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功夫和你家主子比如何?”宛若卿冷哼一声。
“还有一点差距,过不了百招。”白璱老实回答。
宛若卿笑:“你家主子比你强,在我手下过了百招还不算太狼狈。”
“你……”
“不信你可以去跟姓裴的求证,但是可不止我一个人看着。”
在裴府比武的事,裴澧夜自己都承认他和宛若卿的功夫,不想上下,但是比起拼命的程度,宛若卿确实在他之上,若是打持久战,他恐怕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此事白璱自然知道,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一国之相,当下也不再生气,只是和宛若卿一样,堆上假惺惺的笑脸,看着她:“白某只有这条命了,其他东西,莫不是国主给的,恐怕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但是只要萧皇后要的,白某一定竭尽所能。”
宛若卿看他低么顺眼的样子,这才笑起来:“其实我要的很简单,不需要白相国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告诉我几句话就行。”
“请讲。”
白璱这话颇有些电视有奖问答的的意味,于是宛若卿笑道:“请听题,第一题,你们来南越的目的?”
“国事!”白璱回答,“绝对与你无关。”
他倒是撇得干净,将她防备得这么彻底。
“我相信我的人不会走漏我离开白水城的消息,我问的不是这个。”宛若卿抬眸,“或者我这样问,你们和睿王在图谋什么,和蛊王又有什么关系?”
白璱有些迟疑,最后心一横:“此事和西凉绝对没有关系,只是你知道御世国是小国,目前虽说和西凉算是合作,但是毕竟和东陵闹翻了,所以……”
“所以你们想再找一座靠山,南越就是很好的选择。”
“不错!”白璱点头,“南越国力虽然不如东陵和西凉,但是因为地势负责,也不是任何一个大国可以随意驾驭的。他和北齐不同的是,他不是西凉或者东陵任何一个国家的附属,和他们合作,我们比较放心。”
“那你们为什么找睿王?”宛若卿再问。
“南越王对两国合作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之前联谊了一次,又派使者来了一次御世国,一来御世国虽然国力不错,但是毕竟是小国,他们看不上眼。二来,他也怕得罪了东陵或者西凉。”
宛若卿点头:“所以你们想找睿王合作,让他夺位,然后跟你们合作?”
白璱眼中难得有些讶然和赞许:“你的脑子转的倒是挺快,没想到你治国也有一手,不过我更加觉得,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不能让你跟我家国主在一起,不然,御世国早晚都会被你收入囊中,国主会成为傀儡。”
“你家国主可不像是那么容易成为傀儡的人。”宛若卿纠正,“况且,我对你们御世国,并没有太大兴趣。”
“嗯,你对西凉有兴趣。”白璱讽刺,“你也很有手段,如今西凉皇帝已经在你掌握之中了。我很好奇,你贸然离开西凉,不怕这么久以来你的成果被摧毁了吗?”
他居然以为赫连图已经成为了她的傀儡,这就是女人从政的难处。
女人太强,他们便认为男人一定是弱的,一切都在女人的掌握之中。
但事实上,西凉的很多国策,都是她和阿图两个人商议出来的,并非她独断专行。
赫连图在治国方面的才能,并不比她差。
他所差的,只是身体不如她健康罢了。
但是这些自大且自以为是的男人们,却只看到她的强势,看不到她身边男人的才能,亦看不到她的保护。
“白璱,我在想,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情,什么叫亲情,你不懂感情,什么都不懂,你真可怜。”宛若卿摇摇头,“你们不关心你们打算怎么做,但是蛊王我有用,不能影响我的事。”
“蛊王是支持睿王的,当年要不是南越王拿出了先皇的遗诏,他不会这么轻易登上皇位。”白璱喃喃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南越王篡改遗诏的证据。睿王说,他曾经看过他父皇当着他的面写下遗诏,写的是他的名字。”宛若卿眯起眼睛:“你们打算在蛊王的帮助下,推翻南越王,让睿王登基为南越新帝?”
“不错!”白璱点头,“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若萧皇后还有什么要求,白某一定竭尽所能完成,只求你看在御世国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局面,放过我家国主。”
“放过你家国主?”宛若卿冷冷地道,“让你家国主先放过我倒是真的,这几天,你眼睛没瞎总是可以看到,到底是谁缠着谁。”
白璱想了想,叹口气:“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和狐媚之术,居然能将国主迷得失了本性。”
宛若卿忽然想到一句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和白璱就是这样的情况了。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反正她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裴澧夜谜她是她的错,裴澧夜缠她是她的错,若是那裴澧夜得了绝症死了,也是被她迷死的,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错,裴澧夜所犯的错,白璱是统统看不见的。
在他心中,他家主子会犯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
是她使了手段,用了妖术,勾了他的魂,摄了他的魄!
唉……
宛若卿叹口气,忽然兴味索然,看着白璱:“你放心吧,这事只要你自己不说,我是不会告诉他的,我的孩子只属于我一个人,和谁都没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最好。”白璱点点头,“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讲的话。
“最后一个问题。”宛若卿笑看他,“此事除了传送情报的人,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白璱想了想,摇头:“自然没有!”
“也就是说,整件事情都是你的主意?”
“是我一人的主意,若是你有什么气不过的话,冲我来就是了。”白璱拍拍胸口,倒是豪气干云。
这么讲义气的属下,不知道是说他忠肝义胆好呢,还是说他迂腐愚忠好呢?
宛若卿忽然只觉得有些好笑了,这个白璱,将她这样防备,却不知她心中根本就不想将这消息说出去。
他们作为男人可能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了孩子,却不需要那个男人为她做任何事情,在白璱的世界里,他大概只会认为,女人如果为一个男人生了孩子,就一定会对那个男人死缠烂打。
只可惜,他太不了解她了。
宛若卿笑起来:“行,有事我会找你的,到时候别忘了今天的誓言。”
“彼此彼此,希望萧皇后也不要忘记今日自己说过的话,亦不要忘记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份。”
宛若卿长叹一声,算了,白璱的思想境界她是永远都到不了了,所以她索性都懒得去辩驳什么了,只是笑道:“白总管,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就不怕影响了你的名声?”
逐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白璱的脸色微变,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白某这就告辞。”
宛若卿目送他离开,将发套拿在手中把玩。
睿王和蛊王合谋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但是睿王一直都是野心勃勃的一个人,至于那个遗诏的事情,只听睿王和白璱片面之词不好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只是为了给篡位制造一个合理的借口呢?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景言一直站在她身边当“隐形人”,不过刚才她和白璱对话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宛若卿深吸一口气:“得看蛊王醒了什么反应吧,希望他能将方法告诉我们,我回去和韩太医就能实施。”
“小姐觉得,刺杀蛊王的是什么人?”景言想了想,问出一句话。
宛若卿摇摇头:“不好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南越王,睿王和蛊王勾结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肯定早就想处之而后快了。再说,刚才白璱说了篡改遗诏的人,也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那么,睿王的存在对南越王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
“如果……”景言想了想,“我是说如果,南越王篡改遗诏的事情是真的,你会怎么看他……呃,和睿王这件事?”
宛若卿想了想:“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这事原本就没有对错,南越王能登上皇位,自然有他的手段,如果睿王才是正统,却斗不过他哥哥,那么,就算让他当了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
“那如果……”景言迟疑了一下,“如果南越王是踩着他最爱的女人的尸首登上皇位的,这样也没有做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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