不住。
好不容易拨了池琳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乔悠悠急红了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拨过去,到后来乔悠悠甚至想拨110报警的时候,池琳的声音才传过来。可是就在池琳说话的那一瞬间,乔悠悠的眼泪刷就流下来。
“池琳你丫死哪儿了?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你知道我又多着急吗?有电话不接你说你丫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还医生呢,什么医生啊你?”乔悠悠哭喊着吼出来,声音越来越粗犷沙哑。褚司稍稍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哪是那个声音好听的女主播?简直就是杀猪的猪肉荣。
“刚坐诊,电话扔柜子里了。你回来了?”池琳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声音平静,暖暖的像是被阳光洒满的房间。
“池琳!”
乔悠悠生气的大喊她的名字,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怎么好像离婚的不是她?池琳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里夹着浓浓的自嘲,“悠悠,外表看起来很好的夫妻,却是从根上开始腐坏的!”
乔悠悠鼻子酸酸的,再也没办法对她发脾气,心一下一下揪着疼,“我去找你。”
“算了,下午还上班,晚上吧。”
乔悠悠一直觉得,池琳这种小女人应该有一个好丈夫来呵护,而且乔悠悠以为她找到了那个肯呵护她、照顾她的男人。邱珉文是池琳同校师兄,辛辛苦苦追了两年多才抱的美人归。乔悠悠亲眼看着池琳那时候幸福的样子,一度非常非常的羡慕,尤其是被宋梓彤拒绝了之后,乔悠悠抱着她哭说,池琳你真好,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池琳刚毕业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结婚,两个人恩恩嗳嗳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他们是最不可能分开的一对。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池琳抱着一杯热可可,小小的巴掌脸缩在大大的毛衣领,蜷曲着靠在沙发角落,茶色的眼睛几乎没有焦距,热气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不真切。几乎没有悲伤,语调平静的说:“他外面有人。”
一整个下午乔悠悠想了各种他们离婚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可是真正从池琳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乔悠悠心狠狠被撞了一下。
“悠悠,已经好久了,我居然能一直忍下来。”池琳望着乔悠悠自嘲的笑,可是脸上明明是痛。
乔悠悠把池琳抱在怀里。池琳一个人面对着满目疮痍的婚姻,既然能决绝的走向离婚,那一定是她太过失望伤心,实在没有力气撑下去。
“那女人是他的一个部门经理,进公司2年了,起初我也没在意,他一向和下属关系很好。他经常有应酬,深夜回家我不是不理解。可是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准的可怕,我发现他不对劲是夏天,没过一个月就让我看见她发给他的短信,当时珉文极力反驳。他发誓说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那是和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丈夫,我很珍惜这段婚姻,所以我相信他也一样,没有深究,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
池琳停下来,乔悠悠抽了纸巾给她,池琳凄然一笑,本不想流眼泪,可还是没有控制好。
“后来,每次他夜深归来,身上总是同一种香水味,我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我没有点破的提了一次,之后的几天他回家很早。再之后晚归,身上没有酒味、香水味,什么味道都没有。悠悠,这男人真的挺笨的对吧,这不是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呵,不知道是我聪明还是他太笨。”
乔悠悠越听越生气,抽纸盒在她的手下已经渐渐开始褶皱。可是在池琳面前她不好发作,只能忍了又忍,声音僵硬的问:“然后呢?那个贱人又做什么了?”
“我一直旁敲侧击的问他,可是他每次都异常坚定的说自己是清白的,我一二再的给他机会,他却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最近公司有一个庆功酒会,本来我不知道,可是他的秘书说漏了嘴,我就自己去了。说来也是老天可怜我,还没进到内场就被人撒了一身酒,到卫生间清洗的时候正撞见他们俩在角落……”池琳再也说不下去了,端着杯子站起来,背对着乔悠悠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萧索,甚至有些微颤。
乔悠悠一直不知道池琳可以这么坚强,受了这么多苦却从来不说,每次见面总是带着暖暖的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好幸福。可是最亲爱、最信赖的人却背叛了她,这么痛苦的事情她一直憋在心里半年之久。想着这么长时间她所经历的挣扎,乔悠悠就觉得好心疼。
池琳没有哭也没有闹,很冷静的和邱珉文提出离婚,任凭邱珉文下跪她都无动于衷。到现在,邱珉文仍然没有答应离婚,可是池琳已经从家里搬了出来,拖了律师拟定离婚协议书,如果他一直不愿意,她不在乎法庭上见。
“这么久的事情,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乔悠悠生气的拿手不停拍桌子,因为觉得池琳是闷葫芦,更因为自己一无所知而愤恨!
“以你的脾气肯定会去找他,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他是我的丈夫,我只希望他能对我坦白,可是他做不到这些,分开就分开吧。”
“阿姨和叔叔知道吗?”
池琳默默点头,“他们没说什么,他们想让我幸福,可是我却没能让他们如愿。”
乔悠悠握住她冰凉的手,“不是你的错,池琳。从今天起我来照顾你,让那些渣男死绝了吧!”
乔悠悠想,如果是褚颂背着她有了别的女人,她一定会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让褚颂背一辈子“出轨”的骂名,让世人唾弃,让他在部队、甚至京城都没有立足之地,她说到做到!
“悠悠,别替我不值,这个男人是我选的,虽然结局有点儿伤心,可是这么多年他还是让我过的很幸福,我们的缘分尽了,从此陌路。”
正当她们在一种悲怆的情绪里不能自拔的时候,一阵铃声划破宁静分外刺耳的传来。乔悠悠和池琳都被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乔悠悠才反应过来那是电话声。
乔悠悠冲到电话前还在想,居然还会往家里打电话?
“乔悠悠!你电话打到火星了吧?”
乔悠悠皱眉把听筒远离耳朵,褚颂像是拎了三个扩音喇叭,声音大如雷。因为池琳的事情,她早把褚颂给扔一边了。
“谁让你把我手机摔了?我什么都记不住,打鸟电话!”乔悠悠被闹得心情不爽,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窗口,褚颂属于躺着也中枪。
“那什么……”
“什么什么啊?还不都是你,你还吼,我还没让你赔我呢!”
“赔。”
乔悠悠冷笑,“拿什么赔?”
“以身相许。”
褚颂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宠,乔悠悠仿佛看见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低着头笑眼弯弯的看着她,满眼的柔情似水。
乔悠悠咬着下唇不接话,红晕慢慢爬上了脸颊。池琳从她身边经过拍拍她的肩膀,走回卧室,客厅留给她,让她和褚颂甜蜜电话粥。乔悠悠觉得这时候不应该接褚颂的电话,太伤人了,所以没什么好口气匆匆就把电话给挂了。褚颂不可思议的听着刺耳的嘟嘟声,差点的把手机砸了。
34
乔悠悠狠下心把电话线拔了!
卧室里,池琳半躺在床上发呆,看见乔悠悠进门,有些诧异的问:“这么快?”
“早上才分开,没什么说的,”乔悠悠故作不在乎的往床上一趟,勾着池琳的小下巴说:“今晚翻你的牌子,把爷伺候舒服了。”
池琳笑着推开她的手,“褚颂对你那么好,你可别再继续浑下去了。”
乔悠悠听了这话笑脸全没了,挑着眉不满的问:“我怎么浑了?为了他我连假期都赔进去了,安安稳稳的陪了他整整20天,这还不行啊?”
“行,我们悠悠越来越懂事了。”池琳看着乔悠悠笑得温柔,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
乔悠悠看着池琳笑,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这么好的女人,偏偏碰上了那样的人渣,可是她乔悠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妻子,以后褚颂会不会做的更绝?
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池琳说:“放心,褚颂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乔悠悠下意识的反问。
“这个就得问你自己了,在你心里,褚颂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褚颂在她的过往并不是主角,但是一直是不可缺少的那个,就算他去了部队,她的生活里也始终有他。如果当年是在清醒的状态,让必须她选择一个人结婚,说不定她选的还是褚颂。
夜里,池琳和乔悠悠睡在同一张床上,像十几年前那样,并排躺着,说心里话说到很晚。回想着青葱年代的事情,讲着她们共同的回忆。没有再提起邱珉文一个字。乔悠悠明白,虽然池琳看起来很冷静,可是邱珉文毕竟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丈夫,不可能因为离婚这个人就从她生命中彻底消失。
乔悠悠走了,褚颂果断失眠了。本来很期待听听她的声音,以解相思。可是乔悠悠居然狠心的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褚颂觉得,自早上的分别开始,他们俩从此以后就算是分隔两地依然可以如胶似漆,没想到的是,乔悠悠刚进京就变脸。但是他不死心,继续往家里打电话,结果,直接变成空号!褚颂在家里暴走,胸口憋着一口气,不管看见什么东西都要不爽的踢两脚。想起早上因为分别而哭泣的乔悠悠,褚颂又心疼是又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恨了!
褚颂到楼下吹寒风以解郁结。在这个安静的小城,人们总是早早的入眠,小区里寂静如斯,几乎没了灯火,除了几盏路灯。
褚颂站在楼下深呼吸,过分的寒冷让他有些呼吸不顺畅。脑子里乔悠悠的影子一直挥不散,她笑的时候、哭的时候,甚至骂人的时候,她的眼泪,她的嗔目,像是不分上下集的电影循环不停的播放。
35
一大早就找人麻烦的不只是褚颂,还有乔悠悠。褚颂顶多是威胁,可是人乔悠悠来的是真的。
乔悠悠送池琳上班,回程去了邱珉文的公司。从进门开始,不顾前台、行政人员的阻拦, 一路冲到邱珉文的办公室。
邱珉文看着来者不善的乔悠悠,挥退了下属,笑得非常不自然的说:“悠悠回来了。”
“我长话短说,两件事。第一,像个男人赶紧的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从此之后你想跟谁勾搭随你的便。”
“我不会和池琳离婚的,”邱珉文说的非常坚定,眼神灼然,“我己经知道错了,下半辈子我会加倍补偿池琳的。”
“凭什么你说出轨就出轨,说补偿就补偿?邱珉文,你以为你是谁?”
邱珉文低下头,懊恼的说:“我对不起池琳,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和琳琳说说?”
“不可能。你最好识相的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从此之后不要再纠缠池琳,不然,你知道我绝对有法子让你过的不舒坦。”乔悠悠声音冷冷的,丝毫不留情面。
“你不能这样,池琳和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这么草率的就分开,我不同意。”邱珉文急红了眼,焦躁的松松领带。
也许他是真的后悔,可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第二件事。邱珉文,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枉我这么信任的把池琳交给你,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哼,你在别的女人怀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和池琳这么多年的感情? ”乔悠悠越说越气恼,抓起办公桌上的咖啡一挥手全泼在邱珉文身上。
邱珉文没有躲闪。乔悠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找麻烦,想到眼前这个人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让池琳伤心流泪,乔悠悠就恨不得一把火把他烧了。瞄到办公桌上的打火机,乔悠悠一把抓起来,打着之后往邱珉文的办公桌一扔。文件遇火瞬间燃了起来。
邱珉文这次急了,脱了外套开始扑火。乔悠悠冷眼旁观。这时候一个女人也冲了进来,不在乎被烧着的文件,直接冲到邱珉文身边,关切的问他有没有怎么样,抽了纸巾帮他擦掉脸上、衬衫上残留的咖啡。
“你就是新欢? ”乔悠悠冷不丁的扔出一颗炸弹,邱珉文不自然的推开身边的女人,新欢的手被晾在空中。
乔悠悠上前,抡圆胳膊抽了邱珉文一巴掌,打完自己的手都是麻的,可见是多么用劲儿。这一巴掌她已经忍了很久了,这个女人出现,乔悠悠觉得再忍下去就是对不起自己。
“你干什么? ”女人惊呼。
乔悠悠不接话,反手同样送了她一巴掌,女人彻底花容失色。
“干什么?送你一巴掌我都嫌少。瞪我?那你还手啊。”乔悠悠忽然不想那么快离开,她想替池琳教训这对狗男女。
“怎么不还手?瞪我能解恨吗? ”乔悠悠看着她的样子冷哼。
“你好歹也是公众人物,你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吗?”
此女人不知好歹的威胁乔悠悠,可是乔悠悠偏偏就不吃这一套。乔悠悠笑开了,抓起邱珉文的笔记本电脑眼睛都不带眨的朝着那女人砸过去,邱珉文过来阻拦,可是乔悠悠穿着10公分的高跟鞋一脚踩过去。
乔悠悠打红了眼,随手抓着东西就往他们身上扔,可是不解恨,最后干脆脱了高跟鞋砸他们的脸。反正乔悠悠是气急了,把邱珉文的办公室搅得一团糟。
邱珉文狼狈的垂肩站着,新欢可怜兮兮的缩在他身后,乔悠悠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出来,“你勾搭别人的老公本与我无关,可是你勾搭他我就得说两句了。池琳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勾搭她老公,你说你挨打是不是活该?我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邱珉文也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姑娘你是女人,有点儿脸面行吗?说出去咱俩身体构造一样我都觉得臊得慌。”
“乔悠悠,你回去吧。”
邱珉文下了逐客令,乔悠悠松开新欢的头发,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会走,但是话必须说完,不然我憋着难受,憋出病来谁知道我会不会一把火把你们俩烧了?邱珉文,我乔悠悠什么脾气你清楚的很,我在京城能做什么你也明白,伤了池琳就等于惹了我,我劝你还是趁早签字滚蛋,谁知道明年这个时候,你这家公司还会不会存在?我不会因为池琳而对你手下留情。”
乔悠悠深呼吸一下,发现心情好了很多。给他们俩留下一个颇为温婉的笑容转身离开。关了这扇门,从此以后是陌路。邱珉文,你先不仁,就别怪别人不义。
门外站了几个人,看见乔悠悠出来,故作忙他。乔悠悠走了几步又回来,站在一个急着藏手机的女秘书面前,笑着说:“姑娘,拍照片呢?发微博?那要不要我给你拍个造型?这样才有说服力对吧!那是抡耳刮子好还是揪头发?”
女秘书笑的尴尬,解释说:“没、没有的事。”
“有也正常,如果是我,这么劲爆的场面我肯定也要拍照留念,发个微博什么的,没关系,人之常情。”乔悠悠自始自终都没有破功,在办公室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恨不得把两个始作俑者剁碎了,出了门却一脸的无害,春风和煦。
乔悠悠也挺狼狈的,鞋子也没了,赤着脚到车边,发现这一会功夫居然被贴了罚单。打骂了一对奸夫淫妇,乔悠悠心情不错,贴了罚单也没觉得怎么样,笑眯眯的收起来回家穿鞋子。
中午,乔悠悠回婆婆那儿吃午饭,顺便向褚太太汇报她的宝贝儿子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挨她欺负。
褚太太最关心的还是乔悠悠的肚子,旁敲侧击的打听有没有情况,乔悠悠很诚实的说不知道,没做措施不代表一定能怀上。可是“不知道”这个答案对褚老太太来说就是—个好消息,有一半的可能是孙子有戏。
难得老太太对乔悠悠和眉悦色,乔悠悠走的时候,老太太让人往车上装了一堆一堆的补品,再三叮嘱乔悠悠注意休息,别太卖力的工作,多回来吃饭。
乔悠悠一一点头应下,好不容易应付了婆婆,还要再回娘家应付亲妈。当妈的不容易,可是她做儿女的也不容易啊,两个老太太在耳边念念叨叨说着差不多的话,还不许她有不满,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耐烦,就会被狠狠教育。
“赶场”的路上接到左骞的电话,那厮在电话里笑的跟中邪了似的,乔悠悠听了有一分钟都没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后来左骞消停了,才说,乔悠悠你真爷们,你丫是我的偶像。乔悠悠这下明白了,敢情“斗殴”还是传开了。左骞说消息己经被压下去了,但是不保证池琳不知道。
“池琳的事儿,你怎么门儿清啊?我还不知道左少爷您何时变得这么八卦?”
“关心一下,人池琳不容易,多可怜呐。”
乔悠悠警告着说:“关心可以,但是别打别的算盘,你们俩没戏。”
左骞被乔悠悠打击的肝疼。去他娘的狗屁偶像,他不应该因为一时的表面现象忘记乔悠悠这个人的本质。
乔悠悠回到家,难得在家里碰上她那多年不遇一次的大哥,躺在阳台眯着眼睛晒太阳。这是一位万年面瘫,每次见面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没表情。乔悠悠踩着小碎步围过去,讨好着问近来好不好,有没有发大财,有没有一门好姻缘。可是人连眼都不睜一下,冷冷的哼了一声算应下。
今天的消息一准是他压下去的,本来想说谢谢的,可是看他这么不给面子,乔悠悠也不管了。反正当哥的没有看着妹妹深陷舆论泥潭又置之不顾的道理。
“我和褚颂通过电话了,记得回去坦白交代。”
乔悠悠走已经走远了,听见他懒洋洋的声音,又掉头回来嗔骂:“你真三八!”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有木有很应景?嘻嘻
双更完成,后妈很勤奋哟?
还有我要吐槽一下,乔悠悠以为打了骂了出气了,可是人尽皆知之后池琳怎么办?
所以乔悠悠同学有待成熟
嗷~~下章看褚颂怎么训媳妇儿……咩哈哈
36
乔悠悠连轴被两位母上大人接见,接二连三的被问及褚颂好不好、开不开心、在部队住的习不习惯。不同于褚太太,乔妈妈在自己女儿面前难免要得意一番,她觉得自己当时把乔悠悠送到褚颂哪儿的决定实在是英明神武。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儿这么做。
乔妈妈知道自己女儿的臭脾气,褚颂从小也是不能吃亏的主,她一直担心他们俩会不会每天打架。乔悠悠像是故意的,老太太担心什么她就说什么,夸大的描写自己和褚颂打架,还打伤了,导致他被部队停飞。
说这些话的时候,乔悠悠手里翻着杂志,没有丝毫愧疚甚至完全不在意。乔妈妈听了就急,了,狠狠戳她的脑门, “三从四德”都被搬出来教训乔悠悠。
“乔悠悠,就你这臭脾气,我如果是褚颂早就跟你离了。”
“那你让他跟我离婚吧。”乔悠悠波澜不惊的回答道。
乔妈妈被气的不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胸膛起伏的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是做了什么孽?儿子不结婚,儿女结了婚又不好好过日子,你们这是成心想气死我!”
乔悠悠往乔妈妈身边挪了挪,拍着她的肩膀帮她顺气,好声好气的哄着说:“和我生气不值当,气坏了身子怎么办?您别和我一般见识就行了。跟我哥就更不值了,你在这生气,他连因为什么原因都不知道。”
乔妈妈瞪着乔悠悠,“我怎么生你这么一个女儿。”
乔悠悠咧嘴嘿嘿一笑,眼里飘来飘去的神色是“八卦”。“您不是给我哥找了好几个妞吗,都不行?”
“哼,”说起儿子,乔妈妈更气,“懶得搭理他。”
“他和那谁,还没断? ”乔悠悠压低声音打听,生怕被主角听见。
“不知道。”
“不然就他们俩结婚算了。”
“就是我想,你那有本事的哥也不想啊!人家多大牌啊,怎么看的上结婚? ”乔妈妈提高嗓门,故意说给某些人听。而某些人听着小曲儿晒着太阳,哪儿管你那么多?
“关键是你也不愿意,”乔悠悠搬搬嘴巴, “不说这个了,今晚上吃什么?”
“还吃,你是不是吃胖了?看看你脸上的肉!”乔妈妈揪着乔悠悠的脸,皱眉“啧啧”道。
“除了吃就是睡,怎么可能不胖? ”乔悠悠也觉得,自己比走之前胖了,都有小肚腩了, 一捏全是肉。
乔妈妈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是不是有了?”
乔悠悠故作很随意的继续翻杂志,“不知道。”
“这么说就是有可能了?哎呀这可太好了。”乔妈妈特别兴奋,脸上都被笑出褶子了。
“就算有了,你也不至于这么开心吧,妈!你看你看,褶子都出来,保养这么久全浪费了!”
“废话!”乔妈妈笑着瞪了乔悠悠一眼, “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你哥不结婚,你不生孩子,别人家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我家孙子还没影呢。”
“这也没影,兴许过几天就来例假了。”
“那也有一半的可能,警告你啊,这几天穿衣服注意点,还穿那么高的高跟鞋,你是嫌你儿子活的太久吧? ”
乔悠悠没接话,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她今天不仅穿了高跟鞋,还义愤填膺的和人打架,她敢打包票自己绝对会被扫地出门。
是不是有了孩子她也不敢妄下定论,MC的日子快到了,到时候就会有答案。乔悠悠告诉自己不要去想,有或者没有都顺其自然,免得到时候得到—个自己不喜欢的结果,伤心又伤身。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希望有一个宝宝,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没有期待,也没有厌恶,大概只有结论出现的时候,她才能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三人晚餐,乔妈妈偶尔和女儿说句话,乔悠悠嗯嗯哈哈的应着,乔老大一言不发,老太太不理他,他也不主动说话。乔悠悠觉得,乔老大和褚颂的二哥才应该是一个妈生的,都一个德行。
乔老大做生意,乔悠悠至今没弄明白他到底是做什么投机倒把的买卖,挺有钱,传言他身边不缺女人,乔悠悠一直以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来不主动问。这两兄妹外看起来,感情挺淡,可是乔悠悠心里明白,当哥的不可能不疼妹妹。从小就是,不然她的胖气也不会这么臭,还不是因为有人撑腰,惹了事有人替她收抬烂摊子。
陪吃陪喝陪聊,乔悠悠终于得令放行回家,拿起外套拎着包就走,没有丝毫犹豫,乔妈妈看着她的背影一阵一阵的心酸,摊上这一双儿女,真是没福分!
乔悠悠洗澡的时候,家里和手机铃声拼命的响,水声隔断了外界,乔悠悠什么也听不到,待她收拾好走出浴室,手机上好几通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号码。回拨过去,褚颂像疯了似的狂虐她的耳膜,声音恨不得震破屋顶。
“刚洗澡,没听见。”
“那你怎么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被人报复了!”
“甭逗了,谁会报复我? ”乔悠悠心里暖暖的,歪坐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声音,想象着他说话时候的样子。
“你说呢? ”褚颂反问,语气很不好。
“我不知道你会打电话,你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还说我!还有啊,手机不算你赔的,记得以后还钱给我。”
“乔悠悠,咋晚挂我的电话,这账可还没算清楚呢!”褚颂的语气里仍然有薄怒未消。
“唔,咋天池琳在,不方便接电话。”
“哦对了,今儿打得爽吗?是不是觉得特给劲儿?”
“他活该!”乔悠悠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太解气,“我还嫌不够呢!我说褚颂,你那是什么口气啊?怎么听都像是讽刺? !明说吧,你是不是也藏着小的呢?”
“我怕你打架的时候伤着我儿子啊!”
“呸,没儿子!”
“你怎么知道没有?我播的种,绝对没跑。”
“我来例假了!”乔悠悠嘴硬的说。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有点儿后悔,可是又拉不下面子说是骗他的,而且没准儿过几天大姨妈就真的来了呢。
褚颂沉默了好一会,在乔悠悠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生气了之后,褚颂才颇为认真的说:“这事儿池琳知道吗?”
乔悠悠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个话题转变的太快,连过度都没有, “现在估计是知道了。”
“你还是先给池琳通个电话吧。”
“怎么了? ”乔悠悠心里慢慢筑起防备, “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坦白说,邱珉文的确是活该,但是你用错了方法,你还是先看看池琳的情况吧,十分钟之后我再打。记住只有十分钟!”褚颂重重的重复了最后一句,以示其重要性。
乔悠悠有些忐忑的拨了池琳的电话,隔了好久才有人听,出乎意料的是,池琳并不开心。池琳说:“我本想让事情就这么算了,可是你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因为老公出轨而离婚,在别人眼里我像是没人要的怨妇,还要自己的闺蜜替我出气。”
乔悠悠懵了,她本来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替池琳出气,可是却忽视了她的处境。打了骂了出了气,池琳的面子也彻底没了。乔悠悠懊恼的狠狠拽自己的头发,骂自己做事不经过大脑。池琳虽然没有说一句埋怨的话,可是句句都足以让乔悠悠挖心掏肺的悔恨。
“褚颂,你说我是不是傻缺?”
“知道错了吗?”褚颂轻笑。
“嗯。”乔悠悠闷哼。可是如果就这么算了,又觉得太憋屈,凭什么邱珉文劈腿之后还能过的逍遥自在?她就是为了让他名声扫地才这么做的,却是忘记了把邱珉文推向深渊的同时,池琳是必须存在的陪葬品。
乔悠悠委屈的呢喃:“池琳肯定怨死我了。”
“那么多法子,你选了最笨的一个。”
“那怎么办? ”乔悠悠已经乱了,因为池琳的一句话,她把自己彻底否定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
“想出气,可以,找人在他回家的路上堵,打成猪头都和你无关。砸车、进局子,只要能想到的。这是打击,报复就更好办了。他公司不是做外贸?海关卡着,不给订单、不让出货,上门催款、催货,或者直接恶意收购。打击报复不用亲自出面,照样能让他生不如死。”
乔悠悠越听越是这个理儿,自己真是冲动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多想就冲了上去,却选了最笨的法子。“那小三呢?我可不希望她过得好!”
“先查她的背景、资产、交际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乔悠悠越听越感叹,“褚颂,你真应该投胎做女人!心机真重。”
“还不都是因为你!乔悠悠!”褚颂声音陡然高了几个八度,很刺耳,可是乔悠悠听着却觉得分外的窝心。脑袋在软榻上拱了又拱,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褚颂压低声音,颇为低沉的笑问:“是不是偷偷笑呢? ”
乔悠悠僵了一下,尽力让自己声音平和的反驳:“没有。”
“口是心非,我习惯了。”
“德行!”
褚颂轻轻念叨她的名字,“我想你了。”
乔悠悠用手臂环住自己,好想好想他的拥抱,希望他一直抱着自己,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念着她的名字。
“嗯,”乔悠悠想压制着内心的情感,却最终是徒劳, “我也想你。”
“想要你。”
“看,窗外有飞机。”乔悠悠被他几句话勾的浑身燥热,嘴唇干涩,讨厌自己这么不争气。
褚颂烦躁的揉揉脑袋,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不然他这一夜又有的熬了。相思之苦犹如太噬心!他要好久才能适应没有乔悠悠的日子。
37
乔悠悠一向很记仇,和邱珉文的账不能不算,就是要让他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早晚会有报应。
池琳一直逃避着和乔悠悠见面,打电话给她总说很忙没时间,到医院找她,她还是说很忙。她一定还是气没消,乔悠悠也不再逼她,等着池琳消气、原谅。
每月几乎固定的日子,该来的却没来,乔悠悠依旧不敢确定,但还是乖乖的扔掉高跟鞋换上平底,以防万一。同事们看见乔悠悠比平时矮了一截,这个一墙壁高跟鞋的女人居然连着一周穿平底鞋,无一不惊讶。乔悠悠却一脸不在意的说:“高跟鞋穿多了,腻了。”
乔悠悠工作了一周,慢慢适应了工作作息时间,只是以前晚上总是很容易入眠而现在却有些困难,褚颂纠缠不休是其一,其二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好不容易安抚他把电话切断,她却总能因为他的一两句话辗转难眠。乔悠悠深深感觉到自己黑眼圈的越来越严重,而且如果有了孩子,睡眠不足可是大忌!但是她又不想因为这个而拒接他的电话,所以分外纠结。
下班前碰见了宋梓彤,从她休假回来就没有见过他,据说是出差。乔悠悠以下属的身份和他打个招呼,可是他却拦下乔悠悠,询问她休假到哪里玩。
乔悠悠难得在他面前能笑的这么灿烂,一脸幸福女子的娇俏,“去看我老公啊,很开心。”
“开心就好。”宋梓彤淡淡的笑。
乔悠悠忽然觉得,宋梓彤当年说的是对的,她并不是喜欢他,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追赶的目标。真正的喜欢不是这样的,不是要拼命的追赶他的步伐,而是为他的优秀而开心,心甘情愿的站在他背后支持他。虽然感情没有同步,在他喜欢她的岁月里她并没有给予同样的感情,他却依然没有对她放手,而不是像她对宋梓彤那样,两年之间所有当时的喜欢甚至爱连一丝片段都没有留下。
“师兄。”
宋梓彤已经离开,乔悠悠却喊住他,不是领导也不是宋先生,而是像当年那样喊他师兄。宋梓彤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乔悠悠的眼睛里有些晶莹。
“谢谢你,师兄。”乔悠悠笑的真诚,发自肺腑。谢谢你当年拒绝我,才让我有机会和褚颂阴差阳错的结婚,才有机会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
缕清了思绪,乔悠悠觉得自己走路的时候都轻快了许多,正逢下班时间,心情更是好。为什么越来越依赖他?为什么知道他得一等军功章的时候会那么伤心?为什么因为代小珂的几句话就让她怒火冲天?为什么不想离开?为什么回来之后会因为想念而睡不着?原因简单呼之欲出,可是乔悠悠你却一直视而不见!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喜欢不是爱吗?
“笨蛋。”乔悠悠忍不住的捶自己的脑门。
坐进车里,乔悠悠把手放在小腹,第一次开始期望,这里可以有一个小宝宝,如果是女儿最好!
车子驶出电视台,池琳就站在大门外,吹着寒风。乔悠悠停下车跑过去,把她塞进车里,调高空调温度,忍不住的呵斥她:“大冬天的在这吹寒风,什么毛病啊?”
“悠悠,对不起。”
乔悠悠一哆嗦,差点儿追了前车的尾。
“这些天躲着不见你,我其实想了很多,想我的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想你如果不是关心我,会做那些事情吗?虽然当时知道之后有些气恼你这么不给我留情面,可是后来平静了之后又觉得你做的太对了!”
“池琳,你别这样,我……”乔悠悠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悠悠你别生我的气行吗?”
“你傻啊?干嘛要生你的气,我还害怕你怨恨我从此以后都不理我了!”
池琳噙着眼泪摇头,“怎么可能?”
“那就好,”乔悠悠凑着空挡,伸手抹掉池琳眼角的眼泪,“别哭了,我当时做的的确欠考虑,褚颂已经替你教育过我了,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冲动。”
池琳皱眉,不满的嚷嚷:“你还想我再有下一次啊?”
“呸呸,我说错话了,这两天脑子有点儿混,甭理我就当没听见。”
池琳笑着看窗外,“今天邱珉文来找我,很憔悴的样子,签了离婚协议,从此两清。”
乔悠悠紧张的问:“他没怎么你吧?”
池琳摇头,“没有,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些天应该吃了不少苦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乔悠悠苦笑,傻瓜池琳,都到这份上了,还要替邱珉文求情。可是换位想一下,那毕竟是她生活多年的丈夫,是从大学就开始的爱人,虽然他做的事情让池琳很心碎恨不得他千刀万剐,可是人心毕竟是肉做的。
“其实这些事儿都是左骞搞出来的。”乔悠悠慢吞吞的说。她和左骞提过褚颂说的话,那厮本来就磨拳霍霍,却又害怕池琳知道了不高兴,听了乔悠悠的话,那还不是挽着袖子往前冲?在京城,只要他左二少一句话,有什么事情搞不定?不用他出面,就能把邱珉文办的利利索索。
“左骞?”
“我还想问你呢,你和左骞是怎么回事儿?你的事他怎么那么上心?别告诉我其实他钟情你已久,一直不结婚就是为了等你。”
“悠悠你小说看多了吧,”池琳扑哧的笑,“那天邱珉文被抓包的时候,左骞正好在那家酒店,被他看见了而已,左骞估计是看我可怜,刚出事那两天一直关心我,就这样,朋友情谊。”
乔悠悠撇撇嘴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馆子吧?”
“成啊。”
乔悠悠和池琳找了一家西餐厅解决晚饭,期间接了褚颂的电话,乔悠悠还纳闷今天的电话怎么这么早,褚颂就宣布了一件让乔悠悠食欲全无、浑身不爽的事情。
“我要去参加集训了,40天,没有电话,不能还外界联络,马上就要出发。”
乔悠悠安静的听他说完,未来的40天不能有任何联络,她的世界里将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褚颂的消息。在她终于缕清楚对他的感情的时候,他这么混蛋的选择了消失!
“说完了吗?”
“悠悠,集训结束我就申请休假。”
“你丫给我闭嘴!休假?你的假什么时候批下来过?滚吧,滚的越远越好!40天,有本事你40年之后再回来!”
“乔悠悠!”
“甭叫我的名字,我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不用你提醒,赶紧走你的吧,别耽误我吃饭!”说完,切断电话生气的把手机扔在餐桌上。
池琳看着生气的乔悠悠,褚颂又打电话过来,可是乔悠悠却视而不见,她在思考要不要替乔悠悠接的时候,屏幕暗了下去。
“没事吧?”
“吃饭!”乔悠悠没好气的说,端着一大盘色拉摆在自己面前,狂吃不止。
“色拉太凉,别吃太多。”池琳想把色拉拿开,乔悠悠还不乐意,推开她的手,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别盯着我的脸,吃你的东西。”
“褚颂也身不由己,你体谅一下。”
“爱谁谁,想去哪儿去哪儿,随便!”乔悠悠吃着如同嚼蜡的晚餐,不时的瞄着电话,褚颂再也没有打过来。越想越心酸,心酸之后眼睛跟着酸。
说走就走,还准备杳无音讯,预防针都不打,十几个小时前还你侬我侬情深意重,刚刚却公事公办的宣布,好像乔悠悠就是没感情的布娃娃、他走他的与她无关一样。自己明明生气了,他连哄都不愿意哄,电话像死掉一样一整晚都没有再响起。
“哟,巧了,”左骞忽然出现,拉着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的空位,笑眯眯的看乔悠悠,最后落在池琳脸上,“医院工作忙吗?”
“还好,老样子。”池琳有些尴尬的说。刚刚听了乔悠悠的话,现在面对着左骞总觉得有些别扭。
“有时间就出去转转,到处走走,别总窝在医院。”
“嗯,等有空了吧。”
乔悠悠看着左骞的后脑勺,“砰”的将空杯子放在他旁边,左骞的注意力被声音吸引过来。“左少爷,我记得我说过,别动歪脑筋,你们俩没戏。”
“管得着吗?”左骞反问,声音里带着薄怒。
“我管定了!”
说完,拉着对面的池琳起身往外走。池琳丝毫不挣扎的跟着乔悠悠走出餐厅,留下左骞一人气急败坏的想摔桌子。
“左先生,这是账单,乔小姐说您买单。”
左骞看着服务生递过来的账单,怒意越来越重,抓过账单扔在服务生脸上,一脚把乔悠悠刚刚做的椅子踹翻!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我是后妈,我让褚颂和乔悠悠分别40天无联系,你们尽情的打我吧!
下一章有酱油党,我忽然觉得充满了力量,果然还是酱油党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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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褚颂没有时间向乔悠悠一一解释,集训的命令是临时下达的,为的就是考验他们突击反应能力,集训还没开始却已经胜似开始。
空军一师被挑走5个人参加海陆空三军集训,褚颂是其中之一。所有人都恨不得削尖脑袋往里挤,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是每个军人引以为傲的事情。
上了飞机,命就不是自己的,要对飞机负责。虽然乔悠悠挂了他的电话,并且未来40天内很可能完全没有机会解释,褚颂还是努力排除杂念,集中精神,他不容许飞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夜色愈来愈浓重,无云,适合飞行,一师的飞行员准备起航。他们要驾驶着歼十纵穿整个中国,从最北方到达最南方的海岛,途中有空中加油机接应,全程无间歇直到目的地。
褚颂看着电子屏上越来越近的终点目的地,向海岛机场发送了着陆请求,褚颂等人收到指令后,编队降落。
机舱打开的一瞬间,他们感受到的是非常陌生的温暖,丝丝海风,有些潮湿。上飞机前的寒冻和如今的暖意,让几个人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这里的机场不像一师那样设施完备,虽然是重要的集训地点,可是毕竟利用率有限,自然不会大费周章来建设。而且领导们普遍认为,能来参加集训的人,就算是没有机场的指明灯也能在黑夜把飞机安全飞回来,他们觉得自己的兵无所不能,条件越艰苦越能磨练人才。
机场陆续有飞机降落,全军各空军部队都是今晚得到集训命令,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海岛机场。
褚颂一行人点着烟卷在车边等着其他部队人员的到达。一闲下来,褚颂就开始费脑子的思考乔悠悠怎么办?等他下次回去,乔悠悠肯定又要摔桌子打人,这也就算了,嘴巴绝对不会轻易让他好过,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往外蹦,一点儿不顾及后果,也就他能忍着她这臭脾气,换成别人谁搭理她是谁啊?居然还不知道珍惜!
“团长,你笑什么?”
褚颂摁灭烟蒂,回头看赵柯,眯着眼睛问:“我笑了吗?”
赵柯点头,可是嘴里却说:“没有没有。”
褚颂对着不远处的人影扬扬下巴,“那人谁啊?”
“哪儿?”赵柯顺着褚颂的眼神看过去,越野车边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双手背在身后,带着贝雷帽,身后有两个扛着步枪的战士。海岛是G军区的所管辖,虽然看不清军衔,但是能自由出入机场,凭他最引以为豪的第六感来说,一定不会猜错!
“谁?”
“梁牧泽!”
褚颂听了这个名字,眉头皱的更紧,“你确定?”
“确定无疑!”赵柯异常坚定的说。
“不是的话要你好看!”
各个空军部队的人陆续抵达,他们要集合返回驻地。上车前,褚颂回头看了看,正碰上那人的眼神。褚颂挑着嘴角,带着些许戏谑的轻笑。
本以为作为集训开始的前一晚,他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但是夜半三更的紧急拉动搅碎所有人的小美梦。凌晨2点,集训正式开始。
集训的目的是为了选编一个由海陆空三军组成的小分队,代表国家参加国际训练营的比赛。这样重大的国际赛事,自然要挑选最优秀的军人参加。不同于往常的赛事,此次每个国家的代表队必须要有海陆空三军组成,用最综合的标准来评定最优秀的团队。
集训采用淘汰制,每个项目都是一场比赛,成绩最差的百分之5会被淘汰。不会因为来自不同的军种而有双重的标准,绝对的一视同仁。
赵柯背着重重的背囊跟在褚颂后面,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囔:“不公平,真他妈不公平,我们平时练的什么?他们是什么?特种兵个个跟不要命似的,一年到头的练体能,我们能比的上吗?到最后只留下他们几个得了,还要我们来丢什么人?”
褚颂的步伐越来越轻盈,调整着呼吸,看看赵柯说:“抱怨完了?”
“没呢!”
“甭废话,不想被毙了就给老子跑快点,毙了别说你是跟老子混的!”褚颂给赵柯留下这么一句,加快了速度往前赶。他承认赵柯的话有一部分是有道理的,和特种兵、海军陆战队相比,在体力上的确没有优势。但是部队就是这样,集训的目的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不想被淘汰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落在人后。
赵柯虽然满肚子牢骚,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部队的门面,不能这么快被淘汰了,最起码要等到集训过半之后,那样才不会太过丢人。
负重越野的终点是海滩。碧海蓝天,未经开发的海滩干净无污染,碧浪翻滚,打在白褐色的沙滩上。终点线是分水岭,过了终点线的人们歪七扭八丝毫不计形象的叠落在一起,另一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多走一步就觉得天要灭他的苦逼人士。
褚颂和梁牧泽相距不远的迈过终点线,在一群陆军迷彩之中,他那身蓝白相间迷彩太过扎眼。军人最大的特色就是自来熟,不分军种、不分部队,见了面就各种有话聊,褚颂和他们一起瘫在终点线,稍微缓了缓就开始嘻嘻哈哈的拉家常。甚至有人忍不住的脱了衣服大步跑到海边,不顾纪律的一头扎进海里,把水花翻腾的特别大。
梁牧泽躺在离褚颂最远的地方,褚颂到达终点的时候,不同于其他人,他丝毫不觉得惊讶。依旧是对视两眼,谁都没有说话。
褚颂的安全通过第一关,被淘汰的人有怨念也有不舍,他们同样觉得不公平。带队的大校丝毫不留情面的把他们赶出集训场,并且说这就是被淘汰的下场,现在是他们,下一个就是你!
几乎是没有休息时间,在全员到达之后,他们被集体拉下水,谁先从水里冒出来谁就被淘汰。闭气考验的是耐力,不给任何辅助工具,能忍你就赢了,不能就马上打包滚蛋。海军在这一环节自然占了优势,特种兵要求上天下水无一不能。所以赵柯这时候又有怨言了,撇撇嘴刚想说话,就被褚颂按着脑袋钻进大海。为了不被呛死,他只能选择闭嘴。
这样惨无人道的体能训练持续了4天,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累了只能靠在树边小憩,有时候站着听训也能眯着眼睛睡一会儿。集训第一天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自己到了临界点,可是却一直撑到最后一天,才发现原来潜力是无穷的。
体能训练结束之后,320人的队伍缩减到150人,这些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每个人都清楚,最后的分队只有12人组成。
来时候的5人小组,现在只剩下褚颂和赵柯两个。战友们被遣送回去,赵柯抓耳挠腮的大骂太不公平、惨无人道,褚颂不说话,只是一根一根的抽烟。走出空军的大门,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么幼稚,仗着自己是特级飞行员就觉得牛掰的不得了,可是现实呢?你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待在飞机上,要在无飞机的情况下活下去,才有机会驾驶飞机完成任务。
“团长,我就说吧,那人是梁牧泽,你还不相信。”
“我没说不信。”
“团长,你是不是和他有过节?”
“我为什么要和他有过节?”
赵柯皱眉想找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来形容,“较劲,总觉得你们俩在较劲!”
“我有病啊,跟他较劲!”褚颂啐了一口,拍拍ρi股站起来,“打排球去喽!”
他们终于被赦了一晚上的空余时间,彪形大汉们在沙滩上玩开了。夜晚沙滩排球,唯一的光就是月亮,所以这排球打起来也颇有难度,可是大家兴致高,玩的就是这种范儿。
褚颂掺了一脚进去,对面相同位置站着的是梁牧泽。巧不巧,俩人又杠上了。赵柯抻着脖子看着褚颂和梁牧泽丝毫不手软的大杀四方,跟仇人似。“还说没过节,傻子才相信呢。”
梁牧泽胜在更有力量,而褚颂的优势在于更灵活,一长排球围绕着这二位主力展开,球场四周围了越来越多的人观战。大家纷纷开始预测到底哪一方会赢,不知谁先替褚颂这边喊了加油,围观的人迅速分成两派,场上的人越打越起劲,场外的人越喊越高涨,个个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他们的叫好声在大海上空久久回响。
熄灯号角响起的时候,沙滩排球依旧不分胜负,大家意犹未尽的离开。结束了今晚,是另一段更艰巨的挑战开始。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前的体能训练只是开胃小菜,荤菜在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男人戏,有人来打酱油喽!!!当然还有他媳妇,咩哈哈哈
下一章周五更,乔悠悠到底怀孕了米有??还是表剧透了吧
39
大年30的早晨,乔悠悠起的很早。严格来说,一夜没睡好,似睡似醒的折腾了一夜。因为她决定要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压在心上让她整夜不能安眠。
乔悠悠站在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停的安慰自己说:“平静一下,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
拿起洗手台上的白色塑料长条,闭着眼睛慢慢低下头。
“乔悠悠,我数三你就睁开眼,大不了以后再来一次!”
她的月事晚了半个月,一天一天的想象让她分外煎熬,干脆买了试纸回来自己测一下。她害怕太过期望而出现怀孕的假象,例假推迟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忍不住的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真相不是自己所想的而失望。一直就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样就算得不到也不会觉得失望。可是自己却开始慢慢的不受控制的幻想,如果有了宝宝,她会怎么照顾她?长得会不会像她?乔悠悠好希望可以有一个女儿,要把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一样,和她一起穿漂亮的母女装。
乔悠悠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清试纸上一条刺眼的红线后,一瞬间失望、难过像潮水一样迅猛的向她涌过来,压的她几乎要流眼泪了。
褚颂不在家,现在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她,乔悠悠忽然觉得这日子过得好忧伤好孤单。别人结婚了老公总是陪在身边,而她老公不仅不在身边,现在连音讯都没有,更不知道窝在哪个连电话都没有的犄角旮旯里。
乔悠悠觉得自己好委屈,这算这么狗屁婚姻,算什么破日子?有老公等于没老公,不如干干脆脆的离婚算了,她还可以寻寻觅觅她的下一春,找个能每天陪着她的老公!
眼泪开始不停话的拼命往下砸,褚颂已经走了十多天,每个夜晚她都要用被子紧紧把自己裹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代替褚颂的拥抱。听不见他的声音,她忽然觉得夜变得好漫长,像是得睡了好久,可是睁开眼发现依旧是黑夜。好想好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听他一声又一声的喊她的名字,好像他离不开自己一样。乔悠悠后悔没有把他的声音录下来一段,这样可以以解相思。她甚至开始后悔不该在那天和他闹脾气,应该乖乖的听他说话,他多说一句,她就可以多一句对他的想念。
无声的哭在后来演变成哭嚎,乔悠悠坐在马桶上丝毫不计形象的抱着一大卷卫生纸大哭起来,越哭越委屈,越委屈哭的越痛,甚至哭到头疼耳鸣。
乔悠悠像是被抽干灵魂的玩偶,呆呆的坐着,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她发现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站起来走近洗手台,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嘴唇起了干皮,头发凌乱,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一样。
“乔悠悠,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没有任何人都可以活的逍遥自在?现在是怎么了?看你那点儿出息,你在这以泪洗面,人家连知道都不知道,没准儿这会儿正抱着飞机大笑呢!”
乔悠悠拍拍胸口,让自己想开。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却发现刚刚那个被自己扔在洗手台上的试纸居然凭空多处一条线!
乔悠悠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拿起来端详着,刚刚明明是一条的,什么时候变出来的?乔悠悠跑到卧室从垃圾桶里翻出被自己丢掉的包装盒。看着说明书上的条款,看着看着居然趴在床上猛笑不止!
人家说明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会有几分钟的延迟!而她心急的连说明书都不看完,只是看了一眼结果就匆匆下定论。
那现在就是说,她怀孕了?
怀孕了?!
乔悠悠从床上弹起来,喃喃自语:“乔悠悠,你怀孕了!”喃喃变成呐喊,“怀孕了!!!哈哈哈!褚颂,这是老娘自己的种,你甭想让你闺女管你叫爹!!”
她高兴的想跳起来,还好理智及时抓住她,孕妇忌剧烈运动,尤其是怀孕初期。乔悠悠忽然又有些担忧,刚刚哭的那么痛,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大过年的进医院,就算是产检,好像也不太吉利。乔悠悠决定年后再检查,这些天自己多注意就好。
兴奋的乔悠悠拿出电话想昭告所有人,可是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却发现最想告诉的那个人接不到她的电话,孩子的爹不负责任的跑了。乔悠悠失望的叹气,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低语道:“闺女啊,你爹这么不负责任,以后就别孝顺他了!等他老了痴呆了,就往养老院一扔,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说完,乔悠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不再给他买几个玩具飞机,让他每天抱着飞机睡觉!”
就算是大年30,乔悠悠的工作依旧不能懈怠,她刚刚休假回来,档期排的满满的,想推都推不掉。好还她已经混迹多年,稍微准备一下也不觉得累。只不过今天心情太好,总是不自觉的跑神,稿子在手里握了半天还是没能总结归纳记得清楚。
“喂,你今天怎么了?神情恍惚的。”同事楚欣悦挤过来拍着乔悠悠的肩膀说。
乔悠悠故作忙碌的理着手稿,“没事啊。”
“就这几页纸,放过去早就顺嘴而出了,今天到现在还没搞定,还说没事,谁信呐?”
“你特别闲是吧?”
“也不是啊,好多事情要做,但是一点儿精神也提不起来,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啊!凭什么别家姑娘都回家快快乐乐的过年,我们要守在这里!”
“年年都抱怨,每年说的都一样,能不能变种说法?”
楚欣悦把头放在乔悠悠肩膀上,声音萧索的说:“哎,亏是我没那个勇气,不然我早辞职了!”
乔悠悠从来没想过辞职,虽然她觉得这工作也挺变态的,有时候大半夜还要录节目,没有节假日,连过年都不给假。但是毕竟这是当年她自己选的一份工作,关键是她觉得喜欢,如果辞了这份工作,她能做什么?学这个专业出身,工作肯定离不了这个圈子,相比于全国到处飞来飞去,她倒是觉得现在这样还不错。
乔悠悠一口气录了三档节目,下班的时候,春晚都开始了。紧赶慢赶的回家问安,心虚的觉得难免又是一顿骂。
褚家过年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全家上下算上保姆阿姨也才5个人。老大老二老三都不在,大领导也不在,剩下孤儿寡母傻愣愣的干瞪眼,勉强才能凑够一桌麻将,褚太太却完全不想参与,发了红包之后就早早钻回房间休息。
可怜的三缺一,乔悠悠难得有兴致,硬拉着褚茗子和褚司开始摆长城。乔悠悠手边放了一盒梅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整晚就想吃酸的。
“今晚的饺子什么陷儿啊?”
褚茗子说:“不知道。”
褚司说:“没吃出来。”
乔悠悠看看左右两个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撇撇嘴说:“败家玩意儿!”
“你不是也不知道,还说我们。”
乔悠悠往嘴里塞了一颗梅子,“哪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儿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褚司和褚茗子左右夹击,你一言我一语的狂轰滥炸乔悠悠的耳膜。
“三婶,是不是反胃?”
“三嫂,有没有觉想吐?”
“难怪一整晚抱着一盒梅子不撒手!”
乔悠悠手一哆嗦,刚拿出来的梅子掉在地上。
“有没有觉得浑身乏力?”
“是不是时常犯困?
“你们俩是好奇宝宝啊?”她本想到医院检查之后再告诉大家的,毕竟试纸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万一到时候发现是因为她太过期盼而出现的假象,那就真的大乌龙了。而且她只是顺便感叹了两句,没有那么容易被猜透吧?
褚茗子不管不顾的推开椅子就跑回卧室,嘴里直嚷嚷:“奶奶老太君,我三婶怀孕了,您要再度当奶奶了!”
“褚茗子!”乔悠悠想拦,发现是徒劳,一口气儿冲上来差点儿就抽过去。
心情不佳的褚太太听了这席话,腿脚麻利的像是20岁的小姑娘,匆匆从房间里冲出来,喜上眉梢的拉着乔悠悠问长问短,嗔怒的指责她不早点儿说出来。当即就要打电话联系给乔悠悠做产检,乔悠悠却坚持说过年进医院不吉利。褚太太兴奋过头了,这可是亲孙子,该忌讳的还是要忌着。
对于褚家来说,今年的三十是不同的。因为有了一个新生命的加入,一切都是美好的。本来死气沉沉的一家四口,因为一个还未出生的小生命而变得热闹。褚茗子和褚司甚至争着抢着要起名字。褚茗子说是女孩子,褚司坚持说是男孩子,俩人为了到底是男是女斗了一晚上,斗的乔悠悠脑袋疼。
作者有话要说:怀了吧怀了吧!当爹的居然不在家,太可恶了!!哼
周末不更新,后妈要去当伴娘,还要大出血封红包,呜呜呜我的钞票你不要肘,我不要你肘啊啊啊
40
中国最南部某个无名海岛此时正在秘密进行着一场最残酷的密集训练,每天都会有一定比例的军人遭遇淘汰。而这些被淘汰的军人也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战争是残酷的,为了应对战争,挑选精英的过程更是残酷至极。
体能训练过后,所有留下的人先后参加海、陆、空三个军种的训练。褚颂在艰难的经历了海、陆作战之后,终于迎来了黎明前的黑暗,看到了黎明的丝丝曙光。
在海、陆训练中,褚颂和梁牧泽依旧时时刻刻的紧咬着彼此的战绩。梁牧泽是陆军特种部队出身,在陆地上他是老大,无人能抗衡,褚颂输的心服口服毫无怨言。海上作战对他们俩来说都是陌生了,俩人牟足了尽头要较量,大多数项目他们都是并列完成。褚颂一平一负,暂时落后!想到下一项训练,褚颂就在心中默念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赵柯越看越觉得,他们俩之间一定有仇怨!
空中军事训练开始的那个早上,褚颂觉得天气出奇的晴朗,春光万里,明媚醉人。吹习惯了湿热的海风,心情如天边的艳阳一般,格外灿烂。
5天的训练,彻底抽干了所有人对于天空的向往。不管是空降,还是滑翔三角翼都需要超强的耐力,尤其是空降,落地的时候将会给双腿带来巨大的冲击力,需要对双腿进行充足的训练,就连褚颂和赵柯这样空军出身,甚至空降部队的兄弟们都觉得有些撑不下去了。
20天的时间,他们这些来自各个军区、不同军种的战士官兵们经历了各种磨难,患难与共的时候战友情谊也愈发深厚,每个离开的人对他们来说,都充满着悲壮与伤感。
空中军事训练的最后一天下午,褚颂等人在短暂的放松休息之后,登上了歼-10战斗机。他们要根据集训的目标完成空中对抗演习。来时几十架的战斗机,如今只剩下8架。
飞机编队起飞,如利剑一般刺向蔚蓝的天空,只是一个晃神间,已经看不见战斗机的身影,空中似是还有飞机留下的尾烟,海风夹杂着燃油味飘荡在机场上方。
余下的人在指挥室通过模拟电子屏观看飞机作战实况。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见战斗机的作战情况,而他们通常能看见的不过是战机的表演而已,表演与真正的实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虽然屏幕上只是模拟飞机的动作,却让这群大头兵们看的几乎直了眼睛。来这里之前总觉得自己是最牛掰的人,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梁牧泽目不转睛的看着电子屏,其中那架主机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僚机,犀利且贪婪,像雄鹰一般称霸整个天空。
一方优势明显,但是大家都期待着另一方能有更出色的表现化解危机。而另一方的确没有让大家失望的出了奇招,可是在最后时刻还是被对方制服。那一刻的战机作战动作发生的太快太出其不意,整个指挥中心的人都愣了,包括指挥官,盯着屏幕却在回想着刚刚那一幕。
“呼叫指挥中心。”
直到对讲机有声音传出,大家才勉强回过神,身着空军作战服的大校拿起对讲机说:“可以返航。”
“收到。”
几十个年轻小伙子面面相觑,梁牧泽无声的站起来,推门而出,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跟着跑出去。大家一路到机场跑道边,等着胜利返航的歼-10战斗机。
当第一架飞机出现的时候,这群小伙子想中了魔障一样,上蹿下跳的对着飞机拼命挥手,嘴里“哇哇”不停乱叫。
八架飞机并没有直接着陆,商量好似的在机场上方玩起了花式表演,比国庆阅兵式还要的花样还多,虽然没有彩色的烟雾,可还是让大家看的热血沸腾。
编队降落之后,褚颂刚走下飞机,赵柯就飞鸟一样的扑过来一脸得意的邀功,若不是刚刚他们俩慎密的配合,没准儿会在最后一刻被对方翻盘!
对方主机飞行员走近,私下他们已经很熟,虽然早已经听说过褚颂的大名,可是今天终于见识到他的实力,果然褚颂“第一飞行员”的头衔不是浪得虚名。
八个人威风凛凛并排走出机场,早就耐不住兴奋的小子们一拥而上把八个人凌空举起来,高抛而起。
“妈的,老子的老腰撑不住了!放老子下来。”褚颂不满的大声嚷嚷。本来以为扔下两下意思意思得了,谁知道他们还没完了!这群人休息了一下午个个精神头十足,可是他们八个人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一样,开飞机虽然不耗费体力,却比越野五公里还要累人。
专项训练结束了,20天的时间,褚颂和梁牧泽是所有人中仅剩的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梁牧泽看着意气风发的褚颂,他很少佩服谁,虽然他不想承认,可还是不得不把褚颂列入其中。
梁牧泽穿过人群走进,对着褚颂伸出右手。
褚颂挑着嘴角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摘下手套握住他的手,“你好,我的妹夫!”
嗯?
什么情况?
谁是妹夫?
褚颂的一句话像是平地扔出一个炸弹,炸懵了在场的所有人。赵柯更是彻底晕菜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变成妹夫了?他还记得第一天到这的时候褚颂根本不知道谁是梁牧泽。这些天的争锋相对,让所有人都隐约觉得他们俩有过节。可是当答案揭晓,却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褚颂和梁牧泽都是京城长大的小子,从小是认识的,但是后来分别进了不同部队就再也没机会见面,经常听闻对方的威名,但是回想小时候的臭德行,总是非常不屑。当年的梁牧泽总爱闷不吭声的干坏事,褚颂则是坏事做得都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曾经他们是个什么操行彼此心知肚明,穿了身军装看似是个人样,却总是觉得对方是披着人皮的草包。
可谁能料到,梁牧泽居然娶了乔悠悠的表妹,他们俩自然是亲上加亲,但是对于彼此的嫌弃之情并没有因此减少,倒是不增反减。
过年几天乔悠悠耳根没有一刻是清净的,在全家知道了她怀孕之后,个个关心备至、嘘寒问暖,乔妈妈甚至要求她搬回家住,方便照顾她。可是乔悠悠一个人住习惯了,说什么也不肯搬,乔妈妈拗不过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她别乱吃东西,别玩电脑,睡觉的时候别把手机放在身边等等。
大年初五的傍晚,乔悠悠不用上班在家里陪人唠嗑,接到一个外地的陌生电话,乔悠悠没多想的摁了接通键,电话通的那一瞬间她懵了。她掐着自己的手臂默默的问自己听见了什么?
“悠悠,我错了悠悠,你别生气了行不?集训的命令真的是临时收到的,悠悠我保证下不为例,成吗?”
乔悠悠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意料之外的听见了他的声音,像是催泪弹一样威力十足。
乔悠悠一直不说话,褚颂怀疑打错了电话,可是再三确定号码没错,“悠悠?你听见我说话吗?”
乔悠悠吸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你……不是,不让打电话吗?”
听见了乔悠悠的声音,褚颂像是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般,瞬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完全没有了高密度训练暂时结束的虚脱感,“想你了,悠悠,想我吗?”
乔悠悠皱眉,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人,假装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啊,悠悠?”褚颂故意拉长了声线,听得乔悠悠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汗毛都竖了起来。
正在乔悠悠纠结要不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电话那边出现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乔悠悠心里一咯噔,莫非那边不止褚颂一个人?那他还能如此不要脸的说出那样的话?
“急个屁啊,先来后到一边排队去。”
“谁啊?”乔悠悠疑惑的问。
“排队等着给媳妇儿打电话的人,哎这人你还认识!”褚颂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嬉笑着看了梁牧泽一眼。
“我认识的人多了!”
“你亲戚,陆军,特种部队,”褚颂接连给出关键词,“够明显了吧?”
乔悠悠想了又想,夏初脸上正挂着看好戏的神情看着她。夏初的老公不就是她亲戚?梁牧泽不就是陆军特种部队。该不会这么巧吧?夏初是回京城到婆婆家过春节,她们两姐妹才有机会见面,可是那两个人怎么厮混到一起的?空军、陆军,怎么看着都不搭界啊。
“就是那谁啊?”乔悠悠故意不说名字。
“就是他!”
“你说的他是那个吗?”
“我觉得是。”
褚颂和乔悠悠打哑谜似的一人一句,而电话外的两个人却听得云来雾去。夏初不解,用口型问道:“你老瞄我干吗?”
乔悠悠不怀好意的笑,无声回答:“你猜!”接着问褚颂说:“他知道他老婆来京城的事儿吗?”
“她回京了?”褚颂故意很夸张的惊讶,回头看看梁牧泽,“我觉得,肯定不知道!”
“我觉得,她也不知道你们俩在一起!如果知道她肯定就告诉我了。”乔悠悠不点明戳破,又故意露出马脚让夏初心痒痒。她一直围着真相打转,如果褚颂够聪明的话,肯定能猜出来。
而事实证明,哪个飞行员不是感官灵敏思维敏捷?褚颂自然不负乔悠悠的众望,“难不成你们俩在一起?”
梁牧泽听到现在,不可能想象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三两步走过去争着抢着要手机,可是褚颂拼命护着,就是不给,还一边向乔悠悠告状说:“居然抢我的电话,悠悠你说他是不是不尊重长辈?警告你啊,再抢我把电池抠了!”
“那可不成!告诉他,他媳妇可是身陷京城,我绝对有法子让他见不着人!”
夏初也听不下去了,扑过来听凑着耳朵听,乔悠悠也没躲,可是听筒里只能听见噪音,没人说话。
夏初皱眉,“这大半天的你就和噪音说话啊?”
梁牧泽听见了夏初的声音,那还了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抻着脖子对着电话张嘴就喊:“夏初!夏初!”
夏初傻了,眼睛圆圆的看着乔悠悠,又看了看电话,不确定的问:“刚刚是不是有人叫我?”
乔悠悠忍不住的笑出声,把手机给她,摸着她的头发说:“傻丫头,自己老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褚颂和梁牧泽你争我夺的抢了半天,眼看争不过,只能隔空对着电话喊说:“悠悠等着我回去。”
褚颂松了手指把电话让给梁牧泽,偷听了两句,平日也是彪形大汉的人,跟媳妇说话居然是这德行!褚颂一脸嫌弃的看着梁牧泽,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了求得乔悠悠的原谅是多么的“没出息的低三下四”。
集训地的确有规定他们不许和外界联系,手机是褚颂从空军大校哪儿顺过来的,人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他再不牢牢的抓住机会就太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好意了。
“明明电话是我找的,现在却让他捞着!”褚颂很不爽的边走边回头看。
四下无人,夜黑风高,褚颂往回走的路上恰好碰上在岛上巡逻的纠察,褚颂拉着纠察小战士指了指自己来时的方向说:“我刚从那边过来,好像听见有人打电话。”
小战士将信将疑,看着前方黑乎乎的一片问:“真的?”
“谁没事自言自语啊?还偷偷摸摸的,肯定是打电话,你们过去看看。”
几个纠察走过去,褚颂双手放进裤袋,哼着沙家浜里的名段“智斗”走开。以梁牧泽的身手几个纠察根本就抓不到他。褚颂明明自己和老婆正开开心心的打电话却被他抢了,所以必须牙还牙的报复!
梁牧泽匆匆挂了电话,夏初有些失望的把手机还给乔悠悠。乔悠悠的脸有些抽搐,仰着脖子问她:“挂了?”
“嗯。”夏初点头。
乔悠悠急了,“我还没告诉我老公怀孕的事儿呢,谁让你挂断的?”
夏初闪身躲过乔悠悠砸过来的抱枕,无辜的说:“不是我,我还没说完呢梁牧泽就挂了,他说,纠察来了……”
夏初坐在乔悠悠旁边,俩人一样耷拉着肩膀,幽怨的眼神空洞的看着手机。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不到2分钟,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乔悠悠想告诉褚颂她其实没有来例假,她怀孕了,虽然还没到医院检查,但是百分之95的可能性不会有错。他们有个宝宝了,他一直很期待有个孩子,现在有了,他却不在,连通话都是奢望。可是刚刚明明就有机会,却被某些人挡了路!这么想着,乔悠悠幽怨的看了看夏初。
可是夏初完全无意识,还挂记着自己老公,“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一个空军,一个陆军。”
乔悠悠没好气儿的说:“我还想问你呢。”
“人家会告诉我,这是机密。”夏初撇嘴,想到梁牧泽那欠扁的样子就不爽,可还是忍不住的会想。
乔悠悠轻轻抚着小腹,“我闺女还没见过他爹呢,都没来得及让她听听声音。”
夏初看着乔悠悠的样子有些心疼,怀孕的时候老公却不在身边,一定很难熬吧?现在的乔悠悠就是以后自己的真实写照。夏初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别伤心,对宝宝不好。”
乔悠悠甩甩头发,让自己不再想不开心的事情,拉着夏初问:“帮我看看我闺女的心脏发育的好不好。”
“才几周啊,哪儿听得出来!”
“还心外科医生呢,切!”
“切什么切啊。”
“切菜!”
“做饭给我吃啊?”
“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
“我也不会。”
“哎呦喂,给室友梁牧泽做饭都不给表姐饭吃。”
“好啦好啦,讨厌。”
“宝宝,你小姨讨厌我,怎么办?”
夏初无语,任命的起身走向厨房。
据说,当天晚上空军上校褚颂和陆军中校梁牧泽大打出手,没人受伤,倒是让大家一睹二位风云人物的绰约风姿。打架的原因是什么?没人知道原因是梁中校抢了褚上校的电话而褚上校为了报仇找了纠察去抓人。为了一通和媳妇儿的电话,两个大男人变得如此小心眼,简直了!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你们的猜测弱爆了有木有??
军装里就写到了,夏初有个表姐,在京城,没注意的童鞋请翻看军装第二章
剧透一下,下一章孩儿他爹回来!!散花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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